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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楮酷哥 第三章

浴室里,海晴站在蓮蓬頭下,任溫熱適中的水沖刷而下。

她低著頭,看那自身上流下的血水,緩緩地流進排水孔,血水由濃轉淡,直到呈現完全透明的水色。

媽媽,看不見的血水就如再也見不到母親溫柔的笑容般,一去無回。想到母親的舍命、慘死,海晴再也無法偽裝堅強,放聲痛哭。

如果可以,她願代母死,也不願母親慘死槍下,血液噴灑的錐心記憶,成為她一輩子無法撫平的痛。

而如今,她要如何告訴弟弟這殘忍的訊息?

淚水如開閥的門,傾泄而出,海晴捂住唇,不讓哭聲進出,怎奈,潰堤的悲傷如潮水滾滾翻涌而來。

一哭出聲,她便不能自己的哭倒在水流不斷且濕滑的磁磚地上。

母親的慘死,父親生死不明,年幼體弱的弟弟,她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又該如何手刃毀她家園的仇人,除了命一條,她還有什麼?

而「那個人」又為何如此殘忍,追她全家二十年,就為了不甘心,遲遲不願罷手。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為了一己私心,害她家破人亡,從此無所依從。

男女相愛,是那麼天經地義的事,他為何不能成全,甚至苦苦相逼,不除不快。

海晴哭得肝腸寸斷,幾乎昏厥。

「別再哭了,紅腫的眼楮會讓你弟弟起疑。」隔著眼前淋浴玻璃門,水霧影嘆息地說。

突來的聲音讓海晴嚇停了淚,不知該躲還是遮。「你怎麼進來的?」她明明有鎖門。

「我怎麼帶你來此,就怎麼進來。」他真的不懂自己,坐在外面惴惴不安,竟來自她不停的哭聲。

水霧影不提,海晴倒給忘了,「縱使你是異能者,也不能……」

不能什麼?他既不是直接進淋浴間,也沒偷看,況且這是他家,她能安他什麼罪?

對異能者一詞,水霧影不想多作解釋,因為,只會愈解釋愈頭大。

「你弟弟醒了他在找你。」他希望她趕快出來,一來解他心中疑惑,二來安撫不安的海旭。

「我弟醒了,燒退了嗎?」

「退了,你趕快出來。」女人就是女人,磨磨蹭蹭的,有話不會出來再問。

水霧影不耐煩的語氣,讓海晴差點忘了還在滴水的全果身子而沖出去。「能不能請你先出去。」關起水龍頭,她吞著羞怯的唾沫。

「快出來。」怒聲說完,水霧影扯下一旁大毛巾,粗魯地拉開沒有安裝鎖扣的玻璃門。

海晴瞠眼,來不及尖叫,的身軀瞬間被包裹在大毛巾里,然驚嚇未過,水霧影又抱起她,將她放在馬桶水箱上,二話不說便抬起她修長、白皙卻滿是傷的腿。

「你要做什麼?」曖昧的姿勢,不但讓海晴驚慌,亦紅了臉。

他能干什麼?水霧影抬眼一瞟,「我只是要看你的傷,不會吃了你。」

他是有點想啦,不過,要在確定她是不是天珠新娘後。剛才,他就一直在回想他們相遇的經過,巧得讓人懷疑是不是天珠的安排。

「我的腳沒事。」看水霧影盯著她的腿發呆,海晴要不懷疑他別有居心也難。

「沒事?」他揚高一眉,大拇指用力的壓她腳下的傷。

「好痛。」海晴痛歪了臉,直覺的縮腿。

水霧影穩穩地捉握住她的腿,「逞強對你沒好處。」

海晴緊抿著唇,恨恨地瞪他。

對這樣忿恨的殺人眼光,他早麻痹了。水霧影一腳踩在馬桶上,再將她的腿放在他的之上。

「腳心插了根鐵釘你都不感覺到痛?」他懷疑她是不是沒神經。

「鐵釘?」她一臉茫然,就算有,大概也痛到麻痹無知覺了。

「忍著點,我幫你拔出來。」

「現在?你要用什麼東西拔?」他手上沒有任何工具要如何拔?

「你怕痛?」他譏笑問。

海晴搖頭,緊強的臉有聲泄露心事的眼。

「我用手拔,很快的。」他安撫地傾身拍拍她的臉。

他的動作令海晴一愣,失神中,他一手拇指緊壓鐵釘邊的肉,一手注滿靈力往另一邊用力拍下,同時,緊壓肉的手放掉,放出靈力吸出鐵釘。

水霧影的動作一氣呵成,然疼痛感仍讓海晴紅了眼,差點一腳踢進他的肚子。

丟掉鐵釘,水霧影本想以靈力醫好她的傷,然轉念一想便罷手。

能走能跳,她鐵定去報仇,而他是沒有理由阻止她的,所以,還是讓她有傷在身比較妥當也安全。

「把衣服穿上,我抱你出去上藥。」水霧影微轉上身,勾來那件他丟給她換的衣服。

當然,這也是他會進來的另一個原因,他怕他的襯衫蓋不住她姣好的身段,而白白的便宜了等在外頭的拓。

養了拓的眼,惱了他的心,何苦來哉?所以,他才想到先進來「審視」,通過了才能讓她出去。

但如果不通過呢?水霧影東瞄西看,就是找不到一樣能將她裹的密不透風的東西。

真是,沒事搞什麼淋浴間,用浴簾不方便多了?瞪著玻璃雕花門,水霧影完全忘了,當初是他自己答應設計師的所有內部設計。

等了半天等不到水霧影把衣服給他,海晴想偷偷地抽回腳,這等姿勢太……太清涼了。

她全身上下就圍了條浴巾,說大卻不夠大,再經他這麼抬平一腳,要不曝光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不過,她才輕輕一動,水霧影馬上回神並捉緊她蠢動的腳。

從她燒紅的雙頰不難猜出她的窘思,水霧影沒有出言譏諷,只將衣服送到她眼前,「快穿。」或許可以在她腰間圍條浴巾。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海晴的臉更紅,卻不知該如何說才能讓他自動轉身。

「不穿?還是你想包著這條浴巾出去?」老實說,她肯,他也不會肯,只是討厭她無時無刻的防備,所以嚇嚇她罷了。

「我穿。」她抿了抿不甘願的唇,套上黑色襯衫扣好扣子後,才伸手拉下還裹著的浴巾。

見她穿扣好,水霧影將她抱下後,英挺的眉幾乎打成結。

見她穿著過大的襯衫平添一股我見猶憐的嬌弱,未及膝的長度更引人無限遐思。

該死,他剛才怎麼不干脆拿條棉被給她就好,拿什麼襯衫!水霧影對自己是暗咒連連,理智罷工下,讓他忘了一切,只想將她藏起。

他懊惱的兩道眉再度讓海晴看傻了。

從來不知,一個男人皺眉也能這麼好看,海晴近乎著迷地打量。

他的五官讓生為女人的她又羨又妒,陰柔的五官中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酷冷氣息,略帶憂煩的眉宇讓人在心疼之余又醉在他披散肩頭,狂野又神秘的黑發里。

然最引人的是那對紫晶紫眸,在細細的凝神下會發現,紫中帶靛,而靛的顏色是種會讓人想一探究竟,卻又怕迷失在似藍又似紫的夢幻迷霧中。

「你知不知道,這樣看著一個男人會有什麼後果?」他用低沉感人的嗓音,伴著熱風傳進她耳里。

海晴一嚇,反射地往後跳。

水霧影的動作更快,她往後的腳未落地就被他的長臂撈回,胸貼胸的沒有一絲空隙。

海晴驚慌地猛眨眼,水霧影又冷又酷地揚揚唇,「都說不會吃了你,怕什麼?」

暫時不會吃了她,但如果讓他確定她的身份,哼,他一刻都不會等。

不過,現在仔細看來,她挺美的,巴掌大的瓜子臉,圓亮清靈的眼,娟秀的挺鼻下有艷紅引人垂涎的菱唇,白皙水女敕的肌膚像是吹彈可破。

又模又撫的摩挲著海晴讓人欲罷不能的臉頰,水霧影突兀的想到一個問題。來自同一個家庭,為何海晴「朋皮」,小旭卻瘦巴巴?

看著又進入自我思緒中的水霧影,海晴真是哭笑不得。原以為他是個凡事冷淡,不友善的人,現下看來似乎是她太過杞人憂天,太過武斷。

「呃……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再不出聲,只怕他會就這麼一直攙著她站下去。

水霧影回神眯起眼,皺著眉,「好吧。」

來不及細究水霧影語氣里那不得不妥協的無奈,海晴只覺身子倏地騰空,被他打橫抱起。

「喂,我……」抗拒的話,在紫眸倏然轉沉的瞪視下打消,海晴縮著脖子,抿緊唇瓣,乖順的任水霧影抱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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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打算在里頭窩一輩子呢?」程拓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托腮,一副無聊至極的模樣。

不將程拓的消遣揶揄當一回事,水霧影大步來到海旭的床邊。

「姐姐。」等得快睡著的海旭,見到海晴被水霧影抱著並無太大的驚奇。

然海晴卻臊紅了臉,羞怯的細聲道︰「快放我下來。」

水霧影揚眉,無視她軟聲的請求,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亦將她牢牢地鎖困在他的腿上。

海晴掙扎,卻掙不開他如鐵的圈鉗。「請你放手。」她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說。

對她的命令口吻,水霧影只眯了眯眼,「有話快和小旭說,他該休息了。」

他平沉的反命令讓海晴為之氣結,她恨眼一瞪才轉開頭面向海旭,然而,安撫的話未及出口,就听見海旭問到她不知如何啟口的事。

「姐姐,爸爸和媽媽呢?」

海晴眼眶霎時一熱,「爸爸和媽媽……他們去……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時候回來?」海旭失望地微垂頭。

「很久、很久……」她怎麼告訴弟弟,母親永遠不會回來,而父親生死不明?

她說不出口,弟弟眼中的期待和思親教她怎忍毀之。

然海晴的吞吐卻教海旭給看出了端倪。「他們,不會回來了是不是。」他黯然地低下頭,語氣是肯定而非問句。

「弟?!」海晴驚喘,明白瞞不了,卻不忍見海旭傷心地別過臉點頭。

看到海晴點頭,海旭並無驚色亦無傷心,只是神情木然地直視前方。

「弟。」海晴擔心地輕喚,怕海旭精神受不住的崩潰。

然海旭只泛開一抹虛弱的笑。「姐姐,我想睡了。」

海旭的反常更讓海晴擔憂,想說些什麼卻讓水霧影制止。

「讓他休息吧!」看穿海旭似是早有心理準備地等待這悲慘一天的到來,水霧影抱起海晴準備離開。

「可是我弟他……」隨著水霧影邁向房門的腳步,海晴只能越過他的肩頭,擔憂的看向海旭。

「他沒事,他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身弱不代表心也弱。

是嗎?海晴懷疑的來回梭視,不明白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竟變得如此陌生。

然事實卻是在海旭懂事後,海浪夫妻就不時在他耳旁提醒,雖沒提及「那個人」的事,但生離死別的殘酷卻是一字不漏地告訴他。

海晴咬著唇瓣,忍下想跳下水霧影的懷抱,去安慰不知是否是傷心過度導致木然的海旭。

走到門口,水霧影這才想起那被遺忘的人。「拓,還不出來。」說完,大步離去。

終于有人注意到他。程拓苦笑的嘆氣,拍拍海旭的頭才跳下床追上水霧影。

直到房門關上,海旭才流下隱忍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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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影抱著海晴,先到他房里翻箱倒櫃的「挖」出一件風衣,看風衣將海晴裹得只剩一顆頭,他這才滿意地抱她下樓。

放她坐在沙發上,轉身拿來一只藥箱,細細地替她上藥。

一直跟著他們的程拓,對水霧影的異常約莫能明白個幾分,只是他那難得的溫柔,倒教他不忍出聲打破一室溫馨。

「你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請自便。」別以為他低頭上藥,就沒看到他那既不羨也不妒反倒有幾分取笑的表情。

被人明著下逐客令,程拓也不以為忤,聳聳肩,露出無辜的痞子笑容。

水霧影皺了皺眉懶得再理會,對海晴道︰「沒事少下床。」

簡潔的話听來有幾分關心,海晴卻告訴自己那是錯覺。「謝謝你收留我們。」這話是不讓水霧影有反悔的余地。

她的先發制人水霧影自是懂得。「留下是否表示你將听從我的話。」他反將一軍。

海晴頓時語塞,愣視他看穿一切的紫眸。

「不說話,就算你答應,」他自下斷語,「從這一刻起,沒我的準許,不許踏出這屋子一步。」

海晴霍地睜大了眼,又驚又惱,「我不是囚犯。」

「我知道。」水霧影微垂眼睫,遮去眸中的狡黠。

他唇畔的譏笑讓海晴知道自己陷入圈套,進退兩難,而這該死的圈套還是她起頭自設的。

忿恨著他的邪謔,水霧影強抑下心頭的怒火,平靜地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打擾太久。」寄人籬下的道理她懂,「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我卻無法如狗般听話。」

對海晴自貶的重話,水霧影只是無動于衷的地听著,良久才掀動薄唇,「要你別離開這屋子真有那麼難?」依他看,就算她現在答應,也只是陽奉陰違罷了。

海晴無懼他倏然轉沉的臉,直視進陰鷙紫眸。

她揣度不出他的想法,也不知他要她言听計從的真正用意,她只知,要她做牛做馬甚至獻身她都能咬牙撐過。

但要限制她的行動,她無法做到,出不了門她如何探查那個人的行蹤,如何報仇?

凝睇她不妥協的清澈瞳眸,水霧影不退讓地道︰「那麼,明早就帶著你弟弟離開。」就算她是天珠新娘,他也容不得她爬到他頭頂撒野。

「你不能……」

他打斷她的驚慌,「我能。」

是的,他能,他是這屋子的主人,有什麼不能。

海晴愣視他氣定神閑的邪謔,一時之間不知該堅持一身傲骨,還是低頭求全。

「我……」她咬了咬唇,想出一個折衷的辦法。「我知道留在這兒會給你添很多麻煩,但我們真的沒地方可以去……」

「講重點。」水霧影不耐地打斷她拉雜的自憐。

海晴蹙眉,雖已有了決定,但心卻不能自己地躊躇。

她的猶豫讓水霧影的不耐轉為不悅,霎時陰鷙布滿俊臉。

懾于他冷鷙噬人的紫眸,海晴咬咬唇,垂著頭,不安地說︰「我真的有要緊事非出去不可,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幫我照顧我弟一天,不,半天就好。」

水霧影神情稍霽,手環胸,冷眼地觀看她期待的臉龐。

「有什麼要緊事不能等傷好了再辦?」他撒網、誘導她說出今晚發生的事。

海晴不笨,知道他在旁敲側擊。「我想回去看看。」

「看什麼?」他挑高一眉,冷誚地譏道︰「看你家是否已被子彈掃得千瘡百孔,還是想找那不確定是否已成尸體的人?」

「住口!」海晴怒喝,「不準詛咒我爸爸。」

水霧影掀唇冷笑,不在乎她受傷的神情,無情地說出事實,加深她的喪親之傷。

「是不是詛咒,你心里比誰都清楚,若你現在回去只是自投落網,應該查不到什麼,也找不到你找的。」

他的話是事實,但也不必字字如針的傷人。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不回去看看她不安心,而且她有種父親仍平安活著的感覺。

「你的事?」水霧影冷哼,紫眸再度轉陰,「你既然把小旭托給我,就關我的事。」

他不是保姆,也無法眼睜睜看她去送死,那幫黑衣人誓在必得的決心他見識過,現下,只怕他們仍舊潛藏在她家附近。

「我知道我弟弟的事麻煩了你,但回去一探究竟卻是我為人子女的本份。」海晴平靜地說出心里想法。

「是嗎?若真如此,你父母也可因你這克盡孝道的女兒,而含笑九泉了。」水霧影揚唇輕笑,笑意卻未達眸中。

他無笑意的冷峻神情讓海晴寒毛倒豎,且打了個寒顫。「你不是我,你不會懂得我的心情。」

囁嚅地說完,她強抑心頭的恐懼,逼自己直視他冰晶紫眸,但卻發現她錯了,她不該看他的眼,海晴懊悔不已,卻無法自那透明的紫水晶抽離。

「你的心情我的確不懂,但小旭懂,你可曾為他想過?」他嘆氣,輕挲著他柔女敕的膚頰。

冰冷寒晶剎那間轉為祥和柔光,海晴幾乎溺斃在他突來的溫柔下。她看著他,言詞不再尖銳,「我弟弟會贊成我的行動。」

「他不會。在他心中你是他僅剩的親人,他不會冒一丁點失去你的險。」

他的剖析動搖了海晴。「我知道冒然前去的風險有多大,但……我真的想去看看……看看爸爸是否還活著。」

瞧她數度哽咽,潸然淚下,水霧影縱是不願,也不忍再傷她心,他輕嘆,拭去她滾落淚珠,半妥協地說,「若真非去不可,我陪你去。」

海晴瞠眼望他,但欣喜隨之被擔憂取代,「你陪我去,那我弟弟呢?誰來照顧他?」

水霧影聞言,逸出輕笑,「這你不用擔心,有人閑得很。」

順著他斜睨的眼,海晴這才想起那被晾在一旁的程拓。

「他肯嗎?」海晴問得無助又小聲。

「這是他看了一晚戲的代價。」水霧影戲謔一笑,吃定了程拓。

海晴點點頭,帶著希望的望向程拓。

他就知道,會死得很慘的通常是看戲的,程拓回給她一個無奈苦笑。

「影,你出的價碼太高了。」他真是流年不利,一個未足歲的女乃娃已整得他欲哭無淚,現在又來一個小旭。

「會嗎?我覺得剛好。」他還嫌不夠呢!

「你可以去找那三對嘛!」何必找他這什麼都不會的男人。

听到那三對,水霧影的眸光霎時陰沉,「如果不想知道淹死的滋味就管緊你的嘴,不然,我會成全你的。」

就知道威脅他。程拓不容的撇唇,他也不想,但知情不報,只怕下場不是淹死就能了的。

他也知道那三個女人得知影金屋藏嬌後的東長西短有多可怕,但……唉,他就是賤,不看影被問煩,被念得抓狂他就是不爽不快。

「別以為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水霧影一眼就看穿程拓的想法。

程拓無言,只露出無辜至極,令人發噱的表情。

海晴睜大眼,好奇的看著他們,欣羨不已,她的生活除了親情沒有其他。

水霧影忍下將程拓丟出去的沖動,回過頭正巧看進海晴失神落寞的眼,他不知她從前的生活是如何過的,但現下……「你該休息了。」他橫抱起她。

再度落進那溫暖舒適的懷抱,她亦不能免的赧紅了臉,「我不累。」

「你不想回去了?」語氣輕柔中帶著威脅,水霧影瞄了瞄她眼下淡淡的黑圈。

海晴點頭,乖順的不再辯言,她確實累了,一夜的折騰早抽光她的精力。在她穩健的步履中,海晴逐漸放松,緩緩睡去。

海晴信賴的入睡,倒教抱著她,已走至另一間客房床邊的水霧影怔愣。

他看看床,又低頭看看她,內心掙扎著,是該躲開她圈在他頸項的小手,還是抱她一起睡,皺了皺眉,他選擇後者。

腳跟一轉,他抱著她進到他的臥室,在輕慢不吵醒她的動作下,月兌去她裹身的風衣,擁著她,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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