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十字架 第八章
檐前的風鈴在夜風的肆虐下不斷叮當作響。
錦姨為藍琳泡了壺女乃茶後就下樓去看電視八點檔壓軸好戲了。
而藍琳啜了口女乃茶,繼續打著電腦,趕著她那份新品上市的分析企書書,並等著父親回來。
下午,錦姨打了通電話到公司,說是父親交代她今天早些回來,有事要跟她說,于是她就將工作帶回來了,正當她努力地畫著曲線固時,就听到父親進門的聲音。
不等父親上來,她就擱下手邊的工作,一跑一跳的步下台階,而父親也正好步上台階。
看著她這調皮的模樣,藍文彬不禁笑道︰「調皮鬼,連好好走路都不肯,還要用跳的,已經是大人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藍琳將右手握緊拳頭舉起來作抗議狀,口中並喊著︰「抗議!抗議!人家是因為看到你,在你面前才會這樣,在別人面前我可是很有主見的、很端莊嫻淑的,你不能以偏概全哦!」說完便將頭枕在父親手臂上作撒嬌依賴狀。
到了書房後,藍文彬溫和的開了口︰「小琳,听錦姨說你現在愈來愈懂事了,據我看,她所言不假,我的寶貝女兒的確長大了不少。」
潤了潤唇後,他繼續說道︰「Daddy下禮拜會出差,假期期間你就找些朋友去玩玩吧!不過,安全第一,不要涉及危險的場所,知道嗎?另外,等我回來後,有事想和你溝通溝通,以你現在的表現,我想你應該會以成熟的角度來思考衡量這件事。」
其實藍琳並沒有認真在听,所以听不出他話中有話,因此也沒多問,只知道父親下禮拜假期時要出差,她心中不禁暗暗竊喜;今天她要離開公司時,嘉嘉告訴她要帶她去好好玩一玩,正愁不知怎麼跟父親開這個口時,竟不費九牛二虎之力,輕松解決了難題。
藍文彬正欣慰于藍琳的乖巧懂事,而藍琳也正陶醉放大好時機正準備好好玩一玩,殊不知事情並不如他們想像中簡單。
***
很快的,時間已到了出國的前一天,黎惠竟有股快感,她正等著看一手主導的戲,落幕時的結局……馬爾地夫可真謂得天獨厚,擁有最美好的海灘和島嶼,名副其實度假聖地。
下了飛機後,藍琳即和柯幗嘉背起了背包,著一雙便鞋,置身在碧海藍天里,享受著海底世界的美,更感受這享有「藍色珊瑚礁」美譽的美麗島嶼。
而另一邊……「哦!好漂亮的海,好干淨的砂子呀!」亦築像個小孩般興奮的叫著。
她的手緊緊拉著藍文彬,在這里,她可以毫無顧忌、放肆的和他追逐、嬉笑著。
踩踏著被卷起的海浪,一波一波細細的拍打著她的腳踝,如同她不斷起浮的心跳,她好高興、好快樂,好想向全世界大聲宣布的心情。
看見藍文彬正用深情的眼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時,她不禁放開他的手,往前跑去,一步一步踩著美麗的沙灘,最後索性將鞋子月兌了下來,一邊跑一邊的叫著︰「文彬,文彬,來追我呀!哈……」
她興高辨烈她笑著、跳著,陽光透過她的汗珠晶瑩的發亮著,他心滿意足陪著她笑,陪著她奔跑,也陪著她堆砌沙子成塔;還躺下來讓她用沙將他掩埋,只露出頭來,她也乘機在他身上大作文章、大玩花樣,刻意使他胸部隆起,她把他雕成為一個婀娜多姿的曼妙女子了。
「哈!哈!」看著藍文彬的窘樣,亦築不禁又笑得合不攏嘴,藍文彬乘機一躍而起,將她制服,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動彈,熱情的吻著她;漸漸的,她掙月兌他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回以更深的熱吻,更主動吻著他的脖子,輕咬著……「哦?你這小魔女。」藍文彬發出囈語。
亦築更放肆地挑逗他胸前的胸毛,畫著圈圈。「呀?小壞蛋,小心我把你就地解決,你現在逼我,晚上可有你受的了。」他曖昧的說著。
隨著夜色逐漸的變暗,兩人才不舍地回到旅館中。
「像這樣迷人的沙灘,連績玩個幾天幾夜也不會膩。」亦築又發現他停留在她臉上的眼神。
「文彬,你會不會覺得我好像劉姥姥逛大觀園,沒見過世面呢?」
「傻女孩,怎麼會呢?結了婚以後,只要我一有空,就帶你去日本、歐洲、美國、澳洲……到世界各地去玩,好嗎?」
「瞧你!把人家說得這麼貪玩。」
「不是你,是我,而且現在就要!」
亦築听由他的含意,跳下床,長發飄呀飄的,藍文彬一把抱住她,往床上躺了回去,夜色也開始蕩呀蕩的……***
一大清早!
四處充塞洋溢著弄潮兒的歡笑聲,趁著最後一天,藍琳和柯幗嘉吃過早餈,即輕松悠游、舒暢快意的早起散步,藍琳將雙手攤開,放松筋骨,用力吸著潔淨的空氣。
「嘉嘉,我都不想回台北了,你看,在這里我可以毫無壓力地生活著,就像那一群不怕人的魚,自由自在的游著,一想到緊張忙碌的台北都市生活,我就頭脹脹,腦昏昏的提不起勁來。」
柯幅嘉摟著藍琳的肩,「我看,你舍不下的不是這群魚,而是舍不下這朝夕與我相處的滋味。」他取笑著。
她故作生氣,甩開他,往海里奔去,這舉動嚇壞他了,連忙拔腿跟著跑去,抱住她,在浪里翻滾,弄得全身又是砂又是石子的,逗得兩人嘻嘻哈哈笑開來。
正當笑得合不攏嘴的當時,藍琳似乎看到不遠處有個似曾相識的人影,頓時住了口。
「怎麼了,在看什麼?」他隨著藍琳的眼光望向前方。
「我好像看到大學時的朋友,咦」」她也來度假嗎?」
隔著亦築的身影,以致藍琳並沒有看見藍文彬。
「就算你朋友來也不足為奇呀!只要買張飛機票,任何人都可以來呀!」
「或許是我眼花吧!算了,是也好,不是也罷,時間不多了,下午就要搭機回去-!」藍琳立刻把這事給忘了,高高興興的和柯幗嘉打起水仗。
待領隊吹哨子回旅館時,因藍琳邊走邊回頭與柯幗嘉說笑著,不小心將手上的飲料灑在迎面而來的女子身上。
「呀!對不起!對不起!」連忙擦著對方的裙子,一抬起頭,不禁愣住了。
「何亦築!真的是你。」藍琳興奮的大叫。
見到亦築蒼白、尷尬的表情,才發現她旁邊還站有一個男子。
「呀!」又一聲驚訝。
她將眼光從他的臉,移到他們緊握的雙手,待亦築掙月兌它的手時,已經來不及了。全看在她的眼里。
「爸……爸,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藍琳沉不住氣,不斷問著。
見他們不語,她沖到亦築面前,氣急敗壞的問︰「何亦築,你和我爸,你……」又轉向父親︰「Daddy!你不是說要去出差嗎?為何你會和她在這?你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這麼親密?到底為什麼?」按著大喊著︰「你們搞什麼,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同學……」
她激動的喊著。
亦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用帶淚的聲音說︰「藍琳,是我不好,你別怪文彬,不是他的錯,是我不好不對,但是,請你相信,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你父親,等知道的時候,我們已經相愛了。」她嗚咽哭了起來。
此時柯幗嘉忘了攔住藍琳,帶她走,只能像個木頭人一樣看著他們在說著……他想起了黎惠……藍文彬擁住渾身戰栗的亦築,連忙對女兒解釋︰「小琳,一切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你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回去後我要和你溝通的事,就是我和亦築的事……」
「別說了。」她避之惟恐不及的撥開亦築的手。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她」」何亦築,居然這麼親密地喊著我爸爸的名字,而我的Daddy居然放下我,叫我自己我朋友,自己卻來風流快活,都是你!」她指著亦築,「一定全是你,就像當年勾引劉令彥的男朋友那樣勾引我父親……」話未說完,亦築即用盡全身的力量,拖著那虛月兌即將暈眩的身子死命地往前跑去;而藍琳的眼光,如同兩把利刃,正欲切割她,狠狠地在後面追逐著。
藍文彬對這突發狀況來不及防範,連忙對著站在一旁的柯幗嘉說道︰「你送小琳回房,一切回台灣再說。」便急著跑去找在回廊盡頭處消失身影的亦築。
他在飛機起飛前一小時才找到淚痕未干、神情慘淡,充滿無助悲淒的亦築。
回程的飛機上,她一直眼前呆滯,不言不語。
***
回到台灣之後,亦築已經沒有去雪神上班了。
但是,她並未辦理離職手續,也沒打電話通知,更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妍姊日夜撥電話,卻始終無人接听,三顧茅廬也無人應門,而門窗緊閉,似乎女主人並不在,只剩庥雀在窗戶平郎咸躍。
藍文彬更是著急的想找到她,無奈她連妍姊也不交代的就失琮了。那一晚回台灣後,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送她回家後,她將他擋在門外,只對他說了一句︰「明天再說吧?」,而他竟以為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一晚,一切真的是明天再說,但隔天一早他撥電話卻都沒人接,到她家按鈴也沒人出來,無奈公事在身,無法時時刻刻在她窗前守候,直到今天,已經一個禮拜了,沒有人再看過她……藍文彬不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不見-埃于是他請黎惠幫他派人調查︰「黎秘書,我想有些事不用我說你也會略知一、二,公司的事及小女的事搞得我實在分身乏術,但是我又沒辦法等著亦築主動出現,就算地出現,也未必願意見我,而你是最清楚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的人;也或許同是女人,她願意接納你,將心事吐露給你听,你可否替我派人去查一下她的行琮,並且替我照顧她?至于工作上的事,可以暫時找人兼任,至于你的待遇,我會增加……」
「董事長,您這樣說就太客氣了,我一向把您當親人一樣看待,任何事您盡管吩咐。」
「好!這里有十萬元的現金支票,不夠的話,你直接向財務部請領,我會吩咐下去,你盡管去做吧!」
黎惠真的比一般人聰明,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算計,當然她的猜測也是一流的。
她並沒有委托偵探社調查,因為她知道亦築在哪。
她老早就知道亦築沒什麼朋友,經過她和她幾次閑聊,知道她是個「十分悲觀」的女孩子,意思就是說,即使有天大的痛苦,她一定是往自己肚子里吞,而不是窮叫嚷的人,因此她只找來了鎖匠。
提出證明文件,鎖匠替她開啟門後就離去了。
此時,已是下午四時過一刻。
屋內卻像是深夜般的陰暗,這也難怪,房間內密不通風的連光線都進不來了。
黎惠四下張望,似乎沒有人,往前走,看到臥房。
里面的人似乎見到有人來,連忙用棉被將自己覆蓋住。
黎惠將棉被掀起,看著亦築那混濁呆滯的眼神,及深陷的兩頰,和足足瘦了四公斤之多的身子,令黎惠不禁憐惜起來。
「你怎麼了?把自己關在家里,看你都悶出病來了。」邊說邊將手倚在亦築的額頭上,仿佛全身的熱量都透到黎惠的手上,她才發現,原來亦築發著高燒。
她連忙起身,尋找電話,通知醫院派來救護車,將她送至醫院。當救護車到達醫院門口時,藍文彬及妍姊也同時到達了。
經過醫院打了退燒針後,亦築即被送進頭等病房,這是藍文彬的堅持,要她得到最好的照料,並守在她身邊。
夜里,亦築一直作惡夢,尖叫、掙扎、夢囈不斷,最後是絕望般的叫喊。
「築!我在這,你別怕。」藍文彬緊握她的手。
「亦築,只要你醒來就可以看見我了,你別怕,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亦築在夢裹,持續著夢魘,在夢里,她回到了過去,那一幕幕鮮明的景象的重復著當時的情形……「嘿,嘿,別怕,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會像疼你媽那樣疼你,大不了你做小妾,這樣你和你媽就親上加親了。」朱平港渾身惡臭味,一身酒氣,直撲向亦築。
「救命,救命!不要啊!!」她流著淚,不斷喊叫著。
朱平浚撕扯她的衣服,雙手伸進她的衣服里,她用力一推,他一沒站穩踉蹌摔在地上,正當她欲奪門而出時,他奮力起身拉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拉,她反彈摔在地上,而他撲過來扯破了她的衣服,眼看就要成為他的盤中?、口中物了,幸好媽媽回來了,問題是,朱平浚竟對她威脅︰「最好叫你女兒听話,要不然我就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媽媽竟然反叫她快滾,快滾。
為什麼呵?為什麼滾的人不是他?
在夢中,她遭遇如此的反覆折磨,不禁驚醒,猛力爬起,吊著點滴的「葡萄糖」注射罐被用力一扯,跌破在地。
藍文彬按來緊急服務鈴,醫生為亦築打了一針鎮靜劑,才讓她能安穩地睡一覺。
而藍文彬卻一夜未合上眼楮,只知照料、看顧著她。
「唔!」亦築發出一聲申吟。
「你醒了嗎?」藍文彬眼楮馬上亮起來,關注的望著她那蒼白的臉龐。
「你!文彬?!我怎麼會在這呢?」亦築望著這像是醫院的地方。
藍文彬坐在床沿,一只手始終緊握著她;她不禁又悲從中來,悲痛的撫著他那因徹夜未眠而爬滿胡碴的臉。
再次的觸踫竟包含了許多不忍,像驚濤駭浪,像天旋地轉,驚天動地般的愛戀又席卷而來,狂熱的撞擊著她的心。
「啊!要怎樣才能遠離你?要怎樣才能不愛你?即使我不見你,卻禁不住心中的思念,同你飛奔;我在雨中站了三個小時,任雨水將我全身浸透,狂風將我打亂,卻仍無法遏止我狂熱的愛。愈是不願想,記憶卻是愈清晰,往日點滴回憶更是張牙舞爪的嘲弄我,我永遠也忘不了,擺月兌不了;我以為把自己弄傷、弄病了,就可止住欲對你飛奔而去的想法……文彬,我不想傷害藍琳,但我更不舍得離開你啊?我該怎麼辦才好?誰能告訴我?」
他眼眶含淚,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整個心都被揪得緊緊的,惆悵滿懷,內心交戰著,嘴唇顫抖著,她的心緒纏繞著他,看她為自己如此消瘦憔悴,如此深情,他情何以堪?
「以後我可不許你這樣虐待自己了,沒我的允許,不準你離開我,也不許你不愛我,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的嗎?沒你的日子,生活變得枯燥,生命變得乏味,一切變得了無生趣,而我也變得失意,失落與失望,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築,成事為人在自己,毀譽褒貶在別人,只要我們是真心相愛,仰不愧放大,俯不作于地,一切心安理得。相愛並不是一件見不得人,丑陋不堪的事啊!縱使別人百般阻撓,我也會全力抵擋,即使是小琳也一樣,更況且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只要給她時間,我相信她能體諒的。從小她發脾氣不超過三天,也從未恨過別人,更何況我又是她父親,築,如果你不堅強起來,怎能與我共度未來?或許你可以承受未來的日子沒有我,所以你試圖忘了我,但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忘了你,所以找從未想放棄這份感情。」說著說著,頭沁出汗來,手心也冒著冷汗,激動得想讓她清楚的知道他不能承受失去她時的痛苦。
她的思想仍然紛至沓來,不斷涌現那天藍琳的眼抻,她清楚的知道,事情絕不像藍文彬所講的那樣簡單,藍琳的眼光充滿不屑與提心吊-,害怕她奪走她的父親,所以她心中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場艱難的硬仗,隨時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文彬,你先回去歇息了,你看你眼中布滿血絲,一定整晚沒休息,體力不繼。唉!
一個人病了也就算了,別兩個人都同時病倒了,你先回去吧!」
「我不累,我要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懇求的眼光望著亦築。
亦築啞聲說︰「不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不要你為了我變成這樣,況且我想,藍琳此時也需要你……」
無由的,心中「怦怦」跳動著,亦築說得對,老是待在這也解決不了問題,藍琳依舊不會諒解的,于是回答她︰「好,我听你的話先回去了,至于小琳,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
「小琳,你就別發那麼大的脾氣了,」柯幗嘉坐在一旁好言相勸,他沒想到和藍文彬竟是在那種尷尬難堪的情形下第一次見面。
「你別安慰我了。」藍琳已整整持續一個禮拜發著脾氣,搞得工作也弄得一塌胡涂,去客戶那里提案時,還忘了帶色稿,只帶了草圖,連幻燈片簡報也疏忽掉,而柯幗嘉也被弄得暈頭轉向,一個頭兩個大,甚至公司也有些人議論紛紛,及一些小道消息在充斥著」」
「你們知不知道,藍琳和何在嘉正鬧得不可開交。」研發部梅珍趁著中午休息時刻在會議室里和一堆女人吃著便當,聊著別人的事。
「真的哦!好幾次他們一起留下來加班,柯幗嘉還送她回去呢!」總機小妹也跟著攪和,似乎唯有挖人隱私,才能引起共鳴、不被排斥,也才能獲得如人「小團體」中的資格。
「你們猜他們有沒有那個呀?」會計小姐像看好戲般的加以猜測。
「廢話!一定有的嘛,反正男歡女愛,男女之間還有什麼純純的友誼嘛!啐!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媒體部著名的騷包助理JOJO開口評斷著。
就這樣,柯幗嘉心里煩極了,他倒不是怕兩人的戀情被知道後,自己會怎樣,而是擔心這些流言倉愈傳愈難听,若是有一天傳到小琳耳中,她一定受不了的。
但他又不能拿個「貼布」去貼住那些愛嚼舌根、無所事事,只會撥亂生事的那群三八的嘴。
「小琳,听我說,你不能這樣自私呀!就因為你父親疼你,你就不準他有愛人,人都是一樣的,都需要感情的滋潤,受愛的洗禮而產生活力與價值。」他苦口婆心的說著。
「可是,他是我Daddy呀!」
「哦,那他就活該倒楣一輩子,不能去愛其他女孩子嗎?換成你呢?」
「可是,我媽怎麼辦?」藍琳咕噥的說著。
「你母親不是已經……」柯幗嘉不解。
「對!她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但也不表示就得忘了她,要另外找人替代吧!」
「你這樣說就太過偏激了,並不是這樣就代表把她志得一干二淨;我相信你父親一定還懷念著你母親,只是他的感情也需要寄托呀!」
「他有我呀!」藍琳仍任性的執意不肯妥協,不肯承認他說的話頗有幾分道理。
「小琳,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終究要嫁給我,當然,我也會孝順他,但是,親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並不是因為他是你爸爸就不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何況,有時愛情是心靈上的依托,你能給他嗎?」
「我……」藍琳真的迷惘了,或許她不該任性而為,不為父親著想,而事實上她並非那麼討厭亦築,只是……或許是心理上來不及準備,以致毫無防備、措手不及,而引起的過度反應吧!
見藍琳偏著頭不說話,誤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于是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不高興生氣了啊?」
「沒有啦!我怎會生你的氣呢!感激你都來不及,只是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搖頭晃腦,將眼光朝他耗去,「我覺得你該換工作,改一下行業。」
他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換什麼工作?」
她神秘的笑開來,似乎忘了剛才還為了此事發脾氣︰「你呀!這麼會安慰人,干脆去當心理咨詢師或當張老師好了。」
兩人正笑成一團的時候,藍文彬恰巧推門而入,看見藍琳臉上綻放著光彩,無憂無慮,這才發現愛情的魔力是這麼大,顯然是何幗嘉改變了她。
兩個男人互相打量著,藍文彬望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覺得他像極了音樂界年輕的DJ吳大維,年輕、熱情洋溢,對他倒有一份好感;況且依情況看來,他們已經互許終生了。
柯幗嘉猜想他們父女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而自己在場,反而造成他們不便,于是起身道別︰「藍伯父,小琳,我先回去了。」
藍文彬點點頭,嘉許他識大體,而藍琳則沒有說話。
柯幗嘉走後,藍文彬和藍琳都靜靜的無言以對,只是倆相對望著,好半天,就維持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局勢,直到藍文彬開了口︰「小琳,我知道你和剛剛那位大男生感情已經很好了,我也滿喜歡他的,並不反對你們交往,你願意跟我聊聊他嗎?」
藍琳不語,斜著眼楮瞧向桌腳。
見女兒不理不睬,他露出一絲淒涼,扯動嘴角︰「算了,我知道你還無法體會我的用心良苦,我也不強迫你來接受父親的作為,如果你願意,我隨時都張開雙手像以往一樣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你虛偽!」她的淚旋即而出,哽咽的喊著︰「你少來了,你為了達到和何亦築在一起的目的,故意允許我和嘉嘉在一起,這樣你就不會有壓力,如釋重負,少了個礙手礙腳、防礙好事的拖油瓶!」
藍琳仿佛喪失理智的胡言亂語著,「好呀!你嫌我累贅,你只要把我登報作廢,月兌離父女關系就可以了呀!何必要將我硬塞給別人,反正我早就沒有媽媽了,你若不要我也沒關系……我不會礙著你的。」熱淚奪眶而出,嚎啕大哭。
藍文彬知道女兒並無惡意,她只是藉此發泄一下,待她哭聲漸弱,便用自己的雙臂圍著她的肩,像個好朋友般諒解、包容、安慰著她︰「小琳,听爸爸說,我一直想再告訴你,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即始將來你嫁為人婦了,你在我心目中還是那個依依呀呀要爸爸抱抱的小女圭女圭,永遠不會改變,就像血脈相連般緊緊纏住。小琳,或許你不贊成我為你再找個新媽媽,但我也不勉強你,只是我是真心愛著亦築,就像無法不愛你、不疼你一樣的心情……」
藍琳再也熬不住了,趴在父親胸前哭得淅瀝嘩啦。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對不起!傷害您和……亦築了。」她抬起頭看著父親的下巴,按著又低下頭使勁說出︰「Daddy!我可不可以不叫她「媽」?因她太年輕了。」
藍文彬不敢相信而又感動至深的說︰「小琳!謝謝你這麼懂事,讓我同時擁有最愛的人。」
***
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亦築已回復紅潤的氣色,而這些日子妍姊及黎惠輪番細心照料她,就算兩個人不合,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一樣為了亦築不得不暫時停火。
亦築已經正式辭去雪神的工作,並暫時不急著找工作,藍文彬今天又托黎惠陪她去忠孝東路散散心,而亦築也已從藍文彬口中得知藍琳已接納她的事情,故特別去挑選禮物預備和藍琳見面時送給她。
沿著忠孝東路的精品店,逛到明曜、soGo百貨,亦築竟挑不出一樣合適的禮物。
「惠姊!你覺得我該選什麼樣的禮物呢?」她有點心煩意亂的說著。
「這實在是滿難的,送衣服、鞋子、香水都不好,買首飾又太過隆重,不妥當;這樣好了!送她一對對表,或許她有男朋友,如此一來經濟又實惠呀!」
她們便朝著寶島鐘表公司走去。
「這組U.N.PoloTeam的Polo手表很不錯,惠姊你覺得如何?」
「的確不錯,款式新穎流行,顏色也搭配得很好,你的眼光和我很像。」黎惠心想,我倆眼光極似,連喜歡的男人竟也一樣。
「亦築,我們找間咖啡廳喝杯咖啡歇息一下吧!」
正欲進入頂好商圈巷道內時,黎惠突然發現亦築的神色失常,像是看到什麼妖魔鬼怪般的害怕,循著亦築的-線望夫,她看到一個似非善類般的中年人。
「怎麼了?」
「那……那個禽獸……惠姊,我們快走。」亦築騖慌失措地拉著她就要跑。
黎惠心想,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于是安撫她的情緒,「亦築!不要緊張,別怕!
來!」她伸起食指指向前面路口有家泡沫紅茶店,「你先去那等我,我去拿個東西隨後就來。」
「惠姊……好,那你快來,我先過去了!」亦築倉卒的快步走開。
黎惠算準了那個人離開不遠,于是快步尋找那令亦築產生如此大變化的人,最後終于在街的轉角處看到他了。
趕上他後,她拍著他的肩膀,「先生,請等一下!」
那男子莫名其妙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干什麼,什麼事?」
「請問你認不認識何亦築?」
那男子縮眼噘嘴地回想著︰「你要干嘛,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听他這麼一說,她心中大悅,可見他的確認識亦築,也就是說里面隱藏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黎惠遞給他一張名片之後,並要了他的電話及他的名字」」朱平浚。
她留下一句話︰「如果我猜的沒錯,絕對有你的好處。」
送亦築回去後,黎惠急忙到一家西餐廳,撥通那號碼。
「喂!找誰!」電話響了半世紀久之後,終于有人接通,並發出極大不悅的聲音。
「我找朱平浚。」
「你哪找呀?老朱沒空啊,玩牌玩得輸慘了,要月兌褲子了。」對方嚼著檳榔,大聲說著。
「你跟他說,我姓黎,有重要事找他,他就知道了。」
「喂!老朱!有女人打電話找你呀!要不要听」」」他朝昏暗的屋內拉開嗓子用力吼著。
「沒看到老子在忙啊,吠什麼吠,問她是誰?」里面又傳出話來。
「她說她姓黎,你知道!」
朱平浚眼楮一亮,正輸得慘不忍睹,想不到馬上財神爺就送錢來了,連忙連滾帶爬的起身接電話。
「喂!黎小姐哦,這麼快就想我啦!」
「你廢話少說,想要錢的話,二十分鐘在忠孝東路三段木蓮西餐廳見,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不到一會兒工夫,朱平浚已來到黎惠指定的木蓮西餐廳,並叫來侍應生點了一大堆食物。
黎惠十分厭惡的對他說︰「朱先生,你真是聰明人,給你逮到機會,就盡量的貪得無饜呵!」
「黎小姐,別這麼說嘛!你也是有需要我,用得到我的地方,要不然你也不會請我來這,對不對?你又不是白痴,再說我呢!更不是智障,所以各取所需,半斤八兩啦,你也別看不起我了。」
見眼前這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可見是見過江湖的人,于是很明白的說︰「好!我相信你不會跟錢過不去,我要你將事情源源本本說給我听,我自然會給你一筆不少的酬勞費。」
「好呀!你要要知道什麼事?難道跟那個死丫頭有關。」
「我要你講實話,你和何亦築是什麼關系?」
听到她要問亦築的事,他楞了一會兒,支支吾吾說著︰「你要干嘛?是她叫你來找我算帳的嗎?」
見他緊張了,她更緊迫的追問著,「你別緊張,我不會陷害你,你只是要錢,而我只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盡管說,其他別管!」
「她是我女人的女兒。」
「什麼意思,你說詳細清楚些?」
「我和我女人的丈夫是在牢里認識的,那家伙染上毒瘋後,經年累月吸毒,甚至販賣毒品,而我就是和他關在一起的,只不過我罪比較輕,他呀!則要關十五年,在牢里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本來有個幸-的家,自從染上毒癮後就開始不工作,全依靠那女人做女工來滿足他一天兩針的需求。嘿!他還告訴我呀,那女人為什麼會乖乖听話,賺錢給他花,完全是因為那個丫頭,哦,就是她的身世隱藏了一段不可告人的……嘿嘿……」他的手做著數鈔票的動作。
見他毫無耐性,黎惠便打開皮包拿出一旦千元大鈔,「繼續說吧!」
朱平浚見錢眼開的繼續說下去,「原來那女人嫁給他的時候就懷下野種,在鄉下未婚懷孕是很丟臉的,所以她那村長老爸就把她許配給他了,剛開始時見她年輕貌美,也就不計較的和她生活在一起,日子倒也平淡無波,直到他沾上安非他命,才威脅她若不去賺錢給他花,他就要向那丫頭說出她的身世,所以她只好委曲求全,過一天算一天了,直到他販毒被抓。」
他隨地吐了口痰,也不看看場合,惹得旁人怨聲載道,又繼續不當一回事地說著︰「至于我呢!出了獄,找不到工作,幸好我聰明過人,想起他告訴我的秘密,我就以這做把柄,要脅地做我的女人,要不然就把事情告訴她女兒!哦!你不知道,她好像只為女兒而活似的,我只要一威脅,她就乖乖的听我的話,嘖,嘖,明明是被才懷孕的小孩,還當寶一樣……」
黎惠以為她听錯了。「你說什麼?」
「你听不懂沒關系,我再說一次,她是被不知名的人強暴才懷了孩子,又因面子關系被她那村長老爸硬嫁給別人,這樣才沒有人知道她被強暴了,才保住了她那村長老爸的顏面,不過,听說還損失了十萬元哩,你知道嗎?當時十萬元是很多的。
「不過,我出來沒多久,就听說他為了越獄,摔到山溝死了,其實當時他並不在意她是因強暴才懷孕,因為他根本沒辦法有小孩,也就把她當女兒看,一切都是因安非他命他才惹禍上身,嘿……」
他無條無理的陳述著,而黎惠也不斷拼湊組合著他的話,漸漸了解整件事情,但她仍不知亦築為何那樣怕他。
「那為何亦築一見到你就馬上臉色大變呢?」
「這……」
黎惠又從皮包拿出千元大鈔。
「你也知道那丫頭愈大愈漂亮,尤其她那身材更令我垂涎欲滴,我想,反正她媽媽我都玩了,多玩一個也無所謂,所以,那天趁老女人不在,想跟那死丫頭來個好戲,正要得手,那老女人就回來了,可能怕我威脅她,又怕女兒被我吃了,她就將計就計叫她滾蛋,隔天她也逃了,反正她已經老了,又賺不了幾個錢,毫無利用價值,我也就懶得找她了,況且她也留下不少東西。」
原來如此,難怪亦築會那樣駭然、神情恍惚。
突然間,黎惠想出了一個妙計,絕對可以拆散他們,讓藍文彬投向她的溫柔鄉,不過,這個計謀得靠眼前這個痞子才能完美出擊。
「你想不想要五十萬?」見他抖著腿,正數著她剛給他的鈔票時,誘引著他。
真是天外飛來一筆橫財,他停下數鈔票的動作,「五十萬?老子正欠五十萬,我當然要-!」
真是名副其實的錢奴才,「好!那你得幫我演出戲。」
「演戲,要上電視呀!演戲我不會,騙人我倒很行。」
「好!只要會騙人就夠了。」
「怎麼騙呢?」
「我要安排你和亦築兒個面,到時你得唱作俱佳的對她懺悔,告訴她你對不起她,該怎麼用苦肉計,你自己看著辦。」她停了一下繼續說,「最後我要你告訴她,她親生父親的名字。」她愈說神情就愈猶豫不定。
「可是我不知道那強暴犯的名字呀!」
「你只要告訴她,那個人是」」藍文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