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魂戀 第三章
「你——」
阮慕光詫異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瞪著眼前的芙蓉俏顏,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名黑衣人根本不是江坤風派來救江穎初的手下,而是江穎初本人!
「竟然是你?」
怎麼會?江穎初怎麼可能會是黑衣人?她不是不會武功嗎?她不是不知道這里是蟠龍山莊嗎?她不是一直以為他是恰巧救了她一命的「慕」公子嗎?
不對!太不對勁丁!一道靈光驀然劈人了阮慕光的腦中——
「你早就知道這里是蟠龍山莊,早就知道我是阮慕光了?是不是?」
「……沒錯。」江穎初坦誠不諱,既然已被他逮個正著,她也沒有必要再刻意隱瞞了。
「那麼……那日你在西湖湖畔被迫殺……」阮慕光回想起他和「黑衣人」兩度交手的情景,她的輕功相當不錯,武功雖然普普通通,但要對付那些空有蠻力的大漢還是綽綽有余,絕不可能會落到狼狽竄逃的窘境,甚至還差點死在那些大漢的刀下。
這麼說來……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你早就知道那些人是我安排的?你是故意被我所救,好乘機潛入蟠龍山莊?」阮慕光恍然大悟地瞪著江穎初。
江穎初垂眸不語,默認了他的質問。
當初她無意間得知了他的計劃,于是便將計就計,故意讓那群大漢追殺,故意讓阮慕光救了她,目的就是為了潛進蟠龍山莊,伺機為她爹竊取那半本秘笈。
由于阮慕光直覺認定她不會武功,所以壓根不曾懷疑過她就是和他交過手的黑衣人。那天她行跡敗露逃回房後,才剛匆匆月兌下了夜行衣,還來不及躺回床上裝睡,他就已迅速趕至,好在她靈機一動,假裝因風冷而起床關窗,順利地騙過了他。
後來他雖然派了兩名丫環到房里寸步不離地服侍她,但是她每晚三更過後,都會「體貼」地要丫環們回房去睡覺,等她們一走,她便會立刻換上夜行衣,趁著黑夜悄悄搜索蟠龍山莊。
連續找了幾天,今晚終于讓她發現了這間密室,也找到了那半本秘笈,她本以為可以順利地帶著秘笈潛逃,沒想到卻被阮慕光給制伏了。
「好!很好!」阮慕光咬牙切齒地瞪著江穎初。「你果然不愧是魔頭之女,心機之深令人不得不嘆服。」
說來真是諷刺!當初是他大費周章,將她帶進蟠龍山莊的,原以為她成了被他軟禁的人質還不自知,孰料這故作柔弱無知的女人竟反將了他一軍!若不是她今晚失手被逮,不知道他還要被她愚弄多久?當他假意對她關懷備至,當他在她面前自稱姓「慕」時,她肯定在心里得意地竊笑吧!
瞪著被他點了穴道、此刻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江穎初,阮慕光有股強烈的沖動想一把掐死她,即使此刻他的功力暫時消失,但是憑他的力氣也夠扭斷她那漂亮的頸子了!
「江坤風那魔頭竟舍得派你來為他盜取秘笈,難道他不怕唯一的女兒就這麼有去無回?」熊熊怒焰在他的胸腔中燃燒,若不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她是魔頭江坤風的女兒,必須留她一命,才能當作交換半本秘笈的籌碼,他可能已在盛怒之下了結她的性命,讓她成為他生平所殺的第一個女人!
江穎初沉默地迎視他的目光,美麗的眸中除了黯然之外沒有半絲懼意。
早在她決定混進蟠龍山莊的時候,就已有失手被殺的心理準備了,此刻她只遺憾沒能幫爹取得那半本秘笈。
她毫不畏懼的模樣令阮慕光的怒火更熾,被愚弄蒙騙的憤怒,令他決意報復,非要好好嚴懲這個可恨的女人不可!
他怒極反笑地哼道︰「如果那魔頭知道你不但沒偷到秘芨,反而還被生吞活剝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你——你想做什麼?」江穎初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意思……該不會是……
她眼中浮現的驚慌令阮慕光升起一絲報復的快感。
因此更堅定了要懲罰她的念頭。
「沒錯,我要做的,就和你想的一樣。」阮慕光蹲到她的身邊,朝她惡意一笑,一雙手掌毫不客氣地探到她身上。「你既然敢混進蟠龍山莊、敢打秘芨的主意、敢一再地愚弄我,就必須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身為一名女子,就算她真的有面對死亡的勇氣,也絕對無法忍受名節受辱,因此毀了她的清白,絕對要比一刀殺了她還令她痛苦!當然,他並不打算真的要了她的身子——魔頭之女還不夠格為他暖床,但他要狠狠地羞辱她,讓她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不——」江穎初驚慌地感覺到他的手正緩緩地移
向腰間,拉住了腰帶的系繩。
「不?由不得你!」阮慕光驀然一扯,黑色的腰帶
便已飄落一旁,地上半身的衣襟微敞,若隱若現的雪
白肌膚和純黑的的衣料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
江穎初慌亂也想遮住身子,無奈被點了穴道,她
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更遑論是要拉攏衣襟了。
「你!你殺了我吧!」她寧可被殺也不要受辱!
「殺了你?那豈不是太可惜丫?你爹難道沒告訴
你,萬一計劃失敗的時候就趕緊施展美人計?以你這
等姿色,是夠將男人迷得暈頭轉向的。」阮慕光冷哼一
聲,嗤道︰「只可惜,你的容貌再美,在我的眼里也只
是個可憎的魔頭之女,我是絕對不會被魅惑的!」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話似的,阮慕光一把撕裂了她的衣襟,登時她的上身就只剩一件單薄的褻衣包裹住私密的玲瓏曲線。
「住手!你不可以——」江穎初慌亂地驚嚷。從未有人這麼對她,更從未有人見過她赤果的肌膚,即使此刻她的身上還有一件褻衣蔽體,但她已羞憤得快暈厥了,簡直不敢猜想他等會兒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當你決定將計就計地住進蟠龍山莊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你的下場會是這樣?還是你以為我阮某人是貪歡之徒,一見了美色就迷了心竅?哼!別痴心妄想了!」他的手突然繞至她的頸後,觸及了褻衣的系繩。
「不……求你別……」江穎初驚慌地瞅著他,眼底盈滿了哀哀的懇求。
阮慕光對她的哀求置若罔聞,他稍一使力便扯開了繩結,除去了那件褻衣,讓她的上身再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在燭光的照映下,她那身雪白的肌膚散發出惑人的玉澤,令阮慕光不禁為之屏息。
不是不曾有過女人,但他卻從未見過如此絕美無瑕的女體,再加上她那對泫然欲泣的水霧眸子,以及羞窘慌亂的無措神態,更令她散發出一種足以奪魂攝魄的絕媚。
阮慕光的呼吸驀然變得粗重,眼神也瞬間暗沉了下來。
像受了蠱惑一般,他緩緩地伸出手,覆上了那兩只飽滿的渾圓,粗糙的掌心摩挲著細女敕的肌膚,那絕妙的觸感令他的黑瞳燃起了兩簇火焰。
「你……放手!快放手!」她迭聲驚嚷,羞辱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自眼角淌落。
阮慕光果然撤開了雙手,卻在她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將唇舌湊了上去,或輕或重地輕啃舌忝吮,像是在品嘗世間最甜美的果實。
江穎初驚喘了一聲,不敢相信他竟這麼做!他的舌尖帶著驚人的高溫,幾乎要燙傷了她柔女敕的肌膚,隨著他的恣意妄為。她體內仿佛也掀起了驚濤駭浪,陣陣強烈而陌生的熱流在她的血管里奔竄、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沖撞,她幾乎要承受不住地暈死過去!
隨著他煎來愈火熱放肆的逗弄,她必須緊,咬著下唇,才能勉強忍住不發出令自己難堪的聲音。她拼命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他是在羞辱她、懲罰她,她絕不能有任何門回應!
然而,生女敕的她哪堪他這般狂猛的撩撥?陣陣激狂的情潮已非她所能遏止得了,串串破碎而微顫的嬌吟,終于自她嫣紅的唇瓣間逸出。
她的嬌吟聲仿佛一桶當頭澆下的冰水,令阮慕光驟然自欲火中清醒,一驚覺自己剛才竟沉溺于美色之中,原先的欲火全數轉化為滿腔的怒火。
「該死!」他慍惱地低咒,才剛說不會被她的美色迷了心竅,現下卻又自掌嘴巴似的沉溺其中,他不禁回想起當初在西湖湖畔的那座橋上與她初遇,乍見她狼狽卻仍絕美的容顏時!他也是情不自禁地為她的美麗而屏息。
可惡!她到底是給他下了什麼蠱?剛才她灑出的九龍化功散里,該不會還摻入了動情的毒粉吧?
阮慕光惱怒地自她柔軟幽香的身軀猛然抬起頭來,一瞥見她紅暈滿布的俏臉和上身赤果的誘人模樣,體內方歇的欲火又在瞬間燃了起來。
他低咒著想把她的衣服拉好,卻發現那件黑色的夜行衣早已被他粗暴地撕裂,他只好憤然褪下了自己的外袍,將她的身軀和那些破碎的衣料一塊兒包裹了起來,
「來人呀!」
一听見他的叫喚,包圍在樓閣外的守衛們立刻奔丁進來。
「少爺有何吩咐?」守衛們恭敬地詢問,目光卻都忍不住飄向躺在地上的江穎初,詫異于膽敢潛入蟠龍山莊的黑衣人竟會是一名美麗的女子。
「把這名刺客關進地牢里,多派幾個人嚴加看守,除了我之外,不許任何人進去探視她。」
「是!」其中兩名守衛走上前去,打算將江穎初拉起來。
看見守衛的手即將踫觸到她,阮慕光突然出聲斥止。
「等一等!」
「少爺還有何吩咐?」
「我——」阮慕光一愣,無法解釋此刻莫名的心緒,他竟不願見到守衛觸踫她的身子!這是為什麼?
難道他的腦子也被九龍化功散給攪得反常了?
不過他隨即釋然了,將這反常的反應歸咎于怕詭計多端的她,會在被押往地牢的途中騙過守衛而逃走。
對,一定是這樣的!這魔頭之女的心機不容小覷一,當初她將計就計地混進蟠龍山莊,將他耍得團團轉,難保等會兒她不會設法逃走,他必須要小心提防才行。
他伸手將江穎初抱了起來,說道︰「我親自將她帶去地牢。」
☆☆☆☆☆☆
蟠龍山莊的地牢潮濕且陰冷,江穎初已經被關在里面達三天之久,她每天就是坐在地牢的一角。蜷縮著身子以取暖。不過這三天她除了吃不好、睡不好、必須忍受著冰冷濕氣之外,倒也沒有受到其他的殘害。
對于自己此刻的處境,江穎初的心里其實無怨也無恨,也許是她早有覺悟自己遲早會面臨這麼一天吧!畢竟,當初是她爹硬搶走阮家的半本秘笈,才會種下丁仇恨的因。既有因就有果,如今她身為階下囚,正是代她爹受過,她又有什麼資格對阮家父子心懷怨恨呢?
再說,若她爹的腿跛了是自作自受,那麼阮仲寰的手廢了就是無辜受累,她毫不懷疑阮家父子對她和她爹有多麼深惡痛絕,所以她心底頗詫異于阮慕光竟沒有動手殺了她,畢竟當他發現她就是夜探蟠龍山莊的黑衣人時,那一臉狂怒的神色像足恨不得將她碎尸
萬段一般!
然而,他雖然沒有動手殺她,卻對她……
「想起那天晚上他對她所做的事,江穎初就心悸得
快暈死過去,她極不願去回憶那晚所承受的羞辱與不
堪,然而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卻偏偏一再地浮現腦海,
她拼了命的想忘掉,卻不但是徒勞無功,反而還令那
一幕幕難堪的回憶更加清晰,畢竟他對她所做的事,
對不識滋味的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震撼了!
他的唇、他的舌、他肆無忌憚的大掌,在她體內
掀起的波濤太過駭人,狂烈得足以毀滅她的理智神魂,
好在他不知為何突然半途打住,否則她的純潔之身真
要在惶然無助下被他奪了去。
只是……她的身子被他看了、模了、吻了,實在
也與失了清白尤異……
恨他嗎?她不知道,或許是太明白他對她深惡痛
絕的原因,再加上她爹的作為令她自覺對阮家有愧,
所以她無法打從心底恨他那晚的羞辱侵犯。
對于自己的受辱,除了驚慌羞懼之外,她只能感
到沉痛的心傷與黯然,畢竟若不是她爹當初鬼迷心竅
地奪走那半本秘笈,因而造成兩家的仇恨糾葛,她也
不必為了要幫爹竊取另外半本秘笈而冒險混入蟠龍山
莊,也不會被阮慕光那般的羞辱了。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思緒忽然飄回數天之前的西湖湖畔。那時她為了將計就計地潛入蟠龍山莊,故意讓那些大漢一路追殺上那座橋,故意讓假裝恰巧經過的阮慕光救了她。
那天,是她第一次見到阮慕光,當時猛一回首,乍見他昂然佇立于紛紛細雨中的英挺身影,她曾有短暫的怔忡與心顫。即使明知他只是在做戲、明知他只是為了將她誘至蟠龍山莊當人質,但是不知為何,他為她打退那群大漢的情景仍舊強烈地撼動了她,至今,那一幕仍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如果,他不是阮慕光;如果,她不是江穎初;如果,他們的相遇不是出于各懷鬼胎的精心安排,那麼他們之間是否……
「不!」一驚覺自己差點月兌軌的思緒,江穎初像犯了什麼滔天大錯似的驚駭萬分,心中霎時充滿了罪惡感。
太不應該了!她怎麼可以胡思亂想呢?她怎麼可以「以為」自己會對阮慕光動心?他和阮仲寰都是她爹的仇敵呀!即使是她爹對不起阮家人在先,但身為爹的獨生女兒,她是絕對不能背叛爹的!
爹已經跛了腿,又失去了娘,她怎能再背棄爹?今日她可以為了竊取秘笈失手而喪命,但是她絕對不能背叛爹?
在這個世上,她是爹僅剩的親人了,雖然爹他……
「少爺!」
牢房守衛的聲音突然響起,令江穎初的思緒乍然中斷。
少爺?是阮慕光?他來了?江穎初的心一顫,才剛轉頭,便看見他走丁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守衛。
「開門。」阮慕光示意守衛將牢門打開。
「是。」守衛立刻取出鑰匙開門。
江穎初見狀立刻站了起來,防備地盯著走進牢中的阮慕光,然而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阮慕光快如閃電地點住了穴道,絲毫動彈不得。
「你想做什麼?」江穎初的臉倏然刷白,惶惶不安地瞪著他.
他……該不會又打算像那晚一樣地對付她了吧?
「我已經沒有耐性了。」
「什麼意思?」
「我要直接帶你上暗風堡,以你的命來換那半本秘笈。」阮慕光說出了他的打算。
先前派去暗風堡傳話的阿忠遲遲未歸又音訊全無,而江坤風那魔頭又一直沒做出任何回應,他已經沒耐性再空等下去了!他決定親自帶江穎初到暗風堡去找江坤風,親自逼那魔頭交出另外半本秘笈。
江穎初詫異地愣了會兒,隨即幽幽地說道︰「沒有用的,你不會成功的。」
「是嗎?你對你爹的武功也未免太有自信了!」她的篤定惹惱了阮慕光,他眯起眼說道︰「哼!我倒要看看那魔頭是否真有那麼厲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是非要到暗風堡去為他爹取回那半本秘笈不可。
再說,就算江坤風的武功再好,跛了的一條腿也絕對會令他的行動受阻,阮慕光自信即使他不能打敗那魔頭,憑著自己卓越的輕功,也絕對不會被傷了分毫。
更何況,們還有江穎初這張王牌在于,他就不信那魔頭會不乖乖地交出那半本秘笈來換唯一愛女的性命!
☆☆☆☆☆☆
經過快馬加鞭的趕路,二大後,阮慕光和江穎初已抵達暗風堡附近。
由于暗風堡位在高山之巔,沿途地勢陡峭、林木繁密,馬兒根木無法行走,所以阮慕光只得將馬賣掉,和江穎初一塊兒徒步上山。
自他們從蟠龍山莊出發以來,阮慕光便一直小心提防著江穎初,深怕她會趁隙逃月兌,不過這一路上她倒也相當安分,看來是知道她逃不掉,所以便不再白費力氣做多余的抵抗了。
阮慕光抬頭遙望著暗黑堡,不禁心想,如果等會兒和江坤風那魔頭談判也能這麼順利就好了。
然而,他才剛這麼想的時候,一直乖順地跟在身邊的江穎初竟突然轉身逃跑,縴巧敏捷的身影迅速隱人密林之中。
「你給我站住!」阮慕光怒喝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听見他的叱喝聲,江穎初的步伐更是絲毫不敢稍緩。她以最快的速度朝密林的深處奔去,深怕慢了一步就會被阮慕光給逮住。
這一路上的安分,並不代表她不想逃跑,而是她知道他的輕功和身手都在她之上,她根本就沒有半點逃月兌的機會。但是現在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這里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哪兒有樹林、哪兒有澗水、哪兒有山洞,她都清楚得很,藉著對地勢的熟悉,或許她還有一絲逃月兌的希望。
「該死!」阮慕光暴怒地咒罵。
有好幾次他差點逮到她了,卻在幾乎抓住她的那一刻被她巧妙地藉由林木或土岩的阻隔避開,眼看她的身影靈巧地穿過這片密林,溜進另一片竹林中,他胸中的怒焰有如火山一般地爆發開來!
他怒氣騰騰地凌空一躍,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揮砍,鋒利的劍刃凝蘊了強勁的內力,進發出銳不可當的威力,只見一陣眩目的銀光後,轟然一聲,竹林竟霎時倒了一大半!
除去了竹林的阻礙後,阮慕光縱身一躍,終于截下了江穎初!
他盯住她,那對憤怒的黑瞳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這一路上的乖順安分,只是為了要松懈我的戒心,為了在這個時候逃跑,是不是?」
面對他怒氣沖天的質問,江穎初無言地默認了。
自從離開蟠龍山莊後,她的確無時無刻不想逃,就連現在,她一邊防備地盯著他,一邊還不忘以眼角余光悄悄打量著四周,不放棄任何能伺機逃月兌的機會。
「沒有用的!你逃不掉的!」阮慕光看穿了她的蠢蠢欲動。
「逃不掉也得逃!」江穎初的玉足一動,朝他踢起了一片塵沙,趁著他本能地眯起雙眼的瞬間,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跑。
即使明知自己的輕功不如他,她也要拼盡最後一絲力氣逃月兌,絕不能讓自己成為要脅爹的人質,絕不能成為爹的累贅、負擔!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穿過這片竹林,就是一條湍急的山澗,澗水的付岸是一面有著復雜山洞的山壁,那些山洞有如迷宮般錯綜復雜,如果她可以逃到那兒去,或許就能順利擺月兌掉阮慕光了。
「可惡!」又被她趁隙逃月兌的阮慕光,怒極地追了上去,
當他一看見那面布滿山洞的山壁時,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也知道如果真讓她逃到了那里,他恐怕就再也逮不到她了。
「這是你逼我動手的,怪不得我!」他本不想傷她的,可現下已被逼得不得不出手了。
他運勁一踢,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倏然朝她襲了過去,下一瞬已準確地擊中了她的背心!
「啊——」江穎初痛呼一聲,踉蹌地跌僕在地,一陣氣血翻涌,腥熱的血絲自她的唇角滲下,染得她的唇辦更顯殷紅。
她知道他這一擊並沒有用足全力,因為他的目的不在于取她的性命,而是要讓她傷得無法躍過山澗。
她驚慌地回頭一望,眼看他就要追上來了,她別無選擇地使盡全力,縱身躍入湍急的澗水里。
「你——」阮慕光見狀大驚,立刻也跟著跳了下去,水性極佳的他沒一會兒就將她給攔腰抱起,迅速躍回岸邊。
阮慕光被她這一連串的逃月兌行動惹得怒火中燒,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嬌軟的身子扔在岸邊,全然不在乎此舉會令她嬌女敕的肌膚平添好幾道傷口。
「想藉著河水遁逃?沒那麼容易!」他氣得想掐死她,看來他真是太禮遇這個狡猾多端的魔頭之女了!他真應該一開始就無視于路人們的異樣注目,將她牢牢地五花大綁,徹底斷了她企圖逃月兌的妄想。
江穎初癱軟無力地趴在地上,難受地嗆咳著。她先前才被阮慕光擊出的石塊所傷,剛才躍人澗水時,又不慎喝了好幾口水,此刻她只能虛弱地猛喘著氣,已經沒有力氣再掙扎反抗了。
「怎麼?很難受?這都是你自找的!」阮慕光惡狠狠地瞪著她,卻意外發現她的衣裳因濕透而略顯透明地貼在她的身上,玲瓏的曲線畢露,誘人的春光幾乎遮不住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冷不防地,那晚在蟠龍山莊的密室里,她上半身赤果的惹火模樣驀然浮現腦海,一把之火迅速在阮慕光的體內燎燒。一發覺自己的反應,阮慕光只能以更加狂烈的怒火來壓下不該有的。
他憤然月兌下外衣,粗魯地甩到江穎初的身上。
「穿上!」他朝她低吼。即使他的衣裳也已濕透,但是多了一層衣料的保護,至少能讓她不再那麼該死的誘人!
江穎初先是錯愕地愣了會兒,才赫然發覺自己的窘境,連忙用他的衣服裹住自己的身軀,雙頰早已無法克制地布滿紅暈。
見她已將身子包裹妥當,阮慕光便粗魯地將她拉起,並且迅速點住了她的麻穴,讓她軟綿綿地癱倒在他懷里。
「你……你想干什麼?」江穎初驚慌地睜大了眼,他該不會又想像上回在蟠龍山莊的密室里那般地對她……
她大概不知道,她那對如驚慌小鹿般的雙眸和楚楚可憐的模樣足以逼瘋一個聖人吧!阮慕光的呼吸一窒,一察覺自己的情緒竟又受她所牽引,胸中的那把怒火燃燒得更旺盛了!
「不干什麼!」他惡聲惡氣地出言嘲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對你這個魔頭之女有興趣?哼!若不是為了那半本秘笈,我連踫都不想踫你!」如果不點住她的穴道,難保她不會又趁隙逃月兌,他可沒興致一再地和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他輕蔑不屑的語氣刺傷了江穎初的心,但她也因此而松了口氣,畢竟那晚的記憶太過震撼駭人了,她可不希望那差點令她羞窘而亡的情景再重演一回!
「啊!」她因突然被他打橫抱起而忍不住驚呼,又因發現他竟不是帶她往山上走而心生困惑。「你要帶我去哪里?」
暗風堡是在山上呀!為什麼他卻朝山下走回頭路?
「閉嘴!你若是不想被我打暈或是點住啞穴,就別再開口說話!」阮慕光的臉色有些難看,像在隱忍著什麼痛苦似的。
該死的!一切都不對勁極了!由于她正被他抱在懷里,所以當地開口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恰巧拂過他的喉頭,那氣息雖然柔如春風,卻驟然在他體內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她是江坤風的女兒,而江坤風是害得他爹廢去一臂的無恥魔頭,他怎可再三地因她而動了?
阮慕光咬于強壓內陣陣的騷動,並且告訴自己——他的種種反應全都是因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面對著像她這般的絕色美人,若他還像個木頭似的半點感覺也沒有,那才是不正常!如此一想,心中的憤怒與別扭才終于舒坦了些。
江穎初不明白他的心緒轉折。但看得出他是真的被她給惹惱了,若是她再開口說出一言半語,恐怕真要被他打暈或點住啞穴了。
她抬眼望著阮慕光,只見他的俊顏緊繃而陰沉,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江穎初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任他抱著她走向茫茫不可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