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丈夫俏小妾 第三章
堯大富這幾日每到晚上就是他惡夢的開始。身心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當個柳下惠這般痛苦,偏偏她德大姑娘真當他英雄無用武之地,沒事就當著他坦胸露背的穿起衣衫來,不然就要他幫忙梳頭穿衣,簡直當他是她的「姊妹」,有一晚還更離譜,竟撞見她在房里沐浴,讓他當場起了反應,落荒而逃,有時想想,她是否有意要誘惑他或者是在考驗他的耐力?總之,他現在是教她撩撥得渾身是火,身陷水深火熱之中卻無處發泄,正兀自生著悶氣。
但更惱的是,六日轉眼已過,廖彩頭再過幾個時辰就要來接人,他煩躁難安喝著悶酒,有一千個不願意,情願留下意兒繼續接受她不人道的折磨。
「少爺,您可打算好送走那偷兒了嗎?」土豆上前又為他斟滿了一杯酒。唉,可憐的少爺。他和土產已听聞少爺真正的「遭遇」,這事兒是男人都不能忍受的。
「什麼偷兒,她是你的二夫人。」他發火的糾正。
「是是是,二夫人。」瞧少爺這幾日情緒不穩的模樣.還以為少爺被這女子整得光火,八成想趕緊擺月兌她,哪知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但他實在不懂,少爺既覺得與二夫人相處是件痛苦的事,偏偏每晚還苦著臉夜宿福臨居,少爺大可不必理會二夫人的,反正二夫人也只是暫時的二夫人,少爺何必當真,難不成這二夫人是什麼妖精出世,可以纏得少爺乖乖就範?
「唉!」堯大富不斷嘆氣。
「少爺,您可告訴過二夫人今日廖彩頭將到府迎人之事?」土豆學乖,小心措辭。這事終究得讓她知道,不然廖彩頭來要人,她不依鬧起來怎麼辦?事情總也得說清楚。
「還沒。」他不耐煩的吼道。這才是真正教他煩心的事。
土豆畏縮了一下,硬著頭皮不得不盡奴才的本分,繼繽提醒︰「那老夫人那兒,您怎麼說?」
他再也忍不住,將桌子拍得咚咚作響。「還不都是你和土產出的鬼主意。說什麼隨便找個姑娘充作小妾,好打發廖彩頭,這可好了,女乃女乃現在對意兒成天噓寒問暖的疼若親人,你教我怎麼開得了口!當初就是听了你們的話才會惹來更大的麻煩,讓我頭痛不已。」他把一肚子的火氣全一古腦丟到土豆身上。
「這個……」土豆也不知怎麼處理,他們怎會曉得老夫人竟會這麼疼愛二夫人,這也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沒用,就知道出餿主意,也不知善後。」他怒吼。
土豆嚇得躲到桌子下頭避難。「少爺……不……不如咱們別說,就讓廖彩頭把人接走,屆時老夫人問起,就道這二夫人為江湖女子,耐不住咱們堯府寂寞規律的日子,所以連夜離開了。」土豆絞著腦汁編故事。
「哼!」他知道這是唯一的說詞,但就是不願意有用到的一天。
「少……爺,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二夫人若不肯隨廖彩頭去,怎麼辦?」以二夫人的脾氣極有可能。
「不去也好。」他沖口出,他正希望她能不去,這起碼代表他比廖彩頭有吸引力,她願意選擇留在他身邊。
「少爺,這怎麼成,您忘了當初要二夫人進府的目的了。」土豆怕他真想留下二夫人,急得由桌子底下爬出來。
「我沒忘,但你要我怎麼告訴她,恐怕話還沒說完,我就慘遭她毒殺了。」
「若她敢不從,咱們就扭送她上衙門,告她當日偷竊之罪。」
「偷竊的事我早忘了,你和土產最好也別向別人提起,听到了沒?」竊盜罪刑不輕,他不能讓人家知道她的過往,直覺的想保護她。
「可是……」少爺如此維護,還怎麼送得走二夫人,土豆感到擔心,怕少爺一時心軟,在廖彩頭那兒漏了氣。
「別可是了,去查查廖彩頭什麼時候到?」他煩悶的道。
「是,小的這就去查。」還好,少爺還是清醒的,喏,這會兒不就巴不得急著要廖彩頭來接人。「少爺,原是樂見您與二夫人相好,但見二夫人如豺狼虎豹把您都折磨成這模樣。小的瞧在眼里實在心疼,相信只要送走二夫人,您的苦難就會結束了。」土豆臨去前不放心還回過頭來說上兩句。
唉!堯大富心情極端復雜,沉思了起來。
「少爺。」已出門的土豆又轉回。
「又有什麼事?」他低吼。
「別……忘了在廖彩頭來前,搞……定二夫人。」土豆是特地回來提醒的。
「知道了。」他擺擺手,氣餒的起身打算面對現實。
希望對意兒說完後,他還有命在!
「意兒,這就是堯府有名的玉庫了。」堯大富履行承諾領德意至玉庫。
從踏進玉庫開始,德意美麗的眼楮就沒有眨過,這玉庫樓高三層,佔地很大。雕梁書棟,氣派自是不在話下,這里頭的收藏更可比擬皇宮寶庫。全是稀有玉石,數量之多,令她無法想像,隨便拾起一件就價值連城,簡直令人震驚。
「好個玉庫,果真名不虛傳。」真不愧為京城第一家,到如今她才了解堯大富究竟擁有如何的身價了。
在一片光影中,她早已目不暇給,再瞧這里的警戒森嚴,處處是機關暗格,可謂是連蒼蠅都飛不進來。她為自己捏把冷汗,先前真是異想天開,還想自己進來闖,無疑是自投羅網。
這會兒望著這眾多玉器寶石,她懷抱著希望,該會有姨娘所說的麒麟玉吧。
在她贊嘆欣喜的表情里,他頗為驕傲。
「堯府會建這座玉庫就是因為老女乃女乃對玉情有獨鐘,當年爺爺為了討老女乃女乃歡心,便四處廣為收集名玉、古玉等玉制品,演變到後來爺爺也為玉痴狂,才不惜斥資蓋了這座氣派的玉庫。」他將玉庫的由來概略訴說一遍讓她明白。
她訝異的點了點頭,居然也有人對玉如此痴狂,但恐怕也只有像堯府這樣的富豪才有能耐享受得起這種嗜好。
「挑吧,中意的盡管帶走。」也許帶走一批稀世玉石可以彌補一些他對她的歉咎。
「謝謝你這麼慷慨,不過我想這麼大的一個玉庫,我得花上一天的時間挑選。」她盤算著要從哪兒開始著手找起。
「一天,我想是不成的,你只有幾個時辰的時間,挑完我有話對你說……」他為難的說。
「說明什麼事兒?」她不解,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沒說明白嗎?
「是有關……還是等你出玉庫我再告訴你吧。」他實在沒勇氣告訴她,能拖就先拖著吧。
「那好吧。」大概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現在她做什麼要求,基于補償的心態他都會答應的。
「我想獨自一人待在這兒。」
「一個人?」他皺眉。
「相信我,我絕不是要偷取什麼,我只是──」
他揚手要她不用多加解釋。「我都願意隨你取走任何你喜愛的玉石,又怎麼會擔心你偷呢,只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在場?」
「因為……我必須褪衣好與玉比對我背上的烙痕,著兩相是否吻合,你若在場恐怕不合適。」她害羞的說。雖然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多次,但那都是故意刺激他燃起男望,可此時要她好些時辰在他面前解衫露背,她別扭得反倒不敢了。
「我明白了,但可否告知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想起初見她時正好撞見她將偷得的玉在肩背上比來對去。他很是好奇,這中間有什麼秘密不成?
「原諒我,我不能說,除非我確定我是安全的。」她歉然的搖頭。
「你不信任我?」他有些生氣。
「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連我自己都還搞不清楚這來龍去脈,況且事關生命安危,我不想害人害已。」她想到姨娘的慘死,絕不能再牽扯到無辜的堯大富。
「有生命安危,這麼嚴重?」她身上一定是藏有秘密,「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幫你。」他真心誠意的說。
「謝謝你,我靠自己就可以了。」她不願為他惹來禍事。
「你──算了!」他泄氣的甩頭,說實在的,他有什麼資格要她信任他,她很快就會發現他背叛她了,這時候還說什麼漂亮的大話,自己真是可恥!
「那好吧,這里的一切隨你處理,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東西。不過千萬要小心這些機關,如果有狀況盡管出聲,我在外頭候著。」說完,他搖著頭羞慚的走出了玉庫。留下她獨自一人在玉庫里尋找解開她的秘密之鑰。
「怎麼,可有發現?」堯大富在玉庫外頭等了數個時辰,等得心急,一見她步出,便急著拉著她問。
她沮喪失望的搖搖頭,「盡管像玉庫這般的收藏還是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有道是希望愈高失望就愈大,她此刻就是這心情。
天下這般大,玉石何其多,也許耗其終生都無法找到呢。
「別氣餒,你可有逐一仔細找過。」他不忍見她失望的神情。
「我把握時間尋遍了所有與我身上烙痕大小相當的玉石,一一比對過,沒一個是。」她難掩欲泣的神情。
「我從小便在里頭玩耍,清楚有哪些收藏,你將它的名字及形狀描述一遍給我,讓我想想有無印象。」
「沒用的,因為連我也不知道它生得什麼模樣,只知道它叫麒麟玉,而我身上的烙痕就是從上頭烙印下的,所以只能用這種土方法尋找。找到大小相當的就想辦法取來比對。」
「這就是為什麼你四處偷玉的原因。」他終于了解她的用意。
她點點頭。
麒麟玉,玉庫里倒有幾塊,但他曾不經意多次瞥見過她身上的烙痕,他可以確定玉庫里沒有這樣奇特紋路又名為麒麟玉的寶石。「別難過了,玉庫雖大,總不能集天下之所有,耐心點,你總會找到的。」他安慰她。
「唉!但願如此,對了,你有話對我說不是嗎?」
「我……」話鯁在喉頭,教他說不出口。
「說吧,我們已經是朋友,更何況現在名義上你還是我的夫君,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別客氣。」她想他一定是有事相求于她。
不提他是她的夫君還好,一提他更加慚愧。為人夫君卻欺瞞蒙騙外加任意將她拱手送人,他還稱得上是人家夫君嗎,他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你怎麼了,怎麼滿頭汗,有那麼困難說嘛,別放在心上。」事情肯定棘手,否則他不會這麼為難,她伸手取來手絹為他拭汗。
他緊握住她的手,「你原諒我可好?」他鼓起勇氣急切的說。
「你又沒做錯的什麼,為什麼要我原諒?」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舉止感到奇怪。
「有,我做錯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他決定全盤托出,然後取得她的原諒,屆時她可以決定要留下或離開,至于廖彩頭那兒就隨他恥笑,他不再自私的只是想為自己保留顏面而糟蹋意兒一生。
「喔,說來听听,你是把我賣了,還是把我騙了不成?」她玩笑的說。他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
他的臉陣陣青白,真教她猜中了,他反而啞然。
「我知道了,你指的可是讓我進門卻不可能給我幸福的事?其實我不在乎的,因為我不可能長久待在堯府,我必須找到麒麟玉,我得離開。」她猜想他所謂的錯事。
「我不是指這件事。」連這種事都欺騙她,他不敢奢望說出實情後她會原諒他。
「不是,那麼是什麼事?」她仰頭望著他。
「听我說,听完後要打要罵隨便你。」他吸了口氣。
「你究竟要說什麼?拜托一次說清楚。」她受不了人這樣沒頭沒腦的。
他鼓足了勇氣,想一鼓作氣將事情說完。「今天廖彩頭會來索取我所輸的賭金──」
「少爺,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土豆氣喘吁吁的趕來嚷嚷著。
「什麼好消息、壞消息?」話被打斷,堯大富松口氣。
「好消息是,廖彩頭病了,听說自那天與少爺對過手後回家便一病不起,至今還無法下床,據我多方打听的結果,好像得的是天花。」
「喔!」老天真是幫忙,今天的難關算是過了,他露出笑容。
「這個叫廖彩頭的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們一听他病了,全當成是好消息,難道他是地方為惡不赦之徒?」德意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如此沒有人緣,連生天花都教人當成天大的好消息。
「沒錯,這廝仗著自已有些祖蔭,在地方為非作歹,處處與少爺作對,他會生天花,全是報應。」土豆說得幸災樂禍。
「你方才說輸了廖彩頭賭金,是怎麼回事?」她轉向堯大富。
「這個……」他尷尬的笑了笑。
「你到底輸給了他什麼,為什麼需要我原諒?」她精明的發覺事情不對勁。
「少爺還沒將事情告訴你?」土豆詫異的問。
「顯然他正要說,被你打斷了。」她逼視向堯大富。
堯大富一陣心虛。「事情是這樣的……我將西城外的……一處良田輸給了他。」既然廖彩頭一時之間還不能來取賭金,那麼他也沒必要將事情這麼早說出,徒傷人罷了,而最主要他也不希望德意因此怒而離去。
「地是你的,你愛輸給誰就輸給誰,與我何干?」她更胡涂了。
「嗯……你不懂,咱們祖宗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凡是我堯家妾婦名下都要有些產業,一來顯示家境,二來也有保障,而那塊田原就是我要送你的禮,卻教我一時胡涂給輪了。」
「這就是你所說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覺得好笑。「你們堯府還真是大手筆,連進門的小妾都能獲良田。」
「不是的──」土豆不了解為什麼少爺要編這套謊言。
「土豆,你不開口人家不會當你是啞巴。」堯大富連忙喝住他,但怕德意起疑又接著對她道︰「意兒,我對不起你,為了補償你,咱們再進玉庫,挑幾樣寶物供你佩戴。」
「不用了,你忘了,我只是你名義上的二夫人,不需要送我如此大禮的。」她拒絕。
「你要離開了嗎?」他知道玉庫里沒她要的東西,如果她真想離開,他也留不住她。
「我說過要幫助你的,等你病好了,我就走。」她重義氣,說要幫他不會半途而廢。
他楞了一會兒。「不管怎麼說,只要你待在堯府一天,便是我堯大富的妻妾,所以我堅持你一定要挑件禮物,而且這也是我承諾給你的。」
在堯大富的堅持下,他硬塞了件名為碧血玉的玉墜子,並為她打上銀煉條帶在身上,囑咐她要好好保管,她無奈也推托不去,只有收下。
一旁的土豆則是傻眼的看著少爺將整座玉庫唯一的鎮庫之寶,給了一名「偷兒」,而這話到嘴邊的壞消息,更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這時候他哪還敢不知趣的開口說「二夫人仍得繼續待下來是件壞消息」,瞧少爺這回是真往情網里掉。
夜早已深沉,德意如妻子般立于房門口,等著夜不歸營的夫君回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白天時她和大富可以相處得極為和洽,這時的他風趣幽默,雖改不了大戶少爺好玩揮霍的習性,但待她也真如夫君一般,體貼備至、呵護有加,甚至將她迷惑得以為自己真愛上人家,想就此安定下來與他有名無實的共度一生。但每到了夜晚,他一定直至深更才歸,一進房,若見她仍燭火未熄,便渾身不自在,行為也怪怪的,尤其當她不小心踫觸到他時,他就像遭受到莫大的痛苦,整個畏畏縮縮與白天的瀟灑自信判若兩人。
難道說這痛苦是她帶給他的?
曾听人道有「那方面病」的人,特別敏感與自卑。而自己每天晚上與他同榻而眠,無形中更生成一種壓力,更加凸顯出他的「無能」,所以到了夜晚他才會逃避而遲歸。
她一片好意要幫他,反而多增他的因擾,唉,也許是該和他談談的時候了。
經過了這些天刻意的讓人知道他們有多「恩愛」後,府里的一些閑言閑語已改善了不少,就連她最新听到他有斷袖之癖的事也在她怒而駁斥之下銷聲匿跡,相信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你怎麼還沒睡?」今晚他醉醺醺的進房,見她倚門深思,心跳立即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該死,他就是無法抑制對她的渴望,而且這份渴望漸增,幾乎已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
他有無限的後悔,當初什麼理由不好編竟編自己「有病」,而且還是如此不名譽的病,惹得自己有苦說不出,尤其每到了入夜那種煎熬真會教一個正常的男人發狂。他什麼時候才有勇氣戳破自己的謊言?
可當謊言說得愈多,時間拖得愈久,就愈沒有勇氣戳破,而她也言明就是因為他的病她才願意留下,如果知道了他沒病,而且兩人夜夜共枕,她不拂袖而去才怪,基于如此,他更說不出口,但總不能要他扮一輩子無能的丈夫,再這樣下去,他真要無能了。
「你喝了不少酒。」她皺眉。
「是啊,助興嘛。」他身體一轉便想窩進被窩里,裝醉避免再面對她。
她搶先他一步坐上床沿。阻止他躺下。「今晚別再躲避我了,我有話對你說。」
「有話明天再說吧。」他幾乎想求饒。
「不成,我現在就要和你談。」她神色僵硬。
嘆了口氣,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他找張椅子坐了下來。「我知道你一定是要問我為何夜夜晚歸?」
「我是想問,但你若不肯說,我也不勉強,我是和你談談我離去的時機。」
「離去!你要走了?」他顧不得裝醉,緊張得堵住了門口,深怕她包袱早準備好,說一聲就要走。
「該走了不是嗎?你的名聲已挽回不少。現在只要簽下休書,就道我刁蠻無德不適堯府庭規把我休了,如此我也好上路繼續尋找我的麒麟玉,你也不會因為我的離去再有閑言傳出。」
「不成,你不許走。」說什麼也不放她走,他情急之下抱住她。
「可是……」在他強壯的臂彎里,她迷惑了,他真在乎她?
「別走……我的病還沒好,你說等治好我的病才走的,至于麒麟玉我幫你尋,以找堯府的財勢總比你自己到外頭瞎闖甚至偷來得強。我保證盡我一切能力幫你找,只要你別走。」
他急切的說,她感動的拚命掉淚,他不希望她走呢!「可我怕我待得愈久,就愈不想走了。」她說出實情。
「那就別走。」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怎麼成。難道一輩子做你的小妾?還是如你說娶我是為了沖喜,沖完喜,人也厭倦,便趕我出門?」
「胡說,要你是因為……真心喜歡你。」他終于承認第一眼見到她時的悸動是什麼了。
「喜歡我……」也許是因為喜悅,她整個人揪著心,就連他突然吻向她,她都無力阻止。只覺得酥酥麻麻的,魂消泰半。他如風火電般吻得懇求,亦纏繞的直教人心窩激蕩,兩唇相接,他愈想將她揉進骨子里,就算有千斤煉鎖相扯,他也不願放她走。
「還走嗎?」他終于結束這個連他都感到即將窒息的吻。
她連回應的力道都沒有,倚著他的胸膛,撫唇喘息。方才的吻教她迷亂不能自己,他這樣的表現像是「有病」的人嗎?她極度懷疑,有病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的熱情與技巧?
「留下吧,幫著我管理這偌大產業,與我分享所有的財富,至于麒麟玉,我發誓不惜一切盡我所能的為你尋得。」他立下承諾。
「你願意為我如此做?」她清亮的眼眸已霧蒙蒙一片。
「願意,只要能留下你的事,我都願意去做。」他無比堅定。
她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抉擇。
「我想我愛上你了,難道你看不出來?」不讓她有遲疑的機會,他毫不保留的坦言。
「可是……」對于這種富豪子弟的愛,能信多少?能維持多久?她畏懼得很。
見仍不能說動她,他只好又用苦肉計。「莫非你是嫌我不能給你幸福……」這招屢試不爽。
「不,好好好,我留下就是了,不過有些事你得听找的。」她果然心軟,但許下條件。
「行,每件事我都听你的。」他高興的滿嘴答應。
「別答應得那麼快,說不定你做不到呢!」
「胡說。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就算你要紫禁城的夜明燈我也有辦法幫你弄來,若要邊疆雕堡我也能為你造一個,江南才子名畫我垂手可得,金銀寶玉找更是──」
「夠了,我要的不是這些。」她無奈的打斷他。
「不是這些?」他愕然。女人不就愛這些嗎?
「當然不是,我只要你答應我幾件事。」
「沒問題!」他還是不相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第一,我要你從今閉門苦讀,斷絕與你那些狐群狗黨作樂狂歡,專心考取功名。」
他頓時眉頭深鎖。「說真的,我堯府勢力比當官的還大,考取什麼功名,根本是多此一舉。」他嗤之以鼻。就連端王爺見了他堯少爺還得禮讓三分,奉為上客呢。
「不,堯府勢力再大仍舊是你堯氏祖先庇佑,不是你個人的成就,有什麼光榮,我要你為自己造就學問,就算是光大門楣吧。」
「光大門楣,有需要嗎?」他散漫慣了,要他「棄玩從筆」似乎有些為難。
「才第一個條件而已你就做不到,還要說下去嗎?」她生氣的說。
一見她嬌嗔發怒,他立即說︰「好啦,好啦,依了你便是,還有什麼條件盡管道來。」
他豁出去了。
她滿意的點頭。「嗯,第二便要你費心打理所有產業,每日固定听取各主事的報告,並親自巡視所有產業。」
「這太煩麻了吧!這種事向來是總管事辦的。女乃女乃也會盯著,我只要每月听取營收成果便成,長久都是如此,哪來那麼多事。」開什麼玩笑,要他成天與那些將算盤掛在頸上的人綁在一塊兒,分毫斤斤計較不休,不煩死了。
她搖搖頭。「產業是你的,就算是親信都不能過份信任,你若不親力親為早晚會出事,這些都是你祖宗留下的,出了事,你有臉去見他們嗎?再說,你不是道要我輔佐你管理產業嗎,要你振作主事,便是第一步。」她要將他導向正途,一改他往自作風好好認真經營事業,別像一般富家子弟敗家。
「這容易,不如我將產業交給你打理。」
「這怎麼成,女人如何當家?」她駁斥。
「當然成,你是我堯府二夫人,再加上有我授權,誰敢不從。」他覺得這個方法好極了,給了她責任,教她走不開身,自己又能圖個輕松。
「不成,我只能夠在旁協助,一切還是得出你親自做主,這是你的責任。你不能再逃避。」她要逼他對自己的家業負責,他這個堯府大少爺輕松太久了,該有所作為了。否則別人遲早看不起他,對他的產業起了覬覦之心。
「如果你堅持,我就只好听你的。」他百般不願意,卻也得認了,誰教他曾說過答應她任何條件。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因為我會督促你,另外第三──」
「還有第三!」他怪叫起來,才兩個條件就已教他頭皮發麻了,這第三不知還有什麼刁難人的怪事。
「我想請大夫到家來診治你的病。」她小聲的說出她的第三個要求。
「什麼!」他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
「我注意到你對自己的病不曾做過任何努力,這樣病怎麼會好,我希望你敞開心胸,接受大夫治療。」雖然她不在意他的病,但這總是自信的源頭,總有一天會影響到他們婚姻的和諧。
「其實我……」他正常得很,怎能讓大夫來診治,況且這麼一來豈不讓人真以為他不行嗎?不成,說什麼也不成!
「別畏懼,我會陪著你的。」她緊緊摟著他的腰,給她信心。
「我沒病,不需要大夫!」簡直是笑話,他咆哮著。
「你要面對事實,治療並不可恥啊!」她力勸,知道這麼做對他來說不容易。
「我……你嫌棄我?」他顧左右而言他。
「不是的,我願意與你當有名無實的夫妻,但你是獨子,堯家還得靠你傳宗接代呢,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老女乃女乃著想。」
說不過她,他著急的直搔頭發。「其實我的病已有起色,不用看什麼大夫了。」他有氣無力的說。
「真的嗎?」她關切的詢問。
「當然是真的,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激起我對女人的……渴望,真的,我真的覺得病狀減輕了不少,病好似好了差不多……」他的謊說得已經教他自己都心虛不已。
「你說謊。」瞧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推托,況且先前他才說病沒好不許她走的。這會兒一說要請大夫,馬上病就有起色了,真是說謊不打草稿。
「不信你可以試試。」他干脆以實際行動證明,反正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一把輕揪住她,兩個身子一倒就往床上去,順勢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接著就要迎向她紅艷豐潤的香唇。
「你在做什麼?」她以手捂住他迎來的吻。
「讓你試試啊!」接著移開她的手,再次攻向她,順利的話今日就可以解決他連日來的苦難,以及困擾他的「病」也可不藥而愈,真是一舉兩得。
她用力推開他。「試試也不能找我試啊!」她坐起身退至角落,臉紅得如蜜桃,真讓人按捺不住就想撲上重重咬下一口。
「你是我的妾,不找你試,難道你要我找外頭的女人試啊!」他好笑的反問。
她羞得無地自容。「當然不是。」
「不是就快過來呀,為夫的迫不及待想讓你知道我恢復到什麼地步。」他整個人都笑開的說。
「你!」她更加羞赧難當。
「是你不相信,所以我才要證明我不需要大夫的。」
「好好好,我相信,咱們先……別試。」從要離開到允諾留下與他共赴情網,這一切變化太大,她還來不及做好為人妻的準備,她得先自我調適一番。
雖然失望她不配合,但見她嬌羞無措的俏模樣,仍令他忍不住笑了。
她見狀,先是不解他為何而笑,接著誤以為他是為此松了口氣。原來他是唬她的,他的病根本沒好,就是拖著不願請大夫,否則大可不必夜里一到便躲著她,可惡的紙老虎,偏偏她又沒勇氣拆穿他。因為怕他又要求要試試。
「今晚不試,那明晚?」佳人就在面前,他等不及了。
「明晚也不成!」她快速的說。明知他唬人,但就是不敢和他真玩起游戲來。
「那要等到何時?」他被挑逗得夠久了,這身體的忍耐度已到極限,實在不能再等了。
「等到我做好準備為止。」她終于說。
「原來這會兒是你有問題而不是我有問題!」得不到舒解,他整個人元氣盡失,天不從人願,老天真會作弄人。
「算是我的問題吧!」也許說是她的問題。顧全了他的男性自尊。他便能較無壓力,也不會這麼排斥某些治療行為。她決定暫時不請大夫來治療,但要私下詢問療方,總要為他努力盡心。「還有一件小事請你配合。」她嘟著嘴。
「說吧。」他有氣無力,只要想到還得無限的忍耐就精力全沒了。
「既然問題出在我身上,你就不必覺得難以面對我。更不必夜夜遲歸。」唉!他何嘗願意遲歸,只是身心受折磨,就算是再強壯的人也受不住。
見他不語,便想他心結未解。「若你真覺得難受,不如分房,老女乃女乃那兒我去解釋。」
「不成,我不答應!」真是怪了,明明痛苦難當,偏偏不願與之分開,情願忍受每夜的挑戰,就是堅持她得待在他身邊。
「但你的遲歸總讓我心神不寧,等待的時刻好似深閨怨婦。」她委屈的說。既然決定委身于他,便得想辦法化解他的心病。
他這才明白受苦的不止是他,她也跟著受罪不少,心疼的撫著她如絲秀發。「我答應你,入夜後便回房。」
她滿心歡喜。「謝謝你。」
「傻瓜,妻子要求丈夫回房,本是天經地義,何須道謝。」他心疼得不得了。
被依賴的感覺竟如此好,唯一遺憾便是暫時只能像這般擁抱著她,卻不能分享夫妻之樂,這讓他不禁大嘆世事無法圓滿。