愛情吻吻 第五章
星期六下午,頌恩和仲疆開了她的小車去接她的母親。
仲疆沒車,約會時開的車都是雇主借他的,而她則十分習慣有男人在車上時就把男人當司機,所以自己和母親坐在後座聊天。
她費了許多工夫向母親解釋仲疆的來頭。第一句是,「他是我鄰居。」
「哦。」葉如儀只平淡地應了一聲。
如同柴鎮均對仲疆的反應,她總心理作祟地覺得她媽也有那麼點懷疑的味道,遂又加了句,「我們只是朋友。」
「哦。」葉如儀這回笑了笑。
不笑還好,這一笑,頌恩又起疑心了,于是她再強調,「真的只是朋友。」
葉如儀疑惑地看看女兒,「我又沒說什麼。」
她趕緊閉嘴,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打自招的嫌疑。
她費了許多工夫,才說服母親一同去探望父親。
即使她們心里都明白,母親仍然關心著父親,也很想見他,但她含蓄的天性,讓她直覺便要拒絕,‘這樣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她比母親干脆多了,「我星期六下午三點去接你。」說完她就結束通話,幾乎是半強迫地讓母親不得不答應。
就去看看他,也好……葉如儀心里是這麼想的,雖然女兒已經傳話說柴鎮均沒事,能親眼看見,總是放心一些。
然而雖然說服了母親,頌恩與父親約時間時卻只簡單說了要去找他,並未說明母親也會隨行,因為她不想讓父親有太大的壓力。
以至于,當他們到達老家,柴鎮均來開門,一見到葉如儀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你怎麼也……」
頌恩聰明地立刻緩和這尷尬,「爸,你擋在門口我們怎麼進去啊?」
「哦……」柴鎮均猛然想到似的,立刻退讓到門邊去。
「你公司怎麼了?嚴不嚴重?」一進門,葉如儀都還沒坐下,就關切地問了。
「我不是跟頌恩說了嗎?」柴鎮均極力否認,生怕讓妻女操心。「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
也許是這幾日來的擔憂累積到了一個程度,葉如儀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怎麼可能叫人不擔心……」
柴鎮均見她若隱若現的淚光後垂下了瞼,心中歉疚又心疼,默默不發一語。
葉如儀怔看著他,眼前這男人,總習慣以沉默向她道歉,然而他卻不再是當年她所嫁的那個年輕氣盛的男人,歲月早已領著他步人中年,步入衰老。
她嘆了口氣,不忍再說什麼,轉頭環視這間她曾經住了八年的屋子,紛亂四置的雜物與蒙塵的家具,讓習慣整潔的她忍不住皺眉,「屋里怎麼這麼亂?沒人整理嗎?」
「就是沒人啊。」頌恩搶著進出一句。
葉如儀一愣,隨即想起頌恩告訴她柴鎮均的女友似乎已經離開他了,這麼說,那果然是事實,因為這不像是個有女主人整頓的屋子。
「這麼亂,怎麼住人呢?」葉如儀說著,家庭主婦的習性發作,隨手就收拾起桌面來。
柴鎮均驚惶如發生什麼大事,趕緊站起來攔她,「如儀你坐著,別收了,怎麼讓你來我這還做家事……」
葉如儀不理會他,收拾的動作如專業人士般熟練而迅速,半認真半訓斥地說「事業做得成不成功,那是一回事,至少自己住的地方要像個樣,這麼大一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想到他現在事業失意,生活也沒人照顧,心一軟,她眼眶又紅了。
「如儀……」柴鎮均哺哺喚著,欲言又止,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仲疆和頌恩,倒像是從一開始就成了擺飾,現場完全不需要他們的存在。
仲疆暗暗對頌恩諷道︰「是誰說,她如果不在場,她父母就不說話的?」
頌恩對他傻笑,「看來我今天好像是多余的了。」
她拉拉他,當機立斷開口,「好吧,我帶你去外面走走。」
他們悄然離開了屋子,而屋里的兩人似乎也沒發現他們消失。
她領他走上屋後的小徑,順著山坡爬上去,人眼是一片翠綠的樹林。
「好久沒來這兒了。」她站在樹林間,有種魚回游到出生地的感覺,她回憶著,「我小時候總是到這里來玩,有時跟那些堂哥堂姐,有時沒伴,自己也會跑來。」
她采了根醉漿草,深呼吸,往事回到她心頭,「我爸也很喜歡帶我來這,他總是牽著我的手說,頌恩來去散步,然後就到這了。」
她興奮地指向一棵大樹,「如果我沒記錯,我爸還在那棵樹上刻了字哩,刻了我的名字。」
仲疆笑了笑,「真的假的?」
「去看看嘛。」她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往那棵大樹跑去,只是事實並不如她所期望,「咦?」
頌恩看著那棵光溜一片,完全沒有任何刻痕的樹。
「在哪?」仲疆調侃道。
「應該沒記錯啊……」頌恩自言自語念著,「難道樹倒了,」
「不是樹倒了,」他笑著點出可能的答案,「是你長大了,記錯了。」
「哎,搞不好。」她也朗朗笑笑,很爽快地承認了。「其實也快二十年前的事了。」
他靠在樹干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片綠意盎然。「充滿了記憶的樹林。」
頌恩跳到村旁的一顆大石頭上坐著。「我爸對這里的記憶才久呢,他從年輕時就一直很喜歡這片樹林,所以後來才買了那間屋子,听我爸說,他總是帶女朋友來這里約會。」
「那麼。」仲疆附和地出著主意,「也就是說,我們再認真找找地許可以在樹上看見你爸媽刻的字也說不一定。」
「對哦!」頌恩當真了。「下次問我爸,看他那時跟我媽是不是在樹上刻了什麼情話。」
說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她哈哈大笑一會便有感而發,「其實,剛才看到我爸媽那樣,我感觸滿深的。」
仲疆不打擾她,任她說。
「從前,我一直怪他們,」她雙手抱膝丁巴抵在膝上。「既然愛得不夠就不要結婚,既然結了婚,就不要離婚,結果教育出我這個問題家庭下的問題小孩,真是十分可惡。」
「不過,我現在有種不一樣的想法。」她唇角隱隱有著笑容,像是種釋然。「世事總會變,也許他們一開始時是真的想自首偕老,現在的結果,或許也不是他們所期望的。」
「但是,」她抬頭看著天,似是在問天空的意見。「我們總不能因為害怕日後所發生的一切和我們的期望不同,就不去做是吧?所以,我開始告訴自己,」她轉頭面對他,臉上有著燦爛的笑容,開朗而坦然。「對任何事都不應該有任何預設立場,不管遇到什麼,不要強求,也不要刻意回避,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
「任何事……包括愛情?」仲疆挑明了問。
「包括愛情。」頌恩也坦白回答他。「我現在比較不那麼害怕了。」
「恭喜。」望著她坦蕩的目光,仲疆明白這回她父母的事件,是真的讓她有了改變的動力,他玩笑地說︰「這是不是表示.你打算在那三個男友中擇一,一起白頭偕老?」
頌恩蹙眉看著他,「你想大多了。」
聞言,他笑了,她隨即也毫無理由的笑了起來。
是的,毫無理由,就像她現在和他這麼自然地談心事,這狀況她十分陌生,因為自她認識異性開始,她和男人的關系就只有男女朋友,迅速且直接的愛情,從來沒有朋友,或任何類似的關系。
「奇怪,我跟你講這些干什麼?」她低聲哺語,像在問自己。
「我怎麼知道?」他覺得她的問題很莫名其妙。
她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只覺得現在和他的關系,很像朋友,她可以在他面前說很多心事,可以依靠他,而且他很令人安心、自在,她不會在他面前感覺到尷尬、防御或不安。但卻又不像是同性朋友間那種簡單的狀況,她對他的感覺比較復雜,比較難以解釋,很難說清楚的。
哎!算了,別想了,頌恩自顧自的歪了歪頭,剛才不才說了凡事要順其自然,所以……別想了。
「嘿,好大的蝴蝶!」她放松心情,瞄到身邊竟停著一只漂亮的藍色彩蝶,忍不住大喊。
彩蝶警覺性高,立刻飛走了,她一時興起,竟追逐起蝴蝶,藍蝶在石堆草叢中飛來飛去,她也利落地跳上跳下。
見狀,仲疆不由得提醒,「你小心點,別摔著了。」
「我哪會摔倒?這里是我的地盤,我熟得很呢……哎喲!」話才剛說完,她腳下一滑,想爬上石塊沒站穩,人卻往前一補,半摔倒似地抱住了石頭。
他趕緊過去,拉她起來,又氣又好笑地說︰「才叫你小心。」
「我沒事啦!」她勇敢地笑笑,拍拍褲子衣服,有點無奈,「衣服髒了……」
「臉也髒了。」仲疆笑著糗她。
「真的?」她急急忙忙用袖子往臉上猛擦。
見她可愛的動作,他笑得都快流出淚來,「假的。」
她氣得瞪他一眼,卻忍不住自己也跟著笑了,心情愉快的她,笑得既爽朗又燦爛。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她的笑容似乎能牽引他的每根神經,左右他的思緒。他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也不願追究,他只知道她是個可愛的女人,他願意和她分享他的時間,他喜歡跟她在一起。
「原來你們在這里。」柴鎮均的聲音從小徑傳來,語氣中帶點安心,他已經找他們很久了。「怎麼一聲不響就跑了,不怕人擔心嗎?」
頌恩抱歉地對父親伸伸舌頭,古靈精怪地問︰「你和媽剛剛才發現我們不見啦?」她眨眨眼,眼里都是促狹,「我們不見很久了耶。」
柴鎮均微微一笑,坦然接受了女兒的調侃,「走吧,你媽去買萊了,說晚上吃火鍋。」
「媽?做火鍋?在這里?」頌恩驚訝地問了許多問題。
柴鎮均回答得很巧妙,「當然不是在這里,在屋子里。」
她終于意識到這是事實,忍不住勝目驚嘆,「嘩……」
柴鎮均不看女兒的夸張反應,轉而邀請仲疆,「留下來吃飯,沒問題吧?」
「給點面子吧,十八年來,頭一遭。」頌恩雖是幫著父親留仲疆,實則仍表現出她的意外。
仲疆回答得干脆,「好。」
柴鎮均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兩人走上小徑,他邊走邊道︰「上回才跟你喝了一半,還好我屋里藏了瓶上等清酒,這回我們慢慢喝。」
「爸,你太不夠意思了吧?」頌恩在他倆身後急嚷,迅速追上前去,「我怎麼不知道你藏了瓶上等清酒?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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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的會面,對柴鎮均和葉如儀兩人的關系的確產生了不少影響,雖然未如頌恩所期望,父母倆就此破鏡重圓,但兩人卻不再是以往冷淡的相處模式,他們帶著對彼此未遺忘的愛,與年齡給予他們的智慧,重新審視對方,且培養出一段新的關系。
而頌恩自己的人生,也因此而產生了一些變化,她感覺到的,就如同那天她告訴仲疆的那些,然而,卻還有她尚未意識到部分。
她和阿倫在氣氛溫馨的咖啡店里約會,他正說著公司里發生的笑話。
他說得眉飛色舞、唱作俱佳。換成從前,頌恩早笑得前俯後仰,但今天,她竟只覺得無聊。
她手托著腮,阿倫說的話一句也沒听進去,她怔怔盯著他,突然感覺到,像他這樣的男人,當異性朋友是很好的,因為他很會逗人開心,但當男朋友呢?他有著業務人員的特性,凡事嘻嘻哈哈,可以混就混,並不是個男友的好人選。
但她為什麼會和他交往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並不太訝異,因為她選男朋友,向來沒有太嚴苛的標準,總是看對眼就好。
然而,回溯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有什麼值得她一輩子珍藏的記憶嗎?
沒有。
她太專注地在腦海中思索,以至于阿倫已經講完了笑話,等著她回應,但苦等半天,她仍只是用手撐著下巴,另一手無意識地用吸管攪著杯里的冰咖啡。
「頌恩?」
阿倫忍不住喊她、第一聲,她沒回應,喊了第二聲,她終于回過神來。
「哦,什麼事?」
什麼事?阿倫這才發現,她原來一直沒在听他說話。
「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他有點哀怨的說。
「有嗎?」頌恩笑笑,但她明白,有些事不再一樣了。
「阿倫,」這一刻,頌恩忽然下定決心,不管阿倫會有什麼反應,她都一定要說︰「我們分手好了。」
她將分手這兩個字,說得這麼輕松、這麼平常,好像在跟侍者點杯咖啡那樣的自然,真的把阿倫給嚇到了,他直覺不相信,「你開玩笑?」
她嫣然一笑,「這種事又不好笑,怎麼拿來開玩笑?」
她好心情、好氣色的樣子,實在讓他模不著頭緒,分手不都應該很為難或者很惋惜,再不然也該有點歉意。
「你是說真的?」
「真的。」她再次肯定,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她突然很想這麼做就是了。
她的篤定,讓阿倫開始意識到事情大條了,他一臉迷茫問︰‘為什麼?」
「為什麼呢?」這個問題問得好,她是該好好給他個交代。她想了想,說了實話,「我覺得再玩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怎麼能說玩……」阿倫一臉受傷。
「或許也可以說……」頌恩立刻換個說法,「不想再浪費你的時間了吧。」
「你三十了不是嗎?」她認真地瞧著他,「你的青梅竹馬在南部等了你十幾年,這些年你在台北也沒什麼成就,是不是該回老家接掌你爸的面包廠,然後把人家娶回家了?」
「你是在乎,始終有一個她……」阿倫說,想成她是在吃醋。
「完全不是。」她語氣堅定。「我們再一起個十年,大概也是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沒長進,但人一生有幾個十年?你應該為未來打算打算了。」
這些話說進了他的心坎里,他嘆,「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這些,只是在這里的生活很快樂,而且還有你,回去南部,等于要立刻面對現實,唉!」
「遲早要面對的。」頌恩勸他。
「你是真的要分手?’」他抬眼看她,十分不舍。
「嘿,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啊。」頌思安慰著他。
他也只能點點頭,她說的都對、都有道理,他沒話可反駁。
頌思就這樣把阿倫給解決掉了。
在咖啡店門口和阿倫分手後,她獨自走去停車場,她覺得心情好舒暢、好自在,輕松得很,連走路的步子都輕盈多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感覺?她想了半大,好像記憶中都不曾有過。
就像長了太久的繁雜枝葉,總需要狠下心修剪才會像樣,她突然像是明白了這點。
不知是上了癮,或者食髓知味?她下定決心,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快刀斬掉。
于是一坐上駕駛座,還沒發動車子,她就先拿起手機,急著撥電話給段德。
「喂,我是恩恩。」頌恩先報上身份,然後很勁爆地劈頭就說︰「我跟你說,我要跟你分手。」
可想而知,段德當然被嚇到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她跟他說話總習慣用小女生的口氣,這會一時也改不掉。「我只是不想玩了」’
在她所有男友中,段德和她的愛情觀是最相似的,兩人都把愛情當生活的調劑娛樂,所以她的說法,她知道段德一定听得懂。
果然,他沒有再多問,只是不相信她會突然轉性,他笑道︰「現在不想玩了,萬一下個月又想玩了怎麼辦?」
「哪就再說嘍。」頌恩現在對自己的愛情是毫無計劃的,完全順著感覺走。
「沒關系,若你下個月找我,我還是在。」他仍舊一副深情的樣子。
「哎喲,真難得,你要等我啊?」她夸張地笑了。
這種誓言,本來就是玩笑,說完就算了,他很快改口,「我們以後至少還是朋友吧?」
「那當然。」
「那我過兩天打電話給你,再找你出來聚聚?」段德問。
「好啊。」她不具任何意義地隨口回應。
「那就這樣了,Bye。」
掛了電話頌恩知道,段德雖然了解她想分手,但並不相信她能這麼干脆地放下,他是個自戀的男人,不認為會有女人甩掉他。
不過當他發現她從此不再答應他的任何邀約,他很快就會明白且安靜地消失,轉而去獵取新的愛情。
她一點也不擔心段德。
倒是MaRK,可能得花她一點心思,至少,不能像段德一樣一通電話就搞定,Mark有時腦袋很死,轉不過來。
頌恩盤算著該如何約Mark出來講清楚,不過她樂觀得很,覺得自己一定能擺平一切。
就這樣,她快樂地開著她的小車回家。
她一直有種勝利的感覺,好像她完成了什麼大事,而且空前成功,讓她好想和別人分享。
分享,找誰?穎聖約會去了,但她還有一個更方便的對象。
沒想太多,她一回到家,立刻打開冰箱找出前兩天母親帶來給她,父親親手做的魚丸,母親吩咐過她一袋要給仲疆,不過她還沒拿去呢。
頌恩不知道仲疆在不在家,他說不定兼差約會去一了,不過試試也無妨,她按下電鈴,等人來開門,如她所願,開門的人是仲疆。
「我爸做的魚丸,說要給你的。」她很高興他在家,趕緊先將魚丸遞給他。
他很干脆地收下,「替我跟伯父說一聲謝謝、」
照理說,完成使命的她應該就此道再見才對,或者也該依她原來的計劃,把他拉去聊天,不過她卻指著魚兒說了一句,「會不會煮啊?」
他毫不在意地說︰「我當然不會,不過我媽會就行。」
她發現自己好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把話題扯向她的目的,遂又問了句,‘你沒去兼差?」
他有點無奈的開口,「最近沒工作可接。」
「怪不得賦閑在家。」
他很擅于察言觀色,她那愉悅的語氣,有話想說的表情,都讓他明白,魚丸只不過是個借口。
仲疆微笑盯著她,「你特地來關心我的事業嗎?」
頌恩笑了,果然逃不過他的利眼。「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
她甜甜笑著,很得意的樣子,「我今天跟我男朋友分手了耶。」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一個還是全部?」
「兩個。」她伸出兩只手指頭。「不過剩下那個也快搞定了。」
她看起來一臉自在愉快,倒讓他不懂了,她不是很喜歡玩愛情游戲嗎?「怎麼會那麼想不開?」
「不知道啊?」她聳聳肩,「就是突然不想玩了。」
「改邪歸正了?」他笑道。
她側著頭回答,「沒想那麼多耶。」
她看來一派純真,大概是真的想在愛情路上重新走過,卻沒經過什麼深思熟慮。
他明了地問︰「如果我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你大概也會告訴我,沒想那麼多吧?」
頌恩笑著嚷嚷,「你真了解我耶。」
「謝謝。’他把頌恩的話當成贊美。「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
「對啊。」
她那理所當然的神情,讓仲疆啼笑皆非,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至少不關他的事,她卻這麼急著跑來告訴他,而且像在等他獎賞似的。「你是想要我給你鼓掌
「不應該嗎?我覺得自己很偉大耶,」她陶醉在其中。「你看,那麼久的習慣,我說放就放耶。」
「好……」他無奈地笑,「我回去寫張獎狀給你。」
她听完大笑,擺擺手,表示他太夸張了,「好了就這樣.我回去了。」
他一愣,有點抓不到狀況的感覺,「就這樣?」
「是啊。Bye。」她十分理所當然的回答是,轉身就回家了。
她只不過想找個人說說罷了,這下說完,她也滿意了。終于可以回家享受她的花草茶。
倒是仲疆,一臉錯愕的杵在門邊,他實在不懂,頌恩為什麼要特地跑來向他報告這些?她與男朋友們分手,干他什麼事?
或者……他心中倏地掠過一個很荒謬的想法,頓時心也怪怪地往上一提。她是想暗示他,她現在是自由身,所以,他可以去追她了嗎?
還真是荒謬!他很快把這念頭拋掉,心緒也回復正常,換成別的女人也許還可能,但她這麼熟悉他的實際狀況,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的。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答了,她是真的很開心,很想與人分享她的心情。
拜托!這女人真是個神經病,他心中暗罵著,但唇邊卻有著淺淺的笑意,像是多了份拿她無可奈何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