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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狠心郎 第十章

「嘖嘖嘖!你這個人當我是專職救人的嗎?淨挑我會出現的地方,也不看看那是幾丈高的懸崖,萬一你沒護好,樊情這會兒怕是香消玉殯了。」嘴巴雖然抱怨了老半天,但霍青顏替樊天上藥的動作卻沒那麼怨恨。

「我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有萬全的準備,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樊天任由霍青顏嘮叨,視線則環繞著這個獨特的山水所在地,心里有些打算。

「你想都別想!這里是我先相中的。」朋友多年,霍青顏用不著等這個家伙講出來,就曉得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樊天睇他一眼,「既然你說是你先相中的,那麼容我提醒你一點,要不是我叫「那家伙」把你的青梅竹馬帶來這里,你又怎麼會相中這里呢?」

「一提到這個我就有氣!」霍青顏霍地坐下來指著樊天,「你老早就已經把我算計進來了,難道你都不怕我會不理那丫頭?」

搞什麼東西啊!就這麼肯定他一定對那沒長大的丫頭沒轍嗎?

「這就要問你自個兒了,我只是在賭一把,賭輸了,大不了另找生路,賭贏了,為你贏得一位美嬌娘,難道不好?」

「什麼美嬌娘啊!」霍青顏突然跳起來,激動的開口,「那個矮冬瓜叫美嬌娘?你眼楮是忘了帶出門嗎?」

偌大的音量間接吵醒了昏迷中的樊情,她慢慢的睜開眼,便對上一雙水汪汪、圓滾滾的大眼楮。

原本安安靜靜,一直觀看樊情的小女孩一見她張開眼,便馬上起身沖出去大叫,「都是你這個大嗓門把姊姊吵醒了啦!」

因為門開了,樊天也才看見緩緩坐起身的樊情,他走進來關上門,來到她身邊。

「覺得如何?」

樊情沒回話,反倒盯著他胸前裹著的布巾而皺眉,「你受傷了?」

樊天也沒奢望她回答,逕自替她檢查了一下,確定她身上毫無外傷的情況下,他才稍稍安心了許多。

瞥見她皺眉,他伸手撫平安慰道︰「一點小傷罷了。」

他三言兩語就帶開了話題,樊情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睇見窗邊那雙圓滾滾的眼楮直盯著自己瞧,她好奇的問︰「那孩子是……」

「丫頭,進來。」

小女孩笑咪咪的跑進來,絲毫忘了霍青顏千叮嚀、萬囑咐要離樊天遠一點的警告。

「她是我女兒呢!可愛吧?」樊天帶笑的眼直望著樊情,等著她會有什麼反應。

倒是小女孩沉不住氣了,「莊主,我爹不姓樊,你是不是頭撞到了?」

小女孩的童言童語,笑死了在外偷听的霍青顏。

「沒錯!樊莊主的腦子似乎撞到了,要不然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咧?」霍青顏端著晚膳進來,然後對著樊情笑道︰「你好啊!大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救了我們?」對于樊天的玩笑話,她沒放在心上,她面無表情的問。

「是啊!又是我!要不是樊莊主設計我,我……喂喂!丫頭,你推我出去做什麼?」霍青顏的假眼淚還沒掉下來,就被翻白眼的丫頭給推了出去。

看見他們離開房間,樊情才收回視線,「你要女兒?」

「呵!我可沒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表情罷了。」

他夾菜放進她的碗里,卻因她的話,一手停在半空中,愣愣的望著她。

「那如果我有身孕了呢?」

樊情被他這難得一見的表情給逗笑了。

樊天瞪著她依舊平坦的小月復問︰「你有身孕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救我回莊的那天,我才發現的。」心情愉快的樊情拿起自個兒的瓷碗吃起飯菜來,還不忘回答他的問話。

樊天眯起眼,停下欲吃飯的念頭,「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你現在才跟我說……你就不怕因為我這一跳而發生什麼事?」

樊情听見他壓抑怒氣的口吻,對上他的眼,「我不曉得你打算跳崖。」

「但你依然不打算告訴我?」怒火在爆發的邊緣,樊天起身,視她的回答選擇欲走欲留。

「我找不到適當的時機。」

樊情此話一出,就見樊天拂袖而去,而她也放下碗筷。

來到窗邊,她看著樊天頭也不回的直往湖邊而去,不禁苦笑。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嗎?

跟他相處至今,她從沒想過會懷有他的骨肉,也一直以為他應該不太在乎是否有孩子來傳宗接代,但現在看見他如此氣憤……

她是不是錯了?

樊情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等她回過神,赫然感受到冷冷寒意侵身而來,她這才曉得時間已經很晚了。

盡管已是初春的季節,但愈接近子時時分,那透入的寒意依然凍得樊情全身發抖,直到被人緊緊擁住,熱燙的高溫頓時令她的四肢百骸都暖和了起來,她這才安心的閉上眼,不再發抖。

樊天和衣躺在她身旁,等到她就快睡著之際,他才啟口。

「明天我送你去另一個地方居住,你好好在那里待產。」

樊天的話令樊情睜開眼,「我明白了。」

看樣子……她當真錯了。

樊天將樊情帶到北方一處叫「撩理」的地方,據說這里是樊天的故鄉。

樊天將她托付給一位大姊後就離開了,他像是巴不得逃離她身邊的舉動,第一次令她覺得難過,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因為這個男人再掉淚的……

時至今日,五個月過去了,度過了炎熱的夏季後,涼爽的秋季慢慢轉變而來。輕撫愈來愈重的肚子,樊情站在港口旁,靜靜的觀看遙遠的另一頭,那里,是樊天居住的地方。

听大姊說,樊天現在正在重新創業,似乎打算再闢一個新的生意,因為如此,才會忙到沒時間來看她。

她知道,這只是大姊不忍她傷心才編的借口。

那個男人是個狂人,就算做了生意,怕也是不會太過認真的一個人,要他一個有能力的男人重新創業,根本用不著花那麼多的時間。

他在避開她,藉此懲罰她的不說。

涼風吹拂而過,吹起依舊沒做婦人打扮的烏絲,黑發透露而出的面容,總教待在港口工作的男人們看得流口水。

「喂喂喂!把你的口水擦一擦,真難看!」一道豪爽的女聲加入男人的視線里叫著。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口水流下來了?」被發現的年輕人反駁回去。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再繼續盯著她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免得你被她的男人殺得不明不白的。」女人也就是照顧樊情的大姊,拿著小刀威脅的說著。

年輕人避開大姊推來的小刀,嗤笑道︰「大姊,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在這里這麼久了,到現在都沒看到那個女人的男人出現過,我看,她八成是被人拋棄了喲!」

大姊不懷好意的拿著刀子,抵住來不及反應的年輕人的脖子,笑道︰「我問你,要是你有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拋棄她嗎?」

「嘿嘿!當然不會啊!早就趕緊娶回家供著了,還拋棄咧!又不是不長眼楮的,哪會那麼蠢?」

「知道就好。我警告你,可別不長眼楮的想對她做什麼,小心你這條命被人拿了去。快去干活!」大姊收回刀子,再跟其他流口水的工人們吆喝,「你們也是!別想給我混水模魚,小心我扣你們薪餉,讓你們不能去喝酒。」

一听到不能喝酒,大伙兒趕緊做鳥獸散,統統干活去了。

大姊確定他們又開始工作了,這才走到樊情的身後。

不等來人開口,樊情就先聲明,「大姊,我不冷。」

「嘿!你的听力真好,我都已經走路沒聲音了呢!」收起原本欲披到她身上的披風,大姊見她又站在這里看著另一頭,不禁開口,「要不要我代你寫封信給他?」

知道大姊指的人是誰,樊情搖搖頭,「不了,他忙他的,我沒事。」

「唉!怎麼會沒事呢?你每天不論風雨都站在這兒,搞得我那群工人成天看著你流口水。以前叫他們上工都推三阻四晚得很,嘿!這會兒有你站在這里,連腿瘸的都可以上工了,真不知道我該哭還是該笑?」大姊搖搖頭,一副很頭痛的說著。

樊情淡笑,「大姊該笑的,他們肯上工,對他們自己也好,總不能老是教大姊擔心他們的生活家計才是。」

「嘿!就只有你這個丫頭曉得我心里的煩惱。唉!那個渾小子還真舍得你一個人待在這兒。」

提到樊天,樊情的笑容又沒了,她只是回過頭去,靜靜的看著另一頭。

見她如此,大姊也不好再打擾她,便悄悄退開了。

站在港口旁,樊情一動也不動的身影令樊天站定,不再往前。

冷落了她這麼久,本以為她應該會學著和這里的人們打成一片,這樣對她和孩子的將來都好,卻在大姊傳來的信上發現,她愈漸孤獨。

他原本是打算將她帶在身邊,陪他一起開創新的事業,但听說她有身孕,那時的憤怒大于驚愕,才會像個小毛頭般把她帶來這里委托大姊照顧。

他以為她會輕易的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卻在此刻發現自己的愚昧。

她愛他一如他愛她,只是他們兩人都不擅長將這個詞掛在嘴邊,才會造成許多的誤會。明明心里都明白對方的想法與感情,卻像個小孩一樣的認為,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失去太多……

樊天悄然無息的來到樊情的身後,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樊情並沒有察覺,直到有人大叫。

「喂喂喂!你這個登徒子離她遠一點!」

原本在卸貨的年輕人突然拿著一把大刀沖過來大喊,他的叫聲也讓其他工人們停下動作,紛紛抄起家伙準備英雄救美。

樊情因這聲突來的叫喝回了神,一回頭,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就站在身後,她一時之間倒是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反觀樊天則是老神在在的等著那個年輕人殺到自己的面前,還對著她取笑,「有你在的地方,多的是這種愛當英雄的小伙子。」

「喂喂喂!你是耳聾了是不是?我叫你離她遠一點,要不然啊!我這一刀砍下去,勢必要見血的,我一見血啊!連我自己都怕呢!」

年輕人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倒是知情的大姊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樊天打量眼前的小伙子一眼,才悠哉的啟口,「你是她的……」

「保護者!要是她不介意,我還想當她丈夫後補第一號!」

年輕人的大嗓門說出來的話,當場令大姊笑到快岔氣了。

樊天含笑,「是嗎?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就是她的丈夫,要想當她丈夫的後補,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祈禱我的命活不長。」

此話一出,全港口的工人們都大笑了起來,還有人大聲叫著,「小狗子,你還不回來?還想丟人現眼到什麼地步?」

年輕人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這才回過神趕緊跑開。

樊情有些同情那個可愛的小伙子,「你用不著這樣的。」

「哦?敢情你又同情那些自己不認識的人了?」樊天挑眉。雖然曉得她心里只有自己,但發現她看別的異性,還是令他吃醋。

「你忙完了?」樊情對上他的眼,輕聲詢問。

樊天走近她身邊,撩起她一繒發絲,「你覺得我會忙什麼?」

這麼親近他,他身上與自己同樣氣息的香味,還是不小心引發了她的淚水,但想起他不準自己哭,于是她的眼半垂而下,趕緊眨掉突生的淚珠,偏偏,再一次,他又接住了那落下的淚水。

他將接到的眼淚抹到唇上吸吮,「你一直都在哭嗎?」

「我沒有。」樊情搖頭,別過身去,不願他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轉過她的臉,他替她拂掉愈流愈多的淚珠,低喃道︰「那很好,你的眼淚只有我才能看見,只屬于我的。」

他的話惹笑了她,這男人霸道得連她的眼淚都要佔有。

伸手環住她的肩膀,樊天因她偌大的肚子而挑眉,「你的肚子倒是不小。」

「大姊天天都煮一堆東西要我吃下,說是要給小孩子吃的。」

輕撫她圓滾滾的肚子,他喃喃的道︰「頭一胎,是該吃多一點。」

突然,一個小小的踢動,令摟住樊情的樊天低頭看去。

見他那麼專注的盯著自己的肚子,樊情問︰「怎麼了?」

「應該是個壯小子,而且是個不愛我這個爹親親近娘親的壯小子。」

「孩子還沒出生呢!你這次要待多久?」

「听你的口氣,你似乎不認為我會住在這里?」

覺得有些熱意,樊情退開他的懷抱,逕自轉身吹著風回答,「你還在生氣,不是嗎?」

「何以見得?」

樊情突然想到易風元,所以她月兌口而出,「你是因為我這身皮相嗎?」

樊天停住欲轉回她身體的動作,瞪著她飄揚的發絲反問︰「你的皮相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她轉身對他說︰「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說了什麼?你說我很美。」

原本他還搞不清楚她怎麼忽然扯到這上頭,後來才發現她似乎是在不安了,而那個原因不就是那個該死的易風元惹起的。

「你的皮相之于我沒太大的感覺,易風元會那麼執著于你,只是為了他自己的收藏,等到他發現還有人比你更美的時候,他照樣會如此痴狂的要得到對方。」感覺風漸漸大了,他一邊牽起她的手往回走,一邊說道。

「但對我來說,我倒希望你臉上能多條傷疤,免得我走到哪,都要從別的男人手中救走你,這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難保不會再有像易風元那樣的瘋子對你瘋狂。」

樊情靜靜的听著他的話,心里不踏實的感覺慢慢的穩定了。

一直以為,對他來說,她不過就是個美麗的女人罷了,盡管他曾經問過要給她名分,但對當時的她而言,她只認為那是他想羞辱自己的方式,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懷了他的孩子……

「你是故意讓我受孕的嗎?」

樊天微笑的低頭,輕啄了她紅唇一下,「你夠了解我,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絕非玩玩而已。」

「喂喂!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倆當眾卿卿我我,你們不覺得嗯心,我看了都起雞皮疙瘩了。麻煩你們行行好,不要欺負我這個孤家寡人。」霍青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家門前,調侃道。

話才剛說完,就見他身後冒出一顆綁著兩個窩窩頭的小小頭,好奇的開口,「什麼叫做孤家寡人啊?」

霍青顏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沒結婚的人就叫孤家寡人。」

真是孽緣!怎麼他走到哪,就必須帶著這個丫頭不可?

小丫頭皺著布滿疑惑的小臉,「不對啊!我記得我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成親了啊!怎麼會是孤家寡人咧?」

一提到這個大大的烏龍,霍青顏當場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別出來了,他當時到底是不是眼楮忘了睜開,才會向只有三歲的她求婚?

啊!天要亡他啊!

听見這麼一件大八卦,令很少驚訝的樊情小小震驚了一下下,她側首對身旁的男人開口。

「三歲?」

「嗯!」樊天點點頭。

「你當時也在場?」

「對。」

「那你怎麼沒阻止他?」

「這句話問得好,我也想知道。兄弟,咱們認識這麼久,當時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向這丫頭求婚?」原本在抓頭發,一臉悔不當初的霍青顏听見樊情的問話,他也趕緊趁此機會把這個深藏心里已久的疑惑問出。

樊天梳理樊情的發絲,慢條斯理的啟口,「你就像發情的野馬一樣沖去跟她求婚了,我要怎麼阻止你?更何況,難得你這個和尚動了凡心,我如果阻止你,就太不夠朋友了,是不?」

樊天的回答令霍青顏當場昏厥。

這是什麼爛答案!

老天爺,禰就把我帶到西方極樂世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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