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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皮糖小情人 第五章

「嗨,下課啦?」

陸柏翔高俊挺拔的身材顯得格外出眾,進停車場牽車的楊千瑩幾乎一眼就看到他了。

「咦?阿翔,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顯得十分意外。

「等你下課。」他臉上有著異常的興奮。

「為什麼?」

陸柏翔笑容滿面地牽著她的腳踏車往前走。「快!我們邊走邊說吧。」

楊千瑩楞了一下,隨即跟上。喂!你干嘛牽我的腳蹬車?」

「我要請你吃晚餐。」

「什麼?」他又在發哪門子神經?「我還要去打工耶。」他不會忘了吧?

「不用去了。」他突然停在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前,把腳蹬車直接放到後車廂里。「我已經幫你跟桂姐請好假了。」

「啊?」

「快上車,我怕待會兒遇上下班人潮,若塞在半路上就不好玩了。」他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而後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上。

「等等……」楊千瑩按住方向盤,還是滿肚子疑惑。「你要帶我去哪里?」

「帶你去賣。」他揚起清朗的笑聲,輕踫了一下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見她驚慌地快速收回,立刻發動車子離開。

「喂!你沒經過我同意耶。」

「我現在就是跟你商量啦,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會願意的。」

車子平穩上路,他嘴里還愉快地哼著不成調的歌。

「為什麼?」她什麼時候同意啦?

他偷空瞄了她一眼。「因為你已經坐在我車上啦!」他說得理所當然。尋愛楊千瑩真是哭笑不得!「這樣不好啦,我老是讓你請。」

一下子中餐、一下子晚餐,干脆讓他包養算了包養?她差點被出自己這想法給嚇死。

「我們是好朋友嘛。」他忽然將車子停進某座停車場,而後又拉著她往前跑。

「快點,我們要去搭捷運。」

「捷運?」

「對啊。」

直到兩人站在捷運月台上,陸柏翔才說出山口己的計畫。

「我們坐捷運到淡水去吃小吃,然後看看夕陽、散散步。」

「听來好象滿吸引人的嘛。」

是嗎?她可真容易滿足。陸柏翔心想。

「當然啦,這可是我精心安排的。」他大言不慚地道。也是知道她不會答應,只好先斬後奏嘍!

楊千瑩看他那一臉興奮模樣,也不好意思拒絕。

算了,她不想再繼續鑽牛角尖,既來之、則安之,就當放自已一天假好了。

「哇!這里好干淨。」等待捷運的當兒,楊千瑩好奇地望著月台上四周景物,忍不住驚嘆道。

雖然身為台北人,但由于時間不允許,捷運她還真是只听過而沒坐過哩!

「呵呵……」陸柏翔忍不住輕笑。

「干嘛?我是[楊]姥姥不行喔?」她嬌嗔著。誰規定她必須知道捷運站長什麼樣子的?

「行行行…」突然*陣風起,陸柏翔笑著提醒道︰「車子來了,[楊姥姥]請上車吧?」

這段期間兩人朝夕相處,再加上個性上也相近,自然很快玩鬧在一塊啦。

「討厭啦!」還真的叫她這一朵花的少女姥姥咧,簡直欠扁。

不過楊千瑩沒空理他,搭捷運對她來說是件很新奇的事,她一雙靈妙的眼眸簡直忙碌極了。

「哇!地下化、自動化,真是偉大的工程耶。」

「也不是全然地下化啦,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了。」陸柏翔解釋道。

「嗯!」她興奮地期待著。

*************

夏天白日較長,當他們在淡水站下車時,陽光還滿炙烈的。

「哇!感覺好舒服哦!」楊千瑩展開雙臂,走到堤岸處做個深呼吸。

「你」定很少出游吧?」

「嗯!」她所有的時間都被讀書、工作排得滿滿的,仔細想想,她的確有好長一段日子不知放假是什麼感覺了。

陸柏翔好心疼,忍不住訓誡道︰「這樣是不健康的,就算拚命地工作,也要有適當的休閑活動才對」

「是是是,阿翔老大教訓得有理。」她頑皮地道。

「那你是說,以後每星期都願意跟我同游嘍?」

「什麼?」她搖頭警告。「那當然不行。這是例外,下次不可以再這樣擅作主張,要不然我是會生氣的。」

「哇!你……你嚇著我了。」陸柏翔拍拍自己的胸口,一臉驚恐道。

「我是跟你說真的,你正經一點啦。」

「我也很正經啊。」他牽著她的手,彷佛這是最自然然不過的事了。「瑩瑩,你可以罵我、甚至打我,但你千萬別生我的氣好嗎?」

看他認真的模樣,楊千瑩真是哭笑不得。

「我很少生氣的,別擔心」

「那就好。」他又恢復了笑容。「走!我看到賣鐵蛋的了,先去買幾包來吃。」

看他愉快的笑容,揚千瑩的俏臉突然黯下,有點心虛。

「怎麼了?」她的一顰一笑,他都關注。

楊千瑩突然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沒有很多時間陪你玩樂。」

她開朗活潑,所以人緣不錯,只可惜一直以來較好的朋友也只有劉昭璇一個。

沒辦法呀,像她們這樣花樣年紀的同儕里,根本很少有人可以忍受得了她這種一天到晚都在打工或念書的朋友。

「這些我知道。」陸柏翔認真地道︰「所以我一直在跟你學習。」

「學習?」好奇怪的說法。

「以前我簡直是懶蟲一只,浪費時間又浪費生命,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一天二十四小時是可以做很多事的。你是我的明燈,讓我了解了生命的可貴。」

「呵呵……」楊千瑩被他的模樣逗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啊!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偉大喔,我是明燈耶」

「那麼我偉大的明燈小姐,現在可以去吃東西了嗎?」他佯裝可憐地道︰「肚子好餓耶。」

「好啊,要吃什麼?」

來到淡水當然要吃最有名的當地名產啦,比如鐵蛋、阿給、魚酥、魚丸湯……楊千瑩現在才知道原來鼎鼎有名的「阿給」,就是將油豆腐里面的豆腐挖空再填入炒過的粉絲,最後以魚漿封口,再蒸熟;而淡水的魚丸也和平常吃的不同,它是橢圓形的,里面還包著肉燥……兩人從第一攤開始吃,吃到街尾時差點肚皮都給撐破了,最後還各自抱著一杯清涼爽口的酸梅汁和烏梅汁,找了個地方坐下,欣賞夕陽西下天際處橘黃色的余暉美景。

「哇!今天真是大開眼界。」楊千瑩用力吸了口手上的酸梅汁飲料,興奮地道。那口氣果然很像「楊姥姥」。

「是啊,好快樂。」陸柏翔也吸了口手上的烏梅汁。和她在一起-看著她明眸靈轉、笑容燦爛,他就覺得自己幸福快樂得不得了。

「咦!你以前也沒來過這里嗎?」可是她覺得他對這里都挺熟的樣子。

「來過很多次了。」

「那你還那麼興奮?」

「那是因志跟你一起來啊」他毫不隱瞞地表達心中所想。

楊千瑩沒有多想,天真地回答︰「你說得對,雖然去的地方一樣,但跟不同的人去,感覺也會很不相同。」

「那你今天快樂嗎?」

「太快樂了!」她大聲高喊。

陸柏翔的心隨著她的快樂而飛舞,兩人並肩而坐邊喝飲料邊看夕陽,不過大多時候他的視線都放在她身上。

「看什麼?」

「你很可愛。」他突然冒出這一句。

楊千瑩青春的臉龐笑容更燦。「謝謝,你也很帥哦,吃了蜜的陸王子。」

真的耶!瞧他眉宇軒昂、黑眸湛亮地彷佛會發光似的,薄厚適中的唇再配上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孔,顯得年輕又有活力,而且那股與生俱來的氣質,又是那麼地尊貴優雅……平時都沒空好好仔細看看他,現在這麼近看才發現他真的好俊耶,難怪他會成為風雲學校的白馬王子。

「你的唇也像蘸了蜜啊,莫非是飲料的關系。?」他趁機偷渡了一口她的飲料喝。「哇!果然好喝。」

「你……你居然偷喝我的酸梅汁?」

「是啊,大不了我的也給你喝一口嘛。」他皮皮地道。

出乎意料地,楊千瑩還真的搶喝了一口他的飲料。「烏梅汁也不錯嘛,再多喝兩口好了…」

「不行。」他故意道。

「偏要……」

兩個人就這樣玩鬧在一起,至于太陽什麼時候西下的?

呃…不清楚耶。

****************

「咦?這是我們學校嘛。」

陸柏翔告訴她他連快餐店都幫她請了假,所以兩人也就更放心地玩了。

「沒錯。我想你來去匆匆一定不曾好好看過校圖,雖然現在是夜晚了,不過還是多少可以看出個端倪啦。」

「哇!好感動,你這個人還算滿細心的嘛,真不愧是眾人心目中的王子。」

楊千瑩驚訝地有點想哭。從來都沒人告訴過她這個,連她也沒想過,或許將來畢業後她甚至會認不出母校長什麼樣子,而他竟然汪意到了。

他當眾人心目中的王子做什麼?他想當的是她一個人的王子啊!

「來!我騎車載你逛校園。」他由後車廂搬下了她的腳踏車。

可惜試了幾次,很丟臉的,他…「你不會騎腳蹬車?」她難以置信地喊道。

不只,他大少爺連機車都沒踫過呢!

「我……我還以為像運動器材的腳踏車一樣簡單的。」他慚愧地低著頭。若不是地上沒洞,他老早就鑽進去了。

楊千瑩輕笑,他果然是個富家少爺!像她可沒騎過運動器材的腳踏車,沒有那種閑錢哪。

「沒關系,我們用走的好了。」這一次她主動地牽了他的手。

「好啊」

他們就這樣手拉著手漫步在校園里,穿梭在已然盛開的鳳凰花間,像對小情人一樣,感覺甜蜜極了。

「對了,瑩瑩,我很納悶,像你功課那麼好,怎麼會來念五專?」而且還是所風評不怎麼好的學校。

「我家經濟……不好嘛,沒機會念大學,就來念五專了。」楊千瑩圓圓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笑容道︰「我聯考成績還不錯,本來是可以報公立學校的,但是我們學校大概是為了拉學生吧,告訴我只要我以優異的成績進這里,學校會獎勵我十萬元獎學金,而且五年來的雜費全免、學費減半。我算了算,如果再加上我拿的獎學金,那我算是賺到了。」

「而且這里很好啊,離我家近,不用住校、也不用通車,那就可能省很多錢了;也沒有升學的壓力,讀書之余,我還可以兼顧到工作,實在很不錯呢。」

哇!考專校時她才幾歲?這麼小的女孩竟然想得這麼多?陸柏翔實在心疼的很,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怎麼了?」她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像他,什麼事都有他天才大哥幫忙打理,他只要能順利拿到文憑就好。他們的境遇真是天壤之別。

「是啊!」楊千瑩沒有讓憂愁在臉上停留太久,她隨即換上同樣的笑容。「那你呢?听說你很懶、常常逃課,要不然我想以你的聰明,功課一定很好。」她的「听說」皆由然都是來自于劉昭璇。

「嗯!」陸柏翔有點負氣地道︰「我不喜歡企管,所以隨便念念,能過就好」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選那科念呢?」

「是我大哥選的。」

「喔。那你自己想念哪一科呢?」

「我……」陸柏翔現在才發現自己真是有夠懶的,這問題他連想都沒想過。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又不能違抗我大哥的意思,想也沒用。」

「你大哥真那麼霸道啊?」

「沒錯。」

楊千瑩搖搖頭,發現他現在的樣子很孩子氣。「那你就為反對而反對,故意不好好用功?」

「嗯…反正得過且過嘛,無所謂。」

「怎麼能這樣想呢?你有那麼好的念書環境,應該盡全力才是,吊兒郎當算什麼?吃飽等死混日子啊?那跟行尸走肉有什麼不同?」她不贊同地道。

吃飽等死混日子?還真是一針見血。沒錯,他就是這樣,過一天算一天。

「瑩瑩,你教訓得很有道理。」他俊逸的臉龐上揚起一抹堅定神情。「既然我說要跟你學習了,我就會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用心生活」

「很好,那我期待看你的表現嘍?」

「嗯,你等著。」

「呵呵……」

微風揚起她輕柔的發絲,看她如此燦笑如花,那臉上甜蜜的笑靨令人著迷,陸柏翔坪然心動了。

在如此浪漫的花前月下,他不知有多渴望能狠狠地將她擁入懷中,擷取她唇上那抹香——楊千瑩抬眼望著他,他眼中燃燒的愛火誰都能輕易感覺得出來,她羞紅了雙頰下意識倒退了兩步。

「呃,時間……時間太晚,我該回家了。」她低著頭,不自在地撥弄頭發,心跳加速。

陸柏翔察覺到她的驚慌,整個人像是清醒過來那般,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壓抑下想擁抱她的。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騎車就可以了。」

「我不放心。」他霸道地牽起她的手,走向停車處。

****************

「呀!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家在這里?」

她家住在那種九彎十八拐才走得到的小巷子里,幾乎可說就算有地址也很難找得到,想不到他竟然連她指引都不用就知道該怎麼元了,真不可思議!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啦。」他開玩笑道。

其實有好幾個夜里,他都是默默地陪著她回家,看著她進家門才離開的,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

楊千瑩睇凝了他一眼,難以解釋心中那份感動。

「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我很快樂。」她誠摯地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過得特別快。

「我也是。」陸柏翔依依不舍地說。

「再見了。」楊千瑩輕輕一笑,對他擺擺手道。

「再見。」陸柏翔回答。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月光下互道再見,可說了半天,誰也沒移動腳步。

四自交接,他們一直凝望著對方,心底想著同樣的事——希望時間能就此靜止!

然而,地球依舊在旋轉,而且他們都忽略了門邊某條小小黑影的存在——「哎呀!到底看夠了沒呀?你們腳不酸,我都酸死了啦。」楊千聖哇啦哇啦嚷著。他已經站在旁邊看這兩個傻子老半天啦!想來他也真笨,才會陪著他們一起瘋。

「小聖!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楊干瑩粉瞼嫣紅,轉過頭來詫異問。

都十一點多了耶,這小鬼還不睡覺。

「我怕姊姊被大野狼叼走,自然不敢睡嘍」楊千聖望著口中的那頭「大野狼」,目光充滿審視意味。

「你就是小聖吧?我叫陸柏翔,你可以喊我陸哥哥。」他大方地道︰「還有,你沒見過長得帥的大野狼吧?所以我不是。」

「很難說。」楊千聖年紀雖小,但他用合得都知道這個帥斃了的陸哥哥很喜歡他姊姊。

「小聖,你的禮貌呢?」楊千瑩歉疚地道︰「不好意思,他……」

「沒關系,小孩子不會說謊。」

對啦!我就是喜歡你姊,不行嗎?陸柏翔朝他挑了挑眉。

喝!還挺神氣的咧!不過就算你喜歡我姊,那也要我看得上眼才行,懂不懂啊?搞不清楚狀況的笨帥哥!楊千聖撇致嘴。

兩個大小男人如此這般地以眼神過起招來,楊千瑩卻仍傻優地還在為他那句小孩子不會說謊而納悶。

呃…他在暗示她什麼嗎?

不過時間真的很晚了,何況她還要溫習明天的功課,沒時間去多想了。

「再見。」她朝陸柏翔擺擺手後立刻逃也似的走進屋里。

「再見」陸柏翔的目光回到那小鬼頭身上︰「小里,好好照顧你姊姊。」

看得出來這個小男孩很聰明,既然沒人可以托付,只好拜托他了。

楊千聖顯然被他的話給嚇了一跳。第一次覺得自己長大了,他也可以照顧他姊姊了。

「我會的。」他氣概萬千地答。

陸柏翔並沒有因他年紀小而看輕他,楊千聖對這帥哥的印象在瞬間改變,給了他極高的評價。

「小聖,你在外頭做什麼?快進來啊!」進門後,久等不到小弟的楊千瑩納悶地回頭喊道。

「來了。」楊千聖眼神狡黠,對陸柏翔道︰「帥哥,如果你要追我姊,我可以給你個建議。」

「願聞其詳!」他也想听听他的高見。

「星期天來我家幫我姊拖地。」

**********************

「什麼?你…你真的這樣對他說?」楊千瑩難以姜信地問。

「沒錯啊。」楊千里輕輕一笑道︰「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嘛,既然他要追你,我們如果不好好利用他一下,實在太對不起我們家的地板了。」

他敢跟他姊打賭一碗泡面,陸柏翔鐵定會將他家的地板擦得「啪兒亮」的,說不定還閃閃動人呢!呵呵。

楊千瑩對于他的話還真不敢苟同,連連搖頭。

「你胡說什麼呀!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

「是嗎?可是隔壁的瞎子女乃女乃告訴我,她用聞的都聞得出來那位陸哥哥喜歡你耶!」楊千聖狀似認真地道。

「你好夸張!……不理你了啦!」楊千瑩才沒空跟這個早熟的小天才斗嘴呢。

不過說真的,今天好愉快,她已經好久好久沒這麼輕松了。

至于陸柏翔到底有沒有在追她?她想都不敢想,因為自己並沒有談戀愛的時間和精力,何況對方還是全校公認的白馬王子呢,會看得上她嗎?會嗎?

多想無用啊,她還是實際一點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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