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領騷 第六章
風宿煙沖入梅影的房里時,他有片刻的無法動彈。
只因為梅影的樣子真的讓他看傻了眼。
那真是她嗎?原本清秀的五官完全扭曲變形,暴睜的瞳孔中呈現出駭人的綠光,咧著被口紅慘涂的嘴巴不停的嘶吼著教人听不懂的怪語,如瀑的長發在她發狂的手舞足蹈下狂揚,無疑更加劇了那種鬼魅般的效果!
她不斷地對著每個人咆哮,隨手拿起東西就扔,害得幾名奉命制止她的人疲于閃避。
「亞魯米卡哇!」
風宿煙兩腳才踏入,就听見了這樣的怪叫聲,昏暗中有道白光激射而來,他幾乎被迫的必須展現身手之際--
「小心!」
警告自背後傳來,然後他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身子往前一傾之後,風宿煙定楮一望,飛過他頭上的那把利剪,正深深地插在牆面上!
風宿煙很自然的轉過頭,想找尋那雙「援手」的主人--
「看什麼?」他背後的小縴正圓睜著一對眼,沒好氣的壓低聲音道:「你現在應該看的人是梅影吧?」
他點了頭,偷偷回了記溫柔的微笑,然後才正色走向一室混亂的始作俑者。
梅夫人一見著他,恍若獲救般,緊抓著他的手臂,哽咽道:「風先生,你……一定要救她!她--」
「我知道。」拍著梅夫人的手,風宿煙緩步走向梅影。
「亞魯米卡哇!亞魯……」梅影一見他靠近,吼聲更大了,就像是只野獸在示威般,她不斷的朝著風宿煙扔東西。
這是哪兒的語言?精通數國語言的他,暗暗記下了她一直反復的怪語,同時嘗試安撫她,「小影,是我,我是風大哥,你不記得了嗎?」
「哇嗚--」此時的梅影開始有了另一種反應,她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張牙舞爪的瞪著他,然後在眾人屏氣凝神中,開始了更反常的舉止。
完全來不及阻止的,她猛然的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陣裂帛聲後,她赫然已呈全果!
「天……」梅夫人在瘋掉之前,用殘剩的理智迅速支開所有人。「秦嫂和小縴留著,其他人都下去!听見了沒有?」
此時的秦聖輝眼角泛著淚光,無奈的垂著頭,隨著那些逃之唯恐不及的家丁步出房門。
只有風宿煙定身不動。
「我不能走,我必須留下來!」風宿煙注意到梅影胸口處有團毛發,那種樣子竟像極了某類動物。
「可是……」梅夫人搖著頭,才一抬眼,她又痛苦不堪……
她純潔的寶貝女兒,正對著他們張開兩條大腿,而且還伸出舌頭,不斷的往自己身上舌忝舐……
她沒有能力幫女兒遮掩,至少她可以除去「第三只眼」。
「風先生,如果小影她能表達意見的話,我相信她絕不想讓你留下。」
「伯母,你別忘了我是個醫生,了解小影發作的情形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我也必須提醒你,這個時候你的小影絕對不是個會讓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所以,請你相信我!」他肅穆地道。
梅夫人輕嘆了聲,不再堅持。
倒是小縴冷冷哼了聲,緊抿著唇的她對著風宿煙抬了下眉。
他還以著同樣的表情,像在對她說「我不在乎你的懷疑」。
「風先生,那你看我們現在怎麼做才好?你是個醫生,不是嗎?」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觀禮」下去吧?
秦嫂的話很中肯,但是,她的口吻卻讓風宿煙覺得她是在考驗他。
「是呀!風先生,我們是不是可以想法子制止她……」
「小影發作時,一直是這樣的嗎?」風宿煙打斷梅夫人的話。
梅夫人和秦嫂互視了眼後,才窘困地道:「不一定,她不一定會月兌衣服,只不過,她會攻擊任何人,而且力氣大得嚇人,最糟的是……她有時會自殘……啊--」
話還沒說完的梅夫人尖叫一聲,風宿煙揚眼,發現梅影沖向牆壁,拔出了那把剪刀,正要揮向梅夫人!
風宿煙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她的手腕,于此同時他不由得倒抽了口氣,她的力氣真的大得驚人,若不是遇上了他,只怕梅夫人難逃挨刀。
始終不肯罷手的梅影和他角力著,他正想使出全力甩掉她,卻听見梅夫人哀求道:「別傷著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呀!」
可是,她卻極可能會錯殺自己的母親,不是嗎?
一時之間,現場亂成一團,秦嫂和小縴拚命從背後抱住抓狂的梅影,直到風宿煙終于將剪刀給奪下。
可是--
「媽--」
只听見小縴一記驚叫,風宿煙整個人震住了。
梅影居然張大嘴,一口就湊向梅夫人的肩頭想咬下,在那之前,小縴的手搶了先。
那只護著母親肩頭的手,就那樣子落入梅影森白的牙齒下……
「嗯……」鮮血自梅影唇隙淌流下來,小縴發出痛楚的申吟。
「小縴,你……」驚駭不已的梅夫人咬著嘴唇,她望著小縴的眼流下了淚水。
噢,不!
早已對鮮血感到麻木的風宿煙,幾乎是被一種猛然的揪痛給驚回魂,他反彈的唯一反應,就是沖上前,然後霍然揮拳!
結果,滿嘴血跡的梅影終于悶聲倒地。
「啊?小縴,你的手--」梅夫人扶著小縴走到了一半,然後,她又想起了什麼,馬上掉頭沖向地上昏迷的梅影,「小影……」
小縴望著母親摟著梅影低泣的身影,她唇角輕輕一扯,無限疲憊的獨自起身。
就在此時,另外一只手給了她強而有力的支撐。
「你的手必須上藥!」挺立相對的風宿煙,有種不容她拒絕的強勢力量。
這一次,小縴不再使強,她安靜的交付自己的手,由著他扶持。
風宿煙對著梅夫人說道︰「小影只是昏了過去,我必須先帶小縴去上藥。」
梅夫人一听,回頭對著他語多埋怨,「風先生,我是讓你來醫治小影的,你怎麼可以把她打昏呢?」
風宿煙聞言,隨即垮下臉來。他感到小縴縴弱的身體同時也在微顫,是為了她母親的話嗎?那樣子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快。
「伯母,那麼請容我問一句,就剛才的情形,你難道希望小影繼續咬下去,然後直到小縴的手斷了嗎?」
「我不是……」
沒等梅夫人說完話,風宿煙加了勁將小縴摟緊,大步跨了出去。
*****
「忍耐一下,我先替你消毒……」望著小縴雪女敕小手上的明顯齒痕,風宿煙不禁為她被咬的那一幕感到觸目驚心,抬眼凝睇著她緊蹙的雙眉以及強忍疼痛的模樣,他忍不住說了,「剛才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的手很可能會被咬斷的。」
「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只知道不那樣子做,媽會受傷。」小縴用平淡的口吻道。
「可是……」他可按捺不住憤慨,「可是你媽對你那樣子……」
「她是我媽,這是事實,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在她幾近悍然的回答後,她拒絕再說下去。
他不說話了,另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在心里滋生。
在此時,他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發掘,在她看似倔強任性的外表下,竟然深藏著那麼包容、寬厚的心……
風宿煙純熟的為小縴包扎手傷;而她則是溜轉著那雙獨一無二的大眼楮,在他臉上瞟來瞟去。
這大概是他們相處以來最平靜的一次了。
只不過安靜中的兩人心中,卻各有一種奇異的噪音。
感覺他細膩靈活的指間,就像在施展什麼法力般,小縴竟然感覺痛楚快速褪去,她情不自禁想起他為了自己和她母親對峙的樣子。
怎麼辦?她發覺自己的「斗志」快撐不下去了!她好像愈來愈不是那麼討厭他。偷偷瞄著他那張剛毅性格的臉,她不知不覺地出了神。
「我的臉上有糖是不是?」他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話來。
「呃?」不過,在他面前那種當不了「賊」的感覺還是挺教人討厭的。
「還是……」他放下手邊的工具,對著她煞是認真道:「你現在才發現其實我長得挺帥的?」
「帥有什麼用?」小縴一副悲憫狀,「我是現在才知道其實你也是挺笨的。」
「我笨?」素有「金頭腦」之稱的他,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罵笨?風宿煙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小縴嘆了聲又說:「你這回肯定完了!」
「完了?什麼事這麼嚴重?」他聳著肩。
「剛才你真的不應該那樣子做的。」小縴皺著眉頭,「難道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梅影,不是嗎?」而他卻為了她,出手打昏了梅影。
風宿煙站起身,望向外頭已是微露的晨曦,他不疾不徐說道:「我不認為這樣子做有什麼不對,換成是別人也一樣會像我這樣的,更何況,我相信如果小影清醒後知道,也一定會贊成我的作法。」
小縴點點頭,「看來你是真的挺了解梅影。沒錯,我姊她的確是那樣子的人,但是……」
「但是,你怕你媽媽,對不對?」
「從來沒有人敢那樣子頂撞她,就是我爸爸也要讓她三分,可是你卻……難道你沒想過我媽她會一個反悔,取消跟你的協定?那樣子的話……」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是真的全完了。
雖然風宿煙是不會將成敗全然系在某人的意願上,即使梅夫人有所反悔,他自然也會有因應之法,可是……
小縴的一句「沒想過」讓他聞之色變,因為,當時的他的確沒想那麼多,乍見小縴那種傷痛不堪的表情,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怎麼去為她解除危機.....
這絕對不是他應該有的沖動!
「你……」無法解讀他的沉默,小縴揣測著他的心情道:「怎麼樣?被我這麼一說,你是不是……也後悔了?」
後悔?又是個他很不樂意听聞的字眼。
「我風宿煙從不輕言『後悔』兩字!」他回過頭報以堅定的字句。「更何況,我並不認為你媽的改變能影響什麼,我要娶的人是梅影,不是嗎?」
「你……」前後兩段話里有著他一樣的固執,但卻帶給小縴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的一句「不後悔」讓她深深為他那種「義不容辭」的氣魄而感動喝采;可是,他緊接的執著卻是為了梅影……
小縴說不上是什麼原因,直覺心頭作悶,似乎連帶著感到傷口處犯疼起來。
「怎麼了?還痛是吧?」察覺她表情生變,風宿煙很自然的趨近關心道。「現在還是先將你的手傷給治好再說。你記住了,要按時換藥,而且傷口一定不能踫到水……」說這話時,他已毫無戲色,那聲音更是輕柔得有如催眠般。
「反正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他眉毛下的兩道熾光往她臉上罩住,「我痛的地方跟你不一樣,你看不到。」
嗯?小縴的眼眸一動。他這簡短的話竟讓她的心如棉絮般的輕飄上揚.....
他指的是心痛嗎?
手腕關節處因藥效行氣而清涼舒爽,然而胸臆之內有著另一種燃沸,小縴恍若陷入水火之中,種種疑惑不安和無法抹卻的情愫同時沖擊著她,讓她不知如何自處。
此時此刻,他柔情款款的樣子絕對足以讓女人為之心動。
小縴本想大聲回絕他,可是她卻被剛才自己芳心怦動的奇妙感覺給嚇著。
就連對秦聖輝,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陌生感覺。一直以來,秦聖輝的溫情總讓她安心而舒泰,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是那麼輕聲細語,卻還是讓她飽受威脅,甚至她開始害怕如果他一直用這種方式對待她,那她肯定會因不勝惶恐而瀕臨休克!
「你……不必要假裝對我這麼好的,我……不是梅影!」她猛一抬頭,沖口對他說道。
這回輪到風宿煙楞住了,半晌,他站起身,嘴里嘀咕道:「是啊,你又不是梅影,我……的確是沒必要。」
小縴听了他這樣子的附和,眨了眨眼,沒幾秒工夫,緊繃著臉的她已霍然離座想走人,就在此時,他冷不防地一個轉身,那挺秀的鼻尖差點撞上她的。
風宿煙凝視著她因慍怒而嫣紅的臉蛋,微眯的黑眸中燃著火炬。「你……在生氣?為什麼?我說錯了什麼嗎?只是順著你的話說,難道不對嗎?」
「我、我哪有……」她的謊言根本無法說出口。
「有!你騙不了我的眼楮,你覺得我不該附和你,那是因為你言不由衷,其實你心里不是那麼想的,你是希望我真心對你好,你並不認為我的關懷是不必要的。」
雖然他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強勢,那種斬釘截鐵的字句就像喧天鑼鼓一樣,幾乎讓小縴的心版狂震。
他到底想說什麼?而更重要的是,他說錯了嗎?她是真的生氣,而且是那麼不合理的別扭!
不容許她狡賴的,面對那張放肆貼近的臉,啞口無言的她有著被人「窺探」的狼狽!眼見著她的怒焰即將引爆。
他凌利的眸光瞬間緩柔,一手輕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誠摯無比的說:「小縴,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心目中怎麼想,但是至少我對你的關心是絕對認真的,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去傷害你,甚至,我還發覺自己喜歡你勝過梅影。」
她听完他的話,先是半晌動彈不得,然後,她使勁的推開他,兩行晶瑩的淚水也跟著滑落。
「你對我說這種話就已經是一種傷害了!」她沖著他吼道:「難道你忘了自己對我說過的話?你說你打定主意非梅影不娶,難道這話是假的?」
「我--」風宿煙的心猛地被刺了下。能假得了嗎?他根本是別無選擇。嘆了口氣,他只能說著唯一的答案,「當然是真的,可是……」
「可是什麼?」她飽含幽怨的眼光往他投瞥,冷冷勾唇一笑,「我說過不希罕你這種喜歡。」
「不!」原先瞪著地板的他,活似背後長了眼,精準無比的一把抓住了欲走人的她,略帶急迫的道:「就算是這樣子,你……你也可以把我當成是好朋友,至少--」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天!他很快的發現到,自己竟然為了想留住她,開始「語無倫次」!
朋友?他……不過當她是朋友?小縴眼底的傷痛隨之加深。
「謝謝你,但是……我早就習慣了沒有朋友的日子,就算有,也是一些三教九流,就像我媽所說的『狐群狗黨』,我……」長久以來的委屈盡在此時源源涌出,她哽咽得說不下去。
「小縴……」風宿煙只停頓了半秒鐘,便將她往懷里一個緊摟。「不要再逞強了,我知道,我全能了解……」
「不!你不了解!」她小小的腦袋在他胸口磨蹭,低泣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梅家,我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好想討媽媽的歡心,可是我就是那麼笨,我永遠也做不好,我就是沒有法子跟梅影比,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比較……我該怎麼辦?為什麼連現在也一樣……你不要再這樣子對待我好嗎?那只會陷害我,會讓我不自量力……你不懂,你完全不懂……」
她害怕,害怕自己對他悄然滋生的情愫,只會讓自己陷入一種奢侈的夢境中……
他懂了!至少在這一刻,風宿煙終于懂得自己為何獨情鍾她的原因。
她那充滿著孺慕的渴求關愛,就像一種解碼,正開放他內心深處一直封閉的世界,從來拒絕去為身世感傷的他,這才赫然驚覺--原來固若盤石的自己,心里面就跟眼前這個弱女子一樣,躲在幽暗角落的靈魂也在渴求著一種溫暖……
一種沒有一絲絲被遺棄的溫暖!
「誰說你笨了?我倒寧願你真的笨點,也省得我費盡心機就是沒法子拐到你。」
又來了!小縴敢肯定,這個男人這輩子準沒安慰過別人,這種安慰讓她听了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你本來就別想拐騙我。」她抹了把淚痕狼籍的臉,想離開他的懷抱。「有了梅影的男人,是不會再去想別的女人的。」
「誰說的?小縴,你應該要給自己更多的信心。」
「干什麼?好去跟姊姊搶男人,是不是?」她的黑眸中灰沉一片,「你快放開我,免得讓別人看見了,那……」
「怕什麼?」
「你真的不怕嗎?」她抬起頭望著他俊美的臉,忍不住試探性地道:「你不怕你跟梅影的婚事會泡湯?別忘了還有個聖輝哥!他跟梅影的感情,想必你該是心知肚明。」
「秦聖輝?」他不以為意的撇唇輕笑。「你覺得我比不過他嗎?」
結果她竟然肯定的道:「這當然不能比!聖輝哥是那麼正直、善良又多情,他才不像你。」
這個時候風宿煙已經忍不住緊蹙眉峰,勉強擠出的笑容益顯突兀。「像我怎麼樣?」老天!他明知道自己不必去在意的,可是他就是心里不痛快。
她接口的話卻讓他啼笑皆非,「他不像你這麼邪惡!」
邪惡?天知道,在此趟任務中,他幾乎恨透了這種「神聖」的定位點,他就恨自己不能邪惡到底!
他似笑非笑的再度湊向她,半帶玩笑的道:「那我肯定你還沒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邪惡』,如果我像你所說的,那麼我敢說我會馬上將你帶上床去!」
「你……」他那直接露骨的意圖,讓小縴瞠目結舌。「你怎麼可以……」
「我當然可以,我只是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他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然後他那張熾熱的唇瓣一個下壓,就落在她鼻尖上。
小縴渾身不自覺地輕顫起來,她直覺自己的心快跳出胸口,忍不住的面紅耳赤、兩腿虛軟。
她微喘道:「請你放尊重點好嗎?難道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個樣子?所以我就說你跟聖輝哥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他就永遠不會像你這樣子無禮!」
「表面上斯文的人不見得就不會干壞事,就好比看起來邪惡的人也不一定都在犯錯。」他聳著肩,不予爭議,不過,他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他挑了眉,以極其玩味的口吻道:「听你說起他的樣子,想必你對他……」
「你別胡說!我……我跟聖輝哥什麼也沒有,我們只是……就像兄妹一樣!」她幾乎是吼斷他的話。
面對她的激烈反應,風宿煙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人擰了把。
「這麼緊張干什麼?我有說了什麼嗎?」他逼視的眸光幾乎要將她燃殆。
「我……」心虛的小縴根本無力招架,她開始想逃。「我看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應該是去看看梅影才對。」
他忽然出手粗暴地抓著她的兩肩,一向沉穩的臉上有著教人難以理解的激動。「我當然會去看梅影,只是……梅小縴,我風宿煙做事自己有分寸,什麼應該做,絕對不用靠別人一再的提醒,你明白了嗎?」
「你--」她張大嘴,雖然兩人早巳「過招」數回,但是她從來沒有像此刻般,在他對峙的黑眸中感受到這種深切的怒氣。
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他在氣什麼呢?
其實就連風宿煙自己也解釋不清對秦聖輝那種忽然急速飆升的敵意從何而來。
四目交接,他們在彼此一樣專注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充滿疑惑、驚悸的臉。
他放手跟她退步的動作幾乎是在同個時候,就像觸著了電般,他們努力保留的眼里,卻宣泄著太多的震撼。
天!那竟像是在沉墜……
風宿煙的腦子忽然像被抽空,他俯身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那張紅艷的小嘴。
然後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前,他松放她的同時,自己也退了一大步。
「你走吧,我跟梅影的事不勞你費心,你並沒有欠我什麼人情,如果有,那麼這個吻就當是你還給我的。」
就這樣?
小縴閉著眼緩吐了口氣,就像宿醉剛醒般,她逼退他帶來的那種搖搖欲墜的昏眩感。「既然這樣子,那我就……祝你成功了!」撂下話,她便準備離開。
風宿煙格外低沉的嗓音自她背後傳來,「我很樂意接受任何對手的挑戰,只不過我也會讓你看見……看見屬于我的心從他身上離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搶走我所要的女人,包括你的聖輝哥!」
听見他刻意學著自己的口吻,小縴的心陡然一動,她停下腳步卻沒回頭。「听你的這些話,應該是梅影才是!」
她像逃命般的背影就那樣在眼前消失,風宿煙楞了好久。
她又「提醒」了他,不是嗎?
天亮了!仰望著外頭轉為證明的景觀,他告訴自己,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同時也代表著--離完成任務的期限又接近了一天。
他不能再等了!
「風先生,夫人請你過去一趟!」這時正好有下人前來傳令。
很好,他正要找梅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