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男人 第十章
「啊——西西,你好狡猾哦!竟然不把我叫醒,自己獨佔姐姐一個晚上。」龍音遙得知司晝醒來的消息後,立刻趕到醫療室。
「那個時候是半夜三點,我去叫你只會讓半睡半醒的你連打幾拳,然後你還會說我吵人。」西九條深雪太了解他的睡癖有多麼糟了。
「才不會!」龍音遙氣呼呼地反駁,「你分明就是想獨佔姐姐!」他跑到司晝的床邊問︰「姐姐,昨天晚上西西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
他的問話讓司晝想起昨晚西九條深雪的告白,她的臉蛋泛起紅暈,在一片蒼白中格外明顯。
「啊,果然有!」龍音遙叫道︰「西西,你對姐姐做了什麼?」其實他心里樂透了,好不容易呀!終于讓有情人成了眷屬,嗯,看來以後他可以改行去當月下老人。
「小遙,這不是正中你下懷嗎?」剛進門的龍皇軒站出來幫心愛的社員說話。
「我什麼?」龍音遙的裝傻功夫是所有龍家人里頭最高明的。
「小遙,你不是想把西西和我湊成一對?」司晝突如其來地也插進一句。
「小遙?」這件事西九條深雪雖略有感覺,但並沒有從龍音遙那里得到確切的答案過,現在仔細回想,還真有那麼點可疑。
「姐姐、四哥!你們怎麼可以說出來!」龍音遙哇哇大叫。
「為什麼不行?」西九條深雪抓起發辮勒住他的脖子,「原來那些事都是你在搞鬼。」
「嘿嘿,反正你們很配嘛!而且難得找到一個能一眼就認出你是男人的漂亮姐姐,不介紹給你太可惜了。」龍音遙邊為自己尋找月兌罪理由邊扯開他的發辮。
「喂,你們很吵耶。」史汀端著一整盤水果從外頭走進來,「安靜點,我們家小晝可是病人。」他走到床邊坐下,叉起一塊隻果送入司晝口中。
「謝謝你,先生。」司晝咬著甜中略帶酸澀的隻果片,覺得它的味道好像自己現在的心情;幸福、暖洋洋的,又帶著一點點對未來的期盼。
史汀回頭瞧了兀自鬧起來的龍音遙一眼,又看向司晝,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輕聲道︰「看來我幫你取‘司晝’這個名字是取對了。」
「先生?」司晝眨眨眼,史汀不說,她也從沒問過自己名字的由來。
「為什麼?」龍皇軒將龍音遙兩人的吵鬧喊停,跟著問道。
「因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月兌離黑暗,重新司掌光明,所以才替你取名‘司晝’。」史汀像寵女兒似地模著她的黑發。
「史汀大叔,你的中文造詣還挺好的,你真的是日英混血兒嗎?」龍音遙挨近床邊,伸手模走一塊水梨。
「如假包換。」史汀甩動金發,「而且是綜合了所有的優點。」
「不是缺點嗎?」西九條深雪插嘴道。
史汀回頭,上下打量他後,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應道︰「比起你的天生麗質,我的確是沒遺傳到多少優勢。」
「說得好,史汀大叔,我們家西西確實是麗質天生。」龍音遙贊同地點著頭,擺明還在介意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已司晝醒來的消息這件事。
「小遙,你這是胳膊往外彎嗎?」西九條深雪睨了史汀一眼,「你們倒是默契很好。」一樣是愛好惡作劇和整人的惡魔。
「好了,來談談正事吧,龍皇軒插入三人中間打圓場,「咱們還沒把侯家兄弟的事完全解決呢!」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龍音遙充滿興味的問。
「我們在這兩天內吞掉他們所有位于國外的連鎖企業,倒閉的倒閉,破產的破產,當然我們已經將他們旗下因故失去工作的員工全納入緋龍集團免得禍延蒼生。另外,因為他們主要事業都已遷移國外,所以目前情況應該不會太好……」西九條深雪翻看著侯家資產的清單,「大約估算起來,應該只剩下台灣的部份不動產了。」
「那還有多少?」龍音遙拿過清單細瞧,「嗯……還有三十億台幣。」
「有什麼比較快的辦法嗎?」龍皇軒問後兀自在腦袋里思考著。
「他們現在急于挽救國外事業,應該會趕著將剩下的不動產出售,派個人去台灣和他們交涉,將那些不動產全以最低價格買回。」龍音遙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一派輕松。「如果有人和我們搶的話,就搬出緋龍集團的名義堵死他們。」
「離目標額不遠了。再讓他們少個二十億就可以了。」
「那我是不是該準備動身去找我的委托人了?」史汀對他們所談論的那堆天文數字沒啥反應,他的腦袋向來與數學這門學科絕緣。
「先生?」司晝輕聲叫道,「你的意思是……」
史汀眷戀地撫模她的臉頰與黑發,她曾經是過去十二年來,他心里的另一個支柱,如今就要交給西九條深雪來照顧了。
「以後就不能再這樣模你的頭發了。」史汀說道。
「先生?」司晝瞧著他摻入淡淡憂傷的綠眸,「你真的要離開這兒了?」
「所以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史汀在她額前印下一個吻,「別這麼看著我,我會舍不得你的。」
「先生!」司晝抓住他的手,「不,先生!」雖然早知道她會和史汀分離,但真到了這一刻,卻讓她退縮了。
「史汀大叔,你這麼快就要走,侯家企業還沒完全垮台呢,你不留下來等慶功宴嗎?反正等他們破產後你才可以正式拒絕這個委托案,所以不必那麼急吧。」龍音遙走近史汀,試著挽留他。
在龍音遙眼里看來,史汀是個好搭擋,可以和他一起惡作劇,所以可能的話,他真想把他永遠留在身邊,這樣子姐姐也不會難過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遙。」史汀按著他的頭拍了幾下,「不可能的,小遙,我是流浪者。」
「因為你還沒有想到不殺人的理由嗎?」龍音遙直盯著他問道︰「我們家二哥到處旅行是因為他有嚴重的流浪癖,而且對考古學有近乎瘋狂的熱愛,那麼你又是為了誰在流浪呢?史汀大叔。」
「小影龍,聰明若你,如果你有心想查,不會查不出來的。」史汀擺明了回避這個話題,站起身往門外走,「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流浪慣了,不可能待在你身邊的。」
「先生、先生!」司晝想下床去追,但無奈身子沒有半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史汀的金色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拜拜,小晝。」史汀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不……」司晝掙扎著想下床,卻被西九條深雪等人攔住,「不!先生,你別走……碧——碧——」喉嚨仿佛要燃燒起來,她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史汀的日文名字,那是她兒時的珍貴回憶。
八歲的她,英文並不流利,所以初見史汀時根本喊不出他的名字,于是史汀以他的日文名字教她,因為它只是個單音,所以小時候她總是用「碧」這個單音在叫他,直至後來這份親昵被史汀嚴格的教導所取代,所以她才改以先生喚他。
對她來說,史汀就像她真正的父親,若不是史汀,她不會活到今天,不會有機會遇見深雪……
「夠了,司晝,史汀已經走了。」西九條深雪緊緊地抱住她,想分擔她失去史汀的痛苦。那種感覺一定就像當初他以為自己要失去她一樣,所以他可以理解她難過的反應,也因此他沒有絲毫嫉妒。
「深雪。」司晝靠在他的懷里,那股暖流再一次地沖刷過她的心頭,灌入她心里缺角的部份,慢慢地填滿,甚至是溢出……
這種感覺就是幸福嗎?她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抓住他的上衣,仿佛一松手,他就會像史汀一樣消失了。
「我會守著你的,用我的一輩子保護你,這是史汀交托給我的任務,因為他的工作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是我的責任了。」西九條深雪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願意讓我代替史汀來保護你嗎?」
「我願意,深雪,我願意……」是的,她會很幸福的,因為她有了深雪,一個會與她廝守一生、會愛她一生的男人。
???
「史汀大叔,你要到哪里去?」龍音遙追上史汀的腳步,打算盡點主人的職責送他出門。
「去流浪。」史汀停下腳步。
「真的不留下?做父親的竟然不參加女兒的喜宴,說不過去吧?」龍音遙想起剛出房間時听見姐姐的呼喚,叫得他的心都痛了。好多年前,他也這麼呼喊過,當時也是西西在安慰他……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你想把我的身份曝光,好讓全世界的國際刑警追著我跑嗎?」參加婚宴?真虧他想得出來。史汀搖搖頭,對這個主意不予置評。
「如果你肯的話,我會替你掩飾身份。」龍音遙示意守衛將大門打開。
「免了,我不想自找麻煩,听信惡魔的話不會有好結果。」史汀不停步的繼續往外走。
「你說的惡魔是指我嗎?」龍音遙擺出一張無辜的臉孔。
「你是披著天使外衣的惡魔。」史汀一點不留情地應道。
「唉!你就直說我像墮落天使路西華就好了嘛!拐那麼大一個彎。」
兩人穿過短短的碎石小道走至大門口,史汀對龍音遙道別,正要跨步離去,龍音遙又拉住他的外套。
「又怎麼了,你還不死心?」
「你至少要留個地址讓我們好聯絡你,不然姐姐會擔心的。」
「老天,小遙,你听過游牧民族定居在同一個地方的嗎?」更被他給打敗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見到姐姐難過,你給她留個地址,讓她心安,你不覺得對她比較好?」龍音遙死纏住他不放。
「我沒有家,小遙,你要我怎麼留地址給小晝?」其實他是有家的,只不過散在世界各地,而他經常到處旅行,所以等于是居無定所。「那你總有朋友吧?給我能夠知道你行蹤的朋友聯絡方法也行,再不然,以後我想找你的時候,我就在世界的每媒體打廣告,把你的本名和照片全給泄露出去,依你這麼醒目的長相,我相信一定會造成大轟動。」那等于是叫全世界的情報機關和國際型警一起追史汀。
「小影龍,你是在威脅我嗎?威協我這個流浪者?」
龍音遙露出人畜無害的天使微笑,「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哪來的能力威脅你?」
「你沒有這份能,可是你背後那個緋龍集團有。」史汀嘆氣,「身上有沒有紙筆?我把聯絡流浪者的方式留給你。」
「這個方法難道姐姐不知道嗎?」他太快投降反而讓龍半音遙覺得其中有詐。
「放心,我不會在留給這個方法後馬上改變聯絡方式的。」史汀接過門口守衛處過來的紙筆,笑道︰「小晝雖然跟了我十二年,但是聯絡委托人與下手的人都是我,她只是偶爾替我送個預告信罷了。」?
見銀色小圓球上亮起一個紅色小燈,史汀立刻意識到那是什麼。
「當心!」他一腳將圓球踢出門口,隨後立刻反身奔向龍音遙,將他撲倒在地。
在兩人落地的同時,門口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霎時煙塵彌漫,濃厚的火藥味隨著空氣傳遍四處,待煙霧散去,才發現那枚威力極大的炸彈已經將對面住宅的圍牆給炸出一個大洞,整片牆幾乎要垮下來。
「該死的!」龍音遙模著被碎石和木屑刮傷的前額喃喃抱怨道,「剛才那到底是誰,好大膽子,竟敢到龍家門前撒野,看我不拆了你們!」
「小少爺!」幾個同樣負傷的守衛匆匆跑近他身旁,「小少爺,沒事吧?」
「我沒事。」龍音遙推著半掛在他身上的史汀,「喂,史汀大叔,你別壓著我,很重哪。」
但是史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就這麼動也不動地趴在龍音遙身上。
「喂,史汀大叔?」龍音遙有點慌了,他想起剛才爆炸時,史汀幾乎將他全身護住,所以他才會只受到輕微擦傷,那表示……
他顫抖著將手搭上史汀的背部,卻踫到一攤濕熱黏稠的糊狀物體。
「史汀!」
???
一個月後
「碧,你感覺好一點沒有?」司晝坐在史汀床邊,她正在西九條深雪的教導下學削兔子隻果。
「我覺得很熱。」史汀斜眼看著西九條深雪,他正握著司晝的手。
「是發燒了嗎?」閻海綠正在記錄史汀傷勢復元的程度,听見這句話立刻走到他身旁,「我看看。」她將手搭上他的額頭。
「我沒發燒,只是因為有人在旁邊生營火,所以覺得很熱。」真是的,教就教,干什麼一定要握著小晝的手?分明是乘機揩油。
「怎麼?‘岳父大人’,你的臉色挺難看的。」西九條深雪听出他話中帶刺,也半點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你叫誰岳父?」史汀沒好氣的說。
「你不是司晝的養父嗎?稱呼你一聲岳父是我這個準女婿該做的。」西九條深雪微笑道。
「好了,深雪、碧,你們別再吵了。」司晝已經滿臉通紅。
「史汀大叔,你又跟西西在練嘴皮子啦?」龍音遙和龍皇軒開門進房,手上還拿著一疊報紙。
「怎麼樣?侯家的事情解決完畢了?」史汀眼尖地瞄到那上頭的頭條新聞。
「看!」龍音遙得意地將報紙第一版攤開在大伙兒面前。
頭條新聞是侯家兄弟因為蓄意殺人而被關入監牢的消息,而侯氏企業也同時宣破產。
上回的爆炸事件原來也是侯家兄弟的杰作,他們在緋龍集團逼得走投無路的情況,決定自己下手殺了龍音遙,卻沒想到他們雇用的殺手史汀竟會出手救了龍音遙一命。「這樣一來我們不但保全流浪紀錄,還保小遙的命。」龍皇軒在旁補充道。
「我想找遍世界也找不到像你們龍家這麼怪異的人了。」史汀看著新聞感嘆道。
「我們哪里怪了?」龍音遙反駁。
「誰會這麼拚命地搶救一個原本想暗殺自己的人?」史汀看著龍音遙,「你到底是沒神經的呆子還是太過聰明的天才?」
「都不是,」龍音遙搖頭,一臉悲戚,「我只是個快要因為出席日數不足而被留級的可憐日本高中生罷了!」前陣子他為了司晝姐姐的事蹺課蹺得太凶,被幾個滿腔教育熱血的老師叫去訓了一頓,警告他若是再隨便蹺課,不管龍家有多大權力都要把他給留級。
龍皇軒、史汀及閻海綠等人很沒良心地在旁嘲笑著,而在他們一群人喧鬧的同時,西九條深雪悄悄拉著司晝離開了房間。
「怎麼了?深雪,瞧你一臉神秘的。」司晝納悶地問道。
「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西九條深雪帶著她繞過長廊來到某個房間門前。
「什麼東西?」
「你先閉上眼楮。」西九條深雪用手帕蒙住她的雙眼,然後才打開門拉她進房。
「到底是什麼呀?」司晝不安地東瞧西看,因為房里沒有點燈,所以是一片漆黑。
「在這里,你看。」說話的同時,他也打開了電燈。
一具與司晝同樣身材的人形模特兒被放在房內,而它的身上則穿戴著一襲白色婚紗。
司晝掩著嘴驚呼出聲。
「這是……」她漲紅著臉回望西九條深雪。
「這是替你設計的結婚禮服。」他從身後摟住她的腰。
「深雪!」
「現在結婚的話,還沒有完全康復的史汀就非參加婚禮不可了。」他在她耳邊悄聲道。
「深雪,謝謝你!」她緊緊握住他的雙臂,感覺眼淚又要冒出來了。
「我可以把你現在即將流下的淚水當成是你喜極而泣嗎?」西九條深雪早有準備地遞上手帕。
司晝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她回身抱住他,與他雙唇相接。
他總是如此溫柔、如此體貼,處處為她著想,叫她如何能不愛他?
「深雪,你知道嗎?我發現我真的不能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