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翼偷月 第三章
天之嬌女的雲羨月對台北社交圈而言,根本是個陌生人,由於雲浩風的保密功夫十足,除了少數感情較深厚的親友外,一般商界人士根本不知道原來他還有個女繼承人。加上雲羨月甫出現就異軍突起,一舉打敗眾家美女,奪得鐵漢雄心,簡直跌破眾人的眼鏡。因此兩人即將訂婚的消息一傳出,迅速引起各方矚目,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更是傳得如火如荼,簡直讓記者們忙得人仰馬翻。
尤其那些不戰而敗的「鷹迷」,更是咬碎銀牙也不肯相信自己竟連對手的衣角也沒見著一片,就己經被淘汰出局。敗得如此莫名其妙,教她們如何甘心呢!
而身兼威臨集團總裁兼董事長的雲浩風也一改低調的行事風格,準備為獨生女舉行一個豪華而隆重的訂婚佳宴,算是正式將女兒介紹給社交界。
一得知這個消息,憤怒的名媛佳麗們紛紛摩拳擦掌,開始減重塑身、護向、換肪,什麼美容保養一起來,撒在購置禮服和珠寶首飾上的錢,對景氣的復蘇起了一定的作用。而一切的一切,就為想在今晚成為會場上最閃亮的巨星。一來,企圖用耀眼的光芒將女主角壓成不起眼的螢火蟲。二來嘛,最好能迷眩男主角的眼,拋下女主角挽著自已揚長而去。
因此晚會時間一到,野心勃勃、千嬌百媚、珠光寶氣的名媛淑女和衣著光鮮的政商名流上且時塞滿了燈火輝煌的大廳。個個睜大了眼翹首企盼,就為了爭看神秘的勝利者是何模樣。
在歷經造型師、化妝師、美發師彷佛永無止境的折騰後,無視於只要換上精致的霓裳就大功告成,耐性盡失的雲羨月突然宣告不玩了,讓忙了一天的師字輩和助理們都傻了眼。樓下興高采烈的熱鬧氣氛正逐漸攀升,眼看時間正迅速逼近,哪能任由她在這時候喊停?這會要人命的!
「小姐」身負老爺重托的管家李嫂開了口。
「不听,不听!」雲羨月任性地捂住耳朵,閉上眼楮。「我什麼都不要听。」
她受夠了,早知道訂婚這麼折磨人,她絕對不會傻傻的答應。一想到這些非人的折磨,都是因為那個野蠻人,她的火氣就更大了。
「出去,出去,你們全給我滾出去,不準再來煩我!」怒火覆蓋了她的理智,雲羨月跳起來將那野蠻人的「幫凶」全推了出去。
「小姐,樓下」
「叫他們吃飽喝足了就給我滾,這個婚本小姐不訂了。」門板砰地關上。
李嫂模模差點被撞平的鼻子,看來小姐的怒火不小,不是她所能擺平的,得找老爺才行。
「怎麼了,李嫂?羨月該準備好了吧?」牟天翼偷空上來關心一下。
一見到牟天翼,李嫂立即松了一口氣,一古腦兒地將問題丟還給他。
「鬧脾氣呀?」剛毅俊美的臉龐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溫柔動人,卻又教眾人一頭霧水,這是什麼狀況?新娘子想悔婚,新郎竟然還笑得出來。
「面臨人生重大抉擇,任誰都會慌張失措、情緒失控。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和她談談就好。」說完,便推門而入。
其實牟天翼早就在等雲羨月鬧性子了,只是沒想到一天等過一天,她竟能忍到今晚才爆發。看來他是低估她的耐性。
他很清楚她不是那種乖巧無主見的千金小咀,相反的,像她那麼活潑好動、愛恨分明的人,怎麼可能乖乖接受父親的安排,和他這個「大惡人」訂婚?即使她是迫於無奈才答應她父親,牟天翼也十分有把握她一定會有些小動作,來向他表達她的意見!
听到門聲,雲羨月抬頭,一見是讓她受苦受難的罪魁禍首,立即跳了起來,美麗的大眼楮射出殺人的冷光,恨不得將他射穿。
「就知道你這個長不大的膽小鬼一定會臨陣退縮。」不等她開口,牟天翼先聲奪人地道:「現在事實證明,我果然沒猜錯。」
在她冷眼瞪視下,他不但不怕,還雙手抱胸矗立在她前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他那副「我早就料到了」的輕視模樣,簡直教雲羨月氣結。
「不準你說我是小孩子,我也不是膽小鬼。」見到罪魁禍首,已經讓她氣得想殺人了,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就沒好話。實在太欺負人了!她氣憤地握緊小饅頭似的拳頭,「我今年已經滿二十歲了,有駕照也可以投票選總統,我不是小孩子!」
「生理年齡成熟並不代表你已經是個鎮靜有擔當的成年人。」她才開口想反駁,他立刻又接道:「想想看,你耍耍小孩子脾氣,說不玩就不玩,可是你爹地可就慘了,他必須對著滿屋子的親朋好友低頭道歉。」他清清喉嚨,模仿雲浩風的口氣,「啊,對不起,各位親朋好友,因為小女不乖鬧脾氣不肯訂婚了,害得各位今晚白跑一趟,本人在此致上無上的歉意」
「牟天翼!」她氣憤地嚷嚷著,小拳頭差點沒直接飛上他俊逸的臉龐。「你敢威脅我?」
「且慢!」他夸張地舉手叫停,一副飽受冤枉的模樣。「是你先威脅我的,羨月女圭女圭!你該不會是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人吧!」
「你!」羨月瞪大美眸,眼底瞬間燃起兩把火炬。
「怎樣?」他悠哉的模樣,根本不受威脅。
用力將小拳頭貼在身側,免得一個不小心,它們真的「吻」上那張囂張的臉孔。雲羨月氣得喪失理智,嬌喝道:「李嫂,李嫂,你快進來幫我換衣服。」
「來了,來了!」李嫂應聲開門進房,一堆準備替她換裝的人跟著涌入。
李嫂滿眼佩服的對牟天翼點了點頭。不愧是老爺的得力助手,沒三分鐘就將鬧脾氣的小姐擺平,果然是不簡單的人!
「別逞強啊,羨月小姐,怕了就喊一聲,小孩子總是反覆無常的,這點我十分了解,所以放心,我會在門外等你隨時喊停。」
「牟天翼!」她用力揮舞著小拳頭,「快滾!別妨礙我換衣服。」
「唷,惱羞成怒了耶!」他大笑著關上房門。
看著眼前的雲羨月,牟天翼如黑墨般的眼瞳射出灼人的光芒,難以自制地鎖住打扮完畢的雲羨月,一瞬也不瞬地疑傻模樣教眾人相視一笑,識趣地關門離去。
層層雪白的絲綢和金色的薄紗服貼在雲羨月柔美的曲線上,蓬松的長袖和華麗如波浪的裙擺,展現出女人的婉約和女孩的嬌俏,她每一舉手投足都有她獨特的氣質,散發出令人傾倒的風情。
他一向知道雲羨月嬌麗出塵,但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美得讓他想一口吞了她,美得讓他想將她鎖起來,不願與人分享。
什麼眼神嘛,好像想吃人似的!
雲羨月不自在地拉扯身上的衣物,強忍住想逃的沖動。「穿、穿這樣很奇怪嗎?我」
「噓,別動!」雙掌分別扣住她慌亂的小手,往後鎖在她的腰後,將她香軟的嬌軀擁在胸前,閃亮的晶眸貪婪地緊盯著她絕美的臉蛋。「你」他清了清因悸動而發緊的喉嚨,「你穿這樣美極了,像個可愛的小精靈,簡直教人舍不得眨眼楮呢!」
「真的?」晶瑩的水眸一亮,雖然一直和牟天翼不太對盤,但他的贊美教她不由自主地感到甜絲絲的,美麗的笑顏也因此更加的嬌甜可人。
如花的笑靨映入眼廉,牟天翼只覺心中一陣悸動,一股熱流瞬間竄過全身,他悄悄深吸口氣,強行抑下翻涌的欲潮,雙掌扣住她縴柔的腰身,輕輕將她推離自己的懷抱。
天啊,半年的訂婚期會不會太長了些?他開始對自己的自制力產生懷疑,他真的能和她「清清白白」的維持到洞房花燭夜嗎?不能也得忍,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可不想嚇跑了天真的小未婚妻。
他暗嘆口氣,隨即收拾心神,迎著她的澄澈大眼用力點頭,「當然。」
「謝謝你的贊美。我也要告訴你,你今晚真的很帥。」
她說的是事實。今晚牟天翼穿著手工精致的黑色禮服,高雅的質料加上合身的剪裁,完美地襯托出他的寬肩窄腰,讓他顯得高大威猛、氣勢昂藏。
見她笑眯眯的,他左右張望了下,在貴妃椅上落座,然後將她拉進兩腿之間夾住。「羨月,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誠實的回答我,好不好?」
「問題?」她怔了怔,瞧他一臉的嚴肅,她也不敢打馬虎眼。「好,你問。」
「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我?是不是因為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雖然總裁保證她心中絕無心上人,但女孩兒難免有些小秘密,所以他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啊,什麼問題嘛?害她緊張了一下下。
「才沒有呢!」她撇撇嘴角,「我從小到大念的都是管敦嚴格的責族女校,根本沒認識幾個男生,哪來喜歡的人?我不想嫁給你是因為你每次都欺負我。」
確定沒任何暗藏的情敵後,牟天翼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過,有些事他還是得堅持。
「我會凶你是因為你太不知天高地厚,常做些像爬樹之類危及自身安全的事。」
他舉手止住她蠢蠢欲動的小嘴,續道:「我知道你要說自己是爬樹高手,可是中國人有句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敢保證永遠不會有意外發生嗎?你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做事情不可以只求自己開心,而不管關心你的人會不會擔心。不說別的,如果你真的跌傷了,你想想你爹地會有多難過?」瞥見她有些懺悔的神情,他再加強道:「你也知道爹地近來身體不好,禁不起嚇的,對不對?」
「我人家知道自己有些不好啦,可是」一想到自己可憐的她又瞪大了眼。「你可以用說、用勸的嘛,怎麼可以動手打人?而且,你的力氣好大耶,打得人家好疼哪!」
雲家一向是采取愛的教育,雲羨月長這麼大被罵的次數沒超過五根手指頭。難怪她對牟天翼的「教誨」如此印象深刻。
「那是你太不听話,我一時忍不住氣嘛!」不疼,你怎麼會記得教訓!不過,這些話他只在心里想想,當然不會說出來。「好啦,我向你道歉,以後如果你乖乖的,我疼你都來不及呢,保證不會再打你淑女的。」
什麼呀!這種道歉法一點誠意也沒有。
見她一副不以為然,眼珠子轉了一下,牟天翼以退為進地道:「這樣好了,現在你乖乖的和我下去參加晚宴,算是給你爹地和我一個面子。反正只是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對不?過了今晚,你可以利用結婚前這段期問來觀察我。如果發現真的和我處不來,你隨時可以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如何?」
「真的嗎?」美眸一亮,雲羨月的小臉蛋滿是興奮。「我真的可以要求解除婚約?」
「當然可以!如果你不信的話,那麼」他一手托起她柔美的下巴,溫柔地撥開她柔細的發絲,幽邃的黑瞳凝住她紅艷唇瓣一瞬也不瞬,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我們以吻為誓。如果我做了任何背叛你、惹你生氣的壞事,就讓我嘴巴爛掉。」
「呃」望著逐漸放大的俊顏,雲羨月莫名地惑到心跳加速,尤其他的唇看起來是那麼的性感誘人。她不自覺地探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舌忝了舌忝乾燥的唇瓣。
「嘴、嘴巴爛掉一定會很痛的,如果我們不適合就就好聚好散嘛,你不必發這樣的誓呀,好像有點恐」隨著他的接近,她越說越小聲,最後整個小嘴被他覆住。
牟天翼做了想了好久,卻一直找不到時機做的事--品嘗她那晶瑩紅潤宛如新鮮櫻桃般的唇瓣,他渴望能親自確定它們是否真有看起來那麼甜美可口。
好甜!甜沁微冰的觸感化作一道激電竄向四肢百骸,他渾身一顫,隨即捧住她的小巧的腦袋,想進一步啜飲她那醉人的甜蜜。
突地,牟天翼對上一對瞪得圓滾滾的美眸,他忍不住噗哧一聲,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我哈哈,我長那麼大,從從來沒見這麼大的斗雞眼。我我說羨月乖娃,你不知道接吻時,眼楮要閉起來嗎?」
「嘎?」雲羨月愣了一下,精致的小臉登時漲得通紅。她氣急敗壞地叫著:「不準笑!什麼嘛,如果我也像你年紀一大把,自然會有豐富的經驗。何況,是你自己要吻人家的,你怎麼可以取笑我?」
「好好,我不笑了。」她羞憤氣惱的模樣瞧得他好心疼,忙忍住笑,柔聲哄道:「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哪會笑你?乖,閉上眼楮。」
怎麼可以取笑人家嘛,真沒風度!她不甘地嘟著嘴,可是剛剛那個吻太短了,她才有了一點感覺就被打斷,真的好想再試一次喔!
「真的不笑了?」
「嗯,不笑了。」
瞪了他幾秒後,雲羨月終於听話地合上眼眸,「我警告你喔,如果」
她抖了下,接下來的話全被他的唇覆住。隨即感覺某種熱燙滑膩又柔軟的「東西」輕點著她的唇,奇異的麻癢迅速蔓延,像有無數的螞蟻在唇上爬行。
她難受地申吟抗議,可他不知是不懂還是故意的,一味地輕磨舌忝觸,偶爾再加細啃輕咬,弄得她癢上加癢。
可惡!氣惱的小手臂用力勾住他的頸子往下壓低,同時踞起腳尖迎了上去,柔女敕的唇瓣用力磨蹭他的。
他申吟著,不再壓抑狂亂的欲火,托住她背部的手猛地用力,她柔美的曲線完全密合地貼住他堅實的軀干。另一掌則扣住她的後腦勺,滑溜的舌頭隨即竄入她溫暖的口內,急切地汲取她誘人的蜜汁。
她顫抖著,感覺呼吸急促、心眺狂亂、血液沸騰,彷佛天地部在旋轉,腦袋昏沉沉的,整個人像飄浮在半空中。
彷佛過了一個世紀,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體內強悍的怪獸,痛苦地松開她甜美的柔唇,看著她被染紅的臉蛋和迷醉的星眸,他忍不住低吟著,好想一口將她吞了。可是不行,狠狠將她摟進懷里,漲紅的俊顏跟著埋進她馨香的頸窩喘息。樓下還有一大票人正等著他們開舞呢!
「這這就是吻嗎?」她乖巧地伏在他肩上,紅艷的菱唇發出細細的喘息。
「是啊。」他深吸口氣,坐直身子,望著她因初嘗而倍顯柔媚的嬌顏,眼眸再度變深。「羨月喜歡嗎?」
「喜歡。」她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抬眼看向他時突地一愣。「哇,我的唇膏被你吃掉了,怎麼辦?那是好不容易才畫好的。」
「放心,有我在,絕對比那些不可靠的唇彩更保險,因為」拭去兩人唇上殘余的唇膏,他輕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下。「我會隨時為你甜美的柔唇添上誘人的光彩,而且保證永不褪色。」
「什麼意思?」雲羨月發覺他的吻像迷藥,弄得她腦袋迷迷糊糊的,什麼也沒法子想了。
「你待會兒就知道。」他神秘地眨眨眼,勾起她縴細的手臂,步履從容地走出房間。
璀璨的水晶燈映照在難以數計的粉紅色玫瑰上,輝映出華麗而浪漫的光彩。華麗的佳賓、婉轉流麗的優雅樂音配上悠揚的笑語,偌大的宴會廳宛如夢幻仙境。
英挺的牟天翼扶著嬌美的未婚妻,神采飛揚地周旋在眾賓客之間。
雲羨月出身名門,縱使年紀尚輕,但參加各式宴會是家常便飯,如何優雅又得體地應付與會佳賓,她是駕輕就熟了。只是「怎麼啦?」牟天翼低頭看著倚在他身側的小人兒。
「人家的腳好酸喔。」好不容易偷了個空,疲累的雲羨月乾脆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交給像大樹一樣的未婚夫,藏在長裙底下的小腳輪流運動休息。
一波波祝賀的佳賓自四面八方如潮水般不斷的涌來,雲羨月看似如魚得水、應付自如,其實她一雙澄亮的明眸早已蒙朧,而那看似甜美的笑靨根本是笑僵了的表情。不過也因為應接不暇的人潮,讓她無法分神注意到自己正被眾多女賓妒恨的目光注視著。
「乖,再支持一下。」他的大掌溫柔地揉著她僵硬的頸子,俯首輕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下,「這樣精神有沒有好一點?」
「客人這麼多,你怎麼可以」雲羨月觸電似地退了步,飛快地瞄了下左右。
天啊,大家都瞪著他們看呢!清麗的小臉蛋立刻飛上艷麗的霞光,她氣憤地捶他一拳,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怕什麼?」環住藏進自己胸膛的小身子,俊朗的笑容顯得很得意。「今晚是我們的訂婚宴耶,我們親熱是正常的啊。放心吧,人家見了只覺得是恩愛的小夫妻,沒人會說閑話的。」
「恩愛的小夫妻?」她睨他一眼,「我還在猜為什麼你總能保持冷淡嚴肅,教人猜不透心思的一號表情,原來是因為臉皮太厚了,哎呀」話還沒說完,扶在她腰上的鐵臂猛地收緊,她倒抽了口氣,輕槌著他結實的胸膛。「輕點啦,好疼呢!」
「請問美麗的羨月小姐,你剛說的話我沒听清楚,可不可以麻煩再重復一遍?」
他瞪人的眼楮很陰沉,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很恐怖。為了維持全身骨架的完好,雲羨月當然沒膽重復。
「嘎,我剛才有說什麼嗎?」她嘿嘿傻笑,企圖蒙混過關。
冷哼了聲,牟天翼正要開口。
「牟總。」一聲過分甜膩的嬌喚傳來。
羨月松了口氣,雖然這聲音听來有些做作,但卻解救了她,所以不論聲音的主人是誰,她都心存感謝。
「訂婚大喜啊,牟總。」明鳳儀親熱地挽著一名斯文的男子出現,艷麗的笑容在瞧見雲羨月雅致月兌俗的嬌顏時,變得有些失色。
牟天翼是何等人物,眼角隨便一瞥也猜得出他前任伴的心思。淡淡的冷笑浮上嘴角,他簡略地為羨月作介紹。
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牟天翼之所以和董事長千金訂婚,除了報答雲浩風的栽培外,就是為了豐厚的嫁妝,而新娘的長相嘛無所謂,反正那不是重點。
明鳳儀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不惜撒下鈔票買上這襲火紅低胸晚禮服,硬是將誘人的身材修飾得更加完美。目的就是為了加倍突顯新娘的「平凡」或「抱歉」,讓牟天翼後悔拋棄了她這樣完美的女人。更狠的是,她故意帶著新歡來示威,明擺著不接受回心轉意。
可惜所有的自滿與得意,在見到準新娘的剎那,全部銷聲匿跡。明鳳儀知道自己造成了反效果,尤其自己的新歡對著準新娘流口水的模樣,和牟天翼冷峻中微帶譏誚的眼神,教她羞愧又尷尬之余,原本構思了好久的場面話,一句也不敢多說。
獻上祝賀之後,便匆匆拉著忘形的新歡走人。她不是怕新任男友被勾去魂魄,反正男人嘛,再找就有了。她怕的是丟了工作!
她好懊惱自己這種幼稚又不成熟的示威之舉。
有女強人之稱的明鳳儀當然不會是呆子,威臨集團不論是升遷管道或者薪資福利都比其他企業好很多,尤其對女性員工也顯得公平而友善,堪稱女性天堂。她犯不著為了逞一時之快,冒著失去在威臨集團發展的機會!
雲羨月疑惑地注視著明鳳儀匆匆遠去的背影,抬頭問牟天翼:「那位明經理和你真的只是普通上司下屬的關系嗎?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
沒想到天真的雲羨月觀察力竟如此敏銳,為了轉移她的注意,牟天翼再度低頭吻住她,周遭的笑語喧嘩再也進不了她的耳,世界彷佛只剩下彼此。
半晌,她氣喘吁吁地移開了臉,瞧見佳賓們的視線,原本就漲紅的嬌顏更加燥熱。「你你怎麼又來了?人這麼多,真不害躁!」
他得意地看著她紅艷欲滴的唇瓣,「我不是說過,我會隨時為你的唇瓣增添紅艷光彩,保證比唇膏還有用。」
「你」雲羨月羞極了,嘟起紅艷的菱唇就要開罵。
「小心啊,我的小未婚妻,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太好,所以說話前你最好先想一下,萬一說了什麼不中听的,我可是不會輕饒的。」
趙明悼倚在角落,大口地喝著香醇的美酒,盯著訂婚宴男女主角的眼楮,難以自制地閃爍著妒恨的光芒。
該死的!意氣風發地擁著雲羨月開心大笑的男人,應該是我趙明悼才對!
牟天翼不過是低下階層的死老百姓,讓他當中低階的主管已經是抬舉了,真不知雲浩風在想些什麼,不但讓一個賤民坐上位高權重的總經理之位,如今又想將嬌貴的女兒嫁給他?一想到這里,趙明悼胸口的妒火瞬間狂燃而起。
像雲羨月這般容貌嬌美,氣質高貴的名門淑女,就該配他這種風流倜儻的名門貴公子,怎可讓牟天翼這種粗鄙的男人給糟蹋了呢!
新仇加舊恨,怒火加妒火,登時如燎原野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牟天翼啊牟天翼,盡情享受你為時無多的得意時光吧,因為不久的將來,我趙明悼絕對會將你拉下來的。」
失魂落魄的倩影意外映入眼廉,趙明悼微醺的眼楮閃過一道異彩。婬穢的笑意讓他流氣的俊臉更加邪惡。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汁,他放下酒杯,大步朝目標前進。
牟天翼和雲羨月共舞的絕美畫面,教和明光一顆心像浸在強酸中。即使她不停地灌著昂貴的金黃色香檳,依然稀釋不了郁積在心口的酸澀。
「別看了,任你瞪穿了眼也改變不了事實,何苦這麼虐待自己呢!」
趙明悼從服務人員的銀盤中拿了兩杯酒,懶洋洋地踱到她身畔,順手遞了一杯給她,見她豪爽的一仰而畫,他立即又遞上另一杯。
「任你情深似海也沒用的。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你何曾見過有哪個男人會傻得放棄可以讓他不必經歷艱苦奮斗,就能輕易坐擁名利權勢的富家女呢?何況這個富家女還是個不可多得的天仙絕色!」
「你你胡說!牟總他是」她一口飲盡酒汁,打了個酒隔,隨即抓住趙明悼的領帶,腳步不穩地倚向他,口里卻依然不服氣地道:「他是個自尊自傲又有能力的男人,絕絕不是那種會為權勢富貴而出賣自己的小人。對,他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董事長以恩情相逼,他才會答應娶董事長千金的。沒錯,一定是這樣的!」說著說著,淚花迅速迷蒙她的眼眸。
「啊!」雲羨月忙不迭地掩住小嘴,明媚的大眼氣憤地瞪著他,卻是敢怒不敢這副忍氣吞聲的可憐樣,卻教牟天翼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麼嘛,雲羨月氣惱地握緊小拳頭,還說會疼人家,大騙子!
「是嗎?你對他還真有信心。」他冷嗤了聲,卻不和她爭辯。「也許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這都不干我們的事。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要送我回去?」她睜大迷蒙的醉眼,感激地望著他。「謝謝你,趙副理,你對我真好!」
趙明悼的父親也是威臨集團的董事之一,不凡的背景和出色的外貌,使得他名列威臨集團的黃金單身貴族,也造就了他花蝴蝶似的獵艷生涯。原本心有所屬的和明光曾拒絕過他的追求,只是此刻失戀的她心靈特別空虛,過量的美酒也讓她失去了判斷力和警覺性。
「待會兒我還會對你更好!」他曖昧地道,扶著軟弱無力的和明光匆匆離開會場。
既然暫時不得不讓牟天翼風光一下,他也不想虧待自己,和明光剛好是個消火的適當人選。
「羨月,這里。」
坐在角落的女子見到雲羨月,忙起身招呼。
「對不起,香光,讓你久等了。」雲羨月微笑地遣退領路的服務生,隨即坐進舒適的座椅。
「沒關系,是我自己早到了。」左香光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台北的路況一向惡名昭彰,為了怕塞車遲到,她一向有提早出門的習慣,而今天幸運地沒塞車,所以是她早到,不是羨月來遲。
「還好,我還以為是我記錯時間。」點好飲料後,雲羨月隨即交出一疊設計圖。
她深知左香光是個急性子,在公事沒做完之前,是不會有心思聊天的。
左香光也沒客氣,接過圖稿便埋頭審閱起來。自從一年前回台接掌家族企業里的珠寶公司後,她更深刻體會到時問就是金錢,繁重的業務迫使她原就明快的行事風格更加鮮明。
趁著左香光埋頭閱圖的同時,雲羨月邊啜飲著香醇咖啡,優閑的視線開始在這間裝濱高雅又具現代感的餐廳內游移。但由門口走進來的幾名西裝筆挺的企業人士,卻鎖住她的視線。
這家頗具水準的餐廳是附近高級上班族的最愛,除了輕松的氣氛和美味的餐點外,敞朗又不失隱密性的布置,也適合小組會議。不少主管喜歡在這里簽約,事成之後也可以順便開個慶祝會,慰勞一下勞苦功高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