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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別相遇 第五章

再次回到家里,童舒多了幾分自信,少了一些憂愁。最近公司情況好轉,父親病情緩解,可以離開醫院在家療養。

她今天回家是收拾東西搬出去,想來也沒什麼人會挽留她,他們覺得開心省事還差不多。

不過她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簡單帶了一些日用品,畢竟,林梓銘那里也不是她正式的家。

晚上童天的精神好了不少,看了公司這段時間的運作報告,感到非常滿意。在醫院待久了人也悶得慌,工作是他目前唯一渴望的事。

「小舒,多吃點,最近辛苦了。」

「嗯,謝謝。」她挾起父親給的菜,象征性吃了幾口。「爸,我想搬出去。」

童天挾菜的手抖了一下。「為什麼搬出去住,家里不方便?」

「當然要搬出去咯,方便和男人鬼混嘛!」童家琦一臉諷刺。「爹地你都不知道,最近姐姐可出名了,報紙都是頭條新聞。人家可是攀上枝頭要做鳳凰的人,家里這小廟怎麼容得下她這尊佛。」

「你閉嘴。」他怒斥。「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都是小舒在打理公司生意,你們只知道在家享福一點事都不做,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他在醫院听下屬報告公司情況,在驚濤駭浪之後,總算是風平浪靜了。在那些養病的日子里,他終于有時間省思自己。原來,自己過去那麼過分!

歲月像流水一樣漸漸浸潤了他的心,也磨平稜角。第一次,他對童舒母女感到愧疚。只是這愧疚來得太遲,沒有傾訴的人,沒有償還的人,他太了解女兒看似柔弱無爭,實則堅強的性格。

童舒所不知道的是,他一直保留著她母親的照片,只是當時破生活瑣事沖淡的愛抵不過外面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爸,沒事。」童舒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搬出去也是方便工作,一個人自在一點,而且離公司比較近。」

「需要什麼盡管說,叫王嫂幫你打理。」

「沒什麼,只是一些日常用品。我想等這段時間過去,再到國外住段日子,可以嗎?」這是逃離這個家最好的辦法,她不再覺得虧欠家里什麼,走也走得灑月兌。

童天微愣,幽幽嘆了口氣。「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童天,你是不是把我們母女當隱形人?」方-苓美目圓睜,怒氣洶洶地將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童家琦連忙給母親拍背順氣,滿瞼憤恨地盯著童舒。

「我和我女兒說話,用不著你插嘴。」童天說道。

「童天,算你狠!你這樣對得起我們母女?我進你童家那麼多年,安分守己,生兒育女,有哪點對不起你?你倒是說說!」方-苓拭著眼角。「人老珠黃你就嫌棄我?是不是想和那個狐狸精秘書在一起,順便把我們一腳踢開啊?!」

童天氣得臉色發青。「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方-苓完全不顧形象,用力拍桌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鬼混的照片都不知有多少,就你那點能耐還想瞞過我?!」她在情急之下,不小心說漏嘴,自己曾雇私家偵探徹查童天生活的事。

「照片?什麼照片?你竟然敢干涉我的生活?!」童天生氣的問道。他一生浪蕩隨性,最恨別人挖隱私。「你完全不可理喻,我當初簡直瞎了眼!」

「你,你……」

听到他竟然說出重話,方-苓頓時氣得暈過去,童家琦急得在一旁哭。

童天癱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眼中有點點淚光。他不明白怎麼一場災難過去後竟會變成這樣,所有危機都浮上台面。信任、親情、妻女……都遙遠而模糊起來,這莫非是對他的懲罰?

童舒冷眼看著眼前這場鬧劇,更堅定她搬出去的決心。母親到底是不幸還是解月兌,現在連她都有點疑惑了。

「想什麼,這麼專心。」

林梓銘從背後將童舒攬在懷中,他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新,令她忽然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他很細心,選擇了一間離兩人公司都不遠的公寓,舒適而隱蔽。既可以避免無聊記者騷擾,也方便兩人見面。然而,這樣的後果就是,童舒每天都會很累,很累。

「不許想別人,我會生氣。」他開著玩笑,順著她白皙的頸子吻下去,他听見她的抽氣聲,不禁笑了。他對自己總能左右她的,感到極為得意。

童舒雙煩羞出兩片紅雲,眼眸一轉。

「當然在想人了,趙熹然今天打電話給我了!」

在他面前,家里那些煩惱似乎煙消雲散,心情平靜多了。

「哦?是嗎?」他漫不經心地吻著她,烙印著屬于自己的印記。「看來他滿關心你的,人也不錯。」

那當然!她剛想得意炫耀,此刻卻如僵硬石頭。他,他竟然……

林梓銘忽輕忽重揉捏著她胸前柔軟,在耳邊呢喃道︰「花心的丫頭。我是吃醋了,你要怎麼補償我?」

童舒大氣不敢喘,身體流竄著電流,深怕自己若是放松,便會癱軟在他懷里。

「小壞蛋。」他出其不意在她頸間咬了一口,童舒痛得叫了起來,掙開他,正好順勢打破剛才迷咒。

兩人一陣笑鬧後,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喘氣。

「都是你!我累死了!」童舒不放棄地槌打他胸膛,雖然知道這點力道對他不算什麼,反而像變相的按摩,不過她就是不死心。

「這就累了?後面還有更累的。」林梓銘魅惑地朝她一笑。「看來以後我要常帶你去健身房練身體。」

「不要!別這樣,我還沒洗澡。」她羞澀地看著埋在胸前的黑發,欲拒還迎地掙扎著。

「你好香。」林梓銘在她潔白的身體上游走。「反正待會也還要洗,現在無所謂。」

他……他說什麼吶!

不過童舒顯然沒辦法拒絕池,隨後便破他帶入驚喜的巔峰……

一夜不成眠!

隨著童天病情好轉,接手工作後,「海峰集團」已恢復往日水平,童舒慶幸自己終于可以放下這個重擔。

她自問一向不是個懶散的人,可是和林梓銘在一起越久,就越不想離開他,連上班時短暫的分離都變成一種折磨。

因此,她給自己放長假了,待在家里等他回家,在家的每一秒都充滿著幸福與思念。

童舒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與人未婚同居的一天。在她保守的觀念里,這樣是不對的。即便現代人觀念開放,可是沒有那一紙結婚證書,總讓人心驚膽戰。

好吧,她承認母親灌輸的觀點,加上新聞里那麼多負心漢、痴情女,她對這種沒有保證的關系敬而遠之。

可是對象是林梓銘……

她嗅了嗅手中晾干的襯衫,上面仿佛還留有他的味道。

童舒想自己是鬼迷心竅了,她怎能那麼輕易地愛上他,甚至交付自己、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她終究希望能名正言順的與他在一起。可是,她沒有把握浪子是否會為了她而駐足……

也許對他來說婚姻是種桎梏,只要他快樂就行!她深深嘆了口氣,不再想了。

林梓銘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啜飲杯中紅酒,冷峻的雙目直視窗外,外面車水馬龍、人潮洶涌。

桌上電話依舊頑強地響著,他投降了。

「梓銘,好久不見。」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無波,帶著頑皮的感覺。

「嗯,是‘不久’吧,我沒想到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有什麼不可以,畢竟我們還是合作伙伴。」

「說吧,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和你聊天敘舊?」

「開門見山直說,我還不了解你嗎?」林梓銘揉揉眉心,不知道這狐狸又有什麼麻煩事。

「好。」電話里的聲音收起了調侃,嚴肅道。「我怕你沉醉溫柔鄉,忘了重要的事。」對方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梓銘,我不希望你後悔,自己要考慮清楚。」

對方的語調雖與平常無異,卻讓林梓銘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鋼筆,仿佛要折斷它一般。

終于,他冷哼一聲,不以為意的說︰「放心,我不會。」

「可別怪我做壞人。」電話傳來輕微嘆息。「我會幫你這個忙,純粹是友情贊助。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執著,這一點都不像你。」

「因為你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份痛楚,始終置身事外。」

「你不覺得,這樣等同于古代的‘連坐’?「

「凌揚,除卻一開始,我並沒有特別要求你做什麼。這是我自己的事,無論你贊成還是反對,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

趙凌揚在電話那頭做了個鬼臉,真是開不得玩笑!

「好啦,我只是幫你分析一下,決定權當然是在你。不過,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做,不要到時候假戲真作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恐怕要做好失望的準備。」他嗤之以鼻。

「呵呵,這個就比較難說了。」他痞痞一笑。

「凌揚,你知不知道你的笑聲很恐怖?」

「啊,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怎麼別人都說很好听、很性感呢?」

又來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交這個損友。

「沒事我掛了。」

「我想,你不需要我一再提醒吧,還是需要我再次出馬?」林梓銘不發一言。

「喂喂!你說話啊,別掛嘛!」電話里的聲音繼續做垂死掙扎。林梓銘靜靜掛上電話,注視著桌上的那張照片,良久不語。

半晌後,他按下另一組號碼。

夜幕降臨,路燈散發柔和之光,照亮行色匆匆的夜歸人。

門輕輕打開,又輕輕合上,只有壁燈照映出高大身影。那抹身影緩緩移動到沙發邊,凝視著童舒熟睡的臉龐。

電視節目依然在上演,遙控器已經掉落在地毯上。

童舒抱著大抱枕,靠在沙發上,還保持著看電視的姿態。

她在等他,可是還是擋不住睡意的侵擾,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林梓銘輕輕模上她的臉頰,有些紅暈,帶著室內的溫度。她臉上有著笑容,是不是正在做美夢?那麼甜蜜,幸福得讓人有些嫉妒。

她,為什麼總是這麼不設防。

「梓銘。」仿佛感受到觸感,童舒呼喚他的名字,竭力睜開睡眼。

他的手僵住。

「梓銘?」她被酒氣醺醒,坐了起來揉揉眼楮。看到朝思暮想之人就在身邊,精神一下子好起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睡迷糊了。你餓了嗎?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她拿開抱枕站起來,把他按坐到沙發里幫他按摩。「喝了不少酒吧!早告訴你喝酒傷身體,還是不听,真拿你沒辦法。「

空氣似乎破發酵,充斥了淡淡酒氣。在這酒氣中,又隱約百股香味——那是女人獨有的香水味道。

童舒心念一動,按摩的手指不由僵硬起來。「我……你累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也去睡了。」她關掉電視,想逃避地躲回房間,拿被子把頭蒙好,什麼都不想看見,什麼都不要听見。

她怕,怕看到什麼蛛絲馬跡,怕從他嘴里說出分手的話!

「小舒,你別走。」他拉住她的手,格外用力,低聲說道︰「我今天……」

「不要說!你不要說!」她突然神經質地掙月兌他的手,捂住耳朵蜷縮在沙發上。「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拜托不要說了。」

求求你,不要親手打破我的好夢。你明明是那麼寵愛我,我記得你是那麼細心溫柔,我記得你曾說要和最愛的人在夏威夷纏綿列天明,還有那些吻、那些愛……

童舒淚眼婆娑,在心里吶喊著,鴕鳥地拒絕接受事實。

林梓銘溫柔而堅定地拉開她的雙手。「要听,你一定要听。」

「我不要!」她拒絕,可無論語調還是氣勢都那麼柔軟無力,只能任憑宰割。

「我今天去做個了結,你知道的……」他苦笑。「以前我的緋聞並不少。」

心雖痛,腦子里卻並沒有停止思考。

是的,這點童舒完全清楚。他的一舉一動向來是鎂光燈追逐的焦點,任何跟他有過關系的人,都會被記者查得一清二楚。

可是「了結」?!她有點不明白,要了結什麼,他身上為什麼會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

「是的。」林梓銘點頭。「我不會對你隱瞞我的風流史,在認識你之前,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他不必再說下去,童舒已然了解他的意思,但她並沒有資格質問他,不是嗎?

他們這麼晚才相遇,既然她無法參與他以前的生活,那麼,她今後要努力讓他把自己放在心里。

林梓銘低低一笑,眼底透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滿足,輕舌忝著她敏感的耳垂。「嫁給我吧!」他突然說道。

和她在一起,他體會到最純粹的快樂,無關,有的更是心靈上的互通。

什麼?他說什麼?童舒睜大眼楮,緩緩抬起頭。他的輪廓依舊是那麼的俊美而深邃,眼楮還是那麼炯炯有神。

「你剛才說什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或者,這只是一場夢?

「嫁給我。」他親吻她的嘴角。「這些天我一直在掙扎,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然你太委屈了。」

「梓銘?」一連串消息讓童舒無法消化,她發現自己好像只會叫苦他的名字。

「我並不浪漫,也沒有什麼精彩的求婚詞,但還是想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終于領會了他的意思,淚水再次涌出,只是這次是幸福的淚水。

也許有時,幸福真的因為疼痛而更加甜美,就像為了期盼花期終點的迫近,才更珍惜那一刻短暫芳華。

「願意,我當然願意!」

他不知道她等這一天等得多麼辛苦,也不知道對她來說,愛一個人只要看著他幸福就好。

她還以為自己在不久的將來,會被更加出色美麗的女子取代,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要默默地將這些美好的回憶珍藏心底。

「如果這是夢,我真不想醒過來。」童舒坐在地毯上,靠在林梓銘懷里。「好像十二點鐘聲敲響,一切都會消失似的。」

他的手潮濕而冰涼,她皺了皺眉頭,依然緊緊握住。「梓銘,和我一起守夜好嗎?我想十二點以後再睡。」

林梓銘看著前方,似乎在想什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梓銘?」童舒仰頭,有些委屈擔心。「在想什麼?是不是後悔了?」

他幽幽一笑,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他撫模著她黑色秀發道︰「傻丫頭,我怎麼會後悔,好好期待我們的未來吧,我會用事實來證明一切……」

對于結婚這件事,童舒並不想大張旗鼓。因為以往對媒體的惡劣印象,讓她心有余悸,她非常清楚那些記者捕風捉影的能力。所幸林梓銘那一方,也同意婚禮低調籌辦。

回到童家老宅,庭院里那些枝蔓依舊翠綠,她親手培育的玫瑰正值盛開,在風中款擺著曼妙身姿。這里有著她一半幸福、一半灰暗的兒時回憶。

「媽媽,我現在很幸福,很幸福。」她在風中呢喃,希望風能將她的話帶給母親。

客廳里,童天正在看報紙,童家琦膩在方-苓懷里說笑著,風雨過後,一切都恢復了。

好一幅家庭和樂圖!童舒看著這一幕不禁笑了。算是對自己的追求有個圓滿交代,只是這下大哥恐怕更不願意回來接手,他深惡痛絕的生意了吧!

「爸,我回來了。」

「小舒?」童天放下手中報紙,臉上一片驚訝喜悅。「最近還好吧,來來來,我看看有沒有變瘦。」

童舒不自在地被父親拉坐在椅子上,同時注意到方-苓和童家琦也停止說話冷冷看著她。

氣氛真是微妙呢!她暗自好笑。

「爸,這個給你。」童舒拿出包里的請帖。「我下星期結婚。」

童天呆呆地看著大紅喜帖,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了。

女兒要結婚?她竟然有了男朋友?身為父親的他,事先一點也不知情。

「說聲恭喜吧!」童舒微笑著。

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她不再被那些仇恨嫉妒左右,因為有了自己的天地和幸福。

「哦,好,好,只要你開心就好。」童天手指摩挲著喜帖,低聲道。「你母親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他到底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呵,女兒竟然要結婚了。

打開喜帖——

「林梓銘?」童天驚愕道︰「你要和他結婚?」

童舒嘆氣,早知道父親會這樣了。

「他和趙家曾經聯手打擊過我們海峰,現在又怎麼會和你結婚?」

她剛要回答,童家琦已經一把扯過請柬。「你這個狐狸精到底用什麼方法迷惑他?他怎麼可能娶你?你算什麼東西!不可能,我不相信,梓銘絕不可能娶你的!

我要告訴他真相,你這種小人就只會在背後耍手段、裝可憐!你是不是在他面前把你相你媽的故事,編得天衣無縫、催淚感人啊?利用他的同情心,他……」

童舒忍不住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童家琦,我說過多少遍了,不準你侮辱我媽媽。」她深吸一口氣。「我勸你回房照照鏡子,你那張嫉妒的臉,真是丑陋。」

「童天,你看看你的好女兒!」方-苓尖叫著,準備上前替女兒討回公道。

而一旁童家琦早已抬起手,打算給童舒一個巴掌,她絕對不放過她!

童家琦的手被童天截住,他力道大得好像要捏碎手腕。

「爹地你放手!為什麼不讓我還手,是她先打我的!你偏心,偏心!」

原來她一回家就會引發家庭戰爭呵!

童舒冷眼旁觀,不發一語。她實在看不下去、也待不下去了,對父親簡單點頭示意後,就立刻轉身離開。將那些哭喊、爭吵、父親滄桑無奈的臉,連同那一張大紅色的喜帖,統統拋在腦後。

天依舊很藍,澄澈透明,是任何高明的畫家都無法調和的顏色。

童舒走在微風中,頓覺神清氣夾。

對了,還有一個人,趙熹然,他應該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快樂。

她的腳步頓時輕快起來,她輕哼著曲調,朝著目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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