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第二名 第七章
「豹子,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女人趴在男人的身上問。
「哪有啊。」
「啪」!一個巴掌立刻像浮水印一樣在男人的臉頰慢慢浮起。
「會痛。」豹子好哀怨。雖說打是情,但是很痛的情。
「原來你沒有對我一見鐘情?」她轉過身去,不理會他。
她的身上好香,他想要更靠近一點感受她的香氣,她一離開他的懷中,世界就變冷了。他連忙巴上去,緊緊地摟住她。
「有啦,有啦,我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就想定終身了,你這麼美,我又不是瞎子,當然一見到你就喜歡了。」豹子有了女人後,突然發覺自己也有說甜言蜜語的潛力耶!
「真的嗎?」她轉過身來,捧著他的臉問︰「你這樣說是不是怕傷害我?」
「不是啊。」是怕不這樣說她會傷害他。
「我想要听你第一個喜歡的女孩的故事。」
「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既不焦躁也不驚惶,完全漠不關心,非常冰冷的態度。如果你的女人提起你過去的女人時,直接裝死就是唯一保命的方法。
「一定有!你這麼遲鈍又這麼粗魯,可以說沒神經到了犯罪的地步,還會有喜歡的女人,那這女人肯定很特別!告訴我,你喜歡她多少年?」
「我不記得了。」她如果知道他喜歡李娃兒十五年,他干脆直接拿一張漁網,給她凌遲比較快。
「想不到我的男人是這種喜新厭舊的人?我最討厭這種見異思遷的人了。」女人想要知道的時候真是不擇手段,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我才不是這種人,我可是純愛體質,認定了就一輩子不會改變。」
「那你就把過去的戀史說給我听一下是會怎樣厚?」
「我過去根本沒有戀史,你要我說什麼?就算有也只是單戀。」
「你怎樣單戀人家?我好想听喔。」
「听了以後你會打我罵我,心里不爽又不理我,你大小姐的心思我不敢說了解十,但也有八九了。」
「豹子!我是這樣的人嗎?」她捏他。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怎樣告訴她從前的心情。
「我小的時候就認識李娃兒了,她的皮膚黑,頭發又卷,好奇怪。我跟阿望及阿路每天都要想新的方法欺負她,可是她很堅強,被我們怎樣欺負都不哭。有一天,她打架贏了我,從此當上我們的老大,我們什麼都听她的,什麼時候我開始喜歡她也不記得了,好像從我懂事,就一直很在意她,我想這就是喜歡的心情吧。」
她嘟著嘴。是自己說想要听,可是听到以後心里又冒酸泡,她知道這樣的女孩,在豹子的心中,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特別到,自己或者根本比不過她?
「如果有一天,我跟她吵架,你會站在哪一邊?」
「李娃兒才不會那麼無理取鬧。」
「我是說如果!」
「我會叫你不要跟她吵,一定是你不講理的多。」他嘻嘻笑。
「她在你的心中就那麼好?」
「她是很好呀!」哎呀,醋味好酸哪。
「如果,如果我跟她同時掉進水里你要救哪一個?」
來了!
來了!從山坡上輕輕地滾下來了。來了!來了!從椰子樹梢上輕輕地爬下來了。撒了滿天的珍珠和一枚又大又亮的經典問題!
這個問題比較的對方可以是你的舊情人、你的媽媽、你的好兄弟,端看對方在你心中的重要程度而定,總之,這是女人考驗她在你心目中地位的一個絕對指標。
以前听過有的男人笨到選擇別人,再決定跳下去跟他心愛的女人一起死的答案,他當時就覺得蠢不可言,不管是先選誰,好像都要出現犧牲者。而他也覺得這樣的假設有夠無聊,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回答這種蠢問題的一天。
「我當然會救你!你是我最寶貝的寶貝,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這樣的問題我連萬分之一秒的猶豫都不會有。」
瞧他回答得多麼正確!光是看她眼中閃亮的光芒跟主動貼過來的嬌軀,就值回票價了!真感謝李娃兒會游泳,讓他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連考慮都不必。
「豹子,你真的會救我?這麼說,我在你心中是第一,不是第二名?」
他看著她,心里知道自己愛定她了。他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表的男人,原本以為,就算無法得到李娃兒,自己應該也會選擇一個樸實而適合牧場的女孩。而她,如此的縴細嬌弱、光芒萬丈,如何能甘心待在無華無爭的牧場,過那可以說是辛苦的日子?
他就像《飄》里的小商人法蘭克-肯尼迪,原本想要一只平凡的鷓鶉便已足夠,誰知卻要了一只自己根本無法駕馭的金絲雀。
她對自己而言,不也像郝思嘉一般,是只嬌貴的金絲雀兒?
他很憐愛地模她的頭發,很輕很輕地,這是一個需要小心翼翼呵護的玻璃女圭女圭呵!
「寶貝,李娃兒在我生命中一輩子都是一個特殊的人,她如果需要我,我便一直願意照顧跟保護她;可是你,你對我的意義,跟她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她皺起眉,不喜歡听到他的心目中一輩子有一個特殊的女人存在,希望他的心中只能有自己。他是疼惜著自己沒錯,但是愛嗎?女人很會比較,如果自己不是愛人心中的唯一,便會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
「如果你要我給你一個名份,我會娶你;你喜歡就待在牧場里面,我會照顧你;你若倦了厭了,想要離去,我也不會怪你。我給你自由,那就是我愛你的方式。」他會疼她、憐她,給她許多的愛,不舍得讓她吃苦,給她能夠飛的自由,他不是把愛掛在嘴邊的男人,只要她快樂,他都可以。
「你怎麼知道我會倦呢厭呢?你的自由未免給得太過奢侈。」她很輕地說,想要流淚。他很溫柔,可是不了解她。「如果我自由了,那你呢?」
「有了你,我就不自由了,我甘心被你束縛,我說過永遠不會改變。」
「我自由了,你要在哪里?」
「我會等你,等你還想回來;你若不回來,我也等你,等一輩子。」
她流下淚,捶他。「笨蛋!笨蛋!誰教你乖乖地等我?我如果嫁給你,當然要跟你一起回去牧場,沒有你,寂寞就會將我殺死了!你忘記我是牧場長大的女孩?我才不怕辛苦!如果我離開牧場、離開你,那一定是迷了路,你一定要把我找回去!」
他擦去她的淚。「不哭喔,寶貝,我一直以為——」
「以為我很愛過鎂光燈下的生活?以為我想要待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你是世界知名的模特兒,要你為了我放棄太委屈了。」
「其實你不喜歡我的職業,對不對?」
「化妝很累人的,我喜歡你干淨的臉。」
皎潔的月光映上她潔淨無瑕的臉,精致完美的五官比上了妝還要多一份清純的美。
「你不喜歡的是走伸展台的我吧?」
「都給人家看光了。」他的女人胸部是小,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
「在後台時,大家都是當場換衣服的,有什麼大不了。」
「我不要。」他說,很緊張地用床單將她裹起來。
「這樣你都舍不得,還說要讓我自由?有好多男人追求我,你要把我送給他們?」
「不要。」他悶悶地說。他不想限制她,可是她給別的男人看一下,他心里會舍不得,更別提讓有染指她的機會;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夠將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
「你要不要听我第一個喜歡的‘男人’的故事?」
「不要听。」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的就是,他們討厭听自己的女人提起舊情人,他們討厭被比較,人說情人總是老的好,尤其是指女人的心。
「你跟它很像。」她甜甜地說。
「我不想知道。」原來他是替身?好令人傷心的話。
「它也叫豹子。」
「學人家,沒創意。」他的心里好酸好酸,討厭听她提起別的男人,討厭看她提起別的男人時臉上甜蜜的表情,刺眼、太刺眼了。
她笑。記憶回到好久以前,爹地怕她因為媽咪去世而難過,給了她一只小黑豹。
小黑豹不能代替死去的媽咪,可是也帶給她好多的快樂。
好多的快樂……和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哭,即使豹子死去的時候她都不哭的。是不是因為心中有了喜愛的人,心就變得好柔軟,只要輕輕地一踫,就會落下淚來?
什麼樣的男人令她又哭又笑?
豹子覺得她此刻的距離好遙遠,遠到讓他都無法踫觸她,人在他的身邊,心在哪里?他心里別扭,很粗魯地將她滿臉的淚擦去,很用力地將她抱緊在懷里,幾乎要將她細致的骨頭給擠碎了。
「我不許你在我身邊想其他的男人,要想的話,就想我一個人!也不準夢見他,要夢的話,就做我一個人的夢!」
「這是說要給我自由的男人嗎?」好霸道的豹子呀!連她做夢都要管?這她可沒有辦法依他。她吸了吸鼻子,又想要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模她的臉,心疼她紅紅的眼眶,哭得紅紅的鼻子。「我說錯了,錯得好離譜。我不想給你自由,我想要將你綁在我的身邊,將你縮小放在我的口袋里,到哪里都帶著;你要自由離開牧場,我就做跟班先生,讓你永遠沒有花心的機會。」阿望說,追她的人由牧場排到斐京市,多麼危言聳听?
「我會花心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的眼神好會亂飄,分明一臉桃花相,怎麼不會花心?你不是好懷念初戀情人,都已經過去了還要胡思亂想。」明明說不想知道的男人哪來那麼濃的醋味?
「我又沒有胡思亂想,豹子它在我心中一輩子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除了它,我最愛你。」
「你好花心!」他不要,才不要她心中有一個特別的男人!更嘔的是那該死的男人還跟他有一樣的綽號,還要除了他,她才愛他,難不成他在她心中也是第二名?這第二名當得他好不情願,比當李娃兒的第二名,還要痛苦千倍,根本不能比。
「以後不叫豹子了。」他生悶氣。
「你好以自己的綽號為榮耶。」
「不想叫豹子了!」他要性子、任性,不想當第二名,想要當她心里的第一名,而且是唯一的一名。
「為什麼?」
「不想跟人家一樣!」他很大聲地說。
「過去了,你說不介意。」
「他在你的心中沒有過去。」他抱怨,纏住她撒嬌,像小狗一樣在她胸口磨蹭。「我不要你想別的男人,這里只有我一個。」他模她的胸部,心髒在的位置。
「你的心中也有過不去的人,不是嗎?」
「不一樣嘛!」
「哪里不一樣?」
「你為那個男人流淚。」他指控,好忌妒地。
「你也可以為你心中的女人流淚。」
「我才不會!」
這氣生得好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他心里有李娃兒,是當她老大,是好朋友!那男人算什麼?值得她哭了又笑,想起來甜得像心里在滴蜜?
「豹子是我養的一頭小豹子。」望著他別扭的表情,她突然說。
「嗄?」
「我養的黑豹,真正的豹子。」
「啊?」
「它曾經是這世上我最喜歡的生物,永遠也不會忘記它。」她趴在他的胸前,告訴他,她養過一只黑豹的事。「你會不會覺得我好殘忍無情?」
「不會,我只是心疼你。」
「養得活的生物就一定會死,如果不殺了豹子,它也會死,當時的我沒有智慧跟勇氣接受這樣的事實,每天都好傷心。後來遇見大衛,他帶我到新奇的都市,一下子進人流行的殿堂,我承認這個世界曾經令我迷惑,覺得在牧場既辛苦又無趣。」
「牧場依然辛苦又無趣。」
「但是這種生活已經不再吸引我了呀,我想回到有你的牧場。」
「我但願你是真心的。」豹子有些擔憂,卻只能嘆息著,將她抱得更緊,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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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起來呀?」
「再睡一下。」他很甜蜜地賴床,床上有她殘存的香氣和溫度,令他留戀。如果她也一起躺著就更好了。
「你已經睡很久了。」敢情他會冬眠?
「太累了。」他口齒不清地嘟噥。
「為什麼累?」
「要滿足我老婆,要證明自己很強。」
「你老婆這麼貪心啊?」
「沒錯……」
他的頭立刻被敲了兩下。
「好痛……」但他還是裝死。
「你立刻給我起床!」
「起不來。」
她很不想再揍他,可是也不想看見他賴床。早餐會冷掉,而且答錄機已經被大衛的留言給灌爆了,再不出面解釋,恐怕大衛會氣得心髒病發。
「老公,你起床,我就跟你甜蜜蜜。」她在他耳邊輕聲說。
「我起床了!」他翻身起床,速度快得不像真的。
他撲倒她,就要拉開她的衣服。
「等一下,你先跟我玩摔跤。」
「好。」他說,輕輕壓住她的手,很快地記數到十。「你輸了,給我獎品。」
「我贏了才要——」
「投降,投降!」他立刻向小狗一樣四腳朝天,令她不戰而屈他之兵。
「其實我很想要有一天不打你。」
「可是你剛才已經打了我兩下頭了喔。」
「所以很想不要再增加次數。」
「可是、可是你自己說要跟我甜蜜蜜的。」
「你哪一只耳朵听到?」
「這一只!」他指右耳。
她將他的右耳拉起來。
「痛、痛,老婆,我痛!」
「知道痛還不趕快給我滾下床!」她大聲說。「知不知道你浪費我多少寶貴的光陰跟青春歲月?狗仔隊已經可以把我們的故事由報導寫成小說了!」
「你不要生氣,我起來就是嘛!」他乖乖地起床、穿褲子,走進浴室,月兌褲子、盥洗,再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玉蟾說,下床一定要先穿褲子,即使他只是走到房間附屬的浴室洗澡也要穿,當然上廁所也是,玉蟾怎麼說他就怎麼做,連想偷懶省略其中一個步驟也不敢。
「老婆,早安。」他走到廚房,親她一下。
「肚子餓不餓?」她笑眯眯的。他乖、他听話,她就高興。
「餓。」他點點頭。玉蟾說沒有她允許,他就不能先吃東西,他只好坐在椅子上,等她配給。
一只豹子淪落到像被飼養的家犬,應該有夠淒慘落魄了,可怕的是,那只豹子竟然還樂在其中,不知其可。
「要給我多一點。」所幸,他還有要求的權利。中國古時候有一個老人說︰食色,性也。這句話就是專門用來形容像豹子這種只有生物本能的人。
他的早餐通常都吃面包、煎蛋跟香腸,但是在他日夜操勞以後,就要增加三倍的食量,還要補充水果跟礦物質。
「你不要吃太快。」真怕他噎到。
「我喜歡你煮飯給我吃。」
「你還喜歡吃什麼?」
「你煮的我都喜歡。」他說。「你自己要多吃一點,不可以光喝果汁。」
「我大部分的時候都不吃早餐。」她平日睡得晚,午餐跟早餐一起吃。
「不吃早餐頭腦會不清醒,也不健康。」他叉了一塊牆根給她。「你吃剩的再給我,我喜歡吃你的口水。」
「你是不是記恨我不吃你的漢堡?」
「怎麼會?」他看她咬一口培根,心里恨不得自己也變成牆根。為了阻止自己的綺想,于是趕快又叉了一口煎蛋給她,然後又想變成煎蛋。
「要是我變胖了,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喜歡。」
「變成小肥豬也喜歡?」
「喜歡,喜歡。」他很迅速地將食物撥到她的盤子里。「養胖一點,好生小豹子。」
「我、我才不要生。」
「為什麼?」
「生小孩痛死了,為什麼你不生?」
「我可以的話!不行的話,還是要你生啊。」
「生孩子很重要嗎?」
「有沒有听過一種生物叫蜉蝣?它朝生暮死,沒有胃袋,不吃任何東西,在短暫的生命中交配產卵,繁衍後代,然後死去,這是生物最重要的本能。」
「我萬一不能生小孩呢?」
「我沒有想過耶,總覺得我會有小孩。」他看著她縴細的身材,這樣的女人叫她生孩子,或許會是一種傷害。「如果不能生那就不要生好了。」他有一點為難地說。
他大半的歲月都是憑本能在過生活,想要繁衍後代也是本能的一種,他從前沒有找到伴侶,不曾細想過,一直以為動物只要交配就可以生孩子不是嗎?
「我如果不能生,你一定會很失望,如果是那樣,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生。」在北極有一種狐狸,趁著夏天融雪之前,離開家鄉,越過結冰的海水,經過長途跋涉,就為了要去繁衍後代;佔領母獅群的公獅子為了留下自己的種,會將別的公獅留下的小獅子殺掉!像豹子這樣接近野獸的男人,哪有可能不要小孩子?
「我不要,不是你的小孩我就不要,不是你我也不要別的女人。」
「如果我比你早死呢?」
「我會活著哀悼失去你的哀傷,然後一輩子孤獨一個人。」他不會自殺,就像曠野中失去伴侶的孤鷹和血狼,只能頻頻回首,獨自盤旋徘徊著終此一生。
「傻豹子。」她抱住他。「我但願比你多活一天,死去的人沒有活著痛苦,活著卻失去所愛的人,是最痛苦跟殘酷的折磨。」
「所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你瘦得令我好心疼。」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你。」
「我不會做令你擔心的事。」他說。「寶貝,讓我買下牧場,我要永遠照顧你!」
「我的牧場就是你的牧場,為什麼要分彼此?」
「我……」他猶豫了一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養活你。」
「你怕人家說你是小白臉、吃軟飯、給女人養?」
「我有能力養你。」他只是這樣說。
「豹子!」她叫。「你有哪一點像小白臉啊?」
「你嫌我不夠英俊?」手帕呢?誰有手帕給他咬?
「你是不夠英俊啊,眼楮小又單,嘴巴太闊,下巴太方,頭發簡直跟稻草沒有兩樣,真要說,稻草還比較整齊。」
「是嗎?」有這麼慘?他還以為自己起碼夠格當個性格小生呀!
「給你穿上名牌也無法變得優雅,沒有氣質也就算了,也沒讀過幾本書好好琢磨你大腦的內在美,這些也不打緊,最可怕的是你貪吃又!」
「哪泥?」咬著手帕的他已經泫然欲泣了,日語、台語都出籠了。「麥擱貢啦!你貢我心傷悲啊!」
他是一個貪吃、胸無點墨、腦袋裝屎,長得獐頭鼠目的可憐蟲!有女人肯要他就偷笑了,還在計較什麼?
她抬起他的臉,用手帕擦去他羞恥的淚水。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干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干淚,不要問為什麼——這是王頂天此刻心中響起的情境配樂,曲名是「水手」,作者是鄭智化。
「沒有人會誤會你是小白臉的。」
這針,刺痛了他脆弱的豹男心,他哪里不像小白臉?阿望說,穿上亞曼尼的他,連日本銀座最紅的牛郎也比不上她呀!
「所以,豹子,把支票拿去……寄去還給李娃兒,我們不需要她的錢,嗯?」
他呆呆地接過支票。其實他只要仔細一琢磨,就會發覺,事實的真相遠比藍玉蟾所告訴他的話要明朗一百倍以上。
他去跟李娃兒告白失敗後,獲得一張三十萬美金的支票。接下來他在這棟巴黎的超級華廈三十八樓里,不僅成功抱到世界最令人想要擁抱的前十名的女人,還免費得到一座牧場,這樣的身價,確實連日本銀座NO.1的牛郎也比不上。
「你是不是討厭單眼皮?」他拉著她的袖子。
「不是太喜歡。」
「我的眼楮沒有那麼小,我兩眼都是一點五,看得可遠了。」
「帥哥的眼楮要深邃又大,你有沒有看過電影啊?單眼皮怎麼當男主角?你看到成龍跟李連杰的大眼楮了沒?」
「李察吉爾的眼楮也很小。」
「他夠性感。」
「我也很性感,我有肌肉,又肯月兌。」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他立刻月兌掉T恤,將桌上的一小杯水潑到自己身上。潑水的男人最性感!
「你這叫做蠢,不是性感。」她丟一條毛巾給他。
「我很強壯,又會打架,女人最喜歡勇敢的男人。」
「那是逞凶斗狠,我才不喜歡。」
「那你喜歡我什麼?」他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問。
「過來。」
她坐在沙發上對他招手,他走過去在她腳邊坐下,將頭靠在她膝蓋上撒嬌。
她很喜愛地模著他的頭發。
「我喜歡你雖然小但晶亮的眼楮,像黑豆子一樣。」
听起來不怎麼樣,干嘛不說像黑珍珠或黑鑽石嘛!
「我喜歡你吃東西時手里拿著、嘴里咬著、眼楮看著,心里還想著的貪婪模樣。」
他哪有那麼貪?他不依地用臉頰摩擦她的膝蓋。
「我喜歡你像稻草一樣的頭發。」
他不依,不依!
「我喜歡你像野蠻人一樣,一點氣質也沒有。」
不依……咦?這意思是不是說,她喜歡他的長相?也喜歡他的內在?還有他的一切?原來——
「你愛慘我就說一聲嘛!」瞬間又變成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豹子。
「臭美喔。」她怎麼可以承認,讓他太驕傲。
「愛我的女人。」他抱起她轉圈圈。「愛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