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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情婦 第一章

「這年頭,做什麼工作似乎都賺不到什麼錢耶……」饒芷彤穿著清涼至極的白色襯衫,坐在沙發上,腳則是蹺到桌上。百般無聊的她是想到自己那個快要扁掉的荷包,于是大嘆這年頭是「錢歹賺」。

「是啊。」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了四杯飲料,從廚房走了出來的莞茵也有同感。「而且不僅是賺不到錢,最痛苦的是還得忍受上司的性騷擾,你們都不知道,被那些老不修的糾纏,我都快要發瘋了!」

「哼,你們這還好咧,你們就不知道我有多慘!我的老板娘不知從哪兒听來的流言,竟然一口咬定我勾引她老公!」拜托,她也只不過是人長得漂亮一點,老板上次來的時候多瞧了她兩眼,辦公室的人就繪聲繪影的傳說老板對她有意思。

對于這種流言她本來是不大管的,但,傳了一兩個禮拜之後,流言竟然是愈傳愈離譜。說她已經是老板養在金屋里的那個嬌了,而更過分的是,她都還沒跑去跟公司抗議這種不實的流言毀謗她的名聲,公司竟然莫名其妙的先把她開除了!

想到這,顏以澄又是一肚子火。

「勾引她老公耶,嗅,拜托!也不想想我們那個老板頭頂都地中海了,說不定沒幾年——嗯,不對,也許是根本不用一年,我那個老板的地中海就完全沒毛了,而我年輕貌美,要找情人當然也得找個年輕力壯的。」像她老板那種老年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看上眼。

顏以澄邊說還邊吹著她的縴縴手指,擦在上頭的紅色指甲油很快就干了。

漂亮。顏以澄滿意的看著自己豎直的手指。

而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想要理會顏以澄的自戀,她們現在是各自在為自己的生計打算啊。

「那你們想想,這年頭到底要做什麼工作才會很好賺啊?」芷彤最急,因為她的荷包最扁。

「難不成去做情婦啊?」黃涪涓順口接了一句。

而無心插柳的結果,竟是替她們四個無業游民找到一線生機。

「嘿!你沒說我都還不知道還有這個行業咧……」莞茵興奮的拍了拍手,這是個不錯的Idea哦。

「我咧,這個可以算是行業嗎?」以澄揚眉,她從來沒听過三百六十行有「情婦」這一項。

「當然可以!」莞茵用力的點頭。「反正我們四個人的長相,本來就很像富人家情婦的,而且也是因為長相的緣故,所以一直找不到好的工作。」

因為她們每次去應征,不管有沒有能力,就馬上被標上「花瓶」的標簽,三不五時就有上司來暗示她們,願不願意當他們藏在金屋里的那個嬌。

「既然如此,那我們幾個還不如干脆去應征情婦算了!」

「那你還真是墮落耶。」涪湄搖著頭。她單純的腦袋真的裝不下「情婦」這樣的行業。只是——涪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她的好友。

芷彤她們幾個好像興致勃勃的那,怎麼辦?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現在都處于失業中,那我們就去當情婦好了。」莞茵下了決定。「對,就去找四個有錢的金龜,然後死命的巴著他,等榨干他的錢之後就甩了他。」

「這樣好嗎?」涪循還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好耶。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不是嗎?那就當情婦好了?」莞茵看著其他三位朋友。「不過,如果你們有其它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呀!」

「沒意見啦。」芷彤搖了搖頭,「家里都快斷糧了,還在意當什麼嗎?」

「我也沒意見。」顏以澄聳肩。

「好吧,你們想玩我也奉陪。」涪湄點了點頭,算是豁出去了。

「那就一致通過了,我們就各自找四個男人來當情夫。」莞茵笑靨如花,朝好友們猛眨眼。

「不過那個男人除了有錢之外,還要長得帥才可以。」芷彤首先開出條件。

「是啊!最好是長得像金城武,這就更完美了。」顏以澄又想到自己心儀的男明星。

「體格也要很棒,最好是有六塊肌的那一種!」莞茵一臉陶醉的表情。

「可是那種男人多?牖嶧畹煤芙擔不會很早就死掉耶。」涪湄很直接的提出她的看法?

莞茵听到這樣的結論,猛然收起她臉上的陶醉,張大眼楮瞪向涪湄。「早死不是我們找金主的條件,OK?」所以涪湄不懂別亂接話嘛。

「可是我們是要去當人家情婦耶,情婦不是都要找老老的,快要踏進棺材板的那一種的嗎?這樣我們才能在A到錢之後,馬上拍拍走人,不是這樣的嗎?」

「不是。」三人異口同聲給涪湄一個否定的答案。

「那是以前的範本,現在的金主是要那種年輕、有錢、帥,還有體格要強壯。」莞茵把眾人的條件全列在一起,一口氣講完,讓涪湄明白現在時勢所趨。

「很好。」芷彤覺得莞茵把重點歸納得很好。「那我們四個在各自找到對象之後,就死命的巴著他,而且對方一定要符合我們剛才開出來的條件才行。」

「只怕那種男人早就死光了,而且——縱使有那種男人的話,他還會缺情婦嗎?」涪湄嘟著嘴,不怕死的又點出事實,潑了其他三個人一桶冷水。

芷彤、莞茵、顏以澄閉上了嘴,她們也覺得涪湄說的話極為現實,很有道理,可是——她們就不是不想活得太現實,就是想作白日夢啊。

三個人互視對笑,旋即又樂觀的把涪湄的話給拋得遠遠的。

芷彤揮手說︰「沒關系啦!說不定我們幾個是福星高照,真讓我們撿到那樣的好金主也說不定。」

「是啊,人家瞎了眼的貓都會去踫到死老鼠了,我們幾個還怕沒機會去釣到有錢的凱子嗎?」莞茵挺起胸膛,躊躇滿志。

「對咩,說不定我這麼走出門就撞上了。」顏以澄回以同樣樂觀。

「好吧!既然你們三個都這麼說了,那——」涪湄伸出手。「我們就立志去當情婦嘍。」

「加油、加油、加油!」其他三人將手覆上涪湄的,一同喊出口號,為自己和好友加油、打氣。

就這樣,四個屬于她們的故事就此展開……

*****

‘雷園’是一棟位在近郊佔地六、七十坪的高級別墅,而這正是雷氏總邸之所在。要回溯起雷氏一家的發跡可謂是相當久遠的歷史,早在民國四十年代,當時對日的戰爭才結束不久,整個社會正陷于物力維艱、百廢待舉的地步。

雷仲農,也就是當今雷氏集團的創始人,便謹守著雷氏祖訓︰‘一粥一飯當思得來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不敢有一刻稍忘。

刻苦耐勞、勤儉奮斗的結果,終于也讓他在台灣的政、商各界創下一番天地,只是怎樣也料想不到,過度的操勞打拼,竟將他推向了英年早逝的地步。

之後,他的遺孀——也是當今雷氏集團幕後最高掌權人,雷老夫人強忍著喪夫之痛,努力經營先夫所遺留下來的產業,就這樣年復一年過渡到現代來了。

「雷曜軒,你這孽孫是想氣死我不成!」渾厚健朗的嗓音,顯示出其人有力的丹田。這聲斥責正是出自雷老夫人之口,此刻她微慍的臉色完完全全表露無疑。

「我怎麼敢呢?」雷曜軒掛上他那向來有辦法迷倒眾生的微笑,諂媚地摟摟他嘴里喚的女乃女乃,「您可是我最最親愛的女乃女乃耶?俊?

這等輕浮的口吻更是氣煞了雷老夫人。「我跟你談正經事兒,你還在這兒跟我要嘴皮。」她輕輕擰捏眉心,直覺得自己的無力感再次加深。唉!這孫子總是令她又愛又恨的。

雖然當初她那老伴死的早,害她沒來得及多生幾個孩子,可她從來不會覺得惋惜,因為她有個最好的兒子和兩個最棒的孫子。

她向來是個開明的母親,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雷仲廷志在繪畫而不再經商時,她立刻打消要他繼承事業的念頭,讓他朝著自己的興趣去發展。

只是不得不承認呀!人真的是會老的,當她年歲越來越大時,她開始緊張了,哪天她要就這麼走了,那雷氏怎麼辦?這可是她老伴辛辛苦苦用條命去換回來的,她絕對要守好它。可就怕這後繼無人,該怎麼辦呢?她苦思良久仍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幸好老天還不算太虧待她,賜給了她一對杰出又優秀的孫子女,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青出于藍更勝藍。

三年前,為了讓雷曜軒早日了解公司的經營方式、運作過程,雷氏集團特地收購了一間面臨倒閉的小公司,交給他去管理。

她這女乃女乃的原意本來只是想讓他來個職前訓練,玩它一玩,沒想到短短半年內,雷曜軒不僅解救了這間小公司,更讓其營運收入轉虧為盈,成為雷氏集團新一批的生力軍。當下她就知道,她不需要再為雷氏操心了。

然而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她這孫子死都不肯繼承雷氏集團,要他代為整頓,可以;要他幫忙管理,沒問題,但要他接掌總裁一職,門兒都沒有。

唉!真是讓她這老佛爺深覺麻煩透頂哪!

她還有個孫女兒沒錯,可別說她重男輕女,她老雖老矣,但她可一點也沒有這種腐敗、老舊的觀念,不過人總是有私心的嘛!與其讓孫女嫁出門,順便附送了間雷氏當嫁妝,倒不如讓孫子討門媳婦進來,共同為雷氏齊努力。從商這麼久了,她可是從來不作賠本生意的。

雷曜軒一邊體貼地替女乃女乃按摩著,嘴里還不忘幫自己澄清。「這可不是開玩笑唷!您真的是我最最親愛的女乃女乃嘛!」這一席至情至性的真情流露,本來應當是很感人肺腑的,可惜他那一臉玩世不恭的神情,將這番話的可信度大大打了折扣。

睨了他一眼,老佛爺絲毫不肯讓步。「別跟我打拖延戰術,快說,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要他接掌雷氏他不要,現在要他討個老婆也不要,怎麼,這孫子當真是生來忤逆她的嗎?

「拜托!我的好女乃女乃呀!公司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哪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啊!」而且還是‘娶老婆’這等無聊至極的事,哼!再等個八百年吧!

「什麼叫沒心思?!那些成天圍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你就有空去應付她們,是不是?」

這孫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她那老伴兒可是個忠厚憨直的老實人,她兒子也算是個安分守己的乖乖牌,怎麼雷曜軒完全不同。

生就一張俊臉不說,再加上他那浪蕩子的個性,不用四處招蜂引蝶,上至八十歲的老太婆;下至五歲的小妹妹,便會自動拜倒在他無遠弗屆的魅力之下。真不知道有誰能逃得出他魅力收伏的範圍呢?

叫人家鶯鶯燕燕,他交往的對象可不乏名媛淑女。高官達貴之後呢!

「那些只是玩玩而已,更何況我都還沒三十,何必那麼急著結婚呢?」他一點也不想這麼早就踏進婚姻的枷鎖里頭,真要如此,那還不如叫他出家而後快呢!

「我不管。」

她這次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了,非得逼的他乖乖就範不可,否則她決不會罷休。

「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可以帶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回來,但是你要記住,這女孩絕對不能入我雷氏大門,她只夠格當個情婦,你現在及未來的情婦。」她當然不是那種力求延續後代而不擇手段的人,她會這麼說自有她一番道理在。

「情婦?!」雷曜軒的表情像是突然有人硬逼他,生吞了顆鴨蛋一樣的滑稽。「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女乃女乃,您剛剛可是說‘情婦’?」

在他和女乃女乃的斗智中,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吃了敗仗,因為他竟然不知道女乃女乃此話的用意何在。

「沒錯,就是情婦。」老奸巨猾的臉上掛著詭計得逞的笑容。「我想過了,依你這種濫情的個性,一個女人肯定是綁不住你的,偏偏咱們雷氏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家族,將來要成為雷氏女主人的絕對是不能隨便。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就這麼著,你可以挑個你喜歡的女孩帶到家里來,讓我測試個一年,之後等時間一過,你就必須和我挑選出來的女子結婚。」難得能瞧見孫子吃鱉的模樣,真是大令她高興了。

「測試?!」雷曜軒的聲調怪異地揚起,他真的覺得女乃女乃中連續劇的毒太深了,什麼測試啊?

「沒錯,測試。我總得看看這女孩有沒有當情婦的料吧!早作準備,免得以後你娶了太太,每天還都得為老婆、情婦這種家務事傷透腦筋。看,女乃女乃是不是很疼你啊!」這可是她拐了好幾個彎才想出來的好方法,姜還是老的辣,她就不信雷曜軒有辦法猜透她這席話的真正用意。

「疼我?!」雷曜軒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只愚蠢的鸚鵡,只能呆呆地重復著別人的話。

「當然呀!為了怕你不喜歡女乃女乃挑出來的孫媳婦,所以先讓你挑個自己所喜歡的女孩當情婦,雖是當情婦,但你別擔心,咱們雷家是決不會虧待她的。」

「但我從來沒想過要討情婦啊!」

他承認自己是個多情種沒錯,可男人本來就有疼女人、保護女人的義務,這可是他向來堅信的原則。但那並不代表他花心哪!

像他父母間鶼鰈情深的感情,他並非不羨慕,所以他在找尋,找尋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現在這些只能算是預演、算是練習嘛!

「你當然也可以拒絕。」雷老夫人擺出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施恩態度。「不過既然如此,想必這一年的測試時間也就不需要了。那好吧!從明天起我會開始安排,你和那些未來雷氏的孫媳婦準候選人見面,嗯……時間這麼倉促,也來不及仔細挑選,我看你可能要多費點神了,發現這人數還挺多的呢!」最後那幾句,雷老夫人降低了說話的聲調,似在喃喃自語,實則故意之舉。哈!想跟我這闖蕩商場這麼多年的奸商比,你還差的遠呢!

「我可以都不要。」雷曜軒抵死不從。這兩個主意一樣爛,不管是哪一個,他都不想選。

「你還不夠了解你女乃女乃嗎?我是那種會輕易妥協的人?」是的,她的確不是。

可他也不是啊!「但是我……」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對時,甫進門的人影適巧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我回來了。」嬌俏的女聲出自雷詩穎,小雷曜軒兩歲的妹妹,剛剛才結束和分公司各高級主管的晚餐會報。

救星出現。「詩穎,你陪陪女乃女乃,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腦袋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和司偉還有約,先走了。」

雷詩穎揪住正想從她身旁逃走的親愛哥哥。「哥!你該不會是想借此來表達你的友愛吧?」誰不曉得最近他們家那個老女乃女乃是怎麼回事,直嚷著要他們兄妹倆結婚。

「雖然我能深刻的體會你的痛苦,但你也考慮考慮一下我的情形好嗎?剛開完會回來,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獨自面對虎口,然後自己去逍遙呢!」她這位哥哥也真夠意思,每次都丟下她一個。

雷曜軒籠溺的拍拍她漂亮的臉龐。「你老哥我可是遭受摧殘一整個晚上了,現在也該換你了吧!」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實在很難再去考量什麼兄妹情誼,先跑再說。

「你們倆杵在那兒說什麼我不能听的悄悄話呀!」老佛爺不甘心被冷落,詢問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沒什麼,我先走了,女乃女乃再見。」雷曜軒像是一刻也不願停留似地飛奔出門。

*****

坐在他新購的銀灰色蓮花跑車里,雷曜軒張著雙眼瞪著已掛上黑幕的蒼穹,深感煩躁的吐了口氣。

「唉!真煩!」

一樣的時間里,同一個城市中,能對著天空大吐心中郁悶之氣的,可不是雷曜軒的專利唷!

「唉!真煩!」饒芷彤對著黑壓壓的天空無奈地抱怨著,住在十六層高的公寓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她俯瞰全市燈火輝煌的夜景,可惜她現在一點閑情逸致也沒有。

距離上次她和以澄、莞茵、涪湄三人約好,要以情婦為職業之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可是……唉!她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呀!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痴人作夢,她哪里有辦法成為一名單身男子的情婦呢?真是那樣就不叫情婦了,但是要她去做一名有婦之夫的情婦,這……

她絕不可能接受,畢竟她也曾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慘遭家庭破碎的受害者之一呀!現在她又怎麼可能做的出這種事呢!但是她又真的找不到其他工作。唉!真是無奈呀!

正陷于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的饒芷彤,可沒有因此而降低了她的靈敏性,听門外的腳步聲,分明就是她老媽嘛!果不其然,喀啦一聲,大門被打開了。

「媽!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獨倚在陽台欄桿邊發呆的饒芷彤,在瞧見她親愛老媽的身影時,頗感疑惑地問。

「還說呢!我都快氣炸了。」被饒芷彤喚作媽的饒秋菊慷慨激昂地回答著。

她是位職業婦女,十五年前當她發現,她那位在聖壇前發誓要一輩子白首偕老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另一個女人共築愛巢,重組了一個新家庭時,她不哭不鬧便毅然決然地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麼任憑她再如何不願、如何不甘,該放手的還是得放,因為她就是無法委屈自己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

之後她便帶著饒芷彤,開始過著單親家庭的生活,一直到現在她從不敢去想,若當初沒有離婚,他們一家人會過著怎樣的生活。但她很替自己慶幸,在這場不算完滿的婚姻當中,至少她得到了一個貼心孝順的女兒。

「怎麼啦?瞧你氣的。」饒芷彤趕忙倒了杯水,「喝杯水,消消氣。」

「還不是我們那位要不得的領班,說什麼要加班,結果一下班就跑的不見人影,害得我們這幾位專櫃小姐白白浪費時間在那里空等候,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可是又能怎樣,也只好東西收一收就回來啦!」饒秋菊一口喝干了茶,以示她有多氣憤。

「這樣啊!」饒芷彤點點頭,臉上掛著抹安撫的笑意。「你們領班好像常常會搞出這種飛機唷!」見母親一臉贊同的神情。她又繼續道︰「若真不喜歡那就別去!」

「嗯……我想我應該再重新考慮一下,有個老纏人精緊跟在自己身旁,那不是挺恐怖的嗎?」她假意打起哆嗦,仿佛那真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樣。

「饒芷彤你這死孩子,說那是什麼話,也不想想我是怎麼一把鼻涕、一把屎的拉拔你長大,你竟然敢嫌我累贅。」她沖過去掐住了自己女兒的脖子,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打算。

「哇!還這麼凶,看來我真的要再考慮清楚一點才行。」饒芷彤顯然是可以列名不怕死的一員,竟還故意在老虎嘴邊捋須,絲毫不畏她老媽那惡狠的神情。

「好!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饒秋菊伸出雙手的食指,用力哈了哈氣。「別想逃,看我的一指神功!」

「啦啦啦!你捉不到我咧!」她豈會乖乖任人宰割,且看她腳底抹油的功夫。

「讓我搔一下癢又不……」

「我就是不……」

母女倆肆無忌憚地玩鬧著、喧嘩著,直到兩人額上都滲出涔涔汗水時,才心滿意足的停止這一場人倫大戰。

*****

這是一間高級俱樂部,簡言之,也就是唯有高收入的享樂份子才會出沒的地方,一個月會員費用是一位新進高中老師五個月的薪水。

它很貴嗎?是的,的確是不便宜,但既敢索價昂貴自然有它一番道理在。舉凡你所能想到的消遣,健身房、游泳池、室內高爾夫、咖啡廳、茶藝館、餐廳、舞場……等等,應有盡有,而且全是一流的設備,一級的服務。你是個享樂主義者嗎?你嫌自己的錢太多而無處花嗎?竭誠歡迎您的光臨。

「咳咳咳!什麼?你說什麼,我……我沒听錯吧?」由展司偉瞠目結舌兼被嗆到,以及嘴角略為抽搐的舉動看來,他這位人稱情場殺手的書生帥哥,可是著著實實被嚇了大大一跳,連臉都嚴重變形了呢!

展司偉,雷曜軒的死黨兼換帖,由于兩人的個性近似、興趣相投,故打從大學互識後便結下的孽緣,一直維持到現在情誼仍不曾稍減。

大學畢業後,兩個年輕人憑著自己的能力與熱忱,合伙組了一間公司,專營行銷與廣告的生意,幾年發展下來,他們公司的規模急速躍升至台灣排行八大企業之一,可瞧瞧他倆現在的模樣,一點也沒有一間公司領導者該有的穩重與自持。

「別懷疑,請相信我,所有你听到的話,至是轉述自兩天前我和我女乃女乃兩人的對話。」雷曜軒心有不甘地埋怨著。

眼看那老狐狸開出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唉!難道他這次真的得乖乖束手就擒。

「也就是說,你女乃女乃是真的要你找個情婦。哇!太好笑了吧!這是什麼鬼主意啊!」展司偉遏止不了自己的嘴角,只見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大大咧了開來,笑聲終于克制不住地當場爆開。

「哇哈哈哈!太好笑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有那麼好笑嗎?只見展司偉足足笑了五分鐘,笑到他捧著肚子喊疼,笑到他眼角的淚水撲籟籟的直掉,但他仍是不停的笑,也不見他有停止的打算。

「如果非要我動手才能打掉你那可惡笑臉的話,我會毫不客氣給你一拳。」雷曜軒口氣不善地冷聲威脅,這叫好友,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給予嘲笑。

「對……對不起。」

展司偉可以對天發誓,他是真的很努力想壓下那不听主人命令,自個兒上揚的唇角,可……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最後他終于宣告放棄,抬起手掌遮住了自己惹人嫌的嘴巴。

「我……我很認真的,絕……哈……絕不再笑。」天知道這有多難呀!

「隨你吧!」雷曜軒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出可笑的鬧劇。」偏偏他還得做這場鬧劇的男主角!

「咦?對了,為什麼要規定一年期限呢?」

若老女乃女乃真想逼曜軒結婚,依她的個性應該是一刻也無法等的,不是嗎?干嘛還要留個一年呢?所以這之中必定有詐。

「拜托,難道你忘了我老爸正在巴黎開個人巡回畫展嗎?一年後等他畫展結束,他和我老媽就會回台灣,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阻止她,所以她想盡辦法也要在這一年里,將所有的事情一並解決。」

他女乃女乃就是捉住了他‘孝順’的弱點,知道他絕不願意讓這點小事去影響他爸媽,所以才這樣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見好友意志如此消沉,展司偉也不禁嚴肅了起來,好友有難地當然要力挺到底羅!

「我也不曉得。」他老實招供,最麻煩的就是這一點,他雷曜軒何時遇過解決不了的問題了,沒想到這次竟會栽在這個可笑至極的難題中。

「你女乃女乃該不是當真的吧!你干脆就別理她,當作沒這回事不就成了。」畢竟這主意實事上是很離譜。

「你說呢?你還不夠了解我女乃女乃嗎?」他懶懶的對他挑挑眉,口氣中大有‘你不就吃過她的虧了’的意思。

嗯!展司偉心有戚戚焉的點頭贊同,雷家老女乃女乃雖非是那種專制獨裁的女暴君,可她那個硬拗固執的脾氣卻真是叫人不敢領教。

還記得第一次到雷家作客,雷女乃女乃只差沒叫他背出家族的全套家譜來了,干嘛呀?交個朋友還得進行身家調查啊!天可明鑒,他不過是替曜軒送份筆記罷了,最後卻硬是在雷女乃女乃的堅持下,在雷家作了兩天客,戰戰兢兢的兩天,他到現在還余悸猶存。

所以……嗯!他可以完全明白雷曜軒的顧慮,若不想出個好辦法,到時候雷女乃女乃真的會每天帶著一票娘子軍,來和雷曜軒進行相親大賽,可憐哪!他真是同情他。

「你那一大群為數可觀的女友們中,就沒有一個能幫你的嗎?」他知道雷曜軒的女友都是經過一番挑選的,絕不會有‘難登大雅之堂’的問題!

「那些女人哪個不巴著想當雷家少女乃女乃呀!雖然說這是帶回去當情婦備胎的,誰知道我家那女乃女乃骨子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不行,我不想冒險。」

濫等充數嗎?不可能的!而且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帶他那群‘女性朋友’回家,現在不會,將來也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麼辦,難不成去報上登個征人啟事,‘征情婦一名,要能吃苦耐勞,且不能對雷家之孫媳婦主位有覬覦之心,月入XX元,意者請洽雷曜軒,電話0000……」本來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說著說著,展司偉突然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我沒告訴你嗎?」雷曜軒的嘴角竟蕩出了一抹笑。這叫什麼,物極必反嗎?人煩惱過了頭,似乎都會出現異于平常的表現。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換句話說,他繼續再作困獸之斗也是沒有用的,除非老天爺能立刻送他一名情婦,否則他只好使出第——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那……」展司偉搔搔他帥勁的短發,坐困愁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別想太多了。」因為他也提不出什麼好建議來幫他呀!

「我想……」原本正要交代倘若他真得落跑時,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要他多關照些,沒想到卻有人非常不懂禮貌的打斷了他。

「我……」突然響起的細微女聲遲疑地介入他們的談話。「我可以幫你。」說話的正是饒芷彤,她緩緩將自己的身影自隔壁桌中拉了出來。「我……我願意做你的情婦。」她再次堅定地重申自己的決定。

現在先讓我們把時間暫時回到三小時前。

仰著頭,饒芷彤目光敬畏的看著這棟裝潢高貴的建築物,她手握珍貴的會員證站在這間俱樂部的入口處躊躇不前。不行,她必須勇敢一點,這次可以說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若非有老媽她的老顧客免費送了這張僅只有今天可用的會員證,讓她因此得以接近所謂的有錢人的話,她真的打算要徹徹底底打消這個做情婦的念頭了,就算是被其他三人罵她沒出息,她也認了,只是……

低頭重新瞧了眼有效期限僅有一天的證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好!她準備好了!再仔細審視自己的裝扮一番,饒芷彤終于在心理建設二十多分鐘之後,推開了俱樂部大門,邁進了不屬于她的世界。

她真的是由衷感激那位帶位的服務生,替她選了一個這麼好的位置,座落在整間咖啡廳最角落的雙人雅座,有著環視全廳的視野,卻也提供了極佳的隱避性。換句話說,她可以知曉全咖啡廳的人在做些什麼,但他們卻無法察知她的存在,因此饒芷彤可以大膽的觀察每一位進門的客人。

在完全沒有‘獵物’出現的半小時後,饒芷彤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選錯地方了。

就這樣盯著秒針滴滴答答不停地跳動,她的危機意識也逐漸攀升。不會吧!難道她真的非放棄不可,就在饒芷彤幾乎要放棄之際,咖啡廳突然的一陣騷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好奇地探向引起喧然之處,饒芷彤霍然傻眼。

入口處暈黃燈光的柔和照射下,她瞧見了極度出色的兩個男人,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怕是要比那耀眼的太陽還要再強上許多。

她向來無法目測一個人的身長有多高,但她就是知道這兩名男子的體格絕對能和西方人比擬。兩人大概差了一、兩公分,稍矮的那位留著微略過耳的短發造型,

一派的灑月兌帥勁中仍帶有溫文儒雅的悠閑氣質,筆挺俊逸的面容此刻正掛著傾倒眾生的微笑,那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迷人風采,叫人無法移開眼光半分。

另外一位則是發長及肩,她向來是不喜歡男生蓄長發的,倒也不是因為說她對娘娘腔或痞子或是崇尚嬉皮的人有偏見,她只是很純粹的認為不適合,因為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適合長發的,今天算是讓她踫見了例外。

深黑色的發絲此刻正被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襯托出的輪廓是那般深刻有型、狂野不羈,宛若是出自古羅馬時期的雕刻名家下的極品,一舉手、一投足都流露出貴族的風範,而且由那輕松休閑服下的壯實身軀看來,他還是個智勇雙全的貴族,更甚者,若在古代,他可能是帶領百萬大軍的驍勇戰士,或是稱霸江湖的武林盟主。

總之他們同樣都是出類拔萃,同樣都是引人注目,也同樣是眾人目光追逐的焦點。

望著他們,她實在無法阻止自己放肆的視線,若說他們是集完美于一身的天之驕子,那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呀!就連走路的樣子也是那般優雅,踏出的步履是結合自信與穩……

咦?不會吧?饒芷彤連忙縮回因忘形而探出整個座位的身子,領位的服務生似乎正帶著他們朝這邊走來。

砰砰砰!饒芷彤猛烈撞擊的心髒,眼看著就要跳出她的喉嚨,即使如此,她還是無法自制的將身子往隔在每個座位中間的碎霧玻璃靠去,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非常不禮貌的,但理智終究是駕馭不了她的沖動,她開始密切注意隔壁桌所發生的一舉一動,專心傾听的程度大概是她平生僅有。

展司偉錯愕的表情,很快就被他的職業笑容所取代。

「小妹妹,是不是找不到家人在哪里呀?要不要我叫服務生來。」這女孩一看就是未成年,怎麼可能自己來這種地方呢?所以他大膽推斷她應該是和家人一起來的。

饒芷彤手腦並用,搖的像個波浪鼓似的,她連忙替自己澄清。「我已經二十一歲,是個成年人了。」

雷曜軒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面容,稍稍出現了變化,這位講話的女生已經二十一歲了,這……這實在很令人難以想像,瘦瘦小小的身軀,一張童稚秀氣的臉龐,穿著一件白淨雅素的連身洋裝,怎麼看都只像個初中小女生,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已經具有成年人的年歲了。

「我知道你需要一名情婦,而我則是想當一名情婦,所以我……我……我覺得我們若能互相合作,各取所需,那……哪是最好不過了。」看著兩人只是維持一貫的沉默與震驚,饒芷彤也不知自己怎生的勇氣,竟敢打破僵局說出已在心中成形的計劃。

雷曜軒乍聞此語的反應不是歡喜若狂,也不是欣然接受,他只是在心中暗啟疑竇。是他太落伍了,還是現?的少女們太新潮前衛了?才二十一歲就想當情婦,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現在社會的風氣難道真已敗壞到如此程度,還是當真教育道德淪喪?

而且……再細瞧了她一眼,好吧!他承認自己是風流成性,但他也絕非是來者不拒的那一類人。

「你年紀還這麼輕,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呢!你要知道所謂的情婦可不是什麼偉大的行業唷!我告訴你,這做人啊就要懂……」

「不是啦!」看來他們都誤會她的意思了,而且誤會的很深。「我的意思是假情婦,不管她是真是假,你需要的只是一位可以幫你拖延婚事的情婦,也就是說,只要有人能接受你女乃女乃一年的測試就可以了,而我願意當你的假情婦。」她扭絞著手指,行的通嗎?」

「先坐下吧!」她挑起了他的好奇心,「有話你可以慢慢說。」反正決定權在他。

「喔……好。」她連忙點頭允諾,心中的雀躍自不在話下,這是不是表示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機會?思及此,她緊張的情緒才稍微弛緩了些。

一坐下,不經意瞄到咖啡廳內其他客人不友善的視線,嘻!要是目光能夠變成一種利器的話,恐怕她背部早被砍成無數段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雷曜軒接著問出聲。他從沒看錯人,這女孩的單純與緊張不是刻意偽裝的,她該不是個心機很重的人才是。

「啊!這……」饒芷彤大驚失色。完蛋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哪一號大人物,還信誓旦旦地要做人家的情婦,怎麼辦?她該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而說謊,還是當個誠實的人呢?

饒芷彤掙扎困惱的神色盡收雷曜軒的眼中,他和展司偉互視一笑,太好了,完全合乎他所開出來的資格,就是她了。

「我同意和你合作。」瞧她一臉呆滯,雷曜軒提高音量講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雇用你當我的假情婦。」

*****

「我家到了。」饒芷彤很高興終于能說句話,來打破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沉默。「那我就在這里下車好了。」她指指路旁示意要雷曜軒停車。

現在的她只希望能立刻享有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讓她再好好重新想想這整件事情的始末。她是真的很認真在看待這件事,誰知道雷曜軒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嚴重的影響到她的思緒。試問,攪成一團的漿糊腦袋,還能有什麼思考能力呢?

雷曜軒俐落的停好車,隨性將上身一趴,便讓半身的重量全交給了方向盤,之後那雙漆黑的黑瞳,就這麼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饒苦彤。就在她滿心驚慌意亂,覺得幾乎有一世紀那麼久之後,也或許只過了五秒鐘的時間,他終于開口了。

「你確定沒問題嗎?」

雖然剛剛他們花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來讓彼此達到共識,但這整件事終究還是過于荒謬,即使有他在暗中運籌帷幄,他也無法擔保這整件事將會如何發展。

簡單的說,他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嗯!沒問題的。」饒芷彤回答的果決肯定。「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這是她對這位即將成為她雇主的雷曜軒作出的保證。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向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一個人。

「那好吧!明天傍晚你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我會叫人來接你。」他是位慣于發號施令的男人,很清楚自己手中握有怎樣的實力與武器,更懂得如何加以運用與掌控。

「喔!好。」之所以用單音節回答,是因為她不曉得還有什麼更好的表達方式,畢竟嚴格說起來,她也只能算是人家的雇員,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為她做些什麼。

難道你還想要他親自來接你嗎?饒芷彤別傻了,她在心中暗忖。

「那我先走……啊!」本欲道別的話卻轉成了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望著雷曜軒突然伸過來的‘魔手’,饒芷彤嚇得只差沒整個人貼在車座上。他……他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開車門!」雷曜軒隨即擺上一副疑惑的神情。她不需要有那麼大的反應吧!看她那一臉害怕擔心的模樣,好像此刻的他搖身一變,成了覬覦小紅帽的大野狼。干嘛?他又不會吃了她。

「喔……喔!對不起。」饒芷彤在心中暗斥自己的大驚小怪,沒辦法呀!她就是無法讓自己放輕松。

「你……很怕我?」原本已縮回手的雷曜軒,忽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是抹邪佞性感的笑容。他再度伸出雙手置在她的座位兩旁,低頭伏視。「嗯——是嗎?」

「不……不是啊!」

她心虛地想替自己的行徑解釋,只是那不斷拂向她臉龐的純男性氣息,持續干擾著她的神經感官。

「只……只是因為我除了國小外,初……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女校,所以……」所以她緊張是情有可原的。

「喔!」豁然頓悟的聲音,夾雜著笑聲逸出他的唇際。

那……該說是他的幸亦或不幸;還是說她究竟是大膽或天真過頭呢?這樣也想當人家的情婦?

「我會適應的。」他對她不滿意嗎?雖然自己的胃已經糾結在一塊,整個腦袋亂哄哄的,而自己的身子早已蜷縮成一團蝦球,但她還是會很努力的。

「適應的」還沒听過哪個女人和他在一起需要適應的,更何況,老天!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極度缺氧,要不然一張小臉怎麼有辦法紅到那種程度。

「是……是的,我一定會努力的。」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深深凝視他的黑眸幾秒鐘,然後以快的讓雷曜軒不及反應的速度,吻上了他的下巴作為臨別吻,接著踉踉蹌蹌地跌出車外,她甚至沒發覺自己是同手同腳的行動。

「那你小心開車,我……我先進去了,再見。」她對著車內的雷曜軒揮揮手道別,隨即轉身快步離去。

「好一個你會努力的。」雷曜軒不自覺地直撫下巴,那讓人猜不透的眼神一直目送著她,當她的背影終于消失在公寓大門後,他才發動離開。

事情似乎愈發精彩好玩了,玩味的微笑再度浮現唇際,是啊!他將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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