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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笨娃兒 第七章

「公子,里頭坐坐啊!我們怡花閣的姑娘又多又美,任君挑選。」幾個美艷的妓女在外頭拉客。

在另一頭,怡花閣的嬤嬤正忙著呢!

「成少爺,我們這里實在是沒有你說的水湘。」嬤嬤陪笑著。

成若寒不悅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未去淨的胡渣令他顯得有幾分粗獷和憔悴,唯一不變的是他那眼神,一樣凜然、傷人。

「怎麼可能會沒有?」他怒的站起來面對著嬤嬤。

成若寒一站起,更顯得高頭大馬,一時將嬤嬤嚇著。

明明海天青的確是暗中將水湘送來了此處,距今已有三個月之久,怎麼可能會沒有!

他一開始以為海天青只是將水湘送走,或許送她回鄉,或是找個人將她嫁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海天青竟會將水湘送到怡花閣來,這里頭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雖然水湘行為不正,但也不至于要逼她為妓。他的心自一知曉時,就一直隱隱抽痛著,他也是想了好久,才提起勇氣來此處要見她一面。

但是她被送來三個月了,想必是接過不少客人了吧……一想到此,他的心仿佛更痛了。

「不會錯的,成少爺,我們這里從來就沒有什麼水湘,我是萬萬不敢對你說謊啊!」

嬤嬤安撫著成若寒再坐下,他一坐下,又灌了杯酒。

不,他為什麼要痛心?是她自己婬穢,成了妓女,是她罪有應得,她竟還弄髒了他成府,要不是她,成府從未出過這等事的!

「一定有的!」他還是萬分堅決,因為他的消息絕不會錯。「是不是那海天青要你怎麼都不準對我說?」他微轉怒顏,再問一次。

「成少爺,你先別惱,我們這雖然沒有水湘,不過有一位美人,我可是苦口婆心說了好久,她才點頭要接客的呢!」嬤嬤暗暗的笑了幾下。

嬤嬤回頭見都還沒有人進來,不禁走到房門外,探頭一喊︰「來了沒有?人家等得慌了,小蘭,去催催她,去!」嬤嬤吆喝幾下,又走進來。

「成少爺,等會兒她就來了,要是你見了她,一定會喜歡的。我先下去給你催催去。」嬤嬤眉開眼笑的離去。

成若寒則是無動于衷的坐著,想說要是能從一個小妓身上問出水湘的下落也好。他一個人坐著喝悶酒,不久後听見門被開啟的聲音,他知道嬤嬤口中的那位美人來了。

她一進門就直接坐到床上去,沒有說話,也沒有特意瞧他一眼。

成若寒又灌了幾杯酒下肚,才問︰「你叫什麼?」聲音顯得過度低啞。

「青青……」

她才一開口,成若寒就認出她的聲音了。她是水湘,錯不了的!

他驚訝的轉過頭來瞧坐在床邊的她。此時的她打扮妖魅,脂粉味很濃,那小嘴也涂上了紅艷的朱丹色。她的眼是低垂的,像沒有生氣。

青青?為什麼她要叫青青,不叫水湘?他想了一會兒就不想了。他起身走到床邊,毫不溫柔的拉起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拉直。

「青青?哈哈……青青?」

成若寒將她拉起後,大笑不止,但神情不像是愉悅,只像是瘋狂。沒有想到她會換了名,難怪他找不著。

青青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成若寒。他為什麼知道她在這里?是了,水湘說就是成若寒要將她賣到怡花閣,之後她就到這來了。

她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去,又不說話。他今回來是要做什麼?來做花錢的大爺,好……羞辱她?

他見她轉過身去,才止住了笑聲,冷冷又問︰「青青?哪個青?」

她有好一會兒都無聲無息,之後才說︰「碧海……青天……的青。」

「好,好一個青青。來,陪我喝酒。」他一把將她拉到椅上坐。

「我不會喝……」

「不喝怎麼當妓女?喝!」他滿臉鄙夷,而後又露出霸道的神情逼迫她。他強灌她一杯酒,她不從,最後翻了酒杯,酒灑上他的衣。

她害怕的站起身,後退些,盡收他的怒氣于眼底。只見他笑笑的站起,挨近她的身,在她的耳旁戲謔說道︰「你將我的衣弄濕,就得幫我月兌下它。」

她馬上心跳加速,雙頰抹上紅潤。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她……

「月兌!」見她不動,他又吼了一聲。

她被他駭著。他從來不會這樣輕易動怒的。

她听話的用雙手笨拙的要為他月兌下外衣,白女敕的小手不停抖著,但還沒為他順利月兌下衣時,他就抓起她的雙手。

「你還不習慣幫客人寬衣嗎?這樣的動作太慢了喔!」

他不正經的趨近她笑,但他的笑卻不是從前的那種,現在他的笑充滿了鄙視和不屑,是她所不熟悉的。

成若寒甩開她的手,徑自將自己的外衣月兌去,丟在地上,又到桌前倒了杯酒喝下肚。一飲光這杯酒後,他轉身過來面對一臉惶恐的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惜。

他過度用力的將她拉過來抱在懷里,她沒有喊叫,只是不停扭動著想要掙月兌。

「妓女不給人家抱的嗎?」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她。他想哭,但他卻笑,那笑中甚至還有恨。

青青听見他這句話便不再亂動,安靜的任他擁著。見她不說話,成若寒瘋狂的吻著她的唇,里頭有莫名的情緒。在他莫名的侵犯下,她也有混亂不清的感覺。

等到他的唇離開她的,她仍然靜靜的站立著,不久後,她落下淚。成若寒本來就要她哭,但真見到她哭,他卻有著不忍——

因為,她哭得一如當初在成府的時候。

「月兌下你的衣。」

他不帶感情的命令,只見她驚得微微張開口,卻沒有任何動作。

成若寒動手用力扯開她的衣襟。

「不要!」她霎時大喊,淚水更放肆落下。

「不要?」他皺了下眉,將目光鎖在她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小臉上。「你能對客人說不要嗎,別忘了你只是個妓女。」他用雙手捉住她的肩。

青青哭得更傷心。他今天真的是來羞辱她的,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她?難道他不懂她是怎樣的為人嗎?

「不要……」她對著他發火的眼又說了一次,淚流不停。

「是嗎?」他將眼眯成一道足以崩泄所有怒氣的縫,他又將她的衣扯得更開。

「不要!」她急得想要將衣服拉回,但卻徒勞無功。

她的動作讓他想起當初在成府大廳,水湘將她衣襟扯開的事,那時的他好心疼,但現在,他卻火怒。他不喜歡她這樣的反應,為什麼她要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麼還要裝天真來令他心疼?

他將她緊緊抱著,讓她全身緊貼著他。他不可以為她這種女人痛心,那晚的一切,是他親眼所見,他見到她和許晉相互調情,那一切總不可能是有人逼著她去做的吧?

他將她抱得極緊。她知道自己逃不開他,只好在他懷里繼續哭著,讓淚水濕了他的衣。她感到他的男性特征,還有他的體香,她真的好想逃開,不然她怕會再也不想走開。

「今天……我要你陪我。」他低頭輕咬她微露的頸子,說得溫柔。

「不要……不要……」她推開他。

「由不得你說不要!你最好給我弄清楚,我是花錢的爺,你的責任是盡力的取悅我,不然,我就去跟嬤嬤說,知道嗎?」他先是吼了幾聲,又以輕柔的聲音道。

她已經不知他的哪一種情緒才是真的。

「不要……跟嬤嬤說,我听話。」

她垂下臉啜泣。她不想再受到嬤嬤的折磨了,倒不如乖乖接客,掙夠了錢為自己贖身,才能擺月兌這種地獄般的生活。

「那麼,現在就先月兌了你自己的衣服。」他笑著對她說。

她有種直覺——他瘋了!

他是真的瘋了,先前找不著她,他竟會日夜擔心,心中對她的思念無法磨滅;現在找到了她,他又不想給她好日子過,又覺得嫌惡。

青青慢吞吞褪去她的上衣,正想要再褪去她的里衣時,他卻發瘋的將她抱起,而後丟上床。

他覆在她身上,以邪邪的笑眼瞅得她心慌慌。明知道他是故意要羞辱她的,但面對他這一連串的舉止,她卻仍然心悸得很。

這下,她更加確定她永遠都要逃不離了。

「往後,你便要習慣今日所有的一切,包括……等會兒將要發生的事。」他又笑得邪氣,但他的眼中有份憔悴的靈魂,在他一眨眼之間,她似乎瞧見了。

「為什麼?」她濕著眼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一問。

「因為你是妓女!」他將她的手壓制在床上。

青青閉上眼,哭得全身抽搐,兩行淚直往床鋪旁流去。為什麼他總要這樣說……他以前說的那些呢?全不算數嗎?他說過要相信她的啊……他還發過誓,也比過誓的……

現在的她就算有千萬疑問,卻也只能不停咬著雙唇,淚流滿面。

***

翌日,成若寒比青青先醒過來。昨天他和她兩人赤果相擁睡去,今日醒來,他竟覺得有些貪婪的不想起身。

他側躺看著仍在熟睡的青青,她露在被外的粉肩、粉頸,還有那誘人的手臂……成若寒輕輕以指尖滑過她的肌膚,見她沒有被驚醒,他深深的燦然一笑。

驀地,他的目光瞟到了一道傷痕,他的笑在瞬間凝住。

他抓起她的左手,只見手腕上有一條傷痕。她曾經割腕?她曾經尋死?為什麼?

他半坐起身,仍然看著青青發呆,輕抓住她的手並未放掉,反而細細端看。為什麼?因為她不接客嗎?那為什麼昨日又接了?她一開始應該不知道客人就是他的呀!

成若寒想到昨日嬤嬤的話。她說她苦口婆心,怕是對青青說了些威脅的話吧。

好在,客人正是他成若寒,不然,青青今日床邊的人不就是別人了嗎!他想到這點,嘴角又輕抹淺淺笑意。

等他意識到時,才又收起了笑。他在高興什麼?這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突然,被中的小人見有點動靜,青青微微動了動身子,將兩條手臂伸在被外,伸個大大的懶腰。

緩緩張開雙眼,一瞧見成若寒坐在床上望著她,她輕呼一聲,將被子拉過來遮住她全身,當然兩條手臂也快速的伸了進去。

青青那雙大大的眼楮眨呀眨的,她不說話的望著成若寒,只見兩頰又開始慢慢轉為紅色。

「你將被子都拉去遮自己了,我就沒得遮……要我怎麼好意思面對你呀?」成若寒故意的壓低他的臉,對只有一顆頭露在被子外的青青笑道。

青青听見他說的,往他全身望去——

天哪!還真的完全現形。

青青的臉慢慢脹紅,然後——「啊!」的一聲,快速起身,拉了棉被蓋在他的身上。

但她一起身,上半身的被子刷的掉了下來,她又再叫了聲,拉了棉被鑽到里頭去,這下是連頭都看不著了。

「穿衣裳吧。」

成若寒輕笑了聲,隨即便恢復平靜的起身穿了衣裳,才將她自被子里抱出來。當然此時的她是赤果的。

青青羞得全身都泛紅,身子僵硬。

在青青被他自被中抱出來的那一剎那,成若寒瞥見了床上一點點的血跡,他又起了心疼。

她竟還是處子之身……但是,就算是處子之身,也無法證明她內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還疼嗎?」他扶著她站起,並要她穿上衣服。

她不語。

「那我還真是對不起你嘍。」明明他的心正揪痛,但他卻死要裝出玩世不恭的笑意。

「反正我們扯平了,以後你也不要來找我。我會努力掙錢,等到我有錢替自己贖身後,我就會回去找我爹了。」她轉過身去穿衣。

她在成府里對他的傷害是永遠都扯不平的!

「你以為每個跟你睡的公子哥都是像我一樣大手筆嗎?還是你的言下之意是要我日後多來陪陪你?」他突地冷冷的瞪著她,雙手卻仍摟著她。

「你!你有海天青,你該對她好的。」她沒有將他推開,因為他將她摟得緊緊,她根本無法將他推開。

他是要她有自知之明,認清他早已強佔了她的身,她就該屬于他,不管他高興或不高興。

「她?」他意外青青還會那樣說。「你真希望我對她好?」

「嗯,她其實是個好女孩的……」青青的頭垂得更低了。

「你不怨她將你送到這兒?」他斂起眉,不解。要是這樣,她也太好心腸了吧!

「嗯。」

「哈哈!也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有一夜春宵。」他先以低沉的嗓音干笑幾聲,接著不屑的說著,像他所言是極稀松平常的事。

他的話為什麼總要那麼刺耳?她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

「反正,她是我的妻,我自然會對她好的,再說,我們也……圓房了。」他故意說。

「那很好你總算想通了。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了,你不能辜負她的。」青青將他推開,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莫名的抽痛。

成若寒走到桌前坐下,又倒了杯酒。

「男人到歡場中作戲玩樂也是正常,我不找你,那我找別人好了。」他故意笑道。

青青抬起頭,張大眼。「我……你……」她小聲囁嚅,不知要說些什麼。總之,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听見他那樣說。「還有,你以後遇上別的客人,千萬別像昨天一樣冷冰冰的,應該要熱情點才對麻!反正,你慢慢就會習慣了。」他攤了攤手,似乎對他的所言很不以為意。

青青听了,心里更是難過。他永遠都不會將她當成成府中的那個水湘了,他現在會再跟她接觸,只因為她是個妓女……

這點她該要清楚的,不然,她的心會更痛。

「我會的,這你放心,反正你可以再去找個比我還……還有料的姑娘玩樂去。」她故作堅強的抬高下巴對他說,也裝作對他無動于衷。

「這倒是,別的姑娘比你會叫、會跳。」他逼近她,心里有一絲絲得意。沒想到他先前的那句話,她還一直記到如今。

「走開!」她不想再見到他這種鄙夷的臉孔了。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又笑一笑,才開了門離去。「你的身價可貴的呢!跟你睡了一晚,損失了我好多銀兩。」

「去死!去死!去死!」她拽上門,小聲對他咒罵。她抬起她的左手腕。「為什麼我死不了……死了多好,一了百了。」她失了她的貞節,他卻說是他損失,難道只是因為她是個妓女?

***

成若寒帶著一身疲憊回到成府。一回到成府,就見水湘在廳上坐著,像在刻意等他回來。他沒理會水湘,又要往里頭走。

「慢著。若寒,你昨天上哪去了?下人說你昨天也沒在書房里的。」水湘拉住他的手,但他毫不留情的甩去。

水湘見了更氣。他始終不跟她圓房就算了,每次總還要給她顏色瞧。昨晚不知他上哪去了,千萬別才消滅了青青那個狐狸精,後面又跟了一只來了。

「我上哪去是我的事,我說了我去召妓,你又能怎樣?」成若寒抓起她的手,對她嚴聲道。「要是我說我去了怡花閣,你又會怎樣?」這句他是故意說給她听的。

「若寒,你在說什麼?你去了怡花閣了,那麼……你有見到誰嗎?」水湘心虛的問。

一開始她將青青送到怡花閣去,是想要讓青青變成人盡可夫的妓女,之後就算成若寒知道了,青青早就是殘花敗柳之身,他又能怎樣?

「你將水湘送到那兒去了是吧?」他抓她的手更施了力道。

「我……」沒想到他真知道了。「是又怎樣,誰叫她是個蕩婦!」她還強詞奪理。

就算現在他知道了又怎樣,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她就不信青青還可以保有完璧之身。

「哈……」他大笑了幾聲,便厭惡的甩去她的手,又要離去。

「怎麼了?若寒?」她又拉住他。

「沒什麼,只是謝謝你讓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有一夜春宵。」他轉過來對她笑了笑,又推開她。

什麼!他真和青青見到面了,他還說他和青青……

可惡!她和他是夫妻,卻連一次肌膚之親都沒有,海天青她憑什麼!

水湘望著冷淡離去的成若寒,她的心更是涼了。她……應該要好好保住她的丈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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