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養女 第九章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望著哭哭啼啼的嬌妻，斐逸有滿月復的疑問。
古妮在他懷里拚命搖頭，她非先好好哭一場發泄一下不可。
「別哭，別哭了，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將她涕淚縱橫的俏臉端起問道，卻意外的發現她的衣衫不整。「這……小妮，你的衣服……」
古妮忽然回過神來，趕緊轉過頭將自己衣服上被解的扣子扣好，將衣服拉得整齊些。
「沒……沒什麼。」她盡量不想讓他看出她的狼狽。
「小妮——」
「帶我走，先帶我離開這里好不好，」她靠近他懷里央求。
鼻子里突然傳來不熟悉的香水味，而那味道竟和剛剛擦撞上他的趙可禹身上的味這是一模一樣的，而且他剛剛進門時又是那種情景，讓他不得不懷疑。
「好，我們走吧!」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他都決定先照她的話去做。
坐上了斐逸的車子，古妮的情緒才漸趨平穩。
「阿逸，你……你怎麼會來的？」幸好他及時趕到，要不然她……她實在不敢設想後果。
「阿緯打電話告訴我你不舒服，我一听就趕緊趕來了。」斐逸不怎麼高興的直接說出心里的話，「小妮，我們是夫妻耶，你不舒服不告訴我反而去告訴展緯，這令我很難接受。」
「對……對不起，我是怕你擔心嘛!」古妮趕緊解釋，「對了，那緯哥還有沒有說什麼？」
「沒了，你還跟他說了什麼嗎？」
他一臉飛醋橫生的模樣，那表情讓古妮想起他們在PUB見面的那次，偽裝成同居男女朋友；沒想到他們真的變成了真正的夫妻。
「沒……沒有，我只是听說小彤好像懷孕了，打電話去關心一下順便提到而已。」她找了個借口搪塞。
斐逸又想起一件事，「那剛剛你在做什麼怎麼都沒接電話？」
「剛剛？」
「是啊!我在趕來的路上突然想起你或許有事或有客人，所以先打了通電話問問，誰知道你竟然沒接。」
「我……」這要她怎麼說嘛!要他知道剛剛那種情形，不拿刀砍了趙可禹才怪，可她又不願自己的老公為了那種壞蛋去坐牢，只好隱瞞事實真相。「沒什麼，很忙而已。」
「忙?」斐逸看得出來她有事瞞著他，心里有些不悅，「你和趙可禹？」
她十分敏感地大聲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干嘛這麼激動？我剛剛的確只看見你和趙可禹在辦公室。」
其實古妮也被自己那麼大的聲量嚇到，「對不起，阿逸，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听我說，那姓趙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別理他，也別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你對他似乎很有意見。」他沒見過古妮如此仇視一個人，感覺很可疑。
「的確，那個人是天底下最大的壞蛋。」
「有這麼糟？」
「糟透了。」說到他，古妮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再多甩他十個巴掌。
從沒見她這麼生氣，原來她生起氣來這麼可怕，斐逸提醒自己要小心點。「對了，我剛剛經過秘書室發現里面沒半只小貓，你那群秘書全部翹班了？」
「這個……」好難解釋，古妮突然扶住頭哀號道︰「我頭好痛，先不要問好不好？」
剛剛的情形在她心里造成了莫大的陰影，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消解的。
「好吧!我不問，」他一雙銳利的眼眸望著她，「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
「謝謝你，阿逸。」她回避他的眼神。
「謝我做什麼？」
她知道他心里滿月復疑惑，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才好，真為難。
「下車吧!」突然車子停下，斐逸喊道。
「這……這里是醫院，阿逸，你帶我來醫院做什麼？」古妮狐疑地望著他。
「做檢查，難道生病不用檢查？」他將臉靠近她問道。
「不用了，我……我只是一點點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上醫院這麼大費周章。」
「不行，你非做一次徹底檢查我才安心。」他繞過車身為她開車門，「請下車吧！斐夫人，不然我可要抱著你進醫院了。」
「阿逸——」
斐逸果真彎腰將她整個人抱出來，用腳甩上了車門後，按下遙控器鎖上車，立刻往醫院的掛號處跑。
「阿逸，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快放我下來……」她低聲要求道，整個臉埋進他懷里不敢見人，不知情者還以為她傷得多重。
「不放，反正你很輕，抱著也不錯。」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這麼做。
在掛完號等候看診的時候，古妮一度想逃走，她又沒真的生病，看什麼醫生，大丟臉了。
「想往哪里逃。」斐逸看準了往她後領一揪，阻止她逃開。
「阿逸，你想勒死我嗎？」她佯裝嗔怒地喊。
斐逸頑皮的笑容卻瞬間凝結，眼楮定在她的脖子上。
「看什麼？」古妮也低下頭，不過她什麼也看不到，正懷疑之際，忽然發現旁邊有面鏡子，從鏡子里她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糟！她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大塊的紅印，想也知道那是誰的杰作。
「古妮。」俏護士正好在這個時候喊她的名字，暫時解除了這一場尷尬。
她趕緊拉著斐逸走進診室。
醫生診斷過後吩咐道︰「你太太是太過勞累和緊張，才會覺得不舒服，做先生的你要多關心她，別讓她這麼辛苦才對。」
「我知道。」斐逸笑著對醫生頷首。
回到車內，兩個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中，斐逸在等她開口解釋，但古妮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僵持了許久，古妮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氣開口，「我……我想去告訴爺爺，暫時不去名威工作了。」
「喔！你在家里待得住嗎？」
「我……或許有機會我也可以幫幫你，其實我對服裝比對資訊有興趣。」古妮咬牙一口氣說完。
不會吧!她真的……真的如同趙可禹所說的，想進他的公司抓他的把柄？
「好啊!如果有你來當我的助手，我工作起來一定會更愉快的，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你那麼勞累。」他狀若無事地握住她的手親吻了一下。
「呃!真的嗎？」古妮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又補述︰「我是說，興趣是興趣，我怕自己無法勝任你的助手。」其實她不希望他太早答應。
「怎麼會呢？難道你忘了在巴黎的時候，我們也合作得挺愉快的嗎。」
「是……是啊!」
斐逸下意識地又看看她脖子上的紅腫吻痕，明知故問道︰「你脖子怎麼紅紅的?」
「這……」她的臉色突然轉白，遮掩著那紅腫處。「我……過敏。」
該死的，他斐逸是何許人也，哪會吻痕和過敏分不清楚，她竟然還不肯對他說實話?!
「剛剛應該給醫生順便看看的。」他故意這麼說。
「不……不用了。」她近乎哀求地輕喃。
斐逸握住方向盤的手幾乎快將它給捏碎了，他蘊涵怒氣地說道︰「那我們走。」
車子突然飛了出去，像找死般。
古妮被他嚇了一大跳，但咬住下唇不再吭聲。
斐逸帶她到古家問古伯豪的意思，果然如趙可禹所說，古伯豪非常高興地答應讓古妮離開名威投奔斐氏集團門下，那迫不及待的模樣更令他心寒。
「那就好，幸虧爺爺你這麼明理。」斐逸表面上還是維持一貫的笑容。
「什麼話，你那麼疼惜小妮，舍不得她太過勞累，應該是我感激你才對。」古伯豪眼楮掠向孫女，對她露出個贊賞的表情。
斐逸細心的觀察一切，他倒要看看這對祖孫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辛不辛苦？」斐逸在古妮進他辦公室里的時候關心地問。
「不會，我做得很快樂。」她露出甜蜜的笑容。能在斐逸身邊工作，她的確快樂極了。
「那就好。」
「喂喂喂。你們想要恩愛也看看場合吧!別忘了有我這電燈泡在場，你們就好心的控制一下吧!」凌雲翻了翻白眼抗議道。
「怎麼？嫉妒我們太恩愛，那就自己去娶一個啊!」斐逸故意將古妮攬進懷中，甜甜蜜蜜的偷親了她一下。
「阿逸，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正經一點好不好？」古妮趕緊推開他，她才不想讓人看免費的親熱劇碼。
「放輕松一點，醫生不是說過了嗎？你太緊張了。」他將她手上抱的公文統統丟在桌上。「別那麼認真，先休息一下再做。」
「你別鬧了，那是明天下午開會的資料。」古妮想去搶，卻讓他攔住。
「那明天上午再弄也不遲，你先坐下來喝杯荼吧!我可不希望有人說我虐侍你。」斐逸將她帶向沙發。
真拿他沒辦法，古妮只好乖乖的坐好。「誰會那麼無聊說這種話？」
「不管是誰，反正你給我好好休息就對了。」斐逸吩咐過後才回到辦公桌前，不過不是開始工作，是開始畫畫，他挺喜歡畫畫的。
若不是親眼所見，古妮真不敢相信這商業巨子竟然是這樣工作的。相反的，她做得累個半死也不見得有好成績，這種天壤之別的工作態度引起她的好奇，難道他有什麼致勝的好招數？
「阿逸，怎麼我看你好像每天都很閑，偏偏公司的成績又那麼傲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吧!」古妮接近他問。
「教什麼？還不是將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凌雲忽然插嘴道。
「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懂。
「很簡單啊!就是一群優秀的屬下代勞，當老板的自然能夠清閑了。」斐逸對她露出個迷人的笑容，「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人人都愛當老板？就是這個原因了。」
看看斐逸再看看凌雲，古妮突然明白了個中的道理。
「好聰明，阿逸，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害她以前累個半死，也沒多好的成績，原來「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的道理在此，她太集權了。
「可是這招對你恐怕沒用，你的個性夠雞婆，凡事又要親力而為才放心，不適合這個方法的。」斐逸一眼看穿了她。
「人是會改變的嘛!」
「你說得對，人的確會改變。」他若有所指地說。
凌雲突然又走過來插嘴，「再次拜托你們要談情說愛先看看場合，OK?」
「什麼事？」
「別美女在前就忘了一切好嗎？」凌雲丟一本公文到他桌上。「這是明年春夏裝的設計圖，你趕快確定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要找廠商和模特兒，開始著手準備一切的工作了。」
明年春夏裝的設計圖引這句話讓古妮渾身一顫，眼楮不由自主地望向桌上那本公文。
「小妮，你有興趣？」斐逸犀利的眸子一閃，露出微笑問道。
「沒……有，我當然有興趣，可是不懂。」古妮講話突然結巴。
「不懂有什麼關系，我教你。」
怎麼辦？古伯豪給她的期限快到了，斐逸又對她那麼好，她該怎麼做呢？
這天下午，斐逸和凌雲都去開會了，整個總裁辦公室只剩下古妮一個人，面對著明年度的春夏服裝設計圖資料本，她陷入了兩難的膠著中。
古伯豪和斐逸，她誰都無法辜負，但是又只能擇其一。
拿？不拿？
站在櫃子前躊躇著，美麗無瑕的臉也揚起了哀愁。
「古妮，你最好別給我忘記，當初是誰從老鴇手中將你救回來，帶你到瑞士，讓你有重生的機會，如果沒有我，你今天可能只是流落花街的娼妓，哪能擁有現在這一切?」
「這些年來我供你吃、供你住，什麼東西都給你最好的，現在我只要求你幫我對付斐家而已，這簡單的事情不過分吧？」
「小妮，爺爺復仇的希望全都系在你身上，你的成敗很重要。」
「你是爺爺復仇的希望……」
古伯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像倒帶般地出現在她耳邊，她是他全部的復仇希望，是啊，她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怎麼會有辦法為自己的命運做抉擇呢？
咬著唇，顫抖的手慢慢移向櫃子里的資料本，水汪汪的眼眸直視著它，她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在淌血。
「我愛你。」
「小妮我愛你，我永遠最愛你。」
似乎听見斐逸不斷的在她耳邊傾注愛語，那麼濃、那麼烈的愛。
阿逸，阿逸……如果他發現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竟然是仇家派來的奸細，在一夕之間不但失去了所有，還失去了她，他的心會是如何的痛？
古妮倏地收回了手，紅唇幾乎要讓自己給咬破了。
他能夠承受嗎？
在那麼吊兒郎當的外表下，她比誰都清楚，其實斐逸是個多情的人，而他的多情全數都給予了她，他是那麼的寵愛她、體貼她……
可爺爺怎麼辦?那佝僂的身子，沒有了女兒、女婿，連最親的外孫都違抗他，不幫他，雖然被仇恨沖昏了頭，但他真的是個可憐的人啊……
口中突然嘗到一股咸澀的血味，才發現她竟然咬破自己的唇，那痛感沒知覺，她的心比那小小的傷口痛上千百倍。
該怎麼做呢？猶豫、躊躇了好一會兒。
終于，深吸了一口氣，再狠狠地住已傷的唇上一咬，義無反顧似的，古妮還是抱著資料本往外而去——
在她的背後，一雙炯炯犀利的眼一直追隨著她，痛與恨在他眼中交織，血液似乎在瞬間凍結，她背叛了他，她還是……還是還選擇背叛他!
呵呵……淒楚的笑容無聲無息，陽光般的臉漸漸轉為冷凝。
「爺爺，這是你要的資料。」古妮的眼神閃爍不定，神態也顯得十分緊張。
古伯豪將那資料本接過手，隨意翻了兩頁。「很好，做得好，不愧是我的好孫女，小妮，這次你可立了大功勞。」
古妮的眼中有著復雜的神情，分不清對他的贊美是喜是憂。
「別這麼愁眉苦臉的，這件事值得慶祝的不是嗎？哈哈哈……」古伯豪瘋狂的笑著。
他終于要報仇了，終于有機會報仇了。
斐家那群害死他女兒的凶手統統都該死，統統都不得好死，
「哈哈哈……」
「爺爺，對不起，我……我要走了。」古妮突然打斷了他瘋狂的笑聲說道。
「走？」古伯豪這才恢復理智，「當然，你立刻就搬回家來住，爺爺還是習慣喝你泡的茶。」
「不，我……我是說，要離開這里了。」她從皮包里拿出一個紙袋，「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名了，請你幫我轉交給他。」
「離婚?」是啊!我怎麼這麼老胡涂沒想到這點呢？」古伯豪真是愈來愈喜歡這充滿智慧的孫女了。「對!趁斐逸那個笨蛋還沒發現之前，你快點跟他離婚回到爺爺身邊來，免得受他破產拖累。」
他還是沒弄懂她的意思，古妮突然曲膝一跪，「對不起，爺爺，我走了，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希望……希望我有還你恩情的一日。」
古伯豪拉住了她，「小妮，你的這本資料就是給我最好的報答。還有，你怎麼能這樣就走了呢？難道你不想看看斐逸落魄的樣子？」
她怎麼會想看他落魄的樣子呢？爺爺沒說錯吧？古妮訝異的皺起眉頭。
「啊，我差點忘了，你還是挺喜歡那小子的，那你要不要留下來安慰一下他呀。」他好心情的戲謔道。
那等于是在他傷口上灑鹽，她的安慰根本無濟于事。
「不了，我還是決定走。」古妮毅然決然地回道。
「那不會覺得太可惜嗎?」在她轉身時，一張冷得不能再冷的俊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斐逸?!」古伯豪在看見來人後震驚地大喊。
古妮張大水眸，顯然也非常驚訝，難道……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呵呵……」斐逸像會讀心術似地一步步靠近她，「沒錯，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那麼容易的相信你，讓你進入我的公司，還讓你接觸公司內部最機密的文件？我完全是在試探你。」
古妮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語讓人難以置信，最後整個人癱軟在地，心痛得流下淚水。
「你……你早就懷疑我？」他……他竟然在試探她。
對于她眼中的淚，斐逸痛恨自己竟然還有感覺，還會心疼。
不，根本不必要的，對于這種女人，他該痛恨的。
「是的，我早就懷疑你，不過你實在令我失望透頂，你這蛇蠍美人。」冰冷的眼神像支利劍，狠狠的畫在她的心口上。
「你怎麼能……」他竟然早就懷疑她，這也是他的試探。
古妮覺得心有些碎了，他竟然這樣對她。
「哼！你還要為自己做何辯解？」斐逸指著桌上的紙袋，「這是什麼，離婚協議書？將我害得走投無路，再用離婚協議書將我撇得老遠。哈哈，你真聰明，也真惡毒，居然對我這麼狠心。」
他在花叢里縱橫，一直在尋找與他最匹配的女人，是上天對他花心的責罰吧!最後竟然落在這種女人的陷阱里。
她的心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竟然能將他的愛踐踏得一文不值。
他恨她，他是該恨她的。
「阿逸，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他眼中的恨意讓她的心一顫，她什麼都不管了，只求他相信她。
「相信？你還要我相信你什麼？事實不早已經擺在眼前了？」到現在她還不知悔改，還妄想求得他的信任，令他再一次的心寒。
「事實？這……你認為這是事實？我背叛你、拋棄你？」
「難道還不夠嗎?」斐逸凜然逼人的眸子朝她一掠，像是發誓般地說道︰「古妮，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永遠不會？
「阿逸——」她大喊，卻無法留住他的腳步。
他……他怎麼走了?他怎麼可以走了？
「阿逸，你等我，等我——」她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追。
「何必呢？在你傷他那麼深之後，我絕對不容許你再造次。」跟在斐逸身後進門一直都沒講話的凌雲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古妮怒喊。
誰都可以不相信她，但是……但是斐逸不行，就是他不行。
她仍執意追出去，可他的行綜早已無法分辨。
「阿逸……斐逸，你給我回來……」古妮開始發狂地在大街小巷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