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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漢陷情 第六章

夜晚,宋毓華在小河旁扎營,她呆坐著瞪視著火堆,試圖抗拒那股幾乎要掩沒她的絕望思緒。

不知道何時開始,懲罰連斐軒的計劃已反噬了她。從他無意中闖入她生命以來,她一直和一種不熟悉的感情交戰,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下了蠱一樣,漸漸侵蝕她的心神,讓她難以抵擋。

在十幾天前,當連斐軒向她坦承娶蘭馨的理由時,一抹刺痛感便一直緊隨著她。

在他尋到一個血統比她高貴的女人時,毫不留情地甩開她,對于這個結果她不是應該高興,自己終于解開束縛了嗎?那為什麼她會如此氣憤呢?抑或是嫉妒?

這想法震撼著她,喔!老天,她最害怕的事情是不是已經發生?

她很快的冷靜下來,她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得很好,毫無感情地拋開這個佔據她心靈的難解思緒。

只是李珞的話逼她認清了事實,她的確愛上了自己信誓旦旦要報復的男人,老天爺對她施以這個最重的懲罰。

宋毓華將臉埋入雙手中,讓淚水恣意地流下,「喔!看看老天爺讓我付出了什麼代價。」她是宋日陽的女兒,身體里流著永不屈服的熱血,但她卻讓自己變成連斐軒泄欲的工具。

對連斐軒而言,她就跟他佔有過的其他女人一樣,不具任何意義,然而她仍自以為是的玩著這自欺欺人的游戲,直到他把殘酷的現實擺在她眼前。

她原本設下陷阱欲俘虜他,現在卻把她自己困住了,他根本不相信愛這回事,更把婚姻當作權力的延伸,而她還自認為可以獲得他的愛,然後品嘗當面嘲笑他的樂趣,以達到報復的目的,她是否太不自量力了?

悔恨的淚水充盈在她的眸中,熾熱而刺痛,她挫敗地伸手拭去,「我居然愛上一個無情的男人,這事怎麼可能發生呢?」她苦澀地問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把我的心交給一個毫無憐憫之心,既冷酷又無情的男人,你不知道那對我無疑是最殘忍的事嗎?」她嗚咽著向老天爺控訴。

一旦了解了情況,高傲的她怎能在懷抱著愛時忍受他無情的撫模,雖然那使她為之瘋狂,但她無法再讓自己成為他發泄的對象。

她喪失了尊嚴,拋棄了教養,踐踏了身體,污染了心靈,結果她什麼都沒得到,只換來一個破碎的軀殼,再也無法完整的自己。

她是掙月兌了連斐軒激情的牢籠,但她的未來呢?老天爺的處罰結束了嗎?她仰望天際想尋求答案,但滿天星斗沒有辦法給她回答。

此時,她听到馬兒嘶鳴,似乎有人接近。宋毓華一驚,站起身。

她知道自己正在等,看看會不會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果然是你。」當她看見連斐軒自黑暗中走出來時,一陣抽痛的感覺揪住她的心,「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連斐軒黑瞳眯起,注視著眼前的她。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模樣更為迷人,那溫暖、誘人、愉悅的身子在他記憶中鮮活起來。自從來到大理之後,他們就沒有再發生親密關系,但他覺得她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已無法沒有她。

「那並不難,跟著馬糞走就是。你的馬好像生病了,一直拉肚子不是嗎?」他緩緩接近她,低沉的聲音里隱藏著一絲危險的訊息。

宋毓華立刻明白,「啊,是小珞!」難怪她的馬沿路病懨懨的。「原來如此。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了然地點點頭,眼中同時升起一抹警戒的神色。

她緊盯著他的眼,不想讓他看出她的恐慌。

連斐軒注意到她很冷靜,而且還是那麼高傲,這激起了他的怒氣。對于玩弄他的自尊,她沒有一絲愧疚,她怎麼能在面對他時竟然沒有因害怕而發抖,並且哀求他的原諒呢?

他再走近她,血液中流竄著冰冷的憤怒,「不為什麼,只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隱瞞身分。」

「你在乎嗎?」他忿然的聲音讓她忍不住反抗,不馴地質問道。他憑什麼譴責她,受到無可彌補的傷害的人可不是他。

他頗有深意地聳聳肩,「是不太在乎。」

現在他在乎的是如何品嘗她甜美的身體,吸吮她豐滿的雙峰,探索她腿間的蜜源,找到他所需的解放,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宰者。

宋毓華狐疑地瞪著他,「那你還找我干什麼?」接著,她被他眸中透露出的詭譎神色震懾住了。

不!她不要這種激情,一對沒有愛情的男女如此品嘗禁果是一種罪惡!她趕緊垂下眼瞼,遮掩心底不住攀升的恐懼。

連斐軒滿意地點頭,這個女人終于明白她可能遭到的懲罰了,女人終究不像男人善于隱藏自己的感情。

「當然要找你。」他意有所指的說道,「我損失了一個洞房花燭夜,不找你要回來,我跟誰要去?」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注意著她對這句話的反應。

「什麼?」宋毓華震驚地抬起眼楮,心中一股強烈的痛楚令她畏縮,「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否認它,求求你!別讓她的心再度流血!

他成功了。連斐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除了這一點,還會有其他的理由值得我跋山涉水的追逐你嗎?」

這下子總算扯平了。她必須了解男人的自尊是不容損傷的,讓她體會到尊嚴被徹底踐踏的滋味,她以後就會懂得謹言慎行,做他完美的好妻子。

連斐軒的話使宋毓華臉色瞬間慘白,她為了不願生活在沒有愛情的婚姻下而遠離他,老天爺最後還是讓她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只因為她違背了上天當初的安排。

她忽然大笑。喔!這次老天爺的處罰真是明快啊!如果這是她該還的最後一筆債,那就拿去吧!反正她只剩一個軀殼,再也沒有感情。

她瘋狂的模樣讓連斐軒呆愣了一下,接著他心中涌起憤怒,怎麼他看見的不是她的眼淚,反而是狂笑?

這惹惱了他,他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固定住她的頭,用力把她的唇貼上他的。

宋毓華放任自己回應他的吻。這不是和心靈的結合,只是感官的享受而已,她如此地告訴自己。

連斐軒將她摟得更緊,加深這個吻。他的舌頭在她口中吸吮著,發泄這些日子以來的深切渴望。

對她肌膚的記憶充塞他腦海,使他的身子因而疼痛。從未有女人如此影響他,以前他滿足了的需求後轉過身就將對方忘了,唯獨她讓他需索無度,永遠有著熾熱的激情。

「嗯……」血液在她體內竄動,緊密的節奏跟她急速的心跳相契合。

宋毓華的申吟聲傳入他耳中,那是熱情已經被他點燃的證明。

「花兒,你絕對是女巫的化身。」連斐軒被她的嬌吟聲激起急切的,他粗啞的呢喃道。

他雙手輕撫過她玲瓏的曲線,強烈的需要加快他為兩人寬衣解帶的動作,然後他把她放倒在地上,再度攫住她的唇,啜飲她口中的甜美,兩人熱情的唇舌不住交纏著……

ΘΘΘΘ

宋毓華從他後頸的昏穴中緩緩抽出針,注視著他時,還可以感覺到他觸踫過她的地方微微刺痛著。

回想起過去,她戰栗了起來。第一次她是被逼迫的,第二次她是為了報復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結果老天爺讓她愛上這個強奪她身心的男人作為懲罰。

而第三次則是為了還債,還一筆讓她的心靈恢復自由的債,忤逆老天爺的債,壞了他擁有高貴妻子美夢的債。

未過門的妻子。他是如此稱呼她的,她又成為他的最佳選擇了,但她不會因此而感到滿足,如果不能擁有他的愛,這對她是極大的諷刺,婚姻對她而言便不是歸宿,而是囚禁她心靈的牢籠。

想到這里,她毫不猶豫地撕下一片裙擺,用匕首俐落地劃過手指後,在白色的棉布上寫上她最後要告訴他的話。

這是我帶你到大理的條件︰離開我的生命,永遠。

這一刻終于到來,希望這麼做能解除她身上痛苦的枷鎖。

為他覆蓋上衣物後,宋毓華緩緩起身,毅然走向馬匹。

「別了,連斐軒。」在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中,她輕聲向他道別,任淚水自她閉起的眸中宣泄而出。

連斐軒醒來時覺得頭昏腦脹,他仍閉著眼楮回想昨夜發生的事。

當他將宋毓華摟抱在懷,尋找她身體甜美的慰藉時,他感覺自己所有的焦慮不安及世俗的煩惱全都不見了。

她觸動了他,不只在上,而是她回應的過程使他覺得自己和別的男人不同,好像他擁有控制她的魔法,他永遠不想失去這份喜悅。

為什麼她純然的快樂可以使他興奮難抑?一個沒有什麼經驗的女人,居然讓他品嘗到這一生從未有過的美妙感受,彷佛她付出的是整個自己,包括她的身體和心靈。

她是怎麼辦到的?她能持續給他這份仿佛沉浸在愛河中的感覺嗎?

此時,一個問題讓他開始擔心,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而且幾乎從一開始,他就非要得到她的愛不可,難道他對她早就有了異樣的情愫?

喔,老天爺!他愛上她了嗎?否則他怎麼解釋,她一直不肯透露她的身分,且毫不猶豫地將他再次丟下時,他心中掠過的那奇異的痛楚?

這個認知迫使連斐軒正視自己的心,他在想到自己又差點失去她時,才了解這個已經非常明顯的事實。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他在她身邊,卻無法進入她的內心世界,為什麼兩人一再體驗結合時如置身雲端的喜悅,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真正擁有她時,他會感到失落和憤怒,以致失去平日的冷靜。

好!非讓她也愛上他不可。連斐軒暗暗發誓,絕對不能再讓她自他生命中溜走。

他睜開眼楮,天上的太陽告訴他現在已過了晌午,老天!他怎麼會睡得這麼熟,難道昨晚的激情讓他筋疲力竭?這個想法讓他滿足地露出微笑,如果他都累成這個樣子,可想而知花兒會有多淒慘。

連斐軒撐坐起身子,當他環顧四周,發現她不在身邊時,一陣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花兒,你在哪里?」

這時,旁邊一塊白色棉布上那怵目驚心的暗紅讓他遍體生寒。他趕緊將它拾起,上頭的字句更是教他痛不欲生。

「不——」他的臉痛苦地扭曲,那暗紅色的血漬如冰冷的利刃剌進他胸口,「你不能在這時候一走了之,不能,絕對不能!」他憤怒的將布揉成一團緊握在掌心,臉龐滿布苦澀。

他深感被遺棄的痛苦以及強烈的失落,他心甘情願對她付出的愛,竟被毫不留情的扔回他臉上。

「老天爺!為什麼你讓我遇見她、愛上她,然後又把這一切即將擁有的美夢全都拿回去了呢?」連斐軒痛苦的低泣,然後仰起頭,對著天空發出一聲哀號,「花兒——」

宋毓華傾身看著床榻上的美婦,細心檢查一番後,大月復便便的她扶著腰桿慢慢站起身。

「華大夫,怎麼樣?妘兒她不要緊吧?」心急如焚的是名震關內外的大商賈,山海關「北聯社」的大當家陶戎。

為了塞外一年一度的毛皮買賣,他帶著向往目睹鄂爾多斯草原一望無際之美的妻子,千里迢迢的來到涼州古城,沒想到水土不服加上長途跋涉,對這個平時養尊處優的少女乃女乃來說太過勞累,結果病得下不了床。

「夫人這場病雖然來得凶猛,不過還不要緊,我先開個散熱的方子,等她清醒後只須調養個十多天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宋毓華坐在一旁寫著藥方,一面軟語安慰這個看似粗獷,卻是個摯愛妻子的好男人。

「感謝老天爺讓我在這里能遇到個活神仙,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陶戎感激的對她說道。

「你先教人去抓藥回來熬給夫人喝下吧。」她望著他那張有些慌亂的臉龐,微微一笑。

接過方子,他隨即要人趕緊去抓藥。然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華大夫,你看妘兒退燒後,適不適合馬上移動?」

「什麼?夫人現在身子虛得很,陶爺是個愛妻子的男人,何以如此急躁?」宋毓華聞言緊擰著眉頭,毫不客氣的加以指責。

「華大夫教訓得是。」陶戎尷尬的感到臉上一陣燥熱,「對妘兒的要求,我從來不知該怎麼拒絕,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但這回讓我得到了教訓,我再也不會拿心愛妻子的生命開玩笑了。」

宋毓華為這個女人能擁有這樣的幸福而感動,「那你怎麼會想要移動她呢?」

「唉!這也是為了妘兒著想,眼看秋天將盡,這兒的冬天無比嚴寒,妘兒她天生畏冷,我怕若不快些離開,到時對她的身子更加不利。」他憂心忡忡的皺緊眉頭。

「原來是這樣。」宋毓華點點頭,認真思索解決的辦法。「我可以多開幾服調理身子的藥讓你們帶上路,不過你必須請個大夫隨行照料,否則萬一病情反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陶戎一听,心中大喜,忙向她行了個大禮,「這個人選就是你啊,華大夫,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更合適的了。」

「我?」

宋毓華大感愕然,正不知該如何回話,陶戎立刻展現出大商賈討價還價的談判技巧,一一指出她與他們同行的好處。

「我知道華大夫不重視名利,所以我不會用金錢來侮辱你,但是山海關那兒絕對比這里更適合你行醫救人。」陶戎說到此,瞥一眼她大月復便便的模樣,有點尷尬的清清喉嚨,「你的身世我不會過問,也不會問你到底在躲避誰,但我會提供你一個安全的庇護之所,更重要的是,孩子實在不適宜在此嚴寒的地方出生。」

宋毓華略微不自在的看著他,心想他不愧是眼光銳利的大商賈,一眼就能看穿她的顧忌。接著她暗忖,其實這提議也未嘗不可,除了她可透過他和姊夫龍翊的關系,暗中得知家人的情況之外,她也已經圓了一探大草原的夢想,換個同樣具有異域風貌的地方居住,對她而言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好,我答應你一同前往山海關。」她終于下了決定,接受陶戎伸出的友誼之手。

那里或許會是她的安身之處,能把情感的創傷慢慢治愈,給她和孩子一個安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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