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弟戀成痴 第四章
「你別一大到晚跟著本小姐,處處針對我、雞蛋里挑骨頭行不行?小心我向哲矢哥告狀。」
柳川夏雙手腰,瞪著跟了她一整天的南部。
「誰準妳這樣稱呼少主的?沒大沒小!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干嘛怕我跟?」南部也不甘示弱。
他找到了比淺田更好的吵架對象,並且樂此不疲。
「哲矢哥準許的,看不慣的話就叫他收回成命啊!誰做賊心虛了?我問心無愧,干嘛伯你?」柳川夏氣呼呼的。
「問妳啊?干嘛伯我?」南部反問。
臭男人!礙手礙腳的,害她都沒機會接近桑原哲矢,連他們開會都被摒除在外。
柳川夏眼波流轉,瞥見桑原哲矢,興奮的奔到他身邊。
「哲矢哥,你開完會了?」
「嗯!誰給妳氣受了?瞧妳的小嘴都噘到屋頂了。」
他寵溺的模模她俏麗的短發,他親昵的動作被有心人士解讀為──柳川夏是少主的新歡!
尾隨在後的桑原靜香身子微晃,淺田立即上前攙扶她。
好冷!冰凍了一夜的心,麻痹、無知覺。
「誰敢給柳川小姐氣受?我中村第一個跳出來幫妳出氣!」中村使出諂媚的本事。
「是南部!你替我出氣吧!」馬屁精!柳川夏沒給中村好臉色。
「南部先生?小的不敢,嘿嘿!」中村拍不著馬屁,還被踹了一腿,訕笑兩聲。
「南部,有空的話就去追查菊幫的事,別整天找小夏麻煩。」桑原哲矢道。
「是,少主!菊幫幕後黑手的事已大有斬獲。」南部報告。
「很好,你和淺田到我房里來。」
「那我呢?」柳川夏問。
「妳就和靜香玩吧!靜香,小夏就交給妳了。好好照顧她。」
「嗯!」桑原靜香點頭皺眉。
玩?他叫她陪他的新寵玩?太不重視她的感覺了吧!
「靜香姊,妳不願意陪我的話沒關系,我一個人到處晃晃就好了。」
「不是,我……」該如何啟齒,說她不知道何謂「玩」?
「這樣吧!妳不必陪我,我……」陪妳。柳川夏想乘機看看大小姐是怎麼當的。
「不行!這樣我無法向哲矢交代。」
「我陪妳……」柳川夏開口。
「妳陪我?」
「妳怕哲矢哥嗎?妳是他姊姊,為何怕他?」柳川夏不解的問。
「等等!」桑原靜香舉起右手,「妳一句我一句的,妳听不懂我在說什麼,我也搞不清楚妳在說什麼,這樣不是辦法,妳先說。」
「靜香姊先說。」
「妳先說。」
「妳……」
「我堅持。」桑原靜香厲聲道。
「我說就是了!妳是哲矢哥的姊姊,不用怕他,也不用陪我,讓我來陪妳。」
柳川夏無意中踩到桑原靜香的痛腳,提起她最忌諱的「姊弟」二字,讓她當場沉下臉。
「我不是怕哲矢,而是尊重他。不過,我想對妳這種人而言,可能連『尊重』兩個字都不會寫。」
柳川夏睥睨地上下打量她。
「妳也不弱嘛!是只有著尖銳爪子的野貓喔!為何老是裝成唯唯諾諾、風一吹就會倒似的柔弱模樣?」
「貓咪也不是隨便露爪抓人的,只要妳不招惹牠,就能平安無事。」桑原靜香平靜的說。
「我招惹到妳了嗎?」
「別巴著哲矢不放,他不是妳高攀得上的。」
十年了,他身邊的女人沒一個能待超過兩個禮拜,柳川夏也許可以。他倆這兩天來的相處,讓桑原靜香有了這樣的感覺,但基于私心,她不打算告訴她。
「我又不求什麼,高興就好。」柳川夏望著桑原靜香黯然的臉。
她干嘛以一副警告情敵似的態度對她?
有戀弟情結的嫌疑喔!
柳川夏狐疑地瞅著桑原靜香。
「為什麼這樣看我?」
「妳和哲矢哥感情很好喔?是不是不自覺的對他的女伴起反感呀?」柳川夏試探性的問。
桑原靜香寒著臉,「別多管閑事,這不是妳能過問的。妳若是逃得不夠遠,當心神出鬼沒的貓爪喔!」
怕怕喔!她的眼神好可怕,惹不起,還是別玩了。
「靜香姊,妳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嘛!人家剛才只是在和妳開玩笑,妳別生氣。女人生氣會長皺紋,會老得快……」
柳川夏態度一轉,發出甜得膩人的嗓音,使桑原靜香蹙起眉頭。
這時,房門「砰」地被推開,桑原哲矢邊走出來邊吩咐。
「淺田,交代中村立即動員五十名弟兄,包圍菊幫,讓原本埋伏在附近的狙擊手隨時待命,另外再派十個人跟著我們。」他交代著。
「有結果了嗎?查出是誰在幕後操控菊幫了?」桑原靜香急忙問。
「嗯!是渡邊和夫。」他說,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渡邊和夫是誰?很難纏的角色嗎?」柳川夏問。
不然為何大家的臉色都這麼難看?
「不關局外人的事!」南部推開她。
「我才不是局外人,我是……」不能說,如果暴露自己就是射殺桑原哲矢的殺手,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柳川夏猛然閉緊嘴巴。
「妳是什麼?」南部不死心地追問。
「我是基于朋友的立場,關心一下嘛!」柳川夏推著南部,「走開!別擋路!哲矢哥……」
她叫住口走到大門口的桑原哲矢。
「你要去哪里?」
「去找渡邊和夫。」
「我和你們一起去!」她追上前。
「不行!」說話的是桑原靜香,她趕到柳川夏身邊,拉著她,「妳當是去玩嗎?他們是去找渡邊和菊幫的人談判,談判不成的話,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會演變成激烈的場面,很危險,妳別去!以免哲矢還要分神照顧妳。」
「妳說的是妳自己吧?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殺手,就算幫不上忙,最起碼也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我還是個醫生咧!要是真打起來,有人傷亡,才有實質上的幫助。」
「妳……妳……貓爪又露出來了。」柳川夏雙肩夸張地往前一縮。
「貓還有一種情況會主動攻擊人,妳知道嗎?」
柳川夏搖著頭,「什麼情況?」
「保護它的小貓咪或所有物的時候。」桑原靜香惡狠狠的瞪大眼,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其威脅性。
「我不去就是了嘛!干嘛這樣嚇人?」柳川夏不滿地嘟起嘴。
何況被桑原靜香這麼一攪和,她也追不上桑原哲矢了。
ΘΘΘΘ
桑原哲矢帶領數百名弟兄,來到菊幫,直接點名找渡邊和夫。
五十多歲的渡邊滿頭白發,皺紋滿布五官突出的清瘦面容,佝僂的身軀顯得比實際年齡蒼老。
他嗄啞地對著桑原哲矢等人吼叫。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求見我?我等的是桑原正男,桑原門的門主,不是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
「晚輩桑原哲矢,桑原門的少主,代表家父與渡邊先生談判。」桑原哲矢鎮定地道。
「你是他的兒子?你……母親是誰?」渡邊突然激動起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與渡邊有什麼關系,桑原哲矢仍禮貌性的回答,「家母是鷹幫的佐藤和美子。」
不是……她……
渡邊神色一凝,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帶了多少人來?」
「門外至少有兩百人,但是屋內只有晚輩和身後這兩名保鑣。」
意思是指,如果他在里面出了任何事的話,屋外的弟兄們就算保不住他的性命,也會和菊幫拚個你死我活。
「不卑不亢,好!桑原正男有你這樣的兒子,是他的福氣。可惜,他的好運踫到我渡邊和夫就玩完了。」
好狂妄的口氣!桑原哲矢蹙起眉。
「家父希望渡邊先生能釋出誠意,先償付我關西分會的所有損,其余的好好談。」
「錢能解決的對我渡邊而言就不算問題。小子,你還不清楚我渡邊和夫是何許人吧?」
「渡邊先生,姓名渡邊和夫,現年五十六歲。二十九年前因故遠渡重洋到中東的某個小國,剛去的前幾年窮困潦倒、寄人籬下,後因所握土地挖掘出石油而致富。近幾年轉投資高科技行業,獲利不貲,目前身價數億美金,資產尚在增加中。」
桑原哲矢不疾不徐地將南部搜集的渡邊和夫的資料娓娓道來。
「不錯!孺子可教也!看來你下過一番工夫,我挺欣賞你的,不如丟下桑原正男那個扶不起的阿斗,投效我門下,我一樣能保你當上少幫主,甚至讓你更上層樓。」
渡邊因三十年前的一段感情挫折,對女人不再眷戀,至今未婚,沒有任何子女承歡膝下。
中年人的孤寂和渴望將事業承傳下去的念頭讓他不惜紓尊降貴,對看上眼的年輕一代威逼利誘,即使是宿敵的子弟兵也不放過。
「感謝渡邊先生的抬愛,晚輩無能,池中之物豈能登上大雅之堂。」桑原哲矢委婉的拒絕。
他越謙遜,越引發渡邊的愛才之心。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退一步。把帳單列出來給我,我保證三天後款子會匯入桑原門的戶頭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
「你能做得了主嗎?」渡邊問。
「行!晚輩既然是代表家父前來,三言一行皆代表桑原門,請渡邊先生開出條件。」
「爽快!哈哈哈!沒想到桑原正男這老烏龜,不但要了鷹幫的佐藤和美子,並吞鷹幫的勢力,稱霸日本黑道,更有了你這個杰出的兒子。老天待他真不薄。」
渡邊陡然仰天長嘯,「老天爺!你為何厚此薄彼,奪我所愛、毀我前程。為什麼?」
「渡邊先生……」
听到桑原哲矢的呼喚。渡邊轉向他,眼神狂妄而激動。
「你知道是誰害我如此的嗎?算起來,你父親桑原正男功不可沒啊!當年要不是他不由分說的將我逐出桑原門,我現在頂多是桑原門下的某個二爺罷了,也不至于逃亡中東,有了轉機,讓我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我如果不用刀槍奪你父親的性命,而是用金錢逼死他,你猜辦不辦得到?」
「晚輩相信這對渡邊先生來說是易如反掌之事。然而,仇視和憎恨一個人的極限,不是看他怎麼痛快的死,而是看他怎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賴活著。」
對于桑原哲矢坦率的建言,渡邊咋舌不已。
「沒錯,你果然是桑原正男的兒子,和他一樣奸詐、狡猾,很得我心,你真的不考慮加入菊幫嗎?」渡邊再問。
「不!不管渡邊先生再問幾遍,晚輩的答案都一樣。」
「除了血緣關系外,有女人羈絆住你嗎?」
「是的!不瞞渡邊先生,確實有個女人在桑原門等我回去。」
「好!重感情講義氣,我喜歡。記住了,小伙子,等哪一天你不想再在桑原門玩下去的時候,來找我。」
「謝謝!晚輩心領了。」
「回去告訴桑原正男,我將于半年後的十二月初五登門造訪,叫他務必齋戒三天,遠離,清醒地等著我。讓他看看當年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的渡邊和夫,因為拜他所賜,如今成了億萬富翁。我要令他悔不當初。」
「晚輩會將你的意思轉告家父。」
桑原哲矢帶著一行人離開菊幫,離開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