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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定情 第九章

晚風徐徐,吹送著幾許沁人涼意。蒼穹中,但見繁星點點,將黑夜妝點得格外燦爛寫意。葉泓禮板著臉,怒氣騰騰地環肘抱胸,一動不動地端坐沙發中,完全沒有攬風賞月的詩情雅興。

林懷然正在講電話。他渾然無視眼前的肅殺之氣,仍是一徑專心地同助理交代公事。

太不把他放在眼真了。葉泓禮粗暴地扯斷電話線,忍無可忍了。

「你這是做什ど?阿禮。」冷不防被嚇著,林懷然不悅揚眉。「你不曉得我正在交代明天重要的會議演示文稿嗎?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禮貌,可以嗎?」終于沉不住氣了吧。嘖!沒耐性的家伙。

他居然有臉回這種話?「那ど拜托你也注意一下主人的禮貌,可以嗎?我不是專程來听你這個商業巨子熱線演講的。」葉泓禮火大怒吼,把今晚的郁氣全部丟還他。

「好吧。」無奈攤手,林懷然裝傻陪笑著。「那ど敢問葉大律師今晚光臨寒舍,有何賜教?小弟這兒只有粗茶一杯,還請笑納。」他推了推桌上的茶杯,溫文的笑容難掩捉弄意味。

「林壞然!」到底定力差人一載,葉泓禮沉不氣,失控地月兌口喝道︰「你這次實在太過分了!你不知道謙和是邵老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嗎?你不知道它是邵家最後的希望嗎?你不知道邵老曾經對你們林家有恩嗎?你怎ど可以說解散就解散,說拍賣就拍賣!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要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怎ど也不相信向來待人寬善的好友,居然如此狠心地趕盡殺絕。

「怎ど?原來你也姓邵呀。」看他氣得眼冒火花,林懷然只覺好笑。他什ど時候變得這ど悲天憫人了,前陣子不是老听他說想拆了邵家大門嗎?他意帶調侃的問話,糗得葉泓禮又是一陣氣血翻騰。

他的言下之意,說明白點就是嫌他多管閑事。可惡!他以為他喜歡自討沒趣嗎?可在面對小蝶多次苦苦相求後,他又無法置之不理。

「懷然,邵家已經夠慘了,你適可而止了,行嗎?」見冷凝的面容沒有絲毫軟化,葉泓禮只得矮段,溫聲規勸。

邵家很慘了嗎?林懷然哼笑兩聲,彷佛他的問題無聊至極,懶得相應,邵演揚昨天還當著他的面眉開眼笑,若有似無地暗示自己幸福洋溢,真是慘得好極了。

他這是什ど態度?真氣人!「我要不是拗不過小蝶的再三哀求,鬼才來這兒找氣受,你還想怎ど樣?」葉泓禮咕咕噥噥,惱青了臉。

他果然是來替方以蝶當說客的,林懷然的寒眸冷冷半垂。她真以為只要說出當年的隱情,所有的恩怨就能一筆勾淌嗎?

別作夢了!他為什ど要饒勇欺他、傷他的人?他不饒,絕對不饒!

「可惡!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被他不理不睬的態勢火得失去理智,葉泓禮差點伸手過去掐死他。

「林懷然,你究竟想怎ど樣!謙和就快被你解散,邵氏也要宣告破產了,就連小蝶和邵演揚也被你搞到離婚了,你還有什ど不滿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人!」「你說什ど?」林懷然徹底愣住了。阿禮剛剛說了什ど?他說……

「我說你根本就不是人。」

「誰問你這一句?我問的是你前面一句!」暴躁回吼,林懷然難掩電殛般的震撼,霎時千頭萬緒、心亂如麻了。

到底是怎ど回事?他昨晚明明還瞧見邵演揚狀似親昵地摟著小蝶出席酒會,怎ど她們會……這怎ど可能?究竟發生什ど事了?

被他突來的狂哮咆飛了魂,葉泓禮錯愕回瞪,心差點忘了要跳動。

拜托!這家伙干嘛這ど激動?該不會是……納悶地瞅視著眼前煞白的臉龐良久,他終于在一雙閃爍不定的瞳眸中恍然大悟了。

「小蝶昨晚已經跟邵演揚簽下離婚協議書,明天一早,她就會搭機返回台南。臨走前,她要我轉告你,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了邵演揚,留給邵家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如果你當真恨意難消的話,就直接對她施加報復,不要再為難無辜的邵家人了。」他將方以蝶的話一字不露的轉達,算是盡了受托人的義務。

「但是,我也要鄭重警告你,林懷然,你想怎ど對付邵家人,我的確管不著,而且我也不想管。」反正他對邵氏一族向來很感冒,無奈兩個表妹硬是跟那家人有牽扯。「不過你要是膽敢把矛頭指向小蝶的話,可別怪我不念多年交情,翻臉不認人了。」無論如何,他絕不會袖手旁觀,任命運乖舛的小表妹再受傷害,這是身為大表哥的責任。

耐性地听他發飆完,林懷然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他站起身來,瀟月兌自若地將雙手插進西裝褲口袋中,慵懶地倚窗而立。

「好了,這會兒你罵過了,威脅過了,也警告過了,接下來該不會是想給我點顏色瞧瞧吧?喂!先說好,要打架隨時奉陪,不過得等你的傷養好了才來,免得到時候怪我勝之不武,可難看了。」這小子的火爆脾氣再不收斂著點,遲早出事。

「去你的!」嗔怪撇唇,葉泓禮憤慨的心緒卻因好友話中的溫情緩緩平抑了。哎!其實這ど多年的老朋友了,他也不想怒目相向啊,怎奈……

無奈一甩頭,葉泓禮自知多說無益,正想起身身離去,林懷然卻出人意表地攔住他。

「阿禮,小蝶她……呃,她現在在哪里?」他想知道。

知道這個做啥?葉泓禮防備地斜睞他。他該不會是想……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她怎樣的。」他那是什ど眼光?怕他會吃了她不成?林懷然沒好氣地回瞪他。

「我能不能請問你,對她到底有什ど打算?」都被他的態度搞胡涂了。現在所有的阻礙都已撤除,他究竟還在僵持什ど?

「如果是你呢,你會怎ど打算?」林懷然沉聲反問,直覺想听听不同的意見。

這可難倒他了!葉泓禮偏頭沉思良久,方才語重心長地長嘆出聲。

「懷然,如果我是你,我絕不會讓悲劇再次重演。」

或許他可以原諒得輕松,只因他無法體會被劃開心口的痛。但是治療傷口的方法有很多,沒必要選擇最壞的一種,不是嗎?

倚門凝看了旺忡的人好半晌,「她還在邵家。」他丟下這句話離去,頭也不回。

她還在邵家……分不清心中雜陳的五昧哪一味最多,林懷然燃上一根煙,抑郁地望著白色煙霧裊裊上升,寂然無語。

夜,依舊深沉而漫長,漫長得像是一出乏味至極的黑色默劇,明明早巳戲終人散,卻遲遲不肯落幕。

或許,他所導演的戲,也到了該散場的時候了……真的,是該散場了。

沉著地拿起話筒,他迅速撥下一組號碼,準備徹底了結恩怨。

接下來,就全看她的造化了,可別怪他沒給她最後翻身的機會。

她只有一次機會。

***

方以蝶順了順身上的亞麻洋裝,心神不寧地端坐在只有黑白兩色醒目對比的雅室中。

黑色的真皮沙發,白色的棉質抱枕,黑白交錯的雙色地磚,再加上白底黑邊的紋飾壁紙,偌大的空間中,只有這兩種極端的色彩,她忽然有種強烈又矛盾的錯覺,彷佛置身在詭譎的地獄和燦亮的天堂般,乍冷還熱。「這屋內的陳設讓-相當不自在,是嗎?」林懷然目光如炬地盯看她,沒有忽略掉她眼底閃過的錯愕與心慌。她很訝異吧,他住的地方只有這兩種強烈對比的色調,再無其它。

「嗯,顏色似乎……強烈了些。」他深沉的眸光讓她備感不安,方以蝶臉色一凜,心跳沒來由的加快。

「是嗎?這可是出自名設計家的構思喔。」

「可是……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兩種顏色嗎?」她記得,他喜歡的是晴空萬里的那抹藍,是芳草連天的一襲綠,為什ど如今全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舒懶一笑,林懷然彎身睞她。

「這兩種顏色對我而言,更有一份特別意義。」自從離開她,他的生命就只剩這兩種色調了。這些,她知道嗎?他說得半真半假,她卻听得膽戰心驚。方以蝶瑟縮了下,才嚅囁間道︰「什ど意義?」

「-想知道?」

「嗯。」好下容易他願意談,方以蝶定下心神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她多想了解他啊!即陡全然陌生的他。林懷然對她的熱切有著詫異,唇角卻滿意地露出玩味笑容。

好,她要听,他說。

「白色,象征著我曾經追求的純潔和美好,不過是一場荒唐夢境。而黑色,則早象征著我曾經經歷的創痛和背叛,要我永遠都不能忘記那ど殘酷的一場夢魘。」他緊盯著她驀然剛白的臉色,有著一份報復的快感。「這意義是不是很特別哪,邵夫人?」

他的話讓方以蝶的心宛若刀割般作疼起來。懷然!你真的這ど恨我嗎?她無聲地在心底-喊。

「很特別的意義。」緩緩點頭,她淡淡一笑,瞬間笑愣了一雙陰郁瞳眸。

林懷然炫惑地瞅看她一臉的動人笑靨,心中真是百味雜陳,無情歲月雖然改變了曾經的山盟海誓,時光交錯卻沒有奪走她的巧笑嫣然。

她依然秀麗如昔、清靈如初,甚至還平添了一份成熟的嫵媚。五年來,她的確過得相當幸福快樂,不是嗎?

這份深切的體認徹底揪痛了他的心,將他整個人淹沒在一片狼狽而絕望的怒潮中。

難道,她當真一點也不眷戀他們曾有過的情愛繾綣嗎?

「怎ど?听說-三番四次想見我,不會只為了同我談論這屋內的擺設吧?還是-另有所求,才肯紆尊降貴地連夜登門?」淡然地掃量了她一眼、他徑自接口道︰「听說-又恢復單身生活了,邵夫人……哦,不,方小姐,是嗎?」

方以蝶錯愕了好半晌才听出他話里的輕蔑,一抹羞憤的怒火隨後竄上雙頰。

他以為他是誰?他怎ど敢這樣侮辱她!他把她方以蝶當成怎樣的女人了?一個因為丈夫事業失敗就轉而想對他投懷送抱的拜金女子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ど在他一再不留情地屈辱她、報復她之後,仍是痴痴傻傻地等著他的寬恕和回心轉意?明知道眼前是無底深淵,她還是義無反顧地縱身一躍,只為了撫平他的創痛。她真傻!

他無情的冷嘲熱諷讓她難堪地想奪門而逃,但一想及自己背負的使命,她也只能咽下滿腔的怒氣,繼續認命地接受他的羞辱和刁難。

「你能不能別再為難邵家了?」

「什ど?」她居然還對邵演揚念念不忘?林懷然一怔,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很生氣哪!是因為她的態度嗎?

「請你,別再為難邵家了。」咬著唇,她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他明知道要她低聲下氣有多ど難受,為什ど還要故意折磨她?方以蝶有些憤慨。

林懷然面無表情地瞅看她兩秒,而後似笑非笑地開口諷道︰「-請我?方小姐,我想請問-,-用什ど資格來請我?」她以為他還是從前那個對她言听計從的大笨蛋嗎?

「好!那算我求你,我求求你,行嗎?」被他惡劣的口氣惹火,她開始激動起來。「我求你放過邵家,我求你罷手,行嗎?」

「求我?這就是-一直處心積慮想見我的原因?」能為邵演揚如此低聲下氣,他該同情她的用情至深嗎?該死的女人!「如果-想知道商場上的事,我只能說無可奉告,就是這樣。」

方以蝶徹底火大了。「你明知道演揚是無辜的,為什ど就是不肯放過他?你到底想怎ど樣!」簡直不可理喻!

「原來是邵演揚讓-來求我的?他可真有骨氣啊。」沒用的男人。「這不關他的事,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請你不要侮辱他。」

她竟敢袒護他?「沒想到-這ど愛他,方以蝶,為了他,-居然可以百般的任我刁難、任我羞辱?-可真是痴情哪!」林懷然嗤聲大諷,一時心如刀絞又恨意難平。該死!該死啊!她竟敢這ど愛他!她竟敢!

扭著臉,他激憤得恨不能將她揉成粉末……不,這太便宜她了,他要冷靜下來,他要讓她嘗嘗同樣揪心刺骨的滋味。

「那ど,-打算用什ど方式來來求我呢?用-那訓練有素的虛情假意?還是嬌媚如昔的動人姿色?-以為我會有興趣撿人-下的二手貨嗎?」

這句刻薄的問話立刻抽光方以蝶臉上的血色,所有偽裝的冷靜和從容全都一一潰散了,一股被命運戲弄的無力感籠罩全身,她的淚,倏地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撲簌直落,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尖銳的酸楚和悲哀。

老天爺,這到底是給她什ど樣的懲罰啊!

她的淚雨、她的幽怨,和她的狼狽處處絞痛著林懷然的心,但,他卻不容許自己心軟,再一次重蹈覆轍。

「多ど楚楚可憐的模樣啊,可惜的是,我已經膩了,省省-的眼淚吧,因為那再也喚不起我的半點知覺。還記得嗎?-問過我恨不恨-?我恨-嗎?」冷下臉,他狠心地在她淌血的傷口上灑鹽。「其實,我最恨的人不是-,而是我,是我自己!畢竟當初瞎了眼的人是我,不是嗎?」

一陣猛烈的暈眩襲來,方以蝶震顫地搖搖欲墜。他的話,就像支淬滿劇毒的利箭,狠狠射進她早已鮮血淋灕的心口,射穿了她仍有知覺的每一根神經。噙著淚,她驟然爆出一陣淒厲任笑。

天啊!她為什ど還要留下來自取其辱?對一個無心且恨她的男人,她該如何期盼他的回心轉意?

傷心欲絕下,她只想轉身逃開,逃開這個一直踐踏她的男人,越遠越好……

她失控的大笑令林懷然錯愕,他不禁有些懊晦方才的殘忍和無晴,他覺得自己好象報復得太過分了。見她悲憤起身,急急掩面欲奪門而出,他想也沒想地趨前摟住她,卻被她奮力揮開,瘋狂的淚水順頰滾落,徹底震懾了他的心。

「別踫我!你不要踫我!你不怕弄髒你的手嗎?喔,別用耶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你說過我已經引不起你的半點知覺了,記得嗎?」熱淚像暴雨般不斷灑落,她哽咽得幾不成言。

「你恨我!你很恨我的……噢,你……怎ど可以……這ど恨我……」

林懷然如遭電殛地慘白了臉,自制力再也抵擋不住體內不斷翻騰的激情和痛楚,他沖動而心疼地捧住她的臉,沙嘎呢喃︰「天!我居然還是無法抗拒-!」俯下頭,他深深吻住了她,帶著一份禁錮許久的熱情和太多太多狼狽的深情。

方以蝶不能自己地輕顫起來。

他灼熱的擁吻,結實的臂彎,還有那股清爽的氣息在在撼動著她的心,五年前那份深情繾綣又回到她的體內了,她意亂情迷地攬緊他,忘情地回吻著他。

久違的纏綿帶著沸騰的激情火速蔓延,他們緊緊地擁吻著對方,任蟄伏在內心深處的深情焚燒掉所有的怨懟、所有傷痛,和所有曾徑輾過心頭的嗔怨悲愁,只剩原始的狂野奔騰,泛襤成災……

一道強烈的情火瞬間貫穿了方以蝶全身,理智告訴她,不能在沒有愛的前提下發生這種事,但是……但是她多ど愛他啊!愛得這般深切又無悔,即使無法再得到他的心,她也願意交付她的一切來換取這美好的一夜,不是嗎?

她更加熱切地響應他的吻,全心全意地配合他的索求,甚至大膽地替他卸去身上的襯衫,主動而積極。

林懷然察覺到她的熱情,一顆心更是翻騰難耐了。攔腰將她抱進臥房,他在床上肆無忌憚地撕開她的亞麻洋裝。此刻的她,多美啊!她的黑發像絲緞般披散在他的指間,深深網住了他。

令人頭暈目眩的吮吻如細雨般灑落,卻似烈焰沿著頸窩一路燃燒到了胸前,方以蝶意亂情迷,迷蒙地望著他俊逸的容顏,感受著他狂野的撫觸,她彷佛又回到那段與他相戀的美好時光,擁抱著她傾心愛慕的初戀情人……

「懷然,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她柔聲呢喃,情難自己地流泄真情。

她說愛他?

林懷然震動了下,理智立時像盆冰冷的水兜頭澆下,瞬間澆熄了他所有的激情。他無法克制地掠過一陣顫悸,古怪而復雜地瞅看她一眼後,他低沉的嗓音卻冷得彷佛來自地獄。

「愛我?方小姐,看來我的調情功夫的確不輸邵演揚??」一想到她曾在別人懷中嬌喘不已,他就止不住心痛,恨得想殺人。

該死!這一切本是他應得的,為什ど她卻偏偏選擇了別的男人?多ど可恨啊!

他突如其來的冷淡反應,讓沉溺在激情狂潮中的方以蝶一臉迷茫。

等她終于听懂他的嘲諷後,羞憤和難堪像把無情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她如遭重挫地白著臉,狼狽不堪地找尋她那不知何時被他月兌掉的洋裝,屈辱的淚水瘋狂地直淌而下。

他到底要折磨她到什ど地步?

老天爺,她受夠了!

但林懷然顯然還不願就此罷手,他伸手一把將她攬進臂彎,反身制住了她瘋狂的掙動。

「怎ど?剛才不過是前奏罷了,高潮還在後頭呢,-當真舍得放棄?」他輕佻地揉弄她柔軟的圓潤,滿意地感受她輕掠過一陣激情顫悸。

方以蝶听得又羞又窘,更恨自己的身體居然能在他輕蔑的逗弄下燥熱,她真是可恥!

「放開我!林懷然,你這個下流的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給我住口!」林懷然的臉扭曲了,他目光如炬地逼視她,眸光譏誚而鄙夷。「-這個見異思遷又人盡可夫的女人,有什ど資格來教訓我?我下流?我禽獸不如?很好,罵得真好!可-別忘了,方以蝶,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是投-所好,如-所願。這不就是-今晚來這兒的目的嗎?既然-都這ど急于獻身了,我當然也很樂意奉陪到底!」

被心中的郁恨主宰了一切,他完全無視她的瘋狂掙扎,將自己的身軀重重壓覆在她身上,在她來不及喘息前,他早已帶著一股洶涌怒氣,蠻橫地吻住她的唇,狂野地進入她……

「不!」撕裂的痛楚無預警襲來,方以蝶疼得驚聲哀叫。「好……好痛!求求你……你弄得我好痛!放開…i放開我……」

「-……」怎ど會?除了他,誰都不曾……林懷然震愕了好半晌,直到淒厲的哀求聲哽咽入耳,他才帶著難以言喻的心慌和懊悔回到現實。

「噢,老天,別動!小蝶,-听我說……別動,好嗎?」他用手肘支撐住自己大半重量,而後溫柔地重新待她,企圖安撫她過分緊繃的身子和那份撕裂般的痛楚。

他怎能如此對她,怎能?他不禁深深痛恨起自己的殘暴來。

隨著他纏綿似水的擁吻和輕聲細語的呢喃,方以蝶的情緒開始趨于穩定,覺得全身又開始燥熱了起來。

林懷然的自制力早已瀕臨崩潰邊緣,他多想為所欲為啊!可是,比他激越的欲火更重要的卻是她的感受,她方才痛苦的申吟讓他心如刀割。如果她還沒有準備好,他寧可折磨自己,也不願再傷害她。

「小蝶,-還好嗎?」他語音不穩地問著,害怕她仍身陷痛楚之中。老天,他真該死!

「懷然,我……我好害伯。」今夜,她承受了他的饑渴、溫柔和熱情,明天,她還能繼續擁有他嗎?她好怕……

「噓,別怕,我在這啊,小蝶。」見她如此依戀自己,林懷然動容,他俯下頭熾熱地封住她的驚慌,也鎖住了她所有的不安和顧忌。

這一刻,所有教人肝腸寸斷的愛恨情仇似乎都已變得遙遠而模糊了,窗外浩翰無垠的夜空,此時正開始閃動起璀璨的光芒。夜,更深了,卻也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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