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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愛情的翅膀 第六章

「……凱文,對不起,這幾個月我真的都還走不開。你知道公司剛剛起步……」

「千峻到底拜托-辦什麼事?連我們的婚事都要延期?我真是搞不清楚。這和-忽然在台灣開了一家公司又有什麼關系?」

透過越洋電話線傳過來的聲音,滿是不悅和疑惑。賀千羽知道凱文是有權利質問她的。

可是她無法給他任何答案。

「千峻要我發誓不可以告訴別人,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可是,我不是別人啊!我覺得-愈來愈把我當成外人了。還有,-究竟什麼時候才回來?」

「等復活節吧。」也許那時候所有的事都已順利解決。她要按著計畫一步一步走。在自己的婚禮之前,她要看到展翼的喜帖。

「復活節?那還要好幾個月!-就一點都不想我嗎?我可是想死-了。這樣吧,聖誕節我安排兩個禮拜的假期過去看-,-可要空出時間好好陪我。就這樣說定,-不可以有意見。」

賀千羽立刻就想反對,終究說不出口。

在一個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男人眼中,她怕自己會無所遁形。正因為心虛,她更說不出任何阻止的話。

心不在焉地繼續回答他的話,終于捱到他主動掛斷。她看著手中的電話筒好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只風箏,掙月兌了原來握著的那只手,飄飄蕩蕩,不知要落向何方……

「喂,喂,-們有沒有看到剛剛走進賀總辦公室的那個外國人?」

「看到了呀!好象是混血兒,長得可真帥。人家說混血兒都特別漂亮,果然一點都沒錯。」

「誰跟-研究他帥不帥?再帥也比不過展經理!」頭號禁衛軍瞪了那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家伙一眼。「-沒看到他一見面就沖著賀總喊的darling?還迎面給她一個熱吻?真是惡心巴拉!賀總怎麼可以腳踏兩條船?冠伶,經理上哪兒去了?這個關鍵時刻,他怎麼可以不在?」

「喔,他到外貿協會開會,應該快回來了。」

「快回來了?那明茹-趕快去泡兩杯最拿手的冰咖啡送進賀總辦公室,順便想辦法在那兒待得愈久愈好,」

「冰咖啡?-有沒有毛病?現在是冬天耶!」林明茹莫名其妙地瞄她一眼。

「就是要愈冰愈好,最好凍得他們四肢僵硬,免得做出不可告人之事。」

「不可告人之事?」林明茹噗哧一笑。「這里是辦公室耶!賀總才不是那種人!」

「賀總不是,那個男人可不一定不是!半個蠻夷耶!哪里懂得什麼禮義廉恥?」

「-不是蠻夷,也未必懂那四個字!-擔個什麼心?賀總和展經理要真吹了,不正好便宜了-!」

「我是會乘虛而入的那種人嗎?太瞧不起人了!」

「嘖!嘖!-真是愛到深處無怨尤,太令人感動了。」

「-別在那兒-文了,我對于白花花的鈔票才真是愛到深處無怨尤-想想,展經理和賀總要真吹了,他在鴻展還待得下去嗎?沒有展經理就沒有業績,那我們的年終獎金不全完了?」

林明茹一听有理。「對啊!搶救荷包大作戰!我現在就去泡咖啡!一定要他們凍得牙齒打戰!」

「啊,經理回來了。」打算看好戲的可不只三兩個人。

展翼一走進辦公室,就听到有好幾個人一起喊了起來,讓他滿頭霧水。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實在一點也不習慣驚喜。

「經理,賀總找你。」立刻有人假傳懿旨。這帖良藥肯定比什麼萬年寒冰泡出來的冰咖啡都有效。

展翼不疑有它,輕輕地在那扇緊閉的門板上敲了兩下。

「請進。」

語氣十分穩定,沒有上氣不接下氣。

娘子軍們個個松了一口氣。還好,蠻夷大概已經被漢化了。

周凱文一見到展翼,全身的細胞立刻警覺地全都驚醒過來。這是個誰都不會視而不見的男人。

男人不會,女人尤其不會。

「-找我?」

賀千羽訝異地看他一眼,立刻猜到肯定是外面那票○○七的杰作。

「展翼,這是我未婚夫周凱文,今天剛下飛機。晚上我替他接風,想請大家一起吃飯,你幫我轉達,好嗎?你晚上沒事吧?」對于孤家寡人的他,所有佳節恐怕也是最寂寞的日子吧。

「好,我會通知其它的同事,不打擾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些小女孩在替他打抱不平,怪不得一進公司就看到一雙雙同情的眼光。

那個陌生男人也勉強算是配得上賀千羽吧!他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的毛衣,搭配駱駝色的及膝裙,十分適合聖誕節的歡樂氣氛。以前她的衣著總是以中任色彩為主,有品味,但不搶眼。

人家說女為悅己者容,倒是不錯。更貼切的說法是女為己悅者容。賀千羽若光足為悅己者容,只怕是天天要大小禮服輪番上陣了。

如此酸溜溜的想法,又為的哪般?當真把她說的謊放在心上?就算她有意,他也不會忘記自己走的是一條險路,隨時可以掉下萬丈深淵。

何苦拖著她一起?

宣布了好消息,展翼立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埋首如山的公文中。他能為她做的,不外是想辦法為她賺上更多她似乎並不需要的金錢。

這也是他唯一有資格替她做的.

三名主角瞧不出什麼快樂的神情,倒是其它人雖是一面倒地站在展翼這邊,也免不了有看好戲的心情。

地點在一家知名的夜店Casablanca。

這是周凱文指定的。他在美國听朋友提起過這家Casablanca,好不容易遠渡重洋,當然不肯錯過。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賀千羽一向就是亨佛萊鮑嘉的影迷,一部「北非諜影」看過不下二十次。

現場演奏的鋼琴和薩克靳風,慵懶地奏著爵士樂,阿拉伯風格的裝潢,華麗得像是蘇丹的後宮。包廂中寬大的長沙發,隨意地擺了許多柔軟的靠墊,舒適得讓人再也沒辦法正襟危坐,一個個沒形象地半歪在沙發上。

大家似乎都對晚餐沒什麼興趣,滿桌的好菜沒一盤見底,酒倒比較受歡迎。

女孩子們點的不外是雪白佳人、關山落日之類名字又好听,顏色又美麗的雞尾酒。周凱文喝的是他的最愛BELINI--水蜜桃白蘭地加香檳。沖著海明威的大名,賀千羽也喝過一回,並不喜歡它的味道。覺得它不知所雲,似是而非。出乎眾人意料的,她點了啤酒,輕啜了幾口,挺符合她一向對于啤酒的印象,就是一個苦字。

滿適合她今晚的心情,讓她喝得皺眉,連唇角都有一抹難以掩飾的苦笑。

展翼只喝純威士忌。

這是他新養成的習慣。在假日的夜晚,喝上兩杯,效果和賀千羽煮的咖啡一樣,可以讓他睡得比較好,

咖啡不是該讓他的失眠更嚴重嗎?他忽然覺得奇怪的想到這一點,想必是那杯咖啡還加了別的香料--或者叫做信任。

現在他想要的已經不只是信任,人真是一種太容易得寸進尺的動物。

手中握著酒杯,他十分克制地只淺嘗兩口。酒吧不是他的住處,沒辦法喝醉了倒頭就睡。

「千羽,我看我們就在台灣結婚好了,既然-暫時不能回美國。」周凱文始終對展翼存著深深的危機感。雖然除了打招呼,兩人根本沒說過幾句話。他和賀千羽也沒有任何親密的言行,可是就算他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里,也不能減輕巨大的威脅感。

周凱文和賀千羽會論及婚嫁,完全是順理成章。年齡相當,他是她在柏克萊的學長。背景相當,都是移民美國的華人。職業相當,他們甚至任職同一家會計公司。

當初他之所以可以擊敗眾多追求者,因為他是一個穩當的選擇。她不想成為離婚率上的一個統計數字。

賀千羽很快地瞥了展翼一眼。「用不著這麼急吧?」她邊轉著手上的訂婚戒指。松松的,不怎麼牢靠,一不小心就會從手上滑出去。有三克拉重,是卡蒂亞著名的設計。

一听見談到婚事,女孩子們立刻停下嘴邊的話題,一個個豎起耳朵。只有那木頭人,事不關己,還低頭喝著酒。

坐在展翼身邊的李冠伶忍不住想踢他一腳。女朋友都快被人搶走啦……咦?!不對!是展翼該想辦法從那未婚夫身邊把賀千羽搶過來。

「賀總?-要結婚了?-是不是結了婚就回美國?那鴻展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啊?!不可以啦!-不可以這樣丟下我們啦!」立刻有人發難。

「對啦!對啦!」聲援的可不只一個。

周凱文發現自己陷身敵陣,這個時候提起婚事真是失策。他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賀千羽,自然是巴不得他們馬上結婚一起回美國。不過在眾人虎視耽耽之下,這話他不敢出口。

「大家別擔心。就算結婚,我也不會結束公司。一定會等找到一個適合的買主,連-們一起接收。」她又看了展翼幾眼,就他沒事人似的,話也不說一句。他當然是接手公司的當然人選,原本就在計畫之中。助他立業,幫他成家。她覺得自己的計畫進行得太快。

連周凱文都有點訝異展翼的沉默。超級業務員不都該是談笑風生,舌燦蓮花,騙死人不償命的嗎?如果展翼真是這種人,他倒可以提前放下一大半的心,賀千羽並不欣賞這種男人。他遠遠地坐在沙發另一端,不發一語,和誰都沒有交談。雙手緩緩地轉著酒杯,像是十分欣賞酒液的色澤,卻又老半天都不喝上一口。

「-有找到接手的人選了嗎?」周凱文把注意力從展翼身上拉回來,回過神問道。

「是有幾個。不過我希望再過一陣子,等公司的業績再創另一個高峰,可以吸引更多人出價。條件比較好談,對大家的福利也比較有保障。」

她說得合情合理,周凱文也沒辦法反對。

「賀總,就算新老板肯留我們,可是他也肯留用展經理嗎?」主角不說話,旁邊的人只好替他開口。

周凱文不解地望著賀千羽。展翼如果真如千羽所說,是個商業奇才,接手的人拉都要拉住他,怎麼會有不肯留用的問題?

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女士們,今晚是平安夜。」展翼終于開了金口,略低的聲音微帶著一分酒意,在薩克斯風的陪襯下,帶了幾分懶散的味道。「不是尾牙宴。大家不用擔心有哪一只可憐的雞對著誰,好嗎?」他不願成為眾人談話的主題。

說的也是。這個話題有點殺風景,反正也不是迫在眉睫。不如談點羅曼蒂克的。林明茹眼珠子一轉,立刻提了自己最感興趣的︰「那經理我們要听你的戀愛史,現在開始,你從頭招來。」

「從頭招來?那不是要講到明年聖誕節都講不完?」立刻有人開玩笑的響應。

「什麼講不完?經理又不是公子。」

「好啦!好啦!不管說不說得完,反正今天都得說,不然我們可不放過你!」

眼看眾人不肯善罷甘休,展翼只好隨手編故事。「我的初戀是在念小班的時候。」

「哇!經理,你好早熟哦!這下子真的可以听到天亮了!」

「喂,別打岔!」立刻有人抗議。

「她是我的同班同學。」他繼續幫小朋友說故事。「扎著兩根黑黑亮亮的辮子,上頭系著兩個粉紅色的蝴蝶結,穿著一件雪白的洋裝,像個小公主似的。一天到晚在我身邊喊著--小翼,小翼。上中班時,她送我一盒瑞士巧克力,向我求婚,我當然答應了。沒想到上了大班,她居然愛上了別的小男孩,我在家里哭了三天三夜,賴著不肯去上學。後來是女乃女乃拿著衣架追在後面要打,才肯上女圭女圭車。就這樣結束了我的初戀。」

「哎呀!那小女生可惡,怎麼可以移情別戀!」

「唉,-們別誤會。」展翼慢條斯理的解釋。「我哭,一是為了再也吃不到那種好吃的巧克力。二是因為--巧克力吃得太多,牙齒都蛀光了,夜里疼得睡不著,爺爺威脅要帶我去看醫生。」他微笑地結束故事。

「好啊!經理,你編故事騙我們!」

「應听眾要求啊!」

「以後的呢?講個近一點的吧!」大家還是不肯輕易放過他。

近一點的嗎?再近也都是陳年舊事了。「-們知道,那場轟轟烈烈的初戀之後,因為牙醫的道具實在可怕,所以一直到讀大學,我才敢再談戀愛。她也是我的同學。一開始,她喜歡我,後來不喜歡了。我又被甩了,就這樣。」他輕描淡寫陳述事實。

「太敷衍了吧!我們要知道的是過程。你們怎麼認識的?初吻在什麼時候?還有……」

「饒了我吧!」展翼只好投降。「也該輪到別人了,怎麼就讓我一個人唱大戲?」

「也對,」林明茹眼觀八方,把目標轉向賀千羽。「那輪到-了,賀總,快點,趁著現在周先生上洗手間不在。」

怎麼忽然就上了火線?她的情史最是乏善可陳。

「有一年春天,」流蘇開了滿樹白花。「我在街上看到一個男人,對他一見鐘情,就這樣。」她潦草地說了一個沒頭沒尾的故事。

「什麼就這樣?後續發展呢?」

後續發展?不堪一提!

「哪有什麼後續發展?我不認得他,他根本沒看到我。春天是萬物發情的季節,總之那一回我也沒逃過就是了。」

她的用詞讓一票小女生又是訝異又是好笑。「賀總,-好象是在形容什麼貓啊狗兒的。」

「人其實也和其它動物沒太大差別。」她有感而發。否則怎麼會一時的本能沖動,毀了好幾個人、好幾個家!

「再來呢?說說-和周先生的情史吧!」

「這實在是無趣得很,我怕-們會听得睡著。」

「怎麼可能?周先生那麼英俊瀟灑,談起戀愛一定也是很浪漫的。」

他是,可是她不是啊!

周凱文開始追求她時,也會送她花。每當她看到那些昂貴的花束,想到的不是它的芬芳和美麗。而是開始計算它的數目,該值多少錢。真是浪費!

「他是我學長,後來又是同事。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想的是財務報表,嘴里談的是統計數字。真的不太有趣。」她說得有點抱歉。

豈只不太有趣?簡直是太不有趣了。怎麼她們這位美麗的女強人,連談戀愛都像辦公,這麼一板一眼?

兩位頭兒的故事讓人失望,不如自力救濟。

林明茹繼續發號施令。

「冠伶,把-和-那口子的戀愛史從實招來,讓我們這兩位大哥哥大姐姐好好學著什麼才叫做戀愛!」

賀千羽松了一口氣。抬頭看了展翼一眼,他微蹙著眉,舉起酒杯,將剩余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行道樹上結著一顆顆五顏六色的燈球,百貨公司門口三層樓高的聖誕樹裝點了十成十。眼前所見繽紛撩亂,仍擋不住深夜寒風的冷意。

一行人走出酒吧,有交通工具的自行告別離去,剩下的便由賀千羽和展翼分頭將她們送回家。

最後當賀千羽將周凱文送回下榻的飯店時,已過了午夜十二點。

車子緩緩滑進停車場,展翼那部黑色的寶馬剛剛停妥,他打開車門倚著車身注視她的車子停進旁邊的車位。

「剛到?」她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個無聊的問題。

「嗯。」展翼點點頭,似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兩人一同走進電梯。一個眼也不眨的看著儀表板上的數字不停閃動,另一個頭也不抬的凝視腳上的皮鞋,似乎非要在擦得十分光亮的鞋面上找出一粒灰塵不可。

電梯門開了。賀千羽先走出去,頭也不回的在皮包里找著鑰匙。

「賀總,」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如果公司找到適合的買主,-不用考慮我的問題,我會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的。」

「你要說的只有這個?」轉動鑰匙的手停了下來。他就一點都不在乎她和周凱文的婚事?

「恭喜-找到如意郎君。」他漠然的加上一句。

「多--謝。」她勉強吐出兩個字。微微顫抖的手轉了老半天,卻怎麼也無法把大門打開。

轉來轉去就是轉不到正確的方向。

他走到她背後,輕扳她的肩頭,把她拉到旁邊。「我來。」三兩下把大門打開。

她接回鑰匙,並沒有馬上進門。她指望什麼?他和周凱文拼個你死我活?把她搶過去?

「謝謝。」她再度多禮道謝。唇邊跟著漾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還有,我的婚禮不會太快,你會有足夠的時間在鴻展站穩腳步,讓買主知道公司沒有你不行,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謝謝。」他也只好道謝。

若是公司的老板不是賀千羽,他看不出自己有留下來的必要。拜鴻展所支付優厚待遇和紅利之賜,他已經存夠了一筆錢,可以發展自己的事業,網絡時代,就算創業也不必-頭露面。

兩扇冰冷的鋼門同時合上,發出刺耳的噪音,在靜寂的樓梯間回蕩。

接下來幾天,賀千羽沒有到公司上班,她把所有的時間拿來陪周凱文到處觀光。在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送他到機場。

「-,沒有話要跟我說了嗎?」他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田野農舍,沒有轉頭看她。這個星期,她雖然陪在自己身邊,心卻是不在的。

賀千羽仍是直視著前方。「沒……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她猶豫地回答,頭一低,看見指間那枚刺眼的鑽戒。當初該讓他送個白金指環就好,鑽石太耀眼,老害她開車分心。

「我們的婚事。」他不想帶著懸而未決的問題回美國。

「過幾個月我會回去的。」在展翼的婚禮之前,她勢必要離開。依她的估計,那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畢竟他和韓婉兒有多年的感情基礎,舊情復燃是很容易的。

「-會回去。」她的父母都在美國,無論長住或探親,她都沒有理由不回去。「但是-還會嫁給我嗎?」

「你是什麼意思?」她仍然沒轉頭。

「-愛他嗎?」他終于開口問道。

賀千羽心中一驚,握緊了方向盤。直覺的就要否認︰「我誰也不……」愛。她硬生生的打住話。

眼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

「-知道我說的是誰,誠實一點吧!如果-認為我們是朋友的話,我想我有權利知道事實的。」

事實?她和展翼之間,最付不起的就是事實。他們在謊言中相遇,終究也要在謊言中分離。

「我承認或是否認,並不能改變任何事。」

听她話中大有深意,周凱文忍不住追問︰「該不會他已經結婚了吧?」賀千羽並不是一個不戰而退的女人。道德觀不容許她去當一名第三者。

他早該結婚了,早該有一兩個孩子。

若不是為了她的緣故。

她搖搖頭。

「我是在還債。」

「-欠了他什麼?」他疑惑地問。

「很多,很多,還都還不清的債。」無論她做了多少事,永遠不能還他一個清白。「別再追問了吧,這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當中還牽涉到別人。」她結束話題,下了交流道,很快到了機場。

將車子停妥,她輕輕拔下手上的戒指,放進他掌中。

「還給你吧!我們當朋友比當夫妻適合。」

周凱文默默地收下戒指,把它放進口袋中。他下了車,把行李拿出來。

「-不用陪我進去了,就在這里分手吧。回去以後記得跟我聯絡,好嗎?」

「好。」她點點頭,緊拉著他的手。「還是朋友?」

「當然。」周凱文微笑的回答。「老婆好找,知己難尋啊!」他用玩笑話掩飾自己的失落。

「那,一路順風,再見。」

「再見了,Flora。」這個假期中,他第一次用她的英文名字喊她。最後一次仍把她當作是自己那個美麗的未婚妻,千羽,千羽。現在這才是她的名字。並且永遠屬于另一個男人。

他低頭輕觸她的面頰。放開手,頭也不回的向機場大廳走去。

賀千羽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又低頭看看自己光禿禿的手指。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坐回駕駛座,慢慢開出停車場。車子一回到市區,她放慢了速度,搜尋著街邊的櫥窗,沒多久就發現了目標。

她走進精品店,買了一枚同品牌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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