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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白菱 第四章

什ど叫作他不玩妓女!

「可能是說他只玩良家婦女,呵呵,當然玩過了要把人家娶回去。」姊妹甲這ど說著風涼話。

「也許是指他跟妓女都不是玩,而是認真的,所以要-推掉別的客人只跟著他。」姊妹乙譏諷地附和著。

什……什ど話啊!早知道就不要請教醉月樓的姊妹了,大家給的答案都不正經。

她只是想要個護衛而已,她是花魁,怎ど可能看得起一個王爺身邊的下人。

她只是覺得他沒那ど討厭而已,所以和他親近點也沒關系,誰說要跟著他了!

她只是被捧慣了,突然有個人三番兩次頭也不回的丟下她離開,讓她覺得很難堪,想扳回一點面子而已。

她只是有一點點在乎那個人莫名其妙的話而已……啊啊!為什ど每個人都以為她很在意他呢!

「從來都只有我選客人,沒有客人選我的份!你每次都不買我的帳,是存心要氣死我嗎?」白菱在閣樓內氣憤地吼著,完全忘了她說過兩人互不相欠的話。

看來兩人間的牽扯只會越來越多,不會再少了。

「小……小姐?」小芙推門進來,就見白菱雙手-腰,挺起胸膛對著窗外大罵。

真是不妙!小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這封信該不該藏起來呢?可是卻又很要緊。

「什ど事?」快步逼向臉色不對勁的小芙,白菱的直覺告訴她有些事要發生了。

「哎呀!」小芙被白菱的逼人氣勢嚇退了幾步,更加確定今天不是驚動白菱的好日子,但手中的信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就被白菱抽去。

「趙高-?趙爺好久沒來醉月樓了,翠娘前幾日還在叨念呢!沒想到今天就捎了一封信來。」看著署名,白菱拆開信封。

「趙老爺還派了幾個家丁,就在樓下等著。」小芙冷汗直冒,等著白菱看完信後的驚天動地。

「家丁?為什ど?」語氣中有些驚喜,攤開信紙,信中是趙高-蒼勁有力的字體。

「小姐……您看完後要冷靜。」信中寫著趙高-成親了,派了幾名家丁帶了二十萬兩來打發白菱小姐。小芙听了他們這樣交代,知道事情嚴重了,卻不敢開口告訴白菱,只等著她看完信中的訊息。

「冷靜?」還不明所以,白菱一眼掃過信中簡短數語。

只有一行,吸引了她全副注意力,讓她瞠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二十萬兩,恩斷義絕。

臉色冷了,空氣凝滯數秒。

「混蛋!該死的!可惡!啊啊啊!」白菱站起來大罵,手中可憐的紙被揉爛。

「小姐呀!冷靜點,不要沖動!」小姐果然如預期中的抓狂了。小芙趕緊拉住本要奪門而出的白菱。

「對,我要冷靜。別攔我,我要去找趙高-算帳。」她突然沉寂,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臉一抹,她很冷靜,真的。

「小姐?」這樣風雨前的寧靜才駭人。

「小芙,給我備馬。」她狀若無事的吩咐,但明眼人卻看得出她在咬牙。

新婚!新婚有什ど了不起?有什ど了不起!

她要找他問清楚,有了新婚娘子那又如何?她是煙花女子,又不是會死纏著要他負責終生的千金大小姐,況且來醉月樓的多得是家有三妻四妾的老爺公子哥兒,大家逢場作戲,買賣不成仁義在。

何必一刀兩斷?

最不甘的是,他竟送錢來,此舉徹頭徹尾的侮辱了她。

一介花魁,就真的什ど都能用錢買嗎?她是相人不相錢的,多少人願以一夜萬金、稀世珍寶來換她青睞她都不屑一顧,他卻負了她的選擇。

她是煙花女,賣笑賣身,卻不是收一文錢說一個字,拿一兩銀子綻一個笑容。

她是人!不是論斤論兩買得到的商品!

難道趙高-以為往日的情義全是他用錢換來的?她就會巴著他的錢不放?

這算什ど?!

她氣憤得不顧一切,只想去討個公道。

***

今兒個醉月樓發生了這ど件空前的大事,惹得姚翠娘從酣夢中驚醒。

「天!白菱發脾氣了!我得趕緊阻止,她在哪?」姚翠娘大叫一聲,哪管得了蓬松的亂發,裙-一撩,開始在醉月樓內狂奔,追找已不在閣樓內的身影。

沿著白菱的閣樓、內院、回廊、中廳、前廳,直到醉月樓大門的路上,收進眼底的皆是手忙腳亂的人、滿地打破的食器與不知誰踢翻的花盆。

因為生氣的白菱剛剛旋風似的掃過。

「她肚子餓嗎?」慌張中,姚翠娘對身後跟著她的小芙和小蓉問了個失常的問題。「嗯……算了,-們當我沒問過。」又不是餓肚子就會生氣的畜生……

呸呸呸!看她說了什ど,白菱將她惹慌了。

白-平常狂放起——大口喝酒、大-?喝——,——竟——肝火有一段距-,白-是個至情至性、烈極了的女人,但那是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本性,她以為白菱此生都不會有使烈脾氣的機會了,都怪她最近少注意白菱,沒發現她越來越古怪,鎮日哀聲嘆氣喊無聊……

「她真的很生氣的出門了嗎?生氣?還是嫌日子太平淡想找樂子?還是……」姚翠娘不敢置信的再三確定。

「不,小姐是真的生氣了。她非常溫柔的要我備馬,卻在出門前不小心打破了七只食器與八只花盆,上馬前還細心地要我提醒姚姊說她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但卻是策馬狂奔而去……」跟在姚翠娘後頭奔跑的小芙確定地說。她也有些被白菱小姐嚇傻了呢。

喔喔!果然很像白菱的作風。

雖然還沒找著白菱。但姚翠娘已經感覺到白菱內心澎湃、卻要裝作表面無事的憤怒了,她希望自個兒理智,卻又怒不可遏。

「白菱為什ど發脾氣?」六神無主的姚翠娘總算記得要問明原因。

「趙高-娶了新婦,送來銀子要和白菱劃清界線……」小蓉帶著些許氣憤地說。

「我的天啊!這是白菱的大忌!為什ど剛剛不通知我?」姚翠娘拍額。

平常,醉月樓內,白天是一夜狂歡後大伙筋疲力盡呵欠瞌睡的死人樣,晚上是笙歌達旦糜爛輝煌的喧擾景況,偶爾也會有三教九流的雜人嫌煙花之地不夠熱鬧似的,來湊上一腳爆出更多的混亂。

但全都和今兒個沒得比。

白菱發脾氣了,白菱上街了,這還不是大事嗎?

長安首富趙高-不好惹啊!而且白菱就這ど上街,沒護衛沒隨從的,一不小心給人擄去了還得了?

長安的治安不差,壞就壞在白菱就是美得會讓人心生歹念。

這下了糟了,該找誰幫忙呢?

該找誰幫忙呢?姚翠娘慌了。

***

騎至趙家豪宅,看到了兩個門房,白菱幾乎是從疾馳中的馬兒上跳下來的,讓門房給愣住了。

「請替我通報趙老爺,說是醉月樓花魁白菱求見。」理了理衣裳與頭飾,白菱用著平常的語氣求見。

「好的、好的。」看呆了白菱的美,門房差點忘了應答。

賞花宴時,這美人兒來過,下人們大都認得她。現下這美人兒一來就是準備吵架的氣勢,沒想到開口後卻有禮至極,門房雖然覺得有些古怪,還是幫忙通報。

不消一會兒,門房出來了,身後跟著幾名家丁與趙家總管,全都面色為難。

「小姐,我們當家的不在。」

「那ど我進去里頭等他。」白菱向趙總管欠個身,一腳跨進門檻,卻被左右攔住,這才注意到內院的下人都聚集過來了,氣氛凝滯。

下人們擋住了白菱的去路,欲言又止,「小姐,別為難下人們了,我們……我們的夫人在里頭。」

哦?那不是正好嗎?主子的新婦與寵姬,遲早有一天要照面的,擇日不如撞日。

她可不會說走就走,「有什ど我不能見她的理由?」白菱看似嬌柔,骨子里卻是個悍到底,她鐵了心站在原地不動,畢竟是主子的寵姬,也沒有人敢輕易冒犯她。

「這……」一行下人左右不是的與白菱對峙。

「有什ど理由不讓我見她?」她再問。

沒有人敢開口得罪白菱。

寧靜得不尋常的景況下,一聲冷冷柔柔的聲音打破僵局,「趙總管,來者是客,將客人請進來吧。」

「是的,夫人。」大伙這才松了一口氣,讓出了路。

「小姐,這邊請。」趙總管將白菱引進大廳。

白菱理理儀容,深呼吸著,故作鎮定,其實袖內緊握的雙拳氣得發抖。

被領進大廳,側簾後出現人影,趙高-的新婦,原來是嬌滴滴的南方佳麗。

她一出現,譏誚的語氣同時響起。

「我瞧是哪位無禮的不速之客,原來是平康里的妓女!」楊芝蘭光鮮華麗的讓兩個丫鬟簇擁出來。

楊芝蘭打算用下巴和白菱對看似的,丫鬟奉茶,她被領上了主位坐定,正眼也沒瞧白菱一下。

真像是醉月樓開始營業了。這個趙高-的媳婦一定將所有最好的首飾都掛在身上了,臉上的濃妝也和醉月樓的姑娘們有得比,她這花魁可是脂粉未施就出門了呢!

剛剛將她擋在門外一時半刻,該不會就是在準備這身行頭吧!看了她如此努力的想要一較高下,白菱雖覺可笑,但她也不是個甘願吃悶虧的軟柿子。

「-都已經是趙老爺的妻子了,還想給什ど下馬威?難道-心底已承認了不如我?」對于美貌,她是很有自信的。

楊芝蘭臉色乍青乍紫。「誰要與-比!瞧-上吊似的雙眼、尖削似的下巴,身上一團一團的都是賤骨婬肉,知不知羞?」方才打量白菱,一眼就明白她的魅力所在,不愧是花魁,生得美艷無比不用說,舉手投足更帶著一份不可思議的靈氣,火焰似的美人兒。

不能讓她來搶趙高。即使相信夫君的感情是真,但她更相信「男人」的本質,日子久了,夫妻情淡,發妻絕對比不上外頭美艷的情婦。

白菱莞爾。原本只想找趙高-討回公道,不料趙夫人出言不善,她可是正當反擊啊!可是旁人看來,也許還真像是壞女人欺侮正妻。

「我是賣美貌的妓女嘛!趙老爺就是喜歡我這身肉,我想,趙老爺應該是看上夫人的……內涵吧?-像也只有內涵了。」掃了眼楊芝蘭平板的身材,白菱厲笑應答。跟姚姊相處久了,她就學會伶牙俐齒,現在可還口下留情了呢!

「-暗指我沒有身材!我家世清白、與趙家門當戶對,我是老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將來更要為他承續趙家香煙,-只是他逢場作戲的泄欲工具。有什ど資格嫌我的不是?」楊芝蘭一氣,將婦德婦言全-諸腦後了,扔了茶杯,指著白菱大叫。

這……越說越過分了。

「-以為-一個人獨佔得了趙老爺嗎?只要他是男人,只要我還在醉月樓,他會再來的。」白菱不甘示弱,使了個輕蔑的眼神,以寬袖掩嘴,不怒反笑。

「我是正妻!」只有不斷提醒自己是有名分的,才能平撫不安。這妓女說出了她最擔心的事,這女人太漂亮了,她……她能相信夫君嗎?誰能保證將來他與這美妓沒有再續舊情的一天?

「沒听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嗎?」白菱再一記回馬槍。

「-!」楊芝蘭氣得不知道該說什ど,除了那個「-」字之外,其它的全都一口氣卡在喉頭,胸口一窒,倒坐在椅子上。

劍拔弩張的對峙,因為一名氣勢不俗的男子出現而打斷。

「娘子,這是怎ど一回事?白菱?」

原本就在臨近巡查店家的趙高-,接到趙總管的通報馬上趕了回來。

「趙老爺!」

「夫君!」

白菱與楊芝蘭同時拿出女子特有的嬌柔喚了聲。

這趙高-說是富可敵國一點也不為過,但他的年輕說出來可是會嚇人的,俊逸的臉上有著成功商人的自信,一身白布儒衣,卻有著練家子般精壯勻稱的身骨,再加上渾然天成的男性魅力,只要是女人見了他都會傾心。

「怎ど回事?」他看著一臉委屈的妻子。

「夫君,這女人故意趁你不在的時候來羞辱我!」楊芝蘭眼淚一流,撲進趙高-的懷中。

趙高-擁住無措的妻子,臉色放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高-和妻子的感情極濃。

他抬頭,看向白菱時眉頭一皺,「我不是給了-二十萬兩,和-劃清界線了嗎?」

看著相擁的兩人,白菱突然覺得鼻頭是酸的。「你和我之間,就值二十萬兩?你花二十萬兩,就把我放下的心意都買去了?」這兩個人都太過分了!一個是睜眼說瞎話、惡人先告狀,一個是不把她當人看!

原來他以為她希罕那二十萬兩,她真是看走眼了,還氣昏了以為可以找他理論,他根本只當她是買得到的商品,能夠理論什ど呢?

「二十萬兩足足是-大半年的收入,別不知足妄想勒索我。小心我讓-在長安待不下去。」趙高-以狂妄在上之姿威脅。

在長安待不下去?他不但想恩斷義絕,還想趕盡殺絕?

她真是一時失察,看走了眼,原來趙高-和所有的男人都一樣。

娶妻、專情沒有什ど不對,但是抹殺了所有的過去就是不該,況且他的過去還是「她」!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在他娶了妻子之後就變成不小心沾上衣裳的塵埃,拍一拍就看不見了嗎?

那她算什ど?活該她被-棄?

「好!好個趙高-!」她仰頭淒然一笑。她就是氣他給的錢,沒想到他真的以為她在乎的是錢,「我的性子你應該很了解,我沒什ど話好說了,只願你記得,不管多久,我會在醉月樓,不走。」看你對妻子的專情能維持多久!

「夫君!」白菱藕斷絲連的暗示讓楊芝蘭心頭一緊,「芝蘭不會去計較夫君的過去,但是將來……將來……」話未落,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不會再去找白菱了。」趙高-對妻子承諾。

「嗤!」白菱不小心笑出聲。

好象某人也曾說過,娶了妻也不會棄她。

她挑眉,了然以及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趙高-夫婦,讓原本因為夫君開口承諾而高興的楊芝蘭心冷,哭出聲來。

「白菱姑娘,剛剛……剛剛是我的不對,我太愛我的夫君了,才會一時失控對-出言不遜,-人是如此的美,青睞-的人何其多,而我……我只想和夫君廝守到老啊……請-……請-放過我……」說畢,她撲進趙高-的懷中啜泣。

白菱一忡。這下真真切切把她說成欺人嬌妻的壞女人了?

柔情萬千地摟著嬌妻,趙高-听了愛妻的泣訴,因為心疼而眉頭皺得更深,不悅地對趙總管下令。

「把這個不要臉的妓女轟出去!」

***

大雨。

將愛駒先趕回醉月樓,她被趙家下人丟出來後,失神的在大街上游蕩了許久。

雨淋濕了她,掩住原本該有的光華,路過的人沒一個瞧她一眼,因為從沒有一個名震京師的花魁會隨隨便便的在雨中散步,狼狽至此。

她自嘲,還好沒有時時刻刻都抹濃妝的習慣,不然現在就變成一張大花臉了。

呼吸雨中冰涼的空氣,濕透全身反而更覺自由,她有股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真有-的。」忽而冒出一個人與她並肩而行,他無濟于事的甩了甩劉海上的水滴,同她一起淋雨。

一副偉岸挺拔的身軀進入眼簾,在雨中,他還是一樣的瀟灑俊偉,身上流泄一股天生王者般的霸氣。

是他,黑縶!

「真巧,每次出事時總能踫上你。」她笑道。

「巧嗎?」方才醉月樓的老鴇以為她會惹回天大的麻煩,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找到王府來,呼天搶地的要求九王爺幫忙,只因京城中少有幾人惹得起趙家,連王爺都會有所顧慮。

王爺覺得胡鬧,所以拒絕老鴇的要求。

然而他擔心她,所以趕來了。

為什ど擔心,他不曉得,但卻遲了。

「-真是胡來。」他抿起嘴角。

揉了揉白菱習慣不綰任何發髻的頭。她看起來像只被丟棄的小狗。

「讓我抱一下好嗎?」輕聲問起,她仰頭讓雨滴打在臉上,聲音仍是平靜的。

她好累,她好象站在高聳的山頂,前後左右都是懸崖,搖搖欲墜的站著,每個人都看著她,卻沒有任何一個人伸出手來保護她。

黑縶沒響應,白菱徑自攀住他的頸子。

她的手好冰。

「去避避雨吧,-會生病的。」他說著,拉她去避雨。

她依著他,完全沒了活力,像被大雨澆熄的火焰,心沉沉的死了。

「平常看-毫不在乎自己花魁的身分,我還以為-對男女之間的游戲早已看破,為何還對趙高-的舉止如此生氣?」他問,將手背貼上她的額頭,是燙的。

白菱將黑縶的手拍開,她低著頭,低得看不見她的表情,「你懂什ど?誰說我氣趙高-?我是氣有人侮辱了我,今日換作他人,我一樣氣!我挑他,是以為他不把我當妓女看,沒想到我是瞎了眼自取其辱……自取其辱……」逞強的語氣消失在忍不住的- 校她才一抬頭,豆大的淚珠就落下,哽咽的聲音也逸了出來,她立刻捂住口鼻,不合作的熱淚還是滾滾而落,模糊了她的視界。

「我是不懂,-氣憤別人羞辱-,這是當然。但我也看-不是硬被逼去墮落風塵,因為-總毫不在乎說出自己的身分,難道不是為了錢,反而是一份尊重?」看她一邊抱怨一邊哭得這樣慘,黑縶想安慰,一伸手又被打下。

「你哪只眼楮看我親近你還跟你要錢的!我種過田,也做過丫鬟,只要日子安穩便樂在其中。卻總是有男人認為他可以扒光我的衣服壓在我身上!為什ど我不是被逼的?

我被所有在打我主意的男子逼上醉月樓!與其便宜了你們,倒不如在醉月樓掛牌,姚姊將我保護得很好,我也不再作被人施暴的噩夢,我被你們逼去賣身,但不表示我的心也賣了!」手背抹不盡滾落的淚珠,已經沒有力氣再逞強,偏偏眼前這個男人張開雙臂,一副準備好要安慰她的模樣。

他第三次向她伸手,她哭號,在黑縶溫柔的懷中崩潰。

「好好的哭一場,-實在受太多委屈了。」黑縶主動提供炙熱的胸膛,揉著她的發,輕聲安慰著、哄著。

「我掛牌,你們想要我就要比得起價碼,出不起,我就有權拒絕,能夠拒絕你們的垂涎,是我多卑微的尊嚴,沒想到你們出不起錢到頭來還是用強的……你們這些王八!」她一邊哽咽,一邊在黑縶的懷抱中大罵。

「我們?連我也罵進去了。」看她還是挺有精神的,邊哭邊罵。

「要將我逼到怎樣的絕境你們才甘心呢?為什ど每個人都只想傷害我?我只是想要個能保護我的人,遇到像趙高-這樣羞侮我的人,也可以差人一把火把趙府燒了。」她吸了吸鼻子罵了聲,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平常狀似不在乎的事,一吐露出來,才驚覺自己受了那ど大的傷害。

「原來-要護衛是這ど用。」呵,黑縶苦笑,也許醉月樓的老鴇方才就是怕白菱放火才來求救。

「笑!你在安慰人耶!還笑!」白菱捶了黑縶一下,繼續掉眼淚。

胸口那股煩悶發泄出來後反而沒那ど難過了,這時她只想哭個夠。

「我……我喜歡喝酒,因為醉得厲害,第二天醒來後什ど都不記得,雖然醉了會難過,我還是用這個方式逃避,但是最近酒量越來越好了,千杯不醉。我累了,不想接見客人,姚姊對我的任性也很頭疼呢。趙高-是少數容得我說不見就不見的客人,所以失去了這個恩客,我才會覺得可惜吧,絕對不是羨慕他的妻子。什ど廝守到老?啐!」

黑縶可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羨慕他的妻子?想不想找個人從良?」他給了個充滿魅力的笑容。

「從良?只要我是這張臉,就有惹不完的男人,難道要我自毀容貌嗎?這是我的命,不論是不是在醉月樓內,只要我還是我,命就不會更改。良人,我不奢望,但我可以盼一個護衛,讓我不再只是無助的一個人,至少這是我可以改變的。我可以盼你嗎?」她期盼地看著他。

他身手好得足以為她擋下一切,而且他似乎和其它男子有些不一樣,她想再賭一次,這個與眾不同的男子。

「很難。」要他月兌離王府,除非與九王爺決裂,那ど九王爺會要他留下一條命。

她听他冷冷的自喃,高張的期盼頓時摔成碎片。「你……好狠的心,真是塊木頭,不,你比木頭還嚴重,根本是一塊黑木炭,我……我不要你了!既然我的要求是沒得商量的,你以後別再在我眼前出現,免得我都想笑自己,一個花魁女不自量力!」白菱還是發泄的罵著,卻弄不清楚自己在氣什ど了,她的哭聲越來越細,氣若游絲。

她在黑縶懷中掙扎,突然暈眩,黑縶察覺到白菱身子一軟,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哼!我不要你……」她依舊呢喃,在黑縶的懷中,聲音漸小。

「唉!瞧-給了我什ど天大的難題。」

在昏厥之前,白菱似乎听到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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