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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別戀 第七章

「銀座」是東京市中心以外的第二大副都心,更是全東京最繁盛、土地價格最貴的地帶。區內摩天高樓林立,各式各樣的專賣店與百貨公司處處可見,而全日本最有名的吃食,都可以在這里找得到。

從上野下車後,步行到銀座很近,紫式部帶著沈藍先去解決民生問題。

他們進了一家在銀座已有三百多年歷史的烤鰻店。

這家老店遵行古法來燒烤,但是用木炭烤完後卻用蒸籠再蒸過,然後蘸上佐料再用火慢烤,便形成風味絕佳、口感柔女敕的「江戶前蒲燒鰻」。

雖然還不到中午吃飯時間,烤鰻店里卻客滿,他們等了快半小時才等到座位。但是等待是十分值得的,蒲燒鰻十分滑女敕入口,好吃得令人口頰留香!

吃得心滿意足之後,紫式部牽著沈藍悠閑地逛著,暫時把危險拋在腦後。

由于今天是假日,各種車輛全面禁止進入銀座區,此地闢成一個專門的行人步行區,許多店家也在大街上擺上休閑桌椅,提供行人逛街累了可以坐下來歇口氣。

只見許多人提著大包小包坐在椅子上拭汗休息,也有人捧著飲料坐著聊天,更有打扮入時的年輕人結群在街上大跳街舞;另一邊的街頭藝人抱著吉他自彈自唱,絲毫不受年輕人熱門音樂的影響,整條銀座區形成別具另一種意趣的休閑文化。

當他們走到自彈自唱的街頭藝人面前時,反應敏捷的外國人立刻彈起一首抒情曲,而且大方的對著他們唱了起來。

沈藍羞怯地低頭微笑,紫式部則是傾身在她頰上輕吻,氣氛充滿濃情蜜意。

在一曲抒情曲唱完後,紫式部掏了一張一千日圓的紙幣放進街頭藝人擺在地上的帽子里,外國人一見,嘴角立刻咧開一個大弧度,笑得十分開心;只見他彎身撿起紙鈔放進自己口袋,隨即又彈起下一首歌,這次是輕快的舞曲,帶著吉魯巴的風味。

紫式部搖了搖手,表示要離開,但外國藝人笑了笑用日語說明這首歌免費,希望他們能有快樂的一天。

紫式部與沈藍對望一眼,兩人有默契地一起笑了起來,交握的手拉得更牢,這一瞬間,情感的電流在彼此心中流竄奔馳,讓他們感覺更加親近。

後面的一對情侶聞歌開始起舞,在大街上相擁跳起吉魯巴來,他們的率性帶領,也引起街上其他數對情侶一對對加入,路過的行人紛紛讓出路來,並圈成一塊空間圍觀。隨著歌聲的節奏拍手呼應,外國人見狀彈得更加賣力,一曲連著一曲沒有間斷,而一對對飛舞的情侶與歡笑的觀眾形成一幅快樂的畫面,在氣氛的感染不,紫式部也拉起藍藍跳起舞,他帶笑的眼一直溫柔地緊跟著她,而沈藍的臉上也一直掛著淺笑。

在連續舞曲終于熱鬧的結束後,竟有人大叫著要這些情侶當場來個熱情香吻,證明他們的愛情。

這個呼喝聲一出,周圍的人也跟著起哄,「kiss」聲不絕于耳。

有一對情侶立刻大大方方地當街擁吻起來,其他情侶見狀也當仁不讓,紛紛擁著另一半也當眾深情熱吻,好不大膽。

紫式部低頭凝視著藍藍,只見她抿唇一笑,微微的搖了搖頭。在街上情不自禁擁吻是很自然的一件事,但是當眾表演又是另當別論。

紫式部也有同樣的想法,于是兩人退至一旁,正準備悄悄離開時,他們倆登對出色的身影立刻被旁觀的觀眾注意到,紛紛大叫著要他們也來見證愛情。

沈藍聞言,笑著將臉埋進紫式部懷里。

紫式部將她緊擁在懷里,最後他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沒有理會大家的鼓噪,身手輕快地,他一溜煙就拉著藍藍快速鑽出群眾之中。

直到離開了現場轉進小巷里,沈藍邊笑邊喘息時,紫式部用力將她拉進自己懷里,毫不遲疑地低頭吻住她,沒有觀眾在一旁,他的熱情奔放而直接。

「你好美!」他似乎吻不夠一般,仍眷戀地在她唇邊流連低喃著。「我剛才就好想吻你!」

「你的舞技不錯!」她笑著推開他,在巷弄里婆娑起舞。

他有趣地望著她。「我的吻技呢?」

她回頭看他一眼,揚起一朵燦爛的笑花。

「我開始有點喜歡日本了!」她故意轉移話題。

如果沒有遇到那些意外,她應該更喜歡這個國家,東方人的世界總是讓她有莫名的親切感。

「不是喜歡我?」他笑問。

她抿唇瞅著他,微側的臉有一種美麗的性感。「你說呢?」

他走近她,一個旋身將她卷近自己懷里,自信道︰「除了我,你沒有別的選擇!」

「這麼悲慘?」她皺皺鼻頭,表情卻滿是笑顏。

「沒人這麼幸運!」他大笑,握住她的下巴大力啵了她一下。

「自戀!」趁他一分心,她推開他,從他手臂下溜轉走。

「敢笑我!」他身手矯健,一個跨步手一抄,便將她整個人攔腰扛了起來。

沈藍尖叫一聲,強壯的紫式部就扛著她快速在小巷子里左彎右拐跑了起來。剛開始高高在上的沈藍還緊抓著他的肩頭,緊張又害怕,街上的景物快速從她耳際呼嘯而過,刺激的感覺,比小時候騎馬打仗還好玩,最後她不禁開心大笑,還興奮地不斷驚呼。

紫式部終于在一處巷尾停了下來。

沈藍仍咯咯笑個不停,臉頰笑得像初開的粉女敕櫻花。

紫式部大氣也沒喘,他緊握住她的腰,讓她以極慢的速度順勢貼著自己滑下來。當她滑到與他齊高之際,他牢牢將她按向自己,雙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緊她嬌笑的容顏,眼眸中有著深切的情意。

緩緩地,他溫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接著,充滿誘惑的碎吻延著她的頰邊而下,吻遍她的頸項後,又親昵地進攻她的粉肩。

「紫式……」她的笑聲已止,換上了極為性感的表情,雙手情不自禁緊抓著他的肩。

突然,他一個轉身將她緊壓在牆上,轉而舌忝吻她的耳垂及耳後,又順而來到她小巧的下巴,磨蹭輕吻好久,最後終于牢牢霸佔住她等待已久的唇。

沈藍再也藏不住感情,主動勾住他的頸項熱情回吻他。

如同天雷勾動地火,兩人情意纏綿,吻得難分難舍,誰也不想松手;此刻,沒人想理會追兵是否在後。

這甜蜜的一刻,只屬于他們倆彼此的。

走向東京驛時,兩人的雙手仍牢牢緊握著,心在彼此心間交流。

東京驛是東京交通的心髒,是一座暗紅色的大廈,黝黑的屋頂,像一座沉重的大山。

他們進了東京車站後,沈藍被站台上水泄不通的人群嚇到,似乎所有東京的人全擠到這兒來了!紫式部在一旁笑著向她解說,新干線電車平均時速達兩百多公里,速度雖快但相當平穩,是日本人最常搭乘的交通工具。

而教人詫異的是,雖然人群擁擠,但卻十分井然有序,當電車進站時,絲毫不見推擠或爭先恐後,大家一律排隊上下車,非常守秩序;而且上下車的速度十分有效率,不到一分鐘,電車已裝滿乘客再出發,這情形不禁教沈藍大開眼界,也領教了日本人守法及高效率的一面。

他們所要搭乘的班車,上車的人不多,所以上車之後,他們很快地在較少人的車廂內找到座位。

「累不累?」

她笑著搖搖頭坐進靠窗的位子。

他習慣性先掃視周圍一圈,確定沒有異狀後才安心在她身旁落坐。

「大概還要三個小時,累的話閉上眼休息一下。」他微笑道。

「不累。」她笑著趴在窗台上回頭對紫式部說。「我想看看日本的風景!」

從東京站出發,穿過了繁華熱鬧的橫濱之後,山勢漸高,山容漸壯,車窗外群山的最高處,有一座略呈弧形的噴火口,四圍有著皚皚白雪,昂首天外,屹然而立,美麗的宛如風景畫一般,紫式部告訴她,那就是代表日本精神的富士山。

沈藍看到坐在前方座位上一位日本老先生,雙手合十,面朝富士山虔誠行禮,態度十分謙卑,似乎像是崇拜神一般,這令她很是驚訝。

「不過是一座山,他為什麼仿佛景仰一位偉人或神一般虔誠?」她悄聲的附在紫式部耳邊問道。

紫式部看了一眼老先生後笑道︰「富士山在日本人心中被視為聖山,奉為神靈,成為日本的代表,無數的日本人,無論男女老幼,甚至包括殘障人士,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登上富士山,並且以此為榮。」

沈藍再度眺望這座日本人心中的神山——富士山,終于發現它的獨特之處。

世界上許多高大的名山,都位于聚集成群的山系之中,在一片起伏連綿的山峰里,最高的山峰,也只比其它山峰高一點而已,無法看出哪座山特別突出。

但富士山不同,它孤立在一片平坦的平原上。

沒有奇峰突起,也沒有懸崖峭壁,就只是以一種平滑和緩的斜度,徐徐向高隆起;而它的高度,使得在四面八方的平原上都可以看見它的雄姿。在所有圍繞著它的高天朗日、白雲彩霞、湖光林野、山花草原的襯托下,再配上富士山頭的終年積雪,形成一種華麗而聖潔的美!此刻的富士山就像是一個盤腿而坐的巨人,四平八穩、遺世獨立般孤坐在空曠的雲空之下,靜靜接受著日本人的崇敬膜拜。

沈藍把她心中的感覺說出來,紫式部笑著模模她的頭。

「你的形容真好,因為富士山的與眾不同,讓它在日本人心中自有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他悠悠吐息︰「有一天我站在內華達州的沙漠上遠眺時,突然非常想念這一座終年覆滿白雪,屬于日本獨有的美麗富士山,這時,才想到我已經在美國待了好幾年,日本似乎離我好遙遠。我開始想念起我媽媽還有我的族人,于是我告訴自己要更努力,全族人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絕不能讓他們失望!」

她深情地凝視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分癱他肩膀上的重擔!她抬手溫柔地撫著他的眉心︰「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而且一定可以為你們族人帶來幸福。」

紫式部直直盯著她,眼底有著深不可測的深思。

突然,他傾身上前吻住她,雙手同時將她牢牢扯進自己懷里,好緊好緊。

「我愛你。」他柔情似水的告白藏在熱吻里,不斷低喃。

甜蜜的幸福感在她心中一點一點向外擴散,最後溢滿了她整個心。

自己從不曾如此哪!沈藍忍不住驚嘆,以前一牽扯到感情,她就逃之夭夭,但這次,听到他親口說愛她,她卻是滿心的歡喜與雀躍,唇角的笑怎麼也抑止不了,就是想笑,就是好開心!

她覺得——被他喜歡是一件好快樂好快樂的事啊!

雖然與他認識才短短數日,但心動的感覺就在一瞬間進了她的心,初時讓她措手不及,但她很快能安然適之。

也許因為無法預料,所以無法防備,反而讓她無意中打開了愛情之門。一旦涉入,便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因為,一旦心動,根本無法淺嘗即止啊!

原來,愛的感覺是不需要借由超能力才知道,自己的心——會明白!而她知道,自己已經對他深深動了心啊!

她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佔了多大的比重,但她知道,她不要他受傷,也不想失去他。她想跟他在一起!

這——就是愛嗎?

她的想法與疑惑,紫式部全看得一清二楚。

他很急著想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愛有多濃多深多久!從他第一次見到她,他的感情就一直持續累積到現在,深到勝過他自己的生命。

但她才情竇初開,他不能操之過急。而且愛的感覺她還在模索判斷,他不要她借由ESP的引導,或是因為要回報他多年的愛或救命之恩而愛他,他要她只是純粹因愛而愛他,他將她再度緊緊摟進懷里。「天知道我已經愛你愛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沈藍柔順地貼靠在他胸口,傾听他平穩的心跳正盛言地向她訴說著愛。

只有愛,才能讓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心,不是嗎?她幸福的嘆息著。

**************原來教堂也可以這樣清平滌俗!

他們倆坐了三個小時的車來到大阪,紫式部竟然拉著她直奔這間教堂!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這是一間具有宗教氣氛的教會,它隱藏在大阪的住宅區里,連十字架也看不到,直到紫式部帶她進去後,她這才被那種具有禪意的氛圍給震懾住!一走進教堂,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女乃黃色的木頭桌椅,整齊劃一的並列走道兩旁,與一般教堂里的深咖啡色布置所帶來的嚴肅感,完全不同。而快要隱退的午後陽光,從前方牆面上鏤空的十字架中穿透而出,點點金黃色光芒令人有著意外的驚喜!這所教堂竟是利用光線而塑造出極具創意的十字架,不但沒有耶穌滿臉痛苦的掛在十字架上,反而有一股與大自然融合為一的和諧平靜氣息。仿佛來到這里,可以洗滌所有塵埃與心罪,再獲重生。

「這是日本一位非常有名的建築大師的作品,最新的一座教堂在東京澀谷區,離銀座很近。」他的聲音在一旁靜靜地響起。

她轉頭望著他沒說話,等待他繼續說下去大老遠跑來這里的理由。

「但我喜歡這里。我媽以前一遇到挫折時,就會帶我來這里靜坐許久。她常是一徑望著十字架不發一語,只有在這時,我才會看到媽媽不曾在族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脆弱,我當時還不懂,是不是這里讓媽媽很不快樂,那她為什麼又要來?等我比較大了,了解家族的一些事情後,我才明白媽媽身上的包袱有多重!」紫式部走到後排的長椅上坐下。「我母親的祖先曾被望月家族救過好幾條命,所以當我曾祖父到我媽媽的家鄉四國來求助的時候,他們家二話不說立刻幫我們僅剩的幾十人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落腳下來,甚至讓我媽媽來照顧我們家族;我媽就是因此而對我中度智障卻十分單純的爸爸由同情而轉成愛,最後不顧一切地嫁了過來。身為望月家族里少數的正常人,幾乎所有的責任都轉到她身上,當她在眾人又期待又擔心的情況下冒險懷孕時,她的壓力可想而知有多沉重!所幸我生下來一切正常,但是我媽已經滿足,也不敢再冒險,怕第二個小孩可沒有我這麼幸運。」

沈藍緊緊握著他的手,安靜地听他陳述。

「這所教堂是她的精神支柱,惟有在這里,才可以盡情發泄她壓抑的情緒。我媽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我從小到大不曾見過她在族人面前掉過一滴淚,只有在我去美國的前夕,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紅了雙眼。」他幽幽嘆了口氣。「我媽不但堅強而且偉大,所以每當我練習忍術練得很煩時,就會跑來這里,只要想到我媽媽身上的重擔,我的煩悶就會立刻全消,又重新打起精神繼續苦練!現在,這座教堂也成為我的精神支柱。」

突然,他轉頭對她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所以,我也把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藏在這里!」

她眨了幾次眼,終于意會過來。

「你是說——」她猛然想到教堂內還有旁人,立刻降低音量;「‘望月之心’在這里?」

他笑了笑。「想看嗎?」

「安全嗎?」她當然想看,但是這是得來不易的寶物,她可不希望因此弄丟。

他眼底有著難掩的得意。「一年前我改建這座教堂的屋頂,卻湊巧形成了一個折射器,‘超意識’一到這里全被折射回去,完全發揮不了功能,所以目前為止,這里是一個相當安全的地方。」

「你怎麼發現的?」

「在一次與‘黑風’的追逐戰中我意外受了重傷,那時我的ESP能力也變弱,第一個想到可以躲的地方就是這間教堂,當我逃回這里時,我已經完全沒辦法阻隔超意識的偵測;但奇怪的是,研究所的人竟然沒發現我,經過我的測試,才發現了這項秘密,于是我安心的在這里養傷,直到傷好為止。」

沈藍驚訝地望了望四周。

「在這里怎麼養傷呢?」她看不見有任何隱蔽的空間。

「跟我來!」他神秘一笑,拉著她起身。

他牽著她走到教堂左方的告解室。

「大野神父。」他輕喚一聲。

不到數秒,告解室立刻探出一個頭,驚訝的臉上隨即轉為喜悅。

「阿部!你什麼時候來的?」只見一位約莫五十歲、神父打扮的男人滿臉笑容的快步走出來,一上前就緊緊抱住紫式部。

「剛到一會兒。」紫式部也同樣上前大力的擁抱他,臉上有著少見的敬意。

他們擁抱了好一會兒後,大野神父這才放開他,眼角還噙著淚光。

就在神父舉手悄悄拭淚的時候,才發現了站在紫式部身旁的沈藍。

「你居然帶了個女孩來這里!」大野神父滿臉興奮地驚呼著,高興不已的拍著紫式部的肩頭叫道︰「你一定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對不對?」

只見紫式部立刻大方地將她摟進懷里。

「她叫沈藍。」他滿臉的笑意,好像她是他最得意的寶貝。

只見大野神父一副恍然大悟狀。

「喔!‘藍藍’就是她,對不對?」

紫式部毫不避諱地在大野神父面前輕吻了她的粉頰,當作是回答。

沈藍見狀忍不住嬌嗔道︰「你一定是在大野神父面前說過我什麼壞話,是不是?不然神父怎麼也知道我的小名?」

「沒有!沒有!」大野神父連忙緊張的搖手解釋︰「他呀,拼命說你有多好哪!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這麼在意過,甚至連受了傷都還一直記掛著你,想到你夢……」

「大野神父!」紫式部出聲喝住了神父。「我們今天想睡在小閣樓,可以嗎?」

大野神父看了眼紫式部,意會過來的點了點頭。

「我每天都來打掃,就是怕你臨時要回來睡,來不及整理給你。」他轉頭朝沈藍漾開一抹親切的笑容︰「小閣樓不是很大,只有一張床,還有一張矮桌,可能比飯店簡陋,但是還挺干淨舒服的,以前阿部最喜歡跑到這兒來睡覺……」

「大野神父,只要能跟我一起睡,她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紫式部笑著打斷神父的嘮叨。

「厚臉皮!誰說要跟你一起睡了!」沈藍對他大膽的表示他們倆要睡在一起,忍不住紅了臉。紫式部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凝視著她,好像在說——別口是心非了!「這次要待多久?」大野神父慈祥地問道。

「不一定,這次我想順便回家一趟。」

大野神父露出驚喜的眼神。「你終于要回家了嗎!你媽一定會很高興!」

「我還沒告訴她呢,這只是暫時的決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紫式部說道。

「算一算,你一年前回去一趟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吧?」

「你知道,我的事情還沒辦完,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我媽也這麼認為。」他靜靜說道。

大野神父欽佩地搖了搖頭︰「你媽媽一個人要撐起一個大家族,真是很偉大!」

「也要多謝你長年來的幫忙!」紫式部感激地望著眼前這一位在他成長階段,堪可媲美父親地位的大野神父。

「還跟我客氣什麼!神父的職責本來就是要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他像以前一樣模模紫式部的頭,想到這個以前還不到他腰際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都長得比他還高了,不由得笑道︰「何況你又是個這樣討人喜歡、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小孩!」

「他以前很討人喜歡嗎?」沈藍在一旁不禁笑問。

一說起從前,大野神父的話匣子可打開了。

「我記得他第一次跟他媽媽來這里時,好像才沒幾歲,人家在做禮拜時,他也不會吵鬧,就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骨碌碌的大眼楮不斷東看西瞧!」他繼續笑道︰「那時他白白胖胖的,好可愛唷!好多教友都好喜歡他呢!」

「是嗎?」沈藍打量著紫式部,故意說道︰「怎麼長大後就變得討人厭呢!」

「怎麼會呢!」大野神父馬上笑呵呵地說︰「阿部上次來這里養傷,好多女教友還天天上教堂,就是特地為了來看他呢!」

「是唷?艷福不淺嘛!」她聞言有些不是滋味。

紫式部見狀,大笑著將她一把緊緊摟進懷里,又親又抱的,也不管大野神父就在一旁。

「這才叫‘艷福不淺’,懂嗎?」他親密地輕咬著她耳垂低語。

沈藍整張臉全紅透了,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死緊。

「大野神父要笑你了啦!快放開我!」她又急又羞。

「真愛是上帝的一種恩賜,戀人之間的行為都是愛的表現!」大野神父開明的擺擺手笑道。「你們繼續開心,別管我,」

大野神父看了眼表上的時間︰「教堂關門的時間也到了!我得準備去了。」他又對紫式部交代︰「教堂的鑰匙你知道放在哪兒,等會兒我先走了,晚上要記得去吃個飯,你們明天留下來,我們再好好聊聊!」

紫式部點點頭。

大野神父臨走前,微笑的拍拍沈藍的手︰「我很高興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阿部有了心愛的人,他是個好男人,跟著他你一定會幸福的!」

沈藍看了紫式部一眼,給了大野神父一個微笑。

送走所有教友,教堂的大門終于關上後,夜色也已染上天幕,教堂里沒有開燈,使得附近街燈的明亮燈光從原本鏤空的十字架透進來,在略顯漆黑的教堂里,十字架像是會自體發光一般,仿佛是召告世人即將有神跡出現。

沈藍站在十字架前,不由自主地凝神等待著。

紫式部突然從她身後抱住她。

「小傻瓜,在等待奇跡嗎?」他笑著囁嚙她的粉頰一口。

「人因做夢而美,沒听過嗎?」她嘟了嘟嘴說。

他笑著將她轉過身面對自己。「你想要什麼神跡?」

她聞言,心頭突然沒預警地出現某個身影。她緊張的抬眼看他。

只見他仍盯著她,沒有發怒,也沒有開口,似乎仍在等她的回答。

難道這次他沒有偷窺她的心事!「快說啊!」他催促道,眼底卻藏著一抹笑意。

「我現在想看看‘望月之心’,可以嗎?」她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點了點頭,伸手去牽住她,以免她在略顯黑暗的教堂內絆倒。

「大野神父知道你把‘望月之心’藏在這里嗎?」

「不知道。」

她驚訝地停下腳步看他。

「為什麼?我覺得你很尊敬他,甚至把他當親人看待,為什麼沒讓他知道?」

「就是因為把他當親人看待,更不想害了他!」他表情嚴肅地說道;「他只是一般普通人,面對‘黑風’內武技高強的忍者,他一點自保能力也沒有,如果讓那些人窺探到他知道‘望月之心’的藏匿處,他恐怕早已慘遭不測,還能活著見到我們嗎?」

「你說得對!我怎沒想到呢!」她敲了敲腦袋叫道。突然,她看向他︰「為什麼你願意讓我知道?不怕他們也窺測到我的想法,而找到‘望月之心’嗎?」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何況當他們找到‘望月之心’時,也已經來不及了。」他笑道。

「什麼意思?」她邊走邊問。

這次他沒有回答,拉著她走進告解室。

就在沈藍正要發出疑問之際,只見紫式部在木牆邊推了推,隨即露出一個暗鎖,他一扭開,木牆竟順勢往前方移開,出現了一道向上旋轉的樓梯。

「這就是小閣樓的入口。」

沈藍朝樓梯間看了一眼,上面漆黑一片「‘望月之心’藏在小閣樓里?」

他點點頭,按下樓梯間牆上的開關,瞬間燈火通明。他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藍看了眼紫式部,隨即率先上樓,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小閣樓到底有什麼神秘,入口竟然要裝設得如此隱密!

待她轉了三圈,終于到達樓梯的頂端,當她望向眼前時,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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