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無用武之地 第七章
「親愛的?」
「干嘛?」百忙之中,她抽空回過頭問。
與此同時,對手一記手刀劈了過來,英雄頭也不回,當下急轉刀背一擋,並借力使力震開其攻勢。
「記得抓活的以游街示眾喔!」伊川瀧涼涼的提醒她。
「知道了!」英雄話才說完,一把閃亮的劍尖便貼著她的玉頰呼嘯而過,險些就在她的臉上留下紀念。
英雄眉心一擰,低低罵了聲「混帳」後,連番幾個綿密快攻,手上雙刀倏地一轉,殺得對手措手不及,刀鋒定勢之猛烈,震得對手虎口發麻,差點握不住兵器。
「我說,親愛的?」在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之際,一旁悠哉觀戰的伊川瀧忽然又開口了。
正忙于應敵的英雄,氣怒地朝他瞪了過去,「又怎麼了?」
鏘當一聲,兵器交擊的聲響幾乎蓋過她的怒吼聲。
伊川瀧掏了掏耳朵,老神在在地坐在床上從容指揮道︰「親愛的,先卸去他的兵器啊……」
「吵死人了你!」英雄身形一轉,旋刀擋住迎面刺來的劍鋒,可她一邊忙著拆招,一邊又得听伊川瀧的指指點點、說這說那的,一心二用對起招來雜無章法,不像以往那般的乾脆俐落,也就漸漸落了下風。
「對,趁現在,攻他下盤。」壓根不知道自己幫了倒忙的伊川瀧仍舊樂此不疲的提點她。
「你閉嘴好嗎?」英雄恨恨地瞪了過去,恨不得仰天長嘯,發泄一下怒火。
「啊……親愛的,小心暗器哪!」把她的話當成是耳邊風的伊川瀧,冷不防喊了一聲。
「嗯!」心浮氣躁的英雄腳步踉蹌的晃了晃,身形有些不穩。
探花賊見機不可失,隨身暗器天女散花般地激射而出;英雄低低啐一聲,急忙畫出一圈刀屏護住周身,一時之間,刀柄、暗器交錯聲響不絕于耳,擦出點點星火。
可惡!不先搞定床上那尊妖孽男,她根本就打不下去。
沒錯,先安內,再攘外,就這麼辦!
「停、停、停!」再也受不了身旁的干擾,英雄倏地收起刀勢,連忙朝打紅了眼的對手喊出暫停,「你等我一下。」
「什、什麼?!」有沒有搞錯,在這種節骨眼上喊什麼暫停?她當她是在跟他切磋武藝,說停就停嗎?
「先暫停,等一下再打!」用力將手上的兵器往兩旁地板上一插,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休兵,英雄頭一扭,逕自轉過身,臉色難看的瞪著床上的妖孽男,「你在搞什麼鬼?吵得我都不能專心了。」
伊川瀧慢慢蹭下床,一臉無辜的陪笑道︰「我是看你打得吃力,所以想幫幫你嘛!」
這人根本就搞不清狀況,她之所以打得這麼吃力,全都是因為拜他的干擾所賜好嗎!
英雄一手撫著額際,有些煩躁地指著對手說︰「那種三流貨色,我幾下就搞定了,用不著你多此一舉。」
「喂,你說誰是三流貨色來著?」習武之人最忌諱被人看扁,那人听見英雄說幾下便能搞定自己,氣得猛跳腳。
正處在氣頭上的英雄狠狠瞪了過去,氣急敗壞地吼道︰「你閉嘴,別吵啦!」又轉過頭,神情嚴肅的對他說︰「伊川瀧,我是說真的,你別再搗亂了,要不然我要翻臉了。」
處理完家務事,「好了,搞定,可以開打了。」英雄拔起雙刀,挑釁地朝對手勾了勾食指,重新擺出應敵姿勢。
探花賊冷冷哼了一聲,像是要扳回顏面似的,挑起劍鋒便往英雄的門面玫了過去。
「你這婬賊,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很少對招這麼久還取不下人,英雄火氣不禁有些上來了,刀勢愈走愈猛,氣勢萬鈞、不容小覷。
「你在開什麼玩笑!」說著,又一輪暗器自袖里激射而出。
眼明手快的她連忙下腰閃過迎面飛來的暗器,再一氣呵成地踢飛對手的兵器。
劍飛離手,探花賊的臉色一變,心知再戰不利,于是虛晃了兩招,慌忙地想朝門口奔去。
看出對方意圖,英雄隨手抽出桌巾向前一甩,拽住那婬賊的腳,使勁一拉,婬賊立刻摔得人仰馬翻,無力再戰。
纏斗許久,終于將賊人制伏,英雄如釋重負的吁了一口氣,瀟灑的將雙刀往地上一插,大步朝婬賊走了過去。「你這混蛋,浪費我這麼多時間,找死啊你!」
她邊說邊卷起袖子,打算將人先五花大綁,丟到街上去游街示眾,然後再交由宮府來發落。
一手拽著賊人的胳膊,使勁地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可未料探花賊突然回頭沖著她露出一記詭異的笑容。
「嗯?」英雄不明所以地皺起黛眉,然而就在這遲疑的一瞬間,情勢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眼睜睜的看著一根人肉柱子朝她撞上來的英雄,因反應不及的緣故而被撞得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這才抬起頭準備開罵,卻見那婬賊指縫間有粉末繚繞而上,熟悉的氣味霎時撲鼻而來,眼前有如白霧般繚繞的輕煙亦順著鼻端迅速往她的心里鑽去。
「唔……這味道是……」神仙草?小,不對,好像還摻雜著一股她所不熟悉的甜膩香氣,濃郁的氣味散布在空氣坐,身為獵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沉香里隱約透露著古怪。
驚見情勢不對,伊川瀧面色一冷,厲喝道︰「笨蛋,還不快屏住呼吸!」
英雄聞肓一怔,想照著他的話做時,卻為時已晚,沁入肺腑的香氣早已隨著血液發揮效用,令她昏昏沉沉地有些站不住腳。
而就在同時,一記厲掌冷不防的朝她的肩頭劈了下來!
「唔……」兩人距離太近,英雄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接下這一掌,但強烈的震擊力道使得肩胛骨瞬間涌上劇痛,她咬牙強撐著身體不至于顯得太狼狽,但相對地,婬賊也乘機而逃。
眼見就要功虧一簣,心急如焚的她直覺想提步追去,可才走了幾步,便因渾身氣竭之故,搖搖晃晃地險些站不住腳,身子欲墜之際,幸虧伊川瀧即時攬住她的腰,這才免去她墜地之危。
「先別管我,快追……」話說到一半的英雄倏然一陣錯愕,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朝她出手的男人。
他點她的穴道?
他竟然臨陣倒戈的點她的穴道?
滿臉寫著問號與不解的英雄,顫巍巍地問︰「你什麼意思?」
「你中了招,暫時不宜動用真氣。」他當機立斷,接連封住她周身幾處要穴,減緩藥性在她體內擴張的速度。
然而看著她眼里閃動的怒火,伊川瀧便明白這橫沖直撞的直姑娘根本一點都不領情。
也罷,反正他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根本不希罕她承他的人情。
英雄朝天翻了一記白眼,忍抑地壓下滿月復怒火,捺著性子說︰「我不礙事,快解穴。」
伊川瀧搖搖頭,很乾脆地拒絕了她的請求,「很抱歉,恕難從命。」
「伊川瀧!」英雄咬牙怒吼。
這人是存心氣她嗎?怎麼老是愛跟她唱反調?最令人生氣的是,他居然眼睜睜看著那婬賊逃逸,卻是無動于衷,簡直自氣煞她了。
「有何指教?」他輕輕一曬,勾人的鳳眸佣懶地掃視她蓄滿盛怒的俏顏,從善如流的回答。
「你這殺千刀的混帳東西!」可惡,不罵他幾句泄恨,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多謝夸獎。」對于她激動萬分的贊美,伊川瀧照單全收。
「誰夸獎你來著!」她沒好氣的撇開螓首,不願看他。
伊川瀧莞爾一笑,溫柔的將她的臉扳過面向自己,「親愛的,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
盡管正在氣頭上,可听到他提出這麼無廂頭的提議,英雄還是難掩一臉的訝然,她遲疑地拉長音調,「賭?!」
「是啊!」他頷首,壞笑地接著說︰「賭我敢不敢吻你?如果……你再吵的話。」
英雄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就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臉色鐵青的她當下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不賭!」
他這哪里是同她打賭,分明就是拐著彎在威脅她,她才不犯傻。
英雄心里這麼想著,然而罔顧當事人意願的他,卻是強迫中獎地朝她搖搖食指。「親愛的,這可由不得你喔!」
「伊川瀧,你這混……」正想張口大罵的她倏然噤聲,百般哀怨地瞪著面前的男人,而後忿忿的咬了咬兩片輕輕張翕的唇瓣,不發一語。
「混什麼?嗯?」他眯細了勾人的風眸,饒富興味地瞅著她欲言又止的怒顏,幽幽自喉間逸出一記令人膽戰心驚的危險音符。
料他必然言出必行,饒是英雄再不願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把嘴邊的話全吞了回去,接著強迫自己壓低音時,輕聲細語的對他說︰「別想用激將法激我,我跟你賭便是了。」
見她坦然地接受挑戰,伊川瀧的眉頭反而一皺,神色看上去有些說不出的失望,而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人模不著頭緒。
「啊!伊川瀧……你你你做什麼你?!」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英雄忍不住驚呼出聲,面色慘白地問。
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嬌貴的花朵,鎮日東奔西跑的她也過慣了刀光劍影的日子,可再怎麼身經百戰,讓人這樣騰空抱起來卻還是頭一回,更遑論還是在她完全不能動彈的情況下,全身僵硬如石,完全找不到施力點,仿佛隨時都會跌下去似的,令她感到非常沒有安全感。
伊川瀧懶懶的挑眉,賞心悅目的笑容毫無預兆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摻雜著厭惡、不耐煩的神色。
他冷冷哼道︰「離開這個鬼地方!」說罷,帶著懷中早已被他打橫抱起的她走出門外。
好端端的他生什麼氣?英雄只覺得一頭霧水,自始至終都搞不清楚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深沉夜幕,無聲地籠罩著坐落于白虎城西南方的東瀛行館。
行館里,兩排高掛在橫梁上的華麗燈籠不停隨風搖曳,中心的熠熠火焰被四下寒風吹得幾欲熄火,燈火閃爍、忽暗忽明。為四周添上幾許詭譎氛圍。
不見隨身侍兒在館內待命,伊川瀧便知有異,寒風凜凜,不僅吹得人心發慌,亦吹亂了他那頭媲美上等錦緞,墨色異常豐潤華麗的長發,在迷離夜色下,或凌空糾纏、或輕舞飛揚,幾乎掩去他妖魅的面容。
英雄即便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看他,也覺得這人的表情深不可測、難以捉模。
伊川瀧沿路不語,英雄則是默默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她認得這條路,這回廊盡頭是兩扇繪著大量異族之花的和室門,而在這花團錦簇的花兒背後,即是他的寢室。
「你……確定還要往前走?」她忽問,臉上明顯帶著一絲猶豫。
在獵人界打滾這麼久,唯一的好處便是練就了一身靈敏知覺,雖然肉眼看不見,但直覺卻清楚的告訴她,蟄伏在回廊盡頭的猛獸應是有備而來,叫囂著出閘的猛獸正等待柵欄開閘的瞬間撕裂獵物。
「為何不?」即使料到門的後面有一頭凶惡猛異常的野獸正等著自己,伊川瀧仍是面不改色地踩著沉穩的腳步向前走。
就在他抵達回廊盡頭的剎那間,兩扇和室木門忽然敞開,隨即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最深惡痛絕的人!
坐在軟榻上的男人單手支著下巴,身側擱著一個醒目的赭色木盒,另一手則提著不屬他的精致灑壺,不時仰頭啜飲,盡管酒香飄逸,依然掩蓋不住淡淡的血腥氣味自他身側的術盒中散發而出。
興許是受那案前雲覺香爐陣陣繚繞的白煙影響之故,向來炯炯有神的男人眼里竟帶著幾許迷離醉意。
伊川瀧眉頭微打了個皺褶,見那男人手里提著的正是自己慣用的酒壺,眸底瞬即閃過一抹厭惡。
「果然是你,天王寺!」清艷的鳳眸淡淡掃過周圍,很快就發現擱置在桌案前的冊子明顯有被翻動過的跡象。
那冊子記錄著黑羽樓所有的買賣,平索他閱完便隨意擱著——
因為樓里隨時有人待命,倒也不愁冊中秘密會遭人竊取;可這人竟敢在他的頭上動上,趁他不在時隨意動了他的東西。
一陣惱意涌上心頭,伊川瀧閉眸,竭力克制情緒,臉色沉得嚇人的他默默在心里推敲著,離開客棧後,他便吩咐隨身侍女先回行館,可現在館內卻空無一人,四周亦無打斗痕跡。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眼前這人定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以支開館內所有殺手。
「伊川,我等你很久了。」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極具霸氣。
一如初次見面時,眼前這名喚天王寺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一世的狂霸氣質,那種咄咄逼人的強悍氣勢與生俱來,這種人合該是一方霸主。
伊川瀧冷冷一笑,「等我做什麼?」
伊川瀧的眼里淨是不屑,天王寺看在眼底,當然非常的不以為然。
「你這是明知故問了,伊川,我自然是在等你回來與我一起暢飲。」仿佛沒看見伊川瀧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天王寺逕自說著,「一人獨酌實在太無聊了。」
說罷,天王寺仰頭灌了一口酒,接著將手中的白玉酒壺拋給伊川瀧。
伊川瀧騰出一只手接過,但卻不是往嘴里送,他單掌運氣,手中之壺瞬間化為粉,美味的酒露順著指縫婉蜒涓滴,頓時酒香四溢。
兩道斜飛入鬢的劍眉微打了個皺褶,天王寺搖頭,「伊川,你不喝也別浪費啊!」
「我高興。」寧為玉碎,不為瓦仝,天王寺踫過的東西,他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見伊川瀧行事如此極端,英雄不禁微微一怔,漸漸覺得這兩人之間不是單純的情愛糾葛這麼簡單,暗中觀察伊川瀧的神色,分明是恨之入骨,在這麼強烈恨意的前提之下,又豈會有情?
氣氛如此森嚴肅殺,萬一待會兒這兩人一言不合,動手打起來怎麼辦?
拳腳無眼,難保她不會受到波及,而她全身穴道皆遭伊川瀧所封,眼下根本沒有自保能力;真要不幸被他倆掃到的話,後果恐非淒慘兩字所能形容。
思及此,有所顧忌的英雄努力朝身旁的妖孽男使了使眼色,小聲地提醒他,「伊川瀧,幫我解穴、解穴……」
可惜伊川瀧並未理會她的要求,他充耳不聞地將她抱到床上,俯身在她耳畔低語,對照先前,他的神色明顯柔和許多。
而這一切,天王寺全都看在眼里,那雙深沉得幾乎看不見底的眸子正瞬息不眨地盯著兩人,峻厲的臉龐寒光盡現;「親愛的,我先處理一下事情,回頭再過來陪你,嗯?」
情人般的耳語呢哺搔得人心癢癢的,英雄雖有些恍惚失神,但還下至于陷在這片溫言軟語中無法自拔,她凜了凜心神,堅定道︰「等一下,替我解穴先。」
「真抱歉,為了你好,我暫時還不能替你解開。」欸……她怎麼就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呢?
都說了是為她好嘛!要知道她的穴道一解開,氣血便會立即行走全身經絡,屆時再要解可就麻煩了。
可英雄哪里曉得這些,除了先前渾身月兌力使下上勁外,她並不覺得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以為他是存心與她過下去,英雄氣結道︰「你……」
「美麗的獵人。」渾厚低沉的嗓音忽然響起,吸引她的注意。
天王寺走到床畔,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不能動彈的她,狂霸的俊容揚起一抹淡笑,討好地問她,「伊川不肯替你解穴,那由我來代勞如何?」
「你?」英雄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地看著主動釋出善意的男人,正想應聲說好,哪知道伊川瀧卻快她一步。
「不必了!」伊川瀧防備地揚起單掌,格開不懷好意的男人,與之畫清界線的意味濃厚。
天王寺不怒反笑,側首望向英雄,淡淡地詢問當事人,「美麗的獵人,你怎麼說?」
「我不許你答應他!」擔心她會被說動,伊川瀧出聲警告床上的人兒。
英雄吶吶的看著兩人,一時無言。
這兩人根本就是拿她來角逐高下吧?看這情形,兩人交手是遲早的事,她夾在中間甚是礙手礙腳,搞不好這兩位仁兄一會兒便會先拿她開刀也說不定。
英雄左右想了許久,「天王老兄,有勞你為我解穴。」
「你竟讓他替你解穴?你竟讓替你解穴!」伊川瀧氣炸,不敢置信她竟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見天王寺緩緩俯身挨近她時,他簡直要氣瘋了。
「別踫她!」伊川瀧低吼,揚手震開朝她挨近的天王寺,向來優雅從容的臉龐已不復以往的冷靜。
這人……居然為了她而大動肝火?
英雄內心一震,心出瞬間竄過一絲異樣,仿佛心深處有條弦被撥動似的,震撼了她。
「伊川,你這麼緊張她,莫非……」深不見底的獸瞳幕然緊縮,天王寺壓抑地問道︰「你喜歡她?」
伊川瀧揚揚眉,挑釁地迎上那兩道緊鎖在自己身上的火辣視線,「與你無關!」
「回答我!」天王寺憤然低吼。
「我就喜歡她,你能奈我何?」他的態度變得甚快,神色一柔,十分憐惜地輕撫她的臉頰。
欸……說謊前也不先打個草稿!英雄暗自嘆息,無言地望著眼前的伊川瀧。
聞言,高高在上的天王寺瞬間變了臉色,發出野獸般的憤怒嘶吼,「我不信!」
「很可惜,我句句屬實。」伊川瀧淡淡譏笑著,毫無預警地抬起英雄的下巴,在她不明所以的抬起眸子看著他時,俯身重重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