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到一個風流相公 第四章
三天!湘柔覺得這三天像有三個世紀那麼長,那麼難捱。
天知道她是多麼的擔心展劼手臂上的傷勢復原情況。那天在安覺寺若不是他不顧自身安危的挺身相救,她這條小命恐怕早巳歸西!那一劍刺得那麼深,那麼的令人感到驚心動魄,他甚至流了那麼、那麼多的血,她——她滿心滿腦全是他,除了他,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不,她一定得去看看他才行,否則這顆心一刻也靜不下來。瞧這三天,她把她的鴛鴦繡成什麼樣子了?與其說是鴛鴦,還不如說是丑小鴨來得恰當!
噢!不,她真的一刻也坐不住了。焦躁的拋下手中的針線站起。‘曲兒,去把我的黑衣拿來。’
曲兒也跟著拋下針線,苦著一張臉跳起來。‘小姐——’
‘不管不管,反正我是非去看他不可。’湘柔在曲兒面前又蹦又跳的。
‘可老爺這些天都在家,萬一被逮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過兩天等老爺啟程上揚州後再去吧!更何況昨兒個老爺不是親自上正遠鏢局去道過謝,而且說了,溪公子的傷並無大礙,那你還擔什麼心呢?’曲兒緊張著道。
如果老爺知道她淨幫著小姐瞞著他做些違禮悖教之事,不活活剝下她一層皮才怪呢!
‘不不不,爹是爹,我是我,怎能混為一談呢?好吧,就算爹己經道過謝了,那我以他未婚妻的身分去看看他總應該吧?’見曲兒一臉的不以為然,猛地跺腳,‘哎呀!反正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求求你曲兒,幫幫我嘛,我真的好擔心他呀!’鼻頭突來一酸,眼眶便楚楚可憐的紅了起來。
曲兒見她紅了眼眶便懊惱起來,‘可是──’
湘柔是鐵了心了。‘好,你不去幫我拿是不是?那我自個兒去好了。’旋身奔出繡閣。
‘小姐!小──姐!’曲兒追了出去,拉住了湘柔的手臂。‘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嘛!’
‘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姊妹。’終于露出了笑容。
‘好姊妹?如果真把我當姊妹看就不會這樣為難我了!’曲兒一邊朝前邁步一邊嘀咕。
‘這五顆翠玉琉珠價值連城,就有勞你賣心了。’關太爺自椅子上站起,笑撫須髯道.
‘關太爺請放心,這趟鏢,小的一定親自替你押送,絕對不會誤了你的大事的。’展劼也隨即站起,充滿自信地道,眸中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奇異之光。
‘那我先告辭了。’
‘慢走。’
待闕太離出了正遠鏢局,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展衡跳起來道︰
‘大哥,你不該接這趟鏢的,那關太爺的為人眾所皆知,逗些年吃了他的虧的鏢局不計其數,你何須冒這個險呢?’
傳聞,那姓關的專以鏢事發橫財,先是以物為由讓鏢局出鏢,然後再暗中派人劫鏢,以謀取契約書上鏢物之價值的一百倍罰金。
展劼不以為然似的笑笑,並且坐下啜了口茶。‘咱們開鏢局就是要替人押鏢,若擇客而為定失信譽。’
‘問題是,這個姓關的不是好人。’展衡反駁道。
‘你放心,這件事我心里有數。’
‘大哥──’
展劼揮臂制止他繼續唆,沒想到溪正遠與唐蕙卻在此刻邁進大廳,而且加入展衡的陣線。
‘我也反對。’溪氏夫婦同時作聲。
‘剛才的事我全听見了。展衡說得對,那姓關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在那麼多家鏢局被騙了之後,誰不敬他如鬼神而遠之,只有你,明知是陷阱還硬往里頭跳。’溪正遠邊說邊坐下。‘這鏢局可是我一生的心血,我不希望在我兩眼閉上之前就終告結束。’
‘爹,你放心吧,我絕不會拿你的心血開玩笑的,相信你很清楚我的個性,我絕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展劼溫文的道,又是那高傲、充滿自信的神采。
唐蕙瞪了丈夫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就會擔心你的鏢局,難道兒子的命比鏢局重要嗎?真是沒心肝!’目光移向展劼,變得和藹溫柔。‘听說那姓關的收買的劫鏢之人全是些武林高手,而你又答應人家要親自押鏢,這分明是在叫為娘的替你擔心受怕,我看──’
‘娘,這些年來鏢局出鏢遇上土匪流寇之事,也非一件兩件,而哪一次我不平安無事且圓滿達成任務的,你就別擔心了好不好?’
此刻,管家宗進走進來,一臉疑惑地對著大家道︰‘有一名黑衣女子再咱們大門外徘徊快一個時辰了,每次件我走出去便立刻躲到胡同里去,也不曉得想干什麼?’
‘哦?’溪氏夫婦及展衡三人面面相覷。
展劼牽動唇角笑得挺開心的,‘我去把她請進來。’大步邁出大廳,片刻,挽著一名蒙面黑衣女子進入大廳。
湘柔一見到大廳內有其他人立即甩掉展劼的手,掉頭就想走,不料又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吹呀,伯什麼?丑媳婦總得見公婆的嘛!來啦,過來啦!’
‘你騙我你家人不在,結果——’湘柔低聲抗議。
展劼不顧她的抗議,硬是將她拉至雙親面前。‘爹、娘,這就是你們未來的兒媳婦。快見遇你未來的公公、婆婪呀!’
溪氏夫婦相視著眨眼,未來的兒媳婦?那不就是硬賴上展劼接了繡球的女子?奇怪的是,不久前展劼還在為這件事感到不痛快,怎麼這會兒見到她卻好像很開心似的?有問題,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湘柔氣惱的睨了展劼一眼,若非這可惡狡猾的家伙騙她說他的家人全出門不在,打死她她都不會進來。一個姑娘家堂而皇之的到男人家里,會留給人家什麼好印象才怪,偏偏她現在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溫柔的曲膝低身,‘小女子蘇──’天啊!她肯定被這可惡的家伙給氣昏頭,差點就溜了嘴,俏臉往了訌,趕緊另外說個還算可人的名字過關,‘蕭心柔見過溪老爺、溪夫人。’
展劼的唇角動了動,似笑又非笑。蘇湘柔?蕭心柔?分明在混淆視听嘛!
‘蕭心柔?柔兒?嗯,好名字,我喜歡。知道嗎?我竟今天才知道你的姓名,此事若傳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哩!哪有一個男人不知自己未婚妻的姓名的,你說是不是,柔兒?’展劼又開始嬉皮笑臉,親匿的伸手擰了下她覆蓋在黑紗底下的小鼻子。
湘柔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她以為他想掀她臉上的黑紗,因此猛地跳退一步,大叫著︰
‘你想干什麼?’
展劼仍是嘻笑狀,‘不過忍不住想擰擰你的小鼻子罷了,瞧你緊張得跟什麼似的!放心,我市不會去揭你的面紗,因為我可不想嚇壞我的家人還有──我自己。’打開手上的扇子煽了幾下,緩緩地坐下椅子,道︰‘也許你有所不知,安覺寺廟祭那日我自招親園回來後,便連續做了時幾個晚上的噩夢,所以,我絕對不會笨到去揭你的面紗,跟自己過不去。’
扇子?湘柔壓根沒在注意听他說什麼,她的注意力全被他打開的那只紙扇給吸引了過去。仍記得那天在安覺寺,那壞淡睹扇喪膽的模樣,她相信那扇子一定有玄機,因此,非得好好瞧個明白不可,偏偏那家伙一只手猛地揮呀揮,好像故意要跟她做對不讓她瞧明白似的,弄得她兩只眼楮瞧得快變成斗雞眼。
展劼瞥她一眼,唇角詭譎的動了動,收起扇子放在茶幾上,流氣的拍拍自己的大腿,道︰
‘來,坐到我這兒來。’
要她坐到他腿上?湘柔的臉漲得紅通通的,又氣又惱的瞪視他,忍不住低嗔了句︰‘下流。’
‘哎哎哎!這我就不得不再度提醒你了,我這是風流不是下流。你可是我的未婚妻,遲早都是我的人,只不過叫你坐坐我的腿而已嘛,算什麼下流?哦!一定是在我家人面前不好意思,那走,咱們到後花園去,就不怕有人看見了。’硬是將湘柔拉向後院,留下三個人呆坐在大廳里驚詫不已。
這是他們的兒子、大哥嗎?何時變得如此輕佻。
湘柔一到後院立即甩掉他的手,氣呼呼地道︰‘你非得惹我生氣不可嗎?’
展劼愣了一下,‘我惹你生氣?有嗎?我惹你生氣了嗎?’
‘你讓我在你爹娘面前尷尬透頂,他們一定以為我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湘柔嬌嗔跺腳,懊惱的旋身背對他。
‘不會的。我爹和我娘可是自由戀愛成婚的,因此這種打情罵俏之情事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是你自己不習慣而已。’伸手自她背後攬住她的縴腰。
湘柔嚇得跳起來,叫著。‘放開我,你這個風流鬼放開我,你想把我的名節全給毀了是不是?放開我,放開我啦’她愈掙扎他就摟得愈緊,最後她放棄了。
‘你真希篁我放開嗎?’展劼青湛的下巴在她耳邊廝磨,低聲呢喃。
湘柔的心狂亂的跳個沒停,一股躁熱竄上臉頰延至耳根。她她竟無法否認自己喜歡這種感覺,無法逃開他柔情的誘惑,她——不,她怎麼可以?一個端莊的千金大小姐不應該如此的,如果她爹知道噢!不!
胡亂的點了點頭,企圖扳開他鐵鉗般的大手。
展劼仍淡笑著,暖暖的鼻息直往她白皙的脖子上噴,用警告的口吻低道︰
‘你再拒絕我,我可會和上次一樣去尋別的女人唷!’
‘你!’湘柔氣得抬腿往後踢。
展劼‘哦!’了聲,抱著膝蓋跌坐在地上。
湘柔嚇丁一跳,連忙蹲子惶惶不安的直問︰‘怎麼了?我踢痛你了是不是?天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被你氣的,我──’見展劼那張賊臉漾起一抹賊笑立即收口,生氣的站起。‘你耍我!’
展劼拍拍站起。‘我只是逗逗你嘛,瞧你氣得臉都紅了!’
湘柔斜瞪一眼。‘你哪只眼楮看見我臉紅了?見鬼!’旋身朝蓮池畔走去。
展劼斜唇四笑,邁步跟進,‘真的生氣啦?’
‘我听說你受傷便急著來看你,人家這麼關心你,你還這樣對人家,真是狼心狗肺。’湘柔不盡縷地道,伸手摘下一片樹葉撕碎,然後丟進蓮池里。
展劼又摟住了她的腰,不過這回是正面的。‘好好好,我狼心狗肺行了吧,別生氣了好不好?’
湘柔凝睇他俊秀迷人的臉龐片刻,見他一臉正經與歉疚,就再也氣不起來了。低眸瞧著他裹著紗布的手臂,想起那一劍次入的情景,一顆心疼得紅了眼。
‘狠痛的對不對?都是我……我……我是說──’天啊!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面對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扮演何種角色,一再的忘我、忘情、失控!
他的唇柔柔的罩了下來又柔柔的離開,那沒有戲謔、沒有輕佻、沒有詭異色彩的臉龐,是那麼的英氣煥發、那麼的高傲、那麼的令人心醉,湘柔此刻真是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的。
‘我不喜歡這層面紗。’他低低地道,眸中盡是多情色彩。
‘你把眼楮閉上。’湘柔喃喃道。
她想通了嗎?決定要讓身分曝光了嗎?他興奮的的閉上眼,期待她在他面前揭掉那層黑紗。哪知,一股溫熱甜膩?上他的唇,她……翻高了面紗踮起腳尖親吻他。
他訝異卻痴狂,狠狠地將她的身子拉向自已,狂熱的回應她的吻。
激情過後,湘柔的緩緩的離開他的,在見他睜眼的剎那身子猛地一縮,天啊!她在干什麼?她怎麼可以瘋狂的作出這種違禮悖教之事來?盡管她是他的未婚妻也不該如此,天啊!她為了這個男人發瘋了!急急的啦下面紗,旋身背對他以掩飾自己的困窘。
展劼再度自她身後攬她,飛快地在她細女敕光滑的粉頸上印上一吻,‘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必羞于和我做那些親匿的動作;因為將來,在你成為我妻之後,咱們還有更多親密的事要做。所以,從現在起你應該去適應、接受,讓它在咱們之間變成自然。’語畢,又偷得一吻。
湘柔的煙紅粉夾再度染上紅暈,眼瞼羞澀的低了低。怎麼這男人話講得這麼露骨,這麼羞死人?該死的是,她竟好喜歡听他說哩!肩膀微微的垮下,覺得自己好不該,卻又情不自禁的將腦袋靠向他的懷里,柔情似水的低喊他的名字︰
‘展劼。’
她直呼他的名字?展劼既訝異又興奮。因為這代表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又進了一步。
‘嗯?’
湘柔突然旋身面對他,閃著慧黠光采的靈動大眼高高的朝向他,內心的情愫促使她沖動的想告訴他一切。
‘其實我──’不,她怎麼能說呢?她曾經告訴過自己,只要他一天不改掉風流性子她便一天不嫁他,盡管此刻她是如何的渴望就此和他常相廝守,卻仍舊不能說,仍舊必須壓抑這股在內心奔騰的感情,因為就算她有一千個、一萬個渴望想成為他妻,但她爹、娘也絕對不會答應,還有姑姑也是。
‘嗯?你好像有什麼事想對我說?’他多麼希望她能對他坦白一切。
因為只有她說出來,他們之間的事才算真正落定,而他也才能光明正大的上蘇家去提親,然後將她娶進門。
‘沒什麼。我想……我該走了。’湘柔垂低了首,依依不舍。
展劼黑黝黝的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仍含笑道︰‘我送你出去。’
湘柔一如往常的自後門溜進來,而曲兒那丫頭也一如往常的在後院里候著,只是,今天的曲兒看起來有些怪,不,不是有些,而是非常怪!湘柔一入門便見她直怔怔的站著,而且不停的對她擠眉弄眼,偏偏她就是沒瞧出那是什麼意思。
‘你眼楮怎麼啦?’她甚至湊到曲兒面前端詳她。
曲兒的嘴咧了一下,用手指指坐在亭子里的蘇颯風,很小聲的道︰‘老爺。’
‘老爺?’湘柔的嘴立即變成O字型並且狠狠的倒抽一口氣,一對眼兒慢吞吞且惶惶不安的瞟向亭子。
蘇颯風一臉慍色的坐著,一對眼楮犀利的勾著她。
湘柔的頭愈垂愈低,低得幾乎踫到胸部。
‘過來。’蘇颯風不帶感情的命令。
湘柔眉毛倒豎的瞥了曲兒一眼,緩緩挪動身子移向亭子,然後怯怯的喊了聲︰
‘爹。’
蘇颯風上下瞧了一遍她身上的黑衣,伸手扯下她臉上的黑紗,‘說,你上哪兒去了?’語氣幾近平常卻是無情的。
‘我’湘柔忍不住又回頭看了曲兒一眼,不知道曲兒說了沒有?
‘不要看那丫頭,她什麼也沒說。’蘇颯風低吼。
湘柔緊張得猛搓手。‘我我去看朋友。’
‘說謊!’蘇颯風猛地拍桌站起,怒氣沖沖地吼︰‘去看朋友需要打扮得像個賊嗎?去看朋友需要從後門偷偷模模嗎?去看朋友需要瞞著我和你娘嗎?’
湘柔被他這麼一吼,便開始淚汪汪起來。她是真的去看朋友嘛,只不過是個‘男’的朋友!
蘇颯風一見她哭心便軟下來,卻故作嚴厲狀的再問︰‘有哪個朋友需要你用這種方法去看他的?’
湘柔抽噎起來。‘你……這麼凶,我……怎麼敢說?’
‘好,’蘇颯風忍氣坐下,‘我不凶,你說。’
‘你保證我說出來不罵我、不打我。’可憐兮兮的翻著眼珠子對他。
蘇颯風真是啼笑皆非。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寵她的,她竟如此跟他討價還價?
‘好,爹不打你不罵你,你說。’
‘真的?’
‘嗯。’允諾的點頭。
‘我去看溪展劼。’忐忑不安的低道。
蘇颯風驚愕的睜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湘柔,盯得她又開始淚汪汪。‘你答應人家不打人、不罵人的,反悔的是小狗喱!’
蘇颯風輕咳一馨掩飾自己想笑的感覺,疼憐的睨了她一眼。‘你想去看他跟爹說一擊就是了,爹不會不答慮的,干嘛如此偷偷模模?’
湘柔訝異的抬眸注視蘇颯風。‘爹爹?’
蘇颯風拉她在身邊坐下,慈藹地道︰‘他可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去看他是理所當然,為何柔兒!你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沒有沒有,’湘柔胡亂擋頭擺手。‘爹爹你別亂猜,我沒有。’
‘沒有就好。說真的,他救了你的命我甚是感激,但如果要他成為我的女婿,我可不同意。一個天性風流的男人只會帶給女人痛苦,我絕對不會拿自己女兒的一生開玩笑。好了,現在你也看過他了,以後給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千萬別和他牽牽扯扯、沒完沒了,知道嗎?’最後那幾句嚴肅得今人不容置擬。
湘柔的心全涼了。她就知道他會反對的!都怪那風流鬼啦!沒事長那麼帥,又那麼風流干什麼?現在好了,這樁婚姻沒人贊成,她注定只能偷偷模模的做她的蕭心柔,萬一哪一天溪家提出要挑日子拜堂成婚,到時候她怎麼辦?也許,她真該告訴展劼一切,如果他真的喜歡她的話,就該收斂起自己的風流性子,讓她的家人對他另眼相看才對。
蘇颯風前腳才出了門,湘柔後腳便跟著溜了。
沒法子,她實在太想念展劼了,因此蘇颯風一啟程上揚州,她立即換上黑衣溜了出去。
來到正遠鏢局大門外,湘柔錯愕的圓睜杏眼,因為展劼剛剛跨上一匹黑色駿馬,肩上的包袱代表著他要出遠門。
‘你要上哪兒去?’湘柔急急奔上前,抬頭仰望駿馬上英姿綽約的展劼。
‘柔兒?’展劼有些詫異,有些歡喜,連忙跳下馬。‘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想跟你談,很重要的事。’
‘哦?’眸中閃過一絲詭異色彩,轉瞬間再度躍上馬背,伸手向她。‘把手給我。’
湘柔仰望著他馬上雄風,在心中暗忖︰‘他為什麼長得這麼帥呢?’不自覺的的便把手遠給他,而在眨眼間,她便已上了馬,並且和他面對面坐著。
柔情似水的牽著嘴角,拉起她的縴縴玉手環抱于自己的腰上。‘抱緊我。’揮動韁繩向前馳騁而出。
而她竟乖乖的听從他,甚至沒過問他想帶自己上哪兒去,只是很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天知道在他身邊的那種感覺有多溫暖、多安全,她喜歡這種感覺,真的好喜歡。不知不覺的將臉埋入他寬闊的胸膛,閉上雙眼任風聲在耳邊呼呼吹嘯。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兒停了下來,她卻仍愛戀的依膩在他懷中,好舍不得放開、離開他的身體,好像這一放手他便會溜走似的。
展劼柔柔一笑,伸手輕撫她縴弱的香肩,溫柔且小聲地道︰‘到了。’
湘柔的小手不禁又縮小一吋,一張嫣紅俏臉好似要貼進他心坎里似的,完全不自覺的低喃︰‘我好舍不得你走,好舍不得,妤舍不得’
展劼暖暖一笑,十足的戲謔口吻︰‘怎麼,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了?’
‘啊?!’湘柔猛地抬起臉,一對翦水眸子撞上他戲謔的表情時,一張臉倏地漲得通紅,那股火辣幾乎燒進她的心。天啊!她剛剛到底莫名其妙的說了些什麼,要不,他怎會說自己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他?老天,她一定是說了羞死人的話了!羞赧的用手捂著臉,很小聲的問︰
‘我說了什麼了嗎?’
她竟不知自己說了什麼?展劼按捺不住好笑的朗朗大笑,笑得她益加難為情,笑得她——惱羞成怒!
猛然放下手,叉腰怒嗔︰‘不要再笑了啦,討厭鬼!’見他仍大笑不停,俏臉又垮了下來。‘噢!我究竟說了什麼羞死人的話了?’
‘不羞、不羞,’忍不住揉揉她的俏臉。‘你說了一句嗯確實很羞的話,哈’
‘討厭鬼!’握起粉拳猛往他胸口輕捶。‘我不喜歡你了啊——救命──’
該死的馬,什麼時候不好動偏選這時候動,害她差點摔下去,正想出口罵那匹欠罵的馬時,才赫然發現自己仍死命的抓著展劼胸前的衣襟不放;更令人詫異的是,她竟已貼在陸地上?天啊!她竟不知自己是如何著陸的,這
‘展劼!’湘柔驚訝的注視著眼前這謎樣的未婚夫。
展劼溺愛的擰擰她小巧的鼻尖,佯嗔道;‘下次要敢再在馬上亂搖亂動的話,我就不救你,讓你摔痛小。’.
‘你這麼討厭誰希罕你救?哼!’下巴一揚頭一扭,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翠綠竹林里,而離自己身側一尺處,一條清澈小溪正潺潺流動著。
她的雙眼亮晶晶的四處瞧著,兩片唇因喜悅而向上揚,然後便是幾近興奮的大叫。
‘哇!好美哦!這是什麼地方?’
展劼揚唇笑笑,目光繾綣不舍的膠著在她美麗旖旎的臉上,盡管隔著一層黑紗,他仍看得見此刻那張臉是如何的令人迷醉。
‘這地方叫紫竹林,傳說是白蛇修煉成仙之地。此地清幽靜雅,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便騎馬到此處來,這里的幽靜總令我心礦神怡而忘卻一切不愉快。’
湘柔扭過頭來深深的凝睇他俊逸不俗的臉龐。心情不好?她以為他嘻嘻哈哈的外表下是沒有感傷、沒有煩、躁、郁、悶的,看來,她一點兒也不了解他!
‘干嘛用這麼怪異的眼神看我?’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向自己。‘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我說?’
湘柔的眸子變得慌張不已,述避似的垂下眼瞼。
‘我其實我是說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因此懊惱不安的扭絞著自己的衣角。
展劼輕笑出聲,目光低低的瞧著她慌亂不安的小手。‘何事如此難以開口?’
湘柔垮下柳眉,‘其實我並非什麼蕭心柔,我’干脆扯下臉上的黑紗,‘我是蘇湘柔。’
沒有驚訝,沒有錯愕,只有熱血奔騰興奮的感覺,他緊緊的擁了下她,然後在她嬌俏怡人的臉上猛親猛吻。
‘你終于肯對我坦白了!’
‘你!’湘柔跳起來,一個不小心差點滑倒,所幸展劼及時扶住她,但她毫不領情的甩掉他的手,氣呼呼的嚷著;‘原來你早發現了?你耍我!’
湘柔的反應出平展劼意料之外。她怎麼會認為他是在耍她呢?他努力的在替她維持尊嚴不拆穿她的假面具,而她卻認為他是在耍她?
這這從何說起?實在有欠公平!
‘我以為你會比較希望自己坦白,而非讓別人拆穿。’見她仍氣鼓鼓的,不得不反將她一軍,否則肯定沒完沒了。‘事實上,你也耍了我,不是嗎?’
‘我──’她無話可說,自己的確耍了他,從開始到剛剛。
兩只手又朝她的縴腰環了過去。‘咱們一人一次算扯平,好不好?’鼻尖直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廝磨。
她哪受得了他這種柔情攻勢?靈動大眼轉了轉,除了點頭還能如何?
展劼露齒而笑,在她不點而朱的朱唇上連續親了好幾下。‘等我結束這趟鏢,便挑個吉日登門提親。’
湘柔聞言一驚,猛搖頭,‘不不不,現在還不行。’
‘為什麼?’真是有些詫異。
‘因為我的家人全都反對這門親事。’她苦著臉道。
‘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有哪戶人家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花名遠播的風流大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卻又情不自禁的靠向他的身體。‘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暗戀你那麼多年?瞧你總是沒個正經,又紅顏知己滿天下,一點兒也不符合好丈夫的標準。’
‘你該不會要說自己是瞎了眼吧?’又來了,那張嬉皮笑臉直教她想撕碎它。
湘柔翻高眼珠子。‘是,是瞎了眼。’手指頭輕戳他的胸。
展劼捧起她的俏臉,百分之百的正經。‘放心,你絕不會後悔愛上我的。’
‘嗯?’什麼意思?
一個深深的吻又罩了下來,管他是什麼意思,反正這輩子她是跟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