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狡猾拐個夫 第八章
「……」看著朱小柔那張漸漸開始猙獰的臉容,以及那陣陣冷笑,修禮明智地縮到一邊,免得城門失火,殃及他這條無辜的小魚。
「唉,你跑那麼遠干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的,過來啊。」心中已將一把零八種折磨人的手法演練了一遍,這才滿意地轉頭朝身邊看去,卻發現身邊那人早已站到一丈開外,正不斷偷偷打量著自己。
「……」狐疑地朝朱小柔看來,修禮的眼神仿佛在問「真的嗎?」?
「真的不介意,誰會和自己的家人過不去呢,你就過來吧。」只是當那個家人自己找死的時候,那就怪不了她了,看穿了修禮眼中的疑問,朱小柔柔聲將修禮哄到身邊,心中暗想著。
「……」慢慢朝朱小柔靠近,雖然心中還是存有少許懷疑,但是修禮還是選擇相信朱小柔。
「好了,繼續剛才我們說的。」見修禮已經乖乖回到自己身邊,清了清嗓子,朱小柔打算將剛才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們家只有兩兄妹你是知道了,一個是朱謙涵,就是上回你見到的‘涵涵’姑娘,另一個呢,就是我了。」
「對,這我知道。」點了點頭,修禮奇怪地停下腳步看著朱小柔,想不通「他」提起的這些的目的。
「對,這些你是知道,可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哦。」神秘地呵呵笑了兩聲,朱小柔得意地看著修禮呆滯的表情,毫不停歇地往自家方向走去。
「什麼事?」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和朱小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修禮整個心思都放在了朱小柔說的那件事上,閑為從朱小柔口中說出的事,那一定不是件小事,更何況「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神秘。
「呵呵,你.上回見到的‘涵涵’姑娘,不是我妹妹,是我哥哥哦。」哈哈大笑地看了修禮一眼,朱小柔轉頭快步跑入府內。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一見這個突然跑進來的人.朱府家丁先是很奇怪地打量了來人幾眼,卻發現越看越是眼熟,終于,認出了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可還沒等其將話說完,就被來人的一陣喝喊聲阻斷。
「羅嗦什麼,快關門!」白了家僕一眼,朱小柔語氣不友善地嚷著,見在自己的吼聲下家丁乖乖將大門關上,這才滿意地露出了狡猾的微笑,透過緊閉的大門,朝外看去。
「‘涵涵’姑娘是小弟的哥哥,不是小弟的妹妹……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妹妹是哥哥?朱家這一代只有一對兄妹,要是‘涵涵’姑娘是哥哥,那小弟不就是妹妹,不就變成女的了麼,真是好笑,呵呵……哎?等一下,難道……難道說,小弟,小弟是?!」低著頭努力想著朱小柔在進入朱府那最後一句話的含義,修禮先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隨即表情卻在自己越說越混亂的言語中,變得呆滯起來,最後,總算想到什麼的,猛地抬起頭來,想找尋身邊的人,卻發現,身邊哪里還有半個人的影子,倒是眼前那氣派無比,比自家門面還要大上一些的水紅大門,醒目地擋在眼前。
抬頭朝上看去,那寫有朱府兩字的紅木雕花門匾,更是讓自己確信沒走錯地方,可這麼會功夫,小弟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該不是已經進去了吧?怎麼進去也不和他說一聲,反倒還把他關在門外。
「小弟?小弟,你是不是在里面,在的話就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啊。」吃力地拿起門上人臉大小的金色獅型門環,輕輕地在大門上敲擊了幾下,發出一陣清脆的咚咚聲後,見門內還是沒有動靜,修禮疑惑地輕聲喚到。
「修少爺,您請回吧,我們小姐說她不見你。」意料之外的,大門內傳來的聲音陌生,並不是修禮所熟悉的朱小弟所發出的。
「小姐?誰是小姐?啊,是小弟吧,小弟她怎麼說,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听到門內之人口中說的小姐,修禮先是疑惑地嘀咕了幾句,但馬上又想到什麼,臉帶驚喜地抬頭往門內喊去。果然,果然,小弟果然是……他怎麼這麼笨,和小弟相處了這麼久,竟然從來沒有發現,小弟原來,原來是……
「她,她說,咳咳……修少爺,我們家小姐說了,要是你想見她,想踏進朱家大門的話,那就請回府請上修老爺,帶上下聘之禮在來,否則她是不會讓你進來的。」門內家丁尷尬的聲音傳來,但隨即變得中氣十足,這麼突然的轉變,很容易讓人懷疑是被誰脅迫的。
「聘……聘禮?好,小弟,你等我,我這就回去準備聘禮,你可要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你可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啊。」听聞門內傳來的話語,修禮頓時快速回身朝城外飛奔而去,生怕晚了一步,這心上之人就會被別人奪走似的,只是臉上緊張中仍透露的喜悅之色卻是溢于言表。
輕輕打開大門,看著那一抹絕塵而去的身影,朱府眾家丁紛紛不約而同地搖起了頭來,咳……這位修少爺真是杞人憂天,他們家的這位朱小姐,怕是除他之外,天下再也沒有人敢要了。看著那已經漸漸消失在眼中的身影,眾人眼中,透出了一股同情之色。
三日之後,一個確切的消息傳到了全國各地,舉國商號為之震驚無比。
聞名天下的「福字號」與雄霸京師的「修家聚」,這兩強商號即將聯姻,這強上加強,擺明了就是把所有商號的後路都斷了個精光,一時之間,全國商號為之大動。
家業稍大一些的商號,為了能繼續在這商界混下去,只得選擇投靠這兩強之中的一家,乖乖將自家創立了十數年乃至百來年的招牌換上了別人的名號,雖是心中不甘,也只能自嘆技不如人,辛苦百年闖出來的商號,卻比不上「福字號」短短十數年的創業。而那些小規模的商號,想著自家那規模不大的生意,那兩大商號根本就入不了眼,干脆就選擇關門倒閉,另闢新徑了。
但是,這眾人眼中的焦點,蘇城「福字號」以及京城「修家聚」這兩大商號的當家人卻是對于外界的忽然變動疑惑莫名,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才這幾日的功夫,本是和他們拼得你死我活的全國各大小商號,紛紛主動找上門來,要與他們聯合。
對這一奇怪現象,兩大商家的當家人,在兒女即將成親的前夕,就已對這一奇怪現象互相交換了意見,可結果還是沒有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只知道,若這是全國各大商號送給他們一對子女的賀禮的話,那也實在是太大了。
但不管怎麼說,疑問歸疑問,這兩大商號的大喜日子,仍在他們的期盼中,越行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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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城首富,朱啟富嫁女兒,排場豈是尋常人家可以比的,光為裝飾朱府四周所掛上的紅燈籠就多.達七千余個,更別說置滿各大主屋廳堂之間的紅幔紅綢以及絲帶彩禮。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婚事,朱啟富更是下令將朱府大廳內原本的檀木家具全都換上了雕有龍鳳圖案的艷色家具。
而那些本該是待嫁閨女自己親手繡出的龍鳳被褥,鴛鴦枕套,卻是在朱啟富見到朱小柔勉強繡出的本該是龍鳳纏繞的圖案變成了蛇雞互毆,百年好合的鴛鴦戲水變成了兩只水鴨湖上走,自覺丟不起這人,便將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全都丟到了角落,改用全蘇城乃至全國最出名的錦繡齋的繡品所替代。
將這全部一切都備妥之後,朱小柔的成親之日,也已只剩兩日,帶著即將可以擺月兌被女兒迫害了十數年苦日子的喜慶,朱啟富更是越發覺得心情不錯。
只可惜這不錯的好心情,卻也沒有維持多少天,伴隨著即將到來的喜慶之日,一個朱啟富數年沒見的仇家,卻也駕著這難得的喜悅之風,瀟灑地來到了雙眼大瞪的朱啟富面前。
「呵呵呵呵。」甫進朱府,在眾家僕見到這突然到訪之人的容貌後表情瞬間凍結的奇景簇擁下,來人不客氣地雙手叉著腰,站在了朱啟富此刻正在盤算賀禮的倉庫。
「……」忽覺一股寒意襲來的朱啟富,在听到這再熟悉不過的笑聲後,更是驚得汗毛倒豎,冷汗也不听使喚地流下了額角。
「我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真是舒坦得很啊。」將手環在胸前,來人愜意地將身子靠在了身邊的門框上,語氣輕柔地說道。
「我……」連眼角都不敢去瞄那個斜靠在門框上的身影,想奪門而出,卻發現出去的惟一一條道路,正是被來人擋住的大門,眼見著逃月兌無望,朱啟富的聲音,不由在害怕之余,一陣抖顫。
「我什麼我,都敢娶小妾啦,膽子還真是大了啊。」哼哼一陣冷笑,來人本是帶笑的視線漸漸透出恨意。
壓力倍增的朱啟富又是一陣哆嗦,卻在听到來人的話語後,滿是疑惑,卻也小心地偷偷將腦袋抬起幾寸,勉強能看見來人那黑色功夫鞋後,小聲抗辯︰「我……我,我什麼時候娶小妾了?」咕嘟咽了口口水,說話之余,朱啟富仍然死盯著那雙鞋看,生怕來人在他說話之時,忽然發難,掐斷他脖子似的。
「還裝,別以為我在川境就不知道你的事。我告訴你,每隔半月,我就會派人到這來打探府里的狀況,看什麼看,你以為我舍不得你啊,美得你,我是關心涵兒和小柔,怕他們出什麼事,否則誰還管你的死活。」完全不理會朱啟富的解釋,來人面色凶惡地大聲嚷嚷著,也不給朱啟富澄清事實的時間,徑直說了下去。
「所以,對你這幾年來所做的事,我可清楚得很。首先,我離府不過數月,你就和西街那個年輕的蘇媒婆對上了眼,整天眉來眼去外帶還要關在密室里不知道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咬牙聲夾在來人的說話聲中,其眼中的怒火,也仿佛就快就眼中噴射而出。
「不,不是這樣,你听我解釋。」听完來人的話,朱啟富更是渾身流滿冷汗的小小跨前了一步,想要講來人說話中的內容做一點小小更正,只可惜,來人還是不願給他這個機會。
「不用解釋了,反正你那些唧唧歪歪大道理我听了也覺得煩,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給你一點建議,呵呵。」酷似朱謙涵的美艷容貌上,詭異之笑掛起,卻更讓人覺得嫵媚無比。
「難……難不成,難不成那次害我又吐又拉,數天沒有吃進半粒米糧,瘦得不成人型,差點折騰掉半條老命的罪魁禍首,就是你!」瞪大雙眼看著眼露得意的來人,朱啟富大是驚訝。回想起那些日子,本來不錯的身子忽然又吐又拉的,本來以為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弄了半天,罪魁禍首竟然就是她!
「不就是我咯,呵呵,再告訴你吧,前些時候你把涵兒和小柔逼得連夜離家出走後……」得意地抬高了腦袋,來人本來還想再說些輝煌業績,卻被早已听出心得的朱啟富先一步打斷。
「啊?那之後我連續笑了三天,癢了七天,疼了十天,還是因為你!」不甘地張大了嘴,朱啟富一臉憤怒地朝來人吼去,卻在見到那雙在自家女兒眼中常常會看到的狡猾之笑後,乖乖閉上了嘴巴,氣勢全消地靜悄悄縮到了屋子一角。
「哼哼,原來你還有些腦子啊,我還以為你那腦子早就多年不用長了蜘蛛網了呢。」收起臉上的笑意,來人換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直直瞪著屋角的朱啟富。
「唉,小敏,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听我解釋好不好。」看著那不願服輸的表情,朱啟富終于還是軟下了心,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人,還是他心中最愛的,哪怕他們已經分離了數年。
「哼!」見著朱啟富那明顯放軟的話語,來人心中也為之一動,但很快就用倔強的抬頭所掩飾。
「小敏!」以為眼前之人還是不願听自己的解釋,朱啟富著急地跨出了一步,離靠在門框上之人的距離也變近。
「有什麼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不像男人。」哼然冷哼一聲,來人語氣冰冷地說道,只是臉上的表情在也沒有方才那麼強硬。
「好好,我說我說,這個,其實,小敏,蘇媒婆那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所以會把她叫來,還要到密室協商,全是為了那兩個闖禍精啊。」無奈地嘆了口氣,見來人沒有阻斷自己的話,朱啟富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我們那兩孩子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可是那兩小鬼頭,精得跟猴子似的,謙涵倒還好對付一些,但謙涵未及弱冠,成親還早了些,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謙涵那長相,全蘇城有哪個姑娘敢嫁給他自尋其辱的,所以我才想讓他去京城考個功名好光宗耀祖的,然後就是小柔那丫頭,你也知道她都十八了,早就到了該嫁的年紀,可是偏偏沒有一個人敢來提親的,她的模樣又是那麼不起眼,我怕就算有人上門來提親,也是看中了我們家的財富,而不是真心喜歡小柔,所以我才在蘇城找了個萬里挑一,既不貪財又有前途的,年齡也和我們小柔差不多的年輕人,本打算盡快讓他們成親的,誰知道這兩死孩子,竟然都給我離家出走,真是太不孝了。」痛快地發了一堆的牢騷,朱啟富卻不曾發現在他發牢騷之時,本是靠在門框上的身影已經挨到了其身邊,一臉專心的模樣,臨了,還不忘贊成地點了點頭。
「唉,這兩孩子也確實夠讓人擔心的。」想起兒子的長相,再想起女兒的狡詐,雖說這些都是平時讓她為之驕傲無比的,但是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這些優點反倒成了累贅,來人不由嘆起了氣。
「也還算老天有眼,呵呵,你不知道啊,我們小柔還真的有眼光啊,原本我還以為她錯過了上回我給她選的那個,這世上就不會再有人敢要她了,你猜怎麼著,才幾個月的工夫,她就自己給我找回一個很不錯的女婿,不但長得模樣好,脾氣好,頭腦好,就連門戶都是對得齊齊的。」說起女兒找來的女婿,朱啟富馬上換上滿意的笑容,不住贊賞地點著頭。
「哦?真有這麼好的人?誰啊,小柔從哪找來的?」好奇地張大著雙眼看著身邊的朱啟富問道。
「京城找來的,還是‘修家聚’的二少爺呢,呵呵,這可不是門當戶對?這‘修家聚’也是京師出了名的大商,我早就有心與其交好,只可惜沒有機會,小柔這一弄,還談什麼交不交好的,立馬就變一家人了。」得意地笑眯了眼,朱啟富難得有這麼高興的時候。
「這樣啊,那麼說,這回府里布置得這麼喜慶,並不是你要娶小老婆,而是小柔出嫁?可是也不對啊,這天下之大,哪有女婿跑到丈人家來拜堂的,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呢!」听朱啟富將話說完,來人臉上本來還有一絲喜色,可是再一細想,卻發現事情實在不太對勁,于是,冰天雪地般的表情再次掛上了臉頰。
「唉,關于這女婿為什麼要跑到丈人家拜堂成親的事,這可就要問你女兒了,我可弄不明白。」無奈地雙手一攤,朱啟富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事實上他對女兒如何能讓未來女婿答應千里迢迢地從京師把一眾親戚帶到蘇城來拜堂這一事,也是好奇得很,暗想這女兒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嗯,是小柔的主意,那我倒是可以相信,畢竟女兒的那一身能耐我可清楚得很。」想起自己女兒的本事,來人頓時滿臉喜慶地仰天大笑了起來,一副得意模樣,方才的冰天雪地早已變成了現下的炎炎夏日。
「……」默然無語地看了一眼身邊明顯得意的人,朱啟富抽了幾下嘴角,一副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看什麼看,有話就說,沒話就閉嘴,真是的,都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副讓人看不順眼的溫吞相,得得得,別再盯著我了,煩不煩啊,真是的。對了,說完女兒,那兒子呢,我那寶貝兒子你怎麼都沒說到他,他現在怎麼樣?回來了沒?」使勁瞪了一眼朱啟富,來人受不了地嚷嚷了起來,隨後又想到什麼似的左右張望了幾眼,隨後才向朱啟富問道。
「謙涵啊,呵呵,他的親事也近了,要不是前幾天收到親家公的一封書信,我到現在還蒙在鼓里呢。你現在回來還真是選對了日子,因為在過幾天,親家公就要來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修書一封給遠在關外的義兄寄去。」想到前些時候收到親家公書信時的狂喜,朱啟富頓時笑開了臉,但是仍然不忘要把信件中的一些麻煩事給解決一下。
「義兄?你找他干什麼,人家遠在關外的,要是想叫他吃我們女兒和兒子的喜酒,你也該早點說啊,好讓人準備一下,現在這麼急讓義兄趕過來,你也太不夠兄弟了。」怪朱啟富凡事都太馬虎,林小敏不贊成地搖著頭。
「這個,過幾日你自會知曉。」呵呵笑了兩聲,朱啟富的臉上,難得也染上了一抹捉弄之色。
「……」看著那難得會出現在朱啟富臉上的表情,林小敏好奇的斜眼朝他瞄去,深知其露出這個表情時,不管怎麼問,他都不會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她,因此,林小敏只得盼望女兒的好日子快快到來,也好將她心中的疑惑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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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立夏之日,與即將來到的烈日相比,蘇城此刻的熱鬧情景,可是比之那灼灼炎日更為熱上幾分。
今天是蘇城首富朱啟富嫁女之日,那佔據蘇城五分之一土地的朱府熱鬧之程度,也是可想而知了。
此刻,男女方所有的親戚好友們,全都聚集在朱府寬敞無比的大院內那幾張靠前的酒桌上,而周邊浩浩蕩蕩看上去不下數百張的喜桌,是朱啟富特意從蘇城請來,享受這一頓難得美食的貧苦人家。
而今天的兩位新人,此刻卻也正在最前方的一張桌子上,滿臉微笑地逐一替自家父母、親戚敬酒。
完全不理會成親之日新娘不得拋頭露面的古訓,朱小柔身穿一身紅色喜服,頭上的鳳冠也已不知去向,舉著手中不小的酒杯,一一為坐在主桌上的爹娘、公公、叔伯等人敬酒,直到見到一張陌生的臉孔時,本是喜慶的微笑頓時換上一抹詭笑。
「呵呵,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為了小妹的婚事還要特意讓你從關外趕回來,為了表示小妹的歉意,這一杯,就當作小妹向大哥賠禮了。」將手中酒杯高高舉起到陌生之人眼前,朱小柔臉上表情笑得燦爛。
哼哼,總算見到你這個死娘娘腔了,還真是會躲啊,居然跑到關外去了,不過沒關系,現在既然回來了,等我過完今天的洞房花燭夜,明天有你好瞧的。哼哼,誰叫你長了一張勾引我相公的臉,哼哼哼哼!一抹猙獰的微笑,在來人喝下手中喜酒之時,暗自展開。
「……」面無表情,事實上想有表情也難的朱謙涵,隔著那張母親特意為了避免其容貌引發騷動而為其做的人皮面具,早已汗流滿臉。
早知道就不該回來的,丫頭那笑,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看來明天之前,他得盡快離開自家大門,省得什麼時候又著了這狡猾妹妹的道。
怎麼?想跑?哪有這麼容易的。
了然地看著朱謙涵那面具之後雙眼所傳遞的信息,朱小柔那狐狸般狡猾的眼珠,早已一圈轉畢。
不動聲色地往下一個親人行去,朱小柔心中早已想好了幾百幾千個讓某人後悔長了那張臉的方法。
見新人走到自己眼前端起酒杯,大家也高興地舉起手中酒杯,眾人趁著這難得的好日子,平日里不善飲酒的此刻也是一杯杯黃湯下肚,喝得是好不快活,而在所有人都醉得東倒西歪,爬回自家床鋪上呼呼大睡時,天上月亮早已高掛。
「哼,想鬧我洞房,門都沒有,你們還是給我乖乖睡吧,呵呵——小禮子,我們也去睡吧。」滿臉奸笑地看著那一眾醉得東倒西歪早已忘了酒席之後還有鬧洞房這回事的親人,朱小柔臉上又掛起了習慣的笑,輕聲呼來一眾等在四周的家僕,將那些醉得路都不識的人,該送內院的送內院,該送客房的送客房,隨後轉身拉起在其控制下滴酒未沾的修禮,徑直往自己原本居住,現在卻變成新房的屋子快步行去。
看來,為了避免新婚之夜被人打擾,朱大小姐是早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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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啊?」至今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的修禮,坐在鋪滿絲綢被褥的床上,看著自己一身紅色喜慶的新郎服飾,明明已經進了洞房,可為何他的心頭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廢話嘛,你當然喜歡我啊。」帶著狡猾的笑,朱小柔的狐狸小爪在某小綿羊不知不覺間,已經搭上了其衣角。
「真的嗎?」歪了歪頭,修理仍然十分疑惑地問道。
「真的真的。」狐狸爪子開始把第一件衣服扒下,臉上奸笑掛起。
「真的是真的嗎?」完全不知道自己處境的某人,仍然呆然坐在大紅喜床上問道。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狐狸爪子開始往第二件衣服扒去,兩只狐狸般的眼楮開始發光。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嗎?」某小綿羊繼續疑惑。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終于扒剩小綿羊身上的最後一件家當,狐狸嘴角口水流下。
「哦,是這樣的嗎?嗯?怎麼覺得冷?唉?小柔,你干什麼把我的衣服全月兌了?」直覺一陣寒意襲上心頭,呆然的小綿羊總算回過神來,可看著早已光溜溜的上半身,卻又再次疑惑地歪過頭。雖說是立夏,但月兌得一件不剩還是會覺得冷。
「呵呵呵呵呵——」狐狸奸笑響起,慢慢向小綿羊靠近。
仍然不知自己處境的小綿羊仍然只是奇怪的瞧著狐狸的靠近。
「嗨嗨嗨嗨!」狐狸臉上笑容繼續擴大,並且漸漸張開了帶著四只犬牙的小嘴,然後撲上去,咬!
「嗚哇,小弟,你干什麼咬我!」急忙縮回被狐狸咬得生疼的左手,小綿羊不滿地抱怨道。
「干什麼?開飯啦……呵呵呵呵……」一聲狂笑大起,狐狸漸漸站起身子,走到床邊將兩邊的紅色布幔慢慢放下,隨即轉頭,眼放異光,朝某小綿羊看去,然後——
「哇啊——」某小綿羊可憐的哀號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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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從前
蘇州城的西街口,一個本是孩童聚集的空曠之地,今天不知為何,分外的熱鬧,一個個身子不高的半大孩童們,各個施展渾身本事,努力朝熱鬧的中心擠去,在這本就是酷暑難耐的炎夏,汗濕了衣衫也渾然不顧,活像那有什麼天上掉下來的寶貝似的。
可事實上,那里的一樣東西,對這些半大孩子來說,可不是像寶貝一樣稀罕?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瞧那些大家稱贊的英雄們,外面是風風光光,可卻有哪幾個敢帶著自家的黃臉婆出來丟人的。咳,只嘆這英雄雖多美人難尋啊。在說說這的各位,將來雖也是要娶媳婦的人,可是哪個又能保證將來自己娶的媳婦,就是個大美人!所以,為了讓大家長長見識,小妹我今天就讓大家瞧瞧何謂真正的美人,這可能是你們這輩子惟一一次可以這麼近距離見到真正美人的機會,可千萬別錯過了啊。來來來,看一眼十文錢,看兩眼十九文,三眼就價錢好商量啦。」只見那中心地帶,眾人擁擠之余仍不忘空出的一塊三米見方的空曠之地,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長相頗為普通但穿著講究的小女孩,掛著一張與其年齡非常不符的狡猾笑臉,高興地站在空地前方,大聲嚷嚷著招攬生意,在反觀其身後,一個默默坐于椅上,雖是男裝打扮,但容貌卻被一黑色紗簾帽遮得嚴嚴實實的十三四歲孩子,卻是不住嘆著氣,一副不爽的模樣。
「朱小弟,你就別騙人了,上回弄了一只癩痢猴,愣說是皇宮御養的金絲猴,害我們大家上了你的當,白白給你騙了一文錢,回家還被爹娘臭罵了一頓。今天怎麼的,又想故伎重施,隨隨便便找了一個人帶個帽子吊大家胃口,在這騙錢來啦。居然還把價碼漲到了十文,你以為!先別說你是騙人的,就算是真的,人家以前那什麼沉魚落雁的西施,看一眼也不值十文錢的。」正在小女孩大聲嚷嚷之際,忽然從人堆里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隨即,就見一個穿著頗為氣派,身上掛滿了金銀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十三四歲孩子,不忿地擠到了前方。
「什麼?是騙人的?」一听那孩子的嚷嚷,眾孩童原本好奇的表情,一下都變了樣,紛紛不滿地嚷嚷了起來。
「朱小弟一向都愛騙人的錢,早知道我就不該相信她。」
「哼,明明家里那麼有錢還這麼貪心,真是不應該。」
「我看啊,那什麼美人,估計是朱小弟你從哪弄來的丑八怪,見不得人才遮得這麼嚴實,否則不就露餡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丑八怪丑八怪!」
「停停停!你們給我安靜點。金財發,又是你,你存心跟我搗亂是吧。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上回那只猴子的確是御獸園御養的金絲猴,只是因為水土不服才會掉毛的。再說了,我朱小柔什麼時候騙過你們錢了,我家雖然富裕,但那是我爹賺錢有方,而且我們家賺的錢,那都是干淨錢,才不像你那個當官的爹,盡收從後門進到你家的那些客人的錢。」被叫做朱小弟的小女孩真名其實叫做朱小柔,是蘇城首富朱啟富的小女兒,因為模樣長得太過普通,在加上凡事死要錢見人不順眼就揍的別扭性格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因此那些從小都和其一起玩耍的孩子們,就送了她一個「朱小弟」的外號。
「你……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找了個丑八怪在這騙大家的錢,居然還敢誣陷我爹,我爹那可是大大的清官。」雖然知道自家的錢的確如朱小柔所說是別人孝敬來的,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金財發又豈能丟自己的臉。
「哦……清官啊,要是你爹真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大大的清官,那我倒還真是羨慕啊,既能賺錢又能賺名聲,這麼好的事誰不想,要不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子,我將來還真的想當一個你爹一樣的清官啊。」羨慕地看著金財發那陣陣發白的肥臉,朱小柔語帶調侃地說著,至于她說的是真是假,怕是老天爺也分不清。
「你你你,有,有本事,把你說的那什麼美人的帽子掀開,讓我們瞅瞅他的臉。哼——明明是一個丑八怪,還愣說什麼大美人,當我們都是傻子啊。」知道自己和朱小柔斗嘴那根本就是找死,金財發理智地轉移話題,又將矛頭對準了朱小柔身後,那個任由大家吵鬧,卻也沉得住氣不出一聲的「丑八怪」。
哼,瞧大家都吵開了鍋了,那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不住地嘆氣,不是作賊心虛那才叫怪。
「行是行,但是理歸理,生意歸生意,要看他的臉啊,十文錢拿來。」一點都不理會金財發的激將法,朱小柔仍然只是對著走到自己面前的金財發伸出了那只不算白皙的右手。倒是身邊那個戴著紗簾帽,對大家剛才一致稱其為丑八怪一點都不介意,反倒是看見朱小柔這個伸手要錢的動作後,不由地搖起了頭。
「你,好!十文錢就十文錢,這點小錢少爺我還出得起,哼哼,我要親自戳穿你的騙局。」恨得牙癢癢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雙手平攤的朱小柔,金財發不屑地從口袋里取出了十個大銅錢,裝作毫不在意地丟到了朱小柔的手上。
其實,金財發的心里可是舍不得得很。
雖說眼下這國泰民安的,老百姓的生活個個都過得不錯,靠水吃水的蘇城人更是富得流油。可是那畢竟是十文錢,十文錢哪!這十文錢,在平常人家,那可是一天的生活費。雖說他的家里富裕,但這十文錢,怎麼說也是他五天的零用,能不心疼嗎?可是為了自家的面子,這點小錢,他……他認了。
「呵呵呵呵,有錢好說話,這位客官您請了。」見到手中閃閃亮的十個銅板,朱小柔本來冷冷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喜笑顏開,嘻嘻哈哈地將十文錢丟進口袋之後,高興地領著金財發走到了紗簾帽那人的身邊,一副有錢好兄弟的模樣。
「哼!」不滿卻又要裝作很不在乎的模樣,金財發剛想把那紗簾帽揭開,就被站在身邊,不知什麼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面銅鑼的朱小柔所阻止。
「慢!」將手中銅鑼擋在金財發就快踫到紗簾的手,朱小柔大聲地說道。
「還有什麼事!我都付了錢了。」以為朱小柔想反悔,金財發不滿地嚷到。
「我知道,只是在看之前,我要說上幾點規矩。」朱小柔小小年紀的臉上卻掛滿了生意人的精明,咳咳清了清嗓子,不等金財發開口,就以自行說了下去。
「今天,我讓大家有一個長見識的機會,但是,我也有幾點規矩,希望大家要遵守。第一,要看美人之前,錢要先付,而且不管你滿不滿意,也決不退款。但是我可以打包票,不管多挑剔的人,看了這美人的樣子之後,也絕對不會不滿意,反倒會嫌自己帶的錢少。這第二,絕對不能踫到美人身體的任何一處,否則就要罰錢。這第三,看的時候,不能將紗簾掀得太高,自己能看見即可,要不我的損失可就大了,要罰錢!最後這第四,每人看一眼只有一沙漏的時間,超時也要罰錢。」很滿意金財發的合作態度,朱小柔點了點頭,朗聲宣布。
「一沙漏?那可有半個時辰,足夠足夠……」眾人听到這第四點,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是還沒等眾人把話全部說完,朱小柔從腰際取出的一個沙漏,卻讓他們全體傻了眼。
這哪是什麼沙漏啊,大小也就一個中指那麼大,里面的沙粒,頂多大拇指那麼大的一塊,要漏一個來回,那還不是一眨眼的事情。
「這,這就是你的沙漏?」金財發看見這個袖珍型也是當場愣住,抖顫著左手不信地往沙漏指來。
「對啊。」呵呵笑著把沙漏放到身邊的桌子上,朱小柔做好了一切準備。
「這麼小?」朱小柔果然是朱小柔,天生的大奸商,金財發不滿地在心中咒罵著。
「沙漏就是沙漏,哪里還有什麼大小的。快快快,別羅嗦,要看就看,不看就算,我還要做生意呢,別杵在這妨礙我。」朝金財發揮了揮手,朱小柔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看看看,我看。」見朱小柔開始不耐煩,金財發急忙彎下腰,手踫到黑色紗簾,然後漸漸掀開,緊張的氣氛讓其頭頂開始流下陣陣汗水。
終于,終于啊,從三歲開始,他和同樣是出生富裕的朱小柔斗了豈止千余回,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今天,就是今天,終于,終于被他等出頭,等到了這個反敗為勝的機會了。
瞧瞧,那勝利的曙光都在眼前閃耀了。
可是,那曙光怎麼這麼的耀眼,耀眼到……讓他的眼楮都張不開,嘴角也開始流下了涼涼的口水。
咦?他怎麼開始流口水了?奇怪地擦了擦流出口角的口水,金財發愣然朝紗簾後的容貌看去,只一眼,就定了格,雙眼大張,完全沒了反應。
「時間到!」鐺一聲巨響在金財發魂魄歸西的耳邊響起,震的表情仍然無比驚異的金財發走起路來東一拐西一拐,活像喝醉了酒。
「朱小弟,你果然是在騙人,找了那麼一個丑八怪,你瞧把財發都嚇傻了。」見著金財發呆呆然的樣子,眾人頓時都指著朱小柔叫罵了起來。
「呵呵,金財發,還想不想再看啊。」對于眾人的指責,朱小柔一點都沒有理會,只是饒有深意地看著金財發問道。
「看……」听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金財發愣愣轉動頭部,卻在看見那隨風飄揚的紗簾後,雙眼為之一亮。
「還看什麼,你還嫌嚇得他不夠……」眾孩童見朱小柔還要讓金財發再上去「驚嚇」一回,紛紛不滿地嚷嚷了起來,誰知還沒等他們嚷完,身邊一個把他們所有聲音都掩蓋過去的吼聲,愣是把眾人嚇得乖乖閉上了嘴。
「看!要看!當然要看!給,給你!全給你!」只見那剛才還一臉呆然的金財發,此刻卻是滿面金光,眼楮張得比牛眼還大,一陣風般跑到了朱小柔身邊,毫不猶豫就將腰側一個金絲銀袋解下來,丟到了朱小柔的手中,也不等朱小柔說話,就馬不停蹄地來到坐在一邊的紗簾帽面前,一臉痴迷地伸出手,慢慢將紗簾布掀起,然後,繼續一臉痴呆地發起呆來,並且伴隨著一陣陣呵呵的傻笑聲。
「呵,還挺有錢的,一共有二兩銀子呢。既然金少爺這麼大方,我也爽快一點,給打個八折。二兩銀子……那就是看二十五回,得得得,看在今天是開張大吉的份上,再送你一回,金少爺,你慢慢看,我幫你計時。」在看到銀袋的一刻,朱小柔靈活的雙目就閃閃發亮地大睜了起來,待掂了掂手中銀兩後,臉上的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朵後,更是看在銀兩數目的可觀上,干脆來了個開張大奉送,只可惜,一邊愣然傻笑入了定的金財發,早已听不見除眼前美人之外的任何一個字。
「呵呵……嘶。」看著眼前美人朝自己翻了個白眼,金財發的傻笑越發嚴重。
「好,時間到!」呼拉一聲,未等金財發看夠,一面金色銅鑼礙事的擋在了眼前,讓他再也看不見那美人的模樣。
「我,我還要看!」愣然看著眼前消失的美人,金財發急忙站直了腰,猛盯著朱小柔看。
「要看,那好,拿錢來。」習慣的將手往前一伸,朱小柔等著金財發乖乖奉上銀子來。
「好,我給,等一下,我找找看。在哪呢,應該還有的,我記得應該還有的,在哪呢?哪呢?」听聞朱小柔的話,金財發急忙在身上翻找了起來,那著急得模樣,活像火燒著了他的頭發。
「你……你等一下,我,我現在回去取去,很快就回來,你可要等我,千萬要等……」在翻找半天不果的情況下,金財發著急得朝身後的紗簾帽看了一眼,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隨後才想到什麼般,急速朝人群之外擠去,並且生怕朱小柔跑了似的,不住地回頭嚷嚷著。
「好,我等,當然等!呵呵,怎麼樣,還有誰想來試試?」朝遠去的金財發招了招手,直到見其跌爬滾打活像身後著了火的身影漸漸在眼中消失,朱小柔才帶著笑臉,繼續朝從剛才就愣然未發一言的眾人看來。
「我!」
「我我我!我要看!」
這回,沒有一個人疑惑,全都迫不及待地伸起了手,想一睹美人風采。
「行行行,一個一個來,一個一個來啦。」見著人群蜂擁而至的模樣,朱小柔不由笑開了臉。
呵呵——今天的收入,看來比她預計的還要多的樣子!呵呵呵呵——
而那坐于椅上的紗簾帽,看著眼前人群,不由得再次嘆了沉沉一口氣。
收錢之余,听見那無奈的嘆氣聲,朱小柔狡猾的臉上,一抹計謀得逞的快感涌現而出。
呵呵呵呵——這無本搖錢樹,真是好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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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三個時辰之前
「快快快,那高椅搬過去。」難得寧靜的朱府內堂,當家人朱啟富的屋內,一個十二三歲,長得普通的小女孩,一臉高興地嚷嚷著。
「可是小姐,這瓶子要是放在這的話,很容易被人撞著的。」不同于小女孩的愉悅表情,站在其身邊,手中捧著一只青色瓷器,一身家撲打扮的五旬男子,一臉擔憂的看著手中瓷器,疑惑地說道。
「哪那麼多廢話,叫你放這就放這。」白了一眼眼前不願合作的家僕,小女孩不滿地嚷到。
「可是小姐,這瓶子是老爺最喜歡的,萬一真被人踫壞了怎麼辦。」見著小女孩不高興的模樣,中年家僕不由一陣哆嗦,但還是盡忠地小聲勸道。
「……我說全叔。」看著眼前高了自己兩個頭不止的家僕,小女孩本是生氣的臉上,忽然綻開了一抹燦爛的微笑。
「是……是的小姐?!」咕嘟咽了口口水,中年家僕害怕地朝小女孩看去。
「听說你家有對祖傳的玉魚是吧。」小女孩臉上的笑容繼續擴大。
「……」
「我還听說,那玉魚,是你準備在你小孫女小香出嫁的時候做陪嫁的是吧。」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再次擴大。
「……」
「拿來我看看怎麼樣?我幫你算算到底值多少錢。」小女孩臉上的笑容開始讓人覺得刺眼。
「……呵呵——放這是吧,放這很好,就放這,小姐說放這那就該放這,小姐的話怎麼會錯呢。呵呵。」急忙將手中的青色瓷器放到門旁,中年家僕一臉討好的笑。
開玩笑,要真是好東西,進了小姐的手里,根本就別指望還有能要回來的一天。
「哼哼,算你上道,好了,放好就干活去吧,別在這磨蹭打混。」白了中年家僕一眼,小女孩一副無趣的模樣。
嘁,還真機靈,她對那對玉魚其實真的很感興趣的。不過這回就算了,正事要緊,反正那對玉魚也跑不出她的手心。
「是是是,老奴這就干活去,這就去。」呼,菩薩保佑,總算月兌困了,中年家僕在心中嘆了一口長氣。
「等一下。」還未等中年家僕將腳跨出屋子,身後,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還有什麼事,小姐!」差一點被這個聲音嚇的跌在地上,中年家僕怕怕地慢慢轉過了身子。
「把那個娘娘腔叫來,就說是爹要找他。」身後小女孩的臉上,在說到某個人的時候,頓時又是一個讓人看了害怕的笑。
「娘娘腔?小,小姐,你是說少爺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中年家僕小心翼翼地問道。
「廢話,知道還問。」不耐煩地瞪了一眼中年家僕,小女孩明顯不快。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老奴這就去請少爺。」急忙哈腰後退,中年家僕活像見到厲鬼般,消失在小女孩的眼前。
「哼哼,就要有收入進賬了,呵呵——哈哈哈哈。」見家僕快速在眼前消失,眼角余光瞄見門口閃著翠綠光芒的瓷器,小女孩臉上,陰笑掛起,隨即,慢慢踱到屋子邊的牆角,躲了進去。
「爹,你叫我有什麼事嗎?」不久之後,一個容貌絕美的十三四歲美少年,出現在屋子轉角處。
「果然來了,呵呵——還是那麼好騙,都上了幾百回當了,居然還學不乖,既然這樣,不捉弄你豈不是對不起我的良心。」見到這意料之中的身影,躲在牆後的小姐,臉上微笑更是得意。
「爹?你在嗎?」渾然不知危險即將到來的美少年,疑惑屋內毫無反應,慢步朝屋內行去。
「呵呵——」小女孩見此一幕,雙眼更是興奮得大張。
「哎喲,誰把瓶架子放這了,呃?這,這不是老爹從京城重金買回來的青瓷嗎?糟了!快閃!」忽然,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聲音從屋內發出,伴隨著一陣驚魂未定的腳步聲,少年疾步閃出了屋外,可未等其走上幾步,眼前一個熟悉的笑容,擋在了其眼前。
「呵呵呵呵——」小女孩努力的讓自己的微笑具有親和力,只可惜,在怎麼努力,她的笑,在此刻少年眼中真有如厲鬼般恐怖。
「你,你怎麼在這。」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少年本是秀美無比的臉龐。
「爹有事叫我,我當然要過來了。」小女孩臉上繼續掛著微笑,漸漸靠近
「你,你什麼都沒看見是吧。」咕嘟咽了口口水,少年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朝身後一堆碎瓷器看去。
「呵呵,不好意思,我什麼都看見了。」了然地將視線往屋內看去,小女孩笑得可愛。
「你,你,你想怎麼樣。」看著那明顯又有什麼陰謀的笑,少年後怕地退後了一步。
「哎呀,人家能怎樣嘛。把人家想得這麼壞,人家怎麼說也是你親妹妹耶。」瞧著少年很不給面子的害怕眼神,小女孩不滿地嚷嚷。
「是,是嗎……」氣弱的朝小女孩瞄來,少年的表情怪異。
親妹妹?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時候怎麼就從沒當他是她親哥的!
「當然了,怎麼說我們都是同一對爹娘生的。」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服氣,既然都是同一對爹娘生的,憑什麼把那張美的沒天理的臉蛋給了笨老哥,她卻連個邊都沾不到,有沒有搞錯啊,她才是女的耶。
「真的嗎?」她會有這麼好心,那太陽都升不起來了,更別說什麼西邊出來了。
「當然是真的,所以,今天的事,我一定幫你隱瞞。」當然了,是要收取一點保密費的,小女孩呵呵笑著說道。
「你會這麼好心?」懷疑地斜眼朝小女孩瞄去,少年眼中滿是不信任。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實在是,她那對眼楮里閃爍著的狡猾光芒太刺眼。
「我當然好心,你要是不信,就看我這次的行動好了,只不過……」狐狸開始露出小尾巴。
「只不過什麼?」就知道她沒這麼好心,朝天丟個白眼,少年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只不過,幫你隱瞞是要承擔風險的,比方說被老爹發現的話,我第一個就跑不掉,所以,為了我冒著風險幫你忙的份上,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呢。」慢慢湊上前來,小女孩一副有事好商量的表情。
「……要我怎樣,你說吧。」仍然遲鈍地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跌入了狐狸的陷阱,少年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听取小女孩的條件。
「哼哼哼哼,老哥果然爽快。其實是這樣的,我呢,手頭最近有點緊……」呵呵干笑了兩聲,小狐狸身後的小尾巴開始搖啊搖。
「我沒錢!」未等小女孩講話說完,少年急忙把話插入,開玩笑,他也不富裕啊。
「我知道,我又沒開口問你要你急什麼。」受不了地揮了揮手,小女孩一副本來就沒指望向少年要錢的不屑樣。
「那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又不會賺錢。」疑惑的斜眼瞄著矮了自己半個頭的小女孩,少年奇怪的說道。
「可是我會啊,我能拿你賺錢啊。」呵呵奸笑了兩聲,小女孩頭頂隱約豎起了一對狐狸耳朵。
「你,你想怎麼樣。」警惕地瞪著小女孩,少年開始發覺自身處境的艱難。
這……這丫頭,總不會想把他這個親哥哥賣到青樓去吧。
「哎,瞧把你嚇的,我又不會把你賣到青樓。」朱小柔一副讓人懷疑的微笑。
雖說她以前真的有過這種打算,但是賣青樓雖然一時能賺大錢,但是只能賣一回,以後再想弄錢的時候就沒辦法了。
「那……那你要怎麼樣。」或許,或許去向老爹認錯還比較明智一些。
「這個麼……呵呵。」咧開嘴,朱小柔臉上的表情,讓朱謙涵好一陣哆嗦。
「……」看著那張熟悉的笑容,朱謙涵不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還是向老爹去認錯吧。
「跟我來就知道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先把這個戴上。」朱小柔狡猾的臉上,一陣陰笑掛起,隨即左手不知從什麼地方,弄出了一只黑色紗簾帽。
「……」看著那只顯眼的黑色紗帽,朱謙涵不祥的預感越來越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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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之後,蘇城的西街口,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擁擠混亂。
「爹!我錯了!我撞碎了你的青瓷,我不該讓那只沒有兄妹愛的小狐狸幫我隱瞞,我應該向您認錯的。」某人頂著一張苦臉,悲哀地朝老天爺大聲懺悔,可惜,他的聲音被周邊的人群所掩蓋,沒人听見。
與此同時,蘇城朱府
「阿嚏,嘶——我怎麼平白無故打起噴嚏了?是不是誰在叫我呢。」朱府主屋內,現任當家朱啟富正埋首于一堆賬冊中,忽然一個大聲噴嚏,讓全神貫注的朱啟富不得不抬起了頭來。
「阿全,小姐和少爺去哪了?他們今天有沒有闖什麼禍?」想想也只有那兩個闖禍精會要他惦記了。
「呵呵,老爺,少爺和小姐去西街口找小伙伴玩了,今天他們很乖,沒做什麼錯事。」站在身邊的朱全,听見朱啟富的問話,急忙轉身說道,只是那臉上的笑,卻不自然。
「哦,這樣啊。那你等會找個人把他們叫回來,省得在外面玩瘋了又闖出什麼禍事來。」听見這兩個小鬼難得安生沒闖什麼禍,朱啟富這才放下了心中那顆忐忑不安的大石。
「是的,老爺。」恭敬地抱拳彎腰,朱全慢慢從大門口退出。
「嗯,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待朱全退出屋門,難得偷閑看了眼屋外,看著那樹上停著幾只小鳥嘰嘰喳喳的跳躍著,朱啟富不由舒服地伸了伸胳膊。
只是,半個時辰之後,響徹雲霄的吼聲,卻是傳遍了朱府整個上下。
「我,我的青瓷啊!」
而在西街口,忙著收錢的朱小柔,仿佛能听到這聲吼聲般,轉頭朝朱府方向看去,臉上陰笑掛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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