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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漢索情 第七章

趙容想要盡情品嘗他的吻,重獲自由的雙手急切地環上他的脖頸,手指更穿插進他的頭發並開始拉扯,試著將他的嘴更往自己靠貼。

高戡因她的反應暗自得意,他的手輕撫過她大腿的外側,然後逐漸游移到她兩腿之間,本能地,他妻子把腿張得更開,好方便他手指恣意探索她的女性禁地……

「啊……」他讓銷魂的狂潮吞噬了,那份狂喜令他亢奮地嘶吼起來。

過了片刻之後,高戡終于癱軟在她身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他仍停留在她體內,雙臂緊緊箍著她擁在懷中,他想和她共同回味剛剛經歷的震撼。

良久,高戡發現身下的可人兒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心慌地抬起頭睇向她,「還好,只是讓她累著了。」他還以為自己壓死她了呢!

接著,他一個翻身,探手想要拉她到懷里,但只輕輕觸模到她的手,趙容已非常自動地移動身軀偎入他的懷抱。

看著筋疲力盡而沉沉入睡的妻子,高戡得意地綻出一個微笑。趙容當然不會去注意到她這個不自覺的親昵動作,這其實已經證明她完全克服了對他的恐懼。

「容兒,我愛你。」他俯下頭柔情款款地吻吻她的臉蛋,「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對我敞開心懷,大膽說出你對我的感覺呢?」他快樂又無助地嘆口氣。

擁著她即將入睡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讓她完全忘了她大哥的事,這是許久以來他首次打贏趙煜。

老天!這種感覺好得讓他想要沖出去放聲大叫。

他知道趙容看似柔弱,實則有一顆堅強的心,她的愛強烈而堅貞,如果那個人能證明自己值得。而贏得那份愛的人會發現,自己比預期的還要贏得更多。

高戡飄飄然地想著,愛情這種東西真是奇怪,「你這個小惡魔,看看你把我弄成什麼樣子,一個大傻瓜。」他忍不住又吻了她,然後面帶微笑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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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容日上三竿才漸漸蘇醒過來,而且渾身乏力,想到造成她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不由得在心頭暗暗惱恨。還有一點,他居然讓她忘了到此地的目的和責任。

不用說,他人早就不見。她探手模著旁邊早已冰冷的位置,幸好他「逃」得快,否則這次她準定讓他發誓,得等她把身子養好後才能再踫她。

她皺起眉頭想到昨天要問他的問題,顯然他昨天晚上找到的證據不是很好,否則他會告訴她,讓她安心的。一旦明了到問題的嚴重性,她便開始驚慌起來。

「不好!他一大早就不見人影,莫非是要去調兵遣將包圍王府?」一想到有此可能性,趙容馬上起身梳洗更衣,恨不得此刻就插翅飛到華滋館見大哥。

她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想私底下找到他好提出警告,並設法規勸他回頭是岸。趙容才沖出寢房走到院子,迎頭就見到她念茲在茲的親人帶著王府大總管,笑容可掬地向她走來。

趙煜一走近,看見她眼中的驚惶神色,突然一把抓住趙容的手,將她拉往他,「你為什麼那麼驚慌失措?是不是高戡那個禽獸欺侮你?」說著,他還不放心地將她左轉右轉,前瞧後看,就怕她又遭毒手凌虐。

趙容還來不及回話,高戡可以把死人震醒的怒吼就傳了過來,「天殺的!趙煜,不準你踫她一根寒毛。」

听到熟悉的聲音,趙容連忙掙月兌趙煜的手,回頭欲上前質問她丈夫,但當她看到高身邊站著的人時,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氣,終于放下心來。

原來他只是回將軍府把秋月帶來。趙容心喜地暗忖道。

趙煜的反應就沒有她那麼簡單,他憤怒的目光和高戡毫不相讓地對視,「事情到此結束,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傷害一個如此柔弱的女人。」他以嚴厲的聲音宣布,一面伸手想將趙容拉回身邊。

高戡警覺地探出手,幾乎和他同時抓住趙容。「放手!她現在已經是我的人。」鋼鐵般的大手緊扣著她,試圖把她從趙煜手中搶回。

趙容完全讓這一幕驚呆在當場,不明白為什麼這兩個人一見面就非得爭個頭破血流不可。還有,她的兩只手臂現在準是青青紫紫淤傷一片了。

「王爺,請听我說一句話,你們——」

「沒你的事,別插嘴。」高戡沒讓趙容再說下去,他的語氣不容她爭辯。

「她說話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制止,還要如此嚴厲斥責?」趙煜讓他對自己妹妹的態度弄得火冒三丈,「我在這里你都敢如此對待她,可以想見你平時是怎麼虐待她。」

「王爺,不是這樣的——」趙容听到這項指控,飛快地看了已臉色鐵青的高戡一眼,馬上開口想為他辯白。

「不用為他說話,這個畜生不值得你這麼做。」趙煜惱怒地瞪著妹妹,真搞不懂她,都讓人欺負到離家出走的地步,還能若無其事地幫著他!

「該死了!」這個嚴厲指責讓高戡的心一擰,像被狠揍了一頓般,氣悶難受,「她是我的女人,我愛怎麼待她就怎麼對她,你管不著。」臉上一副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眼底也顯露出危險的光芒。

「你的女人?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趙煜冷笑出聲,眼中閃過一絲詭奇的眸光,「趙卓,去把她的賣身契拿來讓他瞧瞧,我倒要看看谷綿現在是誰的女人。」趙煜說話時,得意的目光不曾離開過高戡。

直到這一刻,高戡終于恍然大悟,原來趙煜也已經識破趙容的身分,但為了讓她「安全」地留在他視線範圍之內,所以硬是隱忍下來而不戳破。

這時,听松館外早擠滿了看熱鬧的婢僕,自從高戡進駐王府之後,類似的戲碼不知上演了幾遍,但他們還是百看不厭。

趙容更是滿臉無奈地在兩個自己親密的男人之間游移,他們的憤怒愈熾,手臂傳來的疼痛愈烈,終于,她睜著淚眼迷蒙的美眸看看那兩個人,「你們抓痛我了……」趙容啜泣著。

高戡首先放開她,妻子聲音中的痛苦讓他心疼不已,更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大笨蛋!在我用力抓住你時,你早該說的。」他的吼聲雖然嚇人,但從他眼里透出的眸光卻是溫暖的。

趙煜注意到高戡的反射動作,他臉上流露出的感情並非刻意偽裝,這個可惡的男人是真的關心妹妹。

天殺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為這復雜不明的情勢發展感到驚愕和懊惱,忿忿地暗自詛咒一聲。

趙容啜泣的聲音更教他心疼,他遞給她一方手帕擦臉,想到她所受到的磨難就憤怒得想要殺了高戡,現在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絕對不容許那種事情再發生。

「王爺,你不要再和駙馬吵架了,好不好?」趙容伸手接過趙煜從懷里拿出的巾帕,一邊擦拭臉上的淚水,一面哽咽的哀求著。

他先不回答她的問題,探手抬起趙容的下巴直視著她,「我不是個愛找碴的人,只要他發誓會溫柔地對你,誰會理他這種男人!」趙煜看著她憂慮的表情安撫道,此刻他只關心她心里的感覺,但他說話的口氣仍然充滿指控。

他們兩人的對話聲音雖然很低,但高戡還是听到了。「該死了!」對于趙煜一再地提醒自己以前的惡劣行徑,他的怒火較先前更熾,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被追的大黃蜂,一副準備大干一場的凶狠模樣,他唯一的顧慮是趙容的感受。

所有人都沒有動靜,當趙卓匆匆地趕回,目睹了這一切,也跟院門外的群眾一樣,讓趙煜的溫柔舉止驚呆了。

他印象中趙煜只對三個女人如此溫柔,一個是當今皇後他親生的母親,再來就是兩個溫柔可人的公主殿下,思及此,他猛地全身一震。

「不會吧?」他的表情也跟趙煜昨日發現真相時一樣,然後他收起驚詫之色,默契十足地配合著主子。

「拿給他。」趙煜只將頭一扭,看都懶得看高戡一眼。

「大總管,不用這麼麻煩。」高戡毫不理會他的仇視,大手一伸制止趙卓,「既然你的賣身契上寫著的是‘谷綿’,那就不干我的事。反正到時候跟著我離開王府的,絕不是這個名字的女人。」

了解趙煜的企圖後他更有恃無恐,對于他還抓住趙容的手更感刺眼,高戡認為他今天已經看夠趙煜的「手足情深」了。

「過來,你是我的女人。」他朝趙容點點頭,彎著手指要她過去。

臉上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但口氣卻溫柔得出奇,趙容知道他不是針對她,而是站在她身後的大哥。

她能理解大哥對高戡的惡劣態度,但她實在想不通高戡為什麼從一開始就對大哥恨之入骨,而且他的表現仿佛她對他非常重要似的。

這證明他開始在乎她了嗎?這個可能性令她暗暗驚駭不已,緊接著她馬上否認它︰高戡不會容許女人打破他的防衛,讓他的心變軟,不堪一擊的,這可從他多情、廣結善緣的一面看出來。

趙容知道她是痴心妄想,但還是乖乖听話離開親人的保護走向他,如果她的溫馴臣服可以安撫他的脾氣,或許他就不會找她大哥的麻煩了。

「現在所有的人全都給我離開這個院子,我不要‘閑雜人等’再來搗亂。」等他一抓住趙容的手,立刻振開雙臂將她攬住,並下著冷酷的命令。

趙煜氣得全身發抖,雙拳緊握在身側,「高戡,你還真得感謝我妹妹,因為那是你能活著的唯一理由。」盛怒的聲音顯示他不是在恫嚇。

「彼此!彼此!」高戡的怒火較之猶熾地反駁回去。

兩個男人毫不相讓地怒視一會兒,趙煜冷哼出聲,忿忿地轉身邁步而去。

院門外的眾人對這結果大吃一驚且印象深刻,誰都無法想像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居然有本事讓南京城的兩個大人物爭風吃醋,還差點大打出手。

「秋月,關門。」高戡以可以殺死人的凶狠目光掃過看戲的群眾後,咆哮地下著命令,接著拉了趙容的手往寢室走。

一進到屋里,他隨即將她按壓在椅上,拉著她的手卷起衣袖查看她的傷勢,「你這個笨蛋,哪有人痛得無法忍受才叫疼的?」不看還好,這一看又把他搞得火冒三丈。

他聲音里的憤怒令人不寒而栗,但她並不特別擔心,他的反應讓趙容覺得他是氣自己對她如此地粗魯。

「只是淤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看了青紫的淤痕一眼,聳聳肩不以為意的安慰道,「你把秋月找來跟我作伴嗎?」試著把話題從造成他如此困擾的焦點轉開。

高戡悶哼一聲算是回答,「我找她來服侍你,讓你好好調養身子。」幫她擦上活血的傷藥後,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明天我們就回府,再不管你那撈什子大哥了。」

「那怎麼成?我都還沒找出答案呢!」趙容驚跳起來,顯然對這個決定十分不贊同,「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卻又不告訴我?」她敏感的察覺到有異,這可從他閃躲她詢問的目光中得知。

高戡也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讓趙容知道趙煜臥底的事,除了她會為她大哥與豺狼周旋擔憂受怕之外,他也不要她因這件事而對她大哥更加崇拜和敬愛。

雖然這麼做有點卑鄙,但他好不容易掙得一點優勢,可不願就此付諸東流,一切又回到起點,重新和趙煜競爭。

更何況他之前的惡劣行徑成了他的夢魘,對照于趙煜犧牲小我的勇氣,他更是汗顏得無法釋懷,至少在得到趙容的真愛之前,他不打算告訴她。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趙子楚還不是連他們都瞞了?高戡暗暗在心里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服自己。

他搖搖頭,以安撫的口吻解釋道︰「你別多心,那里什麼也查不到。」

看來他是不打算告訴她答案了,他臉上忐忑不安的撒謊表情就是明證。趙容猜測他也許是想保護她脆弱的心,不讓她傷心難過,但她的目的就是查明真相,所以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得到它的。

「好吧!再給我一旬的時間,如果再沒有任何的答案,我就答應離開王府。」反正到那時熙皇兄應該請下聖旨了,不離開江南也不行。

高戡皺起眉頭,看著她深思一會兒後,很快地點點頭,「好!我再給你一旬的時間。」

他能做的讓步就這麼多了,到時候她找不到線索就得乖乖回家當他的夫人,然後他再也不會讓她管這些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事。

高戡極有耐心地陪著趙容暗中探查線索,雖然大部分時候愧疚啃咬著他的良心,但他還是不改初衷,一逕地保持沉默。

如此過了七、八日,趙容因一無所獲而顯得心事重重,每日陷在自己的思緒中;雖然高戡極力安撫解憂,仍不能讓她再現歡顏。

這日早上醒轉過來,他坐起身定定凝視她片刻,枕上烏黑亮麗的秀發瀑布般披肩泄下,她看來是如此細致、純真而脆弱。

高戡從未想過會擁有一個完美的女人,他原本不知滿足為何物,直到這一刻,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涌至。他想自己會如此在意完全擁有她,或許就是因為當年失去所有的感覺,讓他充滿不確定感。

「容兒,沒有你,我就不知所措,你成了我的重心、我的生命,等明天回家,看到我為你所做的一切,相信你就會明白我有多愛你。」說著,他傾身吻她的額頭,下床盥洗更衣。

著衣時一雙深情的目光根本無法離開她片刻,離開寢房前,他忍不住又踱回床頭吻了她,對自己這種愈來愈軟弱的行徑,他只能苦笑搖頭,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秋月,我回將軍府,晌午就回來,告訴公主不要到處亂跑,等我回來,知道嗎?」高戡走出寢房把秋月喚來,慎重其事地吩咐。

「駙馬,我會好好照顧公主的。」秋月微笑著答應他。

看著秋月若有所悟的神情,高戡別扭地轉身出門,「該死!」他咕噥地詛咒一聲。

似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意,只除了那個應該知道的女人,這就是他殘暴行為的報應,他正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高戡走後,趙容睡到日出三竿才醒了過來,近來她睡得比平常較多也怠惰了,看著光線從窗格中射進來,那種靜謐祥和卻不能平息她此刻困惑不解的心。

秋月開門進來時,趙容就這樣呆坐在床上。「公主,你醒了。」她在洗臉架上放好銅盆後,移步到床畔扶趙容下床梳洗。

「駙馬呢?」這幾日高戡幾乎都陪她一起醒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他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不是嗎?

「駙馬回將軍府了,為明天我們回府預作準備。」秋月說著,忽地抿嘴微微一笑,「駙馬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似的,巴不得我們現在已經回到家。」

「明天就要回去了?」趙容驚訝地呆愣住,她怎麼不曉得時間過得這麼快,轉眼一旬的期限將至,而她仍毫無所悉、一事無成。

秋月看得出趙容臉上有煩惱的表情,心想可能是將軍府的不好回憶在困擾她,「公主——」

「秋月,你到廚房拿早膳吧,我餓了!」趙容盡量以平時的口吻吩咐著,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再走一趟密道,探查究竟。

雖然她不時提出要求,請高戡再帶她走一趟地道,但他似乎興趣缺缺,說他已經詳細查過了,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

對此解釋她還是無法釋懷,所以在這最後的剩余時間,她一定要把握機會親自走一趟,才能完全死心。

「公主,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聞言,秋月連忙放下手中的濕巾,往門口走去,心想她等一下定要好好安慰公主,因為她發現高戡已不自覺流露出真情。

但她再也沒機會說出那些話,等秋月一走,趙容立時跟著出門。她當然害怕一個人走進黑暗的地獄,但她不能因膽怯而懦弱,畢竟她曾經度過比那還要糟的。

高戡才跨進听松館的大廳,秋月已不顧一切地沖過來,「公主……她不見了……」她哭得抽抽噎噎,語無倫次,「我去廚房拿早膳……回來她就不見了」說著話的同時,全身害怕地打顫,過度驚嚇更讓她臉色慘白。

似乎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高戡才從驚駭中恢復過來,「秋月,別哭了。告訴我早上她醒來時,你有沒有發現異常的事?」他先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神智不清的秋月如果要幫上他的忙,就必須先安撫下來。

「我們只談了明天要回府的事。」秋月邊啜泣邊想著今天早上的情景,「公主听了似乎非常憂心,我心想她可能是害怕回將軍府,因為駙馬你以前……」她看了高戡一眼不敢再說下去,他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推論出她沒說完的話。

不會的!他敢以項上人頭保證,她絕對不會是因為害怕他而再次遁逃。高戡緊皺著眉頭在心里思忖道。

接著,他靈光一閃,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了。「該死!」詛咒月兌口而出,難道他說的是外族話嗎?或是非把她鎖起來不可?

等他找到她後,非問個明白不可!「秋月,別再哭了,我知道她在哪里。」丟下一句安撫的話後,他隨即轉身邁開大步而去。

高戡心里的恐懼不下于秋月,甚至比那更深更大,他倒不是怕地道內會有任何危險,而是萬一不小心讓人跟蹤,發現那條密道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歹徒也有可能為此殺人滅口。

想到此,他更感心焦如焚,立時展開渾身解數蛇行鼠竄,朝地道入口狂奔而去。不到片刻,他來到花園的假山處,看清楚情勢判斷無人後,哪敢耽擱,連忙竄入。

一進到地道,不再有任何顧忌,打亮火摺子快速往深處模過去。如此走了十多丈,前頭的啜泣聲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那聲音他這輩子永遠也不會忘記。

「容兒,你在哪里?」雖然離她還有一小段距離,但她的哭聲淒切得令人鼻子發酸,更讓高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沒花太多的工夫,他已看到前方一個坐在地上的熟悉人影,正把頭埋在雙腿中,不住抽動著肩膀哭泣。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趙容哭得如此傷心難過,即使是將軍府的悲慘生活,也沒讓她這般痛不欲生。「容兒,發生什麼事了?」高戡疾奔過去,探手將她的臉蛋托起,藉著地上剩余的微弱火光,見她早已淚流滿頰。

「大哥他……嗚嗚……」哭得魂斷神傷的趙容再也無法言語,撲到他懷里痛哭失聲。

「容兒不哭,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定為你做主。」高戡心疼地輕撫她強烈抽搐的香背,斷續低喃著安撫的話語。

就這樣哭了好半晌,趙容才慢慢收住哭聲,不過仍舊抽抽噎噎地,在高戡的摟抱中她坐上他的腿,任他擦拭臉上的淚珠。

「我听到大哥跟一個女人的談話,他……」紅腫秀眸射出痛心疾首的眸光,「他真的做了對不起父皇和皇兄的事……」話還未說完,忽地「嘩」一聲哭出來,又投到高戡懷里痛哭流涕。

趙容那斷斷續續的哭聲,真像是抓爛了心肺、揉碎了肝腸,更像是對高戡的聲聲控訴。

這情景令他柔腸寸斷,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樣兒,高戡悔不當初,只為了一己之私,竟教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傷心欲絕,趙煜罵得沒錯,他簡直禽獸不如。

「容兒,你大哥他沒有背叛任何人,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你的好大哥、太子的好兄弟、你父皇的好兒子。」高戡抬起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臉蛋,以無比誠摯,堅定不移的口氣說道。

趙容悲傷地搖搖頭,「你別安慰我了,剛才我全听得一清二楚。」說時,淚花又在眼眶里直打滾,然後沿著面頰流下來。

「我沒有騙你。」高戡猛地下了決心,站起身慢慢放她下來,「走!我帶你去要證據。」說著,拉了趙容的手就住密室走去。

這時,除了要安撫他妻子的哀傷之外,再也顧不得趙煜的反應,反正大不了安一個罪名把水紅殺了滅口,再來收拾殘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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