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三秒才嫁你! 第五章
清晨,住宅區附近一片靜悄悄,附近的小公園傳來一陣悅耳鳥囀。
太陽東升,暖暖的陽光逐漸朝每戶人家的屋頂曬去,打亮了整個世界。
「天氣真好!」陶老爹今兒個起了大早。
他的習慣是,起床後先練個氣功、打套太極。不過,听說海晶有約,什麼蓋世神功全都濃縮成「隨便扭扭」,一大早就西裝筆挺的等在門口,背著手踱來踱去。
沒多久,一輛寶藍色跑車旋風般咻一聲來到陶家前面的巷口。
穿著牛仔便裝、踩著牛皮靴的男人搖下車窗往陶家看一眼。
「早!」陶老爹飛也似的踏步過來。終于讓他給盼到了!
男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早。」
陶老爹笑咪咪的左審右看。「你是駱麒?」
「是。」他的回答還是淡淡。
陶老爹有點賭氣了。這家伙來追他女兒,居然對他這麼不恭不敬,難道他不知道,對老人家嘴甜一點,以後婚事比較不會被刁難嗎?
他正想秀幾招真功夫給他瞧瞧,恰好海晶背著背包從門里蹦出來。
「老爹,你……你在這里做什麼?」她瞪圓了眼楮。
他沒跟駱麒胡說八道些什麼吧?先前風穎談戀愛時,听說好事的老爹還去跟人家嚼了好多舌根。
「哎,沒事沒事。」陶老爹尷尬地擊了擊掌。「只是出來打打招呼而已。」
「回去啦!」她把他往家門推。
「小心開車。」真悲傷,以前大女兒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兩人立志一定要把她嫁出去,現在她有了對象,就把他這個老戰友甩到一邊去了。
海晶匆促上了車,臉上有著歉然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老爹就是這樣,喜歡管東管西。」
他唇角扯了一下,沒說話。
「其實他只是關心我,並沒有惡意,你不要介意。」
「坐好,要上路了。」他握著方向盤,腳踩油門,沒多表示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哩!她一路上都在觀察他的神情,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昨晚他跟她通電話時的溫柔。她的心口像被捏住了,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爹對他說了什麼嗎?還是,他不喜歡老爹……
心里翻攪著亂七八糟的情緒,她第一次猜男人的心,是生氣嗎?還是不快?為什麼不說話?
她輕嘆口氣。他悶悶的,連帶的也使她垂頭喪氣了起來。
跑車飛馳在通往郊區的道路,遠離塵囂,路旁的建築物漸漸消失,變成了好山好水好風光,他淡然的臉終于又有了往常的神色。
他們在停車場停好車子,駱麒握起她的小手一路逛進去。
低頭望著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穩穩地執著她走,她終于心定了些。
「這里好像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她東張西望,看到一個原木路標,上頭釘了好幾個箭頭,往東南西北的都有。
「我看過簡介,里頭分很多區,要烤肉、要戲水、要散步、要賞花、要當小忍者,要什麼有什麼。」駱麒也看著箭頭一堆的路標。「-想先從哪里逛起?」
「隨便都好。」她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一旁的車棚。「那邊有腳踏車出租耶!用走的要走很久,我們騎腳踏車逛比較省力吧?」
駱麒一手捂住臉。「不要!我八百年沒騎過腳踏車了。」
「那正好,我也八百年沒騎過了,我們來比賽,看誰騎得爛!」
她興匆匆地反拖著他往車棚跑去,他的牛皮靴有點不甘願地在地上拖行。
「老板,我們要租兩台腳踏車。」她大聲說道。
駱麒放下手,站直了身子轉過來抗議。「哪有情侶租兩台的?我們租一台,我載-!」
海晶被那句「情侶」給逗紅了臉。
討厭,他一定要這樣大聲嚷嚷,公告周知嗎?
老板迎出來。「我們也有協力車喔!」
「腳踏車就好。」他看著海晶從臉頰紅到了耳根。「我們今天要徹底體驗『純純之戀』,等一下我扮演學長,-扮演學妹,我們在櫻花雨下單車雙載……」
海晶難為情地頂他一下。「這個時候哪來的櫻花啊?」
老板看了看他們。「單車雙載?那要加收五百元的維修費喔!」這兩個大人加起來不只一百公斤,居然想耍這種浪漫,到時輪胎不漏氣才怪!
「喂,你怎麼這樣?」海晶小小聲地抗議一下。
「怎樣?」老板拉大嗓音。
她不自覺地躲到他身後,探出小小的腦袋說︰「你掛在牆上的租借規則又沒寫單車雙載要加錢。」早知道就不說了。
「-!」老板瞪紅了臉。
「算了算了,到時候我算給他就是了。」駱麒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挑了一台最新的鐵馬。「小姐,上馬!」
「你行不行啊?」她真的很懷疑。
他邪邪地挑起了眉。「我『行』不『行』,-不是『試用』過?」
她又羞又氣,捶了他一拳。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七分褲,跨坐在他後面的小鐵椅剛剛好。
「喂!『學妹』,-不是應該側坐嗎?這才符合浪漫精神!」
「我怕摔個倒頭蔥。」
「-,對我真沒信心。」駱麒搖頭嘆息。「坐好了,沖──」
才說著,鐵馬就飛也似的上路。
海晶嚇一跳,不只雙手緊緊抱住他,連兩條長腿也往他腰間纏。
「爸爸,你看那個姊姊的姿勢好奇怪!」
「她是無尾熊嗎?」幾個小孩在旁邊大聲叫道。
她糗斃了,而他卻在前面大聲笑。
「Honey,別猴急啊!我們不是已經講好了,這個姿勢在床上練習就好?」
聞言,旁邊一干散步的大人也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惡!」她用鐵頭功撞了他一下,慢慢放下有礙觀瞻的長腿。
農場很大,他們走馬看花,這邊有中式品茗區、那邊有西洋花草茶、再過去還有陽光玻璃屋……
像這樣的農場,駱麒去過不少,取外景常會借到這樣的場地,但是印象中,沒有一次這麼快樂過,即使攝影是他的最愛。
听著小麻雀在後座嘰哩呱啦講個沒完沒了,講到一半又咭咭咕咕地笑,好聒噪,但她充滿歡樂的聲音,卻填滿了他空蕩蕩的心房。
他的心房一向是寂靜的,是他讓自己的心無法填進任何聲音,但小麻雀的聲音總是充滿了歡樂的表情,他的心無法拒絕,只能接收,饑渴般的接收。
突然間,她的聲音變調了。
「啊,快騎快騎!」
「怎麼了?」
旁邊一片油菜花田,黃澄澄的美不勝收,他正想停下來走一走。
「那邊有只狗看到我了,-正飛奔過來,啊!-會咬我!」她尖叫。
可憐的小麻雀,每次都被狗欺負!
「我教-一個辦法,讓-以後都不再怕狗。」
「汪汪汪!」大黑狗已經追到他們後面了。
「不用啦!你快點騎,我天生跟狗犯沖,已經認命了。」她尖叫連連。「快!我的小腿快被-啃下來了啦∼∼」
她用力抱住駱麒的腰,雙腿舉得半天高。
他猛地加快速度。「看我教-這一招,學著點!」他回過頭,嘴一張,比大黑狗更凶狠地叫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鐵頭功再次出擊!「這算什麼爛招數啊?我以為你要用國罵教訓-!」
「哈哈哈!」他暢快淋灕的笑聲,讓她心中的喜悅像噴涌的清泉。「我是用『狗國』的國罵來教訓-啊!」
他回頭,跟她笑成一團。
大黑狗伺機撲上來,那張大嘴幾乎要咬上她白女敕的小腿。
真是片刻松懈不得!「快騎、快騎、-又要咬到我了──」
「-不要只顧著尖叫啦!」
「我又不能幫你踩踏板。」當然只能尖叫啦!
「至少不要亂叫嚇人,OK?」他用力踩動鐵馬。「看我的厲害!」
她抬頭一看,發現他們正彎進一條鄉間「小」路,小得不到○.五公尺寬。
大黑狗張開血盆大口,對準目標,正想一口咬下去──
可惡,竟敢覬覦他家小麻雀的細皮女敕肉!只見他立刻一腳抬起,用力踹過去。
「啊嗚∼∼」
狗兒是跑了,不過鐵馬左晃右顛,她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喂,小心看路啊,不然我們會下去──啊啊啊!」
「嘎、嘎、嘎──」
「嘰──嘰嘰嘰──」
「砰!」
一陣尖叫聲、煞車聲、踫撞聲之後,海晶在他迅速轉過來護住她的胸膛里,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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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犁田」了!
兩個人頭昏腦脹地坐起來,搔搔頭,看看四周的油菜花田,看看以奇怪的姿勢壞掉的鐵馬,又看看對方渾身爛泥巴,四眼對看半晌,忍不住爆笑起來。
「我們好像跟扭成麻花卷特別有緣。」海晶又好氣又好笑。「這下可好了,全身髒兮兮的,你看怎麼辦?」
他的手在背後模索半天,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朵小花。
「送泥女圭女圭一朵花。」他把小花舉到她面前,低下頭。「對不起。」
她欣然接受,笑得甜美動人。
他暗暗松口氣,知道大部分女人遇到這種情形,不是氣得當場發飆、痛惜衣衫受損,就是暗地里咬碎銀牙。
情侶拍拖,哪有人玩得那麼瘋?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跟海晶在一起,他調皮的、瘋狂的、愛玩的、愛笑的那一面,總會不知不覺溜出來,好像童年里欠缺歡笑玩樂的遺憾,她都會一一陪著他補足……
她轉著手里的小花,一點怨言也沒有。
「走吧!」他站起身,將大掌伸向她。
她握住,他用力將她拉起來。「去哪里?」
「找個地方清洗一下。」
「去哪里清洗?」
他聳聳肩,她沒有異議地跟他走。
答案是農場里專門出租讓人度夜的小木屋。
小木屋是以松柏實木搭建而成,一棟一棟各自獨立,看起來頗有童話氣息。
室內看得到原木切面,色調暖暖的,感受得到芬多精的氣息。屋內布置原始而簡樸,沒有裝飾品,雙人單位的小木屋就只有一個打通客廳與臥室的大房間與一間浴室而已。
「這里沒有提供浴袍耶!」海晶打開櫥櫃,又打開浴室,只看到架子上有兩條白浴巾。
身上所有的衣服濕的濕、髒的髒,都滲到泥水了,不洗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洗了……要拿什麼蔽體?
「正常的啦!我們是在農場小木屋,又不是在五星級飯店。」他好像沒注意到她的臉紅,徑自打開電視遙控器隨便轉來轉去。
「你先去洗好了!」她月兌口而出。
「也好。」他很阿沙力地進浴室。
海晶左想右想,最後把床單拆下來,決定那就是她等一下要穿的「衣服」。
「該-了。」浴室門一開,蒸氣團團,駱麒熱烘烘地走出來。
果不其然,就像她審過的五千本稿子一樣,他非常男主角地把浴巾圍在腰間。
好好看,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啊,不行,老師有教過,非禮勿視。
她正經八百地坐好,手指緊扣著床單,隨即又想到……再根據這五千本稿件中,三千本以上的描述,再過不了多久,那條浴巾就會當著她的面掉下來──
「換我了。」她紅著臉,飛快抱起折迭好的床單往浴室沖。
駱麒悶笑得快抽筋。小麻雀不只愛說話,就連表情也很會說話,她在想些什麼,臉上一目了然。
嘩啦啦地洗完澡,她將床單圍在身上,肩負起洗衣服的重責大任。
叩叩叩叩叩、叩叩!「喂,-在里面干嘛?」
她抬手擦一下汗。「洗衣服。」
駱麒低沉的嗓音慢吞吞地傳進來。「我剛剛注意到,浴室的通風扇壞掉了。」
怪不得會悶成這樣!她又擦了一下汗。
「-要不要把門打開,才不會悶壞?」他好心的提議。
把門打開?那會不會……擦槍走火?
海晶抱住頭。哎呀!她是怎麼回事?滿腦子都是色不拉幾的念頭,難道是被狐妖附身了嗎?
「算了,隨-的意思,我過去看電視。」
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怎地,心里好像有一個夢幻泡泡被戳破了,她不由得嘴角下垂,過了半晌,肩下夾緊了床單,才悄悄溜過去開門。
一個大笑臉!
只見駱麒正倚在牆上沖著她笑。
「害羞的小麻雀終于出來了。」
討厭,居然耍她!她紅著臉想關上門,但他動作更快,直接把門推開。
「我陪-洗衣服。」
「你去看──」
「快點喔!不趁太陽正烈趕快把衣服曬一曬,我們就要『被迫』在這里過夜了。」他挑逗地眨眨眼楮。
她氣嘟嘟地回到洗手台前,明明是在生氣,為什麼心里的夢幻泡泡卻又一個一個飛起來,好像在期待什麼似的。
她一邊用沐浴乳搓掉衣服的污漬,一邊緊張兮兮地拉著不住往下滑的床單。
床單是淡淡的鵝黃色,薄得像紙,被剛才悶出來的香汗濕透,她不安地察覺到,駱麒的眼光越來越熾烈了。
好不容易洗好了衣服,她正想一件件扭干,沒想到雙臂一松,床單咻一聲,整件掉下來,在她的腳邊圍成一個圈。
「啊!」她閉了閉眼。讓她死了吧!
口哨立刻響亮地吹起。「背面全果入鏡,喀擦、喀擦。」
「駱麒!」她又羞又氣,直想跺腳,又不敢亂動。
怕一動,連身前的春光都要外泄了……
但就因為她低頭猛看洗手台,所以才沒發現春光早就泄光光了。
駱麒偏個身,身影入鏡,一大片梳妝鏡映照出她正面全果的縴麗身段。
他情潮浮動,一個跨步上前,果胸緊貼她的背,兩相激發出驚人的高熱。
「-一呼喚,我就來了。」他低下頭,綿綿細語。
她頓時連腿都軟了。「我那不是在叫你。」
「不是在叫我,又叫我的名字,那是怎樣?」他在她耳邊呵出灼熱小氣流。
「沒有、不是啦!你離我遠一點啦……」她嬌聲哀求。
不意間抬起眼,她居然看到──天哪,鏡子里映照出他們的果身。
她她她、她一絲不掛啊!
駱麒的黝黑精健迭在她身後,與她的白皙柔軟形成最強烈的對比,煽情得可以。她想遮住自己,卻從他迸出火焰的眼眸中,絕望地知道任何遮掩都是徒勞無功,她只能假裝沒看見這放浪的景象。
他伸出雙臂,她以為他要抱住她,沒想到他竟探手到泡在水中的衣服。
「我幫-把衣服拿出去曬。」他邊說邊動作。「男人力氣大,擰得干。」
只是,他的大掌一直在水里攪啊攪,雙臂有意無意地刷過她的乳蕾,海晶的身子泛起粉紅色澤,腿間羞秘的花瓣漸漸濡濕,呼息變得淺促。
她困難地開口。「我、我要先把床單──」
「小麻雀,來,往右跨一步。」他突然權威地開口。
被夾在鐵臂之中的她才傻暈暈地跟著照做,他立刻拎起水里的衣服,嘩啦一聲,大片水花全灑在那件薄薄的床單上。
他溫柔低語。「-剛剛說,要把床單怎麼樣?」
「啊?」她眨眨迷糊的眼,看著那件泡湯的床單,驚叫。
「駱麒!我等一下要穿什麼──」
她一蹭,立刻感覺到他的男望已經昂挺,抵住她的背,暗示侵略的意圖。
「什麼都不要穿。」他在她皓白如玉的頸側落下一吻。「等我去晾衣服,等我回來。」
「回來做什麼?」她戰栗地問,從他毫無隱瞞的眼中幾乎知道了答案。
駱麒看著那對因顫抖而挺立的蓓蕾,彎身啄吮。
「我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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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大掌在床頭櫃上拍來拍去,拍了一會兒,終于抓起了話筒。
「先生,離您租借小木屋的時限還有半個小時,請問要繼續住房嗎?」
駱麒-著眼,看看腕表。都七點半了!
「退房。」
掛掉電話,他吻醒了身旁的可人兒,幫她穿上略帶濕氣的衣服踏出小木屋。
咕嚕咕嚕──一陣響亮的月復鳴從海晶的肚子傳來。
「餓了?」
「……嗯!」海晶還是睡意濃濃,打了個小呵欠。
「很耗費體力哦?」他故意逗弄地問。
「啊?」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清醒,眨了眨雙眼,不禁臉兒一紅。
原本預定的「鐵馬純純之戀」宣告停擺,他們在床上廝磨了整個下午。
駱麒忍不住愛憐地揉了揉她的短發。
他喜歡她的模樣,尤其是當她為他綻放激情。
整個下午,海晶在他的撩撥之下,不住嬌吟,不住輕顫。盡管他們交歡過,但她還是羞澀得很,拉起了窗簾、捻熄了燈,不準他看遍她的身子。
這個小笨蛋,她怎麼就沒想到,她那美麗的身段早已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他牽著她的手,走進香草餐廳,用美味的料理喂飽被他餓壞的小麻雀。
用過餐後,他們晃去賠腳踏車,經過花房,海晶看著大大小小的盆栽,眼楮一亮。
「可以進去逛一逛嗎?」
「-想買花回去種?」他腳步一拐,帶她彎了進去。
「我希望以後的家能有幾個窗台讓我種些花花草草。」她慢慢欣賞鐵架上,一盆一盆各有特色的植物,撫著花葉道。
「以前有人轉寄信件給我,里面都是國外窗台的照片,有的種花,有的種草,有的種藤蔓植物,又別致又漂亮,看得我好羨慕,一直很想效法看看。」
以後的家?
駱麒心念一動,她該不會是在想……
以後的家?
海晶也心念一動,這似乎是個好時機,問問他對結婚的看法。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你……」她一臉羞怯地偷瞄他。
「小ㄗ﹀ㄟ,-看花就看花,不要ㄌ-ㄡ葉子,那種葉汁會引起皮膚ㄍ-ㄡ敏啦!」旁邊突然飛來老花農的台灣國語。
兩個人頓了一下,覺得氣氛突然沒了,將剛剛想講的話全部壓回心底。
海晶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身。「伯伯,可不可以請你介紹幾種室內植物?」
室內植物?她剛剛不是說想裝飾窗台的嗎?他疑惑地跟過去。
「-想要哪樣的ㄙ-ㄨ內植物?」
「要好照顧的,幾天忘記澆水也沒關系,不生蚊蟲……」
唉,現代人就是懶!「那-帶仙人掌ㄈ-ㄟㄑ-ㄧ好了。」
「仙人掌?」
「你們年輕人不ㄙ-ㄨ都有在用計算機?仙人掌可以防ㄏ-ㄨ射,又容易照顧,也可以當武器,居家安全用它ㄈ﹀ㄣ不錯啦!」
老花農捧起一盆直徑約十公分的魁梧仙人掌,旁邊還圍好幾球小丁點兒的。
「武器?」海晶接過來,歪著頭打量。
「有壞人來,用仙人掌砸他就對了啦!」
「哇,那一定很痛。」這刺又細又尖,扎到可不得了。這個好、這個好,物超所值!「我買這一盆。」
駱麒見她眉開眼笑,不禁奇怪。「-這麼喜歡仙人掌嗎?」
「嗯!」她笑得神秘,搶著付錢。
「我以為-喜歡香草,那邊有燻衣草、迷迭香、香峰草,不過去看看嗎?」
「先買這個就好了。」結完帳,她握住他的手。「回家吧!」
女人真難懂!看她提著仙人掌,一臉喜孜孜的模樣,他也只有隨她去了。
跑車很快地進入市區,這時,海晶突然說道︰「在送我回家以前,可不可以先繞到你家一趟?」
他有些愕然,但隨即邪惡地笑開。「原來下午還不夠,-想要……」
海晶的臉紅熱起來。「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
「我亂說什麼了,我根本什麼都還沒說,好不好?」
他又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說「-真」,海晶羞得直盯著窗外瞧。
駱麒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兩人下了車。
「手呢?」
「在這里呀!」
他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搭電梯回到他的公寓。
「好了,-要做什麼?」他打開大門,點亮玄關的燈,渴望的語氣逗笑了她。「是不是要我借-電話,好讓-報備一聲說今晚不回家?」
修長的食指從女敕頰慢慢往下滑,滑過了玉白的頸,罩住玲瓏僨起的酥胸。
「不是啦!」她推開不規矩的手,-他一眼。「是這個。」
她把另一只手提著的仙人掌,放在玄關的櫻桃木雕花置物櫃上。
「送給你。」
「送給我?」他的語氣有點奇怪。「為什麼?」
「我說老實話,你可不要生氣喔!」等他點過頭之後,她才繼續說︰「我覺得這里像展售屋,像室內設計的樣品,就是不像一個……家。」
他本來想吊兒郎當地混過去,但她卻更快地說道︰「如果屋子里有些小生命,即使只是仙人掌,你也會覺得有個伴。就算外出,你也會掛念沒有回來澆水,它會不會渴。」
她認真地看著他,那明亮的眼神像要灼傷他。
忽然間,他不敢直視她的雙眸──
「所以,它不是仙人掌,它是一個『等待』,一個等你回家的期待。」
「我……」他喉嚨發緊,突然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會不會太多管閑事了?」看他沒有反應,她不安地問。
他猝然吻住她,將她的紅唇牢牢封緘。
她的心思怎麼可以這麼剔透,只來過一回,就知道這屋里,最欠缺的就是「等待」,最泛濫的就是「孤單」,最強的是讓人想逃離的「推力」,最弱的是夜深了也不願歸來的「拉力」?
他的舌頭長驅直入,探攪她的蜜腔,全面掠奪她的氣息。陽光般的氣息!
他要她。即使已經纏綿一個下午,他還是要不夠她!
海晶沒料到他會突然「激動」起來。她被吻得魂兒飄飄,一雙玉臂毫不自覺地圈住他的頸後。
他輕輕放開她,在她耳邊低語。「打電話告訴-家人,今晚-住我這兒。」
「不、不行──」
再一次外宿,他肯定會被老爹強行拖去到祖宗牌位前「走台步」。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早上他對老爹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她下意識地知道,他不會喜歡那種情況。
「今晚我要-,一定要。」他輕舌忝她的唇角,誘惑她。
海晶心軟了。
他的懷抱令人眷戀,稍微離開一下她就會開始思念。當他開口挽留她,她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駱麒打橫抱起她,想回到臥室繼續那永不饜足的纏綿。
就在這時,幽黑的室內深處突然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驚動了他們的纏吻。
海晶瞪著眼,與駱麒同時往內看去,第一個躍進她心里的想法是──
不會吧?小偷是不是挑中這里,闖空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