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親家 第九章
「怎麼又會變成這樣子。」
在宋風毅那間套房中共赴雲雨的同時,隔壁沙發上的兩人也有了另一層的接觸,相較于年輕人的激情洶涌,這一對中年戀人的就顯得溫柔細膩多了,舒貞膩在宋祈堅懷中,臉上滿是被愛後的幸福喜悅。
只是看著女兒受傷離去,那洋溢幸福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
「你兒子是不是真的只想玩玩啊?!」她嘟著嘴擔心問著。
宋祈堅對準那片嬌艷欲滴的櫻唇啄了一記,對這個女人,他有著超乎想像的溺愛,一種連前妻都未曾有過的感情。
滿足了那分「口舌之欲」後,他對她的擔心提出保證。
「不會的,他只是死腦筋,一時想不開。」他記得兒子一直堅持的信念──男人應該先立業後齊家上這才是真正男子漢,也才能給老婆幸福。
只是他這回
「一時想不開!你說什麼鬼話,人都吃了,你要我女兒等到他那時候才想得開,那有這樣的男人。」
原本想用來幫助小洛嚇跑情敵的裝鬼仗倆,沒想到卻反而用在她身上,而且還讓她失了身,這到底是對還是錯?舒貞真的很矛盾。
剛才宋祈堅提出這個主意時她也同意,主要是因為她看得出小洛喜歡這個男人,而在這陣子的觀察中人宋風毅也不失是一位有為的年輕人,所以她也希望小洛早一點得到歸宿,有人照顧她、疼愛她,但,她卻沒料到事情會有這番變化。
「別發怒嘛!」
「怎麼會不發怒,搞不好,你跟你兒子也是一樣一丘之貉。」
「別別你怎麼說著又扯到我頭上了。」
「誰說不是,你自已不就說過,你兒子得到你的遺傳嗎?這下子正好印證。」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饒過我好不好?我保證這兩個小家伙很快就會有結果。」
「你怎麼知道?」
「一種鬼的敏感度。」他一本正經說著。
「神經」他的嚴肅令舒貞輕淬了聲,正想提出反駁之時,她突然感覺身上起一陣怪異
「祈堅!」隨即,她發出一聲驚叫。
「怎麼了?!」宋祈堅也被她突然的驚叫嚇了一跳。
「我怎麼覺得身體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
「不听使喚了,你看」她發現自己原本挨在宋祈堅懷中的身體,開始飄浮了起來。
「怎麼了貞天啊!我們的身體」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跟在舒貞之後飄在空中
──時間到了!你們該走了!
此時,空氣中響起了一陣空谷回音。
「不!我們的心願還沒了。」舒貞尖叫出聲,不願就此結束剛開始的幸福,更不願離開受創傷重的女兒。
──時間到了!走吧!
空氣中繼續蕩著同一句話。
「貞」宋祈堅緊緊抓住舒貞的手,那張一向嚴峻冷靜的臉孔,現在也露出一絲驚慌與沮喪。
「祈堅」
她不要,她不要走!舒貞終于痛哭失聲。只是,哭泣的哀嚎並沒暫緩全身逐漸消失的情形。
「貞!你放心,來世我一定找到你,我愛你永遠」宋祈堅感覺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那雙帶淚的水瞳離他越來越遠
唯一讓他慶幸安慰的是,雖然他們倆幾將成幻影,但他感覺得到兩人的雙手仍然緊緊握著。
「我愛你,永遠愛你!」
在消失前,他們倆同時叫出承諾!
舒洛哭了一個月。
但是,世界並沒因為她的淚水而有所改變,除了花店直落的業績,以及那個被她甩了幾次電話就不見蹤跡的男人之外。
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不是像她這樣轟轟烈烈,一波三折,或者她這根本不算是談戀愛,而是遇上愛情金光黨,宋風毅!你這個大混蛋。
「小洛姊,你又忘了記下這盆花要送的詳細地址了。」
小惠捧著插好的花,看著那只寫到一半的地址一臉無奈,這不知道是舒洛這一星期以來擺的第幾次鳥龍,當然,還不包括她記錯日期的事。
「怎麼會這樣」舒洛拿過那記事本,像是不相信自己會犯這種錯。
「唉喲!老姊!我看你干脆改到花蓮慈濟醫院檢查幾天好了,我們花店存活下來的機率可能會大些。」舒葦救下被她裹得像一包饅頭的捧花,無奈地說著。
「小葦,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好歹我也是你姊姊,居然咒我生病。」舒洛不甘心拿起記事本回K一記。
「我又沒說錯,關幾個星期,你半聲不響一個人跑去花蓮說受什麼訓,一回來也沒看你變能干些,反而變得有點智障,花扎不好不打緊,還老出差錯壞咱們花店的名聲,你說,你是不是該住院檢查檢查。」
「臭小葦,就只知道欺侮我。」自知理虧,舒洛也只敢撒嬌抗議。
「天地良心!老姊!誰欺侮誰還不知道呢,江大哥要我問你那一百萬到底收不收,一百萬耶!你竟狠得下心不讓那張支票兌現來解救蒼生。」
舒葦一直搞不清楚老姊為什麼不拿那筆和解費,它足可償還三分之一的花店貸款,雖然她也搞不懂原本說要向對方要求的兩百萬元死亡賠償,為什麼會只剩一百萬元的慰問金,但有總比沒有好,這個大姊,頭殼里到底在想什麼!
一提到宋風毅的一百萬,舒洛轉眼間又抓狂。「我說不收!不收!就是不收。」
宋風毅當真沒在和解書上寫下那一百萬元的用處,一想到那可能是他用來買她夜渡費的支票,她心頭的怒氣直向天,她才不會那麼廉價賣給他。
「老姊,你到底怎麼了,那個宋大哥到底那里得罪你了,得罪到讓你連白花花的銀子都不要。」舒葦撐著那顆人稱賽諸葛的腦袋,怎麼都想不透老姊到底那里出毛病了。
這幾個星期里頭,三天兩頭就看他那個大老板來花店串門子,往往興匆匆的來,一听舒洛還沒回來又板著張臉回去,再笨的人都知道他的企圖是什麼,只是,就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結下多深的梁子,值得老姊放棄這麼棒的一匹白馬,而且一提到他的名字,又像恨不得拿馬鞭鞭他一頓。
「舒小葦,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一次,我就跟你斷絕姊妹關系。」
「哇塞!這麼嚴重。」舒葦夸張的叫了聲,眼神突然往外閃了一下。「好!我不提,但是,如果那個人自己跑來怎麼辦?」
「轟了他!宰了他!」
「小惠姊!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免得等會被人以共犯提訴。」
「我想也是。」
兩個女孩突然同時望向門外,吐吐舌頭。
「你們倆胡扯什麼?」舒洛瞪著一雙兔子眼,看著她們倆,好氣自己不爭氣,每次一听到他的名字就會令她眼紅鼻酸。
「我沒鬼扯什麼,只是發現那個待宰的男人,正往這里來受刑,對不起,老姊,我們先走了。」
「小葦,小惠」
兩個女孩一走後,她就發現推門而入的男人了。
「你為什麼老是躲著我?」
一進門的男人沒有笑容更沒寒暄,劈頭就是這麼句興師問罪。
他的自大表情讓她更火大,他以為他是大眾情人嗎?每個得到他寵幸的女子都要天天倚著窗台等著他,被騙失身的人是她耶。
「你臭美,誰躲著你,你來干什麼?買花嗎,要買多少。」
「小洛你別這樣,我們得談一談。」可能發現興師問罪的口氣惹毛了她,這回他明顯低調許多。
「沒什麼好談,如果你不買花,請你出去。」她低下頭,理都不理他。
宋風毅嘆口氣,由口袋拿出一疊錢。「好,好,我買,請幫我扎一束白玫瑰,我要向人道歉。」
這個月來他受夠了!看不到她,听不見她的聲音,讓他覺得心慌,只要能讓他多看她幾眼,多待在她身邊幾分鐘,要他散盡家產他都願意。
舒洛鄙視的看著那疊錢,冷淡地問著。「預算多少?」
「隨便。」他將錢遞到她面前,隨便她抽。
「那全扎好了。」舒洛出乎他意料的將錢全部接收,人家自願當冤大頭,她怎麼好意思拒絕,至少這也可以稍稍彌補這些天花店因她的疏忽滑落的業績,這也都該怪他不是嗎!
「你要等,還是要我送。」既然是客戶,一切就照規矩來。
「我等。」花錢買來的機會,他怎麼會放棄,宋風毅趁著機會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只是,還沒坐定,人就被揪下來了。
「先生,對不起上這是工作台,要等,請到門口那張椅子去等。」她將他往門口推去。
「小洛,你為什麼要這樣子,那天你知我知是兩情相悅下的結果。」宋風毅反手抓她,氣急敗壞地嚷著。
「不準你提那天的事。」
「你是懷念的對不對?你也無法忘卻我們相愛的過程。」
「不!我忘了,早忘了!那是我受難日!失身與心碎的日子。」
「你怎麼這樣說,你我都知道那是兩情相悅下的美好回憶。」
「是回憶!一個被騙失身的慘痛回憶。」
「小洛!結婚只是個形式,相愛才是真實,你何必這麼在意形式。」
「那你又為什麼在意一定要三十五歲才結婚的鬼堅持。」
「小洛,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死腦筋,我說過,等我在事業上完全掌握之後,我們就結婚,我不希望這幾年在我全心全意放在事業上之時,讓你一個人忍受屈居第二的委屈,我要給你的是全部的我,而不是要你跟事業一起分享我。」
「哼!好個富麗堂皇的借口,我說過,你想娶我我還不見得想嫁你,讓開點,請你別阻礙我工作。」沒想到這個爛借口他也有膽子拿出來用,他當她是那麼喜歡死纏爛打的妻子嗎?
「好,我不打擾你工作,但,讓我再問一件事就好。」
「什麼事?」
「你最近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
「那你那個正常嗎?」
難得那個一向目中無物的男人,問這話時竟有些靦腆。
「那個?」這家伙到底又想干什麼?
搓了一會兒手掌之後,他終于恢復一貫自信神情,直接說出心頭的擔憂。
「我的意思是那天我們都沒有避孕」如果她懷孕了,那他的確不能讓她等待。
舒洛瞪大她那雙原本就夠大的眼眸,她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
「宋風毅!你給我滾出去。」
替她回答的是手上那一把帶刺的攻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