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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丫頭我怕誰 第六章

「如歡。」戰臣毅輕喚一聲,一個丫鬟打扮的人便出現。

喚作如歡的丫鬟對戰臣毅福了一福,「大少爺,叫如歡何事?」

「帶這位姑娘去客房休息。」

如歡看了看渾身被雨淋得濕透的韓仃伶,心中雖疑惑,卻不敢多問,對韓仃伶道︰「姑娘,這邊請。」

韓仃伶跟著如歡走,卻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戰臣毅,戀戀不舍。

戰臣毅手中拿著盈鳳佩,呆望了半晌,才將它握入手中,回過頭來,見白素紗已不在,便邁開步子往自己房中走去。素紗這丫頭,看到有女人來糾纏他,居然不過來表現一下吃醋的樣子,還跑得不見人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大哥,請留步!」

戰臣毅停下來看著他。

戰臣毓臉上止不住地壞笑,「听說又有一個嫂子冒出來了。」

戰臣毅斥道︰「少胡說!」怎麼他的消息就這麼靈通?真夠八卦。

「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嫂子呢。」戰臣毓不怕死地繼續說︰「原來娘說過的韓家小姐真的存在啊!」

戰家二老過世得早,在戰夫人病重之時,曾將戰臣毅喚到身邊,說曾為他許過一門婚事,只是韓家已經沒落,韓家小姐也不知去向;如果找不到韓小姐,婚事便作罷,假如韓小姐找上門來,就必須履行承諾,娶她為妻。

當時戰臣毅並未當一回事,不曾想過有一天韓仃伶真會找上門來。

戰臣毓嚴肅起來,「你準備怎麼辦?」

戰臣毅聳肩,「不知道。」

「那你留她在這里做什麼?」

「難道要把她趕出去?」

「留她在這里,難道你不怕素紗生氣嗎?你不心疼,我可是會心疼的喲!」

戰臣毅瞪起眼來,「再在這里胡說八道,小心我剝你的皮,我的人你也敢動,你還當真不要命了!」

戰臣毓哈哈大笑,「你終于承認了,我早知道你對素紗不會沒有感情的。」

「與你什麼相干?這麼閑,是希望多做些事情吧?」

戰臣毓舉手投降,「我不開玩笑了。大哥,那個韓仃伶留著不是辦法,盡快解決她吧!」

「我知道,留她在這里只是權宜之計,我晚上想想應當怎麼辦。」

「大哥,你愛素紗嗎?」

戰臣毅語塞。愛與不愛,臣毓不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嗎?

「那要把握好了哦,我怕兩個女人引發一場大亂,到頭來你誰都得不到。」

戰臣毅打了個寒顫。是的,他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他點頭,「我知道了。」隨即轉身走入房中。

他仔細看著玉佩,頓覺全無意味,將之扔到床上,將身上的濕衣裳換下,換上件墨藍色的外衣便走出房。看見眼前一株巍峨的參天古樹,他頓足一躍,飛身上樹。

雨雖還在下,樹上因枝葉繁茂,枝干上仍是干的。空氣中彌漫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他聞著這樣的味道,感到舒爽自然。

閉上眼楮,腦海里、鼻息間全是她的氣息,她淡雅的芳香,她溫暖的體溫。

又睜開眼楮,眼前是一片翠綠。

他年過三十,尚未娶妻,為的是什麼?其實只因那個讓他心動、讓他不過敏的女人沒有出現過。說來可笑,他乃堂堂天下三大首富之一,卻近不了,不管什麼樣的絕色佳人,他皆過敏,不是全身起疹子便是噴嚏打個不停,久而久之,見了女孩子便感到十分無趣。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白素紗,他想,他應該要把握才對。

戰千千百般無聊地坐在房間里,白素紗飄進來,在她面前坐下。

戰千千被嚇了一跳,「-怎麼進來的?」她不是來報仇的吧?「昨天的事不關我的事……都是我二哥害-的,與我無關哦!」

白素紗嘿嘿一笑,「-二哥全都說出來了,-還在這里裝。」

戰千千見被識破,高傲得像只孔雀般昂起下巴,「那又怎麼樣?如果-能嫁給我大哥,那是-的福氣耶。」

她淡笑。「好啦,我不是來找-說這個的。我們聊聊天吧!」

「聊什麼?」

「聊-什麼時候成親啊。」

戰千千道︰「成親是肯定要的,可是我不想沒設計成我大哥就被嫁出去。」

白素紗嘻嘻一笑,「-還想著設計他啊?」

「當然了,其實我說整他、設計他,都是為了幫助他-知道嗎?-是第一個人讓他不過敏的女孩。他見到-一點都沒有不適,這讓我這個當妹妹的都感到有些吃醋,我以前只要一靠近我哥,他就會打噴嚏打個不停。」

「-是因為他看到我不過敏,所以想撮合我和他?」

「也不是啦。」戰千千突然羞澀地笑了,「其實我是滿喜歡-的。」

白素紗淡淡地笑了下,低下頭來,不過戰臣毅的準老婆現在已經出現啦,輪不到她嫁他。她避開話題,「-和廣寒靖是怎麼認識的?」

「-說靖哥哥啊……」戰千千低下了頭,想起昨夜種種,臉上一片嫣紅。「有一次我去廟里燒香,回來的時候听見有人喊救命,過去一看,原來是幾個土匪在欺負弱書生,想搶他銀兩,我過去三兩下便把土匪打跑了。弱書生一時感激不盡,便以身相許了。」

白素紗知道她說的弱書生是廣寒靖,笑了起來。她想,戰千千與廣寒靖的相處模式一定很奇怪,他一定非常地疼愛她、包容她。想到這里,不禁有些羨慕起她來。

咦,羨慕什麼?現在自己的情況不是也很好?吃香喝辣,逍遙自在,這就是以前她所向往的無憂無慮的生活呀。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呢?

「素紗,如果昨晚的事情發生在-身上,-會和我大哥成親嗎?」

白素紗驚恐地瞪大眼楮,「-不是還想要設計我吧?」

戰千千認真地點了點頭,「肯定還會的。」

「-好恐怖,我還是離-遠一點為妙。」

戰千千拉著她坐下,「別走別走,陪陪我嘛。」

哇,俠女居然撒起嬌來了。白素紗又坐下,「聊什麼?」

「我有點怕耶……」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外面。

「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嫁人嗎?縮頭縮腦可不像-這個鐵腿飛娘子。」

「也對哦!」戰千千振奮地說完,又垂下頭來。「可是我就是害怕啊,我怕以後靖哥哥會欺負我。」她好可憐哦,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她沒有一個閨中密友,沒有人可以說話……如今只好拖著白素紗說說話,緩解壓力。

「-不欺負他已經很好了,他哪里能欺負-?」

「萬一他另有新歡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看著戰千千,白素紗突然覺得不管女孩子再怎麼堅強,遇上感情都難免變得脆弱。

「他要是敢在外面金屋藏嬌,我就揍扁他。」

瞧她那認真的樣子,白素紗不禁笑了。月兌去野蠻的外衣,其實千千還滿可愛的。

「當然了,要是我大哥以後敢欺負-,我就幫-整他。」戰千千話題一轉,又到了戰臣毅頭上。

說到戰臣毅,白素紗的心突然感到無比疼痛。呵……沒想到這種感覺來得這樣強烈!不久之前心情還那樣愉悅,雖說表面上為了他親吻她而板著臉,可是內心卻在竊喜著……她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氣,之前晴空萬里,而今狂風暴雨。

她聳聳肩,「沒用的啦,-的準嫂子出現了。」

「啊?」

白素紗把方才的事情講了一遍。

「有這樣的事?我出去看看……」戰千千跳起來,急急沖了出去。

白素紗站起來正準備離開,戰千千卻又一陣風般地回來了。

「哼,我道是誰,原來是怡心樓的韓仃伶!她怎麼配得上我哥。」戰千千豪氣地拍拍沒幾兩肉的胸,「看我把她擠走。」

白素紗眨了眨眼,「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不太好?」戰千千捋起袖子來,忿忿不平地道︰「誰曉得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怎麼比得上-?哼,我一定要把她擠走。」

一陣感動涌上心頭,沒想到千千居然對自己這麼好……白素紗眼眶一陣熱。

戰千千突然道︰「-干嘛這樣感激地看著我?」她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我這是為了我大哥好,-別想象力太豐富喔!」

白素紗扮個鬼臉,「喜歡我就說嘛,不用不好意思。」

戰千千渾身抖了抖,「-少惡心,我喜歡的人是靖哥哥。好啦,我不說了,我要好好想個辦法把那個女人擠走。」

白素紗笑了。呵呵,千千真是可愛,今後當對她另眼相看。

出了房間,白素紗望向那參天古樹,只覺無味,偷偷模模跑到廚房,偷來一盤點心、一盤西瓜,飛身上樹,穩穩坐在那里大吃大喝,倒也覺得十分開心快樂。

且把煩惱之事拋去,她背靠在粗大的枝干上,閉著眼楮,听著雨打在樹葉上的沙沙聲響,手模著盤子里的東西,往嘴里一丟。半晌,又去模盤子,突然覺得盤子怎麼不見了?原來放盤子的地方,多了一些柔軟的東西……

是什麼呢?

冰冰的,涼涼的,感覺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

有些不好的預感,她慢慢歪過頭來,卻看到一條青色的蛇纏于樹干之上,正仰著頭、吐著舌信看著她。

「啊──」她嚇得尖叫。天啊,居然有一只這麼大的蛇在樹上?怎麼自己待了半日都沒發現啊!好恐怖,嗚嗚。

這聲尖叫,使得那青蛇明顯地擺出了戰斗姿態,似乎只要白素紗往前一步便要攻擊了。

白素紗冷汗涔涔,翻身便欲跳下去。

「紗紗,快下來!」樹底下站著一個人,顯然是戰臣毅。

白素紗「哦」了一聲,撒腿便跳。

隨即,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白素紗抬眼,戰臣毅正低頭望著自己,深邃的眸子,讓她心動的眼神。她輕嘆了口氣,「我要起來啦。」

戰臣毅不放,「為什麼坐在樹上?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樹上會有蛇?」

「樹上有蛇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這是戰府耶。最有錢的人家,怎麼允許這樣的東西出現呢?萬一嚇到小孩怎麼辦?」

「我府中可沒有小孩。」他笑意盎然,「不如我們犧牲一點,制造一個?」

白素紗紅了臉,氣得大叫︰「流氓!放我下來!」

「偏不。」他抱著她穿過走廊,白素紗一路尖叫。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嗎?」

白素紗立刻噤聲不語,任由他抱著。

戰臣毅一腳踢開房門,然後把她抱到床上。

白素紗忙從床上彈起來,一臉戒備地望著他,「你想干什麼?」

「不要動!」

瞧他一臉的嚴肅,她扁扁嘴,「怎麼了?」

「趴下。」

憑什麼命令她嘛!「我干什麼要趴下?」

「-好-唆哦!」他走過去將她按到床上,拍拍她的頭,「不要動,在這里等著我。」

這是什麼意思?等他干什麼?他不會是想……呃!又胡思亂想了。視線追隨著他,只見他穿過房間,到屏風後面,緊接著抱出一盒子什麼東西來。白素紗呆呆地看著他,「你到底在干什麼?」

「-受傷了,最好別說話,也別動。」

「受傷?」白素紗滿臉迷惘,「好像沒有耶!我不是好好的嗎?」

「如果-看到-的脖子後面,我想-不會說-好好的。」

白素紗覺得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的眼楮瞠大,「我怎麼了嗎?」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被蛇咬到了。」

「怎麼可能?我都沒有覺得痛。」

「這種蛇叫青絲蛇,-的牙齒非常之小,咬人沒有感覺,但是卻劇毒無比。」

「哇!那怎麼辦?」她是不是快要死了?她不要死啊!嗚嗚嗚。

「我有藥。」他坐到床邊,溫柔地將她的頭發撥至一邊,露出她白皙的頸項。上面有一個非常細小的紅點,一抹淡淡的紅暈;幸好方才她從樹上掉入他的懷中,頭發飄動,露出傷口,要不然等到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毒入骨髓了。想到這里,他不禁感到有些心驚。假如她……自己該怎麼辦?

打開手中的盒子,拿出一瓶透明玻璃瓶子。他取了一點藥,輕輕擦上她的傷口。

一種冰涼的感覺從脖子上開始擴散,一直蔓延到四肢。

她低著頭不敢動,「真的會有效果嗎?」

「放心吧,臣毓也被咬過一次,就是靠這個藥治好的。」說罷他訓斥她,「以後不許再爬到樹上去了。」

「哦,我還要趴多久?」

他伸過手來將她抱起,擁入懷中,像抱嬰兒那樣抱著她。

白素紗溫暖得想睡覺。

他的下巴頂著她的額頭,「睡吧。」

一股暖流在體內流竄,他……為什麼這樣溫柔?那種包容的口氣,彷佛他是父親。

腦海里閃過剛剛雨中的一幕,韓仃伶跑過來,大聲又淒楚地叫他相公……白素紗睜開了眼,「韓仃伶呢?」

「安排她在客房休息。」

「喔。」她問這些做什麼呢?如今他的未婚妻出現,她當然該退位讓賢。不對,她從來就不是他的誰,說什麼退位讓賢呢?

「-放心吧,我會找她說清楚的。」

白素紗有些嘴硬地說︰「我放什麼心?我又不曾對你擔心。」

「是嗎?」他俯下頭來,額頭頂著她的額。「那剛才怎麼有人那麼落寞,一聲不吭就走了呢?」以她的個性,居然可以這樣忍耐,真是難得。

她裝蒜。「哪有?哪有人落寞地走掉?」

戰臣毅輕笑。「別裝啦,如果連-這點小心事我也不知道,那我這幾十年不是白混了嗎?」

「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不是很了解,但至少了解。」他抱緊她。「-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與韓仃伶談談。」

白素紗垂下眼簾,「去吧。」

「乖乖睡哦。」拿過一條毯子,將她全身裹住,戰臣毅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細吻,這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白素紗抬起眼,望著房梁,忽然一陣困意襲來。

不管了,既然未來的路不可知,那麼便靜下心來等待吧!

韓仃伶坐于床畔,眸中悲哀流轉,目光無措,不時看一眼坐在桌邊的戰臣毓。

「哦,就是-啊。」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自斟自飲。

韓仃伶怯怯地看著他,「你是?」這人突然闖了進來,坐在桌子邊,也不言語,只是不時地瞄她一眼,讓她覺得滿頭霧水。

「戰臣毓,戰臣毅的弟弟。」他直勾勾的看著她,「-一定覺得我來找-,很意外吧?」

韓仃伶點了點頭。

「其實我來是為了大哥的事。」聲音抑揚頓挫。

韓仃伶這才露出微微笑容,「不知你想說什麼呢?」

「-為什麼非我大哥不嫁呢?」

「父母之命……」

「-難道不能自己去尋找如意郎君嗎?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難道-沒听說過關于我大哥的事嗎?」

韓仃伶的眸光閃了閃,「什麼事?」

「我大哥啊,其實……」他壓低嗓音,「他有斷袖之癖!」

「啊!」韓仃伶驚叫,「怎麼可能?」剛剛他明明還和一個姑娘在一起呢!而且看起來那個姑娘與他關系親密,他怎麼可能有斷袖之癖!

「怎麼不可能?難道-沒發現他對女人不感興趣?」他的神情很夸張,「如果是我,遇到-這樣漂亮的女人,早就撲過來了,才不會像他那樣無動于衷,對不對?」

韓仃伶紅了臉,她沒想到戰臣毓說話竟如此輕浮。但是……戰臣毅會有斷袖之癖嗎?不太可能吧?

沉吟半響,她才道︰「出身富貴的公子少爺,難免會有些奇怪的嗜好,這也是人之常情。」

戰臣毓嘴里一口茶只差沒噴出來。這是不是女人啊?自己未來的老公喜歡男人,她也能忍?真是服了她了。

正想說話,突然門被飛踢開來,戰千千閃電般的沖了進來。

她把矛頭直指向韓仃伶,「-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韓仃伶楚楚可憐地看著戰千千,見她如此面惡,似乎要吃了自己一般,忙躲到戰臣毓身後去。「-……-是誰?」

「-跑來我家想嫁給我大哥?別想了,他已經有老婆了-趁早收拾包袱走人吧。」戰千千不客氣的道。

戰臣毓暗暗咋舌。唉,還是千千厲害,一句話就說到了重點,不像自己還七拐八彎,自己就是善良啊……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心腸居然這樣好。

韓仃伶有點招架不住地看著戰千千,「可是……」

她還沒說,就被戰千千打斷,「可是什麼?人家有老婆了,-總不好意思來打擾吧?對不對?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雙方父母都不在了,還管那麼多干什麼?賞-點銀兩,自己去找個小廝配了吧!」

韓仃伶听了,忍不住滴下淚來。「我……-……是相公叫-來這樣對我說的嗎?」

「相什麼公?誰是-相公,不害臊。」戰千千氣勢洶洶,「是我大哥叫我來跟-說清楚的。」

「當真?」

「那是當然。」

「那為什麼他不親自來呢?」

「他的事務那麼多,哪能每件事都親力親為?」

韓仃伶眼淚滑落,「我要見他。」

「不必了吧,-可以收拾包袱走人了啦!」

戰臣毅站在門口,看著他的這對弟妹在那邊趕人,不禁覺得好笑。當日他們聯合起來設計他與素紗,只為他能早點成親;如今,他們又合力對付平空冒出來的韓仃伶,當真可愛。

見韓仃伶手足無措,戰臣毅走了進來,面無表情。

「大哥……」戰千千擠了過去,「剛剛我看見素紗在哭耶,她听說你要成親,哭得很傷心。」

戰臣毅笑了,他這個妹妹向來撒謊不打草稿,實在讓人哭笑不得。他點頭,「我知道了。臣毓,你和千千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跟韓姑娘說。」

「有什麼好說的嘛!你有話應該去跟素紗說啊。」戰千千大叫。

戰臣毓此時開口了︰「算啦,千千,我們先出去一下。」然後硬是把手舞足蹈的戰千千給拖出了客房。

外面隨即傳來一陣打斗的聲音。很明顯,兩人又開戰了。

戰臣毅在圓桌邊坐下,看也不看韓仃伶一眼。

韓仃伶的聲音顫抖著,「剛剛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戰臣毅沒給答案,徑自問著︰「韓姑娘,這塊盈鳳佩,-從何得來?」

「我自小便帶在身邊。」

「哦,韓伯父、韓伯母,不知何時去世?」

韓仃伶頓了一下,「于八年前去世,我幾經波折才到了這里。若不是昨日在怡心樓不小心看到掛在你身上的蟠龍玉佩,我想我這輩子都找不到你了……」

「哇,大哥,你昨天居然也去了怡心樓?」外面傳來戰千千不可思議的聲音。

戰臣毅淡淡地笑了下。是的,昨天看到白素紗與戰臣毓一起離去,感到心情不爽,便隨後跟上。後來有笑月幫的人出來搗亂,見有臣毓擺平,他便跟著白素紗到怡心樓。知千千也在怡心樓內,料想她不會出事,才又返回府中。他並不曾想到,韓仃伶會在那里看到了他系在腰上的蟠龍玉佩,更不會想到她竟然因此而找到戰府來,並口口聲聲稱他為「小相公」。

「我已有意中人,這段婚事,我斷不可能答應。」他淡淡開口。

韓仃伶似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仍是眼淚掉個不停。「那我應當怎麼辦?」

「我送-黃金千兩,良田美舍,再派幾個佣人服侍-,或是將-另配夫婿,如何?」

韓仃伶訝異地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

戰臣毅仍是漠然,「我不想再重復第二遍,相信-剛才已經听得夠清楚。」

韓仃伶趺坐于床沿,「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沒有感情,何必勉強在一起?更何況,在我的記憶中-根本不存在。」

「然而小時候你對我說的每個字、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也說了,那是小時候,如今我們都是成人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呢?我可以當二房……只要你不趕我走!」韓仃伶已經有些失控地大哭了起來,「這幾年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堅持著活下來嗎?只因為我的心中有對你的牽掛,一心只想要找到你!沒有想到找到了以後,卻是這樣的結果……我以後該怎麼活下去呀!」

戰臣毅見她哭得那樣傷心,兩條濃眉皺了起來。「以前如何生活,以後依然可以繼續。如果-願意接受我的條件,我便讓你下半輩子無憂無慮,不為生活所苦。」

韓仃伶咬牙切齒,「如此,我還不如一死!」

戰臣毅站了起來,抖動衣衫,風采翩翩。他望著她,丟下一句︰「拿自己的命來賭,值得嗎?」

韓仃伶愣了一下。這個男人,也許她真的該放棄,如果他不要她的話,她也無可奈何啊,他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好好考慮一下。」說罷,他便離去。

韓仃伶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感到無比的寂寞與淒涼。

屋外樹上,戰臣毓與戰千千同坐。兩人手中各拿一盤西瓜,啃個不停。

「-說接下來會怎麼樣?」戰臣毓的聲音含糊不清。

「情節一,韓仃伶自殺,企圖挽回大哥的心;情節二,韓仃伶使小計謀傷害素紗,希望將她趕出我們家;情節三,你自己猜。」

戰臣毓用鼻孔看她,「據我看,她應該會像-設計大哥那樣對大哥下藥,好讓他非得對她負責不可。」

「你沒有參與設計大哥嗎?」

「這主意是-提的。」

「可是是你附和的……」

「什麼啊,要不是-提了這個主意,我怎麼會附和?所以一切都是-的不是。」戰臣毓大聲反駁。

「戰臣毓!」戰千千一聲吼叫。

「干嘛?」

「你去死啦!」

一腳踢出,砰的一聲,戰臣毓著了地。

抬頭看看那樣高的樹,他才突然高喊出聲︰「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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