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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靚妹 第七章

由于警方火速趕到,小海和他的同伴馬上擠入人群中,趁著紛亂的當口,各自逃生。

眼看著他們逃的機會非常渺茫,栗約農急得就快魂飛魄散,「楚濂!」

楚濂一如木樁釘在原地,兩瞳炯炯,氣勢磅礡地瞪著小海,右手已下意識的擒住他的手腕,說時遲那時快,小海因一時情急竟抓住栗約農當擋箭牌。

此舉令膽子較小的女士們禁不住低呼。

「是男人的話,就放了她。」楚濂凌厲的眼,仿佛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別逼我。」小海低頭對栗約農道︰「對不起約農,今晚你務必要救我。」

「不要廢話了,快點押著我沖出去。」她是最講義氣的,這點「小忙」算得了什麼?

「大恩不言謝,我……會還你的。」小海才向前挪動一步,背後即被一管硬物抵住。

「你這個混帳,看看前面圍了多少警察,你會害死她的。」楚濂說得激憤,幾乎要欺到他身上,和他一決生死。「放了她,像個真正的男人,敢做敢當。」

小海一時陷入兩難,走是不走?生死關頭,朋友情義,哪一條才是他該走的路?

豆大的汗水從他兩鬢急流而下,臉色是鐵灰般的慘白。窮途末路了嗎?

「小海,你還在猶豫什麼?快走啊!」栗約農氣死他的婆婆媽媽、不干不脆。

「要證明你是孬種很容易,靠女人也——」楚濂譏誚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即被他忿忿地搶白。

「放你媽個屁!你以為這世上就只有你愛她嗎?滾!」死算什麼,他這條命早就豁出去。推開栗約農,他翻身躍向斜後側的屏風做為掩護,楚濂亦矯捷地追上去,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大批的員警追到側門外時,竟發現外頭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怎麼會這麼快就逃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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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一彎殘月如勾,左右迤邐著綿長的烏雲,遠處傳來陣陣雷鳴,兩抹飛速的黑影在風中疾馳而過。

小海手握槍枝,胯下的草木花樹似追風般的速度往後倒去,須臾,他奔進濤聲洶涌的海邊,此刻大雨滂沱而下,一道轟然的雷擊劃亮沙灘上模糊不清的視野,也照亮前方狂行的人影。

「你以為今晚仍能僥幸月兌身嗎?」楚濂停下腳步,在蒙蒙的雨夜中昂然傲立,嗓音因刻意壓低而極富磁性。

小海也放緩速度,急喘的動作使雙肩上下激越起伏。

「你非要窮追不舍嗎?」他猝然轉過身,冷毅的雙眼閃著控人的寒光。

「是你咎由自取,你該徹底悔悟,否則我今晚幫你就沒有意義了。」楚濂把手中由另一名報匪那兒奪來的槍枝擲于沙灘上。「要不是看在約農的份上,在警方追來之前,我已經可以讓你到陰曹地府報到。」

「哦,你以為我這十幾年是混假的?」小海猛然沖到他面前,和他昂藏對峙。

一陣狂風吹來,掃得他倆衣袂翩翩,劈啪作響。「卸掉你道貌岸然的面具,和我單打獨斗,做一場公平的爭奪戲。如何?」

「單靠武力是得不到美人心,除非你希望她將來陪你亡命天涯。」

「都是你破壞老子的好事,要不然我早就逃之夭夭,到國外去另打天下。」小海忿忿不平地往風中吐一口唾沫。

「到國外又如何,習慣嗜血的人是擺月兌不了燒殺擄掠的生活,你必須月兌胎換骨,否則不僅會失去約農,最終連命都要賠掉。」

「媽的,你屁話放完沒?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懂得什麼叫人生?」他大聲一喝,一柄短刀倏地從他手中飛出去,直指楚濂眉心而來。

「執迷不誤,你將後悔莫及。」就在利刃直逼到寸許處,他陡地閃身避開,霎時刀柄整個插入沙土中,僅露出一抹小黑點。

小海見未能一舉擊中他,緊接著上前,拳腳並發,招招既狠且猛。

在他眼里楚濂只是個腦滿腸肥,渾峰銅臭的奸商,做夢也沒想到他使出的竟是詠春拳里的純陽招式。

兩人比劃近半個鐘頭,仍勢均力敵不分高下,此刻雨下得更大,將他們淋得濕透。

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就算他沒被警察逮到,也會被折騰得只剩半條命。

「好吧,我相信約農嫁給你會比跟著我幸福,但我鄭重警告你——」

「你沒資格警告我什麼。」楚濂神色凝肅地打斷他的話。夜已深沉,約農見他這麼久還沒返回酒店,一定急死了,這臭小子也不值得他再耗下去。「走吧,等你到國外打出一番天地之後,記得稍個信給我和約農。」

「我會的。這個還你!」他丟還皮夾才轉身,楚濂又叫住他。「干麼,打得還不夠?」

「把這個帶著。」他從皮夾內抽出一張信用卡,朝小海丟過去。

「我不希罕你的施舍。」接過卡片,他急忙就要塞回楚濂手中,楚濂卻雙手叉在腰上,冷冷看著他。

「別反應過度,我這是借,不是給,七年之後我要連本帶利拿回來。」

「借給我當跑路費還是創業資本?」明明已經走頭無路,他猶要擺出一副吊樣,以為這樣才不至于太丟臉。

「隨便,只要別拿去買槍火,一旦讓我知道你死性不改,即使天涯海角,我也會親自去抓你回來歸案。」楚濂盯著他,意有所指的又道︰「千萬不要低估我的能耐,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

震撼的話帶來片刻的沉寂,小海眉宇間流露出不同于以往的愴然。

「就此別過。」兩人沒有揮手,也沒有互道珍重,只是異常蕭索地背道而行。

冷雨一陣疾似一陣,傾盆地倒往他倆周身,和怒吼的波濤恍如交相鼓奏著激昂的樂曲。

楚濂雖狼狽但英姿不減的身影漸行漸遠,終于沒入黑夜。

小海則在半途停住腳步。雨,下得更狂,更淒厲,立在雨中的他,孤傲一如山丘上的虎狼。

「狹路相逢,還記得我嗎?那個被你指定要捉來當人質的倒霉幸福者。」周曼菲一襲黑色紅彩旗袍,在寒風大雨的肆虐下,清楚可見她開到腰下的衩口,露出白皙修長的腿,和一雙高得嚇死人的高跟鞋。

這女的八成也是混字輩的人物,否則穿這德行絕不可能有本事追到這兒來。

「你是專程趕來看熱鬧的?」剛才那幕兩雄相斗的情景,她一定盡收眼底,「或者,另有目的?」

「不過是兩個男人打架嘛,有什麼好看的?」周曼菲眨著謎樣的眼神,興味盎然地望著小海落魄中自有一股悲劇英雄魅力的臉,盈盈一笑。「我來是為了跟你交個朋友。」

小海以為是他听錯了,待仔細看看她臉上認真的表情時,才忍不住縱聲大笑。

「你是好日子過膩了,還是活得不耐煩?看清楚我是誰,這種凶神惡煞你交來做什麼?搶你老爸的財產嗎?」他最討厭這種吃飯桶中央,不知人間疾苦,成天只愛幻想的千金笨小姐。

他粗魯地推開她,兀自往前方邁開大步。

「四海之內皆兄弟,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何樂而不為。」周曼菲不死心,亦步亦趨地跟上來。

「我們是走在兩條平行路上,永遠不會有交集的異鄉人,就算做不成朋友,也結不成敵人,安啦。」他覺得她實在有夠煩,真想一掌巴打過去,看她會不會清醒一點。

「說穿了,你就是不屑交我這個朋友嘍?」她有些氣餒,說話的口氣也浮躁起來。

「後知後覺的女人。」這麼笨也敢出來混?

「好吧,你去給警察捉好了。」累死人,她不跑了。周曼菲偏著頭,她這會兒是真的想看好戲。

小海聞言,止住腳步,「媽的,你的意思是……」

「叫我周曼菲就可以,不用叫到‘媽’。」她得意地揚起秀眉,恥笑他。「前面燈火輝煌的地方,至少聚集二十幾名警察,他們正準備逮捕一名搶劫犯。」

他一听,心口立即涼了半截,二話不說立刻往回走。

「那邊也一樣,往九龍車站只有一條路,很不幸早就被警方封鎖。」她愈笑愈得意,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小海重新轉過身子,氣呼呼的瞅著她,「所以你大老遠跑來,是為了當我的人質?」

「我和你非親非故,有什麼理由幫你?」她嘴角泛起戲謔,淺咬著涂上艷紅蔻丹的指甲,不著痕跡地解開領口的三個盤扣。

「你這臭娘們,每句話都听得老子我一肚子大便,我就是要抓你當人質,看你能奈我何。」說著果然粗手粗腳的欲沖過去。

「立正,站好。」危厄關頭,她不疾不徐地伸手入內,拔出一把白朗寧的銀色手槍,懶懶地指著小海。「低俗的江湖佬。」

「有備而來,很好。」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槍藏在那里,這女人有意思,「我是很低俗,狗屁書沒讀幾年,那又怎樣?」

「跟我道歉,並且客客氣氣喊我一聲大姐。」他愈是愛理不理,她愈是雄心萬丈的要馴服他。

「憑什麼?」區區一把槍就想逼他尊嚴掃地,哼!他可是硬漢一條,頭可斷、血可流,軟骨間的事他可不干,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酷酷地揮動他手中的槍枝,赫然驚覺彈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拔除,一定是那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楚濂!老天保佑,這臭婆娘千萬別看出來。

「憑我將是你今晚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她妖艷的眼尾別具深意地往海上一瞄。

嗄?是一艘快艇!

呃……古聖先賢有言,好漢不吃眼前虧,留著青山在,不怕將來滅不掉她這股囂張的氣焰。

小海清清喉嚨,很酷的喊了一聲,「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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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陣陣卷至腳邊的波浪,有著夏日才能撫觸的溫柔,空寂的四野杳無一人,荒蕪得恍如置身遠古的白聖紀。

楚濂沉重的步履在沙灘上留下無數蜿蜒的腳印,浪一打上來,又將之沖刷得無影無蹤。

過了子夜了吧,沒想到大雨後的天空是這般碧幽潔淨,仿佛水洗過的絲綢,令人緊窒的胸臆頓時舒暢神怡。如果約農也在這兒多好,他們可以以天地為幕,以海水沙灘為褥,在這兒靜守浮雲看日出。

「楚濂!」菅芒堆里傳出輕柔的呼喚。

楚濂一怔,以為是疲累之後的幻覺。

「你沒事吧?」栗約農輕恍地從岩石上跳下來,欣慰地奔過去緊擁住他。「天啊!你讓我擔心死了!」

「你……」他盯著她的水頰,瞟向她頸部以下幾乎完全透明,曲線畢露的身子骨,精神不自覺地一震,眼楮跟著露出賊賊的眼光。

「看什麼?」她並不知道白色的衣服遇水之後,會有如此驚艷的效果。「人家的確是非常擔心呀。」

「擔心我,還是擔心他?」他剛剛打翻的醋壇子還在發酵中,但話才出口,他就知道失言,忙不迭地跟她道歉,「請原諒我的量窄好妒,我真的好怕他會惡性大發,做出使我悔恨終生的舉動。」

「我明白,謝謝你,謝謝你代我盡一個朋友該有的赤膽忠誠。」栗約農用溫暖的胸脯熨貼他飽受風雨摧殘的身心,希望能讓他了解,她這次是百分之百真心誠意。

原本已夠撩人的胴體,這會更讓楚濂快把持不住,沖動得渴望能「狼吞虎咽」,以慰多日來的克制之苦。

「你都看到了?」憑她三天兩頭蹺課、翻牆的本領,追到這里自然不是難事。

「唔。」她苦笑的點點頭,「趕到的時候恰好見到你慷慨解囊。」

「我的小約農成長不少,連講話都變得有學問多了。」兩句話就摻雜一句成語,真不是蓋的。楚濂開心地抬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著臉,讓他一次親個夠。

「已經很晚了,我們全身都濕淋淋的,這兒海風又大,容易著涼,我們快回去吧。」

「不,這兒很好。」他像個貪婪的孩子,耍賴地緊倚著她,將頭枕在她肩上假寐。「你的懷抱比任何席夢絲床都溫暖,今晚我就這樣和你相依相偎,哪兒也不去。」

「可是……你……好重。」被一個比自己足足高出許多的男人霸道地佔據上半身,害她整個人彎成一個半圓弧形。

栗約農無計可施地朝四下左右張望,喜見一旁有一堆別人野營時留下來的柴火。

「要在這里耗到天亮沒問題,但必須起個火堆,先把你的衣服烘干。」好說歹說,才說服他坐在沒被海浪潑濕,四周又有長及胸口的菅芒圍住的大石上,接著她發揮童子軍的高超起火技能,總算在四十五分鐘後,勉強生起一簇小火。

「楚濂,把身子移過來一點溫暖些。」咦,怎麼沒動靜?「楚濂?睡著了?」這人居然坐著也能睡,她算是服了他。

這樣濕著身體睡覺怎麼成呢?栗約農瞧瞧左右無人,大批的警力都集中在另一頭,這草堆里又頗穩密,干脆幫忙把他的襯衫月兌下來烤干。

待她一低頭,才猛然如夢初醒,啊,這是……什麼禮服嘛,簡直跟沒穿一樣,羞死人了!

不行,他的襯衫待會兒再烤,先處理這件恐怖至極的白絲禮服才是當務之急。

「楚濂,楚濂!」她呼喚。見他睡得很沉,一時半刻大概不會醒過來。

這副狼狽相,要是被旁人發現說不定會上社會版的頭條新聞,千萬不可丟臉丟到香港為。栗約農咬咬牙,提著一顆忐忑的心,快速將身上的連身裙月兌下來,拿到火舌上。

「秀色可餐。」楚濂的聲音在這節骨眼,猶似來自幽冥府邸,嚇得她花容失色,差點尖叫,慌亂中趕緊環胸遮住身上重要部位。

「你……不是已經睡了嗎?」那火堆這時候竟突然燒起熊熊火焰,將一公尺見方照亮得恍如白晝。

糟糕,這樣的大火,會不會反而引來警方或其他閑雜人等的注意?

「缺少美人相伴,如何入眠呢?」銀亮火紅的舌信,掩映著她美麗的五官,在逐漸增溫的體熱催迫下,原先蒼白的臉,浮上兩片紅雲,令楚濂本已浮躁的情緒,益發心猿意馬。

「等我把衣服烤干了,回去我再……陪你。」

「太久了,柳下惠都沒那麼好的定力。」她在他孔武有力的拉扯下,倒入他懷中,楚濂啃噬著她的耳朵,低語一些焉不詳的調情笑話。

「你這人,沒想到……」她被逗得笑開懷,和他雙雙跌向一旁的沙灘,他趁勢壓下來,手指不老實地攀向她的乳峰。

「不要,萬一有人經過就糟了,我怕。」除了激狂之外,她更是憂心忡忡,飽受驚嚇之苦。

「不怕,一切有我。」他的鼻息溫潤,充滿迷情的魅惑,食指沉著她尖俏的鼻梁,順著人中撫弄著艷潤的唇,來到火光下清晰可見的鎖骨,繼續往下游移。「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請原諒我實在痛苦得再也熬不下任何一秒鐘。」

栗約農漲紅臉,這時候的心情類似電視上那句廣告詞——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我不介意把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清白獻給你,但,請不要在這種荒郊野地,我怕。」

楚濂攢緊濃眉,理智和情感正激烈交戰。

「好,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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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約農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這部車子的,和楚濂陷入熱戀之後,他處處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智慧和才能,有時候甚至神奇得像童話故事里的神仙,可以點石成金,將她這個灰姑娘變成讓王子驚為天人的漂亮公主。

就像今夜,他神乎其技的把她從海邊「弄」進這部豪華房車里,就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駛出荒野沙地,再到霓虹不停閃爍的市區,在進入海底隧道前,她看到甫自雲層中露臉的皎白明月,和疏落的星辰,一一被楚濂以超高快速的車技拋諸腦後。

他打開車內的音響,流泄車內的音樂是張宇的「月亮惹的禍」,他的車速和播放的音樂一樣,強烈且節奏快,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意思,他反而催緊油門,還一路鳴按喇叭,超越一部又一部車,讓人有種可怕的錯覺,好像車子就要離地飛起來。

「別開這麼快,會被開罰單的。」她不知什麼時候已抬手抓著頭頂上方握把,預防一個不慎被他給拋出車外。

「沒辦法,我歸心似箭。」超速開車也就算了,他竟然騰出一只手,超過旁邊的排檔器,握住她的柔荑,摩挲著自己有點粗糙的臉龐。「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你如果真愛我,就把車速放慢,讓我可以多活幾年。」在這樣下去,她敢肯定就算不心髒病發也極可能會腦溢血。

「要是真的害怕,就坐到我身上來。」

「才不……啊!」剛超越前面的賓士車,赫然驚見一部大型貨車驀地迎面而來,眼看就要撞上他們,還好他技術熟練,一個漂亮的轉彎閃過去。

「帥!」駭然驚心中,傳來他嘹亮的笑聲挾著風勢攢進她的耳朵。

栗約農暗暗發誓,如果今天福大命大得以逃過一劫,以後打死她,她也不要再坐他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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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實地」以後,她終于體會到活著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

沒等楚濂把車子停妥,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跳出車外,快速奔向屋子,然只踩到兩個石階,她就突地止住腳步。

她記得臨出門前,曾和周曼菲仔細把每一盞燈都關上,為何這時候會燈火通明?

「會是誰呢?」隨後走到她身邊的楚濂也感到納悶,「咱們走後門。」

別墅的後方入口是一個落地窗,栗約農原以為他要從那兒進去,沒想到他竟月兌下皮鞋躍上一旁的大樹。

「你來不來?」

干麼不來?爬樹她最會了。但前腳才搭上樹干,她就不得不打退堂鼓,因為她的裙擺實在太窄,勉強爬上去恐有弄破之慮,她已經很狼狽不堪,總不好再自毀形象吧。

「我到別的地方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入口。」

「不必了,等我上去以後,我下來幫你把落地窗打開。」有沒有入口,他會不知道嗎?

「那好,我就到那邊等你。」其實此刻的她,心里頭真是七上八下,能夠順利進入這棟別墅的人,想必不是楚家的祖女乃女乃,就是楚家的親族之類,讓他們見到她這副尊容,豈不是還沒進門就被打入冷宮?

這房子本身不大,但四周的月復地相當廣袤,她不安地胡轉亂轉,來到一間小矮房,試探性的伸手轉動一下門把,竟然沒鎖。

栗約農打開房中的小燈一看,才知原來是堆置雜物的地方,里頭還有數套干淨的佣人服。

好極了,她趕忙取下一套換上,這時隔音不佳的牆板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栗約農大吃一驚,趕快附耳傾听——

「我看他們今晚是不會回來,我們先各自回房休息吧。」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的聲音。

「女乃女乃,您先去睡,我還不累,我想再等一會兒。」

這嗓音她認得,是……方可欣!栗約農瞪大眼。

「不用那麼操心,楚濂不會有事的,警方不是說沒找到任何傷者?他一向是讓我最放心的,我相信他會平安回來。」

她們怎麼也知道今晚酒店里被搶劫的事?栗約農不由得心中一突,她原本就很擔心,這會簡直手腳發顫。

「我當然也相信他,可是有那個姓栗的太妹跟著他,情形就很難預料。」方可欣像掌握絕對充分的證據,又道︰「女乃女乃,您不曉得,她和那個搶劫犯江海根本是同伙的,搞不好今天晚上的酒會就是她透露給他知道,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

「誰允許你在這兒含血噴人?」楚濂忽然從二樓走下來,著實嚇了方可欣和楚女乃女乃一大跳。

他本想先去接栗約農進屋,但打開落地窗卻不見她的人影,只得又踅回來,不巧听見方可欣正在信口雌黃,就沖動的走出來。

「你回來了?」方可欣喜出望外地跑過去拉著他的手,「你都不知道,我和女乃女乃擔心得要命,就差沒到中環求神問卜。」

「放開手!」楚濂的面孔冷郁得幾乎可以結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誰允許你到這里興風作浪、挑撥離間?」

「我……」方可欣被他一陣盤詰,問得啞口無言。「女乃女乃,您看他,人家大老遠的趕來,他不感激就算了,還怪人家。」

「我說楚濂啊!」楚女乃女乃長年旅居國外,叫人習慣連名帶姓,對自己的孫兒也不例外。「女乃女乃在這兒等了你快一整夜,怎麼回來連叫我一聲也沒有,就大發雷霆?」

「女乃女乃。」楚濂最痛恨方可欣每次都用他女乃女乃來要脅他。以前念及她只是一片痴心,忍忍也就算了,今天關系到約農的名譽,他不會再客氣。「你們到這里來,究竟是想干什麼?」

「想孫子不行嗎?」楚女乃女乃往他背後掃視一眼,見沒有人跟下來,不自覺得有些困惑。「過來,讓女乃女乃抱抱。」

「不會是這麼單純吧?」他牽著楚女乃女乃的手,在她手背上用力親吻一下,雖綻開笑靨,但陰郁的神情依舊,銳利的余光則掃向方可欣。

「听說你交了一個女朋友?」

楚女乃女乃的這句話,莫名的引起牆外栗約農的一陣駭異。

「是的。」他本來就沒打算隱瞞,特別是他的家人,只是尚且找不到時間公布。「她叫栗約農,是一個很美、很聰慧的女孩。」

「你決定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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