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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蠻夫君 第九章

一個多月過去,宓甄表面上依舊溫順的服從著赫連玄無度的索求,赫連玄也不改往常對她的輕蔑嘲諷,但是他們心知肚明,彼此內心深處已經築起一座無形的高牆,兩人仿佛漸行漸遠了。

這一天又是赫連玄外出的日子,這一次,宓甄很清楚的知道他是要回王官處理國事。她暫時放松了緊繃的情緒,不過,她已失去了到頂樓花園呼吸新鮮空氣的興致。

「宓甄,有位查特大人要我將這封信交給你。」莉琪來到她房里,淘出藏在胸前的信。

「查特大人?他走了嗎?」宓甄驚訝地問。

「早就走了。這件事連菲比都不知道,你可千萬別泄漏了喔。」莉琪知道自從上次得到主人的寬恕後,菲比已經不敢再背叛主人了。

「謝謝你!」宓甄迫不及待地將信打開,如濡至寶般仔細地讀著。

「信上說了些什麼?」莉琪好奇地打量著那封信。

「莉琪,我可以相信你嗎?」

宓甄知道這樣質疑好友很不對,況且莉琪又幫冒險幫她傳信,但是這封來自月牙國的信上有著天大約秘密,她不得不謹慎小心。

「也許以前的我不可信任,但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即使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我也不會出賣你的。」這些日子以來,莉琪從宓甄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尊重與可貴的友情,她極為珍惜。

「嗯。查特大人幫我聯絡了月牙國的魯老師,這封信就是魯老師寫給我的。」

「難怪上面的字很奇怪……宓甄!難道、難道你可以回自己的國家去了?」

「莉琪,你願意幫我保密嗎?我不能再連累菲比了。」她不要因為自己而傷害了任何一個好人。

「我知道,這件事你還是隱瞞她比較好,可是,你真的舍得離開嗎?」

「舍不舍得又怎樣?這里除了你跟菲比,已經沒有人會在乎少一個我了。」

宓甄知道莉琪指的是她對赫連玄的感情。

「話說回來,你好歹是位公主,留在這里當奴隸真是委屈,不過,怒濤城堡也非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地方,你要離開這里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魯老師的信上說,只要查特大人能將信轉給我,就表示他願意幫助我離開克魯薩國,我只要能夠想辦法前往一個叫肯比教堂的地方,便會有人安排我回月牙國。」宓甄將所有的計劃坦白的告訴莉琪。

「肯比教堂?我知道在哪里!可是你真的要冒這麼大的險嗎?你不後悔?」

莉琪擔心的不只是失敗後會有什麼下場,更懷疑她當真放得下這份刻骨銘心的愛?

「我知道如果又失敗的話,這一次他肯定不會再輕易原諒我了,但是,就算不離開……我的心也早已被愛折磨得干涸了。我唯一期盼的是,如果能再見到親人一面就好,無論怎樣都要試一下。」

宓甄看清了自己失去的靈魂與心已經收不回來,回到月牙國只是想親自向皇上和雙親請罪,也想再見姬雪公主一面,了卻心中的牽絆。

「你是不是打算見過了親人就……」聰明的莉琪看出了宓甄對生命已經徹底絕望。

宓甄不想自欺欺人。「在月牙國,貞操對女子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我現在不僅不再清白,就連心都失去了,這樣的結果對我而言未必是壞的,不是嗎?」她不想帶著一身的殘缺苟活于人世。

「既然月牙國的觀念這麼古板,你還是留在這里吧!起碼這里還有我和菲比陪著你。」莉琪不忍她回去後面對更大的困難,也舍不得失去這個朋友。

「我們東方有一句話,‘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算我留下來,當生命結束時,我們還是一樣要分離,你也不希望我帶著遺憾離開吧?」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好吧!我幫你。」莉琪想,留下宓甄或許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她不希望自己的堅持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

「不,既然我要離開,就不能拖偽累你,只是必須麻煩你將前去肯比教堂的路線畫給我,其他的我會自己想辦法。」

「畫路練圖沒有問題,可是你要怎麼離開,什麼時候離開呢?」莉琪關心地問。

「只有等待時機吧……」宓甄心頭一片混亂,呆呆地看著手上的信。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成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茫然的生活在無聲無息中流逝,轉眼間又來到赫連玄固定出門的日子。

這一個月來,宓甄不斷思索著離開的方法,但是不論怎麼做似乎都會牽連菲比和莉琪,讓她總是狠不下心逃走,不過今天卻有個好機會,墨斐難得帶著菲比一同前往市場購買生活用品,原本是要她也跟著去,但是她把機會讓給了莉琪。

宓甄沒有帶走任何一樣赫連玄賜給她的東西,唯獨將他經常佩戴的銀鏈收進懷里。也許,這是她日後唯一的寄托了。

「再見了,我深愛的玄。」她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知道這將是最後一次呼吸他的氣息。

宓甄一走下樓就見到守門的僕人,她慶幸自己沒有帶著行里,不會引來太多猜疑。

「你要去哪?」僕人問道,語氣是溫和的。因為宓甄總是待人有禮,整個怒濤城堡上下都挺喜歡這位被主人寵愛的女奴。

「對不起,因為今天菲比不在,樓上的花園鎖了起來,所以我想到外頭的院子里散散步。」宓甄相信這個理由應該說得過去。

「鎖了?菲比也真胡涂,難道她忘了今天主人出門。你會上去透透氣嗎?」

僕人邊說邊打開門。他們都知道宓甄成天被關著,的確需要把握機會透透氣。

「謝謝你!」

宓甄向成功邁進了一大步,她想,之後就要靠老天爺的幫忙了。

老天爺果然眷顧著她,她剛走進院子就吹起一陣強風。她舉起手讓手帕順風飛去,手帕立刻飄得老遠,並又飛到高牆外。

宓甄見機不可失,立刻向城堡大門的方向跑去。

數名守衛見到她奔來,立刻擋在門口。「不準靠近這里!」

宓甄驚得往後退了一大步。這些守衛比僕人難應付,她該怎麼辦?

她趕緊讓自己緊張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些。「我的手帕被風吹出了城堡,可不可以通融我出去撿一下?」

「不過是條手帕罷了,不可以。」守衛斷然拒絕她的請求。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誰也不想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可是……可是那條手帕是主人送給我的,要是弄丟了……主人一定會非常生氣的!這該怎麼辦才好?求求你們幫幫忙!」宓甄很擔心自己的演技太差,畢竟她從沒有扯過這麼大的謊。

「不行!」守衛仍然不願意冒這個險。

「你們也知道主人生氣有多可怕!求求大家幫個忙,我只是出去撿一下手帕而已,馬上就回來。」宓甄苦苦哀求道。

守衛們都知道主人的嚴厲,再看宓甄如此可憐的模樣,也不忍心再堅持。

「好吧,找到手帕就趕快回來,千萬別害我們。」

「我會盡快找回手帕的,謝謝!」

宓甄跑出城堡,穿過了鏈橋,拼命地向前奔去。

前往肯比教堂的路早已深印在她心底,雖然眼前是陌生的道路,但她的腳步毫不猶豫。

「對不起、對不起了!」她飛快地跑著,口里不斷向那些守衛道歉。

肯比教堂除了禮拜日,平時鮮少有人造訪,因此宓甄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你總算來了。」教堂里沒有神父,迎向宓甄的是等待她已久的查特。

「查特大人?您一直在這里等我?」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有耐心,她心里充滿感激。

「我知道逃離怒濤城堡並非易事,所以也不敢確定你何時會出現,不過現在總算等到了。」其實查特並沒有把握真能等到宓甄出現,但是他不願輕易放棄任何希望,于是整整等了快要兩個月。

「宓甄永遠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她相信查特大人一定花了不少工夫才能將信轉到自己手上,他為她甘冒犯上的大罪,讓她感動得流下限淚。

「別這麼說,反正我也一把年紀了,只不過想在風燭殘年做件好事而已,談不上什麼大恩大德。」

「但是月牙國離這兒很遠,離不離開還是其次,萬一您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查特早已置生死于度外。「我不是說了嗎?活了這把年紀,我也沒什麼好擔心了,不過,說到離開,恐怕要暫時委屈你了。」

「您別這麼說,我本來就不敢奢望能有這麼一天,您能夠費心安排,我已經很感激了。」宓甄不曾想過有機會能回到月牙國,如今她就算要受盡艱難也毫無畏懼。

「我打算先安排你逃至鄰國,之後再和你一塊搭前往東方的商船離開。反正我也想到東方國家去見識見識,搞不好也跟你的魯老師一樣,留在那里養老喔!」查特微笑著道。

「謝謝……您的大恩大德,宓甄沒齒難忘!」她心里明白,查特大人說得輕松,其實他這個忙一幫,往後在克魯薩國就無立足之地了。

「時間緊迫,我們別再客套了。」

查特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男子衣裳交給宓甄,畢竟她的容貌實在太容易引起注意,必須改扮成男子才行。

「我馬上去換。」

不久後,一老一少迅速從教堂側門離去。

怒濤城堡中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眼底都流露著恐懼,尤其是擅自讓宓甄出堡的守衛更是驚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們竟然敢放她出去?」赫連玄的表情難看至極,目光足以殺人。

「我們知錯了,請王子殿下原諒!」

「殿下,大家也是擔心您會責怪宓甄丟了手帕,才會一時輕忽犯下過錯,請求您別怪罪他們。」墨斐開口為他們求情。

「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麼?」赫連玄也知道現在追究過失已經太晚,只希望能夠盡速找回那個可惡的小女人。

一群人立即離開城堡,希望能順利把人找回來,將功贖罪。

偌大的廳中只剩下赫連玄跟墨斐。

「她為什麼非要離開我不可?為什麼?」赫連玄心痛不已,哽咽地問著。

「主人,請恕墨斐直言,宓甄對您的感情有多深,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實,一位堂堂的月牙國公主,為了對主人的愛吞忍著委屈,就算是離開,想必也充滿著深深的不舍。」

「不舍?我已經一再原諒她的不貞,難道她還不滿意?」赫連玄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奴隸玩弄于股掌間,痛心加上憤怒讓他全身充滿濃烈的火藥味。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她,希望她平安才好。」墨斐看得出怒火已經讓主人听不進任何的勸說了。

赫連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你想她能上哪兒去?」

「如果撇開所有的阻礙,小的認為她應該會想辦法回月牙國去吧。」墨斐也不太確定,畢竟她人生地不熟,回月牙國談何容易。

「我知道她絕對沒有能力,也沒那個膽子敢隨便離開我,能夠讓她這樣毫無忌諱地逃離,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幫助她。」

赫連玄很快地理出頭緒,紊亂的心情並未影響他縝密的心思。

「可是這兒不可能有人如此大膽敢幫她啊。」

「我知道城堡里沒人敢這麼做,但城堡外就不一定了。」

赫連玄回想著在公爵城堡的那一夜,宓甄極有可能就是利用美色煥取逃離的回報,他氣自己為何如此便輕易的原諒了她。

「應該不會吧?」墨斐一臉驚訝。

「這件事不準傳出去,知道嗎?」

「是。那麼,主人是否有懷疑的對象?」

「沒有,不過對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忍受她的背叛。」

赫連玄下定決心,無論宓甄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抓回來,表面上是為了面子,但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就是他無法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宓甄在查特的協助下,順利登上前往東方的商船。

海風徐徐迎面吹來,可是絲毫吹不走她沉重的哀傷。

徹底離開赫連玄後,她非但沒有感覺到已重獲自由,反而更想念怒濤城堡里的種種過往。

「宓甄,我看得出你已經對大王子付出了感情,而且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查特坦白地道。

「也許東西方的差異就在此吧,我們東方女子從一而終,雖然赫連玄將我當成奴隸,可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夫君,我的唯一。」

「不過,從他那次破例帶你出席舞會,已經可以看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絕非一般的女人。」

「別再談這些了,我只希望一切都能隨風逝去。」宓甄拒絕再談論赫連玄,愈是提到他,想念他的心就愈無法控制。

「好吧。就要回到你的故鄉了,有沒有什麼打算?」查特忽然想到一路上都沒听宓甄提過對未來的安排。

「我想先看看家人,看看姬雪公主,之後就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過完這輩子。」她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的打算。

「唉,我不知道這樣是幫你還是害你,不過,希望回到月牙國後,你能找回一些快樂。」查特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回到月牙國?」宓甄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下了船後還要幾天的路程吧,畢竟這艘船並不是直抵月牙國。」

宓甄沒有再說話,直視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她對未來只覺一片茫然,心情和天上的雲層一樣厚重沉郁。

查特正欲轉移話題,讓氣氛輕松一點,忽然發現天色變得陰暗許多。

「宓甄,好像要下雨了,你快點進船艙吧!」「查特大人您先進去吧,我想再待一會兒。」

她實在不想待在窄小的艙房里,那種悶塞的感覺幾乎讓她窒息。

「好吧,不過別待太久,看這天色恐怕要下雨了。」查特知道她想透透氣,于是嘆息著離開甲板。

他剛走遠,豆大的雨點便又急又猛地落下,瞬間一陣強風吹來,海面的波濤如猛虎般沖襲著船身,在毫無預警的強烈晃動下,宓甄便跌倒在甲板上。

「所有人進入戒備,這場風雨可不能小看!」船長大聲地命令道。

宓甄努力想要站起身,偏偏腰疼得讓她難以動彈,這時,堆疊在一旁的貨袋一個個掉落,砸在她身上。

「宓甄!宓甄!」查特的驚呼聲音喚回了即將陷入昏迷的她。

用力推佣身上厚重的貨袋後,宓甄只記得自己渾身的力量似乎被掏空了,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克魯薩國的港口中,一艘巨大的戰船正準備揚帆而去。

赫連玄私下派人四處打探,得知查特帶著一名東方面孔的男孩上了一艘前往東方的商船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往月牙國找人。

「你真是胡鬧!當初堅持反對我娶月牙國公主的是你,現在竟然親自追到月牙國去,我真懷疑你的腦袋是不是出了問題。」老國王難得出宮,趕在兒子出發前攔住他。

「父王,我不是去追人,是親自前往月牙國看看他們要怎麼向我們交代,我不是都跟您說明過了嗎?」

赫連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不是把事情解釋得一清二楚了,怎麼父王還是追到港口,而且不留顏面地當著眾臣的面數落他!

「我根本不接受你那些荒誕的借口,如果你只不過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隨便派些士兵前去攻打不就得了,何必自己跑這一趟呢?」

老國王有預感兒子這次是動了真情,原本他是該高興好事將近,不過,兒子是未來的儲君,長途航行的辛苦和可能遭遇的危險讓他不放心,希望能夠阻止兒子沖動行事。

「我已經說過對月牙國沒興趣了,這次我只想要讓他們知道克魯薩王國是惹不得的,順便看看那些東方人究竟愚蠢到什麼程度,避免跟他們犯同樣的錯。」赫連玄說起借口臉不紅氣不喘。

「總之你就是非去不可羅?」老國王很不以為然。

「沒錯!我赫連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更不可能讓一個女人耍弄,就算不想要月牙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也要讓他們受點教訓。」赫連玄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實在很差勁,不過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敗給了這個小女人。

「呵,說一大推還不是就為了那個女人,真不知道她哪一點讓你著了魔。

要去就去吧。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別為了個女人就忘了克魯薩國還等著你掌管。」

听到兒子如此強詞奪理,老國王也懶得阻止了,反正是為了女人,只要這小子能夠早點定下心娶妻就好。

「我知道,您趕快回宮休息吧。」赫連玄人還在克魯薩國,但心早已飛到月牙國去了。

「記得早點回來,還有很多國家大事等著你呢。」老國王第一次發覺自己身邊還真不能沒有這個能干的兒子。

帆高高揚起,炮船迎著風駛離了港口。

赫連玄突然心中一陣刺痛,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他心疼不已。

這是什麼樣的預感?會是因為他將要見到宓甄的關系嗎?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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