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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的溫柔 第七章

又是一個天氣情朗、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可惜似乎有點熱,不過這倒不會對好吃的方自在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一個人輕松的站在楚雲和湘鈴所住的別莊大門外,舉起手乖乖的按了下門鈴。

一分鐘過後*奇怪?沒人在嗎?他探頭隔著欄干向內望去,再試試看好了。

方自在二度按向門鈴,突然泛起一絲微笑出聲說︰「你來了。」

怪哉!這里不是只有他一人嗎?他在和誰說話?

更怪的是,竟然有人回答!

「廢話。」不知何時方自在身後多了一位男子,而且還很不客氣。

他們倆人乖乖的站在門口等人來開門。

時間又過了一分鐘。

「我要進去等,你來不來?」方自在回頭對著身後那人問道,卻被他臉上眼鏡折射的光線礙到雙眼,「赤鷹,拜托你把那礙眼的眼鏡摘掉好嗎?」方自在抬手擋住那刺眼的光線,不悅的抱怨。真是的,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甚麼?沒事戴著一副平光眼鏡自找苦吃。

唐鷹不理他的抱怨,雙腳一彈,人就優雅的越過了鐵門,而他落在滿是落葉的石板上,竟然沒有激起一絲聲響。

方自在隨後跟上,他當然沒有唐鷹那麼好的功力,只听嚓的一聲,踩碎了一地的枯葉。不過他依舊怡然自得的走進屋去,一點也不為自己過菜的輕功感到難過。

他們倆人進到屋內後,同時自動的走向廚房,只見餐桌上貼著張紙條。上面寫著︰方自在、唐鷹︰我們出去一下,等一下就回來。

湘鈴他們相看一眼,接著就到了客廳,很自動的將電視下的電視游樂器拿出來,然後一人一個搖控器坐在地板上玩起電動玩具。

當楚雲和湘鈴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他們倆人像個大男孩一般,坐在地板上用電動玩具撕殺的難分難解。

「哈哈!我贏了,下禮拜的碗就交給你了。」方自在高興的大叫。

碗!湘鈴聞言不覺笑了出來,難不成他們倆人以洗碗做賭注啊!

她的笑聲引的倆人向他們看去,只見唐鷹和方自在頓時手指著楚雲大笑起來。

楚雲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拿那倆個笑倒在地的家伙沒輒,早就知道會被他們取笑,所以他才不是很情願陪湘鈴去買菜;他全身僵硬的提著一堆雞鴨魚肉和青菜向廚房走去,遲早有一天他會讓那倆個家伙笑不出來。

「你們在笑甚麼?」湘鈴察覺楚雲的不自在,對他們倆人惡聲惡氣的。

這倆個混帳真是太過份了,她今天早上死拖活拉又撒嬌又甜笑的想盡辦法,好不容易才讓楚楚陪她去買菜。誰知他們倆個竟然嘲笑他,看他方纔那副僵硬的模樣,下次他鐵定不會陪她去了。

都是他們倆個笨蛋害的!湘鈴越想越生氣,怎知那倆個不知死活的人類竟然還越笑越大聲,惹的湘鈴一肚子的火。

倏地,湘鈴收起怒火,換上一張甜甜的笑臉,她笑笑的說︰「小方,我的規矩你和唐鷹說過了吧?」

听到她甜的要人命的聲音,那倆位仁兄這時才發現大事不妙。

不等那倆人回答,湘鈴不知從那里變出吸塵器、清潔劑、水桶和拖把丟給他們,接著就說︰「今天客廳就拜托你們!」然後她就一臉笑意的走進廚房,過不久突然又伸出頭笑著說︰「你們應該會用那些東西吧?」

「看我怎麼問這麼蠢的問題,那些那麼簡單,你們一定會用的,對吧?」湘鈴一臉無辜的說完就縮進廚房摀著嘴笑出來,留下他們倆人愣愣的看著地下的清潔用具。

方自在清了清喉嚨,然後艱澀的問唐鷹︰「呃,你會用那一種?」

「你會那一種,我就會那一種。」唐鷹同樣艱難的回答。

「那就是全部都不會!」方自在哀嘆。

倆人互看一眼,去問那小怪物嗎?然後被她嘲笑!

「我情願自己研究。」他們異口同聲的說,然後就蹲下來開始研究那些東西。

方自在拿起那支拖把,「我以前在學校看過,這東西好象要沾水然後在地上移來移去。」

唐鷹懷疑的瞥了他一眼,「以前打掃的時候,你那一次有掃過地。」

「沒辦法,我長的太帥了,每次都有人自動幫我啊!你還不是每次都偷溜。」方自在拿起那瓶清潔劑仔細端詳。

「那是女人的工作。」唐鷹不屑的說。

「這瓶是地板清潔劑,應該是要放在水桶里的。」方自在像發現新大陸般高興的指著上面的卷標。

接著倆人一起看向那台吸塵器,方自在多事的說,「那是吸塵器。」

「廢話,我也知道那是吸塵器,問題是要怎麼用?」唐鷹沒好氣的說。

倆人再度相看一眼,然後很努力的開始討論吸塵器的用法。

三十分鐘過後,他們總算把那台吸塵器給搞定,然後又花了一個小時才將地板吸干淨。

「你們要不要喝點東西?」湘鈴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

「當然要。」方自在拿著正在滴水濕的要命的拖把大聲回答,這一個半小時折騰下來,他簡直是汗如雨下渴的要死,此刻就算她拿出來的是苦瓜汁,他都會覺得她是天使。

湘鈴本想要叫楚雲將蜂蜜檸檬茶拿出去給他們,卻見他正坐在餐桌前用頭和肩膀夾著超薄形的手提電話對著話筒另一頭的人下達一連串的命令,兩只手則忙碌的在筆記型計算機的鍵盤上飛快的跳躍。見他那副忙碌的樣子,看來只好自己將茶拿出去了。

湘鈴回身將爐火轉小,然後就從冰箱拿出冰茶,向客廳走去。

誰知當她一踩到客廳濕滑的地板,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向後摔去。

「啊____!」湘鈴驚叫,在這千分之一秒鐘,她竟然在考慮是要將手上的水晶壺丟掉然後用手抱住頭?還是摀住自己的嘴巴?

最後,她決定,她還是蒙臉好了。

「湘鈴!」屋內的三人同聲大叫,同時雙腿一彈,向她飛奔而去。卻因為楚雲人在餐桌後,唐鷹則身在客廳的另一邊,而方自在雖然是距離最近的一個,卻也是輕功最爛的一個。

結果,他們三人個個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見湘鈴的後腦勺就要著地,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飛進一黑色條狀物將湘鈴卷住,接著湘鈴就被那東西帶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那人懷中。

驚魂未定的發現自己沒有跌到地上,反而不知怎的到了一副溫暖的懷抱中,她第一個浮現的念頭就是____他不是楚楚!

湘鈴訝異自己怎麼沒有對那人發作,而且意外的從那人身上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安定及親切感。

急于看清那人的模樣,她移開雙手,向上望去。

那____是一張不怎麼樣的臉孔,他雖然背對著陽光,但湘鈴仍舊是將他的臉孔看了清楚,粗黑的眉、厚實的雙唇、有點扭曲的鼻梁、寬廣的額頭以及那略顯剛毅的下巴。嚴格說起來,他可以算得上好看,但一和屋內其它三人一比,馬上就從好看的程度變成看起來順眼而已。

卻不知道為何,湘鈴竟對他興起一絲熟悉的感覺,像是許久以前曾見過這張她從未見過的臉孔。

恍惚間她舉起小手作勢要模上他的臉頰,卻在下一秒鐘被楚雲擁入懷中。

不知名的燥悶襲上心頭,楚雲在見到湘鈴的行為後,大為震驚!

這是第一次,她在踫觸到其它人的時候,全身沒有止不住的發抖,臉上也沒有顯現一絲驚慌。到目前為止,除了他以外,他從沒見過她主動去踫觸其它人,而這也是他相信她會留在他身邊不會愛上別人的原因,但是,就在剛才,她竟然一反常態主動的想去接觸那人。

湘鈴到了楚雲懷里依然習慣性的將小手環上他的頸項,但她的一雙鳳眼卻仍舊在門口那人身上打轉,她望著那高大的人影遲疑的問道︰「你是誰?」她自然的動作將楚雲不安的心稍稍穩住了些,但接下來的問話卻又將他的心緒弄的異常煩燥。湘鈴卻為了眼前的人而忽略了楚雲心中忽上忽下的心情。

那背光站在門口的人,像是也對這小女人感到些許的不解,微蹙起眉頭卻依舊回答了她的問題。

「武將。」簡潔有力的回答。

武將!這麼特殊的名字,要是她曾見過他的話,自己絕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為何自己對他有種異常的熟悉感**?

「黑豹!我剛剛突然發現為何那天湘鈴的臉上沒有傷痕了!」方自在突然鬼頭鬼腦的笑著,打斷了湘鈴的思緒。

湘鈴回頭看向方自在,「甚麼傷痕?」只見她一臉茫然。

「就是黑豹撿到妳的那天啊!我們一直很奇怪妳全身都是擦傷,為何獨獨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原來是因為妳每次跌倒時都會去遮妳的臉啊!拜托,妳又不是甚麼大美女竟然還那麼顧著顏面。哈哈哈!」他一說完就很不給湘鈴面子的大笑起來。

「你管我長的好不好看,我老公喜歡就好了。哼!」臉上浮現紅潮,湘鈴生氣的瞪視著方自在。又不是她願意去遮臉的,只不過是天生的習慣性動作嘛!

「對哦,黑豹喜歡嘛!對不對啊?楚楚。」方自在惡心巴拉嗲聲嗲氣的陶侃他們倆人。在場所有人一听到他那令人想吐的聲音,莫不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湘鈴忍不住的拚命磨擦雙臂上冒出的雞皮,「你不許叫他楚楚,那是我專用的。」接著她拉住楚雲的衣領說︰「楚楚你以後少跟他在一起,如果你變成像他一樣的娘娘腔就慘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公變成娘娘腔,知道嗎?」她一臉認真的表情。

專用的!他喜歡!心中的不穩又降低了些,至于方自在,楚雲巴不得他滾的遠遠的,省的他一天到晚到他家和他搶老婆,「知道了,那以後叫他不要來吃飯。」

甚麼?他是娘娘腔?少和他在一起?會被傳染?

方自在突然覺得有點自作孽不可活,接著就听到楚雲說的話,急忙睜著他水汪汪的大眼要哀求湘鈴,結果就听到她說︰「楚楚,這樣不好啦,他那麼可憐,對不對?」

方自在見湘鈴轉頭問他,連忙急急點頭同意,還是湘鈴心地最好了。

「而且這樣就少一個人幫我做家事啦!雖然他做的並不怎麼樣,不過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吧。」湘鈴這句話頓時令方自在哭笑不得。

突然像是想起甚麼,湘鈴低頭注視著地板,然後有點好笑的說︰「你們不知道拖地要先將拖把扭干嗎?」只見那客廳地板上到處都是一灘灘的水漬,難怪她會跌倒。

這次丟臉丟大了!唐鷹和方自在倆人霎時變得像石膏一般僵硬,方自在嘴硬的辯解︰「我們當然知道,只是突然覺得洗地板會比較干淨,對吧!赤鷹?」

唐鷹聞言只好僵硬的微微頷首。

「是嗎?那真是辛苦你們了。嗯,我先進去看湯好了沒。」湘鈴死命的憋著想笑的臉孔直到溜進廚房才偷偷笑了出來。

唐鷹懊惱的瞪著方自在,甚麼沾水拉來拉去,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

方自在則無辜的聳聳肩回望他,我怎麼知道還要扭干啊!

「你怎麼會到這里?」楚雲蹙起眉頭問已找了個舒服的沙發坐下的武將。

這個問題將另外倆人的視線拉向武將的身上。武將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上個月听說有消息指出他妹妹人在日本,怎麼現在他卻出現在台北?

「你找到了嗎?」方自在忍不住的問道。

武將神色微黯,「沒有,那消息是錯的,那女孩不是她。」旋即臉色一整接著說︰「我這次回來是為了齊天仇。」他凝神向楚雲望去。

三人一听到這名字莫不神情嚴肅,齊天仇就是當年害的武將家破人亡以及楚雲兩次被綁架的罪魁禍首。

當年齊天仇及楚嘯風同時認識了美艷絕倫的唐塘,但唐塘卻從一開始就傾心于英挺瀟灑的楚嘯風,雖然倆人天天吵吵鬧鬧卻也恩愛異常。齊天仇一廂情願的暗戀唐塘,可唐塘卻一點也沒將齊天仇放在眼里,她的態度令齊天仇興起一股妒恨,于是在楚雲滿月時將他從正在鬧別扭的唐塘及楚嘯風身邊抱走,然後丟在全台北最混亂人蛇雜混的巷道中,若不是楚雲命大被路過的烈焰幫殺手臨時起意的將他帶回養大,只怕他早死在那濕冷的巷道中了。

唐塘及楚嘯風因孩子的失蹤而互相責怪,倆人因此更加越形疏遠,加上齊天仇趁機在旁不斷的煽妒風點怒火,終至到最後根本不相往來。

齊天仇本為自身的詭計得逞而沾沾自喜,卻沒想到唐塘雖不再和楚嘯風見面但也遲遲不肯和他辦離婚手續,他告訴自己不得心急一步一步的慢慢打動唐塘的心,他痴心妄想的想要霸佔唐家那過億的財產,就必需要取得她的信任,于是笑里藏刀扮演痴情的男子,他相信總有一天唐塘會被他打動,到時他就人財兩得了。

沒想到這一耗就耗了五年,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的野心竟會被楚嘯風的好友武靳鴻給發現,眼看著唐塘已有些動搖,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煮熟的鴨子飛了,于是在當天晚上就潛進武家想殺了被下了迷藥的武靳鴻,而武靳鴻雖身懷武功卻因吸入過多迷藥又死命護著妻子及一雙兒女,最後終于不支倒地。在一陣混亂中終于驚醒了昏睡的妻子及兒子,齊天仇正好一刀砍向武靳鴻,才剛滿七歲的武將見父親危急連忙奮力撲向齊天仇,誰知他反手就是一刀砍下,頓時只見武將胸前翻開一道血肉模糊的刀痕,滿天鮮血四濺,武將當場昏死過去。

武靳鴻雙眼赤紅向齊天仇沖去,然後對著妻子大叫︰「小玉帶鈴兒快走!」

小玉驚見忍著悲憤連忙抱起尚未滿三月的女兒奪門而出,她快速的向附近的警察局奔去,在半途就發現齊天仇從後面追來,尚幸自己較熟地勢,兩三拐後繞進暗巷中。但她自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想要求救卻見每門每戶樓門深鎖,一抬眼就見前面那家孤兒院,狠下心來將女兒放在院門口,接著就向那賊人迎去,她丈夫死了,她也不會獨活,但至少也要救她女兒一命。他們交手不到十招,小玉就已是傷痕累累,就在她即將命喪黃泉之際,楚嘯風及唐莊的人及時趕到,齊天仇見事跡敗露連忙逃逸無蹤,可惜小玉已是回天乏數,她強撐著一口氣只說了一句話,「帶我回鴻鴻哥身邊。」

楚嘯風含著悲痛抱著她飛奔回武家,唐雷深深的嘆了口氣從房門中走出,他抱著小玉進入房中,只見武靳鴻渾身浴血尚剩一口氣在,他將小玉帶至武靳鴻身旁,哽咽的說道︰「鴻哥,嫂子回來了。」

武靳鴻吃力的睜開雙眼,抬起手模著小玉的臉頰,「傻丫頭,為何又要回來。」

「你說要和我做永遠的夫妻的,我怕你要是先走了,會被狐狸精勾走魂魄。」小玉慘白的臉上掛著一抹甜笑,嘴角流下一絲鮮紅的血痕。

武靳鴻戚然笑著說︰「我愛妳。」然後抬眼望向楚嘯風,「將我們葬在一起。武將就拜托你了。」

「我愛你。」小玉輕輕靠在他的胸膛上,安祥的露出一朵微笑。

這一對情深意濃的眷侶便同時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滅門的血案令唐莊的人痛不欲身,直到此刻他們才看清齊天仇的真面目,奈何齊天仇實在太過狡滑三番兩次逃過他們的追緝,甚至在唐莊好不容易找到楚雲後又再次劫走他,但自從那次失敗之後齊天仇竟就此消聲匿跡。

這次武將想必是有了他的消息,所以三人的臉上都充滿著肅殺之色。

「他人在那里?」楚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本來窩在美國,但最新消息指出他三天後會到台灣。」武將平淡的說,臉上看不出任何激動。

方自在收起他玩世不恭的說話態度,黑色眼瞳恢復他狐狸般精明的本色,「那老賊不待在美國享福,還跑回來自找死路。何況他已經躲了十三年了,為何現在突然又有他的消息,我看事情沒這麼簡單,他大概現在就已經到了。」

唐鷹滿臉不耐煩,雙手抱胸,「說那麼多廢話!管他是打甚麼鬼主意,我們四個難不成還怕了他!」

方自在眉一揚道︰「當然是不用怕。」他轉頭看向楚雲,用下巴撇了下廚房的方向,「黑豹,要不要先把她送回唐莊?這里現在可能不是那麼安全。」

楚雲聞言心頭一陣不舒服,雙瞳的顏色加深,冷冷的說︰「這里很安全。」說完警告的瞪著方自在,他不喜歡想到湘鈴離開他身邊的感覺。

方自在訝然無語,不過雙眼卻閃著笑意。而唐鷹和武將倆人則滿臉的鄂然,黑豹是甚麼時候開始會感情用事的?不是他們不相信他的能力,如果說齊天仇在台灣有最害怕的人,那鐵定就是黑豹!當年黑豹從齊天仇手中逃出時,在瞬間就將齊天仇十多個手下料理干淨,手起刀落,動作干淨俐落,甚至眼都不眨一下,就像是一頭嗜血的凶獸用牠黑色詭魅的雙瞳虎視眈眈的注視著他的獵物,當場將齊天仇嚇的屁滾尿流,忘了自身身懷武功,跋腿就跑,若不是隨後而來的混混個個帶著手鎗,只怕當年黑豹早將那老賊給宰了,而他在當時不過年僅十五。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送她回唐莊的確是較安全的方法。在他們四人當中最理性的就是黑豹,但是他剛才竟然想都沒想就否決了方自在的提議,他這反常的作法也難怪倆人訝異。

「吃飯了。」湘鈴的聲音從廚房中傳出,那陣陣菜香早就逸滿整個屋子,引的四個大男人饑腸轆轆,不過卻礙于禮貌沒跑進去偷吃而已,所以她這聲宣告不啻是解救了他們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腸胃,只見眨眼間客廳就空空如也了。

湘鈴才回身端個湯,一轉過身來就見原本空無一人的座位被他們四人一個個就定位坐好,嚇的她差點沒將湯給灑了。

「你們甚麼時候進來的?」湘鈴驚魂未定的問。

「剛剛啊!」方自在嘻皮笑臉的接過她手上的酸菜肚片湯。

唐鷹不屑的看向湘鈴,這女人怎麼那麼白痴,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不過他只是在心里想卻不敢說出來,省的又招來無妄之災。手持著筷子就要夾向眼前的無錫排骨,怎知湘鈴眼尖的看見,右手下意識的就是一鍋鏟。而唐鷹在毫無防備之下,當下手背就被打中,他氣的正要發怒,湘鈴卻搶先一步,「去、洗、手。」

見她一臉的怒氣騰騰,唐鷹竟恍惚了一下,天啊,她這樣子還真像他媽發怒的模樣,不覺的怒氣一減,一時不察就乖乖的走去洗手,其它三個大男人當然馬上跟進,以免自己是她下一個目標。

一陣吃飽喝足後,方自在和唐鷹繼續在電視前用電玩捉對撕殺,而武將和楚雲則百般無聊的看著他們倆人玩電動。

湘鈴在廚房中有一刀沒一刀的切著水果,腦中卻想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不速之客,對于自己對他那沒來由的熟悉感深覺百思不得其解。她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這種情形,就連初見楚楚也沒這樣像是親人一般,難不成**

她用力的甩了甩頭,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是個孤兒,長這麼大也沒見過一個親人,怎麼可能突然冒出一個來,可是**

啊____!好煩喔!不想了,再去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湘鈴打定主意,快速的將水果切好端了出去,直直走向武將。

「武大哥,吃水果。」她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對著武將,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的話語造成客廳四人不同的心情。

武將感受到楚雲那傳來一股刺人的寒意,而眼前這女人絲毫不知的甜笑著,真叫他不知該吃還是不吃。

唐鷹及方自在倆人則一臉的哀怨,真是差別待遇,叫他們就叫全名,叫武將就叫武大哥,他們倆人怎麼看都比武將好看多了,她卻對武將比較好,這女人眼楮是不是有問題?

楚雲心中妒火中燒,這小女人是怎麼回事?從武將一進門就死盯著他看,連剛剛在吃飯的時候也頻頻向他望去,根本就沒將他這個老公放在眼里,現在居然當著他的面對武將巧笑倩兮,還叫他武大哥!

強壓住心頭熊熊的妒火和強烈的不安,卻在下一秒看見她竟然又將小手模上武將的身上,倏地從沙發上站起,將湘鈴攬腰抱起,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走去。

等他們倆一消失在二樓的房門,方自在就忍不住大笑的拍著武將的肩膀,「武大哥,你最好離鈴鈴遠一點,不然小心有一天會被黑豹給吃了。」

武將不理他的陶侃卻若有所思的望著樓上,奇怪自己好象曾在那見過她的那張臉。

湘鈴被楚雲的行為嚇了一跳,從他身上接踵而來的怒氣更令她莫名其妙。

楚雲將她丟到床上,跟著就翻身壓住她全身,大手鉗住她小巧的下巴,低聲冷冷的警告,「妳別把妳那套能力將人當玩具一樣,尤其是不準用在我朋友身上。」黑色的雙瞳閃耀著熊熊的怒火,心中的不安和嫉妒令他說出惡毒的話語。

「我不是*」湘鈴焦急的要辯解原因,但楚雲下一句話卻令她一下子掉進了無盡的深淵。楚雲故意忽視她慌亂的眼神,為了掩視自己心中的不安他殘忍的拋下一句,「我不在乎,並不代表別人也不在意妳那惡心的窺視。別讓我再看到妳踫其它人。」說完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湘鈴听了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快速將手摀住即將逸出的嗚咽,淚水急速的落下,她沒有哭出聲音,直到楚雲出了房門才忍不住的啜泣出來。

她不知道他竟然是那樣看她的。她一直以為她的心早就不會再輕易受傷,但他方纔的話語卻輕易的在她心口狠狠的劃下一刀,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心在淌血。

遲鈍的心到現在才發現,對他早已不止是單純的在乎,已經不僅僅是在乎而已了,她愛上他了,所以他才能如此輕易的傷害到她。

為甚麼?為甚麼她要愛上他?不是早就了解不能愛上他?不是早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人愛?為何卻傻到將心交了出去?活該會被劃上一刀!

哈、哈,湘鈴邊哭邊露出苦笑,惡心的偷窺!她是不是該慶幸他沒說她是怪物。淚水不斷的從眼眶滑落,她全身止不住的輕顫,寒意和疲倦不斷向她襲來,但她卻不敢就這樣躺下去休息,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一睡著鐵定又會接收到雜亂無章的情緒,接著就會惡夢連連。

她不要、她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恐懼的緊抓住雙臂借著刺痛感趕走睡意。

不行,她不行再待在房里,微顫的站了起來走進浴室,她抖著手打開水龍頭,將冷水潑在臉上。抬起頭看著鏡中的人影,微紅的鼻頭、散亂的發絲、慌亂的眼神,還有依然止不住微微發抖的身軀,鏡中的人看起來是如此的狼狽。她雙手緊握成拳頭,看著鏡中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喃喃低語︰「冷靜點,湘鈴,冷靜點。」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湘鈴告訴自己,不斷的做著深呼吸的動作,五分鐘後鏡中的人影終于不再顫抖,她將發帶拿下來從新整理頭發,然後再一次的將冷水潑在臉上,接著用毛巾擦干,再次的望向鏡子,她又回復成木然的表情,先前哭泣哀傷的女人已不知所蹤。

冷漠的面具再度回到她的臉上,湘鈴毅然的轉身出門下樓去,已經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不過沒關系,她還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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