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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別離 第五章

宴會結束之後,天色已黑,沈瞳兒踩著堅定的步伐,獨自一人輕悄悄地來到宋舞蝶的房中。

在听完她說明來意後,宋舞蝶不禁流露出滿臉的訝異。

「瞳兒,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

「對。」沈瞳兒肯定地點點頭。「宋姐姐,請你幫我好嗎?」

「可是……這麼做好嗎?要是讓段公子知道了……」宋舞蝶蹙著眉頭,遲疑著不知該不該答應。

「放心吧!宋姐姐,不論結果如何,不管我失敗或是成功,我絕不會拖你下水的,你就幫我這次吧!」

「但……你真的不後悔?」宋舞蝶仍是猶豫不決。

「我永遠也不會後悔的!」沈瞳兒的神情萬分堅定。

「這……唉,好吧!但願你真的不會後悔。」

宋舞蝶輕嘆口氣,轉身翻出一套衣裳,那是一襲梅紅色的衣裙,沒有像上回借給沈瞳兒的那件薄衫那麼暴露,但看來卻更具嫵媚風情。

「這可是我最喜愛的一件衣裳,原本打算等到呂莊主的壽宴才拿出來穿,現在先借給你,你拿去換上吧!」

「謝謝宋姐姐。」沈瞳兒拿著那襲衣裳,繞到屏風之後換上。

換好衣裳後,她走了出來,在宋舞蝶面前轉了一圈。

「怎麼樣!還可以嗎?」

「豈止是‘可以’而已。」宋舞蝶笑著稱贊道。「你穿這身衣裳,比我穿起來還好看呢!」

梅紅色的衣料襯得她的肌膚更加雪女敕細致,輕軟的布料,眼貼著她的玲瓏曲線,雖然她並不屬于豐滿惹火的性感尤物,但她的身材比例勻稱,有著獨特的迷人風情。

「真的嗎?」沈瞳兒眉開眼笑,能讓宋舞蝶這麼美的女人稱贊,她的心里不由得感到飄飄然。

「當然是真的了。來,你到這兒坐著。」

沈瞳兒依言坐在銅鏡前,由宋舞蝶幫她梳妝打扮。宋舞蝶的動作相當熟練而利落,不一會兒已全部打理完成。

「好了,你瞧瞧滿不滿意?」宋舞蝶溫柔地笑道。

明亮的銅鏡映照出一張嬌嬈而不妖媚,美艷卻不庸俗的容顏,以巧妙手法綰起的發髻,更增添幾許嫵媚風情。沈瞳兒原本就生得甜美,而宋舞蝶更成功地借由一雙巧手將她妝扮得更加美麗。

「宋姐姐,還是你行。」沈瞳兒驚艷地盯著鏡中的自己,美麗的模樣讓她的信心倍增。

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等不及要去找段南淵了。

「祝你成功。」宋舞蝶朝她溫柔一笑,眼底同時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精光。

「謝謝。」沈瞳幾道了謝之後,迅速離開宋舞蝶的房間,懷著無比的決心,她要去「夜襲」段南淵!

☆☆☆

沈瞳兒輕悄悄地推開段南淵的房門,才剛踏進房內,一陣濃重的酒氣就迎面撲來,令她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南淵?南淵?」她低聲輕喚,卻見段南淵趴臥在床上動也不動,不知是醉倒還是睡著了?

方才的宴會他喝了一盅又一盅的烈酒,雖還不到爛醉如泥的程度,卻也有八、九分醉了,最後他還是靠著總管的扶持,才回到房中。

「唔……」他突然翻過身來低吟了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沈瞳兒走近床邊,才听清楚原來他是在說熱,瞧他緊蹙眉頭的模樣似乎真的很難受,沈瞳兒立刻擰了條濕帕子替他擦臉。

沁涼的感受令段南淵舒服了些,他微睜開眼,醉眼迷蒙地望著眼前的女人,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

「你……是誰?」他啞聲低問。

由于酒醉頭暈加上沈瞳兒的妝扮與平常不同,他一時之間無法認出她來,他甚至連她的五官輪廓都看不清楚,惟一能清晰分辨出的,就是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襲美麗的梅紅色衣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晚是為你而來的。」沈瞳兒不敢說出自己是誰,深怕他一知道是她,又要拒她于干里之外了。

「為我……而來?」段南淵甩甩頭,試圖讓思緒清晰一些,但此舉卻反而讓他更加頭暈。

「你不舒服?讓我來服侍你吧!」見他再次擰起了眉,沈瞳兒重新將帕子沾濕,輕輕擦拭他的俊顏,為他紆解醉酒的不適。

直到他的眉頭舒展開後,她才將帕子擱到一邊,小手移到他的衣襟,緩緩解開他的衣衫,雖然她的心中緊張不已,動作卻毫不遲疑。

今晚,她是抱定了決心,趁著他酒醉的大好機會,她要讓他們「既成事實」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

這回她可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因為她知道要是錯過了今晚,日後恐怕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讓她「下手」了。

盡管她從未經歷男女之事,但是根據前幾次偷窺下來的心得,她也約略知道要發生肌膚之親必經的幾個步驟。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先將兩人身上的衣物月兌個精光!

但由于沈瞳兒從沒月兌過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衣裳,因此動作顯得僵硬而笨拙,花了許久的時間才終于月兌下他的上衣。

將卸除的上衣擱在一旁後,她的視線移轉回他的身上,一見著他赤果的胸膛,她幾乎是看直了眼。

先前幾次躲在窗外偷窺,她就已覺得段南淵的身材很有看頭了,此刻近距離一看,那堵肌肉微賁的胸膛令人真想模上一把!

在沈瞳兒這麼想的同時,她的小手早已將腦子里的念頭付諸行動,那厚實溫暖的觸感令她像著魔般的來回游移,舍不得放手。

「嗯……」段南淵的眉頭再次蹙緊,她的舉動令他覺得仿佛有把火在體內狂燒,燒得他渾身發燙,比剛才更不舒服了。

他的低喘拉回了沈瞳兒的注意力,也讓她繼續著手于月兌衣的工作,盡管當她的小手搭上段南淵的褲腰時,曾有片刻的羞怯與遲疑,但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咬牙一拉,卸除了他身上的最後一件衣物。

當沈瞳兒將他的褲子扔到一旁時,她的心也仿佛快跳出了喉嚨,她幾乎不敢將視線下移至他那與她截然不同的男性軀體。

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沈瞳兒告訴自己絕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她以微顫的手,緩緩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當兩人終于果程相對,一陣慌亂驀然攫住沈瞳兒的心,讓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試著抑下狂亂失速的心跳,努力回想前幾次偷窺的情景,用以作為接下來的行動參考。

嗯……她記得好像是……先在彼此的身上又模又親,然後……然後……啊!糟糕!好像在最後關頭,得由他主動才行呀!

唉,不管了,事已至此,她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瞳兒抑下滿心的慌亂與羞怯,柔軟的小手和唇瓣在他的身上又模又親,她立刻迷上了這種絕妙的觸感,像只好奇心旺盛的貓兒,四處探索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男性身軀。

就在她對他「上下其手」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兩只忙碌的小手突然被一雙男性大掌鉗制住。

她嚇了一跳,霍地抬起頭來,明漾的眸子對上了一雙氤氳卻仍醉眼迷蒙的黑瞳。

「呃……呃……怎、怎麼了?我做得不對嗎?」沈瞳兒瞅著他,被他凝望得心跳如擂鼓。

段南淵甩甩頭,眯起了眼,試圖將眼前的女人看個清楚。

他知道有個女人正熱情如火地挑起他的,可他偏偏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她就像是躲在一層煙霧之後,讓他怎麼努力也看不真切,此時他不禁後悔今晚喝得太醉了。

「你是……誰?瞳兒?」他依稀看見的輪廓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又似乎不太像……

「不!我不是!」沈瞳兒連忙否認,深怕若是讓他知道是她,他就會無情地將她推開。

‘那你到底是……」

「我剛不是說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是特地來服侍你的!」說著,沈瞳兒主動湊上前去堵住他的唇,一雙小手忙碌地在他身上胡亂游移,希望他的注意力能快快轉移,別冉繼續追問下去了。

此舉果然有效,段南淵的立刻被喚醒,體內那把高張的欲火讓他沒心思去追究她的身份,現在他只想扣住她這副嬌柔的身軀,縱情地與她歡愛一場!

他低吼一聲,反被動為主動,翻身壓上她的身軀,火熱的大掌在她柔女敕的肌膚上流連忘返,同時低頭吮吻她細女敕的頸項、圓潤的肩頭,雖然他已有八、九分醉,但是體內的男性原始本能驅策著他的一切舉動。

沈瞳兒羞怯地迎向他的掠奪,心中緊張之余還有著一絲竊喜,果然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剛才她還擔心最後關頭必須由他主動的問題,現在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嗎?

她的竊喜只維持了一眨眼的時間,很快她的思緒已無法正常地運作,她的所有感官知覺被卷入他所掀起的狂潮中,生女敕而心醉神迷的她,只能攀住他的身體,沉溺。再沉溺……

當她感受到段南淵火熱的緊抵在她的腿間時,沈瞳兒的心中既期待又緊張,就在她想借著幾次深呼吸來平穩激狂的心跳時,他突然猛地挺身進佔了她的純真之身。

「啊!」沈瞳兒忍不住痛喊出聲,她覺得她的身體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撕成兩半,劇烈的痛楚令她僵直了身子不敢亂動。

怎麼會這麼痛?她思緒混亂地想著,之前她幾次偷窺,那些女人皆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為什麼她卻只感到痛楚?難道是她的身體構造異于常人?還是酒醉的他有哪里做錯了?

沈瞳兒心中的疑惑未消、腿間的痛楚未退,段南淵卻沒給她適應的時間,依著的驅策而恣意在她美妙緊窒的體內律動著。

剛開始時,沈瞳兒感到不適地緊攢著眉心,試著推拒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但是隨著他強勁有力的律動,體內那陣痛楚也緩緩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充實與歡愉。

一次又一次的銷魂律動,將她一波波地推向感官的巔峰,她攀著他寬闊的肩頭,一聲聲嬌吟媚喘不斷地自她的唇間逸出,直到她幾乎承受不住這滅頂似的歡愉時,他也同時到達了頂峰……

驚心動魄的歡愛過後,段南淵的身軀仍交疊在沈瞳兒的身上,先前的酒意加上剛才那場歡愛耗去的體力,讓他沉沉地睡去。

沈瞳兒輕輕地翻正他的身軀,拉起被子,與他同床共枕。

望著段南淵,心中愛意泛濫。

她已經是他的人了!一思及此,她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歡喜與幸福,噙著一絲甜蜜的笑意,她也跟著墜入了夢鄉……

☆☆☆

耀眼的陽光自窗子射入房內,恰巧灑落在床

上段南淵的臉上,才剛醒來的段南淵只覺頭痛欲裂,幾乎睜不開雙眼。

他伸手輕按著發疼的太陽穴,許久沒有喝得這麼醉,他幾乎遺忘了宿醉頭痛有多麼擾人。

以他此刻頭痛的程度來看,他昨晚真的是喝太多了,結果不但令他濫醉,甚至還作了一個荒唐的夢。

他之所以肯定昨夜的一切只是場夢,那是因為此刻他的床邊並沒有人,很顯然那些香艷刺激的情景只不過是一場逼真的夢。

呵!他不禁咧嘴自嘲,早已不是血氣方剛的毛頭小伙子了,竟然還會作起春夢來!

不過……夢中那名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倒是令他印象深刻,直到現在,他仿佛還能感受得到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他從沒有過那種感覺,在達到滿足的同時,心靈仿佛也找到了歸屬。

但,那終究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他實在不該想太多的!

他甩開腦中不切實際的綺思,正打算翻身起床時,身體卻突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瞪著床褥上的點點紅褐。

「這是……」他伸出手,輕觸那令他驚心的紅褐。

這的確是干涸的血跡,是某個女人的純真印記!這證明了昨夜的那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段南淵的心中充滿了震撼,原來昨夜真有個女人,對他獻出了純真之身?而他卻該死的從頭到尾搞不清楚對方是誰?

他皺眉苦思,努力回想昨夜那個女人的模樣,卻始終拼湊不出一張清晰的面孔,畢竟昨夜他都已經看不真切了,此刻的記憶自是更加模糊。

然而,他對那女人的感覺卻是異常的強烈,他的身體清楚地記憶著那女人柔潤而溫軟的身軀,更記得兩人結合時,那種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悸動……

一股漸趨強烈的沖動在段南淵的體內沖擊著、吶喊著——他要找到那個女人,找到那個觸動他心靈深處的女子!

但是,「她」到底是誰呢?

不可能是沈瞳兒,昨夜他雖醉得意識迷蒙,卻仍依稀記得他不只一次問「她」是不是沈瞳兒,但「她」都否認了,那麼……「她」究竟是誰?會是要獻給呂莊主的那六個女人其中之一嗎?

正當段南淵努力試著回想出一點頭緒的時候,沈瞳兒端著一盆水,輕悄悄地推門走了進來。

「啊!你已經醒了。」一見到他,沈瞳兒便不由得想起昨夜的纏綿,粉女敕的雙頰驀然飛上兩抹紅暈。

今晨天才剛亮她就醒了,她眷戀地盯著他的睡顏,舍不得移開目光,要不是想到宿醉醒來的他可能會極不舒服,她也不會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到外頭端盆清水來伺候他梳洗。

原本她心想既然他還在睡,那她就順便先回房去簡單梳洗、換上干淨的衣物,沒想到回來這里卻發現他已經醒了,虧她原本還打算窩回床上,倚偎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呢!

猶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段南淵並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異樣的紅暈,他沉吟了半晌後,才猶豫地開口。

「瞳兒,昨晚……

「嘎?昨……昨晚什麼?」他已經知道了嗎?沈瞳兒的心跳漏了一拍,既緊張又懷著無限期待。

「昨晚……唉,算了!」段南淵突然嘆口氣,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算了?!」沈瞳兒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當我沒問吧!你怎麼會知道昨晚發生的事呢?」段南淵瞥了她一眼,由她身上所穿的那襲雪白色衣裳,更加確定了昨晚的女人絕不可能是她。

雖然昨夜的記憶相當模糊,但他卻能肯定昨夜與他共赴雲雨的女人,是一抹嬌艷的梅紅色身影。

「我為什麼不知道?」沈瞳兒錯愕地反問,她就是當事人啊!她怎麼會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

段南淵聞言一振,忙追問道︰「瞳兒,你昨晚是不是有到我房外窺看?你是不是知道昨晚在我房里過夜的女人是誰?」

生平第一次,他萬分期待沈瞳兒昨夜有來偷窺,這樣他就可以知道昨夜的女人是誰了!

「呃?」沈瞳兒詫異地愣了半晌,才終于明白原來他根本不知道昨夜和他纏綿一夜的女人是她!

一股受傷的感覺在她心底蔓延開來,雖然她知道怪不得他,因為他不但醉得意識迷茫,而且她還曾不只一次地否認她的身分,但是對于共度一夜之後他沒能認出她來,她的心里還是不免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與傷心。

「沒有……找昨晚沒有來偷窺……」昨晚她就身在其中,他要找的人就是她啊!沈瞳兒多想這樣大聲地告訴他,但是她的喉嚨卻不知怎地梗住了,怎麼也說不出口。

早知如此,今早她說什麼也不會離開他身邊,現下可好,在他清醒之際,她不但不在他的枕畔,甚至還梳洗更衣後才返回這兒,也難怪他會毫不考慮地排除她就是昨夜那個女人的可能性了。

要是現在她告訴他真相,只怕他會認為她只是在捏造謊言吧!

「是嗎?你昨晚沒有來?」段南淵感到有些泄氣,不過他要找出那個女人的決心卻仍萬分堅定,他一定會把那女人找出來的!

黑眸一轉,不經意地瞥見沈瞳兒落寞哀傷的神情,段南淵的心也跟著一緊。

雖然他明白她對他的心意,就連他之前也曾心緒動蕩,懷疑他也對她動了心,但是現在……

「瞳兒,別再對我抱著不切實際的心情,我想……我已經有意中人了。」昨夜那個謎樣的女子,在將身子獻給他的同時,也擄獲了他的心,這是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懷有勢在必得的決心。

至于沈瞳兒……雖然她的傷心與落寞令他心如刀割,但是……現在的他只想找到昨夜的女人,並希望盡可能將對沈瞳兒造成的傷害減至最低。

沈瞳兒聞言不知自己該感到高興或是傷心,由他的話和語氣,她猜得出他所指的人就是昨晚與他共度一夜的女子,但是……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知道,她就是昨夜的那個女人呢?

對了,去找宋舞蝶商量吧!

現在只有宋舞蝶知道她昨夜的行動,或許宋舞蝶可以為她作證,證明昨夜與段南淵共赴雲雨的女人就是她。

一想到事情還有一絲希望與轉機,沈瞳兒終于重新振作起精神,不再感到傷心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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