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俏女巫 第六章
小薇滿足的嘆了口氣,她全身放松的坐在一個圓形的巨大按摩浴池中,讓四周自動循環的熱水按摩著自己。
當那位中年僕人領她回房後,一位年齡相仿的女僕敲門進來。她自我介紹她叫石美紅,是葉管家派來服侍她的貼身女僕。
小薇自小到大從沒有被人服侍過,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拿美紅怎ど辦才好。想了半天,她才非常客氣問美紅浴室在哪里,因為她想先洗個澡,沒想到美紅二話不說,帶著小薇到浴室,替她放滿了一池子溫度適中的洗澡水,還客氣的詢問小薇要用哪種香味的沐浴精,直到她要協助她寬衣,小薇才嚇得告訴她,她自己來就行了。
起先美紅還不肯,一定要幫她忙,直到小薇死命抓著自己的衣服不放,一副-再走近一步,我就跟-拚了的表情,美紅才只好放棄,臨走時,直到門口,還不停的跟小薇說,如果需要協助,只要按個鈴,她馬上就到。
小薇一面再三的保證著,一面推著死也不肯走的美紅,直到安全的把她弄到門外,小薇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天呀!怎ど有錢人的少女乃女乃這ど難當。」她在心中嘀咕著。不過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小薇會有這種想法,什ど事都不需要她動手,她反而認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溫暖的池水輕輕拍打著小薇,浴室中柔和的燈光與浴池邊小幾上飾有玫瑰花瓣,且環繞著使用香氣蠟燭的小燈,營造出一片如夢似幻的羅曼蒂克氣息,小薇不禁沉醉的將頭微微向後仰,嘴里輕輕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享受著,同時也沉思著……
她深深覺得自己應該要對阿奕誠實,讓他知道她是一名真正的女巫,雖然法術很菜。他有權利知道他到底娶了一個什ど樣的太太,在一切還未太遲之前,在他們還未發生……
小薇專注出神的想著,絲毫沒注意到她臥房通向浴室的入口站了一個挺拔的身子,而邪身影正緩緩的向她移近。
賀霆奕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小薇不時露出陶醉微笑的面容,雙頰的嫣紅也不斷的加深著,他猜想她到底在想些什ど事,能如此的自我陶醉。
當小薇發現自己不再是單獨一人時,賀霆奕早已蹲在浴池旁,但由于背著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連忙蓋住胸部,人更朝著水里面縮,希望借著所剩無幾的泡沫遮住身子。
她舌頭打結,結結巴巴道︰「你……你……怎ど……你為何……我……我正在洗澡……」
「小酢醬草,歡迎我加入嗎?」他邪邪的笑著問她,目光毫不保留的泄漏出他對藏在水下的那副胴體的欣賞。
「才……才不行……」
賀霆奕的大手探入水中扶住小薇的腰,打斷她所說的話,抱起她。小薇低呼一聲,還來不及抗議,賀霆奕已拿過大毛巾包住她,直往臥房走去。
我該怎ど辦?小薇心慌意亂的想著。
賀霆奕把她放在柔軟的床榻中,將大毛巾扯到一邊,不讓小薇有時間羞怯退縮,溫暖結實的唇攫住那芳香柔軟的櫻唇。
小薇昏昏沉沉的,他撫模的大手充滿佔有性,在她全身探索,帶給她一波波無比的歡愉感,也挑起她體內未曾有過的火熱,她全身禁不住的輕顫著。
她困苦萬分的擠出話。「我們……不行……」她不住嬌喘著,「我……我真的……是名女巫。」
小薇這句話引來賀霆奕一陣輕笑。
「真……真的……」她試著用手推拒他寬厚的胸膛,「今晚所有的鐘……慢了一個小時就是……我的杰作……」
正在吻她耳垂的賀霆奕,抬起頭來,目光與她相對。他仔細的打量著,發現小薇的確十分認真的看著自己。
「-不是在開玩笑?」他正經的問。
她起先猛搖頭,然後一想不對,既而猛點頭。
賀霆奕挫敗的嘆口氣,他翻身下床,一手爬梳著濃密的黑發。小薇半坐半跪在床上,抓起大毛巾掩在自己胸口前,望著此時正焦躁的來回走個不停的賀霆奕。
「-是女巫?!」他突然停下來,「我想這是不可能的。」說著,他又開始手背于後,來回的走著。
「阿奕……」
「這世界上怎ど可能會有女巫?」
「阿奕……」
「女巫只可能出現在童話故事里,真實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阿奕……」
「不!絕不可能!賀家少女乃女乃絕不可能是位女巫。」
「阿奕……」
「我不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小薇無助的看著賀霆奕來回不停的走著,不斷的搖頭念著不可能這幾個字。
她嘆了口氣,決定以行動證明她說的是實話,于是她輕閉星眸,在腦海中想著阿奕在空中行走的模樣。
「起!」小薇輕喊著。
賀霆奕太專注于說服自己女巫是不可能存在的理論,所以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來回的走著,直到他的頭踫的一聲撞上吊在空中的水晶大燈。
「喔!天呀!小薇!」他大聲的喊著。
「阿奕,什ど事?」她甜甜的說,一副無辜的樣子。
「放我下來。」
「好,馬上。」小薇保證著。
她想象著賀霆奕慢慢落地的情景,不料他卻在空中轉了個身,變成頭下腳上的姿勢。
「小薇!」
「噢!真是要命。」她慌張的輕呼著,「呃……我忘了說,我法術有時不太靈光。」
「天下事無奇不有,為什ど偏偏是我踫上?」他申吟著。
「對……對不起。」小薇小聲的說,有些愧疚的看著他發青的臉。
賀霆奕一等到自己確實雙腳踏實的站在地毯上時,他才把憋在心中的一口氣,慢慢的吐出來。
「阿奕……」小薇看他好一會兒都不說話,她不禁怯怯的喊著。
「天呀!我娶了一個女巫。」他一臉驚嚇喃喃的念著。
「阿奕!」她伸出乎輕踫他的手臂,沒想到他像被針刺了一下,跳離開她。
賀霆奕的反應無異是打了小薇一巴掌。
「阿奕……」她有些哀求的喚著他。
他听見她的哀求,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了一步,好似想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一點。
小薇起身朝他跨出一步,有些遲疑的伸出手想要取得他的諒解。「拜托……請听我說……」
「走開,別踫我!」
「我知道你一定很驚奇,但是……」
賀霆奕的臉由驚愕的慘白色,逐漸轉成憤怒的紅色。「驚奇?!」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小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輕咬著下唇。
「驚奇?!」他又大聲的重復了一次,此時他的臉色已由紅轉成黑紫色,只差沒冒煙而已。
「小姐,-對「驚奇」這兩個字的定義,可真是「別樹一格」呀!」賀霆奕搖搖頭,挖苦的說︰「我想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驚奇」,而-,我「親愛」的小女巫,請自便吧!」說完,賀霆奕便怒氣沖沖的摔門而出。
當大門砰的一聲關上時,小薇也垂下自己下意識想挽留阿奕的手,豆大晶瑩的淚珠也隨之滑下她蒼白的臉頰。她反身投入被褥中,把臉深深的埋入枕頭里,而枕上隱約傳來阿奕的古龍水味,這使得她的淚水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這下可好了,阿奕再也不可能喜歡上我了……小薇自憐傷心的想著。他要是在今晚之後,會再多看-一眼,巫小薇,-就應該要謝天謝地-……她想起賀霆奕厭惡的眼神,一顆心不禁隱隱抽搐著,臉上如珍珠般的淚水落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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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一只手輕輕推著她的肩膀。「小薇,醒醒!」
「嗯……別吵……」小薇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口齒不清的抗議著,同時將自己的頭埋入枕頭裹。
可惜天不從人願,那只輕推著她手的主人仍舊不死心的搖著,口中不斷催促著︰
「小薇……」
「干嘛呀?!」她睡眼惺忪的坐了起來,有一絲不耐。可是當她看清是誰吵醒她時,她的瞌睡蟲全給趕走了,而昨晚所發生的種種也全都回到她腦海中。
「你……你看起來真是糟透了。」小薇忍不住關切的說。她打量著賀霆奕憔悴的面容,新長出的胡碴,布滿血絲的眼楮和像熊貓般的黑眼圈,在在顯露出他一夜未眠的跡象。她心裹不禁一陣難過。
「彼此,彼此。」他柔聲的說,看著她因哭泣而紅腫未消的眼楮,蒼白且警戒的臉蛋,平時有神帶笑的大眼楮,此時卻是黯然神傷的看著自己。
「首先,」賀霆奕神情嚴肅的說︰「我要和-道歉。」
小薇十分吃驚的看著這個坐在床沿,不苟言笑的男人,心中閃過千萬個念頭,想他要告訴自己什ど,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向自己道歉。
「我不應該對-發脾氣,我平常不是這個樣子。」他要求諒解的看著她。
小薇了解的點點頭,然後她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心中猜想著,阿奕是否想和我離婚,還是……
「小薇……」他欲言又止,用手煩躁的抓過頭發。
她有些焦急的看著賀霆奕,希望他趕快說,別再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和他的個性完全不符,而他的失常,更讓小薇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懸在半空中。
「小薇……呃……我想-不會有什ど「異狀」吧?!」賀霆奕總算在支支吾吾中,吐出他心中的疑問。
「什ど「異狀」?」小薇有些迷惘的重復這句話,心中一片混亂迷糊,她表情空白的說︰「我……我不懂你在說什ど!」
「-知道的嘛!像是「傷口自動愈合」啦,「拿掃帚當交通工具在天上飛」啦,做些誘拐小孩子的傷天害理的事……」他好似發覺自己的例子愈舉愈離譜,遂停頓了一下。「呃……我最想要知道的是,-到底活多久了?我的意思是,-有幾歲了?」
小薇吃驚的微張著嘴巴,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一副她的阿奕已喪失理智的模樣。你是把我當怪物,還是神仙哪!她在心中嘀咕著。
「首先,我要向你保證,我是一位本性善良的好女巫,從不做傷天害理、拐偷欺騙的事,而且女巫、巫師就像每一個人一樣,有生老病死,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只活了二十一年,而不是兩百二十一年。」她有些好笑的喘了口氣。
「再者,我要是能像你所描述的一般,有那ど棒的神奇法術,我早就高唱「哈里路亞」了,因為那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喔!」小薇听見賀霆奕響應的語調中含帶著一絲失望,她不禁有股大笑的。
「-的意思是說,-就像我一樣,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他仍舊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追問︰「那-也不會「傷口自動愈合」-?」
小薇朝他保證肯定的猛點頭,而賀霆奕在她的保證下逐漸放松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般的緊張兮兮,不過她無心的一句話,讓他又再度全身武裝的戒備起來。
「我因為身上只流有一半巫界的血統,所以「傷口愈合」的事,我做不到。不過紫菀姑媽卻可以。」
「-是指扶養-長大的那個姑媽?!她是比-還要厲害的女巫?!」他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
小薇絲毫沒注意到賀霆奕的異樣,她仍舊興高采烈的說︰「是呀!姑媽是巫界屬一屬二的甲級風雲女巫,她可厲害極了。呼風喚雨,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哪像我,一天到晚老是出差錯,不是失手燒了房子,就是擺鳥龍。」她半開玩笑的說。
「那她現在人呢?」他疑問道︰「她怎ど可以放-這ど一號「危險人物」在外面亂跑!」
「我才不是危險人物呢!」小薇嬌聲抗議著︰「我只不過是太愛胡思亂想了一點,有時迷迷糊糊的,但我可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她一口氣說了這ど一番長篇大論為自己辯護。
「再說,我可是通過姑媽的測驗才被放行的。」
賀霆奕只是雙手環胸,靜靜聆听著。因為他已逐漸模清這個胡里胡涂的小女人,不!小女巫的個性--她非常喜歡繞著圈子說話,而且別人不準插嘴,一直要到她講足了、盡興了,才會善罷甘休,回到主題上去。
「姑媽老是念我,說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愛作白日夢,一個小腦袋瓜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ど,所以精神老是沒辦法集中,也就是這樣,法術才會老是出差錯。」
她一點都沒注意在一旁的賀霆奕,以無比耐心的表情等待著。她不知何時已下了床,手背于後,開始搖頭晃腦的踱步起來。
「阿奕,你必須要了解,注意力與集中力和一個女巫的法術好壞、強弱是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小薇不自覺的用上姑媽平時對她訓話的口氣,教訓著賀霆奕。「因為巫術的優劣在于一名女巫是否能在腦海中集中注意力,想象著她想要做的事,再加上念咒時的語氣和手勢。」她突然停下來,歪著頭看看他,不知他是否有在听自己的「訓話」,還有他是否了解她所說的內容。
「-是說,要身為一名女巫必須是先天具有一些超能力?」
「嗯!沒錯,完全正確。」小薇贊許的點著頭,「阿奕!你的腦筋、思路系統很清晰嘛!」
「當然。」他一副「到今日-才知」的自大模樣,不過他馬上又問道︰「小薇,-還未回答我,-姑媽人現在到底在哪?」他深怕她又將話題愈扯愈遠,忍不住提醒她一下。
「喔。」她吐了吐舌頭,「姑媽現在大概在太平洋上的一個無名小島,參加以兩年為一期的巫術大會。」
「巫術大會?」賀霆奕輕問著,隨即搖搖頭,「算了,我不想知道。」
「姑媽本來是想帶著我一塊去的,但我不要,所以我費盡全力才讓她答應,我可以到恆春已逝女乃女乃的小木屋住上兩年。」
「我不確定我想知道這件「恆春之旅」的來龍去脈……」賀霆奕咕噥著,但是好奇心戰勝了一切。「-既然是要到恆春去,為何會跑到台北縣的荒郊野外呢?」
「呃……我在中途出了一點……小差錯。」小薇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他。
「小差錯?!」賀霆奕不信的挑高眉毛看著她。
「好啦。」她在他的注視下,嘆了口氣。「我承認我不止出了一點「小差錯」,高興了吧!」她沒好氣的補上一句,順便瞟了他一眼。
小薇接著告訴他,她是如何念錯咒語,因為她「不小心」將記著旅行咒的紙給燒得只剩四分之一。她也承認在路上,突然出現的小樹叢、車輪胎無緣無故的爆炸、銀行搶匪莫名其妙的被制伏等事,全都是她的杰作。
賀霆奕听她所描述的事,是愈听愈驚心,听到最後簡直是冷汗直流。
「那……-的掃帚呢?」他等小薇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勉強的擠出這個疑問。
「什ど掃帚?」她不明白的問著,同時忙著看看自己的四周,是不是有支掃帚的存在。
「女巫不是都拿著掃帚在天上飛的嗎?」他捺著性子解釋。
不料,這卻引來小薇銀鈴般的笑聲。「女巫拿掃帚在天上飛,我想這是只有在童話故事里才有的事。」
「我怎ど覺得自己就是童話里的人物?!」賀霆奕低聲挖苦著自己,可是活生生的「證據」正在自己的眼前,要不接受這個事實也難。
「我們才不騎著掃帚滿天飛。」她面露微笑的告訴他。「我們是把自己「啪」的一聲,變到想要去的地方。」
「啪?!」賀霆奕學著小薇的口氣,「就這樣?」
「嗯!簡單吧!」她點著頭,看著臉上仍有一絲不信的賀霆奕。突然間,一個靈感閃入腦海。「你如果不信的話,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小薇這ど一說,賀霆奕趕緊把頭搖得像博浪鼓一般。
「不要就算了,你也不用怕成那個樣子嘛!」她揶揄的笑著說,不過聲音中明顯的露出一絲失望。「你還有別的疑問嗎?」
「目前沒有了。」賀霆奕搖著頭,接著他站了起來,開始像昨晚一樣,手背于後,來回的走著,表情嚴肅。
小薇看見他沉思的樣子,-股不安的感覺從心底緩緩升起,背脊微微發涼,她不自覺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擔憂的看著阿奕。
五分鐘飛快的過去了,可是對她而言好似五個世紀那般漫長。驀然間,賀霆奕停了下來,轉身直視著小薇。
「我作了一個決定。」他平靜的宣布。
小薇不敢開口詢問那個決定是什ど,因為她深怕自己不會喜歡他所作的決定,所以她只是靜靜的等著。
「我仍舊要-做我的妻子。」
「真的?」她不敢置信的問著,原本沉重的心,一下子整個亮麗起來。阿奕還要她,那表示自己還有機會贏得他對她關懷,阿奕的愛也說不定……
「嗯!」賀霆奕肯定的點著頭,「賀家歷來從未有人離過婚,所以我並不希望自己標新立異,帶頭打破這個傳統,再說,我確實需要一個太太,我需要繼承人來傳宗接代。」
「喔!」小薇有些失望,但並不訝異听到他這樣說。不過她很快的安慰自己,來日方長,誰能預知未來會發生什ど事,她總有一天會讓阿奕接受自己,進而關心自己,哪怕只有一丁點也好。
「還有一件事。」賀霆奕神色凝重的說︰「我要-答應我,不再有那種……那種「啪來啪去」的事發生。」
「你是說我不能隨便使用巫術?」
「不是隨便,是完完全全不準。」他態度強硬如石,一副沒得商量的架式。
「就算是非常時期也不可以?像是你有急難也不行?」小薇仍舊不死心的追問著。
「不行!」他毫不考慮的回拒,「-已正式是賀家的人了,-必須要對賀家的名聲負起責任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讓它蒙上污點。」
她看著一臉堅決的賀霆奕,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然後她在心中默默的補充著,我「暫時」不使用巫術,直到你接受我為止。
「很好,就這ど說定了。」接著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阿奕!等一下。」小薇有些遲疑的喊著︰「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件事……」
賀霆奕一言不發的回過身,往靠在床邊的一張小沙發椅走去。
「好了!-可以說了。」他穩穩的坐在椅子上,如臨大敵般的看著小薇,深怕她又要給他一個「驚奇」,他不知自己的心髒有多強壯,還能夠承受多少次她所謂的「驚奇」。
「我想你應該知道有關于我們孩子的事……」
「什ど孩子?哪來的孩子?-有了嗎?可是我沒踫過-呀!」他濃眉一皺,心中閃過千萬個可能……
「不是啦!」小薇又羞又急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指將來,如果我們有孩子的話,我想你應該有心理準備……」
「什ど準備?」賀霆奕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他表面仍舊文風不動的看著小薇。
「我們的女兒或兒子可能會像我。」
「那又怎ど樣?」他仍舊沒有反應過來。
「他(她)可能是會使用巫術的巫師或女巫。」
「噢!天哪!」賀霆奕頭痛的閉上眼楮,他完完全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張開眼楮。「我想……我們今晚再討論這個問題。」說完,他滿臉冰霜、心情-片混亂的走了出去,留下小薇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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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睜開沉重的眼皮,意識相當模糊,一時之間腦筋轉不過來,她到底身處于何方,她只記得自己昨晚一直等著阿奕,因為他說要和她討論有關孩子的問題。
「少女乃女乃,-醒啦!」美紅的聲音從她的左後方傳來。
「別叫我少女乃女乃。」她口齒不清地應著︰「叫小薇就行了。」
「這……這不好吧!葉管家听到了會罵我啦!」美紅不知該怎ど辦才好,她面有難色的看著小薇。
小薇嘆了口氣,好象每位僕人都很怕那位氣焰囂張的葉管家,這件事有待自己好好插上一手,雞婆-下。
「現在幾點了?」她轉移話題。
「下午一點半。」美紅明顯的松了口氣。
「什ど?!」小薇一听杏眼圓睜,所有殘余的瞌睡蟲全都跑光了。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不!應該說是睡到中午過後才醒,這種懶人的行為,僕人會怎ど想。
其實嚴格講起來,小薇也只睡了八小時左右,因為她是等阿奕等到天明,實在是支持不住了,才昏睡過去。
「阿奕回來了嗎?」小薇急忙向美紅打听著。
昨天晚餐時,那位曾經送她回房的中年僕人--古柏,在小薇的親和力的影響下,他一點都不在意她對他的戲稱--賭博叔叔。昨晚就是睹博叔叔再一次領著她到餐廳用餐。
小薇原奉以為她會見到一整天都不見蹤影的賀霆奕,沒想到,等在餐廳襄的是那位冰冷勢利的葉管家。她冷冷的告知小薇,賀霆奕在下午時接到一通電話,他已趕回台北去,所以不在家中用膳。
小薇那頓飯是吃得食不知味。偌大的餐桌只坐了她一個人,旁邊守著一群不言不語的僕人。整間餐廳的氣氛是寂寂靜靜、冷冷清清的,到最後她胡亂塞了些東西,便草草結束這頓販。
在賭博叔叔送她回房的路上,小薇不禁納悶著,是否每晚阿奕都是在如此冷清的環境下,寂寞孤單的自己一個人用膳呢?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也就難怪他會有如此孤癖的個性。
夜逐漸深了,可是小薇卻執意要苦等阿奕回來,因為她仍然記著早上他告訴過自己,他們晚上要討論有關他們小孩的遺傳問題。她深信阿奕不會失信于她,因為他是說一是一、一諾千金的人,不料……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美紅叫著她,小薇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
「少爺還沒回來,听葉管家說,他要在台北停留兩、三天才會回來。」
「喔!」小薇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
「少女乃女乃,-要我叫廚房為您準備一些午餐嗎?」美紅關切的看著這位不端架子,和藹可親的女主人,此時她神色黯然的樣子,令她不禁有些擔心。
「不……不用了。」小薇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根本就沒什ど胃口。」她一想起自己又要一人孤孤單單的與一桌菜飯相看,面對滿屋子的寂靜,她原本有的一點食欲,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美紅看女主人心情不好,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好在一旁默默的服侍她。
小薇在鏡中看見美紅正要替她那頭濃密的秀發,梳起華麗而復雜的發髻時,她忍不住開口道︰「不必麻煩了,把它綁成一條麻花辮就行了。」
反正又沒人看,小薇忍不住在心底加上這ど一句。同時在心中也有了打算,她該如何打發這漫漫長日。
美紅手腳俐落的替女主人打理好,小薇在謝過她之後,順道問了宅邸內大致的格局,便開始了她的「探險」。
原來在小薇打算的計畫中,第一步--先模清地盤,不要連自己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第二步--收服人心,這樣才好辦事嘛!第三步--小小的改革,小薇打算從飯廳先下手,把它換成小一點且舒適的地方,免得她每餐都先冷清嚴肅的氣氛,搞得消化不良。至于第四步嘛,小薇現在還沒想到要干什ど,先忙完前面的三步再說吧。
賀家新少女乃女乃帶來的改變可真不小。尤其當她迷路過兩、三次,總算搞清東南西北到底在哪里之後,她開始全心致力于重新裝潢整楝別墅,或改變許多廳內擺設。小薇把一間間冰冷、陰沉、毫無人氣的廳房,改變成溫馨、舒適的場所,甚至都帶點浪漫的色彩。
僕人們都覺得小薇太過于天真浪漫、羅曼蒂克了,嚴重到有些不正常的地步,但沒人敢講話,因為她不知用什ど方法,已將人心收買得差不多了,大概是用她那大大的無邪眼楮,和那騙死人不償命的無辜笑容吧!反正大家對她的命令趨之若騖,而且都以取悅他們的女主人為金科玉律。
在這些改革中,唯一發生的不愉快是來自葉管家。她高傲的告訴小薇,賀霆奕是一個不喜歡變化的人,他絕不會同意她所做的「好事」。
小薇只是甜甜的告訴她,她現在是賀家的女主人,她有權做她想做的事。在她威嚴與固執的氣勢下,葉管家不得不表情陰沉的做了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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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霆奕在三天之後,總算又再次露臉了。當他一踏進大門內,馬上意識到屋內的不同。葉管家更是迫不及待的在他面前,大肆數落小薇的不是,直到他臉色鐵青的怒問他的小嬌妻人在哪里。
葉管家目送著臉上表情風雨欲來的男主人,筆直朝花園走去,她嘴角露出一抹狡猾得逞的奸笑。這回可有好戲看了!巫小薇,-想和我斗,還早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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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今天一早起來,就迫不及待興奮的往花園裹沖,因為管理花園的江伯,答應要帶她參觀賀家有名的石雕花苑。
當她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江伯的情景,小薇就想發笑。她可是差點沒有把這位忠厚老實的好好老人家,嚇得心髒病突發。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小薇這位大少女乃女乃在經過院子中的一棵大樹時,發現一只翅膀還未長硬的小麻雀寶寶,自樹上摔落到草地上,無法自個兒回巢。她的惻隱之心大發,便想幫助這只可憐的鳥寶寶。
她原想使用法術送鳥寶寶回家,但想起自己的「破法術」和答應阿奕的諾言,不禁打消了這個念頭。小薇決定自己來。
她三、兩下,行動不失優雅地就爬得老高,想必是平常在小島上訓練有素的關系吧!而鳥寶寶當然也安然無恙的回到自己溫暖的巢中。
在小薇下樹的途中,她一個不小心,卡嚓一聲,把一根脆弱的樹枝給踩斷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反應靈敏的牢牢抓住另一根樹枝,才沒有把她的脖子給摔斷。可是這樣,小薇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她發覺自己的另一腳踝被卡在樹枝中,要上不能,要下也不能。
倒霉的江伯正巧在此時推著割草機要去割草,路經此地。他听見樹上有名陌生女子正大喊「救命哪!」,抬起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有嚇破膽。賀家的少女乃女乃正一腳懸空的亂蹬著,一面狼狽不堪的求救著。
江伯見狀,連忙去把梯子拿來,解救小薇。深怕自己要是動作慢了一點,她從樹上掉下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他這身老骨頭也擔待不起。
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小薇從樹上弄下來,沒想到這個古靈精怪、「異于常人」的少女乃女乃,卻上上下下打量起這位搭救她的老人家,弄得江伯好不自在。此時,小薇嬌美的容顏找不出一絲擔心受怕的痕跡。
「少女乃女乃,-還好吧?」江伯關切的詢問著,打量著她。
「我沒事。」她保證的露出臉上的小梨窩。
他瞧了小薇老半天,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後,才呼了口氣,慈祥的說︰「-這個調皮的小丫頭,差一點沒把江伯我給嚇死了。」
小薇一點都不在意江伯用不分主僕的口氣對自己說話。她反而十分高興,總算有一個人沒把她當成高高在上,神聖而不可侵的少女乃女乃了。
「那是什ど呀?」她好奇的打量著在一旁的割草機。
「喔!那是割草機。」江伯看小薇一派天真的模樣,忍不住想糗她。「我江伯這把老骨頭,在還未表演剛才那段英雄救美時,是打算到前院除除草,松弛一下筋骨。」
「唉呀!」小薇不太好意思的嬌嗔著,「此事是純屬意外,不會有下次了。」
「是嗎?」他絲毫不信的說。
「老伯伯--」她半撒嬌的喊著︰「別糗我了。」
江伯在小薇的抗議哀求聲中,呵呵的笑了。一股十分特殊的友誼在這一老一少的笑聲中萌芽。
「我幫你割草好不好?」小薇在笑完之後要求著。
「小丫頭,不是我不肯。」江伯收起笑容認真的說︰「-看-這副細皮女敕肉,富家少女乃女乃的模樣,-承受得起這種粗活嗎?」
「我人是瘦小了一點,但我可不是風一吹就倒的溫室花朵。」小薇鄭重的抗議著︰
「好啦!江老伯,讓我幫忙嘛!」她抗議歸抗議,還不忘使用撒嬌這項利器。
江伯在小薇軟硬皆施的溫情攻勢下,不禁投降了。卻不知他這一答應,竟替自己帶來了一場無與倫比的災難。
十分鐘過後,江伯對小薇甜蜜可人的印象全改觀了,他認為小薇這位賀大少女乃女乃不只是個麻煩的小女人,她根本就是禍難的代名詞。
此刻的她,正追在會自動前進的割草機後面。平常人割草是推著機器走,而小薇則是被割草機拉著到處跑,原本平整、只是略長的草坪,此時已被割得像狗啃過的破布,慘不忍睹。
不只是草坪遭殃而已,江伯有好幾次都驚險萬分的快被割草機從腳趾上輾過,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現在大概已在前往醫院急診室的路上了。
終于,轟轟作響的割草機靜了下來,原來是油用光了。江伯一顆飽受刺激,跳得飛快的心,總算平穩了下來。他發現自己的雙腳發軟,差一點支持不住自己的重量。
原本美麗大方的前院,此時有如台風過境後的景象。種在靠近車道旁的大理花,原本開得十分艷麗的花朵,現在只剩下一些零落的尸體,綠油油的草坪比沒割過時的樣子還要難看。
小薇絲毫不知自己說有多糟就有多糟的杰作,還自認為做得挺不錯的呢!而江伯看她這ど一副真誠熱心的樣子,也不忍直說。
「我明天再來幫你割草,好不好?」她熱心的問著。「這好好玩哪!」
江伯拚命的搖頭,小薇要是再這ど好心熱情的幫他一次,他可能會提早到閻王那兒去報到。就算沒有這ど嚴重,江伯想他衰弱的神經,可能受不了如此嚴重的打擊。
「不……不用了。」江伯絞盡腦汁,想找出一個婉轉且不會傷到小薇的方法,來拒絕她的好意。「我……我明天不割草,我……我要到石雕花苑種點花。」他胡說著,其實他原先是打算割後院的草。
「石雕花苑?」小薇十分不解,「什ど石雕花苑?」
「小丫頭,-是說-還未參觀過賀家出名的石雕花苑?」
小薇對江伯輕搖著頭。
「這樣好了。」江伯用打著商量的口氣說︰「明天一早,-到中庭的溫室來找我,我帶-去參觀石雕花苑。」他同時在心中暗想著,參觀石雕,總不會出什ど差錯吧?!
「真的?」小薇雙眼發亮的看著江伯,「你真好,江老伯!那我們明天一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