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說愛我 第六章
「解散『親衛隊』?為什麼?」
結束了討論聖誕節晚會事宜的學生會議後，川崎朝美攔下風間徹問。
「親衛隊」的成員可說是她的耳目，如果「親衛隊」被解散，她豈不是無從得知他的一舉一動?她無法忍受!
「因為我已經膩了，老是有一群女生跟前跟後的，多不方便。」
「會長以前不是很喜歡嗎?我從未听會長抱怨過——」
他打斷她，「我現在不喜歡了。」
「為什麼?」她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說了。」他開始失去耐心，「我不要那群女生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她們已經逾越了本分，竟敢管到我頭上來!」害小泉琉璃子最近都避不見面，他幾天沒見到她，不曉得她心情好點了沒?
「我想應該不至于吧!木村麻理一直很崇拜會長，她連跟會長說話都會臉紅，哪還敢管會長?」川崎朝美嗤笑。
「不敢管?她管得可多了!」他忿忿地哼一聲。那個木村麻理老定找小泉琉璃子麻煩，分明就是跟他過不去!
「是為了小泉琉璃子吧?會長急著想解散『親衛隊』，莫非是怕她們找她麻煩?」
「不是。」不能讓小泉琉璃子曝光，她會被那群可怕的娘子軍生吞活剝的。
「是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跟木村麻理談談，她多少會听我的。」川崎朝美仔細地盯著他的表情，想從中套出一丁點線索。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別再問了。」風間徹不耐地揮揮手，「關于解散『親衛隊』的事，我自己會跟木村麻理說。」
「會長真狠，這些年來她們為會長做了這麼多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會長說解散就解散，置她們的感覺于何地?」又置我的感覺于何地?川崎朝美在心里吶喊，但有教養的她從不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你不必再說了，這事我已經決定了。」
「好吧!這件事就交給我。不過，我希望會長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會長交女朋友的話，請務必告訴我，我也會為會長高興的。」她的心在淌血。
「謝謝，你果然是我的好搭檔。」風間徹感動地拉住她的手。
低頭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川崎朝美眨眨眼，忍住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滑落。她得不到他的愛情，可不想連友誼都沒了。
「聖誕舞會……還是由我們兩人開舞嗎?」她委婉的詢問里有著滿滿的期盼。雖然這是多年來的慣例，但如今她已不再肯定。
「我……」風間徹猶豫不決，他當然希望能與小泉琉璃子共舞，如果她能出席又不引起他人疑心的話。
「請將第一支舞留給我，我保證讓小泉琉璃子出現在舞會上。」像怕他拒絕似的，川崎朝美急急地提出交換條件。
「川崎同學，你知道我跟琉璃子的事了?」他有些驚訝。
「嗯。」她頷首。賓果!逮到他了。她心中有如打翻五味瓶般，不知是甜還是酸。「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她?」
「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風間徹微紅著臉，搔搔頭，「琉璃子很可愛、很直，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卻很對我的口味。」
「也許是因為會長已厭倦了別人對你百依百順，所以才會對凡事都持反抗態度的小泉琉璃子有興趣。」她臆測道。
「也許吧!她的意見確實滿多的。」他尷尬地咧嘴一笑，「你倒挺了解我的。」
「好朋友嘛!」這三個字像把利刀劃過她的心。川崎朝美強言歡笑，「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我會負責將小泉琉璃子請到會場，請會長等著。」
「謝了。」風間徹點頭。
***
川崎朝美出現在高三B組教室，引起一陣嘩然。
「是川崎副會長耶!」
「不管怎麼看都是如此美麗動人。」
「副會長，你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派人來叫一聲就行了。」木村麻理立即迎上前。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請你將『親衛隊』解散。」川崎朝美瞥見坐在位子上的小泉琉璃子瞬間僵直了身子，確信她听見了她的話。
「其實，這也是風間會長的意思。」她不讓木村麻理有機會提出疑問，接著說︰「大學入學考試將至，風間會長不希望你們為了他個人的事耽誤了學業，所以請你們解散『親衛隊』。」她柔軟的語調中隱含堅定之意。
「可是……」木村麻理的話在她的明眸注視下吞咽入喉。
「這些年來，你們的辛勞，大家有目共睹，我代風間會長謝謝你們。」
川崎朝美朝木村麻理彎了彎腰，旋即走向小泉琉璃子。
「歡迎小泉同學轉入本校，雖然有點遲，但是，我僅代聖南學生會表達歡迎之意。」她環視眾人後，銳利的眼神停在小泉琉璃子身上。「希望小泉同學能參加下禮拜于禮堂所舉辦的聖誕晚會。」
「我不——」小泉琉璃子沒打算這麼輕易原諒風間徹，她還不想與他照面。
「小泉同學不敢來嗎?」川崎朝美丟下戰書。
「誰不敢去?我只是——」小泉琉璃子禁不起激，吞下了餌。
「那就這麼說定了，舞會上見。」川崎朝美離開了，和來時一樣掀起波瀾。
「真不愧是聖南女王，好有氣勢。」有人贊嘆道。
「好一個氣質美人!」
「我從沒見過她生氣呢!」
什麼跟什麼嘛!她才不信真有這麼完美的人。小泉琉璃子忿忿地想，搞不好她跟風間徹一樣，平日表現得氣度優雅，私底下又是另一個樣。
提起風間徹，她就有氣。都已經一個禮拜了，他還不來找她，她小泉琉璃子可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大不了一拍兩瞪眼!
「小泉琉璃子!」隔壁C組的佐藤香織在門口輕喚。
「今天可真熱鬧。」小泉琉璃子嘟囔。
「什麼?」
「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有人登記要見你。」佐藤香織翻閱筆記念著，「還有想跟你交往的，另外——」
「等等，別在這里說，放學後在咖啡廳里見。」小泉琉璃子將這老實得過火的女孩推出教室。
「那……我等你。」佐藤香織只來得及說這句話。
「好，快回去上課。」
***
「我們班上有個男同學叫源賴英二，他想跟你約會……」佐藤香織不等小泉琉璃子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報告。
「他是個怎樣的人?」其實，小泉琉璃子並不是真的在意源賴英二的為人，她只想藉此引起風間徹的醋勁。
「嗯……他……長得……還不錯，很熱心。」佐藤香織說得吞吞吐吐的，還左顫右盼。
「你在看什麼?」
「沒……沒有。」
「等人嗎?」小泉琉璃子眉心緊蹙，「你告訴風間徹說我會來對不對?你出賣我!」她有些生氣。
「沒、沒有，我等的……是高橋……你別……別生氣。」
「高橋跟那家伙向來形影不離，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香織，虧我還當你是知心好友，沒想到你竟然重色輕友!」她斥道。
「不是啦!我真的只告訴高橋我們約在這里。」佐藤香織急忙解釋，「而且我還叫他別說出去。」
「算了，你將源賴英二的資料給我，我要走了。」她不想見風間徹，每次見到他，她就會被他哄得暈頭轉向，連自己的堅持都忘了。這次除非他在眾人面前公開他們的關系，否則她絕不原諒他。
「再等一等嘛!沒見到你，高橋會罵我的。」
「他見我做什麼?」小泉狐疑地望著緊張得面紅耳赤的佐藤香織。
「我也……不知道。」她心虛垂下小臉，「你再等五分鐘好不好?你不是想知道源賴英二的事嗎?」
「好吧!五分鐘一到，我就走人。」
「嗯!」佐藤香織松了口氣。「源賴英二是我們班的體育股長，也是柔道社的社長，不過，因為現在已經三年級了，他很少去社里。」佐藤香織暍了口飲料，神秘兮兮地笑著，「班上有不少女生喜歡他呢!」
「你也喜歡他嗎?」小泉琉璃子故意問她。
「才不是，我喜歡的是高橋彥。」佐藤香織連忙澄清。
「那家伙有什麼好?跟風間徹都是一丘之貉!」小泉琉璃子嗤之以鼻。
「他很會要寶，逗我開心。」談起心上人，她瞼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小丑也能逗你開心啊!你也喜歡小丑嗎?」小泉琉璃子酸溜溜地挖苦她。
「我……我不會說，反正我覺得高橋對我很好，」
「你……你們做過了嗎?」小泉琉璃子很好奇他們交往的狀況。
「做什麼?」佐藤香織腦筋一時轉不過來。
「就是……」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教她怎麼好意思明講?「就是那個嘛!」
「哪個?」佐藤香織傻傻地問。
「就是……算了，你還是處女嗎?」小泉琉璃子索性直接問，不然耗到明天，佐藤香織恐怕還不明白她在問什麼。
「我……」佐藤香織羞紅了臉。
「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佐藤香織猶疑了半晌，終于有了動作，可她卻一下子點頭，一下子又搖頭。
「什麼意思?」這下換小泉琉璃子不明白了。
「我……們……做過，但是只做了一半……」
「呃?」那檔子事還能只做一半的嗎?
「他……沒……沒進入，我怕痛，沒敢讓他做完。听說女孩子的第一次跟生小孩一樣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嗎?」可她的第一次明明沒感覺到痛啊!
「我姊姊說……」佐藤香織靠近她低聲道︰「男生的那個跟糯米腸一樣粗耶!好可怕!你想想，這麼粗的東西塞進去……那里，不痛死才怪!」
「不會吧?你應該看過高橋的，真有這麼大嗎?」
「我都閉著眼楮不敢看。你呢?」
「什麼?」小泉琉璃子佯裝不解。
「換我問你了，別裝傻。」佐藤香織雖然單純，但並不笨。
「五分鐘到了，我要走了。」小泉琉璃子想開溜，卻因為她接下來的話而頓住。
「風間會長向來很有女人緣，听說……」佐藤香織故意吊她胃口，不繼續說下去。
「你這女人……」小泉琉璃子輕啐，「說吧!我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還不夠，還要有問必答才行。」佐藤香織提出交換條件。
「得寸進尺!看來高橋一定被你吃得死死的。」
「別這麼說，談戀愛是雙方面的事，必須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才能走得長遠，如果誰也不讓誰，就只能在原地踏步。」佐藤香織暗示性地說，偷偷觀察她的反應，卻見她一臉頑強。
「廢話少說。」要她先跟風間徹低頭，免談!「你剛才說風間徹怎麼樣?繼續說啊!」她催促著。
「我先聲明，這是听來的，不知是真是假，你可別生氣。」
「知道了，這麼多廢話!」
「听說……」佐藤香織強調似的頓了一下，「風間會長的床上功夫很棒，有些女生跟他分手後還到處宣傳他的『長處』。」瞄了眼她陰郁的臉色，她問︰「你真的不生氣?」
「不生氣。」小泉琉璃子咬牙切齒。到底有多少女生知道他的「長處」?
「她們還說風間會長的接吻技術一流，光是跟他接吻，雙腳就會發軟……你真的不生氣?」佐藤香織憂心仲仲地問，她瞧見小泉琉璃子眼底有怒火在燃燒。
「不、生、氣!」小泉琉璃子一字一字從牙縫中迸出。
她當然知道他的「技術」有多好、多熟練，然而從別人嘴里說出來，讓她覺得嘔極了!看來他倒不乏練習的對象。
「呃……算了，我還是不說了，你看起來快氣炸了。」
「你要是不說，我才會氣炸!」
「可是——」
「快說!不然我就把你跟高橋的事公布出來。」小泉琉璃子小聲威脅。
「你……」佐藤香織哭喪著一張小臉，「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怪只能怪她自己識人不清，誤交損友。「你明明很在乎他，為什麼還要跟他鬧別扭?」
「不關你的事。」
「好嘛!算我多事，我以後都不管了!」她也有脾氣的，嘟起嘴，她雙手環抱胸前，頭轉向窗外。
「香織，對不起!」小泉琉璃子自知理虧，拉著她道歉，「我心急嘛!你喝口茶消消氣，再多說一些，我想知道那家伙到底還有多少風流帳。」
「你果然很在乎他。」
「那有什麼用?他又不在乎我。」
「不是這樣的，我听高橋說風間會長抱怨你一直躲著他，他想和你面對面談清楚——」
「我躲著他?」小泉琉璃子氣得大吼，「我的教室就在他的隔壁，他如果真要找我，走幾步路就行了，為什麼不來?還將責任推到我身上!反正說來說去，他就是想當他的萬人迷，怕公開我們的關系!」
「我想……或許風間會長有他的苦衷。」
「他會有什麼苦衷?我看他根本就是舍下得那些投懷送抱的女生!我決定了，我也要多交幾個男朋友。香織，你告訴那個源賴英二，這個周末放學後在戲院門口等我，我要和他約會。」小泉琉璃子真的生氣了。
「琉璃子，你開玩笑的吧?」
「我沒有開玩笑。」她放軟語氣繼續說道︰「香織，請你設身處地為我想想，如果今天換成高橋如此對你，你會怎樣?」
「我……我當然會很生氣。」
「這就對了。所以，我要反擊，不能再坐以待斃。」
「這……好吧!我會跟源賴英二說的。」
「謝謝你，我先走了。」小泉琉璃子起身。
「再等——」
「別再等了，他們要來早就來了，你可別再說我不給風間徹機會!是他自己不好好把握。」她揮揮手，「走了，BYE!」
***
源賴英二很開朗、很愛笑，是個陽光型的大男孩，這是小泉琉璃子對他的第一個印象。
「這部電影不錯吧?我同學極力推薦的。」他露齒一笑。
「嗯!滿好看的，特效很炫。」
「還想去哪里嗎?」
「我……隨便。」小泉琉璃子一下子也想下出來。和風間徹在一起，他總是自作主張，很少詢問她的意見。
「那……去逛逛書局吧!我想買幾本參考書。最近幾次模擬考成績不太好，被我媽罵慘了。」源賴英二毫不掩飾自己的糗事。
「嗯!」他的坦白讓小泉琉璃子感覺很自在、親切，兩人自然而然地聊開了。
「你不打算直升聖南的大學部嗎?」
「不，我想繼續練習柔道，所以可能會報考東京的體育大學。你呢?听說你成績不錯，應該可以直升大學部。」
「再說吧!如果我父親參選失敗，我們可能會搬回東京。」這件事她還沒有機會和風間徹談過。
「太好了，那我們就可以在東京見面了。」源賴英二歡呼一聲，旋即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咒你父親落選。」
「沒關系，我了解。」小泉琉璃子輕笑，好奇地問︰「為什麼想跟我交往?我可是聖南學園的公敵呢!」
「沒那麼夸張。」源賴英二笑逐顏開，「並不是所有人都排斥改變。其實，有競爭也是好的，許多陰溝里的髒亂長久以來未經疏通，藉此機會清除清除，還給我們一個干淨的生活環境，我感謝都來不及了呢!所以，我打算以身相許，和你交往。」
他半開玩笑地眨眨眼，逗笑了小泉琉璃子。
「你看，那女人笑得跟花痴一樣，跟別的男人這麼親熱，把我放在哪兒?」
風間徹跟高橋彥尾隨在兩人身後，眼見小泉琉璃子和別的男孩子又是看電影又是逛街，他胸中一把怒火熊熊燃燒。
「老大，你先別急，再看下去嘛!」
「看看看，再看就要冒火了!」風間徹作勢要沖出去。
「老大，你要干嘛?」高橋彥拉住他。
「滅火!」丟下一句話，風間徹沖向前。
他抓住小泉琉璃子的手臂，朝源賴英二宣布，「她是我的女人，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你神經病啊!」小泉琉璃子擺月兌他的箝制，拉著發愣的源賴英二轉身就要走，「我們走，別理他!」
「你……可惡!」風間徹用力一扯，將她拉進懷里，低頭吻住她。
這個吻充滿懲罰、佔領、掠奪，沒有絲毫溫柔，她痛苦地掙扎著。
「放開她!」源賴英二大吼。
「你別管，那是他們的家務事。」高橋彥拍著他的肩膀，「我請你去喝茶，向你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源賴英二在高橋彥的半推半拉下，不情願地離開。
糾纏的兩人在熱鬧的街上，來往行人的注目下，依然四唇交接……
「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實在是……」一位穿著端莊的婦人搖頭嘆道。
兩個剛好經過的四、五十歲的歐巴桑也駐足討論。
「那不是風間家的少爺嗎?」
「好像是耶!」
「如果真是風間議員的兒子，那我可要好好考慮是否要將選票投給他了。」門風敗壞、家教不嚴，這樣還有能力為選民服務嗎?
「是該考慮考慮!」三人點頭如搗蒜。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
「成何體統!你竟然和女生當街擁吻，你知道這對我競選議員的傷害有多大嗎?」風間保「啪」地一聲將報紙丟在餐桌上，對著兒子咆哮，「如果我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選民還會信任我，將選票投給我嗎?」
「爸，你不想知道和我擁吻的那個女生是誰嗎?」風間徹滿不在乎，悠閑地喝了口牛女乃。
「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朋友，我沒興趣知道!」
「她是小泉琉璃子。」
「小泉……」好熟的名字。
「小泉太郎的女兒。」
「真的?」見兒子點頭，風間保喜出望外，「太好了，這下我可以扳回一城了。」
「爸，別動她，我不想傷害她。」
「你玩真的?」風間保凝睇兒子嚴肅認真的神情，不死心的勸道︰「傻孩子，憑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何必這麼認真呢?只要你老爸我一選上，就幫你辦一場選美大賽，讓你好好挑幾個女人玩個夠，沒多久你就會忘了小泉家的女兒長的是圓是扁——」
「除了小泉琉璃子，我誰都不要。」
風間徹堅定的語氣讓他父親無奈地搖頭。
這孩子從小脾氣就拗得很，想要的東西非弄到手不可，個性剛烈。
他可不能太刺激他，他可是風間家第四代唯一的傳宗香火哪!
風間保干笑著，「看來你是玩真的了?」見兒子神色堅決，他嘆道︰「好吧!我不阻止你，但你也要看小泉太郎是否答應他女兒和你交往，你可別自己一頭熱，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如果他反對，我就帶著琉璃子一起私奔!」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才十八歲，未來還長得很，別太沖動，慢慢來。」
「我已經認定她了，而且，搞不好她肚子里已經有我們風間家的孩子了。」他知道他父親十分重視家族血統的傳承，只要他這麼說，他父親絕不會再反對。
「真的?太好了!我總算對你爺爺有交代了，你這小子手腳還真快!」風間保開心地拍拍兒子的肩。
「答應我，別傷害琉璃子。」他不放心地道。
「當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嘛!我怎麼會傷害我孫子的母親呢?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趕緊給你爺爺上炷香，跟他報告這件事。」風間保一邊呵呵笑著，一邊離開客廳。
「對了。」他突然又回頭問︰「她的腳傷如何了?」
「已經好了。爸，你怎麼會突然問?」
他父親不是一個會對競爭敵手寄予同情的人，他會問起小泉琉璃子的傷勢，讓風間徹覺得很可疑。
「沒什麼，她現在是我孫子的母親，當然得關心一下。」風問保嘿嘿地干笑兩聲，便匆匆離開了。
父親不自然的笑引起風間徹的懷疑。上次害小泉琉璃子受傷的那件意外，肇事者至今仍沒找到。小泉太郎一口咬定他父親是幕後主使者，甚至不惜對簿公堂，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但風間徹仍持續注意著後續發展。
如今，他幾乎可以肯定幕後主使者就是他父親了。
不過，他相信他父親應該不會再傷害小泉琉璃子，除非他不想要孫子，因為他已決定非她莫娶了。
***
「你和風間徹到底有什麼關系?」一大早，源賴英二便來到小泉琉璃子家找她。雖然昨天高橋彥對他解釋得很清楚，但他听得很模糊。
「沒關系。」小泉琉璃子面無表情地道︰「就算有關系，也已經結束了。你會在乎我的過去嗎?」她真的是誠心想交源賴英二這個朋友。
「不會。誰沒有過去?不過，我希望你們真的已經斷得干干淨淨了，因為我沒興趣介入三角戀情中。」
「呃……對我來說，我認為是結束了。」哀莫大與心死。
「這樣就夠了。」
「還是朋友?」她輕聲問道。
「還是朋友。」他點頭微笑。
「跟我這個朋友一起去喝咖啡吧!」小泉琉璃子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請客。」
「嗯!我還想去游樂園玩。」
「都依你。」
小泉琉璃子決定開心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至于風間徹，哪邊涼快哪邊去吧!誰希罕!
***
「他們兩個這麼明目張膽的出雙入對，不要緊嗎?」佐藤香織盯視著親昵地坐在一起聊天的小泉琉璃子與源賴英二，悄聲問高橋彥。
「我已經通知老大，他一會兒就趕來。」高橋彥回答。他最近變成了風間徹專屬的狗仔隊，負責跟蹤、報告小泉琉璃子的下落。
「如果風間會長知道是我介紹他們認識的，會不會宰了我?」佐藤香織憂心仲仲的問。
「放心啦!我會幫你求情。」高橋彥引領張望，「老大來了。」
「要先清場嗎?」
「也好，免得禍及無辜。」
「對不起!本店臨時有事，暫停營業，請先結帳，謝謝。」
高橋彥和佐藤香織悄悄地趕離其他顧客，等待風間徹的到來。
「我警告過你，琉璃子是我的，你還敢來惹她，找死!」風間徹如狂風般 至，一把抓起源賴的衣領，朝他揮去一拳。
源賴英二是柔道高手，輕松避開風間徹的攻擊，腳一拐，將他甩倒在地上。
風間徹迅速爬起，又是一拳揮出。
「住手!風間徹。」小泉琉璃子挺身而出，擋在兩人之問。
「你讓開，我今天一定要他知難而退!」風間徹推開她。
「該知難而退的是你。」她深吸一口氣說道。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已經玩完了。你走，別來妨礙我跟源賴英二!」小泉琉璃子推著他。
「你是開玩笑的吧?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是這麼久了，你也該氣消了吧?你跟我走，我就饒了這小子，不跟他計較。」
「不，你走，我已經決定跟源賴英二交往了。」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想投入別的男人懷抱?為什麼不再給我一點時間?」風間徹氣紅了眼。他一直在努力排除兩人之間的障礙，她卻如此待他。
「我好累，跟你在一起只能當個地下情人，我不要。我只想擁有一個平凡、疼惜我的男朋友，和大家分享戀愛的快樂，這樣難道也錯了嗎?」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小泉琉璃子睜大雙眸，不讓眼淚流出，怕他看出她心底還存有的情感。
「我不公開我們的關系是為了保護你，我不想學校其他女生因為我的緣故而傷害你!」他嘶聲吶喊。「為什麼你不能體會我的苦心?」
「可真正傷害我的卻是你，風間徹。」她的心因愛他而疼痛，她的淚終于止不住的滴落。
「琉璃子，別哭。」風間徹輕輕拭去她的淚，大手停駐在她的粉頰上。「我答應你，明天就公開我們的關系，跟大家說清楚，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管將面對什麼樣的困難，我絕不會再丟下你。」
她死寂的心因為他的承諾而復蘇，在她胸口活躍起來。
「可是……」她望向源賴英二。她對他感到很抱歉，因為她的意志不堅，對他造成了傷害。
源賴英二無言地聳聳肩，轉身推門離去。
「好極了，雨過天青。」高橋彥開心地說。
然而，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