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說愛我 第三章
「當……當……」鈴聲一響,宣布上課結束,各班學生像出閘的猛獸般,爭先恐後地沖離教室。
「這群女生怎麼了?不是夾著紅色發夾,就是戴著紅色耳墜?」高橋彥的視線掃過教室內外的女學生,不解地問風間徹。
「MC。」他的回答很簡單。
「什麼意思?」
「女孩子每個月都會來的奸朋友。」
「我當然知道MC是什麼,我是問她們干嘛夾紅戴紫的?」高橋彥又瞥了一眼夾著鮮紅發夾的女生。
「表示不方便。」
「哦……」他懂了。「但是風紀組不抓嗎?」
「我跟風紀組談過了,只要不是很明顯的違規,他們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老大,你這次玩真的?」高橋彥正經八百地問。
他明白風間徹這麼做是為了誰,他記得那天在咖啡廳里見過小泉琉璃子戴著紅色耳環。或許這次老大是真的定下心來,不再留戀花叢。
「什麼真的假的,懶得跟你扯!我走了。」風間徹瀟灑地拿起書包甩上肩,逕自離開教室。
小泉琉璃子可能已經到了咖啡廳,他不能讓她等太久,否則她肯定會大發雷霆。
大概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不然他干嘛找個這麼大支火箭炮來砸自己的腳?風間徹搖著頭。
「等我,我今天有班。」其實是想去看熱鬧。高橋快步跟上。
默默收拾著書包的川崎朝美回頭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她還沒得到他的心,就已失去了嗎?
「啪」地一聲,一支鉛筆在她手中應聲而斷。
***
小泉琉璃子坐在咖啡廳內靠窗的位子,無聊地啜飲一杯一千五百CC的重量級女乃茶。
櫃後的女孩從她進門後,已不知是第幾次偷瞄她了。
她猛然起身,走到櫃前,與那女孩面對面,她的名牌上寫著——佐藤香織。
「請問有什麼事嗎?」佐藤香織當場被逮個正著,羞紅著臉問。
「我才要問你咧,你一直盯著我看,有事嗎?」
「沒……沒有,對不起。」她不習慣與陌生人交談,尤其眼前的人又是校園里眾人談論的最佳女主角。「你要續杯嗎?」她只想得到這句話。
拜托,一千五百CC耶!她一杯都喝不完了,還續杯?
心里雖然這麼想,小泉琉璃子仍是禮貌性地問了一句,「可以續杯嗎?等我喝完再說。」如果她喝得完的話。
她轉身回座位,便見到風間徹進來,後面還有個跟屁蟲——高橋彥。
連約會都跟,不會吧?她蹙起眉頭。
「等很久了?」風間徹在她身邊坐下,瞧她一臉火氣,可以煎蛋了。
「十七分又四十六秒。」她瞄了手表一眼。
「走吧!」他起身,一點歉意也沒有。
他決定對她的抗議不予以理會,免得寵壞她。這幾天來,他為她破的例已比過去五、六年來所有交往過的女孩加起來還多。
「去哪兒?」她啜了一口女乃茶,隨口問。
「上賓館!」他簡單明了地說。
「咳……上……賓館?」她嗆到了。
怎麼會有這麼狂妄大膽的人?
「不然你想去哪兒?逛街?看電影?」
「當然,一般交往不是都這樣嗎?」她雖然沒交過男朋友,但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的嗎?
「那是『一般』交往,我們可不是。」他強調「一般」兩個字。
「不是?那我們是什麼?」她天真的問。
「我們是『特例』,特殊關系交往的案例。」他低頭在她耳旁說。
「我不要!」她瞪著他。
「你已經喪失了說不的權利,要說回家對你父親說!」他生氣低吼,硬將她拉起。
「放開,你抓痛我了!」小泉琉璃子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想抽回被箝制住的手臂,卻毫無作用。
「你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扛你?」他威脅地說。
「我自己走!」她根本別無選擇。
風間徹放開她,她揉揉手臂上發疼的地方,白了他一眼,挺起腰桿,邁出腳步,高傲得像個女王。
「這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正在交往的樣子。」櫃後,高橋彥悄聲對佐藤香織說。
「他們在交往?」佐藤香織很訝異。「怎麼一點都不像?哪有人對女朋友這麼凶的。」
「你幾時看過老大當著大家的面發脾氣?通常他一生氣,就二話不說走人,才不屑耗這麼久。而且,我從沒見老大對哪個女生的態度這麼詭異,一會兒甜得讓人起雞皮疙瘩,一會兒又凶得嚇死人。我想這次他是認真的。」
「你確定嗎?風間會長怎麼說?」
「他當然不能承認!對方是他們家競選的敵手小泉太郎的女兒耶!」高橋彥煞有其事的說著。
「可是……風間會長跟川崎副會長不是一對嗎?」她一直以為如此,不,不只是她,恐怕全聖南學固的師生都是這麼以為。
「你從哪兒听來的?」高橋彥疑惑地問。
「大家都這麼說,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拜托!青森就這麼點大,多少人從小就一起在聖南就讀。這麼說來,我們兩個也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高橋彥乘機向他心儀已久的女孩「明示」。
「你……誰跟你是一對!」佐藤香織羞赧地低下頭,一張小臉像番茄似的紅通通的。
她父親是警察署署長,是高橋父親的直屬長官,兩人從小就十分熟稔,兄妹般的情誼在歲月中不知不覺變了質。
高橋彥凝望她的酡紅的嬌顏傻笑著。
早來的春天在咖啡廳里慢慢漾開。
***
身處于陌生的浴室里,滾燙的熱水灑向已麻痹的全身,小泉琉璃子感覺自己就像只掉落蜘蛛網的小蟲,不能逃,也無處可逃,每次掙扎只會陷得更深、纏得更緊。
「喂!你睡著啦?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門外傳來不耐煩的催促。
賓館里的浴室沒有門鎖,只有一大片毛玻璃隔間。她認命地穿上賓館所準備的浴袍,步出浴室。
風間徹僅在腰問圍了條浴巾,悠閑地躺在超大的電動水床上,黑眸上下掃視她一遍,目光最後落在她微開的浴袍襟口下那掩藏不了的起伏波動,滿意地揚起嘴角。
他性感邪惡的笑容讓她心跳加速,刻意壓抑心底可恥的欲念與受他吸引的恐慌,小泉琉璃子避開與他對望的視線,四處環顧。
青森雖是個小地方,賓館卻裝潢得富麗堂皇。
「過來。」風間徹命令,朝她伸出手。
她緩步向前,在他的牽拉下,踉嗆撲跌,壓靠在他赤果的胸膛上,
他一手按住她頸後,貼吻她顫抖的紅唇,一手扣抱住她的縴縴細腰。
她的小舌被迫與他交纏,她的靈魂也跟著飛揚,舌根處傳來電流,直竄四肢百骸。
「嗯……」她不由得發出低吟。
他扯掉她的浴袍,一手轉戰渾圓豐胸,捏握住柔軟山丘;一手抓揉著白女敕的俏臀……
***
A組教室與B組教室僅一面牆之隔,想不見到風間徹還真有點困難。什麼爛條件嘛!叫她在學校不能去找他,她還怕他來騷擾咧!
「擺明了要為難我嘛!干脆叫我轉學或留級算了,搞不好這才是他的本意。」
小泉琉璃子無聊地暗自發牢騷。
前兩天氣溫驟降,陰雨綿綿,又濕又冷,很多同學感冒,連木村麻理也請了病假,沒人陪著磨牙練舌功,她都快發霉了。
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沬橫飛,她置若罔聞,視線轉向窗外,看著在操場上打網球的學生,是A組,在上體育課。
「會長,你別這麼用力嘛!人家會痛。」一個女生嗲聲嗲氣地抱怨,听不出痛的感覺,倒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對不起,下一球我會輕一點,盡量小心別打到你。」風間徹朗聲大笑,傳入二樓的教室里。
「色鬼!」小泉琉璃子低罵著,「對別人這麼溫柔,對我就老是頤指氣使。」
「會長,換人對打了啦!」另一個撒嬌的女聲揚起。
「就是嘛!也該輪到我們了。」
「會長不公平。」
幾個女生爭執著。
「好了。」風間徹的聲音再度響起,「輪流吧!別吵了。」他的語氣充滿無奈,卻又帶著一絲驕傲。
這個來者不拒的花心大蘿卜!小泉琉璃子眯起眼,心底酸酸的。
「我先吧!請會長手下留情。」柔美動听,是川崎朝美的聲音。
副會長一出聲,沒有人敢與她爭搶。
「川崎同學,開始!你先發球。」
接下來,「啪啪」的擊球聲此起彼落,快、準、狠,可以想見一定很精采。
小泉琉璃子不悅地抿抿嘴。誰希罕跟他打球!
她的運動神經遲緩,唯一有興趣的是嘴部運動——吃東西。幸好父母賜給她一副怎麼吃都吃不胖的身材,讓她有本錢太快朵頤。
時間過得好慢喔!這節課怎麼這麼長?她只手遮口,偷偷打了個呵欠。
窗外的球賽正如火如茶地進行,她的心隨「啪啪」的擊球聲左右搖擺。
「老師!」她舉手高呼,「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去一下保健室嗎?」
「嗯?」英文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好好先生,從不刁難學生。他的視線透過老花眼鏡轉向小泉琉璃子,應了一聲,「哦,你去吧!」
一出教室,她便轉下樓梯。
她當然不會去保健室,說不舒服不過是藉口罷了,她只是不想再听風間徹與其他女孩嘻笑玩樂。
「這種來者不拒又沒品的男生,鬼才在乎他!」她邊定邊喃喃自語,雙腳卻不知不覺地晃到操場旁。
「見鬼了,我怎麼會來這里?」她暗罵自己,可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藏身在樹後。
她不得不承認,川崎朝美在球場上揮拍的模樣,有如翩翩飛舞的彩蝶,賞心悅目。反觀自己,像只丑小鴨,難怪風間徹不許她在校園里與他會面。
「喂,你們看!是小泉琉璃子。」
她的出現引人側目,A組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她蹺課耶!」
「B組老師在做什麼,竟由著她胡來!」
「別看了,你們分組繼續練習,我去瞧瞧。」風間徹也注意到小泉琉璃子,他停下與川崎朝美的對打,安撫班上同學不滿的情緒。
他朝小泉琉璃子走去。「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在教室上課,在這里做什麼?」
她在寒風中站多久了?雙頰跟鼻頭都紅通通的,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出來透透氣啊!教室里感冒的病號太多,我怕被傳染。」她說得理直氣壯,沒有半點心虛。
「你能不能安分一點?你是全聖南學園的『公敵』,還敢這樣明目張瞻的蹺課,萬一被風紀組捉到,會被停學三天的,你知不知道?」他有些生氣。
「誰蹺課了?我跟老師報備過,是他同意我不用上課的。」
「你用什麼藉口?」他很清楚這些蹺課的伎倆。
「我跟老師說我不舒服,要去保健室休息。」
「很好,既然如此,你就快去吧!」他壓制著想吼叫的沖動,努力保持語調平靜。
「我說我不舒服耶,你竟然還說很好?你巴不得我生病是嗎?」她氣得跳腳。
「你真的不舒服?」他狐疑地問。
「假的。」
「你——」他認輸了,她這種無厘頭的行徑,實在教他無言以對。
「會長。」川崎朝美悄然走近,「沒什麼問題吧?」她問。
「沒有。」風間徹一听到她的聲音,立即恢復平靜,朝小泉琉璃子冷然說道︰「你人『不舒服』,就去保健室躺著吧!最近天氣多變,別在外面走動。」他加重語氣,希望她放聰明一點。
「哦,是啊!我頭好暈,可能是感冒了,還是去保健室躺躺好了。」她意會地順著他的話說。
「我陪你去,免得你半路昏倒。」風間徹說。
「會長真體貼。」川崎朝美頗不是滋味地嘲諷道。
體貼?是怕她又溜之大吉,想監控她吧!小泉琉璃子心里想著。
「這里就交給你了,川崎同學。」他丟下這句話後,便與小泉琉璃子相偕而去。
直到進入空無一人的保健室,風間徹才忍不住爆發地吼著,「你白痴啊!听不懂人話嗎?叫你在學校里別來找我,萬一被人發現我們的關系,你我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她肯定會被「親衛隊」那群女生拆吃入月復的。
「干嘛罵人?跟你有這種不可告人的關系,你以為很光彩嗎?你怕別人知道,我也怕呀!再說,誰找你了啊?臭美!我只是……不小心走到那里的。」她越說越小聲,頭也垂得低低的。
「想我?」她這模樣讓他的怒氣全消,他柔聲問,輕輕抬起她的下頷。
「才不。」她否認,不敢直視他含笑的眼神。
「看著我說。」他就不信她真的逃得過他所向披靡的魅力。
她的眼珠子靈活地轉來轉去,視線在他臉上游栘,就是故意不看他的眼。
「看著我。」他略施力扣緊她的下巴。
「我看了呀!」
「看哪里?我是叫你看著我的眼楮。」
「干嘛啦!」她嘟起嘴,與他四目交接。
「你剛說你不想我?再說一遍。」
「我不想你。」
「違心之論,你的眼里明明寫著『想我』兩個字。」
「哪有?」她叫著,忙不迭地閉上眼。
「小傻瓜。」他取笑她幼稚的鴕鳥行為。
他撫模她嫣紅的粉頰,還冰涼涼的,不過,他有辦法讓她立即暖和起來。風間徹邪惡地笑開了。
望入他黝黑的瞳眸,她看到自己的倒影,世界彷佛只剩他倆,除了彼此的心跳聲外,一片寂靜。
她收到他眼底所發出的訊息——他要她!她的身體像電源全開的暖爐一樣,漸漸熱了起來。
他低頭吻住她的櫻桃小嘴,抱起她走向供學生休憩用的鐵床,兩人交疊地躺下。
「你哪里不舒服?把衣服解開,我替你檢查檢查。」他促狹地說。
「要玩醫生跟病人的游戲?」她笑問。
「質疑醫生的話?該打!」他將她翻身,大手在她的臀上輕拍兩下。
「醫生饒命,我下次不敢了。」她轉過來面對他,嘴里討饒,眼中卻閃著笑意。
「乖乖把衣服月兌了。」他低啞著嗓音命令。
「是!」小泉琉璃子順從地解著鈕扣。
隨著她的動作,風間徹的黑眸益發深沉,呼吸聲更加粗重。
她滿意地笑起來,挑逗地輕舌忝紅唇,小手撫上包裹在里呼之欲出的渾圓,輕壓繞弄著頂端的蓓蕾,直到它挺立凸起。
「小惡女,別折磨我,快一點,不然醫生一生氣,就不用『大針』替你注射了。」他話中有話,曖昧地催促。
「別生氣,我快就是了。」她嘻嘻笑著,三兩下扒光身上的衣物,赤果果地躺平。
「乖,我們先從表面檢查起。」他雙手攀上她的嬌軀著。
「嗯……我……好熱,覺得不舒服,你快幫我注射一針。」她氣喘吁吁。
「別急,放輕松,時候還沒到。」他在她的嘴唇上方徐徐吐氣,換他吊她胃口。
「別……」她挺身,紅唇一噘,輕吻他一下,雙臂圈抱住他,靠著他偉岸的體魄輕輕磨蹭。
「醫生要內診了。」他禁不住她的邀約,褪去自己的衣褲……
「累壞你了?」他親吻她的臉頰,低聲問。
「嗯。」她疲倦地想睡。
「休息一下吧!我在這里陪你。」
他隨手抽出幾張面紙,輕拭她的背,並按摩揉捏著,松弛她緊繃的肌肉。
她闔上眼,進入夢鄉時的笑容甜美純真一如嬰孩。
他睇望她的眼神深邃多情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