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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來往 第四章

"老板,今天有沒有魚頭?"盡情熟稔地跟魚攤老板寒暄後問。

"有,看你要什麼魚,可惜草魚和鯽魚都賣完了,你下次要來就給我來個電話。我早上去批魚的時候就先替你留意,這樣才不會賣然嘸。"瘦瘦干干的魚攤老板說。

"沒關系,別的魚也強梢緣摹?盡情挑了個魚頭,"這個幫我稱稱。"

"不用稱了,"老板把魚頭包了起來。"這個免錢。"

盡情馬上阻止,"怎麼可以這樣"

"常先生,你今天一定要收下這個魚頭,你這麼幫我們,上回要不是你心腸好,幫忙把阮查某人送去病院,可能就沒救了,這種大恩……"老板說著激動起來。

"老板,你賣按呢!那嘸什麼。"盡情有點無措地安撫著激動的老板。

"小姐,我告訴你,這個查某人不錯啦!上回我牽手在市場跌倒了,還好他幫忙送去醫院,還先替我們墊錢,這款社會這款人真罕見……听我的,沒錯啦!這個少年仔不錯可以嫁啦!我沒女兒,不然……"

幔妮尷尬的笑笑,伸出手肘偷偷的推了推盡情。

最後盡情只好在老板的盛情下收下魚頭。

"怎麼好像全市場的人都認得你,你挺有名嘛!"幔妮斜睨了他一眼。

"怎樣?"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不容錯過的好男人?"盡情一臉臭屁的說。

幔妮冷哼一聲。"是還不錯用啦!"掂掂袋里的保溫瓶,她勉強地承認。

不錯用?

盡情委屈的抿了抿嘴,勉勉強強接受這個"贊美"。

走出市場兩人來到停車的地方,盡情將菜籃穩妥地在機車後頭綁好,幔妮只好無奈的等他將機車牽出來。他還是要這樣將她載到出版社去,不過幔妮已經打定主意,要他在離出版社五百公尺的地方停車,自己步行過去。

再說如果讓他出現在出版社,那她手上的檸檬紅茶那還有什麼吸引力,她的計劃那還有什麼搞頭?

"唔……唔唔……"一陣模糊的嘶叫聲在盡情移動機車時發出。

他停了下來,扶著機車細心地聆听著,可是聲音卻又消失了。"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幔妮重復他的問題,滿腦子都還是檸檬紅茶。

"一種細細的……哭聲"盡情努力地形容著。

"惡!大白天。說什麼鬼話。"幔妮環顧四周,找不出可疑的的目標物。"哪有啊?"

"噓……"他蹲查看,"是只小狗"。

"小狗?"幔妮疑惑的應了聲。

盡情又仔細看了下,站直身子將機車移開,但他只是將機車停好,又回過頭去看那只小狗。

幔妮看了很久,才發現到一只狗躲在一旁的卡車邊,一只破舊的紙箱內。那狗兒怯怯地露出小腦瓜探視一下,看著兩張對著它的臉低聲吠了起來。

盡情一動也不動地蹲在那里。那小狗不吠了,也不發出唔唔的叫聲了,只是瞪大一雙不怎麼具威脅的眼,凶巴巴的瞧著來人。它的身子不斷的想往紙箱內退,不過前腳似乎很努力的在抵抗著自己的沖動,緊緊的貼著紙箱的底部,指甲陷入紙板中。

盡情淡淡吐了口氣,不知怎地,幔妮感覺到了他的嘆息。

盡情起身走開,只丟下一句,"等我一下。"

幔妮並沒有窺探的好奇心,基本上她不只懶得同人打交道,連動物也不想有任何牽連。她甚至往後退一步,在一部機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她邊咕噥著邊回頭,卻瞥見那只稍微露出一點的狗兒,她倒抽口氣,哦,那狗兒身上縱橫交錯的幾條傷痕,有粉紅色新結的疤,也有還流著血絲的傷口,她本能的站起來,狼狽的退了一步抵在身後的機車上。

盡情回來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一副沉默的樣子,只有抿得緊緊的嘴,還有那異常蒼白的臉,他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往木箱里望去,就看見她蒼白的原因。

原來如此,盡情淡淡地說,小心翼翼地將手上的便當盒打開,輕輕地放到紙箱的口。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但那狗兒還是凶狠地吠叫起來,盡管叫得沒聲音,只有沙啞的嘶叫聲,它還是買力的叫著。

盡情沒有說話,伸手便將便當盒掀開一點,卻差點被狗兒咬了一口。

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幔妮上前,手一撈似乎想將整個箱子打翻。

盡情在空中攔住她的手,將她收進手中輕輕的捏了一下,"不要"他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它要咬你……"幔妮低聲地說,听得出她對他阻擋她的動作有些不悅。

盡情緩緩地搖了搖頭。"它只是在害怕。"他凝視著她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應該懂的!"

她就像被火燙到一樣甩開他的手。"隨便你。"

幔妮悶悶不樂的兩手環胸轉過身子,不想面對他那雙溫暖卻仿佛了解所有受傷動物似的眼瞳。

五分鐘過去,她終于忍不住回過頭去,只見盡情還是耐心的等在紙箱前兩公尺處,輕輕的對狗狗說話。

"狗兒乖,不怕哦!以後不會了,不會有人打了哦,不痛了……不痛了……"盡情的聲音緩緩的帶著安捺的作用滑過。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聲音化作一道暖流的河水,奇跡地流過心田,流過那也許已經刻意遺忘許久的傷痕。一股奇怪的感覺升起,她卻憤怒起來。

"你該不會要撿這個沒用的小東西回家吧?"

愴皇使她的語句更為尖銳。

盡情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極短暫的一眼,她卻感受到他眼底的不贊同和輕微的斥責。不是斥責她的鐵石心腸,而是指責她壞嘴巴的習慣。

幔妮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她抬起小下巴,抗拒的回視著他,滿是挑釁的意味。

"如果你要一直在這里浪費生命,那麼我得先走了。時間就是金錢哪!"她說著。

盡情只是無言地看著她,她忿忿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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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妮一步一步踩在柏油路上,活像是柏油路跟她有仇似的

"莫名其妙的家伙!假慈悲!他以為他是救世祖嗎?"她喃喃念著,心里卻浮現菜市場里每一張友善熱情,甚至帶著感激的臉。

那些人喜歡盡情,是真心的。而雖然她根本想說他最會作假,但她心里清楚,知曉他對人的好是真心的。他樂觀、溫暖、樂善好施、慷慨、大方、仁慈、友善,他的這些特質在這些日子里她可以深刻的感受到。

而她呢?

冷酷、偏執、怨世、悲觀、小氣、詭詐,還錙銖必計。

這是完全搭不到一條線上的人吧?

即使死了後,她與他所搭的列車也不同,會開往不同的地方去吧?

她和他,是這麼的不同。

緩緩吐了氣,感覺一種沉重的無奈襲上心頭。

"個人有個人要走的路……個人有個人要走的路啊……"她抱住自己輕輕的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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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還不錯呢?"幔妮坐在辦公桌邊緣,看著幾個圍著她的同事津津有味的喝著她帶來的檸檬紅茶。

"好喝,好喝。"同事們迭聲稱贊。

"調得剛剛好,也不會太酸也不會太甜,清涼解渴。幔妮,你真好。"同事甲喝了人家的檸檬紅茶,不忘嘴巴甜一點。

"不客氣啦!只是喔……"幔妮皺了皺眉,一副為難的樣子。

"只是怎樣?不要緊,告訴我們,大家都是同事嘛!"同事乙滿足的喝下最後一口,很有意氣的說。

"也沒什麼啦!我今天為了怕放太久,檸檬紅茶會走味,就搭計程車過來。不過可惜小女子我經濟拮據,以後可能無法常帶來給大家喝了。"幔妮一副無限抱歉的模樣。

"那怎麼可以?"同事甲乙丙丁的抗議聲齊起。

"這樣好了,我們幫你出車錢,再補貼一些當你的車馬費。"同事丙提出建議。

"這樣啊!幔妮認真思考了一下,"我看還是算了,老是麻煩盡情,不好意思。"

"是不太好,這樣好了,我們再多貼一點錢,讓他買材料,感謝他為我們花時間做地道的好飲料。"同事丁提出一個更完美的方案。

幔妮的心簡直快被新台幣充滿了,事實上她在心中盤算著,下回要叫盡情載她來,那麼她不只可以省下車馬費,就連盡情那份材料費也順理成音的A進口袋中。

"感謝大家的熱烈支持,下次若有其他好的,我也盡量帶過來。"幔妮難得多說了幾句話,讓她身上的冷氣少了不少。

"謝謝你哦,幔妮,你真好。"同事們有情的說。

"那我先走了。"幔妮揮揮手上的鈔票,難得開朗的說。一邊走出出版社,嘴里還呢喃著︰"

好,好個屁。要不是看在新台幣的份上……艾幔妮是沒血沒淚的。眼中只有新台幣,只有錢才是最實在的朋友,永不變心的朋友。"

不知怎地,莫名又想起盡情蹲在車前和狗兒干耗的畫面,她的心頭一陣落寞,將鈔票收進錢包里,心里卻像遺失了什麼似的。

情難自禁地,幔妮又折回市場。

我只是要回家,回家會經過市場。再靠那家伙賺了一小筆,總得義務關心一下對方,以免他真的被那不知好歹的畜生給傷了。真的,只是偶爾才做,一生絕不超過五次的日行一善。

她這樣向自己保證著。然而當她遠遠的看到盡情蹲坐在卡車前面的身影,不禁緩下腳步,甚至在原地佇立。

那狗兒還是窩在紙箱,但已經開始吃便當里的東西。盡還必須只是靜靜地守在一旁,臉上滿是平靜和滿足,還有源源不絕散發而出的溫暖氣質。

幔妮又看了看那只狗,眼眶竟覺得酸酸澀澀的,不知怎地,她突然覺得那只狗的模樣跟她好像,好像。

她更討厭那只狗了。

在轉身負氣離去的同時,她這麼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它!

隔天,幔妮還沒踏進歡喜樓就听到狗叫聲。

他果然把狗撿回家了。

一踏進中庭,狗兒沖著她直吠,小小的身子倒是不敢靠得太近。幔妮沒好氣的瞪它一眼,低子和他面對面,小狗反倒不叫了,停止了它那近乎尖叫的吠,兩只黑黝黝的眼珠不曾從她身上稍移,像在試探來人可不可信。幔妮無聲地又靠近它一點,然後出其不意的發出一聲凶狠的吠叫聲。

狗兒吱吱叫了兩聲,退後一大步,然後又是沒天沒地的狂吠叫起來。

幔妮懶懶的看了它一眼。"別叫了,難听死。叫也沒用,形勢比人強。"她挺直身子站到狗兒面前——正確的說是它的正上方,這使它必須仰頭看著她。"這才是現實,怎樣?不甘心嗎?嘿嘿,我就是比你高、比你大,有種你就快快長大啊!不過那可能還很久吧!"她雙手環胸,惡劣的耀武揚威著。

將一切看進眼底的盡情不禁笑著搖搖頭。欺負小動物,虧她想得出來。

"黑點。"盡情出聲呼喚。

狗兒像是見著救星似的迅速奔到盡情腳邊尋求庇護,身子在他腳邊磨蹭著,一雙圓不隆冬的眼珠還小心翼翼的盯著幔妮瞧。

"這東西倒認得主人了,你被咬了幾口才有這個成果啊?"她抬起臉面對他,語氣中的譏諷意味絲毫沒有掩飾意圖,表情就像在說"我就是欺負狗兒,不然你想怎樣"般挑釁。

盡情失笑,他看著她這出現頻率頗高的挑釁姿態,一種莫名的憐惜卻讓他心頭酸了酸。桂聿梅說她十二歲就帶著女乃女乃獨自在外生活,想必很苦吧!那個細小的肩膀以往從未擔過經濟的重擔,卻要一肩挑起,而造成她必須如此的人踫巧又是她的親人,那種酸澀恐怕非常人可以體會吧!

盡情的父母采取放牛吃草的教育方式,什麼事都交由孩子自己決定,即使明知孩子的選擇會踫壁受傷,但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他們寧願孩子自己去體會如何掌握自己的人生。可是他難以想象她所過的生活,看似她選擇月兌離家庭,得到自由,可是這樣背後的選擇背後有多少的無奈啊!

"你不覺得黑點跟你很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反倒這樣說。無視于她惱怒的眼神,他無比認真的又點了點頭。

"哪里像?我又沒有一身可怕的斑點,黑不黑,白不白的,丑不拉嘰!"幔妮閃過他的眼神,又凶巴巴的瞪了黑點一眼。

黑點無辜的嗚嗚叫了兩聲。

"裝無辜。"她嗔道。

"幔妮,你來了呀!"陶然從外面進來,依然背著她只過大的帆布袋。

幔妮點點頭。基本上她滿喜歡陶然的,因為陶然是個很真實的人,她不會作假。而幔妮在社會上打滾了多年,尤其又接觸過不少政商兩界的人,她清楚所謂的虛化所呈現出來的嘴臉。

事實上她雖然覺得這一屋子的人都很怪,一個是無所事事的作家,一個是整天把自己包得像個遠古人類的財經名筆,一個是立志做狐狸精的女人,還有一個放著大別墅不住的企業負責人,但是他們大部分都還挺單純的,還是相當難得的一點。

像迎歡,她本來不喜歡這個濃妝艷抹,精雕細琢的嬌嬌女,後來發現她傻大姐的性子總教人失笑。一個能大膽說出自己要當個狐狸精的女人,又會壞到哪里去呢?就她所知,真正不說只做的女人才具有殺傷力啊!

這之間只有一個例外,就是聞人湛也。

她不信任他,因為他太神秘,太難以捉模。

"哈羅,黑斑。"陶然對著窩在盡情腳邊的狗兒打招呼。

"是黑點。"盡情清清喉嚨糾正。

幔妮不可自抑的爆笑出聲。"黑斑,好那,黑斑!她嘲笑對著狗兒又喊了幾聲。

黑點敏感的察覺幔妮那幸災樂禍的表情不可能是在稱贊它,于是又對她低吠了兩聲。

"我又叫錯了嗎?對不起。"陶然看了看盡情,又對幔妮說。

"你不用對我說,反正狗也不是我的,我更不反對你這樣稱呼它。"幔妮說著又忍不住逸出笑聲,不顧盡情譴責的眼神。

"可是狗兒不是你和表哥一起撿到嗎?陶然疑惑地問,表哥說他是狗兒的爹,你是狗兒的娘……"

"才不是呢!"幔妮趕緊撇清。"那只小笨狗跟我沒有關系,是一個大笨蛋撿回來的。才不是我,我……我才沒有狗兒子!有人搶著做狗兒的爹,我才不屑趟這渾水,簡直……莫名其妙加愚蠢!"說著說著,她臉紅脖子粗的鄭重否認。

盡情若是黑點的爹,她是黑點的娘,那他們不就是……

幔妮羞憤的瞥了盡情一眼,只見他咧開嘴笑得眼尾的笑紋都出現了。

"可是……可是……"陶然還是弄不大明白,"算了,反正就是你們的狗嘛!"這樣的問題對陶然可能太難了,她的腦筋步適合這樣復雜的問題,她決定放棄。

幔妮解釋了半天,竟然讓陶然歸結出這樣一個教人噴飯的結論,她覺得自己的臉上一定多了幾條卡通人物才會有的黑線。難道跟一群無厘頭的人相處久了,自己的動作、反應也會變得很"卡通"?

不想了,頭都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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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听聞人說你這回要替《小說會》寫連載,真的嗎?陶然邊喝著清香的金萱茶,邊蹙著眉頭問坐在對面的盡情。

盡情平靜的點了點頭。

相對于盡情平靜,陶然的反應就顯得有些激動了。"雖然恪擎要我別管你的事,但是我實在忍不住。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她在利用你……"她的語氣不知是因擔心還是氣憤而顯得有些哽咽。

原本在旁邊悶著頭喝茶的幔妮抬起頭來,她甚至故意不跟盡情坐在一桌,因為她還在生那莫名其秒的氣。不過,陶然的話讓她將注意力投射了過來。

"傻陶然。"盡情笑著模模陶然的頭,"沒有人利用我。"

"沒有才怪!"陶然有些氣憤的嘟起嘴說︰"那個女人那樣傷害你,竟然還好意思回頭要你幫。憑什麼你要這樣任人欺負……你是我在台北唯一的親人,我……我不……"說著她又激動起來。

盡情嘆了氣,這個表妹對感情原本是很粗線條的,或許在老公的教下有了改變,不過眼前看來,不知要說這改變是好是壞呵!"

"陶然,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小說會》發行量不少,我可以開拓不同的讀者啊!"盡情安撫著她,"這跟我過去的情誼沒有關系,充其量只能說是幫一個老朋友。"

"可是……"陶然覺得自己口拙,沒有辦法說服他改變初衷。"幔妮,你說說他啦!"陶然轉而尋求幔妮的支持。

幔妮正想將伸長的耳朵收回,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我……我又不了解。"

"沒關系,我說給你听。那個女人,那個叫喬纏什麼的人,哎呀,名字不重要。"陶然這時也沒有多大的耐性,"她以前是表哥的女朋友,後來竟然交一個新的男友,瞞著表哥快半年,被發現後竟然還好意思說是表哥害的,說表哥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決定離開他……。"

沒有安全感?事實上幔妮倒是可以體會這一點,她越來越覺得盡情是個近乎完美的人,然而完美也會帶來壓力。不過偷交新男友,這她就不能苟同了,要嘛就干脆分手,如果她真的在這段戀情里感到壓力與傷害,怎麼還能快速的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在她看來,男人是種麻煩的動物,越少接觸越好。

陶然見幔妮沒有說話,就繼續說︰"結果分手的時候表哥還跟她說對不起,說什麼"很抱歉我不是你所要的"結果那女人就這樣走了,一句抱歉的話也沒有……"

幔妮突然可以理解那個喬什麼的女人的心態,因為盡情說的是"很抱歉",而不是"很遺憾"或是歇底斯里的表現。她大膽的推測,盡情對這女人沒有太深厚的感情,所以可以有理智、懂進退、然而在女人和微妙的心態中,過于理智也是不被接納的。思及盡情那種老好人式的做法,想必他對她也是這一種壓力吧。

理解了這一層,不知怎地,她還是有些竊喜,一絲微妙的甜蜜的泛出心頭……

陶然看到幔妮竟然在偷偷地在笑,著實地看她一眼。

幔妮趕緊正襟危坐。「然後呢?《小說會》又是怎麼回事?」最好的躲避方式就是轉移話題。

陶然果然中計。「那個女人在那個雜志社上班,為了在主管面前表現,竟然還好意思來跟表哥套交情邀稿件。他們編輯親自打電話來邀過兩次稿,表哥都沒有答應呢!」

「盡情會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用意,雖然是種笨蛋式的做法,但是也算是一種與過去的了結吧!」幔妮說著,發現盡情早已不知跑去哪了。

「可是連載是很久遠的事,不知要刊出多少期。幔妮你要想想辦法,不要讓表哥被那女人搶了。」陶然拉拉她的手臂。

幔妮斜瞄著陶然「不安分」的手,猶豫了幾秒還是沒有甩開她。唉,一次縱容,以後要再拒絕就顯得有些扭捏了。不過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是說……舊情復燃?」想起這個可能,她心底已經遺忘的憤怒不知怎地又揚起。「那很好啊!就讓他們去你依我依好了。只要書最後還是給我們出版社出,錢不是會讓我們賺到,那最好。」

「幔妮,你就這樣不管啦?「陶然看著她起身離開的背影問著。」奇怪,好像在生氣,可是……為什麼?「她滿月復的疑問。

幔妮本來要離開了,那知那只狗竟亦步亦趨地跟著。雖然它一直保持離她一公尺的距離,不過她就是知道它在跟著她。

幔妮氣憤的停下腳步旋過身子,狗兒就翹高尾巴一副閑閑沒事樣。她咬咬牙,「小混蛋,這麼小就麼奸詐狡猾,不要臉!」

黑點身上的傷還沒全部痊愈,有些還看得出來擦過藥,顯然盡情還帶它去看過獸醫。不過它囂張的模樣已經出現了。

「你不過是街上撿來的。不要太囂張了,不然會討人厭的。」幔妮念了幾句,「說什麼和我很像,我才沒那麼衰呢!」她又皺了皺眉。本來想走,她頓了頓腳又往廚房走去,機靈跟上的黑點卻沒料到這一點,差點撞上她的腳跟。

「嘿嘿!」她得意的笑了笑,「笨蛋!」

走進廚房發現盡情果然在那里,看到他又想到什麼舊情復情之類的蠢事,剛剛因為欺負狗兒而覺得快樂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我明天中午有要八個便當,記得幫我做。」幔妮揚著聲音直接指定,說完就要走了。

「等等。盡情叫住她。」要吃些什麼?做日式還是中式?餐盒還是便當?「

「隨便,總之你看著辦。「連頭都沒有回,幔妮只丟下這麼一句就飛奔而出。

那個傻瓜,她沒頭沒腦又口氣惡劣的要他做八個便當,他竟不悅都沒有,還問要中式日式中,餐盒還是便當!他是不是沒神經啊?

幔妮的悶氣生得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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