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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老婆上錯床 第六章

雷瑩瑩方才在為姍妮說睡前故事時早就心不在焉了,屢屢被女兒糾正她混亂了角色,把白雪公主的開頭餃接到睡美人的結局去。草草結束故事,雷瑩瑩轉身回房去編織她與俞凌霄的愛情物語。

對于下午在公司的那場激情擁吻,晚上是否會有更進一步的後續情節,她抱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心情,在床上毛躁地翻來覆去。接吻是一回事,上床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她對著鏡子輕撫肚皮上的傷口!那些疤痕都已經消失了,她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在畏懼些什麼。

「不曉得我在‘那方面’會不會很笨拙,一如我今天下午的表現?」她站在窗口自語,目光卻被一道走向她們這棟樓的白影給吸引住。

她揉揉眼好確定不是看到了鬼魅。那個穿著白色浴袍的,不正是……季妲?

此刻已近十一點半。這麼晚了,她到這邊來做什麼?平常她們兩人是無話可談的,即使雷山河不在家。雷瑩瑩好奇地開了個小縫,親眼見她徒步上了三樓,顯然她的目標是去找俞凌霄。腦中突然閃過姚穎惠曾說過的一句話︰「小心季旭那雙不規矩的眼楮。」

雷瑩瑩不由自主地也跟著上了三樓,幸好走廊的燈沒開,季妲才未發現自己已被人跟蹤。果然,她是朝向俞凌霄的房間走去。

等俞凌霄開門讓她進去,雷瑩瑩立即悄聲地溜人了圖書室,因為它跟隔壁相連,說不定透過那扇門可以偷听得更清楚。出乎她意料的,圖書室與客房相通的小門並沒有關,可能俞凌霄剛剛才進來過。

雷瑩瑩躲在書架後面,取下了三、四本書,這個縫隙正好足夠她偷窺。雖然這麼做是不道德的行為,可那屋子里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耶!不搞清楚他們倆在做什麼,她今晚一定會失眠。

「天助我也!這個角度簡直是個‘好望角’。」雷瑩瑩暗自慶幸著。

相對于圖書室的黑暗,俞凌霄房內的燈光就顯得特別明亮,將室內人物的一舉一動照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分貝數好像也提高了不少。

「有什麼事可以留到明天說,何必非得挑這個時間,你不擔心人家說話,我可是怕別人誤會。」

俞凌霄的語氣頗為不悅,听得雷瑩瑩也在心中應著︰「對嘛,還是凌霄識大體。」

「這個時候大家都睡熟了,就連你那個有名無實的太太,現在也正在做她的美夢吧!」季妲眼兒邪媚地走向他,「只有我跟你是兩只睡不著的夜貓子。凌霄,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共同的‘情趣之事’來做做?」

「好個大膽的季妲,趁我老爸一不在,就跑上來勾引我老公了。」雷瑩瑩按捺住心中的怒意,想看看這個騷狐狸會不會得逞。

「季妲,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論輩份你還是我岳母。」俞凌霄冷然地道。

「那是雷山河那個老頭在的時候我才肯認同的身份;而今晚,我只願回復真正的季妲——你最心愛的妲兒。」她猛然撲了過去,抱住他的腰,「凌霄!我好想你、好想你,分分秒秒、無時無刻。」

見她無恥地投懷送抱,雷瑩瑩惡心得直想找個垃圾筒大吐特吐一番。

「你找我就是來說這些甜言蜜語嗎?是不是雷山河不在了,而你欲火難耐,就忘了保持該有的距離?」俞凌霄推開她,不客氣地開了門,「請你出去!這里不是星期五餐廳。」

「少假正經了,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和雷瑩瑩分房而睡的事情,而且是早在她車禍前。凌霄,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進雷家是為了報復我,可現在我願意來補償了,你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

「報復?難道他們之前就相識?」雷瑩瑩屏息傾听,深怕漏掉了最重要的部份。

「不要提過去了,對我而言那只是一場夢。如果你想重修舊好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不可能!」

「話別說得那麼絕!我不相信你對我會斷了念頭,尤其……」她緩緩解下了浴袍的系帶,「在看到了我這副更勝于從前的身材。」

那的確是個教男人兩眼發直的曲線!

月兌下浴袍的季妲,身上著的是件紫色的透明輕紗,渾圓的胸脯上那兩點乳暈清晰可見,縴細的腰肢刻意地擺了個誘人的姿勢,經過燈光的照射,那畫面好比在看成人電影,尤其是她穿了件同色系的性感內褲,活月兌月兌是個月兌衣舞娘的裝扮。

季妲站的位置在小門的中間,一眼望去,雷瑩瑩看盡了她的搔首弄姿。除了自嘆弗如外,還覺得俞凌霄如果不好好「享用」一番,連她這個老婆都會為他大嘆可惜。

「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他冷哼一聲後說。

雖然沒有看到俞凌霄的表情,听他的語氣似乎不為所動,雷瑩瑩為丈夫的「堅守貞操」感到好安慰!

「請你出去,我不想在入睡後噩夢連連。」俞凌霄見她怔著不動,干脆走過來將浴袍拾起遞給她,「以前的事我早忘得一干二淨,你想重溫舊夢是不可能的!」

「我不相信!」她又一把抱住他,而且摟得更緊,「凌霄!你看看我、模模我呀!我還是你以前的那個妲兒,一點也沒變,尤其是我的心。」

她試圖用柔軟的軀體去蠱惑他的熱情,卻換來更冰冷的諷刺。

「沒錯,你有的是顆善變而婬賤的心,這點倒是一點也沒變。我在十年前就領教過了,那滋味到現在仍覺得難以忘懷,你想讓我再被滿是毒針的玫瑰刺得渾身傷?做夢!」

‘不,我不會傷你,我對你只有無盡的愛。十年前,我是身不由己才會離開你;十年後的我積壓了那麼久,如今已是情不自禁,你不能唾棄我……」「銀彈」不成,她改用「淚彈」。

「原來他們是一對舊情人……」雷瑩瑩不僅妒意全消,反而同情起季妲來。不管當年他們之間為何分手,如今同在一個屋檐下互有伴侶,那是怎生地難堪呀!

「唾棄你?我沒有恨你入骨已經算是仁慈了。想當年你愛慕虛榮甩了我也就罷了,為了安心地過你雷太太這等舒適的日子,你狠心到連我們的骨肉也拿掉!一個喪失母性的女人有什麼值得我好留念的?!」俞凌霄硬是把她推開。

他們還有過孩子?雷瑩瑩的心揪痛了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她想象的要復雜多了。

「我就知道你對我的冷漠是因為恨我拿掉了孩子,其實,你心里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凌霄,只要時機成熟,我們可以重新再來的。」她仍不死心。

「時機成熟?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她想跟我老爸離婚?」雷瑩瑩的心不安了起來。現在可不只是她、季妲、俞凌霄的三角習題,連雷山河也被牽扯進來。

「你要我說幾遍才肯徹悟?現在的我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對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的俞凌霄了。我有妻子、孩子,不論我和瑩瑩之前的夫妻關系如何,她都是我今生惟一的最愛。」

俞浚霄的表白令雷瑩瑩滿心感動,同時也令季妲心碎。

「我才不信,你是故意氣我的。」季妲始終不信她的魅力會輸給雷瑩瑩。

「信不信隨你,只請你馬上給我滾開!上次要不是你,瑩瑩也不會大受刺激而出了車禍。幸好她失去了記憶,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而雷山河也早把我們倆趕出雷家大門了。我不想再跟你牽扯不清,請你出去!」俞凌霄失去耐性地把浴袍丟向她,「如果你還賴著不走,那麼,我今晚就回去跟瑩瑩睡。」

「你——」俞凌霄鄙夷的眼光令季妲為之氣結,「別把雷瑩瑩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她還不是背著你跟別的男人偷情。說來,你得感謝我為你撕來那張日記;否則,你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子還不知情呢,」

「住口!我不許你污蔑她!」俞凌霄被她說到了痛處,氣得青筋暴浮。

「污蔑?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也許她現在忘了一切,可難保哪天她一旦想起又趕著去和舊情人私會,到時候我看你還會不會護著她?」說著,她甩門就走。

「舊情人?我對凌霄不貞?」

雷瑩瑩的心緒更亂了。原先的三角關系已經擴展到了五角習題,而且還有一個人是被她所遺忘的︰「我……我真的有做出對不起丈夫的事來?」

難怪一開始俞凌霄對她冷冷淡淡的,且不論他和季妲是否仍有感情;光是老婆紅杏出牆這件事,男人就無法忍受了。

雷瑩瑩呆立在原地,只覺得雙腳似乎失去知覺了。這件秘密——連她這個當事人都忘記的秘密,比丈夫和繼母曾是老相好的事實更令她難以接受!因為她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本性是那麼下賤無恥。

俞凌霄的背一直僵著,無聲的兩人同時感受到時鐘敲響十二點整的沉重。片刻後,他走向圖書室,雷瑩瑩趁他開燈之前,躲到更後層的書架後面,她緊張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听得分明。

俞凌霄並沒有再往後走,透過書架的隙縫,雷瑩瑩看到他從A層的那一格抽出了一本《金瓶梅》,並從書中抽出了一張折了幾折的紙張。他的表情在看著那張紙時變得有些痛楚,而後用力將書合上,放回架子中,轉身回小客房,重重地關上了那道門。

雷瑩瑩在廳到門鎖「喀」地一聲鎖上後,確定他不再進圖書室,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A層櫃去抽出那本書,無聲而迅速地走出圖書室,在樓梯間,借著小燈找出那張紙。無巧不巧地,它正好被夾在潘金蓮與西門慶私通的那一章節中,難道有何含義?

她不急著馬上打開,事實上,她是害怕這里頭的內容可能會令她無法承受,若要昏倒的話,也得選擇昏倒在自己的房里!因為預感告訴她,這張泛黃的紙也許正是她婚外情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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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雨

今天的心情跟天氣一樣,壞透了!

好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即使是在咖啡廳獨啜一杯苦澀的咖啡也好。在這個家里,只有無盡的寂寞和苦悶,曾經寄望姍妮的出生能為我的生活帶來改變,但是情況似乎更糟。我的情緒不斷地低落,常莫名的想哭,難道這就是人家所謂的「產後憂郁癥」?

如果凡在的話就好了,至少我不會寂寞。凌霄雖然是我的丈夫,兩人的心卻隔得好遠好遠。比較起來,懂我喜怒哀樂的凡好像與我才是一體的。

法國,好遙遠的國家,凡在那兒一定快樂極了。可惜我沒有那個勇氣,否則,一定帶姍妮去法國讓凡看看這個可愛的孩子。

看完了這篇日記,雷瑩瑩終于明白那天去買顏料回來,俞凌霄為何對她大發脾氣了。不消說,日記里一再提及的「凡」和那幅向日葵的畫家是同一個人,「我跟凡的關系到底有多密切?」雷瑩瑩細讀著這份紀錄,絲毫沒有一點印象。

然而,其中的「寂寞」、「與凡是一體的」等字句,寫明了她跟凡的情感甚于俞凌霄;尤其最後那句「帶姍妮去法國給凡看看」,雷瑩瑩自己都不得不懷疑——姍妮到底是誰的骨肉?

「老天!這麼重要的事為何我一點都想不起來?該死!」她敲著自己的頭,責備地說︰「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凌霄的事來?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在我喪失記憶後,他對我反而更好、更體貼,我……」

眼前的證物不容她以失去記憶為由而全盤推翻。面對這塊污點,雷瑩瑩愧疚在心,甚至不知如何去面對早已知情的丈夫;即使俞凌霄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她就是無法釋懷。

她將這張紙偷偷地塞回了圖書室,接下來的是一堆的疑問涌上心頭︰

這個「凡」到底是何許人物?

為何他能將自己的芳心從俞凌霄身上奪過去?

姍妮是他的孩子嗎?

雖然那孩子長得像俞凌霄,天曉得這是不是純屬「巧合」;而她又怎麼能夠昧著良心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不行!如果姍妮不是凌霄的骨肉,我不能讓他平白地負起父親的責任,我自己犯下的錯就該自己承擔!即使凌霄不計較,我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不能原諒自己又如何?難道和凌霄離婚以示負責嗎?

而這段感情她又割舍不下,在她正想與丈夫回復真正的夫妻生活時,半途竟殺出來一件無頭案,的確教她進退兩難。

「我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盤繞在她心頭整整一個晚上,直到東方發白,雷瑩瑩才疲累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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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她的不是鬧鐘(這個盡忠職守的機器,其尸身早就被打爛拋在角落了),而是俞凌霄的輕吻。

雷瑩瑩只覺得耳畔好癢,雙眼一睜,就瞧見丈夫坐在床沿正朝著她笑︰「雖然是升調為我的助理秘書,並不代表擁有遲到的特權喔!」

「凌霄?」她驚坐了起來,腦中閃過睡姿全被他看光的事實了,好糗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門沒鎖嗎?」

「傻瓜,這是我的房間,難道我沒鑰匙?」他不容她發怔,徑自從衣櫃里拿了套衣服出來,「不能再賴床了,否則你跟我都沒時間在家吃早餐了。」

飛決地拿了衣服奔進浴室,迅速完成盥洗動作,等她驚慌地出來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又不必上班,你在耍我?」

「我有說是去上班嗎?」他的嘴角揚著一股戲弄的笑意,「我說過,要帶你跟姍妮出去走走,如果太晚出門,恐怕得浪費更多時間在塞車上了。」

他拉著她往樓下走去,俞姍妮早在飯廳等得不耐煩了。雷瑩瑩嘴里咬著面包,心中想的是昨晚的一切。

季妲並沒有下來一起用餐,料想她經過俞凌霄的羞辱,大概也沒什麼好胃口吧!何況有她這個眼中釘在場……

「想什麼?看你吃得滿桌,連姍妮都在笑你了。」俞凌霄幫她擦了嘴角的女乃油。

俞姍妮也在一旁喊著︰「爸爸,你應該幫媽咪把它吃掉。」

「小鬼,才跟著你穎惠阿姨沒幾天,說話就不正經啦,小心媽咪打你。」雷瑩瑩睨了女兒一眼。

「打是情罵是愛,媽咪,你好愛我喔!」俞姍妮巴結地靠了過來。上了幼稚園後,果然讓她變精了。

「哈哈哈!姍妮現在很會模仿大人說話了。瑩瑩,我們身為父母的可要小心言行,免得教壞了孩子。」俞凌霄摟了摟她的肩頭。

「父母?還不曉得姍妮是誰的孩子呢!」雷瑩瑩暗自苦笑而不答。

一家三口匆忙地吃完早餐便出發往動物園去了。這時季妲才緩緩地從樓上下來,她是有意避開那天倫之樂的一幕。當她在窗口冷冷地目送著他們離去,季耀帶著嘲諷的語氣拍拍她的肩頭︰「別看了,人家現在是一家團圓呢。」

「悶不吭聲地站在我後頭,想嚇死你老姐呀!」她喘了口大氣,和他並坐了下來,「之前吩咐你的事,現在進行得如何了?」

「姐,你以為我是超級干員呀!才進公司沒多久,我連業務部門都還沒模熟,你就想要我行動啦?」季耀自顧自地烤了片土司,懶懶地說。

「你的性子就是不夠積極。我說過了,凡事要機靈點,這公司遲早是我們的。」

「我覺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雷氏里的人若不是姐夫的心月復,就是俞凌霄安排進來的。你自己連財務部門都無法順利掌控,更遑論將來想爭得董事會一席之地。我看你,還是安份地過雷太太的日子,別想跟雷瑩瑩爭什麼財產了……」

「閉嘴!」季妲一巴掌甩了過去,「是誰辛苦把你扶養成人,又送你到國外求學的?難道跟你有血緣關系又對你有恩的親姐姐,竟比不上一個和你才相處幾天的外人?別忘了!她可是你老姐的頭號情敵,你不幫我也就算了,別淨長他人威風而減自己人志氣,」

「真凶!」他撫著火辣的臉頰,沒有半點生氣。

季妲的脾氣他太了解了,一旦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人能勸得了;即使是親手足,只要敢擋住她的去路,無疑是與她為敵。念在姐弟情深的份上,季耀不想看她獨自走這趟險路。不管會不會摔得鼻青臉腫,他是舍命陪君子陪定了。

「好啦!你別氣了,我只是提醒你別期望太高,免得失望愈大。」

「不要小看你老姐,等著瞧,我不會讓他們雷家父女好過太久的。」季妲冷然一笑,那陰森的眼神教季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中陡然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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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一方面是不曉得助理秘書該做些什麼;一方面是劉慧玲不敢命令總經理夫人做東做西。在調任總經理室的頭一天,雷瑩瑩就以發呆足足耗掉了三十分鐘的寶貴時間。直到俞凌霄拿著紙卷成的圓筒輕敲了她一記背,她才回過神。

「一大早就在發呆,太混了吧!」他的語氣並無責備,只有笑意。事實上,俞凌霄也從未指望過她成什麼材,「昨天在動物園就看你魂不守舍,除了頭痛以外,難道發呆也算是一種後遺癥?」

「喔!對不起,總經理……」她故意站起,立正地說,「屬下再也不敢了!」

就是這抹教人忍不住想笑的調皮,令俞凌霄愛死她了。

他將雷瑩瑩拉住貼近自己的鼻尖︰「只有我跟你獨處的時候,不必稱呼我總經理。」說著,便輕咬住她的唇,吻了起來。

「我……」她被吻得七葷八素的,但一想到劉慧玲隨時有可能進來,就不得不理智地推開他,「這算是我第-項工作內容嗎?‘危險性’未免也太高了點,那扇門隨時會被推開的。」

「放心!我把它反鎖起來了,而且掛上了‘會議中,請勿打擾’的牌子,誰有那個膽子敢來敲門?」

「凌霄,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在辦公室里調情?這麼不正經的事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會被老爸罵死、被員工笑死的!」

「我們是夫妻,沒什麼好嘲笑的。」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重整儀容,試探地問︰「還是你在暗示我,你覺得在床上比較適當?」

「我……」她為之語塞,羞得兩頰發燙。

「我也正想問你,是不是已經習慣我對你的擁抱,是不是能接受一個男人和你共享那張大床?」他的目光灼灼,看得出熱情如火。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她搖搖頭,在姍妮的身世未明之前,她並不想馬上讓俞凌霄進駐閨房,「能不能再過一陣子?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復元。」

「你在猶豫什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個理由有些牽強,「我們的感情不夠好嗎?我想要你已經很久了,為何拒絕我?」

「凌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她急得掉下淚,「我只是想把某些感覺,或許該說某些事情理清罷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能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好不好?」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不是有意逼你的;相反地,我很願意等,哪怕是一、兩個月,或是一、兩年。」他喃喃地安撫她。

俞凌霄會這麼說,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虛,他以為雷瑩瑩快記起季妲那件事了。但繼而一想,腦中閃過了另一個可能︰「莫非那個男人的影子在她心底慢慢浮現了,所以,她才遲遲無法完全接納我?」

而不管是哪一個可能,俞凌霄都不願它成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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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事開始發生了,可是不幸的受難者卻是——季耀。

事情是這樣的,雷瑩瑩听季妲說某家燒臘店很有名,俞凌霄特別愛吃他們的三寶飯,因為中午人多,為此,她十一點半就趕忙出去買便當。才步出公司的大門,三樓上的花台掉落了一盆小花盆,雷瑩瑩命大沒被砸到,卻讓從後頭追來的季耀為她受了這個罪。

「瑩瑩!你上哪兒?我……哎喲!」話未說完,一個重物已讓他的肩頭血流如注!

「季耀!」她驚叫了一聲,料想不到會飛來橫禍,幸好只是小花盆,否則,不出人命才怪!「有沒有怎樣?我看看……哎呀!砸得不輕呢!我送你上醫院。」

為了不延誤時機,雷瑩瑩決定叫計程車。她扶著臉色發白的季耀離去,並沒有留意到季妲在後面追趕得氣喘不已。

「季耀!季耀!」

季耀听到了她的叫聲,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為何季妲會在他受傷後,如此迅速地出現在現場?他不禁懷疑在心,難道這是她的「計劃」之一?

醫院檢查的結果說是肩胛骨有點裂痕,醫生為他包扎傷處,並再三交代要好好休養。

雷瑩瑩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對不起,害你受了一場無妄之災。我總覺得那盆花好像是該砸到我,而不是你。」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踫巧想問你為什麼這麼早出公司,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哪里曉得會被那東西砸到。」他笑著自嘲,「或許這個月我會中獎喔!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你可真會開玩笑。」她跟著放松一笑,看樣子,這點傷嚇不倒活潑的季耀,「待會兒咱們回公司,我順便多買一份燒臘請你。」

「燒臘?」他不解。

「嗯!妲姨介紹的。她說凌霄很愛吃公司後面那家‘李記’做的燒臘,我才想早點出去買回來。」

「果然!」季耀暗驚在心中,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瑩瑩,這種跑腿的事你找別人去就好,不用自已走這一趟的。」

「我又不是兩條腿廢了,買便當這種事還要麻煩人家。」她笑著指指他的肩膀,「反倒是你,一時的好心卻遭了殃;回家後,我請秀嬸幫你煮碗豬腳面線。」

季耀不語,輕搭著她的肩步出了醫院。一股清香來自雷瑩瑩的身上,那不是人工的香料,而是引人遐思的自然體香。

頭一回和她靠得好近,季耀的心劇跳著。即使肩膀的傷仍痛著,即使身旁的女子已是名花有主,他仍不住地希望這條回公司的路愈長愈好,最好是遇上大塞車。

「瑩瑩……」他輕喚了一聲。

而她正瀏覽著車窗外的街景!隔了十幾秒才猛然回頭︰「對不起,你剛剛叫我嗎?」

「沒什麼,你……你很愛凌霄嗎?對不起,問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我只是好奇,在你車禍後至今,對他感情的恢復是否比記憶的恢復要來得快?」

她嘆了口氣,又望向窗外︰「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不太清楚的部份是有關「凡」的一切,而季耀卻誤會了她的意思。

「難道她和俞凌霄只是表面和好而已?」他又開始另一個假設,「因為她是俞太太的身份,不管喜歡與否,這都是既定的事實;所以,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接受他……肯定是這樣沒錯,否則,為何他們到現在還不同房?」

季耀喜孜孜地看著她姣好的側面,心中想著︰追求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應該要比在雷氏爭權奪利來得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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