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始了 第二章
「怎麼受傷你的腳?」咕嚕咕嚕灌完主人臨時以茶包泡出來的茶,尼克大刺刺用手背一抹嘴,眼光和話題不免繞到他今日來探訪的主題上。
「我、我……」那是另外一件更丟臉的事啦!不自在地欠動身子,小嘴開開合合好幾次——嗚嗚嗚,她要怎麼告訴他,自己的腳是在自己三更半夜,「詩情畫意」地跳著天鵝湖時,劈腿劈到扭傷的呢?真的是太丟臉了!
一看見她為難不肯說話的表情,尼克也就不再進一步追問,換個問題吧!「如何傷你的腳?」
他應該是在說「你的腳傷得如何」吧?「醫、醫生要、要、我兩、兩、個禮拜、內、內別、亂、亂、動。」
經過幾天在家靜養,扭傷的部位已經不再那麼疼痛,再加上幾天的足不出戶,家里已經是跡近斷糧狀態,不出門買點補給回來都不行呢。
「已、已經、不、不太、太、太嚴、重、重了。」所以她才會大膽地拄著那支伍佰萬雨傘出門。「我、我應、該可、可以、去、去、上、上英、文課。」都很心痛的繳去一大筆錢了,不上課就是浪費了。
「沒準!」尼克喝斥她。思及她要拖著這樣的傷腳,從這里爬下四層樓梯去上課,他的表情就整個嚴肅了起來。「沒要去上英文課了!等什麼時候醫生說OK了你的腳,再去。」
「那、那樣,我、我落、落後、課、的、程度、度太、多、多。」
哎呀,這倒是,蘇姍兒缺席了好幾次,現在Lesson2都快上完了說,確實進度會落後滿多的……有了!
「不關系!偶來幫你。」
「你……怎、麼、幫、幫、幫我?」不太相信的,她瞠大眼楮反問。
「Lesson2有剩下一個月加一個禮拜,反正你課本在有,沒用趕去教室上課,偶可以不事時,你找來,英文教給你哇!」
從團體上課一下子進階成一對一教學?蘇姍兒想了一想,還是決定——「不、不了,我、我已、經、沒、沒錢了。」這種授課的計費方式可不便宜哩!
「Well……」看看她意欲婉拒的表情,尼克將腦袋托在掌心,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下巴。這方法的確是帶有同情、可憐、幫忙她的意味,要是他,為了自己的尊嚴也是不可能會答應的!中文成語里不是有句什麼把人的心髒拿來拿去思考的嗎?——將心比心——他該怎麼說服她?一顆小燈泡倏然在他腦海中一亮,有了!「來change!偶和你來change!」
被他的大聲喊叫嚇了一跳,蘇姍兒一頭霧水。Change?交換?他要交換什麼東西?
「來,偶的中文說得好沒好,你感覺?」尼克興匆匆伸指比比自己鼻頭,雙眸發亮的追問。
「呃……」猶豫了。尼克的中文發音大致都很正確,顯然下了一番極大苦功。但他有許多句型用法,還是常常會跑到英文的系統去,不倫不類得可以。
「好壞的,對沒對?偶的中文好壞的。」尼克對急欲張嘴安慰辯解的蘇姍兒,豎起食指左右搖晃。「沒用安慰,偶知道的!偶的中文不學好,好壞的。」
既然他本人都這麼說了……干咳一聲,蘇姍兒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So……偶們來change呀!偶教英文給你,你教中文給偶也,這樣偶很好學中文,你很好學英文也!」這樣大家都很好哇!中文成語里把這種「大家都很好」的情況叫做、叫做……一舉兩得!
總算明白了他的提議,蘇姍兒還真不得不如此承認。
他說的沒錯,兩種語言互動的交換教學,這種做法時有耳聞,听說在大學校園中也滿盛行的,是種各取所需、互不相欠的方法。
「這……」想學好英語的心終于戰勝猶豫不決。「那、那……」她怯怯伸出小手。「請、多、多多、指、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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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部分人一樣,他們把語言交換的地點定在麥當勞里。
非假日的早晨,整個單調劃一的空間里顧容較少,也比較容易找到一處好位置。
「‘你、你、你要、不要喝、茶?’這、這句問、問句,用、用的、是、是‘要、不要’,不、不、是、‘沒、沒有’的、的‘沒’……」蘇姍兒將練習用的中文句型,大大地寫在白紙上,但是一抬頭,卻發現「學生」心不在焉。「尼、尼克?」好奇怪,他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忘我?
她伸出柔荑在他眼前張開五指搖甩了好一陣子,藍眼才慢慢集中焦點。
「Sorry,我沒專心。」耙了耙金發,尼克心不在焉的模樣勾撩出蘇珊兒的好奇和柔軟情愫。
「沒、關系。」她建議道。「你、你有、心、心事?可、可、可以說、給、我听、听听、看。」
「不——嗯,沒什麼特別。」這種語言交換方式還滿有效的,尼克已經能夠提醒自己,自行訂正一些錯誤的造句用法了。「只是我……嗯,有點homesick啦!」
「Home……sick……思、思鄉、病?」這種語言交換方式對蘇珊兒來說也受益良多呢!
「思鄉病……」尼克長腿一伸,往身後椅背一靠,伸懶腰的姿態大刺刺的。「中文真的好多有趣,這種難過的情緒,說美麗很多。」
蘇姍兒一笑,看見他慵懶的模樣,倦意亦涌上心頭。
她把眼鏡拿下來,捏了捏縴細的鼻梁,再以雙肘為枕,將下巴靠放,那模樣就像吃飽喝足曬太陽的小貓咪,身後的落地玻璃窗拂人溫暖的亮光,灑落在發頂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暈。
尼克有些眩目了。
他看著她落垂在肩背上的長發辮,突然很想知道那些發絲掙月兌橡皮圈的束縛,將會展現出什麼樣的風情?是豐潤又蓬松?或是柔細又滑軟的?
他有種親呢的想法,想將手指伸入她放開的發絲間梳理,享受那種縴細的觸感。
糟糕!他在想什麼?
尼克不安地將長腿換邊放下、交疊、再換邊,身體中竟然有股隱約的、肉欲性的騷動……
「尼、尼克,你、你在想、想什、麼?」重新戴上眼鏡,微眯的靈魂之窗這才看得清楚他一臉不爽的垮相。「是、哪兒、不舒、舒服嗎?」青澀的丑小鴨看不懂大野狼在「郁卒」些什麼東東。
想該把你一口吃下去比較好,還是一點一點慢慢來味道比較美?「不有!不有!Homcsick!sick啦!」隨便拿老調重彈理由堵她。
「你、會想、家啊……」蘇姍兒動手翻起書頁。「我、倒、倒是不、想,一點、點都、不想。」
那罕見的堅定口吻引起尼克的興趣。原來她不是一直羞羞澀澀的安靜模樣,也會有這種較為激動的一面呢!
那麼,如果她興奮起來,又會是怎般風情?想著,他微側目光,看看她受傷的腳已經不再腫大……莞爾的牽揚唇線。
「蘇柵兒」連名帶姓,尼克就是有辦法叫得親呢,仿佛油中摻了一絲的蜜,調和得濃稠無法分離。這是他用來撩撥、勾引、挑逗女人的調調。「找時間,我們去淡水,在一起……玩。」
她猛地從書頁上抬頭震驚地瞪著他,好像他說的是火星話,而不是中文。這是……一場異性的邀約嗎?雖是隔了有些厚度的鏡片,她還是解讀得出那雙藍眼中的亮光。她感覺自己臉紅得都要燒起來了。
她曾經旁觀過那種男人對美色感興趣的眼光——但這回卻是針對自己的。
尼克對她有興趣,想跟她約會?霎時間,她感覺似乎體內一顆顆細胞都泡在酵母菌中活化起來,雙唇甚至微顫著閉合不起來。
「那……好、好。」冷、冷靜,蘇姍兒,要冷、靜。
但是……看著坐在對面、如天降王子般,對自己露出英俊笑容的尼克……她再也無法冷靜、用平常心來看待。接下來的上課時間里,她一直無法如往常專心認真,倒是尼克在說完邀約後,神色自若、一如往常,讓蘇姍兒暗自納悶,突然不確定他的邀約是認真的,還是講著玩的?心情從亢奮的高峰很快跌蕩到谷底。
中午前來麥當勞用餐的人數變多了,廣播也響起服務小姐甜美的嗓音,請求原本使用座位念書、用功的人讓出來給用餐者——課程也宣告告一段落結束。
「走了。」一如前幾次上課,尼克一看見她要背起那只裝著厚重書冊的布袋,總先一步接手過去代勞,再很有紳士風度去攙扶她,免得她的左腳太吃力——換句話說,他自願變成那把伍佰萬雨傘,耐操又好用。
他們的座位在二樓,步下樓梯時,尼克忽地低頭俯吻了她的耳朵一記,蘇姍兒腳下險些踩了個空。
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被吻的左耳持續發著熱燙的溫度——她知道,那是他在暗示自己的邀約是認真的,絕不是講著玩。
是的,尼克的確是對蘇姍兒的「美色」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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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夕陽金黃黃一輪,在漁人碼頭情侶雙雙對對的目送下,風風光光沉入水平線。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游客們還沉浸在那一刻金黃色的動感中,晚風就急急吹涼了起來,咻咻咻地拍打在他們的身上。」冷……」蘇姍兒將雙掌並在一起,送到唇邊呵暖,雖然穿著長長薄袖的上衣,肌膚仍冒出了些許雞皮疙瘩。
一只大掌適時撥開租長起毛的發辮,為她披上一件薄外套,衣料上沾染淡淡的男性麝香。
「謝、謝謝。」蘇姍兒只手抓緊領口,看看外套,再擔心地仰視他。「可、是你、不、不冷、冷?’
他只穿著一件織料背心,肩頭賁張出結實的線條,滿不在乎地聳了聳。「天氣在台灣都太熱。」他如是說道。「這個溫度,是春天在蘇格蘭。」
春天?都快九月中旬了呢!蘇姍兒笑著承謝他的好意,也不知哪來的大發童心,竟伸出手心貼到他的肩頭,上下來回用力蹭呀蹭了好幾秒鐘才又趕快收回手。
「我、我在、給、給你,」蘇姍兒看尼克一臉問號的表情,笑得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摩、擦、擦生、生熱!」
「熱?」尼克細細咀嚼這個形容字眼。「是呀,熱。」噯昧的笑意躍上臉龐。
蘇姍兒這個動作,還真的是Hot到他了。尼克故意突然把臉一板,然後一邊一袖拉住披在她身上的薄外套,巧妙地將她卷入自己懷中。
「你就……嗯……」頓了一下,思考那句中文成語。「‘一直做好人’吧!我有好多地方在身體,要熱!」他輕笑地看著她整張臉也跟著「熱」起來,紅艷得像朵薔薇花。
「你、你、你……」又羞又氣,蘇姍兒個性或許內向單純,但絕不單「蠢」,一下于就听懂他帶有顏色的雙關語——好!你在口頭上吃掉我這麼大一塊豆腐,看我怎麼啃回去!
她也沒試圖掙月兌出他的懷中,反而像頭斗牛一樣,螓首「咚」地往他胸口撞過去。
「哎喲!」尼克叫了老大一聲,假假地擰眉頭、扁嘴巴,看得蘇姍兒頗為得意,孩子氣的歡呼一聲,比個勝利的手勢。
很好!尼克亦不甘示弱地將兩根手指開成剪刀狀一叉一合的,就往她的鼻子給剪下去。
「唔……喔……」她的聲音悶哄哄的。「你、你可、可惡!放、放開、我——」柔荑不甘示弱攀附上他的手臂,使勁想扳開。
「哈哈!沒放、沒放!」尼克逗她已經逗上興頭了,另一只按在她腰上的大手不經意往下一滑——
整個經過只不過一眨眼。指尖觸及圓臀富于彈性的線條——蘇姍兒敏感的震顫一下,發出一記輕輕的喘息。
夕陽似乎在這一眨眼間靜止了,晚風也靜止了,人聲喧嘩更是靜得一點渣渣都不剩。
頎長的人影俯下,嬌小的則是踮起腳尖——
兩方的唇舌第一回相觸時都在猶豫、試探,舌尖品嘗彼此的味道,香甜濃醉的滋味如上等的葡萄美酒,滋潤勃發的欲潮,麝香與優雅的淡香混在一起,仿佛在暗喻著纏綿的氛氳——
「蘇姍兒——」嘿嘿嘿,說不定大野狼今天有可能對小紅帽更進一步哦?
在松開她的唇後,尼克馬上就將手偷襲到她的胸上。
「哈——」在他「盜上一壘」時,蘇姍兒忽地仰頭,眼楮一閉,嘴巴一張——在笑?
「哈、哈、哈——」她真的在笑!而且還準備要好好仰天大笑?尼克瞪著她擺好的架式。「哈——啾!」噗噗噗,大滴大滴的水珠噴濺,全數落在他搭上她胸部的大手上。
「……」夕陽已經不見了,水邊浪聲在黑夜中一波波卷起。如果可以,蘇姍兒還真恨不得隨著那波浪給卷走算了。「這……這……這一、一點、都、不、不、好、笑!!哈、哈、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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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哈、哈、哈——啾!」嗚嗚嗚……老祖宗啊,你們會不會未免太有智慧了點?蘇姍兒睜著「哈」得淚水汪汪的雙眼,勉強從床上坐起來並抽出腋溫體溫計,只看了一眼,她便悶哼地重新倒回床面,虛弱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嗚嗚嗚,福無雙至也就算了……為啥禍又不單行呢?蘇姍兒真不敢想像近來因兩次意外請了病假後的薪水,會被扣得多七零八落!下個月,她是不是得吃王子面過日子?
「哈、哈、哈——啾!三十八度八。蘇姍兒緩慢地將體溫計往床頭小桌子上一擱,喉嚨干干燒燒的,好想喝水,卻又找不到力氣起床。
「蘇姍兒,我給你東西買了。」低沉的嗓音隨著門扉開關的聲音,一步步走到床邊。蘇姍兒疲倦地睜開一只眼兒,看清楚那張金發藍眼的臉孔,又放松地閉自養神,僅是將唇瓣張合了一下,尼克卻像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地懂了。
「呀,喝水?」見那張唇瓣微抿了抿,尼克往那團人形被單拍了拍,起身離開。「來來,坐,嘴巴Obren。」沒多久又踅回來的尼克將被單一抓,從身後扶起半燒半睡的蘇姍兒,將馬克杯杯綠湊近就她的口。
「喝水,就吃藥。」尼克哄著。「吃藥好了,就可以睡睡。」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再不趕快將她安頓好離開,他上課就要遲到了。
「我、只、只喝水。」或許是燒得糊里糊涂了,蘇姍兒居然對他的好意大發脾氣。「走、走開,我、我不、不要吃、吃藥!」
「沒可以!」他情急之下,原本學得有點起色的中文又全盤崩潰。「沒可以沒吃藥,病有生,就要吃藥,要把病殺掉,沒見光光,蘇姍兒,要吃藥!」
「不、不要!」蘇姍兒像個不講理的小孩。「藥、吃、吃太、太多、多!我不、要!我沒、生、生病,不、吃、吃藥!」
什麼藥吃大多?尼克不明白她的抗議,不過她渾身的熱燙可沒時間讓他想個明白。
他帶著有些強硬的力氣捏住她的下巴,杯口一傾就把水傾入她的嘴中,蘇姍兒卻反抗似一下子就咳了出來,水又噴又灑,濕了大半被單和衣襟。
「Shit!」尼克罵了一聲,反手將馬克杯湊近自己的嘴巴,含了一大口水,再只手勾扳她的螓首,低下頭,不容許她拒絕,一點一點哺入她的嘴里。
「唔、唔唔……」蘇姍兒的身軀蠕動掙扎,卻全數被他壓束在結實的懷抱里,不一會兒,別說是水了,連醫生開的那些藥都是這樣喂下去的。
「你、嗚……」整場喂水喂藥的「酷刑」一結束,暈頭轉向的,蘇姍兒忍不住就輕聲啜泣。「我、已經說、說我沒、生、生病,不吃、藥、藥——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抗拒的因素,她一邊哭著一邊說話,一邊竟就無法克制自己地嘔吐起來。
「嘿!」尼克來不及阻止,一大股白白黃黃痰狀的東西二度髒了被單和衣服。
這下可好了!尼克惱怒地沖進浴室中,就著鏡子看看自己受災的程度,隨即咋了一下舌,一古腦兒把上衣月兌下……可是褲子也都是一大坨的……長褲只好也三兩下月兌掉,就這樣走出浴室,返回床邊。
「嗚嗚……」嘔吐完後仍一徑哭哭咽咽,蘇姍兒看見跡近全果踅回床邊的男人時,居然破涕為笑,咯咯咯地好不開心。「哈、哈、哈哈……」這回可真的不是打噴嚏哦。「羞、羞羞、臉,沒、沒穿穿、衣、服,羞、羞羞……」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尼克沒好氣地白她一眼,徑自從外套中拿出手機和UK英語中心聯絡,臨時請假,準備今晚要好好照顧她。
整床的被單已經開始散發出嘔吐物特有的難聞氣味,尼克先找了一件綁手綁腳的T恤套上自己昂藏的身軀,才開始進行清理的工作。
首要之務,他想找干淨的被單把髒的替換下來,但是把衣櫥和抽屜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第二套干淨的可以幫她替換,他只能靈機一動之下,把所有能找出來的厚外套、厚衣服幫她一件件穿上,連一雙腳也套上兩層毛襪,將她抱到唯一一張沙發椅上臥坐著,再一鼓作氣把那件髒污的被單「打包」起來,往放髒衣服的朝膠籃子一扔。
OK,第一件事解決了。
再來——「蘇姍兒,我煮湯,你喝好不好?」將速食杯湯泡開後,尼克小心翼翼捧著,半跪半蹲在沙發前面,塑膠湯匙在杯中拌攪了一下,舀起滿滿一匙送到她嘴邊。
「唔……」也許真的是肚子餓了,沒力氣無理取鬧,蘇姍兒乖乖張嘴讓他喂一口接一口,那模樣可就乖巧得很,像只被寵養的小貓小狗,尼克在整杯湯喂完後還滿意地輕輕拍撫下她的臉頰。
「乖,我的蘇姍兒。」非常自然的,所有格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最後,他把她抱回床上。
「好冷……」蘇姍兒一踫到沒有鋪著被單的床面,全身便怕冷地輕抖。
哎呀呀!尼克趕緊又把她抱起,她紅燙燙的小臉一歪,貼上他的胸口,觸及他的皮膚,散發著不正常的高溫。看來方才燒糊涂時,蘇姍兒糊里糊涂的掙扎反抗又耗掉不少體力,而才服下去的退燒藥卻尚未開始揮發藥效,整個人體溫不降反升呀!
這下子麻煩可大了……尼克情急生智,干脆把衣櫥里所有的衣物,不管是長的短的、薄的厚的都給翻了出來,胡亂地將幾件毛衣鋪上冰冷的床面,再小心的將她放下。
衣物的溫暖果然讓她安靜了幾分鐘,尼克才抹一把汗地要踅離床邊,就听見她躁動的聲響。
「嚶嚶……」蘇姍兒似乎受不了從體內源源不絕沸騰的高溫了,發出難過的輕吟啜泣,雙手還虛弱地拉扯層層衣物的領口及下擺,身軀似乎恢復了些許力氣地滾來滾去,沒三兩下就月兌離了毛衣鋪陳的範圍,在觸及到床面時又開始顫抖。
尼克抿了抿唇,爬上床面窩到她身邊,伸臂將她納人懷里。
「唔嗯……」蘇柵兒掙扎沒幾下,就乖乖地不動了。
尼克舒了一口氣,將她安置在自己胸口仰躺著,不放心地再抓兩件衣物蓋上,讓她的臀部靠在自己腰間,長腿勾住她的腳。
女性的曲線完美地貼合他軀體每二寸線條——
尼克猛然深吸口氣,覺得全身也開始跟著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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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這樣關心、照顧一個只是在交往初期的女人,是頭一遭的經驗——也是種相當有意思的經驗。
足足一個小時過後,蘇姍兒終于冒出了一身汗,尼克不時用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感覺熱度似乎降了點,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汗水一冒,衣服不就濕透了,那惡性循環不是又要加重她的病情?他該怎麼做?
怎麼做?內心有個小聲音在嗤他︰老尼克,當然就是幫她換掉濕衣服呀,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尼克垂睫看著那張昏睡的小臉。一想到要幫她換衣服,也就是要把她月兌光光。好、好吧,保留和底褲——那樣足以教他心跳一百了!
老尼克,你現在要做的是個紳士,而不是大野狼。
再三如是告誡自己,尼克終于反身將她放倒……老尼克,你手抖什麼抖?又不是第一次看女人說!可說歸這樣說,手反而抖得更厲害。是,他不是第一次看女人,可是這是他第一次看蘇姍兒的,他不緊張才怪!
手指細致的動作,猶如在拆開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柔女敕的肌膚一寸寸,藍眼里的火焰更一寸寸高漲……手頭上的動作忽然停下,他瞪著那對柔軟羊起的酥胸好幾分鐘,額角青筋一分分明顯,汗珠滑下臉龐,終于——像是禁受不起更多的誘惑,他猛然埋首在那兩座小山峰間——
「不……」
尼克當場石化成雕像!完、完、完蛋了!她醒來了?他死定了他!
「不、不要……討、厭……」
剛剛是石化,現在可是急凍了!尼克慢慢抬起腦袋,帶著破釜沉舟的認命態度準備面對她——好吧,他承認,其實情況沒「嚴重」到需要把人月兌光光的地步!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想要把她看光光啦……
但當他認命地準備被罵或被打,這才發現她還是閉著眼楮,一點醒來的模樣都沒有。
「不、要、要、要……」啊,敢情好,她是在說夢話!
耶穌基督聖母瑪莉亞,耶穌基督聖母瑪莉亞,耶穌基督……心底默誦著一些不知所雲,尼克終于在非人哉的克制力下將她的衣服換了一遍,整個過程結束時,他虛月兌了,覺得自己老了十歲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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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鍥而不舍的鈴聲催魂也似,終于穿透她沉睡的層層意識。
蘇姍兒不情不願地睜開眼——其實也不過是眯開一條縫縫兒,就覺得很累了,遑論要再掙月兌圈住她身體上下的胳膊——等等,圈住她身體上下的胳膊?!
冷氣倒抽了老大一口,這下子,她是真的清醒了。蘇婿兒瞪著那雙上下圈住自己身體、還覆蓋在自己胸上的「怪手」,才吞了吞口水,身體抖了一下,那雙‘怪手」居然像是在呼應似的緊了一下,等于是重重捏了她的胸部一把!
「呀!」蘇姍兒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哇!」從睡夢中被驚醒,尼克大吼一聲,粗魯的起床動作讓他一時忘了有人在自己的懷中,直到蘇姍兒發出第二記更大的尖叫聲才赫然記起她的存在。「蘇姍兒?」
「什麼事你?發高燒又了嗎?」尼克一看她嚇白的臉色,還以為她又病得更重了,搔搔頭發一臉不解狀。不會吧?他明明已經把她的汗濕衣服換過一遍了呀!伸掌又要往她額頭測溫。」不!」蘇姍兒閉上眼楮尖叫,整個人往後一縮。「你、你衣、衣服、衣服——」
衣服?尼克這才想到自己的狀況——原來那時幫她換穿衣服時,他再也受不了那件過小的T恤硬套在身上的感覺,三兩下又把它月兌掉。反正台灣這麼暖和,冷不死人。再看看床上那個衣服穿成「一團」的人兒,不假思索又躺到她身邊去長手長腳抱住她取暖,就這樣光著上半身、只穿著一條內褲再度入睡。
他本來想這樣一點都不要緊的,只要在她睡醒前先醒過來離開床鋪。但他想好的打算,可沒預料到意外這一點——居然睡死了引這下子,看著蘇姍兒戒慎又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傷腦筋地不知從何解釋。
「你、怎、怎麼會、在、在我家?」
好,從頭開始吧!「蘇姍兒,記不記得你感冒了?我來看你生病?」尼克以誘導方式來喚起她高燒入睡前的記憶。
「……記、記得。」她想了一下,點點頭。
「那,記不記得你請我去買一些東西?」尼克數手指給她看。「你請我去買兩泡面、兩面包、半打蛋……」
「嗯。」這個,她也還記得,頭再點下去。
「So……這就是這樣嘍。」兩手雙掌無辜地一攤。
「喔……」蘇姍兒又呆呆跟著應了一聲,咦?等一下!「你、你還、還是、沒、沒說!」差點就被唬弄過去啦。
「什麼要說?」猶不放棄地想裝傻。
「說、明你、你怎、麼會、會、會……」比起他銅牆鐵壁般的臉皮,蘇姍兒的臉皮就像披薩——又脆又薄!「會」了老半天,最後情急得快要哭出來。
「喔!」他申吟一聲。
「你沒公平!沒公平啦!」她這一招可完全打壞了他欲狡辯的戰術,而且攻得他棄兵卸甲!
「你……把我給欺負了。」一骨碌坐到她身旁,將她用力抱滿懷。
「我、我沒、欺、欺負你……」蘇姍兒發出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咽。「明、明明就、就是你、你欺、負我。」他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指責她?
「OK!OK!我好壞,把你給欺負了,我好壞……」現在他多壞都沒關系啦,她想要他多壞就多壞!哄著撫著,尼克看她情緒終于比較平靜下來了,才娓娓告訴她他是怎麼樣喂她喝湯、吃藥,撤掉被單、換鋪毛衣,又怎麼樣決定抱著她才好幫她入睡取暖……洋洋灑灑一大篇說下來——呃,當然,他自動省略一些細節,比方說情不自禁想親吻她的……咳咳,這種小事情就甭提了吧。
「原、原來……」她雙眸愈听愈瞠愈圓。原來她錯怪好人了呢!雖然才和他不過約過一次會,他居然就這麼主動又熱心照顧自己。「對、對不、起,你、真、真是個……好、好人。」她微低下頭致意,沒注意到尼克霎時間古怪的、差點噴笑的表情。
好、好人?尼克搓搓月復部,將滿肚子笑意壓回去。真是教人愉快呀——好人呢!他大概十歲以後就沒听過什麼「優良」的評語了說。
啊啊,這個小女人好可愛!居然用這麼……Missionlm-brossible的話來形容他呢!
忍不住喜滋滋的情緒,他將她整個人按在胸口,下巴靠在她的腦袋上頭蹭呀蹭的。「你真好也,好乖,好可愛,好美麗,好善良——」
「夠、夠了。」她被他贊美得紅暈滿面,熱得以為自己又要發燒呢。
「夠了什麼呀?」尼克笑嘻嘻的,一邊不知不覺開始親吻她的脖頸。
她的燒終于退了,人終于好起來了——哈哈!他終于也有心情可以開始「動手」了!尼克慢慢的把吻往下挪,親親她鎖骨上方的肌膚,帶著麝香的舌尖卷出一朵小紅花,烙印在那方光滑白皙上頭,兩只大手上下各佔據一方地「毛」了起來,一只從層層上衣下擺探入去撫她,另一只則往腰部以下發展去探索她長褲內柔軟的地帶,如珍珠般光潤的肌膚觸感讓尼克享受地閉上眼,手下更放肆動作著。
「嗯……」虛弱又無法控制嬌吟,蘇姍兒一方面想把身體牢牢蜷成一團躲開他的恣意挑逗,一方面卻又想誠實地歡迎……蕩婦和貞女正在她的觀念里拔河,這頭拉過去一點點,那頭就馬上使勁拖回來。她倚著他的身軀做靠背,在幾番煎熬下終于決定
「砰!」隨著突兀的門扉撞開聲。「蘇姍兒!你沒事吧?我們來了!也已經通知警察,他們馬上就會過來了!壞人——」一連串嚷嚷在看見床上膩成一團的人影時霎時靜止,原本拎著掃把帶頭沖進來的小花整個人呆掉。
「啊!」嘶力竭的尖叫聲,再度響遍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