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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願 第五章

淋雨真的不好。

當佑寧起床,發現自己喉嚨痛,她就知道一定是昨晚淋雨的結果。也不是沒想過要請假,可是她還在試用期。而黎峻威對她又不是很滿意,還是不要隨便請假好了。

可「小紅」送修中,看來今天只好請佐寧載她去上班了。

「喂,你既然感冒了,應該是去看醫生吧,還上什麼班?」佐寧听完她的請求,馬上迅速跳離一公尺遠。

「我會戴口罩,不會把病毒傳染給你。」

「你最好不要傳染給我,哪一次不是你先感冒,不到三天,我就中獎了!」

「你講話要憑良心,通常都是你傳染給我比較多耶。」

「你自己去看醫生啦,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如果你不載我去,我就自己搭公車去,但這樣的話我回來就會晚些;而且我病了,這一周的晚餐及家務煩請自理。謝謝。」

「哪有這樣的!你感冒不去看醫生又不肯休息,既然有體力可以去上班,怎麼可能沒體力準備晚餐和料理家務?」

「你不是怕我把病毒傳染給你?煮飯是最容易傳染的途徑你不知道嗎?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在煮湯的時候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或煎魚的時候突然咳嗽?」

「好,算我怕了你,我載你去上班,可是有三個條件。」

「我听听看。」

「第一,在你感冒好以前,在家里你必須戴著口罩。第二,今天放你一天假,下班後馬上去看醫生拿藥。第三,晚餐和家事不因感冒而有豁免權。」

「好,我同意。」心里免不了沾沾自喜,難得和佐寧談判會獲得勝利。

因為搭佐寧的便車,擔心被同事看到,所以她大老遠的就下車,慢慢走到事務所,所以到達的時間比往常晚了些。

一進門,看到東光對著電腦吹口哨,管叔在看報,雅琪則在吃早餐,氣氛看來很輕松。

「東光哥,雅琪姐,管叔早啊!」

「早!」大家異口同聲對她微笑道早。

「你為什麼戴著口罩?」雅琪問。

「昨天淋了點雨,所以有點感冒。」

「感冒啦!嚴不嚴重?怎不在家休息?」管叔問。

「不用啦,只是喉嚨有點痛而已。」

「我知道啦,你一定是怕咱們那位冷血的黎先生罵,所以不敢請假對吧?」東光一臉篤定的說。

她微笑不語。

不敢請假是真,但黎峻威昨天冒雨載她回家,應該不算冷血吧?

「你不用擔心啦,黎先生今天不來了,劉先生又到台北去了,我們今天可以好好輕松輕松。」雅琪說。

「黎先生今天不來,為什麼?」

「咪咪說他重感冒沒法子進來。」東光回應道。

「重感冒?」會不會是因為昨天的雨?可是應該不會呀,她記得他拿著傘沒淋到雨呀。

「我們倒還好,不過你呀,依據以往的經驗,可就沒那麼好的福利了,他還是會傳真一些交辦事項給你辦的,不過至少不用看到他的臉,壓力就少許多了是下?」管叔說。

「這樣啊,那我還是趕快回座位上乖乖坐好,看看他有什麼指示好了。」佑寧說完,咚咚咚地奔上二樓。

雅琪看著佑寧的背影直搖頭。「看來黎惡魔真把他這個新來的助理給管得死死的,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呢。」

她說完,大家笑了笑。「佑寧是個純真的女孩,你別把人家教壞。」管叔說。

「喔,管叔,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純真喔,我是哪里不純真,你倒說來听听。」雅琪扯著嗓子問。

「厚!這樣可能要講很久,你就不要為難管叔他老人家了。」東光笑說。

「李兩光!你給我記住,以後就不要找我對帳。」

「好好好,算我怕你,我怕你!雅琪姐啊,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小東光,下午我請你喝飲料賠罪,可好?」

「怎麼可以只請我,要請當然是請全事務所才有誠意啊。」

「好,成,都听你的。」

「那才乖嘛。」雅琪得意的把手上最後一口松餅放入嘴里,準備開始工作。

佑寧走進辦公室,果真發現傳真機上有好幾張紙,她拿起來看。第一張紙滿滿交代了二十四項工作,每項工作下還標示了由誰負責。她只好照著他的吩咐拿傳閱條釘在上面,等一下得拿下去一樓讓大家傳閱。

第二張紙是給她的,交代了要幫他取消哪些行程,該找誰聯絡,連電話都寫在上面了。

她依照吩咐一一打了電話取消行程,再把傳閱單拿下去一樓給大家再去茶水間看看她的盆栽,然後忽然間就沒事做了。

倒是要給黎峻威的公文很快堆滿了他的桌子,其中有一些是急件,只好先把那些急件公文挑出來。

挑出來後,她就不知道再來該怎麼辦了。

打電話跟他請示?

她搖搖頭。不好,因為她根本講不清楚。

先擱著,等他來了再處理?

萬一真的很重要又有時效性,被她延誤了可怎麼辦才好?

她思來想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于是把這個難題拿去問咪咪姐。

咪咪翻了翻那些文件,最後只抽出一件。「這件是客戶宣布公司破宜的案子,因為還有法院的傳票,可能真要問問黎先生可不可以放,其余從擱個兩天沒關系。」

「打電話去問嗎?」佑寧問。

「這個電話講不清楚,我看你還是跑一趟,給他送過去好了。」咪咪說。

「我跑一趟當然沒問題,只是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他就住在對面那棟旭光大樓八樓的K2。」

「喔,好,那我這就送過去給他過目。謝謝咪咪姐。」

「這麼客氣干嘛咧,快去把事情辦一辦,下午東光要請吃下午茶喔。」

「真的喔,那麼好,那我快去快回。」

「好,快去。」

也不過就是送一份資料,會有什麼難的?可佑寧就偏偏遇到了。

旭光大樓管理室打電話給八樓K2的黎先生。

不久,管理員面帶難色的看著她。「很抱歉,黎先生說他不見任何訪客。」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再跟他說,我是他的業務助理,帶了一份很緊急的文件要給他。」

管理員只好再幫她打一通電話。

她這才總算可以站在他家門口按門鈴;哪怕是如此,她仍舊感到莫名的緊張。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他低沉干淨的嗓音從屋里傳來。

她緊緊抱著公文封走了進去,卻發現黎峻威躺在沙發上,蓋著棉被,一臉蒼白。

她把公文封擱在茶幾上,隨即蹲了下來。「黎先生,你沒事吧?」

他虛弱地揮著手要她往後退。「感冒會傳染。你把東西擱著,我晚點再看,先回去吧。」

「你去看醫生了嗎?」她關切地問。

「只是有點發燒,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沒看醫生這怎麼成呢,萬一並發嚴重的並發癥怎麼辦?」說完,她打電話給樓下管理室幫忙叫計程車。

黎峻威邊發抖邊瞪她。

這女人會不會太多事了?不是叫她別管他嗎?該上醫院他自然會上,她就不能做好自己的事,別管他嗎?

不久,管理室打電話上來,說計程車已經來了。她向管理員道謝並掛上電話,轉身扶起黎峻威。「車子來了,我扶你下去。」

他推開她的手,卻發現自己全身酸痛。

「我不去,你走吧。」

「如果你不跟我不去,那我就要打119嘍。」她堅持著。

「你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些?」

「是、是,我小題大作,等你好了再和我算帳,現在先听我的。」說完,不由分說的扶起他就往大門走,關門、下電梯、上計程車,直奔離他們最近的醫院。

佑寧幫自己和黎峻威掛了號,然後笑盈盈地走到他身邊說︰「好巧耶,這位家醫科的醫生也姓黎耶。」

頭昏沉得厲害,他實在無力多說一句話。

直到護士唱名,佑寧扶起他走進門診室,坐在診察椅上,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那個姓黎的女醫生看他們的眼光有點怪異,幸好還算和善,一直笑咪咪的。

黎醫生問他。「黎先生,你怎麼啦?」

「小感冒。」他簡單嘟噥一句。

怎麼會是小感冒,他分明忽冷忽熱兼臉色蒼白。

「不,醫生,他應該有發高燒,麻煩你幫他量看看。」

「嗯,好,我們就來量一量。」

「哇!都燒到三十九度半了!」

「這麼燙啊?那怎麼辦?」佑寧一臉憂心,一定是昨天送她回去時被她傳染了。

「打一針好了。」醫生決定。

「我不……」他不想打針。

「打針好得快,一下子就好了。」佑寧哄孩子似的哄著他。

女醫生眼里滿是笑意的輪流看著她和黎峻威。

黎峻威則是惡狠狠地瞪著女醫生。

佑寧見狀,很不好意思地忙對女醫生說︰「對不起,他好像很不喜歡上醫院。」

「沒關系,就是擔心你男朋友不肯好好吃藥,我才決定幫他打一針讓他好好睡一覺,就會好多了。」

佑寧正要向女醫生解釋黎峻威是她老板不是男朋友。可女醫生忙著對螢幕打病例,她不好意思為了這無關緊要的事打擾人家,也就不解釋了。

拿了兩人的藥,他們搭計程車回去。

一路上黎峻威都閉著眼楮沉默著,她以為他是為了她堅持送他去醫院的事在生悶氣,也就不敢多說話。

快到他住的大樓時,他張開眼楮看她手里緊緊拿著兩包藥,一包是他的,另一包藥袋上寫著她的名字。

「你怎麼了?干嘛拿藥?」他問。

「我有點喉嚨痛,可能是昨晚淋雨的緣故。實在很抱歉,你一定是送我回去的時候被我傳染了。」

「別胡說了,我喉嚨已經痛了兩天了,要照你的邏輯,你不就是我傳染的?」

她很快看了他一眼,也不無可能啊。

車子停在大樓中庭。

他付錢後上樓。

見佑寧仍然跟在他後面進了電梯,有點訝異。

「你東西送到了,我們醫生也看了,你不是該回事務所了嗎?」

聞言,她窘困得臉都紅了,這人說話怎麼這樣!

好像她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硬要賴著他似的,不覺感到自尊有點受傷。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認為我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如果我有錯,你大可明說,不必這樣不耐煩。」

電梯門開,他走了出去,可她還躊躇著站在電梯里。

他睞她一眼,按住電梯。

來了,又來了!

這女人又露出那種受傷的神情站在一旁,搞得他像個活該被槍斃的壞蛋。

「你不出來嗎?」他只好這麼問,心里其實希望她說要回事務所。

可她還是走出來了。

他只好掏鑰匙、開門。

見到沙發,他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一定是藥效的關系,他只好有氣沒力的對她說——

「好吧,還有什麼是你認為該做卻還未做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很困了,定時記得幫我把門……帶上。」

說完,當真就睡著了。

佑寧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睡著了。

她看著他。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還是第一次。

這才發現他真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濃眉壓眼,鼻梁挺直,配上一張弧度完美的薄唇,如果他不是總露出嚴厲又淡漠的眼神,一定會讓不少女人為之傾倒。

這樣偷偷看著已然熟睡的他,讓她有些心旌蕩漾,而她以為那不過是種偷窺老板的快感。

她看了他好久,久到自己有些心虛。

為了擺月兌那種感覺,她決定做一些事情。她拿了一條毯子替他蓋上,再打開冰箱,看看等他睡醒後可以吃些什麼,竟發現里面空空如也。

所以她又出門去,走了一趟超市,回來後將食物塞滿他的冰箱,在每一個她認為必要的地方貼上便利貼,然後才回事務所去。

☆☆☆

黎峻威睡得很好,好到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他努力回想著早上的事情。嗯,梁佑寧來過,送了什麼破產資料和法院通知過來︰她好像還送他去醫院,回來後,他就睡了。

現在到底是幾點?

他抬起腕表看看時間,都七點多了。

難怪他覺得有點餓。

他起身打開電燈,赫然發現茶幾上整齊地擺放了許多東西。

第一排上面是一張A4紙張,上面壓著一個大鬧鐘,紙張用紅筆寫著︰

請記得用餐後三十分鐘再服藥。冰箱里有吃的,簡單處理後就可食用。

第二排是藥包,後面排著保溫杯。再來是喉糖。

第三排是他的睡衣褲和吹風機。

第四排是事務所的資料袋和三大報的財經版及另一個溫水杯,杯面上用便利貼貼著︰桑菊飲,適合感冒時飲用。

他有點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純粹基于好奇,所以他走到廚房。

瓦斯爐上有兩大鍋,上面分別貼著「香菇雞湯」和「咖哩」。

他看往電子鍋,上面果然也貼著一張「飯已煮好」的字條。

打開冰箱之後,他才覺得自己徹底被打敗了!

冷凍庫里有水餃、包子和披薩。冷藏庫里有切好、各自裝盤且包上保鮮膜的水梨、葡萄、奇異果、隻果、燙菠菜、皮蛋豆腐和涼拌茭白筍。

不僅如此,還有十二大瓶柳橙原汁。

他關上冰箱門,眼角不禁抽搐。天啦!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他不過是得了感冒,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敢情她是當他中風了還是瘸啦?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他走去開門。

「哥,你好點沒?」黎玉荷問完,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皺眉。「你看什麼啊?」

她湊近他。「快說,今天陪你去看我門診的那個女孩是誰?女朋友啊?」

「你少胡扯,那不是我女朋友。」他走到茶幾旁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喔,什麼嘛,都那麼老了交個女朋友還要什麼神秘。」她說,在鞋櫃旁找拖鞋換。

「下班了不回家去,到我這兒來干嘛?」這電視節目怎麼沒一台好看的?

「想說你病了,一定胃口欠佳,所以找你出去吃飯啊。」說完,她張大眼楮看著茶幾上的「隊伍」。

「我糧食充裕得很,就在這里吃吧。」說完,他關掉電視,看著小妹。

「等一下。你這些東西是誰弄的啊?可細心的咧。」

「我的業務助理。」

「你的業務助理?」

「對。就是今天陪我去看你門診的那個。」

「哇!」

「鬼叫什麼啊?你要吃什麼?」

「你有什麼?」

「吃咖哩飯配香菇雞湯好嗎?」

「好。」

「在瓦斯爐上,你去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十分鐘後。

兩人眼前是熱騰騰的咖哩飯和香菇雞湯,黎玉荷突然說︰「還缺一碟青菜,那這一餐就滿分了。」

「冰箱里有。」黎峻威說。

「什麼?」黎玉荷聞言。馬上打開冰箱,看著那堆得滿是食物的冰箱。

「Oh!MYGod!」

「吃飯吧。」黎峻威冷靜地說。

黎玉荷端著燙菠菜、皮蛋豆腐和涼拌茭白筍走到餐桌來。

「這……這都是你那位業務助理幫你準備的?」

「應該是。」

「她一定很愛你。」

黎峻威瞪她。

「天啦!你可不可以別再胡說八道了,她很怕我的。」

就不能又怕又愛嗎?

「你哪個業務助理不怕你?但有誰會為你做這些事?」

話是這樣說的嗎?真是見鬼了。

「這只是她的……嗜好。她還做過蛋糕給全事務所的人當下午茶的點心,難道她愛上全事務所的人了?」

她還是覺得自己沒想錯。

「老實說,如果你是我的上司,我不下毒毒死你就很客氣了,還弄這樣?」

「黎玉荷,你到底是來陪我吃飯的還是來氣死我的?」

「好好,吃飯、吃飯。」黎玉荷妥協了。

兩人吃了第一口咖哩飯,都不約而同的抬頭看著對方。

「好香的咖哩。哥,你也有同感對不對?」

「是很香。」簡直是他吃過的咖哩當中最香的。

「你一定要問她這咖哩到底是在哪里買的。」

「這有什麼好問的。」

「你很奇怪耶,這又有什麼不好問的?」

「事務所是上班的地方,而且我一個大男人問這種事情不會很奇怪嗎?」

「怎麼會?難道上班就不能稍微放輕松,聊個天聯絡感情?」

「沒這必要。」

「男人就不必吃飯?」

「你很無聊耶。」

「你才無聊。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你那些員工都那麼怕你,為什麼你的助理平均起來都待不了三個月。」

黎峻威吃完了飯,開始喝雞湯,全然沒把妹妹的批評听進去。

他只是不懂,為什麼梁佑寧這女人做的東西都這麼好吃?

「哥?」黎玉荷發現他在恍神,于是在他面前揮手。

「又干嘛?」

「你那位助理叫什麼名字?」

「梁佑寧。」

「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是暗戀你?她做的這些菜都好好吃,顯然是下過功夫,如果是應付討厭的老板,根本不必如此嘛。」

「不可能。」

「Why?」

「主觀的說,她不曉得為了什麼好像很怕我。客觀的說,我也很受不了她的工作能力。等到試用期一滿,我就會請她離開事務所。」

「既然你覺得人家不好用,為什麼不早點讓她走?什麼試用期,根本胡謅嘛。」

「那是因為劉燁想追她,于公于私我都只好妥協,忍耐到試用期滿。」

「你真是冷血得可怕。」

「我冷血?因為我不繼續用她嗎?」

「對呀。」

「你少孩子氣了,我可是在經營事業,當然要為事務所找可用的人才,她對數字不敏感,不適合做我們事務所的工作。」

「哼,難怪那位梁小姐會那麼怕你。」

對這點,他也疑惑許久。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同理心,只會用你的高度去要求別人。哥,這是行不通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是台大會計系的高材生,對數字敏銳,天生具有累積財富的能力。」

「很好,專程來跟哥說起教來了。」說完,他幫她舀了一碗雞湯。

「哪里敢跟你說教。我只是覺得那位梁小姐看來和善又漂亮,希望你把握機會罷了。」

「行了行了,看喜歡什麼,多吃點,瞧瞧你。多像個羅唆的老太婆。」

「厚,你真是狗咬呂洞賓耶。」

「吃飯。」他拿出做大哥的威嚴。今天一整天,每件事幾乎都繞著梁佑寧打轉,今晚不能再談她的事了。

可是,老妹走了之後,他卻奇異的怎麼樣都睡不著,心里不住的想著她的話——既然梁佑寧怕他,為什麼還要為他做這些事?暗戀他嗎?不,他可以百分之二百確定。絕對不是。

但真正的原因,他卻是怎麼也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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