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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焰俠侶 第八章

「凝霜,你來啦!」孟翎一見到凝霜就心直口快的大喊,大家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相偕走來的尉翔翱和凝霜。

喝!看來尉家的兄弟除了老五之外全到齊了。

凝霜哀吟一聲,她不喜歡他們看她的眼神。

「別哼了,是你自己闖的禍,勇敢的面對他們的指責吧!」尉翔翱在她耳邊笑道,引來凝霜的白眼。他昨夜的溫柔、體貼到哪去了?

罷了,就算是不同的經歷吧!她苦笑兩聲安慰自己,堅強地迎上大家的眼光。

她又不是故意要去當山賊的,要是他們再多說一句話,她可不管翱的面子,馬上就翻臉給他們看。

「你放心,我已經請皇兄替冷家平反冤情,絕對會讓那豬狗不如的家伙死得淒淒慘慘。」李晶率光表態。

凝霜眨眨眼,一是難以置信李晶竟會為她說話,二是訐異她身為堂堂一國公主,說話竟如此粗魯。

「是啊!都怪翱這沒神經的,不懂得替你分憂解勞,害你委屈的離開擎天堡。沒關系,有我們這些嫂子、弟妹讓你靠,以後他就不敢不听你的話了。」孟翎也上前來把小叔擠到一邊,親熱地拉著凝霜的手說。

凝霜怔愣地轉頭看向丈夫,而尉翔翱則是向她安撫的眨眨眼。

他早預料到他這兩個小嫂子是古道熱腸,知道了凝霜淒苦的遭遇之後,絕對不會給凝霜臉色看的。

「是啊!前些日子都沒機會和你聊聊,以後有事別淨放在心里頭,會壓壞身子的。」柔柔弱弱的四夫人霍漣漪也在一旁輕聲的說。

凝霜一下子受不住她們的熱情,拚命尋找夫君的身影,才發現他早和兄弟們磕牙去了,沒空理她。

「哈!以前你不理我們,還以為是你愛擺酷,原來你是害羞啊!走啦,我們姊妹淘去聊我們的,別理他們那些沒知識水準的男人。」

孟翎硬拉著凝霜要走,而凝霜則一動也不動,把孟翎累得氣喘吁吁。「喂!凝霜,咱們去聊聊女人的事,別怕,我們又打不過你。」

「你就去吧!」

尉翔翱在說話空檔抬頭對妻子一笑,凝霜被他的笑容惹得一臉排紅。在場其它人都了然的笑了,原來冰山芙人只要得到丈夫的一個微笑,就馬上融化了啊!

「當家的!當家的!」一名小僕人沖了進來,差點撞到孟翎,還是凝霜反應快先拉開她,孟翎才沒跌在地上。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尉翔勛急忙上前將愛妻擁入懷中,關心地查看有沒有傷到了哪里。

「欽……欽差大人來了……」

「欽差大人?」眾人面面相觀,然後相偕到大廳去迎接。

★★★

「宇文翰?」凝霜瞪大雙眼,難得地大叫出聲。

「凝霜,我終于找到你了。」

字文翰──當今聖上最信任的重臣激動的走上前來,急迫的模樣讓尉翔翱起了戒心,保護地將凝霜推至身後。

「你就是欽差大人?不可能吧!」凝霜顧不得丈夫會吃醋,又從他身後走出來,迎上微服出巡,只帶了兩個手下前來的宇文翰。

「很抱歉,霜兒,他是好死賴活地模到個欽差大人來當了。」剛才在大廳里和宇文翰大眼瞪小眼的樊克天嘲諷的聲音響起,讓宇文翰微微變了臉。

「二楞子,說話客氣點。別忘了你是一介山賊,只要我高興,我可有權把你關入大牢。」宇文翰冷冷地向他挑釁。

「有辦法就來啊!你以前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長進。」樊克天藐視地打著阿欠。

「哈哈!二楞子,不試試怎麼知道。」宇文翰喚著樊克天的綽號,揮退兩名手下,把凝霜推回尉翔翱的身邊。

樊克天懶懶地走到宇文翰面前,輕視的招招手,「好久沒有痛宰你了,既然你這麼想挨揍,我就讓你如願吧!」

宇文翰啐了一聲,揮拳直攻樊克天,兩人就在大廳里打了起來。

尉翔勛無奈的嘆著氣,堂堂擎天堡的大廳被人拿來當練武場,他真的該檢討一下他大當家的威嚴了。

「他們認識?」尉翔翱問出了大家心里的疑問。

一個是山賊,一個是朝廷命官,說起來應該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可怎麼看他們活像是仇人般,見面分外眼紅?

「何止認識,他們是從小打到大,每次見面都是齜牙咧嘴、動手對腳的。」凝霜沉思的說,「沒想到他竟然能模到個欽差大人來當,有一套。」

「你又怎麼知道他們兩個從小打到大?」尉翔翱忍著陣陣的不悅問道。

為什麼凝霜從沒對他提起過這些事?至于那神醫東方青雲,她也不肯松口風,她到底認識多少如此出色的男人?

「我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啊!」凝霜瞥他一眼,見樊克天被宇文翰一拳打退至她面前,抬手只住他的背,阻止他後退的勢子,嘲弄的說︰「喂!二楞子,努力點,不然要被他看扁了。」

「少說風涼話。」樊克天轉頭瞪她,「要不是你這個禍水,我們哪會一見面就棍來棒去的?」

「是啊!凝霜娘子,你說話要模模良心哪!」宇文翰站在大廳中央,臉不紅氣不端地喚道。

這還得了?

尉翔翱瞪起雙眼,佔有地將凝霜拉到他身邊,「你別亂叫,誰是你娘子?凝霜是我的,誰都別想對她有邪念。」

「喝!你嫁人了?你這沒良心的,要了我們兩個之後又嫁給別人?」宇文翰雙手-腰,一臉深受打擊地看著凝霜。

這混蛋!

凝霜感覺到丈夫的身體正微微顫抖,他的怒氣正在綬綬地高張,這兩個冤家今天踫上面,她恐怕會看不到明早的太陽!

「我哪有耍你們?是你們自己爭得要死要活的。況且那是孩時的戲言,誰知道你們會當真。」凝霜更加偎進尉翔翱的懷中,向他證明她的心一直都是他的,想要熄滅他的怒火。

「那我呢?我是你名正言順、雙方爹娘認可的未婚夫,你竟敢毀的嫁給他!」樊克天拾著臉上看來還挺平靜的尉翔翱。

其實說他是在乎凝霜、為她手風吃醋,還不如說他是故意要讓宇文翰氣翻天。

「你有兩個未婚夫?」尉翔翱一雙透著火光的眼直逼凝霜,好似只要她一說錯了話,他馬上就要大開殺戒。

「別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凝霜見尉翔翱雖然外表平靜,但全身緊繃,真的急了,忙拉著他的衣襟要他相信她。

她再轉向樊克天,「喂!你不是已經有了嫂子了嗎?還想要我?」她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退出這場鬧劇。

再讓他們搞下去,難說她不會馬上被翱給體掉。

「你是說安小蟬那娘們?」樊克天不正經的笑了兩聲,「那我就要她退一步,讓你當大的,她做小的。怎樣,對你夠禮遇了吧?」

他面對著凝霜,所以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狀況,但凝霜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你最好收回你的話。」凝霜忽然壓低聲音對他說。

「干嘛?」他順著凝霜的眼神望去,下巴掉了下來,「小蟬?」

「我就知道你從沒有真心的喜歡過我……」安小蟬捂著臉哭泣地跑開。

「嫂子!嫂子!」凝霜放聲大喊,還是喚不回安小蟬,她轉瞪已經呆傻的樊克天,「二楞子,你還不快去追她?」

見樊克天仍舊呆站在原地,她啐了一聲,躍起身一個飛踢踹中他的背部,總算讓他收回魂,拔腿去追他的妻子。

「兩個未婚夫、一個相公……唉,好亂哪!」漣漪扭絞著衣袖說。

「是啊!一個未婚夫是山賊,又已經有妻子了;一個則是痴情的欽差大人,還在等著她呢!」李晶也接著道。

「別忘了還有一個大氣不敢吭一聲的相公。」孟翎的笑臉在接收到尉翔翱冰透骨子里的瞪視後,馬上收了起來。她暗暗做個鬼臉,不敢再多言。

「大家听著,我的相公只有翱一個人,誰都不許再多說一句。誰要長舌,小心我割下他的舌頭。」凝霜揚聲道,讓這番話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里。

听了這番聲明,妒火高張的尉翔翱才平熄火氣。

「凝霜是我一人的妻子,誰要敢跟我搶她,當心小命不保。」尉翔翱緊緊扣住凝霜的腰,這話分明就是在警告宇文翰。

「好,試試看。」宇文翰理理衣袖,挑釁地看向他。

「別傻了,你會被他活活打死的。」凝霜靠在良人的身上,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對宇文翰提出善意的警告。

「真的?那就算了。」已經擺好架式的宇文翰馬上收回拳頭。看凝霜一臉正經,應該不是唬人的,他決定打消搶回未婚妻的念頭。

既然她都已經是別人的了,他又何必拚死拚活呢?

凝霜是挺美的,但那又如何?就憑他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多得是名門權貴要和他攀親,不差她一個。

「不知大人駕臨擎天堡有何責干?」尉翔勛總算插上話了。

「你是……」宇文翰看向這名穩重的溫文男子,他應該就是名聞天下的擎天堡大當家吧!

「在下尉翔勛,是擎天堡的大當家。」

在一番寒喧後,大伙總算是坐定談正事了。

「你就是皇兄派來調查冷家案子的人?」李晶不怎麼帶勁的問。

皇兄幾年前捅的大樓子,不也想趕緊擺平嗎?怎麼派這個年紀輕輕的毛躁小子來辦這案子呢?要是事情沒完美解決,不但有失皇兄的龍顏,她這嘉璇公主的面子也跟著掛不住。

唉,下次進京的時候,她一定要狠狠念皇兄一頓。他哪是賢君?根本就是個胡涂的大昏君嘛!

「是的,公主。但也可以說是我極力向皇上請求,才得以成願的。」真要辦正事,宇文翰又恢復官吏應有的威嚴了。只是他投向凝霜的眼光依舊讓尉湖翱心里不快。

尉翔翱從宇文翰出現後,一步都不離凝霜,緊緊將她鎖在他身邊。雖然凝露的表白讓他安心,但他不喜歡別的男人覬覦的眼神。

凝霜確實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光,但她的美只有他能欣賞。如果有必要,他考慮勸凝霜在出門時要用薄紗覆面,免得她的傾國之貌到處引人注目,讓他成天提心吊膽──雖然他知道凝霜不是有意的。

「你要辦這案子?憑什麼?」凝霜想起當初冷家被冠上叛國之罪時,竟沒有人肯伸出援手,當然也包括字文家了。

尉翔翱听出凝霜口氣中的不平,握住她的手,對她淡淡一笑。很神奇地,凝霜沖天的怨氣在丈夫的安慰下全都撫平了。

「這件事爹沒能幫上忙,他老人家心里一直都覺得很歉疚,我也是。當皇上下令要重審這件案子時,我才請求皇上讓我能為冷家盡一份心力。」

「結果呢?」李晶擔心宇文翰會漏她的氣,緊張的追問。

「由于另兩名當時一同密報冷將軍叛國的人都被殺害,如今只剩了正光一人,所以丁正光就是唯一能洗刷冷家菟屈的證人了。」

「那丁正光呢?快把他抓來問一問。他若不承認,你們四兄弟就聯手痛打他一頓,看他招是不招。」李晶站起身激動的說。

「丁正光昨兒個不是留在咱們堡里嗎?把他叫過來嘛!」孟翎也贊同地點頭。

在擎天堡里,永遠都是女人當家。尉翔勛苦笑的想著。

「好吧!去把丁正光找來。」他喚下人去找丁正光。

「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尉翔翱的手和凝霜交握,兩人眼底的柔情清楚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萬一丁正光不承認呢?如果冷家的冤情不得平反的話,不用等到我體內的毒發作,我也活不下去了。」

凝霜心中慌亂不已,如果她爹通敵叛亂的罪行沒有得到平反,依誅九族的刑罰,她也難逃一死。

當年她幸運地躲過了一劫,如今她的身分暴露,就算是敘差大人宇文翰,也護不了她。

「不會的。」尉翔翱堅定地看著她。

「如果不能平反呢?你有沒有想過?」凝霜的眼神慌亂地掃過眾人,她會不會也害了翱的家人?

「皇兄絕對不會動擎天堡的人,你放心吧!」李晶心細的看出她的擔憂,開口安慰她。

「不,我看我還是先離開好了,要是連累了大家,我就太對不起你們了。」大家都對她這麼好,她……好感動。

「要走可以,記得要把我一起帶走。」尉翔翱慢條斯理地說。

「翱……」凝霜輕嘆著看向他。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人,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就算是天皇老子、閻王爺,都不可以!」尉翔翱板起俊臉,嚴肅得令人心驚。

「嗯!這樣才像是我的三哥。」尉家老四尉翔軒終于被翱的酷臉給折服,承認了翱是他的哥哥。

「有東方青雲的下落嗎?」尉翔做切入另一個話題。

尉翔勛推著嘴搖搖頭。

「你們找那庸醫做什麼?」宇文翰好奇的問。

「凝霜這死心眼,認為她的家人都死了,她也要跟著一起去,才對得起她的家人,就吞下那庸醫……不,是神醫給她的毒藥。如今藥限將到,她快要……」尉翔翱哽咽地說不下去了。

「死了。」凝霜原本可以坦然接受大限將至的結果,但丈夫的深情讓她放不下。

「還有多久時間?」宇文翰面色凝重地問。

「一個多月。」凝霜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但已來不及了。

「一個多月?!」尉翔翱氣得臉色絳紅,他瞪著凝霜,聲音輕柔得今凝霜直冒冷汗。

「凝霜,你不是告欣我還有三個月?」

「我……我算錯了……」凝霜起身躲至宇文翰的身後,小聲的說。

「你騙我!」尉翔翱也激動的站起身,扭曲著俊臉朝她走去。

「他……他又生氣了!」尉翔軒驚訝得連話都說不順溜了。

「難得。」尉翔傲也很意外。

「自從上次他把我摔向牆後,就沒見他生過氣了。」尉翔軒嘖嘖有聲的說。翱的那一摔,害他內傷好久。

「听說他那招很漂亮,真想再看一次。」尉翔傲嘲弄的睨了老四一眼。

「別說了,再說連你們都要倒霉。」尉翔勛連忙要他們閉嘴,畢竟沒人打得過翱,怎麼說都是他們吃虧。

「你為什麼要騙我?」尉翔翱將凝霜從宇文翰的身後拉出來,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我……我不想你為了我的事整天愁眉不展。既然我是不可能活下去了,就讓我們好好過完這剩下的日子……」她又何嘗願意騙他?她是不得已啊!

看著尉翔翱紅了眼眶,她的眼淚也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不,不會的!你一定要活下去,要是你敢死,我也不要活了。」尉翔翱猛力把凝霜帶進懷中,緊緊地抱著。

在場的女眷們都為了他們悲苦的未來落淚。

「真的沒有希望了嗎?」漣漪用手絹拭淚,臉色黯然的問。

「你這又是何苦?」凝霜與尉翔翱淚眼相對,為他的深情心疼不已。

他何其不幸,竟愛上她這命運坎坷的女子,連他原本光彩的命運都被她破壞了。她又何其有幸,竟能得到如此摯愛。

「沒有你,我絕不獨活!」

「翱……」

「不好了!大當家,那丁正光逃走了!」一名僕人滿頭是汗地沖進大廳喊道。

「什麼?!」尉翔勛問言震怒不已,「不是交代過看牢他嗎?」

「丁正光的保鏢打昏了監看他們的侍衛,又騙門口的守衛說是您讓他離去的,門口

守衛不疑有他,就讓丁正光離開了。」

「這個奸詐小人會去哪里呢?」尉翔勛撫著下巴沉思。

「他還能去哪兒?頂多回他的‘寶山’。」凝霜離開夫婿的懷抱,冷肅重回她淚水未干的臉上。

「不準你去!這件事由我來辦,你只要專心去找到那個‘庸醫’就是了。」宇文翰和兩個手下馬上起身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我在來擎天堡的路上曾遇到那個庸醫,早知如此,我一定把他綁來。現在他應該也在北方,趕緊去找他吧!」

「他為什麼也認識東方青雲?」尉翔翱對那幾個男人仍無法釋懷。

「其實東方青雲、宇文翰、樊克天的爹娘和我爹娘都是舊識,我們四個人可以說是一塊長大的。」凝霜一解大家的疑惑,也解開了尉翔翱心中的結。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肯告訴我?」他不解的看向妻子。

「讓你多著急幾天啊!」

凝霜揚著下巴離開,而尉翔翱則在眾人的悶笑聲中,跟在她身後快速離開大廳。

唉!他這個武功高強的大丈夫,居然被她略施小計就醋火狂飛,這凝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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