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淑女 第一章
六七月的天氣正熱，午後的大雨像是撕裂天際的銀灰色水龍，滂沱而下，在柏油路上敲擊出行軍步伐般的雜音。
充沛的水量，很快的在路面上形成一條條婉蜒的小溪流，也在低湮的地方淤積成大大小小的水窪，車子呼嘯而過時就濺起一片髒污的水幕，在撐傘的無辜行人身上留下紀念。
十字路口的燈號轉換，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迅速奔過馬路，將淋到雨的時間降到最低，躲進路邊商家的騎樓底下。
「ＳＨＩＴ！」男人不雅的咒罵，濃密黑發濕淋淋的服帖在頰側、頸上，水珠在發尾凝結，逐一滴落。
他用力甩甩頭！水珠往四面八方飛濺，淡淡的古龍水香味，隨著水珠飄散在氣中。
「采！手帕借你。」少女將一條酷企鵝圖案的可愛手帕遞到地面前，聲音甜甜軟軟的。
男人一抬頭，便見一張稚氣末月兌，甜美可愛的少女面孔。
「謝謝。」他點點頭接過手帕，遲疑了一下才動手擦拭濕發。
「你要不要進去等雨停？」少女指指他身後，殷勤的邀約。
看看大雨已成簾幕，估量回家至少還要在雨中飛奔五分鐘以上，他折起已經濕透的手帕，回首望望身後的店家——
是一家咖啡屋，明亮的大片玻璃窗，流瀉出量黃溫暖的燈光，大約在腰部高度的是圓形木頭堆疊成的牆，帶點童話故事的風味。
「不好意思，手帕濕了……我賠你一條新的好了，多少錢？」男人回頭望向少女，雖然很想照她的提議進去躲雨，但小女生的邀約令他不安。
男人超過一八０的身高雖然瘦，卻很結實挺拔，能恰如其分的撐起歐洲人尺寸的西裝，穿出英挺及一絲東方的神秘。
皮膚偏白，五官過分端正、細致，卻不損那雙濃眉的凌厲及眉宇間的強悍尊貴氣勢，薄而淺色的唇，在放松的情況之下顯得嚴肅剛毅。
這樣的外表，足以吸引絕大多數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所以他一向提防女人。
「還我手帕就好啦！」少女向他伸出小手，甜美的笑容更加深刻。
「但是它濕了。」男人並沒交出手帕，在他的觀念中，受人幫助就一定要給予回報，以免欠下人情債務，將來被以此威脅，求取不合理的幫助。
「這是我家開的，你進去喝杯咖啡吧！用這樣來抵手帕的錢好了。」少女繞過他身邊，推開木頭門扉，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立即響起，少女又回過頭對他笑。
「是嗎？那好吧！」她看來似乎沒有不良企圖，況且與其在雨中柱等，不如進去喝杯咖啡躲雨。
這場雨也不知道會下多久，離開台灣大久，他幾乎忘記這小小海島上的氣候有多潮濕，特別是台北盆地，午後幾乎都會下場或長或短的雨。
一踏進店中，濃郁芳香的咖啡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不自覺放輕松。
「二姐，我回來了。」少女隨手將手上透明的塑膠傘插在門邊的長木桶中，甜甜的聲音響遍店中。」不，快過來幫忙！」一張夸張精彩的小臉從吧台內抬起來，甜軟輕柔的聲音充滿不耐煩。
「等于啦！我帶客人去坐。」東方-扁了下嘴，回頭對男人道︰「來！自己找個位子坐吧！要喝點啥？」
「一杯黑咖啡就好。」
「不要松餅嗎？！或是手工小餅干？」
男人緩緩搖頭，徑自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二姐，一杯黑咖啡！」東方-走到吧台邊把手上的書包遞過去，順便接過一件有蕾絲花邊的圍裙套上。
「黑咖啡？」甜軟的聲音微微揚高，東方-透過厚重的鏡片瞪了妹妹一眼。
「對呀！順便烤個松餅去。」接過姐姐遞過來的托盤，東方-笑得有點賊。
「他有點松餅嗎？」朝男人望去，東方-不認為那種氣勢高傲的像帝王般的男人會喝黑咖啡配松餅。
「沒有，可是我想要他吃。」東方-露出耍賴般的表情，對著姐姐撒嬌任性。
「又來了，這幾天下大雨，你騙了不少人來消費。」東方-翻了下白眼，她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卻還是動手烤松餅，能多賺幾個錢，何樂而不為？
「那又怎樣？誰叫你不肯當活招牌，只好我來做。」聳了下肩，東方-端著托盤去送餐點，暫時結束對話。
在等咖啡及松餅完成的時間里，東方-一直感受到男人投射而來的目光，她忍不住狠狠的瞪回去，恰巧看到他微皺的眉及不苟同的表情。
她端著盛放黝黑咖啡及松餅的托盤走出吧台後，男人的眼神瞬間換成驚愕，顯然無法接受自己所見的
真的，不能怪他驚訝，還露出一臉蠢相，換作是任何人，都會有相同的反應！
一張小小的臉蛋完美勻稱，是瓜子型的古典臉型，卻配上一副黑色粗框眼鏡，遮住大半張臉，更可怕的是，那鏡片……根本像是直接把牛女乃瓶底部割下來裝上奉的。
過肩的長發中規中矩的扎成兩條辮子，發尾用粉紅色的ＫＩＴＴＹ發飾固定。
更可怕的是她的穿著，先不提那件應該是制服的蕾絲圍裙，她上半身是一件大紅色小碎花襯衫，又搭配一件濃紫色條紋大圍裙，裙邊還加上一圈蕾絲花邊。
襪子是深肉色的阿婆絲襪，外面還故作時髦的套了雙鮮綠的毛襪，腳上是一雙黑色大頭皮鞋……整體的感覺不止一個「俗」字了得，簡直在謀殺別人的視覺！
「咖啡！」東方-粗魯的將咖啡放在他面前，瓷杯踫撞玻璃桌的聲音很清脆，深褐色的液體濺出，弄髒了一小塊桌面。
「你……很好笑。」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郁宸允直接開口批評，一雙眼楮還定在東方-身上移不開。
「你管我！我賣咖啡又不賣身，這樣打扮礙到你了嗎？」狠狠瞪去一眼，她更用力放下松餅的盤子，三片松餅凌空一跳，差點沒滾出盤子。
「公害。」他更加不修飾的開口，’清朗的聲音恰恰好傳遍不算大的空間。
「噗——」東方-雖然及時捂住口，卻還是掩飾不住笑聲。
「東方-！你欠揍嗎？」東方-回頭用力一瞪，火爆的怒吼有灼傷人的威力。
郁宸允再一次發現更可怕的事這女人竟然載牙套！
「我沒有，可是二姐呀！早就跟你說別打扮成這樣了吧！公害耶！多難听！」東方-攤攤手，好無辜的望著姐姐，而且一點也不避諱的贊同郁宸允的批評。
「你皮癢了！」捏起拳頭，東方-氣勢洶洶的快步走過去，看來似乎真想好好教訓這沒大沒小的妹妹一頓。、「二姐……這個……你知道的……」「看姐姐沖了過來，東方-很有經驗的急忙往吧台後面躲，就怕被拎起來教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這個審美觀有問題、且行動優先于思緒，又不巧是跆拳道黑帶二段的姐姐，那拳頭的滋味不是每個人都當的來至少她是絕對沒有辦法！
「小姐，我沒有點松餅。」郁宸允平板的聲音又再度揚起，立刻阻擋住了東方-殺氣騰騰的腳步。
「我做了，你吃一下會死呀！…東方-不善的插著腰，以四十五度角睨視他，竟然敢說她是「公害」，那就別怪她沒良心！這松餅她非賺到錢不可！
「這是你個人的錯誤，我沒有必要為你善後。」郁宸允冷冷瞥去一眼，他也不客氣，直接將松餅的盤子推到桌沿，拒絕的很徹底。
「為我善後？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東方-天生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火爆到了極點，郁宸允冷傲又不屑的語氣，完全惹火了她。
這個。」將盤子舉起揚了揚，郁宸允薄唇輕輕一歪，冷然道︰「我沒有點松餅，你卻送來一盤松餅，這難道不是你的錯誤？還是說，在台灣發生這種事情，是客人活該倒霉？我現在能了解你必須帶牙套的理由了。」
「什麼理由？」東方-眯起眼，危險的一步步逼近他，小小的拳頭緊緊握起，縮在大圓裙後面。
「對于自己的錯誤一點也不羞愧，反而全盤推卸到受害者身上，這可以稱為‘無恥之徒’吧！所以你現在的牙齒必須靠牙套來支撐。」
「你說我無恥廣東方-尖銳的叫起來，跳到他面前，揪住他濕淋淋卻看得出價格不菲的襯衫衣領，小小的臉蛋咄咄逼人地湊近，俏挺鼻尖幾乎貼上他的。
「我沒這麼說，不過你想承認也無妨。」住她揪著，他的聲音依然淡淡的沒有起伏，顏色略淡的眼瞳，專注的凝視近在咫尺的小臉蛋。
「你這沒有禮貌的家伙廣東方-氣得尖叫，她不知打哪里來的蠻力，竟然將郁宸允從椅子上拉起身來，左手緊緊捏成拳，威脅地擺在他眼前晃動。
伸手握住她充滿怒氣的拳頭，他輕揚了下唇角。「你的脾氣這麼不好，真懷疑你父母怎麼會放心讓你在店里幫忙，這很容易樹立敵人。」
「因為我爸媽這個月出國四度蜜月啦！所以店里全部由二姐負責，你不知道我們痛失了多少客人。」東方輸連連搖頭，嘆氣不已，要不是這樣，她干嗎親自到門外拉客呢？活像特種營業的小姐。
「是嗎？」他對她們姐妹的家務事沒有興趣，一雙眼只顧著盯住眼前雙頰被氣得通紅的少女。
「你幾歲？」不知為何，他對她有了興趣，突然很想了解她的一切。
或許是因為在他身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的扮相會如此「精彩」吧！通常女人在他面前一定會表現出最美好的一面，衣著打扮高雅合宜，臉上永遍化著完美得像面具似的彩妝，說話輕聲細語，態度含羞帶怯，儀態全然是大家閨秀的完美演出……說實在的，很無聊。
這樣的女人充其量只能擺在身邊當寵物玩賞，偶而帶到床上品嘗一下所謂的軟玉溫香，還算頗能調劑身心，不過也僅此而已，久了難免會膩。
「姑女乃女乃幾歲關你什麼事啊！」被他抓握住的手一直抽不回來，東方-一時口不擇言。
「是不關我的事，好奇而已。」發現她的掙扎，他干脆的松開鉗制，也順便拉下她緊抓著他衣領不放的小手，重新坐下。
「二姐，咖啡冷了。」晃過來看戲的東方-，瞄了眼桌上已經不再冒熱氣的咖啡，直接動手收回，暗示姐姐回去重煮一杯，好結束這一場沒來由的爭執。
「不要理他！冷了還是可以喝！」搶回咖啡杯重重擺回桌上，東方-的小臉雖然被遮住大半，卻還是看得出她的表情猙獰、扭曲。
「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郁宸允望了眼前已經空了一半的咖啡杯，薄唇又詭異的歪了下。
東方-的力道一直是失控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他沒喝到一口咖啡，玻璃桌面倒是喝了不少，髒污了一大片。
她再不快點整理桌上的液體，等一下光可鑒人的地面很快也有榮幸品嘗咖啡的滋味。
「二姐，爸說過如果他回來後客人減少，就把你賣掉。」眼看姐姐又將火山爆發，東方-連忙硬著頭皮搬出父親來滅火。
「賣給誰？」東方-咬著牙問，一雙眼楮狠狠瞪著氣定神間的郁宸允。
如果不是厚重的鏡片阻擋，她發誓一定會用眼神將他凌遲到死！
「賣給大姐。」模模鼻子供出答案，東方-立刻遠遠的躲開。
哼了聲，東方-又用力瞪了郁宸允一眼，端起冷掉的咖啡及松餅，踩著僵硬的腳步轉身離開。
警報解除，東方-松了口氣，對郁宸允笑笑。「先生抱歉啊！我姐姐的脾氣差了點，你不要介意。」
「她幾歲？名字呢？」他像是一點也沒有听見東方輸所說的話，執意要問出心里想要的答案。
頗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東方-很大方的出賣姐姐。「我二姐叫東方-，今年二十歲，剛剛從體專畢業沒多久。」
輕一領首，郁宸允突然想起什麼般又問︰「東方芸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嗎？」
「我大姐呀！先生，你認識我大姐呀！」東方-驚奇的眨眨眼，她以為眼前這看起來像上流社會精英的男人，應該對演藝圈八卦沒有興趣才對，怎麼會認識當經紀人的大姐？
郁宸允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又飄向正在煮咖啡的東方-，小小臉蛋上除了淡粉紅色的柔軟唇瓣外，都被遮在厚重鏡片下，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有雙迷人有神的美麗大眼楮，否則，他不會一直感受到她灼熱如火焰般的視線。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東方-猛地抬頭，果然對上郁宸允的目光，她握起小拳頭凌空揮了下。
被她的舉動逗笑，他暗自下定決心以後都來這里報到，一定會是不錯的娛樂。
縴白修長的指頭輪流敲打在吧台上，一次比一次沉重，最後東方-終于失控的尖叫起來。「啊——」
「二姐……你嚇死人了！」東方-拍拍心口，責怪的臉去一眼，不知道她在發哪門子的瘋。
「他為什麼天天出現廣東方-憤怒的長指顫抖地比向坐在窗邊二副悠哉自在的郁宸允。
他一身西裝筆挺，深藍色襯衫搭配黑色三件式的西裝，皮鞋擦拭得閃閃發亮，桌上放著一台筆記型電腦，並且十分「大方」的將電話線霸佔，好方便他上網。
連著兩個星期，他天天準時早上九點報到，待到晚上十一點打烊才離開，儼然把這娌當成是他的辦公室使用——實在讓人看了十分不順眼！
望去一眼，東方-無所謂的一聳肩。「沒什麼不好啊，客人增加了不少耶！他很適合當活招牌。」
對眼前的情勢基本上她十分滿意，因為郁宸允的關系，女性客人大幅增加，有女人的地方，甜點糕餅就會賣的特別好，剛剛好東方-擅長甜點，最近的營業額也就跟著不斷攀升，簡直太完美了！
「一點也不好！我受不了成天看著花痴！」東方-抓狂的尖叫，根本不介意這樣意來了多少白眼。
「人家是來消費的，什麼花痴。」東方-不以為然的搖頭。
「我說是就是……你過來干嗎？」東方-的聲音突然染上殺氣。
東方-抖了下，轉身看見郁宸允走近的身影。
「續杯。」他揚揚手中空了的瓷杯，沒有一點表情。
「二姐，我去招呼客人！」東方-自認十分聰明，知道這種時候該她退場了，立即逃開不敢久留。
「不能續杯。」東方-冷冷別開臉不想看他，她端起擺了咖啡和手工餅干的托盤走出吧台。
郁宸允濃眉一挑，扯了下唇，自行走進吧台里為自己煮咖啡。
「喂！你懂不懂規矩呀！」實在看不過他理所當然的模樣，東方-空著的左手往腰間一插，準備開罵。
「咖啡冷了不好喝。」瞄去一眼，他輕輕說道，然後低下頭，盯著酒精燈黃色的火舌；
東方-呆了下，看看手中的托盤，又看看他，一股火氣燒的更旺盛……什麼東西啊！
她罵他，他還有心情糾正她！更過分的是，他還是繼續煮咖啡！
「小-！你給我滾過來！」東方-火爆的怒吼聲又響起，嚇得一半以上的客人同時停下手中的動作ｏ
「二姐……冷靜點……」東方-虛弱的提醒，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二姐會听進去了，只能賠著笑臉，盡力安撫被嚇到的客人。
「閉嘴！」東方-幾乎是用丟的將托盤扔給妹妹，挽起袖子，一臉凶神惡煞的沖進吧台，動手揪住他的衣領，凶巴巴的小臉差點沒整個貼在他臉上。
「你給我听清楚！這里不是你的辦公室！不許在這里工作，還霸佔電話線！你給我滾、出、去！」
「我是客人。」住她抓著，郁宸允一臉不以為意，唇邊甚至還帶著淺淺笑意。
「誰甩你啊！」東方-氣憤的尖吼不已，她長這麼大，沒見過臉皮厚到這種地步的人，根本存心要氣死她！
一定要趕走他！
她受不了一堆女人用痴迷的眼神追逐他，也受不了電話線被佔，更討厭他時而露出淺淺微笑望著她，這會令她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的批評……他說她是「公害」！
「你知道嗎？」他氣定神閑，雙手環胸直視她的眼楮。
‘有屁快放！我沒空陪你閑哈啦！」東方-厭惡的瞪他一眼，抓著他衣領的小手揪得更緊，巴不得乘機勒死他算了。
「你真的很沒有品味。」郁宸允不客氣的批評，一邊還用淺色的職瞳將她從頭到腳打量過二回。
不是他不懂禮貌，實在是她的品味有嚴重的缺陷，看看她今天穿了什麼……
鮮綠色無袖圓領針織衫，胸前有只粉紅色ＫＩＴＴＹ貓，兩只手臂的皮膚很漂亮，是女乃油色的，沒有一點瑕疵，問題是她手腕到手肘處，套了一種像袖子的東西，印象中那是只有阿婆在工作時才會帶的。
下半身則是蕾絲邊多的不像話的黃色蓬蓬裙，最後是深肉色絲襪外套水藍色泡袍襪，及一雙圓頭女圭女圭鞋……
說實話，郁宸允深深覺得自己的視覺神經被謀殺掉不少細胞，如果再多看幾次東方-所謂的「前衛流行」打扮，他懷疑自己會在壯年時候宣告眼盲。
「姓郁的！你憑什麼批評我的穿著！」東方-扯著喉嚨對準他的耳朵咆哮，她討厭他一副雅痞模樣，而且還嫌棄她的穿著。
就算他有品味很會穿衣服又如何？她就是看他不顧眼，自以為是的令人生氣，不用特別展現就有渾然天成的尊貴高效，怎麼都跟她不對盤，讓她只想揍人！
「我不是批評。」他緩緩搖搖頭，掙月兌她揪緊的小手，好方便活動。
推開酒精燈，飄散濃郁香氣的咖啡，迅速流回位于下方的圓形玻璃壺中，他拿起瓷杯盛了一杯咖啡，回首對她一笑。
「我剛剛說的都是事實，你知道的，這兩者之間有很大的不同。」
語畢，郁宸允從東方-身邊繞出吧台。
聞言，東方-縴細的身體抖個不停，她不是呆子也不是傻瓜，當然听得出他的嘲笑！這口氣忍不下去了！
她一把抓起吧台上剩下的咖啡，追到卻宸允身邊，迎面將咖啡潑了下去……
「該死的！」滾燙的深褐色液體讓郁宸允咆哮起來。「你想殺了我嗎！」
「是又怎麼樣！你本來就欠人砍！」滿意的看他一身昂貴、高級釣西裝染上髒污，她更加挑釁的揚起小臉瞪他。
「你……」難得涌起怒火，他握緊拳頭，思考著要怎麼處置這潑辣的小女人。
「東方-，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郁先生身上都是咖啡？」
冷靜自持的女聲伴隨著店門推開時的鈴鐺聲一起傳來，打斷東方-更多的挑釁言詞。
「大姐！」東方-像看到了救星般，歡呼一聲，撲上的抱住門邊修長、美艷的女子。
反觀東方-就沒妹妹的好心情了，她小心翼翼的退開幾步企圖粉飾大平，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卻被郁宸允當場抓回來。
「東方小姐，真是巧遇。」雖然狼狽，他還是展現了該有的翩翩風度，但拎著東方-衣領的石手卻完全失去控制。
這輩子他沒被人這樣羞辱過，這筆賬有的算了！
「郁先生你好，這幾天一直沒遇見你。」東方芸有禮的微笑應對，一雙水蒙蒙的眼眸緊緊定在大妹身上。
「因為他都待在我們這里呀……」東方-不悅妁咕壤著，不敢說的大大聲。
「大姐，你們認識呀！」東方-好奇極了。
「嗯，郁先生是「磬集團」的總裁，也就是我現在合作的對象。」東方芸若有深意的望著大妹，神情有一點無奈。
「等一下！等一下！你合作的對象？」東方-突然跳起來，像是被嚇到了。
輕頷首，ＨＧ嘆口氣。「也可以說是‘南苡蕪’，合作的對象，事實上，郁先生上個月已經簽下南苡蕪三年。」
聞言，東方-當場呆住，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