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路上 第七章
屋里的氣氛像往常一樣熱鬧，當葉青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湯鎮已經很習慣他人的注目，大方自然地帶葉青及KK走到角落的桌位坐下，當侍者走過來的時候，他點了一杯最喜歡的冷凍琴酒，然後看著葉青。
「你想喝些什麼？」
其實葉青每次和KK到PUB都喝渴果汁，但今晚不一樣，她不知道該叫什麼才好，一旁的KK看出了她的遲疑，不動聲色地幫她叫了一杯和湯鎮一樣的酒，然後為自己點了一杯曼哈頓。
等侍者走了之後，KK就轉頭對湯鎮說︰「好巧喔，你也喜歡喝琴酒，跟她一樣。」
「是嗎？」湯鎮听了笑著對葉青說︰「很少有女孩子喜歡喝琴酒的，你真是特別。」
「沒有啦。」听到KK在一旁敲邊鼓，葉青心里暗暗叫苦。她哪里喜歡喝什麼琴酒了，好在以前跟KK喝過不少酒，否則今天就要橫著回去了。
「她特別的地方不只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從旁觀察湯鎮許久之後，KK為他打了九十八分，他的確是個好男人，就像剛才，他還很紳士地為她們拉開座椅，現在已很少有男人這麼有風度了，就憑這點便讓KK對他刮目相看。
「那我以後可以好好的觀察嘍。」湯鎮輕聲地笑著，他發覺葉青的朋友相當直爽、容易相處，從一些小動作可以看出她們的感情必定十分深厚。
沒多久，就有人前來請KK跳舞，本來她是不會這樣輕易地接受別人的邀約，不過因她想制造葉青和湯鎮獨處的機會，因此她馬上就答應了。
留下湯鎮和葉青聊到今天的座談會話題。
「你似乎對現代男女的輕易離婚感到痛心，是嗎？」他小心地問著葉青。
在座談會中，當葉青講述到自己的親身經歷時，臉上那痛苦的表情並沒有逃過他的眼楮，他為她的這種經歷感到痛心。其實他很少對一個認識不深的朋友探問這種個人隱私，但葉青不同，他強烈地想要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葉青苦笑了一下，她還以為自己早已看淡這件事。
「想談嗎？」發現葉青似乎有些退縮，湯鎮並不想再追問下去。
「沒關系，我已經無所謂了，畢竟事情過了那麼久，而且我現在也很快樂。」葉青撥了撥額前的頭發，緩緩地說︰「我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離婚，兩年後，他們分別再婚，但他們的另一半都不太能接受我，因此十年來我都是跟祖母一起住，偶爾他們會來看看我過得好不好，就是這樣，和許多人有同樣的處境，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葉青苦中作樂地向湯鎮舉了舉杯，然後將酒一飲而盡。
「真抱歉讓你想起不愉快的往事，我們談點快樂的事吧。我看過你寫的小說了，不錯，浪漫而動人，只是傷感了一些，大部分的故事都以悲劇結尾。」湯鎮換了一個話題，不想再看到葉青眼中那種悲傷而又加以掩飾的神情。
「啊！你看了，其實我當初只是想賺點外快，沒想到後來寫上了癮，一本接著一本欲罷不能，不過跟你比起來，實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葉青恢復了原來的開朗神情，對于湯鎮的稱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在昏黃的燈光下，她那種羞澀的表情，讓湯鎮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唔……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你。」湯鎮解下了胸前的項鏈，「這是我到維也納旅行時買下的。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是我很喜歡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送你當生日禮物。」
「這……」听到湯鎮的話，再看著那條水晶項鏈，葉青有些受寵若驚，反而不敢接受這樣的禮物，「你那麼喜歡它」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它是交到一個會好好珍惜它的人手上，這就夠了。這條項鏈的價值應該是建立在持有人的手上，不是嗎？」湯鎮微笑地將項鏈遞到葉青的手中，然後拍拍她的手，「收下吧，不然我會覺得難過的。」
「那就謝謝你了。」葉青不再推辭，將項鏈掛到她雪白的脖頸上，然後給了他——個笑容。
這時，一個斯文的男孩子走到葉青的跟前說︰「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我…」葉青並不想就此離開座位，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人，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這位小姐已經先和我約好了。」不知道為什麼，湯鎮很不想見到葉青與人共舞，因此他馬上很客氣地代葉青回絕對方，然後站起來對葉青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葉青知道湯鎮是在為她解圍，于是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將手扶在湯鎮的掌上，讓他帶著她滑進舞池中。
握著葉青柔軟而細女敕的手，聞著從她身上發出的淡淡幽香，湯鎮沉醉在一種夢幻的情境中，而葉青也隨著悠揚的音樂聲起舞。
或許是氣氛使然，湯鎮慢慢地將葉青緊擁在懷中，摟著她忘情的舞著，直到樂曲結束才將葉青放開。
這個生日可以說是葉青有生以來覺得最幸福的一天，她與KK及湯鎮融洽地交談著，直到夜深，KK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CASE，急忙表示她要先走，並要湯鎮送葉青去搭車。
步出了夢幻般的CLUB，葉青、湯鎮漫步在霓虹燈閃爍的街道上，他們並沒有交談，只是靜靜的享受入秋的微微涼意，很快地到了站牌。
「謝謝你送我到這里，你也該回去了，很晚了。」葉青體貼地說。
「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考慮了一會兒，湯鎮決定還是搭計程車送葉青回家。這麼晚了，他不放心她一個弱女子自個回家。
「不用了，真的謝謝你。」葉青不習慣太麻煩別人。
「不要拒絕我，我不是個喜歡被拒絕的人。」湯鎮打趣地說，不希望造成葉青的壓力。
「那……好吧，只是麻煩你了。」葉青終究還是不忍拒絕這個滿眼笑意的男人。
「沒關系，順路嘛。」湯鎮溫柔的語意暖了葉青的心頭。計程車在路旁停了下來，湯鎮交代司機一聲，送葉青到公寓大門前。
「晚上要好好的休息，你的眼眶都黑了。」湯鎮輕撫著葉青的臉龐，輕聲地向她道了聲再見，目送她進了公寓大門，才走向計程車坐進去，吩咐司機離開。
葉青前腳才踏人房里，KK的電話就到了，讓她不禁懷疑KK是否在她房里裝了監視器，要不然就是她會通靈。
「哈嘍！幸福的小女人到家了嗎？」KK的語氣里透露促狹的笑意，葉青猜到了她根本就沒事，不過是藉詞找機會讓自己和湯鎮單獨相處。
「你的工作這麼快就結束了啦？」葉青不甘示弱地揭穿KK善意的謊言。「別那麼在意嘛，我是為你制造機會耶。」KK一副世紀功臣的口吻。
「是喔，大軍師。」葉青開心地笑著，說實在的，的確是要感謝KK，否則她哪里有那麼多機會與湯鎮相處呢？「怎麼樣，他送你到車站了嗎？」
「他送我回家。」葉青老實的告訴KK這件讓她樂呆了的事。「哇！真是太美妙了，他果真是對你有意思，青青，看樣子那個佔星師還真說對了，你這段戀情一定會有好結果。」
KK在話筒的那端又蹦又跳的。
「少呆了啦，他是順路送我回家。」葉青不敢將事情想得太美好，免得誤解了人家的好意，那多尷尬啊！「你少來這一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家與你家根本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什麼順路！你別搞錯了人家的好意，將他的柔情當順便。」KK的電話中數落著葉青。
剛剛因為沉醉于異樣的情境中，葉青並沒有注意到他家的確是在不同的方向。
現在冷靜的想了想，難不成他真的是特意送她回來的？真的是這樣嗎？葉青問著自己，但她不敢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別想了，相信我所說的，他絕對是對你有極佳的印象，否則怎麼會我一邀請他，他二話不說地就答應了？況且你們跳舞的時候，你呢，我就不要說了，早就樂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而他呢，那樣溫柔地擁著你，仿佛醉倒在溫柔懷里，天啊！我這個旁觀者看得都快著火了呢！」KK說得口沫橫飛。
「他也有請你跳舞啊！」
「拜托！小姐，他只是禮貌性的邀請我而已，跟你的情形完全不一樣，懂不懂？小笨蛋。」KK實在很受不了她這種沒自信的個性。
「真的嗎？」葉青終于有點動心地問，他真的對自己有所不同嗎？「我已經不想再重復同樣的話，我要睡了，你慢慢去想吧，笨腦袋！等你想通了再告訴我。」說完，KK就將電話掛了，留下葉青一個人拿著話筒隱入沉思中。
***當湯鎮重新坐回車上時，司機從後照鏡看著他說︰「先生，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哦。」
「你搞錯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怎麼可能？」司機睜大了眼，眼中有著疑惑。
「為什麼不可能？」湯鎮很感興趣地反問他。
「我開計程車這麼久了，所載過的情侶不是親熱得讓我都看不下去，就是在車里大吵大鬧。而你們呢，雖然沒有開口或做些親密的動作，可是從你們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你們是一對情侶。」
「想不到在開車的時候，你還能觀察這麼多事情，真是令我佩服。不過我們真的不是情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湯鎮再度澄清。
「哎呀，你不要騙我了啦，如果你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干嘛去模人家女孩子的臉蛋？」司機不以為然地睨著他，「而且就算你不承認，人家女孩子可當你是個貼心的好朋友。」
「是嗎？」湯鎮倒是沒有想過葉青對他的看法，因為她總是那麼柔順，那麼的體貼。她真的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嗎？「你自己想想吧，我說的準沒錯！」司機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說話間，湯鎮家到了，他很客氣地向司機道了聲謝，付了車費，然後走進家中，卻見到他母親坐在客廳中。
「媽，你還沒睡啊？」湯鎮走進溫暖的家中，將鞋子一月兌，自在地躺在沙發上。走遍世界各地，還是自己的家最好，不過也許是個性使然，他還是有一種不斷出走的念頭。
「等你啊，怎麼一下飛機就跑得不見人影，這麼晚才回來？」
「跟朋友出去玩。」湯鎮將手放在腦後，隨意的施展四肢，「等我有什麼事嗎？」
「是小楓，她不斷地打電話問你回來了沒有。她不是到機場去接你嗎？她沒見著你嗎？」任靜賢端了一杯水給這個累得像兩天沒睡覺的兒子，和藹地問。
「見到了，可是後來去參加座談會，會後因為人太多，就沒見著她人了。」湯鎮避重就輕地說。
「她可不是這麼說的喔。」任靜賢看著他道。
「媽，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
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和小楓實在是不能再走到一起了。
我們不是一類人，以前我們太年輕太輕狂了。」
任靜賢柔聲說道︰「但是，你也該談個女朋友了，老是這樣怎麼得了，人家像你這麼大，孩子都好幾歲了。」
湯鎮︰「媽，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他站起身︰「我還要趕篇稿子。媽，您也休息吧！」
他說完便回自己的房間，洗過澡後，湯鎮疲倦地躺在床上，卻是了無睡意，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司機的話。
他對葉青是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可是他一直不願正視它，因為已往的經驗教會他，美麗的開始之後往往是無言的結局。
他認為，真正的感情應該是細水長流，是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偶爾的浪漫是必要的，卻不是天天都要那麼做，因為轟轟烈烈的愛情容易疲乏，而平平淡淡的那種滋味才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交往過的女孩子，往往不能忍受他長年不在身邊陪伴自己，而且一旦見面也沒有什麼浪漫的舉止，她們覺得不受重視。
其實平淡不等于不重視，就是因為重視這段感情，才會希望如細水般的長長久久，永不枯竭。
從第一眼看到葉青，他就發現了她是自己所想找的伴侶，不僅是因為他們有相同的特質，更因為她那種無所求的態度。
但是他是不是因此而忽略了她的心情呢？與她相遇以來，她所表現的態度就是那麼溫馨，一如她的名字給他的感覺，當她呆在他身旁時，也是那麼的自然，不帶私毫的勉強，聚和散之間沒有做作，完全是那麼的隨性。
也許她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女人，不過……順其自然吧！湯鎮這麼告訴自己。
葉青是被傳真機的聲音吵醒的，一大早的，會是誰呢？她疑惑地走到傳真機旁，拿起傳真紙，一照眼就是大大的兩個字「急件」——天秤座的女孩，請于今日下午一時前往椰林校園，記得要騎自行車。請以葉青的打扮出現，我們將有最新的消息告訴你。
城市獵人偵探社怎麼回事？葉青一頭霧水，不明白偵探社在搞什麼鬼。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葉青還是打了個電話給KK，向她借自行車。
而听到這件事的KK也想不明白偵探社的葫蘆里賣什麼藥，但這不是重點，因為她們老早就知道那家偵探社的行事作風絕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葉青照他們的吩咐，將頭發弄直，穿上平常的T恤、牛他褲，先到KK家借了自行車，然後騎往椰林校園。她還納悶著要怎麼與偵探社的人聯絡，就在大門旁的圍牆是看到一張海報——天秤座小姐，請往文學院。葉青看了差點沒昏倒，幸好上頭並未寫出她的名字，也幸好她不念這所大學。
***她騎著自行車進入學校，向過路的學生問明了文學院的位置，終于找到那棟古色古香的兩層樓建築。葉青將自行車停在外頭，鎖好後走進文學院，又看到另外一張海報——天秤小姐，請至二樓二零三教室找到靠窗的座位坐下。
葉青無奈地搖搖頭，果然是偵探社，非要用這種方法與她聯絡。
她依照指示找到二零三教室，里頭已經坐了不少學生，她找了個最後面的靠窗座位坐下，然後左顧右盼地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提示。
最後，葉青終于在桌面下發現黏著一張折起來的紙條，她打開來看，果然是給她的留言︰天秤座女孩，我們就知道你一定會坐在這個位置上。
現在你的任務就是在位子上听完這堂課，OVER。
葉青不得不佩服偵探社的神機妙算，要是她不坐這個位子怎麼辦？不過看樣子他們早已模透了她的個性，否則不會給她留這張紙條了。
從其他沉重的談話中，葉青得知這是中文系的課，偵探社的人為什麼要她來听這堂課？有什麼特別的嗎？她正在胡思亂想著，意外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湯鎮隨著教授走進教室，在他簡單的介紹之後走上講台，對台下的眾多學生做了開場白︰「各位同學大家好，很高興見到你們。昨天教師打電話給我，要我向各位學弟妹說一說旅行中的見聞，其實我這是班門弄斧，因為大家都知道我也是個愛好旅游的人，不過師命難違，你們就當听故事吧。」
在一陣掌聲之後，他開始講述旅途上一些奇奇怪怪的見聞，只見同學們不時的舉手發問氣氛熱烈。
葉青恍然明白，搞了半天原來是偵探社查到了他今天的行蹤，因此用了這麼一個怪點子將她拐來這里見他。
站在講台上回答問題的湯鎮不住地打量著所有的學生，突然，他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是葉青。
她今天穿得相當輕便，而且還戴了一副眼鏡。但是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她並不是這里的學生，那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當葉青發現湯鎮的眼光不住地往她打量時，心里嚇了一跳，他不會是認出她了吧？但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湯鎮似乎一直往她這個方向微笑，搞得坐在她前頭的兩個女孩子交頭接耳的，興奮得不得了。
她那個樣子真可愛，湯鎮心想。清新而又單純，與他常見的那副樣子不同，別有一種清新的學生氣息。
他正打量著葉青的時候，忽然發現她將臉轉向窗外，並且微微揮著手，他納悶地順著葉青的視線看出去，見到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孩子站在樹下對葉青揮著手，而看葉青的樣子，與他似乎認識，因為她的笑容相當開朗。此時湯鎮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那是她的男朋友嗎？站在樹下與葉青打招呼的男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城市獵人偵探社的「吳真」，他用鏡子反射陽光照到葉青臉上引起她的注意。
而葉青也很高興能在這里看到他，但又不敢大動作與他打招呼，所以她只有微微地對吳真揮揮手，表示她的感激，當她回過頭來將眼放在湯鎮身上時，卻發現他正望著她，害得她心虛將頭低下。
他應該不會認出她的，只是為什麼剛剛那一瞥，他眼中似乎有種復雜的情緒？這叫葉青疑惑極了，他象不太高興，可是再抬頭看去，他又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也許剛才是她看錯了，葉青安慰著自己。
這節課很快就過去了，葉青一等下課鐘響起，就趕忙收拾東西往門外走去，因為她不想讓湯鎮知道她是特意來看他的，太多的巧合是會讓人生疑的，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先溜了再說。
葉青前腳才走出教室，湯鎮便推說有事，禮貌地和教授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跟著葉青的腳步走出教室，因為他想知道葉青是否去與剛才他所看見的那個男孩子見面。
葉青並不知道湯鎮在她後面不到十公尺的地方跟著她，她推著借來的自行車，在校園里閑逛著，她漫步到了運動場邊，便停在欄桿旁看著正在打捧球的學生，看到他們滴著汗，快樂的練球，她似乎也為他們的開朗所影響，心情舒暢極了。
跟在葉青後頭湯鎮決定叫住她，問她到此的目的，應該不會是來听他演講的，因為昨天才接到電話，不可能有人會這麼快就得到消息的。
「葉子。」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葉青很自然地回頭，卻發現湯鎮就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連忙又將頭轉了回來。
看到葉青的反應，湯鎮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她的樣子，似乎不相信他是在叫她。
他走上前去站在葉青的身邊，看著運動場上的學生問︰「你也喜歡看棒球嗎？」
「嗯！」葉青知道他已認出自己，不得已只好回過頭來心虛地看著湯鎮。
「你覺得我會認不出你來嗎？」湯鎮微笑地說，她可能還想不通為什麼他會發現她的秘密，而他也不準備告訴她理由，因為那似乎有點不太光明磊落。
「我是這樣希望，不過看樣子似乎沒有用。」葉青很懊惱，本來她還對自己的變身有著莫大的信心，不過一踫到湯鎮好象就不管用了。
「那是因為我的觀察力本來就很敏銳，放心，要不是我和你相處的時間夠久，我是絕不會發現的。」看著葉青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湯鎮找了個理由來掩飾真相。
「幸好是這樣，我就是不希望被別人認出來我的作者身份才化身的，你應該明白身為一個公眾人物的困擾，而我到現在還不能適應這種生活。」葉青告訴他自己變身的理由，而看湯鎮的態度，似乎很同情她的處境，因為他不再促狹地笑著，轉而恢復一貫的優雅。
「你怎麼會來這兒？跟朋友約好的嗎？」
「嗯，不過被放鴿子了。」葉青趕緊順著他的話尾解釋自己出現的理由。
「是剛剛在樹下與你打招呼的那個男孩嗎？」湯鎮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口氣不太自然地問她。
他看到了，葉青在心里嘆著氣，萬分希望他不要有所誤會才好。「嗯！」
「既然這樣，那就由我帶你逛逛我的母校吧，反正時間還早，你應該沒有什麼事吧？」湯鎮對于她每回湊巧出現不免覺得非常的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他可是對她的出現懷著莫大的驚喜。
「好啊！」葉青很爽快地答應他，因為她明白，湯鎮呆在國內的時間並不多，她必須把握每一次短暫相聚的機會。
牽過葉青的自行車，湯鎮示意她坐在後座，載著她漫游校園，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麼一晃，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湯鎮停下來對葉青說︰「去吃飯吧，學校對面有一家餐館很不錯，每次回學校我都會到那兒回味一下。」
「沒問題，我生平最大的嗜好就是吃飯跟睡覺。」
「真巧，我也是。」湯鎮驚訝地看著葉青，因為很少有女性會這麼直接地告訴別人最大的嗜好就是吃飯和睡覺，因為她們覺得那樣會減低男人對她們的好感，但葉青不同，她說得那樣自然，絲毫不做作。
葉青用笑容回答湯鎮的驚訝，她發現自己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與湯鎮相當契合，這點讓她非常高興，因為那代表著除去她刻意的行事之外，他們的確是有許多相同之處。
湯鎮將自行車騎到校門口附近，葉青將車子鎖好後，和他並肩走出校門。忽然，有個女孩叫住了湯鎮。
「阿鎮，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伯母告訴我你兩三點就沒事了，所以我來這里等你，可是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這個大發嬌嗔的女孩子是李楓，她穿著今年最流行的秋裝，露出裙下的一雙美腿，讓葉青看了也不禁贊嘆。
「小楓，你怎麼來了？」看到了這個有如橡皮糖的李楓，湯鎮在心中暗暗叫苦，為老媽不懂他的心意而感到無奈。
「伯父和伯母要我來接你，今天晚上要為你開家庭聚會，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就別再磨蹭了。」李楓瞪了葉青一眼，拉起湯鎮的手就往前走。
湯鎮輕輕地掙月兌她的手，走到葉青的面前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家里為我安排了這個餐會……下次我再帶你去那家店吧，好嗎？」
「沒關系，你走吧，下次有機會你再帶我去好了，相信那家店存在了那麼久，不會因為我們沒去就關門。你快點回去，不要讓家人等太久。」葉青的心里其實有些失望，可是為了不讓湯鎮為難，她還是強自振作精神，微笑地告訴他。
湯鎮點了點頭，徑自往前走去，李楓見狀，連忙跟在他身後走向她的車子。
當李楓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時，正要打開車門的湯鎮突然快步跑向仍站在校門口的葉青。
「我晚上打電話給你。」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快快地在她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跑向李楓的跑車，坐進車子里揚長而去。
葉青呆呆地伸出手撫著臉頰，而湯鎮剛剛那個突然的親昵舉動所震懾，久久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