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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惹不起 第八章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前頭有間小房子,低矮的建築非常樸實,兩個人相視一眼,松了口氣。看來,距離他們月兌離這個鬼地方應該不會太遙遠了。

霍于飛率先上前,敲了敲房舍的門,沒人回應,里頭有炊煙,他們覺得奇怪,于是加重了力道。不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一名五官深邃的拉丁美洲婦人開了門,滿臉戒備。「你們是誰?有什麼事?」

「喔,美麗的女士,我們並沒有惡意。」霍于飛露出俊美討好的笑容,以流利的西語道,指了指身邊的唐湘茉。「正如你所見到的,我跟我妻子都是東方人,我們的汽車在中途拋錨,誰知那地方偏僻得求助無門,才狼狽地走到這里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回到市區去,也許你這里有些東西可以幫助我們……」

「好了,進來吧。」婦人打斷他的絮叨,一臉疲憊地將門鎖解開,放他們進門。

成功了!霍于飛朝身後的唐湘茉眨了眨眼,貌似得意,她一陣哭笑不得,可以肯定婦人絕對不是同情心泛濫才願意收留他們。

兩人一塊兒走進屋內,盡管沿途有休息,水量不缺,但長時間跋涉還是讓唐湘茉非常疲倦,外加連續三天吃的都是些不怎麼樣的干糧,讓她牙齦出血,不過疼歸疼,仍渴望喝一杯燙得能讓舌頭發麻的濃湯。

如墮冰窖。她一顫,眼神戒備。這屋宅沒什麼可疑的,里頭確實是有人長期生活的樣子,但夫人干脆放行的態度和十足不顧的表情,始終很不協調。

她正想提醒,霍于飛大掌卻攪過了她的肩,以英語道︰「親愛的,我們好像忘了東西在外頭,拿進來好嗎?」

她一愣,他們哪有什麼行李?但他的話讓她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像是被某種冰冷的東西掐住喉嚨。她來不及言語,邊見霍于飛深灰色的眸底閃過一抹暗沉,輕聲的中文落在她耳邊。「我們得離開。」

結果手才抵上門把,唐湘茉的背脊便一陣發麻。她太清楚這種感覺代表什麼……

果然,放他們進來的婦人一臉陰沉,細瘦的手里多了把獵槍,直指他們,保險已被拉開。兩人身後的門板同時被開啟,門外站著三個面無表情的拉丁男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槍,真正是前門有狼後門有虎的情形——

「把你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來,舉高,不許動。」婦人冷冷道,對著霍于飛講。對他們太不利,他能以自己賭,卻不能拿身邊的女人冒險。霍于飛扯了扯唇,從善如流地道︰「好吧,美麗又危險的女人,全听你的。」

他抽出手,舉高,唐湘茉值得隨他動作。

身後有個男人立即上前給他搜身,另外有人搶過他的背袋檢查,把里頭的槍支彈夾全套出來。霍于飛身上的武器也一個接一個地被搜出︰一把貝瑞塔93R的手槍,一把2mm的史密斯.韋森左輪、三個彈夾、一把軍刀、數個小型手榴彈……還有小匕首,幾根粗針藏在他腳踝及手腕的皮套里。

唐湘茉看得咋舌,這男人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武器百科!

但換個角度來看,他所有能抵抗的東西都沒了。這對他們的處境更加不利。

「還有你!」婦人轉而命令她,她就簡單多了,不過一把手槍而已。

知道確定他們再沒任何足以反抗的物品了,三個男人便要他們坐在椅子上,再將兩人的手各自反剪銬住。他們好細心,好似早就知道霍于飛的危險性,隨時都有三把槍指著他們的要害。

唐湘茉很緊張,卻又無能為力。眼下的情勢讓他們一點機會都沒有,霍于飛表情也很嚴峻,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抵抗,但乖乖收人擺布也不是他的風格,問題是現在……他得多顧慮一個她。

所以他也只能見機行事,以不變應萬變。

氣氛冷硬,其中一個男人掏出手機講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大門再度打開,唐湘茉看著來人,不僅睜大眼。

其實她不該意外,早在接觸門把的時候她便感應到某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哪是屬于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有如沼澤,黑暗無光,纏濕黏膩,她非常厭惡。

「路易斯……」

路易斯•內爾森抬了抬眉。他不再偽裝,金色的眸漾起一道殘忍血腥的光。「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唐湘茉噤聲。他似乎非常開心,哼起貝多芬的《歡樂頌》,好似早就期待她知道這件事。「基于禮貌,我想我還是做個自我介紹。路易斯•內爾森•羅佩茲•A,雨果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從小分得出我們的人沒幾個,所以你也不必太沮喪了。」

老娘早就知道了好嗎?唐湘茉內心忍不住道,但任何一個有男子的人都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反駁敵人,尤其他們的腦袋還被數把槍指著,對方身後又跟著一名彪形大漢。

「你把雨果怎麼了?」

「喔,你是問那個軟弱無能的雙胞胎哥哥?放心,他很好,好得很。」最後一句話似從牙縫里擠出,他金眸閃過一道憎惡的光,毫不掩飾的殺意從他瞬間緊繃的身軀涌現,使唐湘茉頓時有種被冰雪襲身的濕冷感受。

他的恨如此強烈,鋪天蓋地,但……那是與他血緣相系的兄弟,不是嗎?

唐湘茉不解,但路易斯也不可能回答她。他瞅了瞅她,再瞥向一臉警戒的霍于飛,嘴角含笑,目光輕視,如看著兩只螻蟻。「追蹤你們花了我一些時間,這個男人還折損了我不少人馬,不錯嘛。你當你是詹姆士•邦德?」

他拍拍手,點了支雪茄來抽,狀似悠閑地緩道︰「喔,我真好奇你的命是不是也有007這麼硬?」

「嗚!」

「住手!」唐湘茉尖叫。

霍于飛被打得嗆咳,一陣拳腳如雨幕般落下,拳頭擊打上的聲音悶悶地回響在屋里。路易斯看著,噙著微笑上前,講雪茄按熄在他手臂上,霍于飛疼得咬牙,身軀緊繃,卻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一旁的手下繼續狠揍,每一下都朝著最疼的地方打。霍于飛不吭一聲地接下,鼻青臉腫,吐出血沫,偶爾抬起眼來瞥向她,那深灰色的眼眸卻一如既往地明亮,好似在告訴她︰不要緊,我沒事。

唐湘茉看得眼眶都紅了,忍住嗚咽,咬破了唇。

路易斯非常滿意她的反應。「好了,我想我們別浪費你們在地獄相愛的時間,現在告訴我——戒指在哪里?」

她抿唇,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但路易斯顯然不打算給她猶豫的時間,狠力甩了霍于飛一巴掌,「嘖,真疼。」

打人的反倒喊疼,他甩了甩手,索性從腋下掏出槍來,指向霍于飛。「你想不想試試一個人身上得打出幾個窟窿才會痛苦而死?」

這個變態!「我說過了,戒指在保險櫃里。」她咽了咽口水,極力鎮定自己,回答。「在費德南告訴我以前,我根本就不曉得你不是雨果,我、我沒騙你……」

路易斯眉宇一挑,唐湘茉內心緊張得發汗,手心里也濕了一片。

她賭的是這個男人的殘忍——她幾乎能肯定費德南絕對沒好下場,路易斯根本不會給他多少反駁的時間,費德南要是聰明的話,不是逃了,就是在被抓回去之前飲彈自盡。

而顯然,她猜對了。

「看來我得親自押著你回邁阿密一趟。」他笑了。確實,換做任何人都沒法想象戒指真正的去向。唐湘茉暗自松了口氣,下一秒卻見他赫然舉起槍支,「怦怦」兩聲,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兩顆子彈已經沒入霍于飛的胸膛!

唐湘茉睜大了眼,不敢置信——

「于飛!」

霍于飛灰眸同樣睜大,悶哼兩聲,身軀如緊繃的弦被拉扯到了極致,斷裂松開,在一陣抽搐之後似失去了所有氣息。路易斯得意一笑。「看來你的騎士也不過如此。」

「你——」唐湘茉全身顫抖,心思紊亂,她努力集中精神,想感受霍于飛是否還有氣息,卻徒勞無功。這能力在緊要關頭竟不受她驅使,濃烈的血腥味混雜著槍擊後的煙硝,使她胃部抽疼,激烈想吐。他死了?不,不是的……

「于飛……」

「真漂亮。」路易斯板起她悲戚的臉,她棕眸被憂傷侵蝕,閃現和他同樣憎恨的情感,像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一陣久違的愉悅使他像嘗過那些最頂級的貨,整個人輕飄飄的。「你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對吧?嗯……中國人那句話叫什麼?禮尚往來?對,就是這個,因為你奪走了我最重要的人,我當然要好好回敬一下,不是嗎?」

唐湘茉無法理解他的意思,她腦子里紛亂一片,瞅著不遠的霍于飛一動不動,她用盡精神想接收屬于他的信息,再微弱都好,但路易斯的情感卻壓倒性地蓋過了一切。

她從未感受過這麼巨大強烈的惡意,似黑暗里張牙舞爪的獸,恨不得撲上來咬斷她的脖子。她很不舒服,渾身被陰冷的恨意緊縛著。原來她錯了。路易斯厭惡的人並非雨果、他的雙胞胎兄弟,而是她……

「為什麼……」她不懂,但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好痛……心好痛……滾!不要過來……于飛……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涉險,他分明可以反擊的!

有什麼東西將要爆發出來,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周圍的一切伴隨她的意識遠去,就連失去摯愛的疼都感受不到。她迷亂了,好多人的記憶和情緒毫不掩飾地襲入她的體內,她快要承載不了——

第一個受到影響的人是路易斯的手下,他手里的槍支落地,痛苦猙獰地抱著頭跪地,雙目恐懼睜大,狼狽地用西語哭喊︰「不……住手!別打我……爸爸!」

「你……」所有人嚇到了,不知發生了什麼。那人聲嘶力竭,模樣像是回憶起十分痛苦的事。路易斯嘖了聲,向旁人狠聲交代,「吵死了,直接給他一槍!」

但他的另外一個手下沒動作,他們紛紛繳械,眼神空洞而茫然,有的癱坐在地,有的則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凱瑟琳……別逼我……不要過來……」

「你們——」路易斯終于感受到不對,但下一秒,一種如遭人挖刨腦袋的痛楚硬生生傳來,他悶哼一聲,想抵抗,但那股力量卻強硬地竄入他的頭部,深入其中,把那些他最不想面對的記憶刨挖出來……

不遠處,有個長相跟他並無二致的男人正以殘忍的眼神瞅著自己,和他相同的金眸滿是深深地疲憊和傷痛。「路尼……」

那個人喊的是他的小名,長大成人後,就連父母都沒再這麼喚過他,他卻始終改不了口。他是他的半身,他們有同一個受精卵分裂而成,擁有相同的五官、眸色。卻有著截然不同的靈魂。

但無所謂,他是他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贖,他傾心守護他那些笨拙的清高及美好,如同守護者一盤不染的蓮花。他信賴他,願為他扛起家族所有最不堪的黑暗,然而,那個人卻背叛了自己,把戒指交給了另一個女人,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

「路尼……」那些幼時共同生活的畫面在他腦內交錯,路易斯頭疼欲裂,想伸手捉住,卻見他柔潤的笑容被他徹底撕裂,他離他越來越遠,他捉不住,舉目所見淨是一派血腥,一個個亡靈們從泥濘里進出,拖住他的腳步。他動不了,這里好冷,他不想再待下去,不,不要離開我,哥哥……

「你做了什麼……」路易斯僅存的意識隱約明白這一切的反常來自眼前這個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但他已無力再做任何攻擊……

下一秒,他便被那些黑暗徹底吞噬,再無知覺了。

唐湘茉驀然醒來,驚嚇地瞪大了雙眼。

頂上是低矮的天花板,隱隱有些耳鳴,像是處于巨大的機槍當中。

渾身有股濕黏又惡心的感覺,她想吐,但胃里沒東西。她定神瞧來,醒來卻想不起內容,只有一陣虛月兌似的無力感徘徊不去。

不一會兒,有人走了進來,見她醒了,疲累的面容揚起驚喜的光彩,唐湘茉瞪大了眼,瞅望眼前的人,好像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但一時又很迷茫,只能呆愣著任由他咋呼,「你醒了?感覺如何?老天,你睡了整整快二十個小時!我怎麼動你都沒反應……」

不知怎地,唐湘茉有點想哭,看著他一點沒變地嘮叨個沒完,好似被人硬生生奪走的東西再度回到掌心里。她想好好握著、好好珍惜,她心疼地看望他臉上的青紫,落下淚來,缺水滋潤的喉嚨使她講起話來很干澀。「我做了一個夢……」

霍于飛沉默了,給她倒了杯水,讓她慢慢喝下來,這才語調輕柔地問︰「什麼夢?」

「我不記得了……」她喃喃,體內回蕩著一股很空很空的感覺,像是某個與她長期相伴的事物遠去了,她留不住,還好這男人的出現,補足了她那些空茫。

霍于飛沒多說,只是用紙巾為她擦去眼淚,深灰色的眸底晃漾著若有所思的光,淡淡道︰「不記得就好,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唐湘茉搖搖頭。

只是,提到「身體」,好似有些東西在她腦內突地變得清晰起來,她依然不清楚那是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撲向前,在霍于飛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扯開了他的襯衫——

「你……」他臉紅了,再強大的特種兵面對她的不按牌理出牌,都會變得錯楞,「這是你的興趣嗎?」

唐湘茉沒理他,只是等著他那那被紗布包裹起來的胸膛,顫抖的指尖在滲著些淡紅色的傷處來回撫模,「你中彈了……」

「想起來了?」

「不。」她說,晶潤的眸抬起,睇望著他,很顯然在等他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霍于飛嘆了口氣,有些不自在地將她的手拿下,將襯衫扣好。縱使他是鐵打的也禁不起在這時候發疹發燒。他問她︰「你的記憶到哪里?」

「我……」她扶著頭,開始拼湊混亂的一切。墨西哥、費德南、飛車追逐、雨林、戒指……還有那個拿槍指著他們的婦人!她臉上憤恨的表情難以抹減。「我……我們不是被拷起來了?然後路易斯出來了……其他……我想不起來了。」

其實想不起來比較好,但她不是可以含糊帶過的人,他只好解釋。「那個婦人受了脅迫,她的丈夫……被殺了,所以她看我們的眼神才那麼厭惡。路易斯想取回戒指、嫌我累贅,朝我開了兩槍,然後……」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據實以告。「你就失控了。」

「我?」

唐湘茉一臉莫名,好像真的完全想不起來,霍于飛進一步解釋。「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那時我正忙著將手銬弄開……喔,他是開了我兩槍沒錯,而且直中要害,不過我事前穿了防彈衣,很薄的那種,子彈打斷了我的肋骨,但沒傷及要害,我以為你會曉得我沒掛。只是突然,那些家伙一個個倒下,抱頭申吟,包括路易斯那家伙,你……很不對勁,所以我猜,也許是你用你的‘能力’做了些什麼……」

總之,最後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吐白沫,淒慘地暈眩過去。他很快地弄開手銬,忍著傷上前查看她的情況,但她毫無意識,僅留著一口氣,他無暇他顧,只能匆忙地帶著她逃離。

索性門外只剩兩個家伙看守,他從他們手里搶過車,聯系台灣的唐家人,這才弄到這架飛機。這一路上,她完全沒醒,醫生的說法更是令他跳腳。「她只是睡著了,身體沒有任何異狀。」

霍于飛無可奈何,決定先把人帶回台灣再說。

還好,她終于醒了。

唐湘茉听他講解始末,有點朦朦朧朧的,這種雲里霧里的感覺很不愉快,就好像明明對什麼事有印象,偏偏記不起來,又不能遏制自己不去想。

瞅著她苦惱的模樣,霍于飛松了口氣。「想不出來就別想了,總之,你安全了,知道嗎?」

安全……她水潤的眸眨了眨,這個字眼讓她有種得以安歇的感受。他瞅著她,目光柔和,叫人寧定,她使用了能力,讓那些人暈過去,她不敢置信自己竟能做出這樣的事,是她一直小看了自己的力量嗎?

但相較于此,她更想知道,霍于飛有什麼想法?她再三保證那不是什麼異能,如今卻……

大概是她的憂郁太明顯,霍于飛笑了聲,揉亂她的發。「沒事,多虧你有那種潛能救了我們一命,那小子的槍法可真不是蓋的,再來兩槍難保我還能大難不死……」

「我不要你死。」唐湘茉忙接口,講得很孩子氣,听得他笑開了眉眼。

「放心,我死不了。」沖著她這句話,他剩半口氣都得從閻王殿里爬回來啊!

「因為你是禍害。」

霍于飛不以為然,反倒調皮地眨了眨眼。「就有人愛死我這禍害。」

「是啊,真倒霉……」煞有其事地嘆息,唐湘茉在他抗議眼神下笑了出來,知道這一刻才真正松了空氣。

隨即,她忽地意識到什麼,略顯訝異地睜開眸眼,霍于飛不解。「怎麼了?」

「……沒事。」她淡淡道,雲朵飄浮,想起這十天來的生死交關,她眼眶趟熱,但極力忍住。「所以……我們要回家了嗎?」

「是啊。」

唐湘茉牽起一抹舒心的笑,看見霍于飛的耳根子在一片明朗的天光下又泛起微紅,那令她心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活著,而她也是,他們正踏上歸途……

「吶,我想听你唱歌。」

「現在?」霍于飛怪異地挑起眉,見她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要命,她這模樣超可愛的,「好吧,悉隨尊便。」他咳了兩聲,遏止體內那股驟然上升的熱度,開始輕聲唱了起來。

我想要知道怎麼樣才像在愛中,我正站在一個關口前,看見頂上是美麗的天……

唐湘茉听著,在他柔和聲嗓的包圍下,逐漸閉上眼。有件事她決定晚點再告訴她,因為她也得花一些時間接受,但……她想,只要這個人陪伴在身邊,那就夠了。

很夠了。

只是,她多少有些存疑。「這太太會不會對我們太放心了?」

中南美洲治安敗壞不是新聞,尤其在這種偏僻小鎮,三不五時遭人打家劫舍都是正常之事,他們原本估計得花上不少時間說服對方,不會這麼簡單就搞定。霍于飛欠揍地笑了笑,那食指戳自己的臉。「那是因為本人的魅力無與倫比啊!」

「最好是!」唐湘茉翻了枚白眼,對這厚皮不怕凍死的男人連吐槽都懶了。你當自己是湯姆克魯斯啊?

她內心這麼想,卻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從四面八方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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