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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女匠 第五章

「哎唷!」

因為煩惱的事太多擾了心神,是以不小心,詠華竟然讓鐵錘敲到手指,她痛的直甩手,在一旁的穎川早己放下手中的雕刀,抓住她的手指一口含在嘴里。

「啊?」他的舉動令她雙頰如火在燒,她用力想抽出手,但穎川鐵箝似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令她無法動彈。

「你快放開。」詠華左顧右盼,深怕被別人瞧見,因為若讓別人撞見他對她做的事,結果會是很可怕的……

「你放心,現在是正午,大家都在睡午覺。」穎川笑的很賊很開心。

「你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翻臉了!」她黑著臉嚴肅道。

「好嘛!」穎川有些不舍地放開她。

手指才獲得自由,她便將手藏在背後,深怕他又產生非份之想。

「大哥,有件事……我非跟你說清楚不可。」詠華吸了口氣,回避他炯炯有神的盯視,她望著美人靠外的粼粼湖光,微風輕涼地吹送,帶走了部份璁氣,清爽的景致該是能抒解人心的憂郁,只是面對他的時候,她的心總是亂的叫人無法承受。

「什麼事?」

「關于你……喜歡男人的事!」

穎川啊張大口:「誰告訴你我喜歡男人?」

詠華咬著唇,柳眉擠成一堆:「你那晚吻了我……」

「我……我是吻了你沒錯啊,可是誰說我喜歡男人了?」穎川不解。

咦?莫不是對他來說,那種事根本就不算什麼?「你是說,你吻我並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詠華不僅是生氣而己,她還有種被人輕薄的感覺。

哇哇,事情被她曲解成另一種答案了?不行,不行,他不能任她胡思亂想,他要跟她說清楚,他其實是知道她的真面目的。

「阿華,你听我說,你誤會了,其實我……」

「師父!」

可惡,半途殺出程咬金,穎川有點不高興地瞪著平白出現的惠茱。

相對于穎川不樂見她出現的態度,惠茱也回以十分厭惡的表情對他:「喲,饒師父真是好性情,天天無所事事真快活啊!」

「好說,好說!」穎川連笑也不想對她笑。

橫豎兩人就是水火不容,惠茱也不想花心思討好他,她轉身面向詠華,取出竹籃里的糖水,了一碗給她:「師父!天氣悶熱,我特地為你煮了糖水來給你消消璁氣,來,你快喝了吧!」

「呃,謝謝!」再度面對她,詠華真是既尷尬又不自在。

「真好哦,沒想到阿華你還有仰慕者追隨。」穎川忍不住調侃道。

「喂,你,你不開口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惠茱十分氣惱,這個人干什麼老是想破壞他們呢?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們慢慢聊吧,我去對面的亭子歇涼了!」面對惠茱的強力追求,穎川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女人跟女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下他該思考的是,如何讓阿華知道他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如何向她表白,如何讓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

穎川衣袂飄然地消失在眼角,詠華才抬起頭望向他消失的方向,有些落漠地嘆著氣。

「師父你怎麼了?有心事嗎?」惠茱順著她的視線看,不解她的嘆氣洛u蕎br/「沒啦!」詠華掩飾地搖頭,將糖水呼嚕喝完,把碗還給她,勉強稱贊:「真好喝,惠茱你的手藝真好!」

「真的嗎?師父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為你……」惠茱高興的紅了臉。

「不必了,惠茱。」詠華打斷她的討好,自從了解她的仰慕之後,詠華知道她必須厲聲拒絕她的痴心,以免誤了她的幸福,是以她扳起臉,嚴肅道:「師父知道你無心于工藝,所以你也不必再喚我一聲師父了。」

「師父!」惠茱見她面色凝重,心下一沉。

「再則,師父心中早己……有人了。」不知不覺中,她又將視線飄向穎川消失的方向,輕嘆口氣後繼續道:「所以師父沒辦法接受你的……好意。」

「師父!」惠茱白了臉色,怎麼可能被拒絕呢?煮熟的鴨子沒理由還讓它飛走啊?不行,她得趕緊回家找爹親共商大計才行。

「我說的你明白嗎?」見她不發一語,詠華以洛u。己經听進耳里了,她旋過身背向她,不願面對她的心酸和痛苦,只希望荒謬的事件能盡快結束。

突然間,一雙小手環住她的腰,感到惠茱將臉貼靠在她的背上,詠華全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然而當她發現背際有股涼涼的濕意時,她不覺也跟著難過起來:「惠茱,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師父,徒兒就是喜歡你啊!難道……難道你就不能接受我的情意嗎?」惠茱哽啞著嗓音。

詠華苦笑,她怎能接受她呢?她是個女人啊!「對不起!」

「嗚∼∼」惠茱一听哭的悲切,她緩緩松了手,再問一句:「師父你當真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嗎?」

「很抱歉!」詠華忍住內疚,沒讓自己心軟。

「嗚∼∼」掩著臉,惠茱哭著跑開了,當然,她絕不可能輕易放棄,因為他們邢家的人是不知道放棄「唉∼」詠華頓時感到蒼老了起來,為什麼這種事會落在她頭上呢?

無力地癱坐在欄桿上,年久失修的欄桿竟然支持不住應聲碎裂,想當然耳,頓失依靠的詠華只能像顆石子一般地跌進湖里,才離家不過數日的她竟然再一次嘗到落水的恐布滋味,她失聲尖叫,雙手胡亂揮舞著,就在沉進湖里的那一刻,她看到穎川縱身入水的身影,意識開始不清,然而她卻很安心,因洛u。知道,他一定會把她救起來的,只不過她心中不免要埋怨……穎川真是她命中的克星呵,自從遇到他之後,她的災難就從未斷過……

「唔……」詠華翻過身,慢慢張開眼,她的頭有點暈,胸口灼熱未褪,悶痛的叫她禁不住申吟出聲。

「你醒了?」焦慮的男音自耳際上方傳來,詠華抬眼一看,被穎川那副憔悴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了?怎麼搞成這副鬼模樣?」詠華難過的想坐起來,幸得穎川相扶持,她才能順利爬坐起來。

穎川苦笑,他能告訴她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他有多害怕多心焦嗎?「沒什麼。」

「真沒什麼嗎?」詠華順了順垂落的發絲,突然發現……咦?她的頭發怎麼會放下來?還有……她的衣服,是誰塤u。換下的?

惶恐的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她顫著聲音問:「誰幫我更衣的?」

「是……」穎川抓抓頭,不得不承認:「是我幫你換衣服的!」

「什麼?」一陣冷風灌頂,詠華艱澀地指著他問:「你……是你幫我換的?那你……你看到什麼了?」

「對不起,我己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硬著頭皮回答。

「你!你怎麼可以……」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反正他本來就打算娶她。

「負責?怎麼負責?」詠華感到可笑,她不想要他為了一件意外而將責任撼負一輩子,這對他或她都不公平。

「娶你啊!」不然還有別的辦法嗎?不過就算有,他也一律排除。

「我不要你娶我!」詠華斷然拒絕,男女之間,若建築在勉強的基礎上,這種婚緣絕無幸福的可能性,是以她寧可不要。

「阿華,你不能說不要!」怪了,他這麼負責任要娶她,她竟然還拒絕,這……這是什麼道理啊!

「為什麼不能?」

「因為……」他可以跟她坦白情素嗎?穎川一甩頭,下定決心道:「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听到他露骨的示愛,詠華震驚莫名,但她一點愉悅的表情也沒有,反而一臉為難:「我知道你一直以為我是男人,所以你才會喜歡我,可是現在……我明明只是個女子,我沒有辦法接納你特殊的感情……」

我的老天爺啊,事到如今,她怎麼還以為……?

「什麼特殊的感情?你在胡思亂想什麼,誰喜歡男人了?」他真是啼笑皆非。

「你啊,你不是喜歡男人嗎?」詠華不喜歡他不坦誠的模樣,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他再裝蒜不是很假嗎?

「哈哈……」看到她皺眉認真的表情,穎川忍逡不住笑了,他邊笑邊說:「這事是你誤會了,哈哈……」

那來那麼多的誤會啊?詠華認定了他就是喜歡男人又不好意思承認,是以根本不听他的解釋,她才打算下床,穎川就體貼的伸出手想扶她,她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但他堅持不放手,沒奈何,只好任由他攙扶住自己。

「其實在這之前,我早己經知道了你其實是位姑娘!」望著她那頭烏黑如墨的長發,穎川眼下蕩出一片柔和之色。

「啊?」詠華楞在當下,她抬起頭想求證,卻跌入了他那雙似水柔情的眸畔中,感覺靈魂就要落入柔情萬千的旋流中被沖落,她嬌喘一聲,來不及抗拒便己被他擁摟入懷,溫熱的唇不經允許己然迫不及待貼撫上她的……

「啊……」她的頭又開始暈眩了,心口又緊又悶像要炸開似地難過,唯獨糾纏的唇舌傳來陣陣歡愉的酥麻感,擄獲了她所有的感覺。

「我喜歡你!偷偷喜歡你很久了……」嘆息掛在他嘴邊,他纏綿地摟吻著她,越吻越深,越吻越無法放開她,就在他想更進一步的當口,一陣敲門聲驚擾了他們。

「阿華師父?你在屋里嗎?阿華師父!」唉,又是他!

「呃嗯……」詠華與穎川火速分離,她整著衣襟,臉紅到不能再紅了:「我在,門外是誰?」

「我是邢總管吶,阿華師父,我有點事兒要跟你還有穎川師父商量一下,你知道他人在那里嗎?我四處都見不著他的人影。」邢總管站在門外扯著喉嚨說。

「他在我房里,你等一下啊,我叫他替你開門。」詠華根本不敢抬眼與之相望,她背向他小聲交待:「麻煩你去開門一下,我待會再出去。」

「嗯!」穎川咧嘴一笑,滿心歡喜地走出去開門。

「穎川師父,原來你在這兒啊!難怪我找不到你!」邢總管一見他就哇啦啦地說了一堆話。

「您找我有事嗎?」迎他入門,穎川態度保留地問。

「是這樣啦!」邢總管走到屋內坐下:「今兒個老爺在縣城里的朋友突然造訪,因為許久不見,是以老爺打算邀他們住下,只有一晚,不過因為房間不太夠,所以想跟你和阿華師父打個商量,今晚是不是拜托你們委屈一點,擠一間房湊和睡上一晚?」

解釋完來意後,邢總管見詠華始終不見人影,不覺好奇地問:「咦?阿華師父呢?」

「他啊,適才不小心跌進湖里,全身都濕了,在換衣服呢!」穎川笑臉嘻嘻回道。

「要不要緊吶?」邢總管一听可緊張了,他現在可是他的準女婿,怎可以有半點差錯呢?

「不礙事了。」穎川搖搖頭,扯著先前的話題又說:「至于同睡一間房的事,當然沒有問題。」

「謝謝,謝謝。」邢總管立即站起來,揮揮汗道:「這外頭正鬧哄哄地等我去安排一切事誼哩,我得去忙了,替我向阿華師父說一聲吧?」

「我會的!」

「對了,今晚老爺辦桌宴客,你跟阿華師父一定要到哦!」邢總管走到一半又回頭交待。

「嗯!」穎川送他出門,順道回房去將他的隨身衣物收拾好,帶到阿華的房間去。

一回到阿華的屋里,就見她低垂著頭坐著,听到腳步聲她抬起頭,才看到他,她的臉就像變魔術一樣一下子紅了起來,穎川看的有趣,更是死盯著她看,叫她羞的想躲起來:「你再這樣看我,我會生氣的!」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穎川溫柔輕語。

詠華恍若未聞,她嘆著氣,突然發現穎川手中的包袱,她的心一緊,以為他要離開了,有點黯然地說:「你要走了嗎?」

「有你陪伴,我才舍不得走哩!」穎川嘻皮笑臉又道:「這事是這樣,因為府里突然來了一批客人,邢總管請我委屈一夜與你擠一擠,所以我就……不顧你的同意搬進來了。」

「什麼?你……你是說,你今晚……要在我……我……的屋子里面睡?」她啊張嘴吃力地問。

「不止哩,還要跟你同床共眠哦!」穎川故意嚇唬她。

「怎麼可以!」他不知道她是姑娘就算了,一旦他知道了,她的清白還能保住嗎?

「為什麼不可以?」他反問。

「因為男女授受不親!」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吧?

「但未婚夫妻就不一樣了,規矩可以免啊!」

「誰要嫁你了?」詠華嗔道。

穎川走向她,拉起她的小手,將一只玉沛塞在她的手心:「給你,這是我的訂情之物。」

「你……」見他慎重其事的模樣,詠華反而著急了,她想把玉沛還給他,不料他雙手負後,根本不想拿回玉沛。

「我說過,我不要你負責的。」她急的直跺腳。

「我不是為了負責才想娶你,我也說過,我偷偷喜歡你很久了。」穎川認真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個女人?是我爹告訴你的?還是……」她懷疑地問。

「是我自己發現的,就在我們到府里的頭一天,你喝醉酒的那晚。」

于是乎,他老老實實地將前因後果一一道盡,就算要挨罵也一次挨足吧!

詠華越听越是心情沉重,她雙手摭著臉,對她自己的失態感到萬分懊惱,然而事實己是如此,懊惱也無濟于事了。

掩著臉想了又想,詠華知道這事早晚要面對,乾脆把話講開了也好:「好吧!既然你肯把話攤開來談,那咱們就索性全談開了吧!」

「我問你,你之所以要娶我,當真無關乎性別,或責任問題嗎?」

「純粹因為欣賞你,愛慕你!」他再一次表態。

「你確定你真要娶我為妻?我……像個男人咧,你不擔心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你嗎?也許……你得承受別人的風言風語哦!」這是必定的風險!

「我可以應付得了!」他微笑著,他的意志堅定,相信聰穎的她一定看的出來。

「好,我可以同意嫁給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的表面雖冷靜沉穩,但內心里竟是萬分緊張,一顆心還沒用地狂跳著。

「你說吧!」

「你想娶我?可以!不過條件就是……讓我繼續當工匠!」

「好!」他乾脆應允。

「好?」她不相信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她的條件,她不禁懷疑又問:「你真的同意讓我繼續當工匠?」

「當然啊,我是個工匠,我能娶到一個女工匠是我的福氣,更別談將來你能幫我多少忙了,何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嫁作工匠婦,當然要塤uㄖ散z一切,就算你不願意……也賴不掉了!」。

沒想到至小到大的夢想,竟能在穎川手上完成,詠華感動到眼眶都濕了。

「怎樣?你到底嫁我不嫁?」見她垂下臉不吭半聲,穎川很心焦。

無言半晌,詠華才很不情願地說道:「可是我沒有訂情物與你交換!」

「我只要一個吻就夠了!」穎川龍心大悅,握住她的手要求道。

「吻?」詠華滿臉紅暈,她難為情地拚命扯著衣袖,在穎川的百般催促下,才抬起臉來,任他期待己久的唇緩緩落下,結印一段美好的姻緣……

今晚大概是詠華活了二十個年頭最難熬的一夜了。

雖已互定終身,但頭一次與男人同床共枕,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在磨茹了大半夜,還故意喝點酒壯膽的她,看著漸深的夜,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擔心害怕的快暈倒了。

她當然知道穎川是不可能傷害她的,也知道兩人不過是同床共枕度一夜,又不會發生什麼事,可是她還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詠華在房里踱過來踱過去,多希望穎川會一直待在大廳與人飲酒直到天明,只可惜,她的願望無法實現,她望著遠處腳步穩健朝屋里走來的穎川,她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穎川對她咧嘴傻笑,許是時機不對,詠華只感到他的笑好曖昧,她飛快地褪去鞋襪跳上床,側著身緊面牆而睡不敢回頭望,她的背後隔著薄薄的紗帳,她動也不敢動刻意閉上眼,拼命催眠自己趕快入睡,但不知洛uA今晚她的耳朵好靈,靈的就算她不故意去傾听,也能清清楚楚听到紗帳外的所有聲響。

她從不知道她竟然會因為一些細碎听不真切的聲音而緊張、而臉部發燒,尤其在她確定了那些細碎的聲音是自他月兌衣上床時所發出的,她竟然全身緊張到快抽筋了。

感覺床板陷下去,然後他就躺在她身後,因為床的空間很小,所以只要他一有動靜,她馬上能感覺到,她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近的不能再近,近的非常親蜜,近的叫她口乾舌臊,緊張到頻頻冒冷汗。

「噢!」她背對著他無聲申吟,因為想到他就靠著她睡,她就無來由地全身熱脹。

「睡不著嗎?」而他也清醒地听著她的所有聲音,這也是他第一次與喜愛的女人同床而眠,空氣中無形的緊張感也相同壓迫著他的神經。

「是啊,你也是嗎?」詠華不敢翻身面對他,卻能清楚聞到他身上甜甜的酒味。

「是啊!好像有點熱!」穎川自然地伸出手指,無意義地劃著她的背。

被他突如其然的踫觸驚得跳起來,詠華抱著棉被訕然笑著:

「兩人同睡一張床當然熱,要不……我去睡椅子好了?」

她真是太聰明了,竟然想到這麼好的月兌身之計!詠華高興得都快哭了。

她興高采烈地笑著,才打算抱棉被下床,就被他拉住了:

「就算熱也要忍耐,因為將來我們還有無數個日子要共同渡過。」穎川二話不說就將她拉進懷里,他讓她枕著他的手臂,佔有的摟著她。

「呃……」哇,她的心跳跳的好快好大聲,她乖乖的不敢亂動,小臉窩在他的懷里,心下雖緊張,卻仍偷偷地露出羞澀的笑意。

兩人靜靜地躺著,不論是誰都在體驗適應這美好的感覺。

喜歡他身上混雜新木與汗水還有酒的氣味,無形之中竟也化去了她的害怕,她開始放輕松,也比較習慣了這樣親蜜的接觸。

「你這樣子好睡嗎?」她有點懷疑地仰頭望向他,他的手不麻嗎?

「當然好睡了,只不過……」懷抱軟玉溫香,若要他坐危不亂,還真有點……太看得起他咧!

「只不過怎樣?」雖然才第一次睡在他懷里,然而她就己經很喜歡窩在他身上的感覺,因為令人心安。

「只不過怕你不好睡。」他才不敢跟她坦白他心中的,怕嚇到她了。

「不會啊!」她打了個呵久,他的懷抱是個舒服的搖籃,令她眼皮變得沉重了:「我想睡了。」

「嗯,你睡吧!」他拼命警告自己不得擅自妄動,畢竟在尚未徵求展師父同意之前,他必須保有她的清白,直到洞房花燭夜那天……

「我睡了哦~。」她放心地閉上眼,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該死的,她竟然這麼信任我?」沮喪地望著她甜美的睡容,穎川動作輕柔地撫著她的秀發,眼前的她雖然少了柔媚,卻多了令人心悸的堅韌,這樣的女子有幸讓他遇上了,真是老天有眼吶!。

滿足地低嘆著氣,穎川含著傻兮兮的笑,心無雜念地閉上眼,為了想平安度過這一夜,他只好……心中唱念佛號,求佛祖保佑了……

原以為被人像八爪章魚一樣抱著睡一整晚,醒來時必然很不舒服,沒想到詠華破天荒地睡了個好覺。

她滿足地揉著眼楮,慵懶地伸展腰枝,一不小心擾醒了唱念整晚佛號,好不容易才剛睡著的穎川,她朝他微微一笑,才想坐起來,就被他翻身壓住。

「你想干什麼?」她羞紅著臉卻仍是神情愉悅地笑著。

「我想討個吻!」他捧著她的小臉,鼻抵著鼻,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紅唇。

「原因呢?」她調皮地問,第一次發現當女人也有好處,那就是……可以恣意撒嬌!

「因為……」他傾身輕啄紅唇,嘆息道:「你折磨了我一晚上,這是我該得的獎勵。」

「我什麼時候折……」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他的吻給封住了,詠華閉上眼,享受甜美的親吻滋味,只是……

「阿華師父,穎川師父,快開門吶,你們要的幫手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阻擋了他們繼續親熱的意圖,但見穎川一臉懊腦地爬坐起來,深深睇凝她一眼後,才走出去開門。

「穎川師父你早啊!」邢總管笑嘻嘻地走進來,他端來兩人的早膳,放在桌上,側頭張望了半晌,總不見詠華的身影,以洛u。還在睡,才想走進內房去喚醒她,就讓穎川藉故拉住:「邢總管,府里的客人今天就會離開了吧?」

「是啊,如果沒意外的話,應該會離開!」听出穎川的弦外之音,他笑著問:「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啊?」

「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怎麼可能睡的好呢?」穎川有點無奈地說,事實上他擔心再經歷一晚,他那脆弱的自制力恐怕就……

「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啊!」邢總管連聲道歉。

「邢總管您誤會了,我並無怪罪的意思!」穎川解釋。

「什麼誤會?」詠華邊綁著頭巾,邊走出來,穎川忍住想替她扎發的沖動,硬是坐著不敢亂動。

「阿華師父,來,快來用早膳。」邢總管一看到詠華,表情馬上變的不一樣了,巴結的意圖顯露無遺。

穎川非常不喜歡邢總管看阿華的表情,好像正在算計什麼要不得的事似的,叫人好生不放心。

「阿華,來,坐這里!」穎川故意將凳子拉近他身邊,讓詠華靠近他一點,免得被老虎吞進肚子里面去。

「是粥啊!我喜歡!」詠華一看是清粥就歡天喜地坐下來大快剁飴,根本就不曾注意到穎川陰陽怪氣的表情。

「咦?阿華師父你喜歡喝粥啊?趕明兒我讓我女兒多煮一點過來給你吃!」邢總管還以為拍對馬屁了,沒想到他才提到惠茱,就惹得詠華胃口盡失。

「不用麻煩了!」兩三下把碗里的粥喝得一乾二淨,本想再喝第二碗的她抹抹嘴,把碗放了,笑笑說:

「邢總管,你方才不是說我需要的幫手己經到了嗎?」

「是啊,他們正在院子里候著呢!」

「快帶我去見他們吧?我想早日完工早日回家探望我爹。」詠華邊說邊站起來,朝沉默的穎川飄了個眼色,這才隨著邢總管走出去。

穎川隨手拿了顆饅頭也跟了出去,他不放心讓邢總管跟在詠華身邊轉,太危險了,他非得看著不可。

來到庭院,吵嘈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十來雙眼楮全落在他們三個人身上。

「阿華師父,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專司彩畫的添財師父!這位是本村石雕相當出名的林旺師父,還有啊,這位丁師父跟你與穎川兩位師父是本行,也是位巧手的工匠,還有啊……」邢總管帶領著介紹一堆人同她認識,詠華有些眼花繚亂,但她皆禮貌性地微笑點頭回應。

繞了一圈回到原點,邢總管向大家介紹:「各位,這位年輕人是大名鼎鼎的阿華師父!」許是因為年紀尚輕,是以她在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懷疑與排擠。

面對不善的態度,阿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拱手道:「往後還有諸多地方需要大家多關照」。

邢總管也察覺出其他人的敵意,他不動聲色道:「老爺交待,要大家齊心合力听從阿華師父的指導,將修屋工程盡速完成,老爺己經包了一個大紅包,等著大家于完工那日領取。」

利欲醺心,暫時澆息了所有人的敵意,他們同心應和:「我們會努力的。」

「嗯,那就上工了。」阿華點頭,領著所有人繞屋一圈,簡潔地交待了各人各項工作之後,所有人分工合作,開始修屋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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