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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霸主 第一章

「你也該回去了,讓兩位爺知道你溜出來,他們會不開心的。」茴香倚在窗邊臥榻上,懶懶的對著躺在榻上悠閑吃著葡萄的人說。

怪事,她在敦煌待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夏季會從天空落下一滴雨,可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大早就變天,冷颼颼的風吹得人一身不舒爽,午後,火氣十足的敖煌意外出現,也順道帶來了這陣雨。

「回去?你叫我回那個鬼地方?你瞧見沒?本姑娘差點被人給砍死呢!」躺在榻上的敖煌眼一翻,嘟著嫣紅小嘴對好友直嚷。

茴香懶懶的翻眼,對她額頭上的傷視而不見。

能一路走來然後將「某個女人」的祖宗八代全罵遍,有事才有鬼呢!「敢問大小姐,你是惹了哪個下人,讓人用刀砍你呢?」茴香淡問道,睨了她一眼。

「你猜得可真準,我這道傷還真的是被刀傷的,不過不是用砍的,是飛刀!」敖煌比手劃腳的說著,一想到她的傷她就咬牙切齒。

她敖煌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都是那個無恥的女人,害她破相了,這個仇她一定要報,否則她不甘心!

「難不成是你哪個哥哥被惹火了,想將你這禍害除了?」這並無可能,她與敖煌可說是手帕交,而居中牽線者,便是敖煌的二哥敖——他曾是她的入幕之賓,但在他愛上了一名舞伎之後,他早就忘了她這個煙花女子……

「茴香,你到底幫我還是幫那女人?」敖煌在家里吃足了悶氣,只得趁著無人看管時偷偷溜出來找茴香訴苦,沒料到茴香非但沒有與她同仇敵愾,反而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

茴香回了她一個無趣的眼神。「別無理取鬧了,我誰都不幫,我甚至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女人’,難道她是你二哥的另一個女人?」

「不,那是我大哥的女人……你還對那個玩弄女子的臭男人念念不忘?」敖煌說的「臭男人」是指自己的二哥。

「問問也不行?他怎麼說都是我第一個恩客,對我既體貼又溫柔,更保護我在敦煌這個易生是非之地的安全,太多的原因讓我得問問他的近況。」說起敖-,茴香濃軟的聲音更加多情,只可惜……

「唷,臉都紅了,不過我得告訴你,他仍然對那舞伎著迷得很……你該知道,前不久才成親的。」敖煌憐憫地望著她,明知她因為敖-愛上其他女子而傷心絕望,自己卻幫不上她任何忙。

「嗯。我只是想……或許他會想起我,偶爾來看看我。」 香黯然微笑,她深知自己只不過是名煙花女子,而敖娘也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就說是自己笨吧!她打算要愛他一輩子。

不過這絕對不能讓敖煌知道,她準會將這件事鬧得天翻地覆。敖-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她也見過,她得承認,那女子身份雖低,卻也配得上邪浪的他。

「他?哼,現在忙得連我都沒空教訓了,哪還有空來看你?」敖煌原本就叛逆的心因為這次的受傷更加忿忿不平,她真討厭那個家!

可是回叔叔家她一定又會被揪回去,哼,哪天她干脆跟著商旅一去不回,不論是往東或往西,反正她不想再待在這個讓她難受的地方了。

「起義之事?」茴香了然道。這件事敖-曾向她提過。

在這銷魂窟里,只要那些男人喝點酒、摟著女人,再大的秘密都守不住,她便利用這個機會替敖-搜集情報,她並不在乎敦煌由誰當家,她只要能為心愛的人做點事就心滿意足了。

「嗯,我看事情真的會鬧起來,你也盡早離開吧!免得到時敦煌一片混亂,二哥也保護不了你。」敖煌殷殷交代。

「你不用擔心我,我自小四處漂泊,何種陣仗沒見過?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看回去之後該如何向兩位爺交代吧!」

她只不過長敖煌兩歲,感覺卻是老了十歲,從小就因戰亂失怙,獨身一人嘗盡人情冷暖,自然比從小受盡驕寵的敖煌老成許多。

「怎麼,我受了傷還不讓我找人訴訴苦?」敖煌瞪著眼,理直氣壯。

茴香望著她,一臉縱容。敖煌總說敖家兩位爺待她不好,但若非讓大家寵的,她怎麼會這般蠻橫任性?

「雨停了,你該回去了。」茴香下了臥榻,在銅鏡前理著發髻,待會天黑後又有另一批男人會來尋歡,而她又得強顏歡笑一整晚。

敖煌嘟著嘴,眼眶紅了。「連你都趕我?」

茴香笑了起來,「不,只是再晚天就要黑了,沒人陪你回去的。」就算她不催敖煌回去,敖家兩位爺也會找上門的。她可不想讓春風閣成為敖煌撒野的地方,那只會讓敦煌的人明兒個又有敖煌的笑話可說。

「誰說我要回去了?」

茴香斂了笑容,讓敖煌知道,她不是在說笑。「你若是不想回去,我現在就差人‘送你’。」送的意思就是連捆帶綁。

「你……哼!原來你和二哥串通,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敖煌氣壞了,她以為起碼還有茴香會贊同她,誰知道……哼!茴香肯定是仗恃著二哥才不幫她的。

「敖煌……」茴香輕嘆。這丫頭何時才能懂事點?也難怪敖家兩位爺總被她氣得要命,她這樣子,恐怕沒人竹得住了。

「不說了,我現在就走,再也不來了,免得你夾在我和二哥之間為難!」說完氣話,敖煌帶著一身火氣離開,和剛才到春風閣時相比,火氣好像更旺了。

茴香怔忡一會,聳聳肩後又若無其事的回頭妝點。

反正過沒兩天敖煌忘了這件事後,又會興高采烈的來找她。這種事從她們剛認識開始就不斷重復。

其實也不能怪敖煌,畢竟在陽剛氣極重的敖家,她實在是太寂寞了。

踏在猶帶水氣的石板路上,敖煌的心依舊忿忿不平。

什麼嘛!為什麼她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她原以為起碼還有個茴香會與她同仇敵愾,誰知道……

她站在大街上,心頭卻悶得很。這樣的地方她還待著做什麼?不如趁今天她偷溜出來,身邊沒人跟著跑了算了。反正城里這麼多的商旅,她就不信找不到一隊人願意帶她離開。

她就溜了吧!讓大哥二哥氣急敗壞,她卻在天邊逍遙

不對啊!要遠行也得帶點盤纏,她今天出來得匆忙,就連發飾都沒簪,路上要如何維生?

嗯,不如這樣,她先回敖府,將盤纏帶夠了之後再乘機逃跑,今天她溜得出來,就不信下回不成。

打定主意後,她帶著開心的笑容往敖府步去。

「讓開!讓開!」從遠處傳來噠噠馬蹄聲,伴隨的是男子的吆喝聲。

眾人紛紛回避,而敖煌也跟著走動,她可不想在額頭上多了道疤後,還遭到馬蹄踐踏。

在前頭的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他身後有數名帶刀的紅衣人正在追殺他,顯然又是另一場紛爭。

這事在敦煌屢見不鮮,南來北往的商旅難免會起沖突,不過太多是在城外解決,在大街上追殺人,此等擾民之事在從前可是重罪,而今吐番人自顧不暇,敦煌的治安也就漸漸敗壞。

「仇運,你擋了咱們的財路,今天咱們兄弟幾個要你償命!」在後頭追擊的紅衣男子趁著人多圍住了前頭的黑衣人。

「你們這幾個淨做偷雞模狗臭事的爛家伙,別以為我仇運今日落單就會任你們宰割!」仇運抽出腰間大刀,豪氣的臉上有著一死的決心。「來吧!」

「殺啊!殺了他!」紅衣人呼喝著圍上去,原本以為他們可以以多欺少,沒想到仇運武功不錯,一連殺了好幾人後才負傷逃走。

敖煌看著什麼東西往她腳邊滾來,定楮一看,竟是一截手掌……她昏眩了一會,靠在牆邊撐著自己的身子。

那些紅衣人駕馬追著仇運飛奔而去,眾人見怪不怪的相覷一會後,聳聳肩又繼續手邊的事,剛才的殺氣騰騰馬上就被遺忘了。

敖煌踢開那只斷掌,一臉憎惡的跨步離開。敦煌果然是個爛地方,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敖府內,眾人看見原本應該待在房里的大小姐居然氣沖沖地從外頭走回來,全都嚇傻了。若是讓兩位爺知道,他們這些下人準要月兌層皮!于是大伙趕忙低頭去做自己的事。

敖煌自顧自的回房間,沒有為自己的外出交代一個字。反正這個家沒人歡迎她,就連那些卑賤的下人都狗仗人勢不理她,嘖!她才不在乎呢,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我看還是早點走了吧……嗚……」才一進房她就讓人制住身子捂住嘴巴,房里黑壓壓的看不清是誰。

「你別叫,我只是被人追殺,不得不躲在姑娘房里,我放開你,但你不許叫人,听清楚了嗎?」此人的聲音低沉無力,顯然是受了傷。

「嗯。」敖煌猛點頭。受困于人,她當然什麼都說好了。

嘖,想她可是敖府的大小姐,對敖府上下自是清楚得很,所以想溜出府當然有她的方法,可現在居然有人能躲過敖府的嚴密守衛闖進來,回頭一定要叫大哥把今天當差的侍衛教訓一頓,最好砍了那些沒用家伙的腦袋。

「我……」才說了一個字,那人再也無法威脅她,因為他軟了身子,昏過去了。

「唷,死了不成?」敖煌戰戰戰兢兢的點起燭火,室內霎時明亮。她眨著眼回頭查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咦,這不是剛才那個被迫殺的人嗎?」

這該怎麼辦才好?嗯,把他交給大哥處理吧!

她開了門正要跑去找人,腳步卻遲疑了。

找大哥做什麼?他目前在校場忙著,而現在又多了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纏著他,哪有空?她房里多個男人又怎樣?她要想點辦法氣死他們!

打定主意後,她回頭關上門、落了橫木,然後蹲在仇運身邊,抬手用玉蔥般的食指戳戳他。「喂、喂!」

看來暫時是無法傷害人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綁著他吧!

忙得一身是汗後,她總算將這彪形大漢拖到榻邊綁好,見他身上幾道傷口仍在流血,甚至弄髒了地板,她慍怒的抿嘴,但這男人還有用途,她可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死掉,只得替他療傷了。

哼,能讓她敖煌親自動手,算這臭男人祖宗八代積了德。

手忙腳亂替這男人包扎後,她端了婢女放在門外、早已發冷的食物進來,一邊吃一邊想著該如何報復那兩個臭男人。

她可以故意讓大哥他們發現她房里有個男人,可想而知他們準氣昏頭。上回她只不過和幾個早已熟識的男人出游,大家就氣得硬把她從叔叔那兒綁回來,這回……哼,她期待看他們的臉色。

不過可憐這男人了,敖煌抬起絲履,踢踢昏厥不醒的男人。他或許等不到傷好,又得身首異處了,而行凶者自然就是她那兩個哥哥嘍!

她嬌女敕的臉龐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微笑。反正這個人原本就活不久了,若不是她救了他,他早一命嗚呼,所以他的命是她的;她要他生,他就不能死,但她要他的命,他也不許吭一聲!

「起碼你可以替我傳個話,讓我的兄弟們知道我尚在人世嘛!」仇運與敖煌打著商量。他仍舊被困在敖府,而他已經知道自己當初運氣好,躲進敦煌第一世家——敖家,所以飛沙幫才無法繼續追殺他。

幾日相處,他得到敖煌的信任,原本綁著他的束縛撤了,在她外出時,也不擔心他是否會逃跑,因為她在外頭安排了幾名侍衛,他想離開就必定會驚動敖府的人,他只得被軟禁于此。

但是……落在這小丫頭手中,他的未來似乎又帶著一些危險。她還是不肯說明為何留他,似乎在等待什麼。

「不行,萬一他們跟來,發現了你,我的計劃就毀了。」敖煌從門外將食物端進來,將大半分給他。下人都知道她性子怪,脾氣更差,現在她不許任何人進她房,倒讓服侍她的婢女松了口氣。

「既然我欠你一命,你就說吧!要我幫你什麼?」這丫頭挺怪的,明明是世家的千金小姐,卻留了他這樣一名江湖男子在房中,難道她沒想過,讓人發現的話她會名節盡失耶!

她很美,就像一般中原女子的嬌媚,此外她一身渾然天成的貴氣更讓人印象深刻;原以為她想學許多權貴的妻妾,留他做男娼,但她看來對自己根本沒興趣,這讓他更悶了。

也不知她是膽子大還是太蠢了,也不想想他要對付她這樣嬌小的女子有多容易,她卻執意與他共處一室,還毫不擔心。難道她知道他是……不可能,他們素昧平生,她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

「不說,不能說。」若讓他知道她是想激怒哥哥們,而他的下場可能是橫死,他準會逃得不見蹤影,那她這幾日伺候他的功夫不都白費了嗎?

「你打算留我多久?我還有買賣要做,不能耽擱太久。」這點傷已經不礙事了,反倒是被關在這里讓他發悶。

敖煌聞言雙眼一亮。「你打哪來的?」一直等不到大哥或二哥來闖她的閨房,她也累了一天天的等著,也或許……他們根本不會理她,那她干脆將之前的主意實現——離開敦煌。

「我一向居無定所,不過這回是從長安啟程,帶著絲綢往西去,做筆買賣。」仇運納悶的看著她,仍是照實說了,他有些訝異自己竟會對一個小丫頭和善的說話。

「目的地呢?」她轉著大眼,笑容愈來愈明顯。

「先到哈密探望我結拜兄弟後再往西去。」他喃喃道。

一直待在長安,一年多沒西行了,不知他那兄弟近況如何?原本捎了信去哈密的,現在被這丫頭攪和,行程就耽擱了。

「哈密嗎?那里是怎樣的地方?」她想不動聲色,但是好難,因為她好興奮。

「嗯……絲路東起長安,在敦煌又分為南北兩道,南道經中亞往南,而絲路北道又在哈密一分為二;一往天山北麓,一往天山南麓。就因為如此重要的位置,哈密因此成為敦煌之外,絲路上另一個繁榮之城,很熱鬧的。」

「那哈密好不好玩?」早听說過哈密物產豐富,也是和敦煌一樣由綠洲形成的城市,不然她放棄現在這個傷人的點子,和仇運去哈密好了。

仇運終于猜到她的打算了,他臉一垮,直瞪她笑開的臉。「干麼,你想跟去?」

敖煌猛點頭。

「你別鬧了,你這千金之軀,哪受得住沙漠的嚴酷,沒幾天就會吵著要回來了。」他並非瞧不起女人,絲路上也有女人行走,但是她?名震西域的敖家千金?恐怕她從出生至今沒吃過一絲苦頭,光是憑著興趣就想跟他走,這丫頭膽量不小,腦袋卻欠思意。

更何況他可不想和敖家過不去,萬一被敖家抓到,恐怕不是賠罪道歉就可以了事的,命能不能留著都還是問題。

「才不會呢!」她信誓旦旦的說著。「好嘛!你帶我走。」

听起來活像是在求他帶她私奔。仇運頭皮發麻。「不行。原來你在打這個主意,我看我還是早走為妙,不過我還是感激你救了我,我仇運今生今世都不會忘了你這個大恩的。告辭。」

「不許走!」敖煌見他真的打算離開,低聲喝他。

「你攔得住我嗎?」他打住腳步回頭訕笑道。

「我留不住你,外頭的人應該留得住。你想想,一個男人在暮色中從我的閨房離開,我只要再裝腔作勢喊幾聲、滴幾滴眼淚,你應該知道人家會怎麼想。」敖煌揚著眉,巴不得他下定決心跨出房門,這樣她的打算就可以實現了。

「量你沒這個膽。」仇運瞟她一眼,認定她只是無理取鬧,他卻不知敖煌的拗性子在敦煌是鼎鼎有名的。

「太輕視我了。」敖煌見他開門要離開,有點急了。她自然不可能放他走,她當機立斷,張嘴大喊,果然,引來了在附近巡邏的侍衛。

听見她的尖叫聲,仇運猛地閹上門,回頭捂住她的嘴。「你若是還想要跟我走,就趕緊想辦法打發外頭的人。」

「大小姐?有事嗎?」外頭馬上聚集了不少人。

敖煌拍開他的手,送他幾道白眼。「還用你說。」她要他躲到後房,然後打開門。「什麼事?」

「呃……大小姐,小的剛才听見您房里有尖叫聲。您沒事吧?」侍衛們已經準備破門而人了,沒想到敖煌卻一副沒事的開門,讓他們有些搞不清楚。

「我不就好好的在這里嗎?」她掃了眾人一眼,見他們一臉憂心,心頭還真有點感動。

平時她對下人沒有一點好臉色,當她有難時,他們仍舊為她擔心……或許根本是因為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們才這樣做的?

一想到是這樣,她的心又冷了。「我沒事。」冷冷說完,她「砰」的一聲把門甩上,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侍衛。

敖煌回頭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仇運。「咱們說好了,你要帶我走唷!」

「再說吧!」仇運在心中哀號。

「你別想敷衍我,要嘛就現在答應,否則我再喊一聲,這回他們絕對不會在外頭喊人了。」敖煌閑適地靠坐在躺椅上,沒想到自己也能將一名大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挺有趣的。

「好啦!都隨你,這樣大小姐你可滿意?」仇運棄械投降,任她擺布。怎麼也想不到,他這個在絲路上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居然被一介小女子纏得沒轍。

「好,那麼你得起誓,會將我帶到哈密,而且要安置我不可以拋棄我,還有最重要的,你絕對不可以侵犯本姑娘的聖潔之軀,還得保護我的安全。如果你違背了前面其中一項,就得天打雷劈。」

「你別為難我了,萬一你在半路上就害病死了,我怎麼把你帶到哈密去?難不成我還得陪葬?」無理取鬧,他就知道這些貴族惹不得,但是今天他偏偏惹上了,算他倒了八輩子霉。

「呸!你少烏鴉嘴了!」敖煌瞪著眼,「你肯不肯發誓?」

「我發誓。」慘,他真的好慘,若是帶她這樣嬌滴滴的姑娘上路,他那些血性弟兄們受得住誘惑嗎?更別提一路上要如何照顧她了。

得逞的敖煌嫣然一笑。「那麼……我得開始打包了,我們今晚就離開吧!若是被大哥發現我失蹤了,我們絕對無法離開敦煌的。」她起身將幾件喜愛的衣物收好,再取了珠寶盒中最有價值的幾件。

仇運冷眼旁觀,他想告訴她她帶的絲衣在嚴酷的絲路用不上,但又怕激怒她,只得隨她去了。不過她收拾的兒件珠寶價值連城,要是有人打算謀財害命,倒是收獲豐碩。

在房里前前後後轉了幾圈,最後她翩然停在他面前,「走吧!」

他抬眼,看著她臉上有著盈盈笑意。這可是很難得的,她一向板著臭臉,他猜想她肯定過得很不快活。

恐怕她是對絲路抱太大希望了,他活了二十七年,有一半以上的歲月都在絲路上度過,除了它的嚴酷氣候和重重危機之外,唯有伴隨而來的財富能夠激起他的喜悅。

怕她期待太深,最後失望更深。

「你真的不打消主意?」他希望她會改變主意。

「你別說了,我們走吧!」她拽緊懷中的包袱,笑容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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