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難纏 第六章
展臣身著一件破舊的吊帶牛仔褲,邋遢地走進鼎龍大樓的大廳。
他俊逸的外表、灑月兌的舉止與那身打扮顯得極不協調,惹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曲冰離開台灣前,只說了那道格殺令是從鼎龍財團發出,展臣索性直闖虎穴,想逼姓雷的那只老虎現身。
"小姐,我是來應徵收發文件工作的! 展臣大膽地湊到總機小姐面前,柔情地說︰"從你那水汪汪的迷人眼楮里,我知道你會告訴我收發處該怎麼走?
總機小姐一副失神飄飄然地說︰"你從最左側的樓梯走下去,地下室的盡頭就是收發處。
"謝了!我會永遠記住你是我進這家公司第一個認識的美女。 展臣挑逗地眨了個眼,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身上搽的是香奈兒五號,小心!那對男人來說是種危險的誘惑。
總機小姐三魂七魄全飛了,神魂顛倒得連自己姓啥都不知道。天吶!好有品味的俊男子,誰來扶她一把,她快要昏了!
展臣很容易就找到了收發處,當他將資料卡遞給收發處主任時,頗教那位主任訝異地認真盯了他幾眼。
"你確定是來應徵收發小弟這份工作的? 主任一臉懷疑地問。
"有問題嗎? 展臣含笑問。
主任笑了笑,"一個大學生應徵收發小弟,我看是你的腦筋有問題。
"有規定大學畢業的不能當收發小弟嗎?
這句話惹得主任有些不高興,真是傲慢的年輕人!他板起主管的鐵臉,"別以為你是大學畢業,我就會對你另眼看待或有特別的待遇,收發小弟的工作很簡單,只要將公司所有的信件及公文,分發到各部門就行了,警告你別偷懶,一旦讓我逮到了,可會教你吃不完兜著走,我先帶你到各部門走走,免得你把文件送錯了部門。
主任喋喋不休的嘮叨與警告,展臣壓根把那些話當耳邊風,悠哉地一個部門觀光過一個部門,徹底的將這條經濟巨龍看個透。
"十三樓是龍頭,所有決策菁英都在這樓層工作,不是我們這種最低層的人員該來的,所以除非必要別上來,這里還有總經理室、特別助理室、秘書處,最頂樓是董事長室,你就別上去了∣∣ 主任嘮嘮叨叨的一間介紹過一間,猛地發現跟在他身後的展臣怎麼不見了。轉身才發現展臣杵在特別助理室外,"這傢伙在干什麼,以為自己是誰?
展臣閑散的目光,變得炯然犀利,彷似鷹眼逮住偽裝的狡兔般,他透過玻璃牆,打量著正聚精會神工作的霍維政。
那是他所熟識的眼神,容貌可以騙得了人,但眼神是偽裝不了的。
"你不要命了。 主任急忙將他拉走,"冒犯了那些高層的人,你就別想混了。
"他是什麼來頭? 展臣輕笑問。
"總經理的特別助理,董事長眼前的紅人,厲害的角色,沒人敢惹他。
厲害的角色!?如果這傢伙是雷虎的話,他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
£££
收發還真不是人干的工作,簡直將一樓到十二樓當成運動場,送不完的公文信件,幾天下來累得展臣像條狗似的,苦不堪言。
"小展,這份資料業務部趕著要。
展臣才從拓展部回來,還來不及喘口氣,主任又塞過來一份急件。
唉!堂堂一名國際特警,居然淪落為一名收發小弟,這消息要是傳回總部,不成為笑柄才怪哩!
可恨的是,至今他仍逮不到機會上十三樓探探霍維政的底細。
"簡直跟自己過不去嘛! 展臣叫著苦,但還是得認命跑趟業務部。
展臣苦著一張臉,進了一樓大廳,朝著電梯門走去,沒想到正巧撞見方婕繞過九龍池,也同時朝電梯門走來。
展臣暗叫不妙,用資料遮住臉,卻還是讓眼尖的方婕逮個正著。
"展臣? 方婕訝然驚喜,這下非好好消遣他一番不可,"喲!大偵探怎麼淪落成收發小弟了。
展臣一臉尷尬,這下糗翻了!"體驗生活嘛!
"好個體驗生活,我看是沒人敢找你這笨偵探辦案子了,所以只好淪落做個收發小弟。 方婕故作高傲,"就這麼巧偏找上我老爸的公司當收發小弟,早說嘛!要不然我也弄個課長、主任的位子讓你坐坐。
唉!真是顏面無光吶!
當初就是不想靠方婕這難纏的丫頭混進公司,才自己跑來應徵的,不然怎會淪落做收發小弟。
"嘖!嘖!讓劫機英雄做收發小弟實在太委屈了,我看不如這樣,你來當我的跟班算了。
跟班!?展臣差點沒哭出來。"既是劫機又是槍殺,想要我做你的跟班,先問自己買了保險沒。
"放心,本姑娘命硬得很,坦白跟你說吧!我正好有事想找你。
這就鮮了!"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事?如果你想跟我談戀愛的話,現在我恐怕沒時間。
呵!好個自以為是的傢伙。"跟你談戀愛,我好期待哦! 方婕扮了個不屑的鬼臉,直截了當地說︰"不跟你嗦了,我正想找家偵探社替我辦件事,乾脆這個買賣就讓你接好了。
"對不起,我現在是收發小弟。
"那你是不是我老爸公司的職員?我的事就是公司的事。 她刁蠻的拉著展臣就走,"我去找你們主任說,他敢說個不字,明天就叫他走路。
方婕蠻橫地拉著展臣往地下室走,只幾秒鐘時間,霍維政適巧從電梯里走出來,對總機小姐交代幾件事後,復又朝電梯門走去,正想進電梯,不經意間卻見到司機阿德拎了只斷了鞋跟的高跟鞋走來。
霍維政一眼就看出那是谷筱雅赴舞會時扭斷的那只高跟鞋。"你找總經理?
"是總經理的一個朋友,前幾天將鞋子遺落在車上,我不曉得該如何處理,所以∣∣ 阿德怯怯地說。
"給我好了,我會交給總經理的。 霍維政伸出手。
阿德遲疑了半晌,無奈還是將鞋子交給了霍維政。
霍維政冷冷地看著手中的鞋子,猜不透那晚他們怎麼會有機會見面?
他絕不容許第二個凌祖安出現。
£££
方雨晨不知在辦公室外的走道上佇立有多久的時間了。會計部門位於十二樓,正巧在總經理室的正前下方,打從他不經意發現能從辦公室外的走道上俯視谷筱雅的工作情形時,他癡迷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正謙卑學習工作的谷筱雅身上。
跟著會計主任在一旁學習的谷筱雅,那謙虛認真的態度,及學習過程中那時而領悟的欣愉;時而不解的迷惑,總教方雨晨牽系的心,跟隨著她神情的變化起伏。兩聲乾咳驚擾了方雨晨凝住的思緒。
"總經理,對不起,打攪你了。 是霍維政。
方雨晨收回視線走回辦公室,"有事嗎?
霍維政露出教人猜不透的笑意,拎高斷跟的高跟鞋,"總經理,你認得這只高跟鞋嗎?
方雨晨愕然地微皺眉頭,"你怎麼會有這只高跟鞋?
"剛才我在樓下遇見司機阿德提著這只鞋子,他說是要拿上來給總經理的,我就代勞拿上來。
是舞會那晚谷筱雅扭斷的那只高跟鞋,是她不小心遺落在車上的嗎?
"你放著吧! 方雨晨丟下話,坐回辦公桌準備工作。
然而,霍維政顯然沒有離去的意思。
"還有事嗎? 方雨晨蹙眉問。
"希望總經理別怪屬下多事,有件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總經理。 霍維政恭敬地說。
方雨晨微露幾許不耐,"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那個姓谷的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神似凌祖安的普通女孩子,總經理實在不該將心思浪費在她身上,董事長很在乎你和柯小姐的婚事,我只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造成總經理和董事長之間緊張的關系。
"我自有分寸,維政,同時我也要提醒你,最好少干涉我的私事。
"總經理,我一切全是為公司著想,這件合作開發案,對公司未來影響甚鉅。 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因為突然冒出個谷筱雅,而破壞了方雨晨與柯婷芳的婚事。
方雨晨惱恨不已,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總逼得他啞口無言,"你請董事長放心,我不會違背這個婚約,還有我不希望你將我邀請的客人,拒於門外的事情再度發生。
"對不起!我只是認為谷小姐不宜參加那場舞會,我擔心會引起柯小姐的誤會,所以才擅作主張∣∣
"別說了,我要工作了。 方雨晨痛惡地下逐客令。
霍維政嘴角牽動泠笑,恭敬地彎腰退出。
方雨晨忍怒,撥了通內線,"叫司機阿德上來見我。
他茫然的目光,緩緩移到擺在茶幾上那只斷了鞋跟的高跟鞋,神魂跌入了那晚在陽明山上與谷筱雅赤足在燦爛夜空下共舞的浪漫情景。
那契合的舞步、那曼妙的舞姿,彼此心靈彷彿在那晚,激蕩出微妙的共鳴默契。
凌祖安的影子,是那麼協調地融進谷筱雅的身上∣∣
£££
"什麼?抓奸!? 展臣驚訝地瞪大眼楮,活月兌拿方婕當外星怪物看似的。
"大驚小怪的,這不是你們干偵探最拿手的嗎?
哈!簡直是大材小用嘛!超級特警干探居然做起這捉奸的芝麻綠豆小事。
他覺得納悶的是∣∣"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結婚了吧!?
"干我結不結婚什麼關系?
"你不是說捉奸嗎?
方婕會意,"誰規定結婚才能捉奸?
"那是你男朋友另結新歡?
"也不對啦! 方婕急得不知該如何解釋,"我老爸硬逼我嫁給一個討厭的傢伙,他在我老爸面前總是表現出一副端正好男人的形象,其實他是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我想拆穿他丑陋的真面目,懂嗎?
"這就是你所說的 捉奸 ? 展臣眨眼地發笑,"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出他的 罪證 ?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就是因為連這種小事都辦不了,所以才來公司當收發小弟的吧!?
"你懷疑我的能力? 這是小Case,不過干這缺德事倒是生平頭一遭。
£££
整晚守株待兔總算沒有白費,方婕和展臣終於見到邱宇生親熱地摟著一名打扮惹火、艷麗風騷的女子,從一家酒廊內走了出來。
"他不是曾經在PUB讓你修理得顏面無光的傢伙嗎? 展臣覺得好笑。
"少嗦啦!上車。 方婕急忙拉著展臣上車,同時將一部長鏡頭相機背上肩。
"你帶這玩意兒想……捉奸? 展臣忍著笑,見方婕一臉疑惑,立即拉她下車。
"坐我的車吧!讓你見識什麼是專業的偵探。
跟蹤是身為一名國際特警最基本的技能,如果連邱宇生這種小角色都跟丟的話,那就甭混了。他們輕易地跟蹤邱宇生進入了一家飯店內。
方婕迫不及待的想尾隨邱宇生進飯店,卻讓展臣一把揪了回來。
方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展臣卻不疾不徐地從車內取出外形似普通鋼筆的隱藏式攝影機。"這才是專業的偵探。
方婕大開眼界似的,驚奇地把玩著那精密的儀器,展臣同時背起一只手提袋。
"里面是什麼寶貝? 方婕活像個好奇寶寶。
"無線收錄器,收錄攝影的影像畫面。
"哇!好恐怖哦,難怪人家都說干偵探的都是危險人物。 方婕咋舌怪叫。
進飯店後,展臣技巧地套問出邱宇生投宿的房間後,並訂下了隔壁房。
一進房後,方婕壓根幫不上忙,亢奮又好奇地看展臣裝儀器,此時的她倒不像是來"捉奸 ,反像是好奇的小娃兒期待著想看大魔術師能變出什麼驚奇的魔術般。
"好了,再來就是想辦法混進那個傢伙的房間。 展臣純熟俐落的組裝好儀器,思索半晌,"乖乖給我待在房里,等著一場香艷刺激的好戲上場!
"我能幫什麼忙嗎? 方婕雀躍地問。
"乖乖給我待在房里,就算是幫忙了。
挫敗!好自以為是的傢伙,這麼好玩的事,居然只要她乖乖待在房里。
呃!其實她還真幫不了什麼忙,算了,就瞧瞧會有什麼好戲上場。
混進邱宇生的房間,那簡直是小兒科的把戲,這如果還難得倒他展臣,豈不丟盡國際特警的臉,愧對老大的栽培,悲哉!
走道盡頭,一名侍者捧著冰鎮香檳走來,展臣不疾不徐優閑地迎了過去。
就在太平門處錯身而過之時∣∣
展臣出其不意地從後擊昏侍者,並迅捷地接過險些砸地的香檳,旋即將侍者拖進太平門,隨即換上侍者的制服,泰然自若地捧著香檳朝邱宇生的房間走去。
開門的是邱宇生,只探出半張臉,顯得極為謹慎。
"先生,給你送香檳過來。 展臣優雅地捧著香檳,親切地說。
邱宇生一臉迷惑,"我們並沒有要香檳啊!
"是這樣的,今天是我們的周年慶,只要是情侶來住宿,本店免費贈送香檳一瓶。
邱宇生仍一臉狐疑,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
"人家送的就要了嘛!那麼嗦! 房內傳出女子醉言醉語的嚷嚷聲。
那就不客氣了,展臣主動用腳將半掩的房門推開,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將香檳擺在茶幾上,抓過裹住冰桶的餐巾,在將餐巾置於一旁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將筆型攝影機擺進餐巾內,置於筆尖的鏡頭,微露在餐巾外。"請慢慢享用,祝你們有個浪漫的良宵。
"慢著! 那名女子突然喚住他,腳步踉蹌地走到他面前,醉眼挑逗地直瞅著他,"好俊的服務生,喏!這是給你的小費。
乖乖!小費一千元,真好賺!不過也未免太污辱他了吧!這張俊得可以讓女孩子尖叫的臉,就只值一千元!?
"謝!你女朋友真大方。 消遣一番彌補損失也好,他看向邱宇生,"我這張臉似乎比你值錢多了。
邱宇生臉綠了一半。
展臣完成部署工作回到房間,等得頻頻點頭釣魚,跑去找周公聊天的方婕,精神為之一振,雀躍的忙問︰"怎麼樣了,狀況如何?
"看看! 展臣氣定神閑,動手開啟收錄器。
清晰呈現出來的畫面,令方婕興奮莫名得尖叫,一場人類本性的窺視欲,令方婕既緊張又亢奮,原來偷窺是那麼刺激、使人血液沸騰。
收錄器螢幕內,就像是部香艷四溢的三級片默劇,只見那女子極盡風騷能事,共飲香檳同時,蛇纏般地挑逗得邱宇生欲火焚身,縱流∣∣
"齷齪、下流、狗男女! 方婕粉頰紅潮泛漾,越不堪入目的大膽香艷鏡頭,越發令她臉紅心跳。
"精采的還在後頭。 展臣邪邪使壞地笑說。
鏡頭內,那女子衣衫褪盡,邱宇生已難耐,欲火如一發不可收拾的狂爆火山沸騰了起來,獸性大發的將那肌膚雪白的赤果嬌軀撲壓在床上∣∣
羞死人了!方婕粉頰熱燙,緊緊閉上倩眸,看不下去了,好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
展臣欣賞得可樂了!"嘖!嘖!可惜啊!如果能再加個竊听器,哦!那欲仙欲死的申吟銷魂聲,肯定更加精采絕倫。
"去死啦!齷齪、下流! 方婕羞愧地破口大罵!
£££
哦!哦!又是考驗心髒強度,頭痛的時間。
方龍天總是搞不懂、猜不透,在制造方婕這寶貝女兒時,是哪個基因出了問題?這個寶貝女兒根本就是讓他頭痛的病毒。
瞧她一副理直氣壯的得意模樣,方龍天的心髒又要苦命地接受考驗了。
方婕二話不說,將一卷錄影帶擺在辦公桌上。
方龍天困惑地皺眉,將目光從桌上的錄影帶移到一臉得意的方婕身上,眼楮里畫滿了眼花撩亂的問號。
"老爸,你要的答案全在這卷帶子里面。
這丫頭又在玩什麼把戲?
她神秘地眨了眨眼,"小心你的心髒,這卷精采絕倫的帶子保證讓你大開眼界,可別讓一張丑陋的真面目給當場嚇得心髒病發作。
她再賣關子,他的心髒又要七上八下猛跳了!恐怕還沒揭曉答案,就得叫救護車了。
"請先做幾口深呼吸。 方婕將帶子放進錄影機,打開電視,"睜大眼楮,錯過了精采鏡頭很可惜的哦!
呵!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色膽過人,父女倆的關系可還沒開放先進到父女共賞A片的"良好 關系,慢著慢著,那男主角不是……不正是邱宇生嗎?
方龍天頓時血脈賁張,可絕不是欲火沸騰造成血管擴張,而是憤怒的血液狂奔,氣得他怒目搥桌。
"他……他…… 方龍天氣得發抖。
"他就是你始終說是最佳女婿的邱大少爺。 方婕不屑地說。
"關掉! 方龍天震怒。
"更精采的還在後頭耶!
"給我關掉! 方龍天拉高驚天般的嗓門怒吼。
"喔! 方婕扮了個可惜的怪俏表情。嘻!看你是否還舍得將寶貝女兒嫁給個披羊皮的。"很抱歉哦!為了要忠實呈現那壞傢伙的丑陋真面目,只好委屈你的心髒受罪。
方龍天惱恨搥桌,"沒想到邱董會有這麼行事荒唐的兒子。
"哼!我可不覺得意外,富家子弟哪個不是花心大蘿蔔. 方婕猛地強調。
"我老哥例外,算是個怪胎,沒見過幾個富家公子哥,像他這麼癡情的。 她俏皮地偷瞟了老爸一眼,長聲哀嘆,"唉!癡情往往換來的是悲情,連自己的愛情都操縱在別人手中,真是悲哀啊!
方龍天听出弦外之音,"柯小姐是好女孩,又是名門閨秀,不會做出荒唐的事來,女孩子到底是和男孩子不同,我不會看走眼的。
哈!老爸怎麼馬上就自打嘴巴了,"老爸,那到底是你看走眼,還是邱大少的偽裝功夫了得? 消遣得真痛快。
方龍天一時語塞,仍固執地說︰"這關系到一項合作投資案,雨晨非得和柯小姐結婚不可,再說雨晨也答應了。
"從小老哥哪件事不是對你言听計從的,但你可曾真正用心听听老哥想說什麼?
在你的權威下,他早將真正的自己鎖在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里。 方婕大膽的仗義直言,夠對得起她那可憐的老哥了。
方龍天又啞口無言。
"老爸,你可曾問過老哥是否真的喜歡柯小姐?將自己兒子的終身幸福,當成一種交易,是很殘酷的耶! 方婕故扮可憐模樣。
"共同開發投資案將在下個月正式簽約,他們的訂婚儀式也會同時舉行。
道理用在一個冥頑不化、脾氣比臭石頭還硬的老頭子身上顯然不管用。
老頑固!真是白搭了。"唉!我開始要為老哥悲哀的婚姻禱告了,哦!上帝。
£££
"展臣,超級無敵的大偵探,你躲到哪兒去了呢!? 方婕像是尋找跟她玩躲貓貓的走失寵物般,在收發處里到處尋找展臣的蹤影。
大小姐蒞臨這缺乏上層階級關愛的收發處,呵!真是光榮吶!
主任受寵若驚地忙恭迎大駕,"大小姐小心,收發處亂得很,你這般嬌貴,怎麼來這種地方。
噢!如果那些堆積如山的信件公文也算得上是垃圾的話,收發處還真稱得上是鼎龍財團的垃圾坑。
"那個叫展臣的小收發員跑哪兒去了? 方婕逕自問著。
主任深恐怠慢地緊跟在後,"那小子仗著自己是大學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整天就會到處亂跑,我管都管不著。
"怎麼?他得罪你了? 方婕扠腰,沒好氣地瞪他。
"呃! 主任冷汗直冒了出來,"我是說,是說……展臣是個有為的青年,工作自動自發……
"嘿!你轉得真硬哦! 方婕咧著嘴笑,厭煩地撇撇唇角,"我不是要你報告展臣的工作態度,我只是要你告訴我,他人在哪里?
主任面露難色答不上來。
"算了,我自己去找,真不曉得你這主任是怎麼當的? 方婕揮了揮手,打算放他一馬。
就不信展臣這傢伙能躲到哪兒去!方婕在收發處找不到展臣,索性整棟大樓掀他一層。"你們有沒有見到展臣?
"展臣?誰是展臣?
活月兌像替他打知名度似的,展臣這名字從一樓響上了十三樓,偏就沒人知道展臣是何方神聖?
據說是大小姐的男朋友。這樣的據說,天曉得從哪個八卦的大嘴巴口中,像流行性感冒的細菌般蔓延開來。
這件事更從秘書處"上達天听 ,傳到了方龍天耳中∣∣
"據說是收發處的小弟,大小姐現在還在上上下下找人。 秘書處的人報告。
收發處的小弟?方婕那丫頭居然會愛上一個低階層的收發小弟?這教做老爸的方龍天面子往哪里擺?
"通知收發處,找到那個小弟,馬上帶上來見我。 方龍天蹙眉說。
秘書處的人退去後,霍維政恭敬地走進來。"董事長。
"有事嗎?
"是來跟董事長報告關於澎湖度假中心開發案的事,似乎遇到一點小阻礙。
"科喬打算撤資? 方龍天憂心地問。
"不是,科喬正在積極投入評估中,不至於生變。 見他一臉困惑,霍維政繼續說︰"在土地的收購方面,一直順利進行,沒想到有一家規劃區的小旅館,始終無法與我們達成協議。
"有困難嗎?看要多少錢,叫他們私下開個價。 方龍天總認為金錢能解決一切問題。
"我也試圖這樣溝通過,但再高的價碼全讓他們給拒絕了。
方龍天凝思了半晌,"可有替代的方案?
"目前沒有,不過我想讓董事長看這份人事資料。 霍維政將谷筱雅的資料遞給他。
方龍天訝然皺眉,"凌祖安? 他不解地望著霍維政。
"董事長,你仔細看她的資料,她不是凌小姐,而是會計部門新進的員工,叫谷筱雅。
"好神似的容貌。 方龍天嘖嘖稱奇,疑惑又問︰"她跟這投資案又有何關連?
"嚴重的話,攸關這次投資案的成功與否。
"哦!? 方龍天訝然!
"我查過資料了,這個叫谷筱雅的女孩子是澎湖人,偏巧那家態度強硬的小旅館,正是由她父母所經營的。
方龍天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帶她來見我,如果她肯說服她父母的話,就弄個高一點的職位給她。
"董事長,您先別急,據我了解,她的個性跟她父母一樣倔強得很,她不會接受這種條件的。
方龍天看得出他有辦法在谷筱雅身上下功夫,"你打算怎麼做?
"在沒提出方法前,有件事我必須先向董事長報告,這女孩子是因總經理的關系進來公司的。
方龍天先是滿頭霧水,細看照片後才明白,"因為她像凌祖安?
"雖然凌祖安即將結婚,但總經理依然癡情惦念著她,舊情難忘,而谷筱雅的出現正好彌補了總經理受創的感情。
方龍天終於明白了,責罵道︰"這種事怎麼不早告訴我?
"不敢,我怕影響你們父子的關系,所以沒敢向您報告,但近日來我發現總經理移情心態明顯,怕他越陷越深。
"這要是讓柯家的人知道了,該如何交代? 方龍天震怒。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不能因為她的出現,而影響整個開發案的進行。
方龍天極欠思考的說︰"通知人事處,叫她不用來上班了。
霍維政連忙阻止,"千萬不可,這樣做恐怕會引起總經理的反彈,造成你們的關系更加緊繃,說不定總經理會因此而拒絕婚事,做為報復的手段。
方龍天冷靜下來,霍維政的分析不無道理。"那你有什麼辦法?
霍維政笑說︰"如果董事長能全權交給我處理的話,我有信心達到兩全其美的結果,讓谷家乖乖賣出土地,也讓那女孩子離開總經理。
"好,不管用什麼辦法,盡速解決。
"是的。
"哦!對了,有空的話,你到收發處查查一名叫展臣的收發員。
霍維政一听見展臣的名字,一時愣在原地,這傢伙居然混到公司來了,難道他掌握了什麼線索嗎?或是他已經知道……
"維政,你怎麼了?
霍維政猛地回神,"沒事,他不過是收發處的小職員,何必如此費事?
"唉! 方龍天一嘆,"也不曉得婕兒從哪兒蹦出這麼個男朋友來,真猜不透她怎麼會去喜歡一個收發小弟,我倒要看看他有何過人之處。
哼!還有誰能比他雷虎更了解展臣的底細,還真委屈他來當收發小弟。
日後行事可得小心謹慎些了,這傢伙膽敢直闖虎穴,就教你進得來,出不去!
£££
方婕幾乎掀了公司一層,找得是氣急敗壞的直跳腳,沒想到展臣可悠哉地躲在開發部經理的辦公室里。
開發部經理是個庸才,被公司快刀斬亂麻的開除了,展臣送開除的正式公文來時,經理早識相的收拾私人用品,莎喲娜啦了。
留下的,只有澎湖度假中心開發案的檔案。
展臣不客氣地過過經理的乾癮,坐上經理的位置,老實不客氣地將二郎腿抬上辦公桌,靠著長背沙發,翻閱開發案的檔案。這是公司極機密的檔案,卻踫巧讓他撿了個便宜。
"這哪是什麼休閑度假中心,根本就是超大型的賭場開發案嘛! 展臣翻閱著檔案,感嘆地喃喃自語︰"可惜啊!澎湖這塊純樸的人間樂土,恐怕要成為台灣第二個貪婪島嶼了。
由此他更加可以肯定,雷虎就是藏身在這家財團中,而且應該是這項開發案的主導者。他冷靜的腦海里,閃進霍維政的容貌,那眼神∣∣在特別助理辦公室里的那個傢伙,應該就是雷虎了吧!
如果是的話,他不得不佩服雷虎的易容功夫,一個近四十歲滿臉橫肉的殘暴之徒,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俊雅斯文的小夥子,絲毫不見破綻,除了那騙不了人的眼神。
雷虎早晚會知道他已混進公司,自己又該如何在短兵相接時,揭穿他的假面具。
敵暗我明,展臣戒慎地提醒自己,得隨時防備雷虎出其不意的狙殺攻擊行動。
門霍地推開,嚇了他一跳!
原來是陰魂不散的方婕。
"還以為你真有在地球上消失的本事呢! 方婕揶揄。"躲到這里偷懶,看我到主任那兒告你一狀,馬上叫你回家吃自己。
展臣無所謂地雙手一攤,他可不指望在這兒長住久安。
"你在看什麼? 方婕好奇地湊了過去。
"公司的澎湖度假中心的開發案,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 她無奈一嘆,"唉!這個案子謀殺了我老哥未來的幸福。
展臣好奇地看了方婕一眼,不知她話中之意。
"為了這個合作案,老哥被迫選擇了一樁他不願接受的婚姻……唉!說來話長,說了你也不會懂,反正就是用婚姻來交換一份商業上的利益。
展臣會意一笑,"這是身為財團繼承人的悲哀吧?往往在擁有顯赫背景下,總難避免被強迫放棄某些東西,包括人生道路的選擇及戀愛婚姻的自由,這該算是有錢人,不為人知的悲哀無奈吧!?
方婕詫然不已!他的話字字句句皆道出了他老哥方雨晨的心聲,哪天真該好好介紹他們認識。
"前天你那樁 捉奸事件 ,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我可不像我老哥,婚姻是世間最神聖、最美妙的事,是不能受任何外力擺佈控制的,我絕不會接受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至少得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才行。 方婕執拗天真地說。
展臣眼神使壞地瞅著她,"你在暗示我跟你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
方婕芳心悸震!這個傢伙總是這麼自以為是,呃!不過他的魅力不也正是來自他的自信傲氣嗎?
"是啊,就怕你沒有談一場浪漫愛情的本事。 方婕扮鬼臉挑釁。
她清楚他是個絕佳的浪漫情人,且她的語氣中听起來像是不以為然的挑釁,呃!骨子里,她在渴望,他能用無盡的浪漫與愛,來滋潤她心房里期待發芽的愛苗。
來吧!給我愛吧!她內心迫切的呼喊,惹來了潤澤臉頰的陣陣紅潮。
那含情蕩漾的眸光,怎逃得過展臣犀利眼神的攫捕?"美麗的女子總是這麼健忘嗎?我不只是用槍高手,同時也是戀愛高手。
方婕又是一陣悸顫。那是在飛機上邂逅時,他對她輕浮挑逗時所說的話。該死!這句話依然令她失神無措。
"哼!什麼戀愛高手,不過是個輕浮的無賴罷了!我才不屑跟個無賴談戀愛。 她想挫挫他的銳氣。
"無賴,好懷念的字眼。 展臣自在灑月兌地笑著,"從古至今,女孩子永遠改不了口是心非的壞習慣,尤其是美得讓男人舍不得眨眼楮的漂亮寶貝。
天吶!她怎會對這個自以為是的輕浮無賴傾心著迷,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難道愛上一個人,真的毫無道理可言!?
"我們還有一杯咖啡沒喝吧!?什麼時候去喝杯浪漫的咖啡?
"跟你這種無賴喝咖啡,只怕會失去優閑、雅致的氣氛,及品嘗咖啡的濃醇香味,懂嗎?無賴! 她不屑地拒絕。
"別忘了,你欠我個人情。 他指的是"捉奸 那碼事。
方婕啞然無言,沒轍了!欣然一笑,"好吧!就不信你的咖啡會摻什麼迷藥。
"咖啡是種神奇的催情劑,小心哦!往往戀情都是從一杯咖啡開始的。 展臣使壞地挑逗著。
方婕可深不以為然,"你最好別愛上我,我的愛可是具有強烈佔有欲,只怕你會吃不消,走吧!
"走去哪里? 這丫頭說話總是沒頭沒腦的。
"喝咖啡啊!
"現在? 展臣發笑,"大小姐,我還在上班耶!
"這叫打混,跟主任說一聲,他敢說個不字,明天主任就換你做,讓他去做收發小弟。
展臣發現她真是個刁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