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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正深,海正藍 第一章

錯誤的號碼

徐-是被蚊子咬醒的。她的皮膚對蚊子非常過敏,被咬後不僅痛癢,還會鼓起葡萄那樣大小的腫包,而且很久不消。夏天她縴瘦的手臂上常常點綴著紅色斑點,像疹子。她不穿裙子,長褲可以擋住蚊子的侵襲,所以雙腿依然光潔無瑕。

她需要蚊香、殺蟲劑一類的東西,但甘琪不在,她不知道放在哪里。

甘琪是她和小環的「管家」,衣食住行,一切日常生活都由甘琪安排,她和小環是從來不管一點事的。第一是因為懶,第二是不會。甘琪常戲稱她們為「寄生雙蟲」。

電視機還開著,MTV里GiGi在抒情地唱那首熟悉的《關于愛》。

「關于愛/太復雜/它總是千變萬化……愛有時像是陽光照亮了希望/遠看很暖和一抱卻被燙傷/愛有時像是星光遙遠而迷茫/某天卻指引我一個方向/找到他。」

這就是戀愛經驗嗎?一直都覺得這首歌是為她大一那年失敗的戀愛作的注解,如果早一天知道,她會不會不那麼傻傻地去愛?

窗外漆黑的夜,星光閃爍。

徐-從沙發上坐起來,空蕩蕩的胃需要填充。但冰箱里面除了一小桶冰塊什麼也沒有。這時候她很想念甘琪做的料理,無論中國的、日本的或者新加坡的,都十分美味。而她現在不在水方,徐-只能回味。

徐-只好出去。

GiGi還在唱︰「……星光/某天卻指引我一個方向/找到他。」

她不禁抬頭去望那些星子,呵呵,現在它們將指引她去一家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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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方是座不夜的城市,月光下,繁華而又清雅。美麗的洧溪穿城而過,像條玉帶將水方分成兩部分,恰到好處地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和閃爍的霓虹燈群中補充了一道閃亮的自然風光。

洧奐大橋靠近洧溪入海處,江面寬闊,河風與海風相互纏繞,如同深愛的情侶。

鐘煦的頭發被風吹得亂了型,也不去管它。他靜靜地立在橋邊,身後是清麗的城市夜景。

少年時代的朋友呂振風站在身邊,十多年過去了,還是死性不改,依舊吊兒郎當,風流倜儻。

老友重逢是件激動人心的事,呂振風談了很多分別後的生活,而鐘煦看上去波瀾不興,沉默不語。他向來如此,這十幾年間在紐約也不曾改變過。而呂振風早已習以為常,繼續著獨角戲式的談話。

一道顏色對比鮮明的身影闖入視野,十分霸道,讓人不注意都難。那是一個仿佛素描圖畫中的人物,或者是一幅黑白剪影——黑的頭發,白的皮膚,黑白相間的素條T恤,黑色九分褲,那些白條強烈地沖擊著人的視覺。

照理說,她應該配冷暗色調的鞋子,但此刻她穿在腳上的居然是一雙亮黃色的夾腳拖鞋。怎麼說呢,這樣的搭配,不是一般的難看。

然後再打量她的面容。

她的臉輪廓清晰而縴細;一雙翦翦秋瞳有種迷離的感覺;唇型近乎于完美;短發,有點凌亂。

這樣的女孩子很令人心動,呂振風向她吹了一聲口哨,她立刻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很不屑的表情。

「今天風好大喔。」呂振風對著鐘煦說,然後望向腳步沒有停下的女孩,「小姐,你不冷嗎?」

她猛地停下,回過頭,怒目相視,下巴微微上揚,一字一頓但快速地說︰「你神精病啊。」末了,不忘拋給他一記「衛生眼」。

呂振風指指她的背影,撇著嘴搖頭,無可奈何的樣子。

鐘煦向她離去的方向望去,不久,收回目光,表情平淡。

呂振風由剛才反應並不激烈但是堅決的女孩想到了另一個人,如果是那個人,應該也是這樣。

「煦,現在你和文姐的關系還是很親密嗎?」他還沒離開紐約的時候他們就交往了,文姐很喜歡鐘煦,但是他的心思沒人弄得清楚,不過既然他願意跟她交往,應該也是喜歡她的。

聞言,鐘煦怔了怔,然後點了下頭。

見他似乎有些猶豫,呂振風追問道︰「出現了感情危機?」說不定早分手了吧。對呂振風自己來說,能跟一個女孩交往三個月以上就是神話,而那兩個人在紐約一待就是十一年,如果一直保持著戀人的關系,那不僅是神話,而且是鬼話、妖話。

沒想到鐘煦真的說了句令呂振風愣在當場的話︰「我和她一直都很好。」

呂振風像被噎住了,一陣風的吹拂又讓他興奮起來,露出見到美女時的曖昧相,「那發展到什麼階段了?有沒有……嗯哼?」

然後得到兩個字的回答︰「-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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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噴嚏,徐-揉揉鼻子。奇怪,怎麼老是噴嚏不斷。她的身體,從來就是「大病不患,小病不斷」,感冒是家常便飯,有時候貧血引起的頭痛還會發作,天氣反常的時候還有風濕性關節炎來湊熱鬧,她常覺得老天不公,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她一個人身上做試驗。

「又感冒了?」甘琪說著便去找常備藥。

小環遞給徐-衛生紙,「擦一擦吧。你喔,本來身體就差,又還大意,三天兩頭感冒,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愛惜自己呀?」

甘琪拿來開水和藥,「喏,麻煩小姐。」每次徐-一生病,她就會稱她為「麻煩」,而徐-也泰然接受。

為什麼「麻煩」?如果甘琪一點也不去管她,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但她偏偏最先管到,在外人看來,簡直是自找麻煩。

然而將「麻煩」二字用在真摯的友情面前,是怎樣的愚昧和無知。甘琪用這個詞,那也只是純粹的玩笑話。

「甘總管,是不是該做飯了?」徐-吞了幾顆藥丸就開始嬉皮笑臉。

「你只知道吃啊。」甘琪扯扯嘴皮子,接著走向廚房。甘琪有兩個嗜好,一是耍鍋鏟,二是耍男人。前者是興趣使然,後者是因為在感情上受過傷,心灰意冷地游戲人間,要報復男人。

客廳里只剩下徐-和小環兩個,小環伸了個懶腰,假裝不經意地說︰「不知臣磊的老媽怎麼樣了,一定病得不輕吧。」

徐-將水咽進去,不懷好意地笑道︰「怎麼,想念他啊?」臣磊是住在樓下的單身漢,幾天前有消息傳來,新加坡的老媽病重住院,他必須回去看望,于是離開了水方,不想有位姑娘偷偷牽掛著他。

「胡扯!」小環矢口否認,但回答得太快太干脆,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對了,」小環說,「你的工作還好吧,累不累?」

「當然好啦。」徐-笑過後,緊抿住嘴唇,這只不過是隨口敷衍,不想讓小環擔心罷了。

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壓力很大。徐-現在還是試用職員,職務是售樓小姐,兩個月試用合格以後才能與公司正式簽約。公司選擇正式職員的標準,自然是業績出色的優先,然而一個多星期了,她還沒賣出一套房子,而且還受到了打擊。

公司對試用職員的要求是跑外銷。外銷需要良好的人際關系和信息來源,徐-人生地疏,形單影只,跑外銷是十分困難的。

前幾天好不容易爭取了一個客戶,花了許多時間給他送資料,陪他看房,他說好第二天來付款簽合同,不料到了時候他卻與另一個女孩簽了,因為那個女孩的父親和他是同事。徐-氣得眼淚都不知道怎麼流,不可能就這樣和人吵架,只得默默吞下這口氣。

然而她倔強不肯服輸的性格是不允許自己失敗的,雖然強忍下怨氣,挑戰的步伐仍舊朝前邁進。

三個女孩都是電視迷,看到夜里十二點才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徐-打著呵欠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下班後從公司抱回的幾百份樓房單頁廣告。她開始工作——把上面公司的聯系電話劃掉,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1314」、「……1314」……一直機械地重復著,何時在桌上睡著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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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的時候,頭十分疼痛,嗓子像在太陽底下曝曬過一般。徐-將甘琪給她的去痛片和潤喉丸吃了之後,抱著一大堆廣告單出了門。

站在水方市商業中心斐禎街最繁華的路段,徐-將廣告單發給路過的每一個人。

往前一百步左右,就是著名企業鼎鑫跨國公司水方分部的辦公大樓。樓頂旗幟高高飄揚,傲然注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徐-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進那幢高樓工作,該是多麼幸福的事。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發廣告單。這是一件不需要用多少思維活動的事,將手一伸,廣告單遞出去,對方接過,彼此間連面容都不需要看清楚。

在遞一張廣告單的時候,她听見對方說︰「謝謝這位美眉了喔。」她抬起頭,立刻看到嬉皮笑臉的呂振風,他旁邊是表情沉寂的鐘煦——這兩個人曾在洧奐大橋上見過,她還記得呂振風挑逗的話語。

她忽然搶過已握在呂振風手中的廣告單,卻只搶過一部分,另一部分留在了他手里。她連瞪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繼續給別人發送。廣告單只剩下一點了。

呂振風將剩下的破紙拿到眼前,自言自語著︰「什麼玩藝兒?」

破損的紙上只有幾句話,下面是聯系電話號碼。原來的印刷字體被劃掉,取而代之的是手寫字︰「XXXXXXX1319」哦?

「煦,這上面怎麼會是你的手機號碼?」呂振風將紙片遞給他。

鐘煦接過來,的確是自己的號碼。怎麼回事?

「我們去問問那個女人。」呂振風邊說邊四處望,但是已不見她的身影,他再看那紙片,見上面還有名字——聯系人︰徐。

這時鐘煦的手機已經響起。接通之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徐-小姐,看過廣告之後我很感興趣,所以想跟你談一下。」

「對不起,打錯了。」

鐘煦按下關機鍵,望著呂振風,呂振風聳聳肩,「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然,誰會知道,一個陌生女子將別人的手機號寫在廣告上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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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下機到現在坐上Taxi,顧臣磊的心情一直都不錯。他是個帥氣的大男孩,笑起來很陽光,身上淺咖啡色的套頭休閑裝與他的氣質十分搭配。

走下Taxi,一幢老舊的「公寓」出現在眼前。說是「公寓」,不過是只有三層的小樓,怕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外牆上爬滿的青苔遮掩了原有的歐式建築特點,或明或暗的花紋小心地從青苔空隙中伸出來。

他提著行李箱走進去。

小環輕快地從三樓跑下來,在拐角處一眼看到臣磊的門半開著,先是驚喜,接著想到,臣磊的母親病重住院,他特意回新加坡照顧她,怎麼會這麼快回來——難道現在在他家里的是小偷?她決定先不打草驚蛇,而上樓去搬救兵。

一會兒,徐-和甘琪也下來,三人手中分別拿著掃帚、衣架和鍋鏟。

小環一馬當先,舉著掃帚直奔有響動的臥室內,見一個人影就一掃帚拍過去,大叫︰「抓小偷啊!」而跟在後面的徐-甘琪也舉起「兵器」攻上。

臣磊手忙腳亂地躲開胡亂打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你們的歡迎儀式還真特別啊。」

三人這才發現根本不是小偷,而是顧臣磊本人,不由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們嘛,難忍相思之苦,特意提前回來跟你們團聚啊。」

「老不正經。」甘琪說,「你媽的病情怎麼樣?」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根本就沒有生病,只不過是騙我回去罷了。」

徐-和小環大笑,「你媽真有意思。」

徐-接到一個電話,講了幾句後她將手中衣架一扔,「我要出去談生意了。」

不知原因的臣磊目送她像只袋鼠一樣一步三跳一會兒就消失了,奇怪地問另外兩人︰「什麼生意?」

「人家是售樓小姐,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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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在一家咖啡廳里接見了打電話來的先生。那人彬彬有禮地說︰「今日打擾徐-小姐並不是為了房子的事。」然後遞給她一張名片。名片上反映出他是有名的方律師。

徐-愣了愣,「那找我有什麼事啊?」

方律師又從公文包中抽出一張破損的紙片,「徐-小姐能不能解釋一下這個是怎麼回事?」

徐-拿過來看了看,被撕壞了的廣告單,是她發出去的。有什麼問題?她沒發現。

「請仔細注意一下聯系電話,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她這才發現號碼錯了一個數字,「1314」寫成了「1319」。其實她寫的是「4」,但由于太潦草,看上去幾乎與「9」沒有區別——徐-腦子不笨,立刻明白麻煩大了。

「1319」的主人受到了莫名其妙的電話騷擾,忍無可忍地動用律師來找她算賬來了。

但是,太小題大做了吧,那人自己來不就可以了,還讓律師來,令人聯想到法庭。听說那人要起訴她擾亂他人私人生活安寧,賠償精神損失,天啊,那她豈不是要窮死?!

她一再解釋,是誤會是誤會,希望能換個方式解決問題。但方律師告訴她,這不是他能決定的,還要看鐘先生的意思。

那好吧,徐-決定親自找那個小氣的鐘先生談。但對方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也許是真的被騷擾得受不了,只有關機了吧,她還真有點愧疚;一定要找到他,真誠地道歉,懇求原諒,也好讓他取消對她的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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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方市最繁華的商業街邊,鼎鑫大樓傲然矗立在樓群之中。如果有機會到頂樓眺望,就會明白「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詩意。

大樓第二十九層的大會議廳中,副總經理及各部門高級主管聚集在一起已多時了,而總經理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等待中,大家不時低語幾句,話題焦點自然是通知他們來開會,自己卻遲遲不現身的鐘煦。

從得知新總經理到任至現在已過去一個星期了,大家連鐘煦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連人都不曾出現,更別提「火」了。于是本就對這次「改朝換代」不怎麼看好的人們更堅信,總部讓二十七歲的鐘家少爺來掌權是嚴重的失誤。鐘煦終于出現了。

他淡淡地道了歉,讓秘書發給大家每人一份資料。但大家對他的興趣遠大于資料,各人表情不一,卻用同樣的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外表窺探出他的內涵。

他看上去是個十分中性的人,冷淡而不冷漠,自信而不張狂,不慍不火,給人的感覺介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和過分親熱之間。

鐘煦沒有作自我介紹,開門見山地對召開這次會議的目的和內容作了扼要闡述,沉著與冷靜令人覺得他已在這里工作了很多年一樣。

他對水方分部的情況實在是太熟悉了,大至管理制度小至產品規格他都十分清楚,說明他做過詳細周密的調查與研究……

人們對鐘煦的評價大為改觀,看來鐘少爺並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胸無點墨的公子,而是頗具睿智且有才干的實力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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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咳嗽不止。怎麼又感冒了,不是剛好嗎?

臣磊從後面走上來,「又在咳嗽啊?」

「咳咳,有什麼辦法。」她在拐角處停下來問正在掏鑰匙的臣磊,「上去坐一會兒吧?」

「我先進去拿點東西,等會兒再去。」

徐-回到家里,發現小環抱著甘琪的肩頭嗚啦嗚啦地哭。

原來小環幫同學到男生公寓送東西,把門牌號碼弄錯了,就這樣認識了一個不該認識的大帥哥。

那帥哥不知怎麼看上了小環,發起猛烈進攻,用情至深簡直讓人瞠目結舌。這樣一來不僅被他糾纏不清難以應付,還要遭受其他女生的咒罵和白眼。

如果她喜歡他一切都還好辦,可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如果就這樣跟他交往,小環會覺得跟把自己賣了差不多,一著急就哭了起來。

甘琪哭笑不得地替她擦眼淚,徐-說︰「振作點吧,面包會有的,辦法也會有的。」

門鈴響了,甘琪去開門,臣磊走進來,手上拿著一只藥瓶對徐-說︰「這是速效感冒顆粒,拿去吃吧。」

原來他說的找東西找的是這個,真體貼呢。

徐-點點頭,又拍拍小環,「這位小姐今天很不爽,你最具影響力,來勸勸她吧。」

臣磊剛剛在小環身邊坐下,甘琪忽然一拍手,兩眼放金光,「如果小環名花有主的話,那小子應該不會樂意當第三者吧。」

徐-立刻明白了,「這主意不錯。」

小環急了,「你們搞什麼鬼啊?

甘琪望向臣磊,極其鄭重其事地說︰「只有你能救小環了!」

臣磊丈二模不著頭腦,「我?」

徐-性急地拍了他一巴掌,「白痴,要你冒充小環男友啊!」說罷一臉賊笑地望向小環,覺得她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樣子十分好玩。

考慮再三,小環才慢吞吞地點頭接受這位「男友」,說︰「要是當初不弄錯,何苦今天來演戲。」

听到這番「錯誤論」,徐-不禁想起自己惹的禍。方律師說了,鐘先生已經決定不再追究「錯誤手機號碼」事件。

徐-輕松了一會兒反而又內疚起來。自始至終鐘先生都沒出現過,她有一種強烈的當面向他道歉和道謝的,只是除了他的手機號碼外其他情況她一概不知,而由于關機,手機也聯系不到,她已經急了幾天了。

現在想起來,她決定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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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借手機一用,我忘帶了。」呂振風邊說邊十分自覺地拿來鐘煦的手機,看了看,「怎麼還在里面?」然後他給淺草世欣子打了一個情意纏綿的電話。

欲罷不能地停止通話,卻發現鐘煦不見了蹤影,呂振風沒好氣地說︰「這小子……」此時有人打電話過來,他立刻接通︰「喂?」

對方是有些緊張的女聲︰「那個……我是那個把手機號碼寫錯,給您惹了許多麻煩的徐。」

「喔——」呂振風不禁站直身子,抬高嗓音說︰「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見個面?」

「那好,××咖啡廳,馬上。不見不散。」

徐-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快就搞定了,有一種傳奇的感覺,不管怎樣,趕快去。

進入××咖啡廳,她四處張望,暗罵自己笨,怎麼忘了問對方的特征,現在哪里去找。

一個服務生走過來問她是不是找鐘先生,她說是,于是他把她帶到呂振風面前。

「嗨,美眉。」

徐-指著他,「你、你、你就是那個鐘……」

「是啊。」

「不會吧!」一句話月兌口而出,徐-在心里大呼上當,心想「鐘先生」怎麼就是他?「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後丟下了呆若木雞的呂振風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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