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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宜結 第二章

婚禮接近尾聲,鞏書柔在江樂芙的協助下,回到休息室換最後一套禮服,準備送客,也順便休息一下喘口氣,讓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的腳透透氣。

「真的好累。這輩子我再也不要結婚了。」換好送客的禮服後,鞏書柔毫不在意的躺平在床上,腳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去了。

雖然她的舉止太過粗魯,但江樂芙也不想多苛責她,畢竟這種時候若還有人可以坐得直挺挺的,那一定是個超人。

「你只會結這一次,就算你想跟別人再結一次婚,宋杰也不會答應。」江樂芙從鞋盒里拿出搭配禮服的另一雙高跟鞋,放在她腳邊,方便她等一下可以直接穿。

「說的也是。」想起老公對她的強烈佔有欲,她臉上很自然的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好啦,快點穿鞋吧,我們差不多該出去了。」看到好友終于得到幸福,她比誰都高興,畢竟她當初是這麼擔心她會被宋杰欺負。不過,幾年下來,她這個看起來柔弱的老友,已經將商場上有名的鐵漢給吃得死死的。

「不用急著出去,我已經跟杰說過,他說我可以多休息一下,等到真要送客的時候,他會打電話給我。」鞏書柔拉住好友的手,要她也跟自己一樣,坐下來休息。

「真的沒問題嗎?」江樂芙還是有點不放心,雖然婚筵已經快要結束,但女主角不在,是不是不太好?

「真的沒關系。反正今天來的很多都是杰商場上的朋友,我根本不認識幾個,我跟在他身邊也怪無聊,就讓他跟沛去招呼就行了。」她口中的沛是宋杰的弟弟宋沛,也在公司里工作,很多客戶他比她還要熟悉,有他在,比她有用了。

「那好吧。」反正她也累了一天,新娘子都說了可以休息,她當然也就跟進。

跟鞏書柔一樣,江樂芙也踢開高跟鞋,平躺在她身邊,兩人一起看著天花板上的七彩水晶燈。

「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喔,才一眨眼,你就已經結婚,而且還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可是我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想想幾年前她們還躺在她家床上,想著自己的未來,但現在,好友已經得到她的幸福,而自己卻還是一個人辛苦的工作,孤單的一個人住。

「是你的眼光太高了,要不然,說不定你比我還要早結婚。」比起內向的自己,江樂芙有著她羨慕的自信;每次她們在一起,光彩奪目的江樂芙一定是男孩子追逐的焦點。

「我不是眼光高,我只是想找個適合我的男人。」如果要她為了想結婚而屈就一個不適合的男人,那她寧願不要結婚,以免將來的日子痛苦。

「那你找到了嗎?」還說不是眼光高!適合她的男人,一定要先壓過她的傲氣才行。

「就是還沒找到,我才煩呀。」她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卡在這種半大不小的年齡,要找一個適合的男人還真的有點難度。

鞏書柔擰著眉想了一會,又側過身看了她良久,突然想到個也許能匹配好友的人。

「你覺得我哥怎麼樣?」她哥哥鞏書懷,不是她吹牛,他現在不但是跨國企業公司的副總,人長得又帥又聰明,她相信他一定很適合好友。

「你哥?」她有沒有听錯呀!鞏書柔竟然異想天開想讓她跟鞏書懷湊成一對!?

「對呀。我听我媽說你們處得還不錯,剛剛走進婚筵時,還有說有笑的,看起來應該很不錯才對呀。」只要想到好友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大嫂,能管管她那個玩世不恭的大哥,她就覺得很開心。

「書柔,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今天在樓下遇到一對神經病情侶耽誤我的時間嗎?」看到鞏書柔點頭後,她才又接著說道︰「那兩個人就是你哥跟她的女朋友。」

「怎麼可能?!」不會吧?她才想要將他們湊成一對,就讓江樂芙看到哥哥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是真的。」江樂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看到好友吃驚的表情,她想好友應該可以放棄撮合他們了吧。

「可是,為什麼媽媽說看到你們有說有笑的?」如果真如她說的,他們應該會看對方不順眼才對,怎麼還會笑著走進會場?

「我是強顏歡笑。其實我們根本是邊走邊吵架。」只要一想到剛剛的狀況,她就一肚子火。

「這麼糟糕?」鞏書柔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能有轉機。

「對。我們只差沒打起來而已。所以,你千萬不要想把我們湊成一對,听到了沒有?」一看鞏書柔的態度,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但自己卻是完全沒有這種想法,更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鞏書懷。

「好啦,我知道了。我叫杰幫你注意看看,還是,你覺得沛怎麼樣?」當不成姑嫂,當妯娌也不錯呀。

「鞏書柔,我不喜歡自以為帥又花心的男人,所以,你不要再幫我亂點鴛鴦譜了。」那個宋沛比鞏書懷還要夸張,只要是順眼的女人,他一概來者不拒。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

鞏書柔連忙安撫她的情緒,不過並沒有放棄。雖然從江樂芙這邊得到的消息並不太好,但她還是想問問哥哥的感覺。以她對哥哥的了解,如果是他沒興趣的女人,他是連理都不會理,就算對方再怎麼主動都沒有用,但要是他感興趣的女人,那就不是這樣了。

***

快累死了!江樂芙提著裝著衣物的紙袋和婚禮送的禮品,垮著肩,有氣無力的搭電梯下樓,打算在最短時間內搭上計程車,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

本來鞏書柔很貼心的想要叫人送她回去,但當她听到那人選竟是鞏書懷時,她連忙拒絕;好在當時他不知道泡妞泡到哪去了,根本沒看到人,也省去她不少麻煩。

真是個花心男人,女朋友一不在,就忙著跟別人糾纏,難怪那個女生會想跟緊他了。這種男人根本沒有絲毫自制力,只要是女人就好,真是個惡心的家伙。

她怎麼也沒想到,單純的鞏書柔會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兩人的個性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因為婚禮剛結束,所以飯店大門口擠滿了等車的人;為了節省時間,江樂芙決定走側門,直接到馬路邊招計程車,要是擠在門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搭得上車。

她轉個彎,往側門的方向走去,卻發現在側門門口前,有一對男女正難分難舍的抱在一起,看起來相當親匿。

不會吧?又是情侶!這些人是怎樣,干麼老是擋她的路,想親熱不會直接去樓上開房間喔。

她想都沒想,直接走近兩人,連閃躲的想法都沒,當著抱在一起的男女面前輕輕點了點男子。「先生請借過,如果真的這麼急的話,你應該花錢到樓上去才是,不要擋住出入口,這樣很沒公德心。」

「我們今天真的很有緣。」當男子抬起頭來,滿臉無奈的看著她。

「鞏書懷!?」她差點昏倒!這個男人不但饑渴,還非常沒公德心。「我應該說我很倒楣吧。」她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雙手抱胸,很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鞏書懷笑了笑,將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推了開來。今天他一到會場,就被這個來自日本的華僑張佩玲給纏住,本來他是無所謂,反正就當多一個伴,沒想到婚禮結束了,她仍不願意放他走,硬要他陪她留宿飯店。

他雖然愛玩,但對一夜可沒什麼興趣;推拒了幾次,她仍是不死心,正當他感到頭痛時,江樂芙剛好適時出現,倒是救了他。

「張小姐,我今天真的不能陪你,我妹妹要我負責送她回去。」他決定將計就計,利用送上門的江樂芙擺月兌她的糾纏。

「她自己有腳,不會自己回去,干麼要你陪!」張佩玲嬌氣的瞪了江樂芙一眼,拉著鞏書懷的臂膀,要他陪自己。「你陪我啦,我難得來台灣一趟,我還要你帶著我到處去參觀耶。」她用帶點日語口音的中文撒嬌說道,身體更是主動貼近鞏書懷,似有若無的磨蹭著。

本來想要反駁鞏書懷的江樂芙,看到那個女人用著很不屑的眼神瞪她時,骨子里的壞脾氣又升了上來。

她抓著鞏書懷的手臂,用力的將他拉向自己,挑釁的抬起下巴。「他妹妹叫他送我回家,沒你的份,听見了沒有!你還是趁時間還早,再另外找人吧。」

「我就是要他!」張佩玲也不甘示弱,拉著鞏書懷要他為自己說點話。「懷,你應該比較想陪我吧?一定不會想陪這個凶巴巴的女人,你快點開口打發她啦。」

張佩玲裝得柔弱,靠在他身上,眼神則是挑釁的瞟了江樂芙,氣得她牙癢癢的,正想反擊,鞏書懷卻早了她一步。

「我剛說了,我要送她回去,這可是我妹妹交代的。我今天真的不能陪你,你找別人吧。」他拉下她的手,語氣和緩,卻有種無可拒絕的感覺。

「可是……」張佩玲仍然不想放棄,想要在台灣這段旅行當中有他陪伴,就算只有一晚也好。

「我不能拒絕我妹妹的請托,她會不高興的。她如果不高興了,我相信宋杰也會很不高興。」他特別提到宋杰,就是要她不要忘記宋家的勢力,而她這趟來是為了拉攏宋家。

听到這里,張佩玲心里清楚,如果她再堅持下去,他們家和宋家的生意就會泡湯,她回到日本,一定會被爸爸給罵死。想到這里,她只好心不甘情願的放手。

「給我你的電話,我再打給你。」她仍不死心。今晚雖然算了,但只要她在台灣,她一定會找他出來的。

「我打給你比較方便。就先這樣,我先走了。」鞏書懷敷衍的說著,只要不太笨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打發她。

他拉著江樂芙快步離開飯店,就是不希望張佩玲反悔又追上來煩他。

「你一定不會打給她。」兩人走出飯店後,江樂芙冷冷的說了這句話。

「這麼肯定?」離飯店有點距離後,鞏書懷才停下腳步,回過頭,饒富興味的望著一臉不以為然的她。

「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應該要給對方電話號碼。而且,你連她的房號都沒問,更顯示你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情。」雖然飯店可以幫他轉接,但她就是覺得他不會打這通電話,也不想再跟那女子有下次見面的機會。

「你很聰明。」很少女人會注意到這一點,只要听到他說會打給自己,大多會痴痴等電話,沒發現他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只要頭腦清楚的人都會發現的好不好。」講得好像她有多了不起似的,真是無聊。「我要回去了,就在這里分開。」本來想要早點回去的,卻又被他們給拖住。真是倒楣,還是快點回家吧。

他在她離開前伸手抓住她。「我送你回去。」既然她幫了他,他理所當然要送她一程。

「不用了,我不喜歡坐你的車。」誰知道那輛車載過多少女人,她才不要成為其中的一個。

「為什麼?」他的車有什麼不好嗎?很多女人都想坐他的車耶。

「誰知道你那輛車載過多少無知女人,我才不要成為其中一員。」她嫌惡的拉開他的手,快速招了輛計程車,瀟灑離去。

「無知女人?說得我跟色魔一樣。」鞏書懷看著離去的小黃,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在她心里,他的價值還真低,連無知女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

為了證明自己心中的想法,鞏書柔在蜜月前的空檔將老公和兒子暫時丟在家里,硬是要跟著哥哥送母親和舅舅出國,主要是想趁著回程時好好問問哥哥的想法。

「說吧,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在她還沒開口前,鞏書懷就先問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找你?」鞏書柔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側過身好奇的望著正在開車的哥哥。

「從小到大,你只要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就會跟今天一樣,眼巴巴的看著我,找各種機會跟我說話,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鞏書懷好笑的旋過頭看了妹妹一眼。

「還是哥最厲害。」鞏書柔巴著她最尊重、也最愛的哥哥。從小到大,他對她最好,也最保護她,所以,就算她嫁人了,對他的依賴還是沒有改變。

「好了,別灌我迷湯,有什麼事情快說,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事讓你願意拋家棄子的跑來找我。」

「什麼拋家棄子,我只是有事要問你而已啦。」她要是真的拋家棄子,有人可是會發狂殺人的。

「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里說,要這樣跑來找我?」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鞏書懷眼神仍然專注,不時的注意附近的狀況,以維持行車安全。

「電話里說不清楚,我要當面問你才行。」這問題困擾了她一個晚上,讓宋杰昨晚獨守空閨,氣得跳腳呢。

「那就快問吧。」出門前,他接到宋杰的電話,要他一定要把她的問題解決,可不想到了法國,還要一個人孤衾獨枕。

「哥,你覺得樂芙怎麼樣?」當她一問完,立刻眼巴巴的瞅著他,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得知答案。

「怎麼樣?她沒跟你說過我們昨天發生的事嗎?」昨天他牽她走紅毯時,她可是差點要殺人了,怎麼可能沒跟妹妹分享這件事呢。

「就是有,我才想問你呀。」如果沒有樂芙說的狀況,她還沒想到要將他們湊成一對,但听完整個經過後,她真的很想知道哥哥的態度。

「問我對她的感覺嗎?」他頓了一會,思索著要如何回答。「我只能說她很有個性,是個很難馴服的女人,將來能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應該要有很大的能耐。」在談到她時,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放柔,也多了幾分笑意。

「那你有沒有這種能耐呢?」

「你想要干麼?作媒嗎?」他沒回答,反而調侃起妹妹來。

「唉唷,就當我想要作媒,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啦。」她心里還是急著想知道哥哥的態度,才能好好想想要怎麼幫他。

「我不否認對她有好感,但我現在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追她。這樣的答案可以嗎?」他很清楚,要讓她愛上自己,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尤其他在她心里似乎沒什麼太好的印象,所以他現在還不太確定是不是要花這個時間對她出手。

「所以,哥是喜歡她的嗎?」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臉上馬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可以這麼說。」喜歡和愛還有一段距離,而自己現在充其量只是欣賞她而已。

就在鞏書柔正準備再追問下去時,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媽,什麼?怎麼……會這樣?沒關系,您還是先去處理……其它的,我再想辦法好了。」當她結束和婆婆的電話後,臉上立刻流露出心煩的表情。

「你婆婆找你干麼?」看到妹妹的臉色由喜變憂,他當然要問一下。

「我婆婆住在日本的媽媽身體好像有點狀況,必須要趕去日本,所以無法幫我照顧小宇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這次蜜月可是宋杰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如果不去,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但如果去了,兒子就沒人能幫她照顧。

「你不是有請保姆嗎?」

「我本來是想由我婆婆來照顧,所以就讓保姆回南部休息幾天,現在臨時要叫她回來,大概也要到明天了吧。而且,她只照顧白天,晚上我要請誰幫忙呢?」鞏書柔想來想去,就是沒想到合適的人選,最後只能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犧牲自己的蜜月了。「我看我還是放棄去蜜月旅行好了,總不能讓兒子沒人照顧。」

剛剛才送母親上飛機到加拿大去看阿姨,她也不可能再去麻煩母親,雖然她很清楚只要她開口,媽媽一定會飛回來,但她真的不想這麼做。

沒想到鞏書懷語出驚人。「我可以幫你照顧小宇。」

「你?哥,你一個大男人沒經驗,怎麼照顧小宇?」把小宇交給他,跟交給宋沛一樣危險,她實在不放心把寶貝兒子交給他們中任何一個。

「我沒經驗,她應該有經驗吧。」他無所謂的挑挑眉,反正他不會,那個女人應該會才對。

「她?誰呀?你不要把我兒子交給你那群鶯鶯燕燕喔,我可是會翻臉的。」她的兒子怎麼能交由那些女人來照顧,那太危險了,說什麼她都不會答應。

「什麼鶯鶯燕燕,你也太夸張了。我是說叫江樂芙來幫我,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樂芙?」對喔,怎麼沒想到樂芙,她可是小宇的干媽,而且,之前也來照顧過小宇幾次,應該沒有問題,也會很樂意才對。

「對,就是她。」他舍不得讓妹妹期待已久的蜜月就這麼泡湯,但他又不想一個人帶小孩,所以干脆就找個墊背的,而且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和她多相處,看看自己到時候會有怎樣的想法和態度。

「嗯,這是個很好的辦法。」這樣一來,不但能讓他們培養感情,另一方面也能讓自己放心的跟老公去度蜜月,真是一舉兩得。「哥,這次你可要好好表現,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可以听到你們的好消息喔。」

鞏書懷沒回答,只是維持一貫的微笑。他真的很想看看,當她知道要跟他一起照顧小宇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應該是生氣機率高過驚訝吧?但不管是哪個,他真的很期待。

***

「這個部分,我想要再改一下,這樣看起來不太OK。」江樂芙跟幾個同事圍成一圈,討論著這次的案子,並針對一些細節再次修正。

「樂芙,有你的電話喔。」同事的叫喚讓她先暫停手上的動作。「等我一下。」

她旋過身,走到電話邊,按下分機接起電話。「您好,我是江樂芙,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身為公關公司的主任,她熟知顧客的需要,也知道禮貌在這一行是必要的。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低沉、帶著調侃的男聲在電話那頭傳了過來,而這熟悉的聲音讓江樂芙一听就猜到對方是誰。

「鞏書懷?!」她突然驚呼出聲,讓所有同事都停下手邊的工作,狐疑的看著她,她連忙跟同事點頭致歉,並用手捂著話筒,小聲問道︰「你打電話來干麼?」

「沒事不能找你嗎?」

「不能。你應該很清楚我沒什麼話好跟你說的。」她不敢相信,經過昨天的事情後,他竟還有臉打電話來。「我很忙,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他在她要切斷電話前,及時叫住她。

「有什麼事情快說。」同事詢問的眼神讓她很不自在。她側過身看向窗外,不想看到同事探索的眼神。

「你今天下班能來我家一趟嗎?」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語調里有一絲莫名的狼狽。

「不能。你怎麼還有臉打電話來約我呀。」雖然覺得他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但她還是決定不理這個男人。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幫忙。」他一邊要小心不讓佷子從自己手上滑下去,一邊又要夾著電話跟她斡旋,真的有點分身乏術。

「你不會去找別人呀,能幫你忙的人應該不會只有我一個吧。」她打定主意不再見他,就算心里有點擔心他語調里的怪異,但還是要自己硬起心腸。

「現在能幫我的人,真的只有你一個。小宇現在在我這邊,我有點搞不定他。你可以過來幫我嗎?」帶小宇比他想像中要難太多了,不只是小小的身軀跟棉花糖一樣軟綿綿的,而且,還會不知道為什麼哭,讓他感到很頭大。

一提到她干兒子,她的語調不自覺的急促起來。「小宇在你那里?他怎麼會在你那?不是書柔的婆婆在照顧他嗎?」她知道書柔是搭今天晚上的飛機去法國,小宇就由她婆婆照顧,怎麼會送到他那呢?

「她婆婆在日本的媽媽身體好像有點問題吧,所以她無法幫書柔帶小宇。為了不讓他們夫妻的蜜月泡湯,我只好自告奮勇。你快來救我,我真的拿他沒辦法。」

「那阿姨呢?阿姨不是在家嗎?」她心里雖然很想過去看看,但並不想再見到他,這種兩難在她心里不斷拉鋸著。

「我媽今天早上就跟我舅去加拿大看我阿姨了,所以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照顧小宇。你到底要不要過來幫我?」他的語氣听得出來有點急,又有點不耐煩。

她想了好一會,掙扎了一下。「好啦,我等一下下班就過去,把你家的地址給我。」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筆記下他的地址,很快的就掛了電話,但心里還是覺得這一切有點不太對勁,好像有種被設計的感覺。為了證明自己的懷疑,她決定打電話去問問鞏書柔。

「你在哪?」電話才一接通,她立刻劈頭問道。

「在去機場的路上,怎麼了?」鞏書柔早就知道好友會打這通電話,但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小宇怎麼會是由你哥來照顧?」她怎麼想都覺得怪,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由他來照顧呀。

「沒辦法呀,我婆婆要去日本看她媽媽,我媽又去了加拿大,我真的找不到人才會麻煩他。而且,交給他,比交給宋沛要放心多了。」鞏書柔故意停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是哥哥打電話給你嗎?」

「嗯。他希望我能過去幫他照顧小宇。」看來鞏書懷並沒有騙她,但她還是搞不懂。「不是還有保姆在嗎?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交給一個大男人吧?」

「本來是想由我婆婆帶,我就讓阿姨回去南部,可是現在這樣,我剛問過她,她也要明天一大早才趕得回來,而且她也只能帶白天,晚上還是要有人照顧呀。樂芙,不管你跟哥之間有什麼不開心,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忙,我實在不放心把小宇交給不認識的人,你和哥是我最信任的人,交給你們我才放心。」

「這個……」她有點被鞏書柔給說服,但要她這樣長時間跟鞏書懷相處,她還是有點遲疑。

「拜托啦,你也不希望我這個蜜月泡湯吧。如果你真的不幫我的話,我也只能取消蜜月,自己照顧小宇。」鞏書柔故意用苦肉計,就是要讓江樂芙答應她的請求。

「好啦,我幫你就是了。」她怎麼可能讓鞏書柔折回來,她又不是不知道好友有多麼期待這次的蜜月旅行。

「那就先謝謝你了,我會買最好的禮物回來送你。」好不容易讓她答應,鞏書柔開心的結束通話。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他們會擦撞出什麼樣的火花,說不定等她回來,他們就會手牽手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忙完了嗎?」宋杰冷冷的聲音在她身邊冒了出來。

「杰,別生氣嘛。」她知道自己從昨天就讓老公不太高興,她連忙趴在他胸口撒嬌,想要讓他熄熄火。

「你要我怎麼不生氣?從昨天開始,你滿腦子就只有你哥和江樂芙,把我放在哪里?」雖然嘴里抱怨著,但他還是環住老婆的腰。

「放在我心里呀。而且,我這麼努力,還不都是為了讓我們可以順利去度蜜月。」她張著無辜的雙眸,嘟著小嘴,對老公抱怨著。

「我看你是為了你哥吧。」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分明就是為了撮合鞏書懷和江樂芙。「只不過,你真的認為他們適合嗎?」

「我覺得很合呀。你等著看好了,等我們回來,說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最好是這樣。不過,你在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不然我可是會翻臉的。」他伸手捏捏她的小臉,警告她不要再讓他生氣。

「好啦,我才不會呢。」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蜜月,她才不會笨到讓這種事情成為他們爭吵的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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