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你,需要“你愛我” 第四章
因為感冒還沒有康復,一段讓人心悸的對話又令她想起了曾經的傷痕。在出了丁家門後,阮戀風又病了兩天。渾渾噩噩中,她總覺得身邊似有人在關注著她。她猜測那個人會是丁逍磊,那個她現在的掛名地丈夫。
一直以來頭都是暈沉沉的,不過在這個清晨,她總算是真正地月兌離了苦海。因為當她清醒地張開了眼楮時,看到了美麗的晨光散進這間不大的房子。
這是一間普通的公寓,獨門獨院的,同其他房子離得不遠,但卻是有它獨特的清靜。她知道這是丁逍磊的新家,只因在來到這里以後,她才真正的昏了過去,所以,她對這里還是有些印像的。
試著自己坐了起來,她打量著四周,卻沒看見丁逍磊的影子,想是就在附近了吧!她想不到他還會有其他的去處……一個被掃地出門的落難公子,是不會比一個窮人好到哪里去的。
落難公子!她有點兒感慨,對于丁逍磊在離開丁家時所講的那番話,她一直記憶猶新。她知道丁逍磊是在利用她,利用她來逃避一樁婚約,不過她認為他也完全可以在沒有她的情況下得到離家這樣的結果。為什麼非要有她的參與?還是他在之前沒有過要離開家里的打算?做出離家的決定只是一時的興起?她不認為他是一個魯莽的人,對他冷靜的頭腦她從未有過懷疑。那麼這也非他的一時興起……如此,還有什麼原因呢?也許他最後所要的結果是她不可能想到的。他,真的像是一團謎!
輕嘆了一口氣,想著他為什麼還沒有回來的原因,是有點兒想他了。此刻她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像他這樣的一個人,自大得比林子慕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她會想念他,甚至會因為他的存在,而在危機時,止住了可能會奔流的眼淚。現在回想起來,她大致清楚自己是喜歡他了。她不會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去喜歡這樣一個男人,他的魅力豈是她能夠免疫的?光想到他曾經握住她的手,給她以溫暖和力量,她就會有珍藏一生的願望!只是,既然他是一位落難的公子,那他總會有恢復王位的一天,她深知兩人的不相配,就算她在石小姐那里說得冠冕堂皇的,也終究抵不去她心底真切的自卑!沒法子,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吶!她苦笑自己所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竟是這樣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起來吧!你想得太多了!」她對自己自語著,然後掀開被子,準備翻身下床,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一陣冷風伴著一聲苛責傳進了室內。
「你已經好到可以下床了嗎?」丁逍磊的聲音一如往昔的冷,但听到她的耳朵里,就會有直沉到心底的甜蜜的感動!他是在關心她,她很清楚。
「我是覺得好了很多。」她低聲說。因為他的不同于一般人的關切方式而讓她覺得好笑。
「所以你現在決定逃走了?」他的聲音因為他的想法而又冷了幾分。
「什麼話!」這回她不悅地皺起了眉,眼楮有要發怒前的火焰跡像。不喜歡他這麼說她。「就算我真的要走,也是光明正大地走,你氣什麼氣!」她堅決相信,喜歡不等于包容。「而且,我也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就算你真的窮得身無分文了,我也絕對會信守約定的。在沒听到你的賭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你盡可以放心。」
「這樣最好!」她的話讓他的心為之一動。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了解到,眼前這個要成為他妻子的小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任何人對他的背叛他都可以看淡,卻惟獨無法原諒她的離去、她的背叛。這才是他對她真實的情感吧!完全的佔有,不讓她有逃開他的機會,甚至,他也是可以完全是屬于她的,只要她不會遠離他!
「我餓了!」不喜歡現在這種詭異氣氛,她干脆稱餓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她的話里也是有五分真實。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大病初愈也是需要補充體力的。
「我馬上拿過來。」听到她喊餓,他才想到他做好擺在爐子上的東西,于是徐步走出了屋子。
不知他會拿什麼食物來,她有些納悶。或者是叫來的外賣,或者是什麼速食產品吧?無論如何,她沒想過他可能會親手做出什麼東西來給她吃。有些無奈地嘆息,看來是要為難她的胃了。
想盡了一切最悲慘的下場,直到他再次走進屋子,她才一臉驚懼地感動起來。唉!她的感動不是因為他的食物正冒著香噴噴的熱氣,雖然他拿來的食物是足以讓她暈倒的那一種,但惟一與她想到不同的就是,這些食物絕對都是他親手弄出來的。除了樣子焦了一點、丑了一點外加恐怖了一點外,就也沒什麼了!她非常感動……讓他親自下廚還真的是難為了他。
「吃吧!」他就這樣將食物送到了她的面前,微歪過頭去一些,像是對自己的杰作也是不敢苟同。
「你還沒吃吧!」他的樣子像是她能吃到他的東西那都是八輩子修來的,就算她是很感動他能為她親自下廚,那也不代表她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她將眉頭蹙緊了,心下想到,如果他肯同她一道吃下這堆東西,她還是勉強可以接受這份早餐的。
「我不餓。」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直言回絕了她。
「不是吧!我看你是不敢吃這些東西的,對不對!」她挑了下眉毛,想到一個好辦法。「你為我做了這樣的一頓飯,我是很感激的,作為回報,讓我來做早餐如何,至于這一份嗎?可以請你將它放下,有時間我會細細品嘗的。」在她真正饑不擇食的時候!
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他將那一份早點放到了桌子上。「廚房就在出門轉左。」他離開了臥室,將大笑的機會留給了剛剛會意過來的阮戀風。
她並非什麼國家級的大廚之類的,但是她做飯的手藝卻是絕對不輸于人的。于是,丁逍磊在來到這里的第三天,終于吃上了一頓像樣的飯。
「真懷疑這些日子你都吃了些什麼!」在收拾碗筷時,阮戀風還是念念不忘剛才在餐桌上的美好記憶!他那吃東西的樣子雖然沒有像是惡虎撲食,卻也是與紳士差了一大截子,這就足夠她大飽眼福了!而且她相信她一定是世界上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看到他這副吃相的人。真是有損他的威嚴吶!他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其實確切來說,他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所以他選擇沉默,將看她收拾東西當做惟一可以做的事情。
「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啦?」她瞪他一眼,然後擔憂地道︰「我生病的這些日子里,該不會就是以你做的那些美味食品當餐點吧!」那狀況可就慘烈了!「你放心!」他的聲音陰冷得嚇人,無法接受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你這些日子的食物我是叫外賣的!」病人的需求他還是很清楚的!
「什麼?我這些日子的食物,怎麼,你都沒吃嗎?」該不會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沒拿什麼錢吧!那以後的日子可就真的「很好過了」!
「我的金卡己經被凍結了。在花掉身上所有錢之前,我買了一些儲備的糧食。」他說話的語氣像是這根本無關緊要一般,卻驚得她無言以對。
這,他竟然說他買了一些儲備糧!一想到儲藏室內的那些糧食,她就不得不眉頭緊蹙了!那些糧食……最多能維持三天就已經不錯了,看來他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只是會不會柳暗花明就有待考證了!
「我不得不說,你雖然外表冰冷,但心里卻樂天得嚇人!你,該不會是認為你買的那些糧食能夠吃一輩子吧!」有錢人家的鋪張浪費是會成習慣的,他的前途這回才真正的堪憂了。「你是過不慣這種生活的,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家去好了。」
「你讓你的丈夫回去同別人生活在一起?」他突然欺近她,嚇得她差點兒將手中的碗筷丟到地上去。險險的撫平一下因他而狂跳的心髒,她將碗筷放到水槽內後,才將臉看向他。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嫁他的人應該是一名非常卓越的女人才對吧!那個女人會有較好的出身、會有好學歷、會有好樣貌,更重要的是,那個女人會有當家主母的威儀!他需要一個賢內助,而不是一個像她這樣平凡又無奇的女子。
「你不需要一個沒有錢的男人?」果真如此的話,她確實沒有嫁給他的必要了。他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同他共進退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會以金錢地位對人品頭論足的庸俗女人。
「你總是這樣武斷的嗎!為什麼你總是不停地對我做出不合情理的判斷?還是你以為你所想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天下並非是你一個人的。」她是無法接受別人的誤解的,尤其是來自他的!
「你沒有考慮過我己經失去了一切?」他無法不去想她可能離開他的理由,畢竟她並沒能愛上他!
「我說過,就算你窮得身無分文了,我也會信守約定的。我絕非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那麼,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眼淚又在醞釀中了,她討厭自己的懦弱!更加難以忍受來自于他的難堪……盈盈珠淚就這樣溢出了她的霧眸。
微皺起了眉頭,他的眼里是因困惑而燃起的惱怒。曾經,他也同樣是見過她的淚水,那時的心疼讓他明白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價值。如今,她的淚水是更加讓他無措了!他要她成為他的新娘,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正因為如此,不讓她再流淚,就是他這一生的責任。
看著她微顫的柔軟紅唇,他更蹙緊了眉峰,如果別無他法的話……
「嗚……唔……」
他的唇猛然堵住了她的嗚咽聲,唇唇相踫的撞擊,更加讓她失了神智。在心髒停跳的那一剎那,她呆了!不明白他的吻代表了什麼?
她喜歡他,所以她不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有些喜愛著他舌尖不停的挑逗及其所帶來的感官上的戰栗。但是,不應該呀!他並不是真正的愛著她,他並非同她真心相待!他現在的舉動無非是一時的興起。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她產生真正情愫的。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淚水干涸在臉頰上,她對他的喜歡是真誠的,她不想欺騙自己對他的感情。如果可以,她能夠偷偷地、偷偷地認為他是在喜歡她,才來親吻她嗎?沒有用了……她已經在如此地欺騙自己了!讓自己坦然地接受他深沉的吻,讓自己認定,擁有這樣美好的初吻是多麼的幸運。
漸漸地,空氣像是正在不斷地流失,她柔弱地癱倒在了他的懷里,任由他擁抱著,小聲地對自己說︰「這就是你今生的依靠。」
像是經過了一生的時光,兩人才結束了這個熱切的深吻。他非常滿足地看著她那羞紅嬌美的俏臉,淚水已經不復存在。更加不可思議他對她的渴求……不知道對自己妻子的把持不住算不算在之列!他在心底淺笑著,臉上竟露出了生平僅見的柔情。直叫阮戀風看的痴了!呆了!他原來在柔情萬千時,是這樣的迷人心魂。她,可以自私得讓他的柔情只為她一人展開嗎?
他收緊了雙手,將她緊緊納入自己的懷抱內。他是真的愛上了她,他如此告訴自己。
用下巴抵住她的小腦袋,輕嗅著她發絲上的味道,他是要早點娶她過門才好!他已經無法忍受她仍是未婚的現狀了。那將代表著她會有更多的追求者,如此,他是無法放心下的。不過在婚禮之前,他還是需要完成他早篤定了結果的,他與她之間的賭約。
「說說我們的賭約吧,風兒。」他在她耳邊低語。卻澆熄了她本來還迷惘的眼色。
賭約,她倒是忘記他們之間的賭約了。也許,他們的相處本來就是一場賭注,只是輸的一方,她已想到會是她了。他的高不可攀,她是不該忘記的。
在他認同的情況下,她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掙月兌了他的鉗制,動手清洗碗筷。
「說說吧!你的賭約。」她的聲音有點兒輕,像是在飄。
他倚在了門框邊。「兩個星期為限,如果你愛上了我,嫁給我。否則,你可以離開!」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猛地抽痛了一下。富家人都是拿別人的幸福來開玩笑嗎?她又怎麼能夠相信他?兩個星期!這已經足夠讓她把對他的情意加深更多了吧!她是配不上他的,她有自知之明,他,只是想用她來排解這段孤單日子里的寂莫罷了!
「你不會現在才來否決我們的協議吧!」
「不,我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兩個星期也好,每個人不都有自己不同于其他人的回憶嗎?這就當他是她的回憶吧!她喜歡他不是嗎?
「只是……你不可以……」她有些尷尬。
「剛才的事情是不會再發生的。」他了解地道。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擁吻之前,他依舊是那麼的冷淡,只是,那段記憶卻清晰地印進了她的腦袋。抹不掉也忘不了了!他的溫柔,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珍藏著,也許其她女人也會見到他柔情的一面,但,她寧願欺騙自己,他的那份柔情,是她的今生僅見。
接下來的日子會是一個謎,也是一種期待吧!
她突然想到了小磊磊,不知為什麼,她很想讓他認識它,讓他認識一只同她命運相近的狗。她想,也許他會喜歡上它,畢竟它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乖!
「如果可以的話。」她看向他,又看見了那雙冷漠的眼楮。「你這里讓養狗嗎?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把我的小狗帶來行嗎?」
「狗?它對你很重要?」
「是!」沒有考慮她就月兌口答道。隨後神情卻黯淡了下去,它對她的重要,或許旁人是很難理解的。有了它的存在,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相依為命。
「我想這套公寓內可以多進駐一條狗。」看她的神色,他猜出了這條狗在她心目中有著怎樣的地位,有些汗顏,或許他還沒有那條狗來的重要。不過至少他知道,她對他也是有所感覺的。剛剛的那一吻並非只有他動了感情。
「那我一會兒去接它!」她因此而歡快地笑了起來。沒想過他會這樣爽快答應她,她曾經打算過如果他不同意應該怎麼來說服他,畢竟她不知道他對狗兒有幾分的好感。現在他一允許下來,她的心里更像是長了翅膀,己經有好一陣子沒見到小磊磊了,很想它的,也不知道它過得好不好。
「明天再去!」她的過度興奮讓他有些醋酸!這女人讓他直想拉過來好好痛打一頓。
「為什麼!」他的樣子像是有些火大!她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因。「難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對!」他硬是點了下頭。「我今天要出去找工作,所以你不可以今天去接你的狗。」
「不明白!你找工作是好事情,可這同我去接我的狗有什麼關系?」她不會相信家里會需要人留守,以保家財平安。因為只要看看也知道這房子里根本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發現在面對她時,他皺眉頭的次數越來越多。這個小女人果真是不受教得很!
「到時候我要同你一起去接它。」他是該早些認識認識那條看起來同她關系很親密的狗。
「如果你今天找到了工作,第一天上班是不好遲到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上班第一天所給人的第一印像有多麼的重要。
「就這麼決定了!」原來她嘮叨起來和其他女人是一樣的。他轉過身就要離開這片是非地。
「哎!等一下!」她的叫聲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還有什麼事?」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我只是想問你,你可以讓我回花店上班吧!我是絕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是家里……」
「家里有我就行了。」他打斷了她,「還有,以後叫我逍磊或者磊,不要再忘記了!」
「哦!」泄氣地應了一聲,她早就知道,這樣一個霸道的男人,又怎麼會允許她回花店去工作?這個男人,還真是死性不改,還當自己是什麼有錢少爺呢!這樣子又怎麼能找得到工作?
對了!工作!「喂!不,逍磊,你等一下,我還有事情沒有說完呢!」看他根本沒作反應的向門外走了去,她趕快三兩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逍磊!」她擋在了他的前面。
丁逍磊不再移動步子,而是直看著她又有什麼事情。這個女人,她的問題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逍磊,我告訴你,你一會兒去外面應征工作的時候,你能不能……能不能笑著去?你這個樣子是不會有人願意請你的。」她擔憂地說。以丁逍磊那副冷漠不愛搭理人、霸道中又透著陰冷的樣子,凶得可以!哪還會有人敢請他做事?就算有人真的有膽敢請他去工作了,那個膽敢請他的地方,應該也會在不久的將來關門大吉了。沒法子,以他這張冷臉怎麼會有客戶敢上門呢!
笑著去?他仔細地打量著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會對他的表情產生置疑。
「你不認為這毫無必要嗎?」他繞過她,然後繼續往外走,讓他笑著去應征工作?他是愛上了一個改造欲極強的女人吧!
「不!你錯了!」她再次擋在他前面。「請你注意,你現在並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少爺,而是一個急需工作的失業人士,請注意這一點!」她認真地說。「你認為我應該笑著走出去?」他挑眉,仍舊不認為這會是一個好主意。讓一塊冰封千年的寒冰在一秒鐘之內化掉,這是不可能的。而他也不認為他有改變自己的必要。到冷天傲那里去工作,笑與不笑的區別僅在于是不是會嚇死一票人。
「嗯!」完全不了解內情的她只是再認真不過地點頭。「這樣才能讓老板知道你去應征的誠意呀!你難道不想快點兒找到工作?」
「我會考慮的。」做出這種讓步已經是極限了。
「那你先笑一次讓我看看才行。」他的脾氣讓她不得不認為驗收一下成果才有放心的可能。
他沒有作聲,而她將這當成了無言的反抗。
「我可告訴你!」她瞪著眼楮靠近他。「如果你不笑一下再離開的話,我可是會跟隨著你去應征工作的。到時候你可就糗大了。這麼大個人,找個工作還要一個女人陪著……唉!那可是會很沒面子的。」她威脅著。
的確是個不錯的威脅方法!他點了一下頭。「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笑著走出門去。不過,我必須得到一份同等價值的回報。」
「一個笑!」
「一個吻!」他撇唇道。在丁家老宅時曾展現過的促狹之色,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而前。
「你可以走了!」她馬上立正站好,力持不會尖叫著跑開。他,真是可怕!
一、二、三、四……阮戀風無趣的擺弄著手指頭,心髒則因不安而持續不規則的突然停跳兩下。窗外的夜幕早已拉出了閃爍的星子。室內的光亮則因為心底的寒意而顯得黯然。挺冷的!她用外衣更加將自己裹緊,等著丁逍磊的歸來。
他真是個討厭的家伙!她對他這樣的觀感從未停止過,從初次相見一直到現在。只是除此以外的情愫……短短幾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像瓖在了她的心上。四天時間不長吧!可是她卻可以用這段時間來喜歡他、來關心他,甚至于為他擔心傷感——就像是現在!
她對他從未有過奢求,答應同他一起度過兩個星期,其一是信守承諾,其二也不過是想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她不想嫁給他。「他是鬧著玩的,他從未當真過。」她一直如此地警告自己。她知道她會因為這兩個星期同他的相處而更輕易地讓心易主。可她,不會後悔!
時間已經指到了十二點整,她有些困倦地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窗外有風吹過的聲音,足夠當替她催眠的曲子了。
而當丁逍磊回到家里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阮戀風趴伏在客廳兼飯廳的桌子上沉睡的情形。
他知道她是在等他回來。
輕手輕腳的來到她的身邊,雙臂一伸輕易地將她打橫抱起在了懷里,而睡意正濃的她,則因為他身上殘留的冷氣而微皺了俏鼻,以頭抵住他的胸膛,雙手不安分地直插到他的兩腋下,以取得一絲暖意。
「你這小東西!」他輕聲斥責,不見往日的冷冽,此刻的他是溫柔且無害的。
帶她回到了臥房,他將她輕放在了床上,為她蓋了被子,自己則也月兌去了外衣,鑽到了被窩的另一側,同她同枕共眠起來。
台燈昏暗的燈光照到她的臉上,使她多了幾許嫵媚。他將手放在了她的腰側並收緊,以保證她完全的貼近他。合上眼簾,他深切感受著她的存在。
在過不久,危險就會逼近他們。他的妻子應該有知道一切的權利。明天,他會選擇一個時間……他希望她夠堅強,堅強到有足夠的勇氣同他一起面對一切的困難或是對生命的威脅。
清晨時分是有些微冷的,更何況是怕極寒意的阮戀風。清醒時她還可以自制,但是沉睡後那就是不同的情形了。這被子太薄了,況且在身邊有供烘燒的暖爐的情形下,她更是沒有必要讓自己凍成大冰塊。
無意識的情況下,她就順應著自己身體的需要,直往丁逍磊溫暖的懷抱鑽去,讓本來就警戒性極高的丁逍磊馬上清醒了過來。
看著她凍得有些蒼白的小臉,他有些不舍的抱緊了她,可這似乎還是不能夠讓她滿足。她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希望自己離熱源更接近,像是準備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里一般。這樣,他就不得不以叫醒她來保證兩人之間的相安無事。這小妮子確實有讓他失去自制的能力,而這一點是他現在最需要克制的。
朦朧中听到一個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像是在召喚著她。她無法自已的將一切的主導權統統交給了聲音的指示。由著它帶她走向某處……她緩緩的張開了眼楮,首先映入眼眸的是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她記起來她現在是同她所喜歡的男人住在一間屋舍里……丁逍磊!對了,昨天她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
「丁逍磊!」像是反射性的動作,她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眼楮還帶著迷茫。
「風兒!」
有人在叫她!她將目光轉向發聲的一側。
「你還知道回來!我昨天等了你那麼久,你怎麼連個電話也不舍得打回來?中午的時候也不見你回家吃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知道擔心一個人是很難過的嗎?你以為你還是做少爺的!你的少爺脾氣就不能改一改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毫無責任感可言,你,你……」她劈頭就是一頓大吼,直到一口氣喘不過來,只好以眼楮死瞪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他的風兒果真是凶悍得可以!
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他輕吻了下她的臉頰,讓她馬上紅雲滿布,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你不可以這個樣子。」她掙開他的懷抱,以警惕的神情看著他,「你說過,你不會再吻我了!」她是不討厭他的吻沒錯,可是如果真的上了癮,以後沒有他在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我只說過不再吻你的唇!」他說得理所當然,讓她一時間無言以對。也沒錯,當時他只是說「剛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可沒協議過不去親她的臉頰……老天!她都想到哪里去了,無論怎麼說,他就是不可以再次侵犯她的。
她嘟起了嘴巴。「我不管我們曾經說過了什麼,反正從今以後,你都不可以再……再……」
「再怎樣?」他好笑地看著她,而臉上也真的掛出了笑意,讓緊張過度的阮戀風,更加腦筋秀逗得直了眼楮——他,他竟然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笑。雖然只是淺淺的,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是它就是存在的,就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不說話?」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愛極了這種逗弄她的方法。
「我……你在笑耶!你的笑好漂亮!像是朝陽。」她如此痴痴的呆呆的,完全被他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收了心魂。
笑?為什麼不呢?他的笑容是可以展現在她面前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有權利看見他的笑容嗎?于是他的笑容自然地加深了些,他將他的臉湊到了她的面前,讓她看個仔細。他喜歡看她發怔、發痴的樣子。他的妻子……
盯了他半天,直到許久後才發現自己竟痴傻地看了他好久。不自覺地紅了臉,垂低了頭。同時,她發現他們兩個竟然在一張床上……
「丁逍磊!」她吼了出來,「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如果再多幾個此類的爆炸情結,她想她會很快變瘋掉的,這還只是早晨而已。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他好心情地做了解釋,然後從容地離開了床鋪,走去洗漱。在臨出門以前又爆炸性地說道︰「它是屬于我們兩個人共用的床。」天吶!她發現丁逍磊同她越來越不像初相識的情況了,他雖然有時候還是很冷淡、很霸道,只是那不時表現出來的溫柔和他的微笑,這些不該都屬于她這個外人的嗎?她一直在想,她所得到的或許是連他的父母都不曾見到過。可這是為了什麼呢?他,果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妻子?不!她是不該如此奢求的,她,平凡的不足以匹配他,她不相信他會真的喜歡上她……就像不會去相信自己寫過的虛幻故事,會在某一天真實地發生在她的身上……麻雀是終究變不成鳳凰的,她非常的清楚!
起床洗漱,然後做早飯,一切做來相當的機械化。她總是在發呆,想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什麼含意,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只是,她一直都是想不明白。或許,她是該找他好好談一談。
吃過早飯,他並沒有急著去上班,她想他可能是向老板請了假,他說過會選今天同她一起去接小磊磊的。她知道他是一個守信用的人。
「你,找到了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將東西全部收拾好,她坐在了他的身邊。
「誘餌!」他簡短的回答她。
「誘餌?什麼意思?」他的話讓她有些糊涂。她從來沒有听說過有誘餌這項工作的。
「去做引誘壞人出洞的工作!」在她愣神時,他將她攬在了懷里。隨即換來她不滿的掙扎,只是他並不會輕易地放開她。最終在明白她終究是抵不過他的力氣後,她宣布放棄。
「你當了警察嗎?」如果能在一天之內找到這樣的工作,他不是太有本事,就一定是被騙了。去做誘餌,那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現在家里的糧食還夠吃一陣子的,要不然就不要去了,那樣的工作是沒有安全保障的,你該不會是被誆去干這種活的吧?」
「當然不是!」她的關心讓他很高興,「這是我自願的。而且你也已經參與其中了。」
「什麼!」為什麼她越听越糊涂?還是她根本就是掉進了一個陷阱里?她無法忘記他是如何走出丁家大門的。她一直都在奇怪自己的出現根本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幫助。會不會就是他現在所要說的?她凝神看著他,知道在今天或許他必須給她一個答案了。
「我之所以離開家里,是有著某種必需的原因的。我想你一定早有疑惑了。」
她點頭應是。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串神奇的項鏈,它的名字叫做‘透天’。它出自一位很有名望的科學家的手里。擁有了它的人,在佩戴上它之後,將會具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神秘,也正因為如此,那位科學家遭到了狙殺。一直到科學家同他的妻子墜機身亡……風兒?」
眼淚不知為什麼竟流下了她的臉龐,阮戀風只覺得心里一陣的難過,說不出這到底代表了什麼。也許只是……只是她的悲傷因子又再作祟了。她一向是最愛感情用事的……她對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輕拭去了她的淚水後,才繼續道︰「這位科學家留下了一個女兒,是我的好朋友。我答應過她,要為她的父親報仇!」
「他們……」
「沒錯,墜機事件是有人搗的鬼!而我就是要把那個家伙給揪出來。我之所以離開家,是想將家里人的危險降到最底!」
「可……你……」她擔憂的看著他。
「你放心!」他注視著她,「你忘記了嗎?我還有你呀。」他更擁緊她。「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開玩笑的。我既然說在兩個星期內如果你愛上了我,我就會娶你,我就一定會做到!你不可以有任何的異議!明白嗎?」他警告,霸道的口氣讓人不得懷疑。
「你……」她被他嚇到了。
「我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而且我知道你的心遲早會是我的。今生你注定了要成為我的妻子,你別想逃開。」他微笑了起來。「從現在開始,我們共同進退,這就是為人夫妻的本分。」
他是真心的!她偎他更緊些。
或許,他們真的會有明天……只要他不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