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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下凡 第二章

影吟認真的看了天堂一眼——莊嚴肅穆的大殿、神秘迷人的紫晶宮、富麗堂皇的青雲廳、花海連天的「生之花園」,就連此刻她踩著雲朵構成的地板,都顯得如此的可愛。

她這一趟下去肯定要花個把月才過癮,恐怕有好一陣子看不到天堂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了,所以就趁現在好好地看個夠吧!

干嘛?又不是不回來了,何必這麼多愁善感?一點都不像自己了!影吟笑罵自己。

交疊起十指,往腳下的雲朵一比,那些雲朵立刻消失不見,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空中地帶,由這兒看下去,舉目所見的盡是清朗的天幕、蔚藍的蒼穹,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影吟作了個深呼吸,閉上眼楮,嘴里念念有辭,突然之間,一道金黃色的光束穿透了那中空地帶,直往下面延伸。

跨進了光束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影吟向下拉,難以言喻的溫暖環抱住她,還有點點的銀光亮粉翩然落在她的頭發上、身上。

要不了多少時間,影吟就已經到人間,在她走出光束之前,人們是看不到她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嗯,不錯,落點很好,是條窄窄的小巷子,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里,她才雙手一揮,撤去了這道光束。

正欲走出巷子時,影吟嚇了一大跳,她身上竟還穿著白色軟及膝「制服」——全天堂的天使都這麼穿,腳上系著雪白的羅馬鞋,就連背後的那雙翅膀都還沒收起來!

噢,我的老天!要是讓人看到她這模樣……她不敢想象,說不定會把她送進動物園里供人參觀,或者把她拿來解剖研究一番,再不然就是把她制成標本!

打了個冷顫,看了看四周,好,就是現在!她施法收起了翅膀,換上了件輕松的白色短衫、黑色牛仔吊帶褲,蹬了雙帆布鞋,背上還煞有其事的背了個小巧可愛的背包,ok,這下就大功告成了。

手中握緊雁柔家的地址——當然是長老給她的,本來呢,這個地址的存在與否對影吟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長老不準她在人間任意使用法術,非得要她照著地址去找不可。

真是麻煩,心里雖是這麼想,但嘴里卻不敢說出來,人家長老肯讓你下凡就很好了,別計較這麼多了嘛!影吟安慰著自己。

走出了巷子,一條寬大的馬路出現在她面前,影吟當場愣在原地,這……車子那麼多,開得那麼猛,又有幾輛不怕死的機車在車陣中鑽來鑽去的,這該怎麼過啊?

影吟一咬牙、心一橫,根本沒空去管他是紅燈還是綠燈,就沖上了馬路。

路上的車子全被這個突然沖出來的大膽人物嚇了一跳,不是直按喇叭、猛踩剎車,就是探頭出來破口大罵。

「叭!叭!叭!」

「你不要命哪,紅綠燈不會看是不是?」

「欠扁啊你……」

交通頓時亂成一團。

影吟管不了這麼多了,眼看安全地就在離自己不到幾公尺的地方,她拼命地向它沖了過去。

一輛白色的敞篷車沒料到會有人跑出來,當他發現時已來不及躲閃,只好立即踩剎車。

影吟無法避免的被踫撞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她反射性的用手去支撐著地,所幸沒有踫撞到頭部。

東方子敬顧不了後頭直按喇叭抗議的車輛,他下了車,走到那名倒在地上的冒失女孩兒的身旁蹲了下來,「你有沒有受傷?」

影吟已經好久沒有過身體上的不適或痛楚——天使上不會受傷的,而這突如其來的踫撞不但撞痛了她的腿、摔痛了她的,就連兩手的掌心都刺刺麻麻的感覺,手腕也似乎扭到了。

「好疼哦!」影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破皮了,好幾粒沙子和小石子沾到傷口上,隱約可見沁出血絲來,她有股哭泣的沖動。

東方子敬拉過她的手,端詳了一番,然後溫柔的輕吹幾口氣,溫柔的問︰「這樣好多吧?」

影吟像是中了蠱一般,呆呆的抬起頭看著他。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我的媽呀!

這個男人有副足以讓全世界的女性為之傾心鐘情的俊俏面孔——

有神的眸子,平靜得像是激不起一點漣灕,卻又像是身藏了許多柔情,等待有緣人去探索,現在則是寫滿了擔憂;

濃密的眉,透露出令人望之生敬的威嚴;挺直的鼻梁,配上有著完美線條的唇瓣,還有那健康的麥牙膚色……

什麼嘛!這種男人根本就是生下來騙女人的心的不二人選!!影吟有些鄙夷、有些不屑,也有些……她說不上來的情緒。

將眼光移向他的頭發,這男人竟然留了頭略為過肩的長發,用發束將它綁成了馬尾,男孩子留什麼長頭發?真是不象樣!影吟在心中罵了幾句。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留起長發,非但不會有東方男人留長發的不倫不類,反倒有著西方男人的野性氣質和惑人的魅力……

影吟強迫自己收回有點痴呆的眼光,像是在對自己的表現生悶氣似的,硬是將自己的手用力抽了回來——即使由他掌心傳來的溫暖厚實是那麼的令人心醉。

「呆瓜,你沒有看到我的手破皮流血?我的也裂成兩半了啦!」影吟沒好氣的應著,很很的瞪了他一眼。

子敬有點訝異于她的潑辣,照理來說,錯在于她而不是自己。

他這才好好的打量起這個女孩兒來,由她的裝扮和身高,頂多是個高中生吧?但是成熟美麗的容顏,卻使她的可能年齡直線上升至二十多歲。

不過呢,略嫌幼稚的口吻又似乎證明了他的第一個推論。

他還注意到,她有著一頭健康亮麗、閃耀著青春光彩的短發,發際間不時的傳來淡淡的幽香。

子敬有點不可思議,因為他發覺自己好像被眼前這個小女孩吸引住了,尤其是她的眼眸中跳動著的毫不畏懼和挑戰的訊息,有趣極了,!他心想。

「小妹妹,你住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影吟乍听此言,驚訝得連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你叫我什麼?」影吟沉著臉,她最不能忍受別人誤把她當成小孩子了,哼,她已經二十二了呢!她氣得緊抿住唇。

「小妹妹呀!」子敬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

「去你的小妹妹!」影吟推了他一把,努力的站起來。

子敬對于她的出口不遜有些惱怒,不過他仍舊很有紳士風度的站起身來。

他這一站,影吟又發現了一項令自己唾棄他的事實。

那就是——他非常的高!高到仰著頭看他,脖子都酸了。

「你幾公分?」她不客氣的問。

子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會有此一問,于是便愣了一下。

「一八二。」

影吟听到回答,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索性不再理他,打算繼續過馬路。

子敬情急之下,拉住她受傷的手腕,痛得她哇哇大叫。

「你要疼死我是不是?」她呲牙咧嘴的吼著。

「對不起,對不起。」子敬連忙放手,「可以告訴我你要去哪嗎?」

影吟斜瞅著他,幸好她現在站在安全島上,不用費太多的力量抬頭看他。

「你這個人很奇怪呢!創傷我沒要你賠償就很好了,你還敢羅羅唆唆的干涉我的去向?」話說到這兒,影吟才想到方才握在手中的紙條不見了,跳下了安全島,她便在馬路上找了起來。

「危險哪!」子敬不敢伸手去拉她,怕她若是掙扎那可就更危險了。

在他的前車輪旁找到了紙條,吁了一口氣,影吟站起身來,拍拍吊帶褲上的灰塵,然後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上了安全島,隨手攔了計程車。

子敬看著那輛計程車絕塵而去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了淡淡的惆悵。

「喂,前面的,你到底開不開車?」

「別在那里擋路啦!」

「叭!叭!叭!叭!」

後面的車子在抗議了,子敬只好回到了敞篷車子,朝著公司的路開去。

影吟坐在計程車上將紙條遞給司機先生,「請到這個地方,謝謝。」

「好。」司機應了一聲,偷偷的從後照鏡打量她。

看他的打扮,嗯……八成是個離家出走的小女生吧!

唉,現在的孩子命太好了,一點都不懂得惜福,動不動就和父母發脾氣,真是太糟糕了!司機搖搖頭。

「有事嗎?」

「呃……沒有、沒有。」司機是個老實人,被她這麼一問,趕緊回過神來專心開車。

「介意我開車窗嗎?我會暈車。」

「沒關系,你開吧!」

影吟得到允許後搖下車窗,雖然外面的空氣污濁得嚇人,且不時還會混雜著汽車、卡車、沙石車、客運車……什麼亂七八糟的車子排放出來的黑煙——在她的字典之中,它們有個專屬名詞,那就叫做「放屁」,但是,她卻在這其中嗅到了自由和樂趣的氣息!

哇,天堂所欠缺的就是它們了!

難怪我在上頭會悶得快要長霉了,原來平適安寧的日子不是我所需要的,富有挑戰性、刺激新鮮的生活才是我所追求的,而人間,正好符合了這一切。

唉,沒辦法,我終究是個天使,還是有回到天堂的一天哪!影吟這麼告訴自己。

車子行經一段正在施工的道路,整個車身左搖右晃的,影吟也跟著上上下下的。

「這麼些年沒回來,路還是修得一塌糊涂。」影吟望著坑坑洞洞的馬路,嘴中念念有詞。

耳朵很尖的司機听到她這麼說,興奮的問道︰「小姐,你是從國外回來的啊?」雖然心里認定她是個小女生,嘴巴卻不敢叫她小妹妹,要是得罪冒犯了人那就不好了,所以,還是喊她小姐比較保險一點。

「差不多啦!」影吟含混的回答,老天,還不算說謊吧?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從「上面」下來的吧!

听了她的回答,司機露出了欣羨之情,「從哪兒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從國外回來的大小姐,卻被他這個大老粗誤認成翹家的小丫頭?真是罪過、罪過!司機尷尬的騷騷頭皮。

「很遠的地方。」

「哦……美國是吧?你是去讀書還是定居啊?」

真是的,在他的眼中「外國」就是美國的代名詞嗎?影吟鄒了鄒眉,不過還是很客氣的回答︰「定居。」

這麼說沒錯吧?我的確是住在天堂,至于美國這個地點可是他自己扯出來的,不干我的事喲!

「哇,那兒生活很棒吧?」司機一臉陶醉。

「無聊死了,說實話,那里比較適合養老。」這就是影吟對天堂的評語。

「呃……?!」他印象中的美國和這位小姐說的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嘛!真想不透為什麼會這樣子。

這個可憐的老實司機,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口中問著的和影吟回答的,根本是兩個地方。

車子駛到了大廈的住宅區,慢慢的停下來。

「小姐,到了。」司機用著崇敬的口吻說道。

嘖、嘖、嘖,這兒的房屋可說是一等一的黃金價格哪!恐怕他不吃不喝地開一輩子的計程車也買不起這其中的一層,真不愧是移民國外的有錢人家!

「多少錢?」

「兩百五十塊。」

影吟從吊帶褲口袋里拿了張千元大鈔給司機——長老在她下凡前交給她的,說了聲「不用找了。」便蹦蹦跳跳的下了車,並不是她愛擺闊,只是錢對她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

司機看著手中的鈔票,嘴巴里不信的說︰「哇!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影吟走進了守衛室,她趴在守衛室的透明窗口旁邊開口說道︰「打擾了,我是來找人的。」

老警衛推了推老花眼鏡,放下手中的報紙,將身子向前傾,半眯著眼,問︰「小女娃,你找誰呀?」

影吟忍住了怒氣,握緊拳頭,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回答道︰「B棟7樓于雁柔。」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踫見三個人,三個人全當我是小孩子?!我是犯著什麼啦!影吟撇撇嘴。

「B棟7樓于雁柔……小女娃兒,等會兒呀!讓我瞧一瞧……你是說程太太是吧?」

「嗯。」怪了,誰規定結了婚的女人非得以某某太太來稱呼不可?這根本上歧視女人,把女人當成男人的附屬品嘛!影吟是不折不扣的「大女人主義者」。

「你叫什麼名字?」老警衛問。

見他拿出一本登記薄,影吟很配合的回答︰「邱影吟。」

「什麼?蚯蚓?!」老警衛瞪大眼楮愣了一下,然後放聲大笑,「哈!哈!哈!怎麼有這麼好笑的名字?笑死人了!」

「請保重,上一個這麼叫我的人現在正在天堂。」影吟冷冷的說,打算嚇唬嚇唬這個拿別人名字取笑的老家伙。

在別人取笑她的姓名或拿她的身材大做文章時,影吟決不會傻愣愣的任人譏嘲,因為這會違背了她奉行了一輩子的原則,那就是——

別人吐她一口口水,她就會把那個人浸在口水缸里,別人打她一巴掌,她就會回那個人一頓拳大腳踢。

更何況,她那麼說並沒有錯,上個「蚯蚓」的人是使者,使者現在是正在天堂嘛!可見她還算得上是個忠實的上帝子民,至少她不說謊話。

老警衛被她這麼一嚇,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握著筆的手還抖個不停。

影吟翻了個白眼,伸出一只手,老警衛以為她要對他……連連向後退。

「登記薄拿給我,我自己寫。」她不忍心再嚇唬這個如受驚的小白兔一般的老警衛,所以盡可能的堆出笑臉,龍飛鳳舞的簽下了名字,將筆記薄推了回去,「現在可以請你幫我叫一下雁柔嗎?」

老警衛幾乎是用飛的奔的速度沖向警衛室的最角落,也就是對講機的所在。

「程太太,樓下有位邱……小姐找你。」他害怕的連講話都有些顫抖。

「邱小姐?」雁柔想不出來自己有哪些認識的人姓邱的。

「她說……她叫邱影吟。」幸好他很流利的說出她的名字,要是他很不湊巧的在「影」和「吟」之間稍做停頓,難保影吟不會送他足以嚇死人的森冷目光。

「影吟?!哦,老天哪!」雁柔沒想到影吟居然會下凡來找她,她超大的叫聲就連站在守衛室之外的影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太太,怎麼啦?」老警衛緊張的問。

「沒、沒事,我馬上下來!」

不到幾分鐘,雁柔就踏著優雅的步子走向影吟。

影吟敞開雙臂迎接她,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雁柔凝視著影吟,撫撫她的臉頰,又模模她的短發,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是影吟後,才吁了口氣,「我從沒想過能有機會再見到你!影吟你一點都沒變。」

「倒是你,長大了許多,也成熟了不少,唷,你身上還散發出母性的光輝哩!」影吟故意糗她。

「說真的,你怎麼能下來呢?」雁柔好奇的問。

影吟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下去,「我們上樓再說?」

「好呀!」雁柔轉向警衛室,向警衛揮揮手示意,「王伯,謝謝你。」

待兩人走入大廈電梯上了7樓後,雁柔才邊開門邊問︰「影吟,你剛才是怎麼嚇人家王伯的?我看他的臉色有點蒼白!」

「我哪有?誰叫他拿我的名字開玩笑!」影吟嘟起小嘴。

「你喲!脾氣一點也沒變,我記得你二十二歲了吧!還比我大一歲呢!表現卻比我更孩子氣。」進了屋子,雁柔帶上門,上了鎖。

「小柔,你這麼說不公平哦!我可不像某人在愛情的灌溉下茁壯成長,還接受婚姻生活的洗禮哩!」

「討厭啦你。」雁柔臉皮薄,一下子就紅透了雙頰。

「我?討厭?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影吟聳聳肩。

「對了,你怎麼能到人間呢?」雁柔回到先前的話題。

影吟開始從使者告訴她雁柔生了小寶寶,一直說到隱藏本性、表現良好,乃至于向長老請求的經過,全都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再加上她生動的口吻、豐富的肢體動作,使得雁柔有著身臨其境、親眼目睹的感受。

「哇!這下子我非得留你住上好一段日子才行了!」

「喲,不怕我妨礙你們夫妻恩恩愛愛嗎?」影吟用著曖昧的眼光瞄著雁柔。

「你呀,一張嘴老沒個正經。」雁柔受不了的說。

影吟做了個鬼臉。

「喏,來看看這屋子吧!」雁柔道。

佔地七十多坪雖然稱不上太寬闊,不過對一個小家庭來說,已經綽綽有余,三房兩廳兩衛浴,外加一間起居室,格局大方、采光良好,由裝修看得出設計師欲營造出溫馨的家庭氣氛。

全都以米色為主,采用原木家具,明朗又不失特殊的風格,令影吟極其推崇。

「哇,很棒呢!真不愧是棟愛的小屋喔!」影吟俏皮的眨眨眼,打趣的說。

雁柔笑了笑,領著影吟走向一間房間。

「影吟以後你就住在這個房間好嗎?」

她推開雕花木門,這是間很別致的房間,並沒有放置定鋪,而是在地板上鋪了層地毯,上頭放了大大小小的抱枕不下二十幾個,在牆角放下幾個懶骨頭,而書桌、書櫃、化裝台則是一應俱全,衣櫃是采用夾壁式的。

影吟看得眼楮都發亮了,「太好了!可是……」

「可是什麼?」雁柔緊張的問,深怕自己招待不周。

「你老公會答應我住下來嗎?」影吟遲疑的問。

「我還以為你在顧慮什麼哩,原來是這個呀!放心,逸塵一定會歡迎你的。」

此時門鈴響了起來。

「一定是逸塵回來了!你等著,我去開門。」雁柔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一般,充滿著等待的跑去開門。

「你回來啦!」雁柔接過逸塵手中的公事包。

逸塵關上門,從她手中拿過公事包,放在地上,「我好想你。」他低聲說。

「我也是。」雁柔害羞的低著頭。

逸塵溫柔的托起她的下巴,將自己溫熱的唇覆蓋上她的,以最最深情的輕柔包圍她。

影吟走到客廳正好看到這一幕,她不太習慣當個隱形人,只好咳了兩聲︰「咳!咳!」

逸塵不知道家中還有第三者的存在,所以嚇了一大跳,立刻離開了雁柔甜美的唇瓣。

「你是……」逸塵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她叫邱影吟,我和你提過的。」雁柔道。

逸塵頷首。

影吟很高興他並沒有對她的名字大驚小怪的,所以即使他個頭雖然高,但她的評價仍然很不錯,「你好。」

「你好。」

彼此握過手之後,影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遂問道︰「小柔怎麼和你提起我的?」

逸塵攬住雁柔的肩膀,多情的看了她一眼,說︰「她說你是她在天堂上最好的朋友!」他半開玩笑地鞠了個躬,「謝謝你照顧我的雁柔。」

「別老在我面前表現出你們的深情款款嘛!你們是教我這個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哪?」影吟裝出苦瓜臉。

逸塵哈哈大笑,他相信她是個很好相處的女孩。

「剛才我和你親愛的老婆說了,想住在你家一陣子,不知道身為戶長的你意下如何呢?」影吟偏著小腦袋瓜子問著。

「當然是歡迎羅!」逸塵不假思索的說。

「不怕我打攪你們?」影吟狹促地問。

「你能陪陪雁柔,我說謝謝還來不及了,說什麼打擾?」逸塵爽朗的說。

「逸塵……」雁柔感動的偎進他懷里。

「太好了,那以後我就叫你逸塵吧!」影吟高興的說。

「那,我就叫你影吟了!」停了一會兒,逸塵又問︰「對了,影吟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你盡管問吧!」影吟道。

「你現在是天使還是凡人呢?」

「我呀,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使,我是知道小柔生了個小女圭女圭,所以特地請求長老讓我下凡來的。哎呀,到了你家這麼久了,都還沒見過你們的小寶貝呢!」

「看我多糊涂,都給忘了。」雁柔吐吐舌頭,「跟我來。」

走到育嬰房前面,雁柔輕緩的打開房門,走到搖籃旁抱起熟睡中的小軒。

「哇,好俊俏的小家伙!他叫什麼名字?」影吟用食指踫了踫他粉女敕的臉頰。

「程宇軒。」雁柔道。

「器宇軒昂?嗯,不錯,十幾年後就是個迷人的大帥哥了,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之下哩!」

逸塵和雁柔皆驕傲的笑了。

「小家伙多大了?」影吟問。

「兩個多月了。」雁柔回答她。

「可以讓我抱抱他嗎?」

「嗯,小心一點哦!一雙手要托住孩子的脖子,小孩子的骨頭還是很軟的。」

「ok!」

結果了小軒,影吟輕搖著懷中的他,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她幾乎是在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

「雁柔、逸塵我可以向你們提出一項請求嗎?」她問。

「什麼事?」

「我可以當小家伙的干媽嗎?」

「當然可以!」夫妻倆異口同聲的回答。

「影吟要不要替小軒找個干爹呀?」雁柔笑問。

「干爹?你饒了我吧!」影吟就在說話的當,腦子里涌現出今天那位撞到她的大帥哥——那個帥死人不償命的家伙,她不懂自己怎麼會在談到這種話題的時候想到他?真是莫名其妙!

把這個影象逐出腦海,影吟對著宇軒說起話來,「小家伙我是你的媽咪,這邊是你的爸爸和媽媽,來,叫媽咪。」

「影吟,你太貪心了吧!小軒才兩個多月就要他開口說話?而且話又說回來,小軒第一次開口肯定是叫媽媽,你少在那兒誤導他了。」雁柔笑罵著。

「喂,怎麼不是先叫爸爸啊?」逸塵抗議。

「別吵了,再吵下去小家伙會先學會一句話。」

「什麼話?」逸塵和雁柔異口同聲的問。

「哎呀,我的天啊!」影吟裝出孩子似的嗓音說道。

三個人相視而笑。

「小柔,小家伙讓你抱。」影吟突然說道。

「怎麼?你抱累啦?」雁柔好笑道。

「才不是呢!靜靜的看吧!」影吟說完退後了幾步,凝神聚氣,閉上眼楮,突地一道七彩的光圍出現在她的雙掌心,然後漸漸地消失散去,最後出現了一條紫水晶項鏈。

拿起項鏈,戴在宇軒的脖子上,影吟含笑著說︰「這是條幸運項鏈,能夠保護小家伙,就讓他隨身帶著它,好嗎?」

雁柔和逸塵連忙道謝。

「道什麼謝?」影吟揮揮手,「我可是小家伙的媽咪,我這麼做只不過是為我的寶貝兒子祈福,你們在道什麼謝?」

「你唷!」雁柔點了一下影吟的額頭。

屋子里頓時充滿了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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